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综]这穿越的画风不对啊》作者：愚蠢人类 文案： 你就不能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吗？(?⊙ω⊙`) 嗯！那男主角是谁？ヾ(^▽^*))) 就是被你抓去当壮丁打外星人的那个大头兵。。。。 ⊙﹏⊙∥ 我真不是故意的。。。。 (ー_ー)!! 【大家都说文案有问题，那么就换一个吧。本来作者菌在《铁血女汉子是怎么养成的》、《外星人！你确定这不是打仗的节目？》和现在的题目之间犹豫的，一番考虑之后选择了现在的题目。本文战争向、慢热、无CP、可能还有点点微虐外加还是新人……（作者菌突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的），觉得好看的客官记得帮忙推广一下吧。】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雪凝 ┃ 配角：各世界主角 ┃ 其它：无限，超英，综影，快穿，女强 第1章 楔.经典开局 　　当唐雪凝受到外星人邀请，参加穿越各个世界攻略帅哥的节目时候，她本来是拒绝的。 　　——你说我就一平凡少女，虽然长相不算难看，也看过那么百来本各类穿越小说，而且还熟知各类宫斗套路小三手段，但本质上还是个凡人，怎么能参加这种穿越节目呢？so，给十个八个金手指吧—— 　　单纯直接没理解到暗示不明白中文的委婉暗示与其博大精深的外星人也很干脆。 　　——哦，那么我们找别人吧—— 　　于是唐雪凝连忙跳起来念了两句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与地外生命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对于国家与人民甚至对人类都是有着那~么巨大意义的事情，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年轻人，当然要迎难而上，怎么能把机会……咳，把这种困难推给别人呢？—— 　　但当她满怀着自己那即将过期的粉红色少女心穿越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预料到时这种情况： 　　闪得满眼金星的白光几个意思？ 　　外星人发动穿越时的自然现象？ 　　不对啊？ 　　它们不是说是什么感觉都不会有的秒穿，而且还设计了一个“远超同类节目，特立独行的经典开局”吗？ 　　相机的闪光灯？ 　　我穿越的这个身份是很nb的那种？ 　　没听到照相时的咔嚓声或者喧哗声啊？ 　　不管怎样，她试着摆了几个自认不错的poss，但白光依然闪动没有停止的迹象。 　　当眼前的白光闪过第六次后，唐雪凝终于觉得有些头晕，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视野开始了翻转。 　　在不断的旋转中，她看到了蓝天、白云、天空中遮天蔽日的旋翼机、海中密密麻麻的登陆舰、充满硝烟的海滩…… 　　——以及自己漫天飞舞的身体残渣。 　　没有所谓死前的记忆回放，更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生死一线时爆发的基因锁，甚至全身连痛觉都没有，有的仅仅是满含莫名其妙的迷茫。 　　发生了什么！？ 　　“啪唧！” 　　在与浅灰色金属甲板相撞发出了诡异的撞击声后，失去了左上肩以及与之相连四分之三胸腹的唐雪凝第七次死了。 　　直到现在，少女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正如人有各式各样一样，外星人也是有很多种的，她很不幸的是遇上了那种盲目跟风却丝毫不懂少女的。 第2章 那年，少女还不是战士 　　第二十五次轮回 　　好歹在连续十七次看到自己内脏残肢漫天飞舞的奇景后，唐雪凝貌似终于死多了死出了经验，在清醒的那一瞬间用尽全身力气一个转身侧倒，第一次成功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攻击。 　　不过下一刻，她却爆发出了比前几次死前更加凄厉的哀嚎——作为逃过“一死”的代价，她被烧焦了一半的头发，并且在那里上留下了一个布满水泡与焦黑皮肤，部分甚至裸//露出猩红色血肉，堪称恶心恐怖的狰狞伤口。 　　“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扭曲的哀嚎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片刻之后那恐怖的惨叫声猛的拉长，同时某个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女孩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然失重，然后…… 　　“啪唧！” 　　好吧，不痛了，在那熟悉的黑暗袭来前全身都没有感觉了…… 　　第三十一次轮回 　　不知道其他人的这类轮回重生什么感觉，但唐雪凝觉得自己的绝对有问题！ 　　那种一睁眼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好，感觉身上每块骨头都断成了七八节，胸口内每条肋骨像种子发芽一样戳着肌肉皮肤向外冒，脸上额骨眉骨纷纷不安分的扭动着想要主动给自己整形，仿佛一下要把上次挂掉时没体验到的痛楚一下爆发出来的幻痛是什么鬼！？ 　　那种明明自己已经躺了，却一瞬间回复到站姿，方位与自身姿势巨大变化带来的瞬间剧烈头晕又是什么鬼！？ 　　不是自己不努力，几十次了自己还没法完全躲过那团东西，次次不是挂就是伤都是这些的错啊！ 　　“痛死了啊啊啊！！！” 　　唐雪凝一边从地上大叫着爬起，一边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火辣辣刺痛，有些想摸又不敢摸，前几次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不是比喻，这是她的亲身体验并进行了详细对比的切身体会——让她印象深刻永生难忘。 　　紧接着，第一次“死里逃生”让唐雪凝兴奋了起来，但仅仅片刻之后，她就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一个问题： 　　“这里是……军舰的指挥塔顶上吧？我该怎么下去？” 　　半小时后，双手扣住舰岛边缘努力了多次，却始终无法完成一个正手引体向上，让自己重新回到指挥塔顶上的某人带着肌肉抽筋不断抖动的双手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 　　“啪唧！” 　　视野重归黑暗之前，唐雪凝没来由的觉得自己今天似乎和这个声音有缘…… 　　第三十二次轮回 　　人体有时还真是奇妙…… 　　唐雪凝发出了死前的最后感慨——因为胡思乱想反应稍慢的某人，在倒下前居然还能抬手摸了摸自己左额上那碗口大小的贯穿伤留下了一点感想： 　　嗯，不痛，但感觉黏糊糊怪恶心的…… 　　原本应该在那里的1/4个脑袋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十三次轮回 　　抱着一种“我居然能傻到这种地步”的自我厌恶的心态，唐雪凝终于顺着带着护栏的爬梯来到了甲板，然后有些茫然看着甲板上忙忙碌碌来回奔跑着的士兵。 　　都是肌□□子啊…… 　　谁是目标来着？ 　　早知道应该提前问清楚的。 　　不过很快，麻烦上门她迷茫不起来了。 　　“who-are-you！？how-can-you-here？” 　　一个黑人士官发现了画风格格不入的某人，摸着腰间的手//枪走了过来。 　　看了看满船穿着海蓝色迷彩的男男女女，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价值375块人民币印着卡通人物的休闲衬衫与价值450块的粉红色短裙，某人额头开始冒汗了。 　　外星人出来负责啊！ 　　我没练过什么诡异的东西，也不是来至什么神秘家族就一凡人好不好， 　　身穿也就罢了，投放地点有问题也可以忍，但你两样一起来不觉得过分了吗！ 　　穿越哪有你们这种找个世界把人一丢就成的！？ 　　——好吧，就算过去没有，现在也有了。—— 　　最可气的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顶部记得是top，军舰指挥塔的英文怎么说来着？ 　　看到唐雪凝没有反应，黑人士官停在了离她大约七八步的距离上，手//枪已经被其缓缓的拔出枪套。并且似乎是受到了黑人的影响，四周原本忙碌士兵们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慢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围了上来。 　　“turn-around-and-hold-your-head！”（转身抱头。） 　　“那个……你们有人会说中文吗？” 　　唐雪凝表情僵硬的咧了咧嘴，然后看着四周面露不善不断缩小的包围圈，凭借自己那还差一点才全部还给老师的英语转身面墙举起了双手。 　　“好吧，看来是没人懂……” 　　“drop-down！”(卧倒) 　　但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大喊，唐雪凝还没来得及好奇的回头，便感觉自己被一股炙热的“大风”吹得整个人贴到了面前的甲板上。 　　而且因为姿势问题，鼻子还首先与战舰的装甲板来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让人瞬间就领会到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文中“满眼金星”、“开了染坊”等等形容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然后亲切的与唐雪凝进行负距离接触的，是被冲击波裹夹着的无数各种螺栓、金属残片等等等等，它们用异常蛮横的方式给她瞬间增加了近3kg的体重。 　　紧接着灼热的火焰给贴墙她来了一次全身按摩，让燃烧的气体由外而内蔓延到了全身，还好现在因为断掉的鼻梁里满是血液，否则唐雪凝估计能闻到自己身体烤肉的味道。 　　最后，某人没有痛苦的第二十三次挂了——某人十分幸福的在痛楚来临前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似乎明白drop-down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有机会，唐雪凝一定会抓着高中和大学时期的自己大喊： 　　“要好好学习英语啊！这可是能够要命的大问题啊！” 　　第三十七次轮回 　　“你的意思是你前一刻还在中国，下一刻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一艘位于欧洲战场的战舰指挥塔顶上？” 　　一个有着古怪口音的华裔士兵用着诡异的表情问道——嗯，其实表情也说不上诡异，也就是那种“你踏马是在逗我玩”的表情。 　　“是的，如果可以，能直接把我送回中国就更好了。” 　　唐雪凝一副“人心不古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里去了？”的表情回敬了回去。 　　说实话，她现在对自己要攻略的帅哥刚有一点头绪——近代、欧洲、战争…… 　　看来攻略对象不是温文尔雅充满贵族风度的英俊军官，就是狂霸酷拽叼能给人安全感充满野性美的冷峻战士。 　　……但按照一般的剧本，这个时候对方不是早该出现了吗？ 　　“那叫‘遣返’！而且是针对偷渡客和犯人的，间谍不在此列。” 　　审讯士兵恶狠狠的拉回了唐雪凝飞散的思绪，一边恶狠狠的瞪者她一边将表情向着“你正在侮辱我的智商”改变，。 　　“你知道吗？我军现在的登陆行动疑似遭到了外星人的伏击！” 　　“外星人！？” 　　这下轮到唐雪凝一副“你踏马是在逗我！”的表情了——外星人搞的节目难不成它还友情客串一下大魔王的角色？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然后对方很明显也怒了，回了一个“是你在逗我！”的表情。 　　“但我真的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参加什么节目！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莫名其妙的不断死掉！现在居然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外星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家庭从普通的大学毕业找了一份非常普通的工作！我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也不想进入无限……本来原本以为终于自己时来运转要踏上白富美人生路了，结果我现在连攻略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却死了几十次！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一切！？” 　　在片刻的沉默后，唐雪凝爆发了： 　　“全身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撕得粉碎你知道有多痛吗？你知道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烤肉的气味是种什么体验吗？你知道多个内脏破裂却没有马上死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痛得连哀嚎都无法发出是什么感觉吗？能复活又怎么样？每次重新睁眼后，都还能感觉到前一次最后时刻的痛苦，痛得能让人发疯啊！痛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甲板上的感觉怎么样你并不知道，那真的可以说生不如死！这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要问我‘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踏马也想知道啊！？该死的外星人！该死的节目！我要退出！我要回家！” 　　情绪爆发的哭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唐雪凝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最后似乎哭累了，然后华裔士兵似乎也觉得她可能受到了重大刺激，精神上可能暂时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宜现在继续审问。 　　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唐雪凝满嘴的外星人、穿越、节目、攻略啊什么的，但怎么看她都与现在沙滩上的那些外星人不像有什么联系的样子，吩咐给门口卫兵不许她出门后也就离开了。接着…… 　　接着自己貌似睡着了？ 　　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神经有这么粗大啊…… 　　不过刚刚那眼前一闪一闪，似曾相识的白光是什么鬼！？ 　　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啊！ 第3章 都没超越过绝望，你怎么变强 　　第四十三次轮回 　　比死亡更恐怖的是什么？ 　　是你明知死亡正在逼近，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无奈等死的过程。 　　唐雪凝后悔了，她真的真的后悔了，自己那么有好奇心干什么！？ 　　安安静静莫名其妙没有痛苦的挂掉有什么不好吗？ 　　不是说好这是个送上门去主动让男人嫖的节目吗！？ 　　那帮外星人爱情剧的画风和我知道的不一样啊！！！ 　　主电力系统似乎已经崩溃了，备用的电力系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显得有些电压不足，闪烁的电灯与绿色的安全指示牌将走廊映衬得阴森恐怖。 　　虽然排气系统努力工作着，但充斥着机油味、烧焦胶皮味以及说不清什么东西焦臭味的烟雾仍沿着狭小的舰内通道蔓延着，将整个走廊点缀得如同披上了一层名为“不详”的薄纱。 　　透过墙上裂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舞动着无数触手的身影，在滚动的雾气中，在晕黄的灯光映衬下，伴随着短促的轰鸣、枪焰的闪烁与尖锐的惨叫时隐时现，缓慢却坚定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尽管没有堵上耳朵，但刺耳的战斗警报、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与呼喊、爆炸、炮火的轰鸣、牙齿因为颤抖发出的撞击声唐雪凝都已经听不到了，耳中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 　　咚！咚！咚！ 　　——那是心跳的声音，是恐怖的具现。 　　金属门被蛮横撕开的声音传来，但唐雪凝现在不敢回头看、甚至不敢去听，整个人掩耳盗铃似的背对大门蜷缩在房建的角落，仅仅只是不断的祈祷恐惧与痛苦能马上过去。 　　数秒之后，她祈祷的内容实现了。 　　第五十九次轮回 　　唐雪凝第一次看清拟态者外星人的样子——在她看来，那是一种颜色诡异，全身包裹着触手的生物。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由一堆触手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很有深夜番敌人杂兵特点的大狗——但这种“大狗”却有着令人恐怖的杀戮能力。 　　她并不是主动在外星人面前现身的，她现在的样子更如同人偶一般眼神空洞，身上的每一条肌肉似乎都失去了力量，不断的死亡轮回与死前的伤痛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平凡的人麻木到放弃了。 　　甚至这一次，她连指挥塔都没有下去，更没有想过要闪避那每次轮回后的开门必杀，她仅仅是顺从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倒了下去——如同一个剪断了操作线的木偶一样。 　　不过似乎也正因为如此，这一个拟态外星人似乎产生了玩（和谐）弄一下猎物的想法。 　　没有深夜档的里番剧情，没有传说中跨越种族的爱恋，唐雪凝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样被触手抡起，经过缓慢的加速，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军舰的雷达罩上，雷达与她的身体同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形。 　　“叮~~” 　　在金属变形发出的唧噶声与血液喷出的声音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外星人有些好奇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刚刚的撞击后，一个小巧的挂坠从唐雪凝身上掉了出来。 　　一条触手灵巧的勾起地上的挂坠，那上面布满鲜血的照片似乎是一家三口人的全家福——两个穿着土气却笑得十分开心的大人以及一个笑得似乎很不情愿很别扭的学生装少女。 　　下面隐约还有“祝大学毕业”的字样。 　　或许只有当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认识到过往他们所拥有的，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是如何的宝贵——这，或许就是人类共通的劣根性， 　　一字曰之——贱！ 　　看着照片，唐雪凝在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过去居然是如此的幸福而不自知，眼泪混着额头上的血水一起，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父亲、母亲、狭小却充满了童年回忆的老屋、早已过世的奶奶、童年时养在门前大树下的那只黄色土狗…… 　　过去从未回忆过的记忆猛的泳了上来。 　　从未如此清晰，从未如此流畅。 　　那是最珍贵的，让唐雪凝之所以是唐雪凝这个人的基本。 　　接着，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少女感到全身的痛楚不翼而飞…… 　　外星人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 　　接着，它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把你的……触手，从上面拿开……” 　　可惜，很多事情外星人不懂——不论哪一种外星人。 　　“啪唧！” 　　看到唐雪凝重新动弹起来的外星人丝毫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它再次将少女轮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少女没能再起来说话，除开被触手抓住的左脚，她的全身在与战舰测距仪的猛烈碰撞中完全碎裂，化为了空中飞舞的碎肉…… 　　第六十四次轮回 　　“我一定会回去的！” 　　通过不断小声的给自己打气，抖得像筛子般的少女紧紧握住了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钢管，死死盯着弥散着浓烟的走廊。 　　很快，她等待着的对手伴随着鲜血与惨叫如约出现。 　　一边是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用坚定的信念超越了自身的恐惧，甚至超越了*的痛楚，有着能够不断轮回金手指的人类。 　　一边是连是否有着人类程度知性都无法得知的，行为如同野兽一般的外星人或者外星人的生物武器。 　　狭路相逢！ 　　“啪唧！” 　　好吧…… 　　还是力强者胜…… 　　第六十七次轮回 　　“喝啊！” 　　少女猛的从外星人的视线死角冲出，用尽全身力量抡起钢管向着外星人挥出。 　　中！ 　　钢管呼啸着将外星人一侧的两只触手敲得凹下去了一点。 　　然后。 　　外星人挥动触手反击！ 　　“啪唧！” 　　没有悬念的，外星人以少女为原料为一段走廊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第七十六次轮回 　　唐雪凝在击中外星人后的那一瞬间不退反进，利用刚才的反作用力下蹲回旋，将弹起的钢管加速向对方刺去。 　　而同时，一根触手几乎是擦着她的头皮而过。 　　看着飞舞飘散的一捧碎发，唐雪凝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终于成功躲开了！” 　　然后…… 　　“啪唧！” 　　外星人原本那矛头般直刺的触手瞬间化为了软鞭，一记抽击直接将某人颈部以上部分如同一只西瓜般抽得粉碎。 　　第八十二次轮回 　　偷袭很成功，钢管成功的触及了外星人的身体。 　　然后…… 　　钢管在刺入那坚韧的触手中不到1公分就再也无法寸进…… 　　“爱……爱与和平！” 　　傻眼的少女对着转身面向自己的外星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们也许能……” 　　“啪唧！” 　　走廊再次被染成一片殷红。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第一百零七次轮回 　　“咳……噗！” 　　尽管已经及时捂住了嘴，但鲜血依然从指缝间喷了出来。 　　是的，是“喷”而不是“吐”，指缝间喷出的高压血液甚至在眼前形成一团诡异的红雾。 　　此刻少女如同刚刚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左手小臂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右腿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贯通伤，左肋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其已经微微凹下，身上其它大大小百来处伤口就更不用提了。 　　这就是生存的代价，唐雪凝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而这些伤势换来的成果正在倒在她的脚下散发着烤肉的味道，那是最后时刻唐雪凝用一根电缆造成的结果——很幸运，那一头刚好是通电的。 　　要说不对的话，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怎么说呢？ 　　明明能够感觉到伤口的痛楚，身体和大脑却完全没有给出遭受伤痛时应该有的反应： 　　记得“不久前”自己仅仅是被远程攻击烧伤了一点头皮就痛得满地打滚来着，但现在连断手断脚也完全是一副“哦，我知道了，这个有点麻烦啊”的反应是闹哪样啊？ 　　真实系的肾上腺素？ 　　医学系的脊柱神经受损？ 　　玄幻系的基因锁？ 　　还是在不断的死亡轮回中“灵魂”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痛楚？ 　　唐雪凝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深究的想法。 　　反正不是参加外星人节目的福利就是了。 　　第一次，用自己的手赢下了生存的权利。 　　原本唐雪凝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应该会激动、会流泪、会兴奋的大喊大叫，甚至会中二的说一些什么“人类一小步，我的一大步”之类的傻话，留下一连串今后光是想起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的黑历史。 　　但是这些都没有，少女内心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感到了恐惧： 　　平静的扯下身上的破碎衣衫包扎伤口，平静的扶正肋骨，平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救援——尽管不觉得痛，但是身体如同进程过多的电脑一样开始反应迟钝了，视野中的景色也变得黯淡，那是失血过多的正常情况。 　　“赢了。” 　　靠在墙壁上，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少女猛的一握拳，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随即，现实便跳起来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嗯……话说早了。” 　　无语的看着烟雾中另一个逼近的黑影，唐雪凝突然想起貌似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军队疑似受到了外星人的伏击——对于登陆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来说，杀过来的单个的外星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称得上“伏击”的： 　　“车轮战我很亏啊，下次看来还是得找些帮手，” 　　3.6秒后。 　　“呵啊！” 　　“碰” 　　“噗！” 　　“啊啊啊！” 　　“啪唧！” 　　…… 第4章 死亡是最好的老师，因为在它手下学不会的都被淘汰了 　　第一百五十七次轮回 　　威廉.陈作为一个华裔二代移民，觉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孩，并不是说他面前女孩长相或行为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处——从外表上看，女孩很普通，二十出头似乎大学刚刚毕业的年纪，东方人常见的小圆脸，左侧有些烧焦的及肩黑发，一身非常常见的休闲服，外表上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他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厚脸皮的！ 　　“吃的拿点曲奇就好，甜甜圈这么反人类的东西也就你们吃得下。而且你们这里的红茶我试过了，不怎么样，麻烦这次换杯绿茶……等等，记得不要加牛奶，你们美国人的口味怎么就这么怪异呢？” 　　威廉现在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女孩完全无视了他抖动的嘴角与额头上鼓起的青筋，十分淡然的，如同在餐馆中点餐一般的提着要求——就因为他按照从父母那里得知的中国传统问了一句： 　　“你吃了吗？” 　　在一忍二忍三忍后终于压下了自己掀桌的*，看着女孩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满桌的食物后，威廉继续了自己的审讯工作。 　　“好了，也吃过了，该说点什么了吧。” 　　“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女孩举起自己被铐住的双手，一边舔舐着自己指缝间的饼干屑一边回答，那幸福的表情忍不住让威廉觉得自己等一下也该试一试厨房的曲奇饼干。 　　“嗯，交代是吧。如果要说我是沙滩上那些外星人的间谍，先不说我能否接触到外星人——你看就凭我这样的二流大学毕业生能搞到的情报，外星人能看上？ 　　如果要说我是华国的间谍——能把一个不会说英语，穿着一身便服的间谍，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派到一艘正在作战的美*舰上——这样的情报机构居然现在还能存在，你能信？” 　　威廉觉得女孩的话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在他看来，女孩身份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出航前，某个违反军纪的家伙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带着女友（女孩的谈吐与打扮不大像是路边找来的那种古老职业从事者）上了船，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在接到作战任务出航前没有离开，以至于女孩失去了下船的机会。 　　而现在因为战事较紧，“某人”失去了开小差偷偷给女友送饭的机会，于是饥饿//难耐的女孩不得不出门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也就是套出那个“某人”的名字——能让女孩这么久不被发现，那至少是有独立舱室的高级军官。于是他决定继续吓唬吓唬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亚洲女孩： 　　“也许那就是你想要我们相信的呢？” 　　“我说我是未来人你相信吗？” 　　女孩没有回答，嬉皮笑脸的反问道。 　　“我还是神秘博士呢！唐小姐是吧，你知道吗？先不说现在没有足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我们可以根据战时法案直接枪毙你！就算能证明你的身份又怎么样？私闯军事设施，让你消失在军方监狱都有可能！就算只是判你遣返回国，你觉得你还可能有机会和‘那个人’见面吗？” 　　威廉决定加大威逼的力度： 　　“你觉得有人会拼着自己的前途与职位来救你吗？不会！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救你！而最后的机会你已经放弃了！” 　　威廉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同时在心中盘算着女孩大约要到什么时候才叫住自己。 　　“喂……” 　　来了！ 　　威廉心中暗喜，但他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退一步……” 　　女孩平淡的声音传来。 　　“这样你至少能少断几根肋骨。” 　　“嗯？” 　　这和威廉预计的不太一样，他有些愕然的转身。 　　“都几十次了，怎么每次都学不乖！叫早了不理我，叫晚了就废了，这个‘度’很难把握啊……” 　　女孩的话音刚落，威廉只觉得自己似乎猛的飞了起来，在紧接着的巨大轰鸣后，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威廉.陈醒了过来，他第一时间体会到了一种“痛得茫然”的感觉——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痛，全身上下似乎又都不怎么痛——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大量产生的症状。 　　而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叫唐雪凝的女孩居然在刚刚的大爆炸中毫发无损，仅仅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她正在努力将金属的桌腿掰下来。 　　“刚刚的那次……那次爆炸……是怎么回事？” 　　那嘶哑的声音把威廉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两次爆炸……嗯，先是一架运输机坠落时直接撞上了舰岛，接着几个外星人从水下打穿了船壳进入了本舰内部引发了一场爆炸而已。” 　　女孩的努力有了结果，本身已经断掉一半的桌腿真被她掰了下来，接着她大咧咧一坐。 　　“对了，你只是断了三根肋骨，可能有些内出血，不是什么大事，两三个小时应该还能撑得过去——这次还不错。” 　　“那意思是我伤得……伤得很重需要急救啊！” 　　话刚一说完，威廉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痛楚清晰了许多，他几乎只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话挤出牙缝： 　　“快去找人来帮忙……” 　　“还能说笑话不是说明很好嘛~总比前几次倒在那里不断吐血，用一种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好。” 　　女孩露出了一个让威廉觉得非常没心没肺笑容，但却同时让他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女孩所说的惨状莫名让他有种强烈的代入感： 　　“找人先等一下吧，我们需要先去干一下英雄的活计。给。” 　　威廉有些不解的接过唐雪凝递过来的一根金属棍，很明显这和女孩手中的桌腿是一个出处，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你想要要干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刚刚我不是才说了吗？英雄的活计——靠桌腿打赢外星人~” 　　唐雪凝指了指烟雾笼罩的走廊，那里枪声和惨叫组成的锋线正在向着两人快速逼近，威廉的脸顿时就绿了。 　　“你躲到那个墙角去，那里是外面看不到的死角，等一下我先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后你……” 　　“我觉得如果我……我要当英雄，至少应该……至少应该会给自己配把枪啊……” 　　明白了现在局势的威廉撑着钢管勉强站起，忍耐着胸腹间传来的剧痛，龇牙咧嘴的自嘲道。 　　“咦？” 　　但下一刻，原本正杀气腾腾布置战术的少女带着一脸呆滞的表情愕然回头。 　　“枪！？” 　　…… 　　第一百七十六次轮回 　　唐雪凝觉得自己的英语似乎变好了，至少通过连说话带比手势，居然靠着如无头苍蝇般舰内乱串逮人就问的方式，居然赶在被外星人杀死开启轮回前，从一个严重扭曲变形的铁皮柜子里拿到了一把枪。 　　那是一把黑色的冲锋//枪，属于经常在好莱坞大片中见过的那种字母m打头的美军标配枪械，不过和影视作品中那种仿佛是个人都能玩转的东西不同，少女觉得似乎自己与枪无缘。 　　好重。 　　这是第一感觉。 　　用这个真的能用三点一线来瞄准？ 　　这是脸贴着枪身上后，用右眼试图三点一线却怎么做怎么觉得别扭，再加上枪本身重量，觉得自己好像是正举着20kg的桶装矿泉水。 　　这是少女的第二感觉。 　　最后…… 　　“咔！” 　　咦？ 　　这扳机怎么按不动啊？ 　　这是这次轮回中不知道枪还有“保险”一说的少女的最后感觉。 　　第二百五十五次轮回 　　在多次尝试后，唐雪凝发现三点一线的射击方式并不一定适合新手，特别是臂力不强体重过轻的新手。 　　虽然三点一线可能命中率更好，但每次射击造成的后坐力很容易让枪口跳起来，接着整个枪身都砸到自己脑袋上去——这是某人充满血泪的经验之谈，名副其实用生命得到的教训——很多次生命得到的很多次教训。 　　步//枪被平放在腰间，枪托顶住臂弯双腿微蹲重心尽量与枪平行，将枪口对准目标的大致方向然后轻轻扣动扳机，调整好呼吸——没必要瞄准，室内战斗的有效交战距离一般不超过10米，这种距离上首先射击带来的优势远远大于射击精度带来的，大致对准方向已经足够。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狭小的舰内走廊上想完全射失都有着相当的难度，更不要说貌似外星人还没有点亮“找掩体”这种技能。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6轮短点射后，外星人原本疯狂舞动的触手终于在触及到唐雪凝发梢前无力的垂了下去。 　　枪托撑地，枪口向上，唐雪凝以单膝跪下的姿态熟练的拆下弹匣，将之放到左手边，迅速从右手边拿起新的满仓弹匣换上，拉动枪栓，紧接着就是一梭子将另一个扑上来的外星人揍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2秒，每个动作都简洁异常。 　　第7个。 　　尽管已经是最初无法想象的巨大战果，不过少女的眉头都依旧皱了起来。 　　“剩下的弹药最多还能消灭两个……三个！看来得找其它办法了。” 　　随着生存时间的变长，唐雪凝发觉这场战斗中的外星人数量远超自己的预期。 　　——你说你一外星文明，明明有着能把这么多外星人跨越星海丢到地球来的能量，用来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用来和地球上的碳基猴子打仗呢？——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再一次轮回前，变得如同屠宰场一样的走廊中倒下了十三个外星人。 第5章 战争就是用一切手段，去更多更快的杀死敌人 　　第二百九十一次轮回 　　“……愿主宽恕你的一切罪孽……” 　　唐雪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叫杰克、杰瑞或者吉姆什么的大头兵兼职牧师，握着一个十字架半跪在自己身边念着什么。 　　“上帝他……老人家能不能不要只在上面……看，给点力……不说下来帮忙，好歹派个天使给治个伤什么……也好的啊。” 　　唐雪凝一边吐血一边笑骂道。 　　凭着二百多次的经验，只是大致上感觉了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状况： 　　破破烂烂足以开一场人体伤口博览会的身体，七八处贯穿伤的位置如果没有奇迹就绝对是伤到了内脏，超过全身1/6的大量失血，而且腰部以下什么感觉都没有来看，脊柱也受伤了——简单的总结来说就是没救了。 　　剩下的就是让人心情郁闷身体痛苦还动弹不了只能一边痛一边慢慢等死的垃圾时间——死多了自然就死出了习惯死出了水平死出了经验，已经脱离了大喊大叫需要人安慰才能安静去死的阶段了。 　　“……别来那些虚……虚的……来，帮个忙……”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突然“诈尸”的唐雪凝将对方吓了一跳，足足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不论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能真心忏悔，主也会宽恕你的罪孽，因为主……” 　　“给我一枪。” 　　唐雪凝艰难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朝这儿来。” 　　很显然，对方没想到唐雪凝会是这样的要求，过了好一会儿才几乎是从嘴角挤出了几个字。 　　“……不要放弃！” 　　“杰克，确定……确定在这种情况下……” 　　唐雪凝鄙视的斜眼反问，她现在想起对方的名字好像是杰克。。 　　“至少一半内脏受了伤，同时大出血……还能救得回来？” 　　“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奇迹，上帝同样不会放弃她的羔羊。” 　　杰克握住十字架双手合十，一脸真诚的回答。 　　“我不信……不信上帝怎么办？” 　　“没有信仰的人生是可悲的……” 　　杰克反手取下腰间的水壶。 　　“需要我帮你受洗吗？” 　　“不，我信外星人的。他们提供即时……即时复活服务。” 　　笑着阻止了对方将水淋在自己头上的举动。 　　“这么一说……好像外星人演员的福利比主的羔羊要好啊。不用等末日的号角吹响……” 　　“……不可知论者吗？” 　　皱着眉头反复环顾四周，确定周围躺下的那堆触手不会再跳起来后，杰克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唐雪凝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全身放松的靠在了墙壁上，淡淡的看着天花板上那闪烁不定的灯光。 　　“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勇猛的战士——不论男女。” 　　“谢谢。” 　　“但也是最蠢的！” 　　“……” 　　唐雪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是人人都能当‘全金属贱人’！你知道吗？我见过太多你这样满怀热忱却只知道去死的傻瓜！” 　　杰克严肃的转过头来盯着唐雪凝。 　　“生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我们……” 　　全金属贱人？ 　　那是谁？ 　　这个世界上非常有名的女英雄？ 　　但是这个外号…… 　　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物啊。 　　对军队文化一无所知的某人没有听下去，而是开始了胡思乱想。 　　但最关键的一句话她还是听到了。 　　“……但即便是她，上战场的时候至少也穿着一身外骨骼，更不会在子弹打光后直接拿着钢管和外星人肉搏……” 　　唐雪凝觉得这次自己挂的时候一定死不瞑目…… 　　第三百一十五次轮回 　　唐雪凝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迈过了熟练使用英语进行日常交流的门槛，甚至涉及到一些军队的专业词汇也能毫无障碍的听懂了。 　　嗯，看来以前那些老师总讲什么“浸入式教育”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此刻正低调的混迹在一群满身肌肉的陆战队员中，身披备用的制式外骨骼——那些外骨骼上的大口径武器与身边的铁血糙汉子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听着体型最大的那个肌肉壮汉用有着民主灯塔特色的军队文化布置任务： 　　“书呆子带着你的人去轮机仓，那里保不住谁都别想回去；爱尔兰佬，你带人去守着主弹药库；水果刀，拉上两个人去守着作战指挥室，别让外星人去和舰长玩脸对脸游戏！其他人跟着我挨个舱室检查！老子要把外星人的脑袋割下来挂到我祖父家的墙上去！” 　　“殴！” 　　二十分钟后，唐雪凝悲哀的发现原来外骨骼也不是穿上就能用好的——因为力量过大速度太快，原本准备砸到外星人脸上去的一拳挥空了，连带自己的整个胸腹部都暴露在了外星人的触手之下。 　　少女无惨…… 　　第三百六十一次轮回 　　“怎么样？” 　　海军陆战队队长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此刻他正躺在一堆扭曲变形的桌椅中，哪怕身上还穿着强化外骨骼，但一身的血污与几根从腹部穿出的碎片让他看上去凄惨无比。 　　拿着一把步//枪当拐杖的唐雪凝一点点的挪到队长身边，缓缓的摇了摇头。 　　“是吗？” 　　队长声音低了下去，随即他看着身边的少女： 　　“我想请你帮个忙……” 　　“肯萨斯农场里的父母、镇上的金发玛丽以及那个疑似你儿子的小威廉吗？” 　　唐雪凝在队长惊愕的表情中吃力的坐了下来，在附着式的外骨骼与金属地面发出了“哐”的一声后，不知是扯到了伤口还是撞到了肋骨，痛得龇牙咧嘴的接着说道： 　　“有机会的话我会把话带到的，现在趁还有时间，你能再深入讲一讲外骨骼的这个‘习惯设定’系统吗？” 　　“那个叫‘个性化设置’……” 　　队长一副见鬼的表情。 　　…… 　　大约是第四百几十次轮回的样子 　　不论多少次，唐雪凝始终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抽烟，正如她轮回这么多次，适应了痛楚、习惯了眩晕、熟悉了战斗，精确了射击，却怎么都没有习惯抽烟一样。 　　唐雪凝接过身边士兵递过来的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惹得周围的战士们一阵哄笑。 　　但下一刻，在她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带着杀意的环视后，一群人立刻噤若寒蝉的干笑着把目光移开飘向四周。 　　在他们四周目所能及的地方都铺满了倒地的外星人，数量之多几乎将整个前甲板都遮盖了起来，而在他们身下，外星人的尸体更是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样。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他们脚下的战舰现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倾斜，各个舱门都向外冒着滚滚的浓烟。 　　而原因很简单，望着那如同沸腾的海面与时隐时现的触手就能明白。 　　水面以下的战斗，再好的战士也无能为力。 　　属于战士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大家需要的是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 　　“别抽了，给你们尝点好东西。” 　　少女一巴掌抽在身边同伴的后脑勺上。 　　“是什么？” 　　闻言，一群人围了过来。 　　从外骨骼原本放置小型榴弹的皮套中取出一瓶红酒，某人炫耀的说道： 　　“路过舰长室的时候顺过来的舰长珍藏~” 　　“为什么我总有种喝了这个玩意儿舰长知道了会和我拼命的感觉啊？” 　　“不会的，你看……” 　　众人顺着唐雪凝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正冒出滚滚浓烟的指挥塔上，穿着一身正装的老人向着大家抬了抬手臂——虽然他的手中没有酒杯，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我们的勇士干杯—— 　　“感觉有些喝不下了……” 　　舰长视死如归的行动让气氛有些冷了下去。 　　“原来一直觉得那老家伙是个混球来着……” 　　“不喝是准备把它留给外星人还是准备让它被海水卷走？” 　　没有开瓶器，唐雪凝豪迈的直接将碰口敲碎灌下去了一口，接着递给了身边的人，大家就这样一人一口的将酒瓶传递着。 　　“浪费可耻，资敌更可耻！” 　　“大姐……你之前哪支部队的？从来没听说过呢，想来那个俄国‘全金属贱人’丽塔.沃夫斯基也不过如此吧？” 　　在喝了酒之后，一个满脸鲜血的家伙随口问道： 　　“不会是连我们执行登陆掩护任务cia都夹带了个特勤吧？” 　　“cia应该还不知道我这种小人物吧，准确的说我才刚刚大学毕业——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你们想歪了，我上的是一个你们绝对没有听说过的二流电脑科技大学，不是什么军事院校。” 　　不过唐雪凝也没有想过多解释，回忆着自己曾经的校园生活，她脸上不由的带上了一丝怀恋的表情。 　　不过随即觉得很郁闷——貌似自己今年才刚刚毕业吧？ 　　而且这见鬼的轮回别看次数多，每次平均下来也就几个小时的样子，加起来总的时间可能有几个月，但为什么自己总有种老人回忆青春的感觉？ 　　“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可敬的老兵……” 　　看说话的人的表情，他大概已经脑补出了一个终结者的形象。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唐雪凝笑骂着一脚将对方踢翻为自己父亲正名，然后才问道： 　　“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建议没有？” 　　“祈祷上帝让他老人家派一个师的天使下来？” 　　兼职牧师杰克一脸古怪的回答。 　　“或者祈祷老人家砸座燃烧的火山？” 　　“需要我送你一程帮我们把这个请求带到他面前吗？” 　　一脚踢翻，然后斜眼反问。 　　“如果你能成为天使再亲自把上帝他老人家的援军带来下就更好了。” 　　“哈哈哈……” 　　笑过之后，有个貌似轮机兵还是火控官的家伙接话了——当超过三位数的外星人登舰之后，船上的每个还能动的人都拿起了枪，同时都只剩下了一个身份：战士。 　　“说正经的，如果轮机没有被破坏的话现在说不定还来得及冲滩吧。” 　　“冲滩？” 　　对于太过专业的词汇，唐雪凝表示就算日常交流没问题不代表就能听懂专业词汇，在这一方面英语比汉语坑多了，连根据词语中每个单字的意思猜一下都做不到。 　　“军舰主动冲上沙滩搁浅——将军舰卡死在沙滩上！” 　　一边说这个家伙还一边用手掌比划了一个撞击的动作。 　　“这样好歹还能再拼一下。” 　　“嗯，知道了。那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战斗能有更好结果。” 　　唐雪凝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是啊。不论是地狱还是末日的战场，有你这样战友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可惜，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意思。 　　…… 第6章 战场上的那点事儿，死多了自然就懂了 　　大约第六百几十次轮回的样子 　　“大姐，外星人又上来了！” 　　唐雪凝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一群三四十岁的肌肉壮汉叫自己“大姐”了——尽管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只有他们的一半……多那么一点。 　　但往好处想，这个叫法至少比那个见鬼的“血色女表子”好得多。 　　“检查弹药和电池！” 　　“弹药还有半个基数，电池还有15%电量。” 　　“10发子弹，两颗手//雷，但电池快不行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基数的弹药，但电池也快不行了。” 　　“你们谁还有12.7口径的子弹？” 　　…… 　　听到这里，唐雪凝不由得望向了远处： 　　在离冲滩处大约1500~2000米左右的地方，作为沙滩与内陆的分界线，那里有着一连串布满绿色植被的矮小丘陵。 　　但现在，绿色的植被已经看不到了，数量惊人的模仿者外星人正以一种洪水漫过堤坝的姿态向着众人倾泻而来，甚至其中还夹杂了一个一看就是头目级别的大家伙。 　　而更近一些的沙滩和海面上更是同一时间“沸腾”了起来，无数触手怪外星人夹带着水花与沙尘，在人类面前显露真容。 　　抬头向天际线看去，无数的火光正在快速逼近——这一次外星人也真是拼了，居然玩出了步炮协同。 　　这是至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身处其中，能感觉到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外星人的逼近在震动。 　　这一次也已经到最后时刻了。 　　“it’s-a-good-day-to-die！” 　　伴随着嘹亮的战吼，少女带头迎着浪潮般的异形开始了反冲锋。 　　“打光身上的每一颗子弹！用光电池里的每一焦耳能量！让这些外星杂碎见识一下人类的厉害！” 　　作为反击的矛尖，一个亚裔少女率先冲入了外星人的先头部队，如同战场中的女武神一般舞动着手中的合金刀刃为战友们打开前进的道路。 　　她的动作就像舞蹈般灵巧的穿梭在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触手间隙中，准确的带去了致命的问候： 　　“今天，我们或许将会死去！但是，我的墓碑上不会是写的我今天死于战斗，而是写着我今天战斗到死！” 　　“战斗到死！”xn 　　外星人与人类士兵的锋线硬生生碰撞在了一起…… 　　应该是第七百多还是八百多次轮回左右的样子 　　“这仗没法打了~” 　　说这话的时候，唐雪凝身下是一座由外星人与人类尸骸共同组成的山丘。 　　她略显无奈的看了看围在小丘下不断逼近的外星人，无视了瓶口尖锐的玻璃碎片，直接一口干下去了半瓶“舰长珍藏”。 　　打光了弹药不怕，努力提高枪法瞄准要害，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能准确达到每3颗子弹消灭一个外星人，那么在这个海滩上能够收集到的弹药就足以杀光它们。 　　电池没有了不怕，最大限度减少近身战斗，减少不自觉的小动作，能找到的电池至少能撑到身体因为疲劳崩溃。 　　但问题是…… 　　为什么打了那个疑似头目的大个外星人也会重启世界啊？ 　　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受到了来至视线死角方向的偷袭——这在近身混战中很常见。 　　但在干掉大家伙之后立刻“眼前白光一闪”重复了两三次后终于发觉不对了，接着针对性的进行了尝试。 　　结果让少女有了掀桌子的冲动： 　　原来以为大个外星人是个通关b/oss，结果打完才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要你命的活动读档点，而且每次打了这个读档点外星人还会改变部署！ 　　这还怎么打？ 　　“看来得换个战斗方式了……” 　　冷眼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外星人，在力战而死前，唐雪凝不由得想到。 　　第？？？次轮回 　　“这是肾上腺素和止痛剂，能让你最后好受点。” 　　当爱丽醒来的时候，整个福特号航母的cdc（航母作战指挥中心）已经被开了一个大约十来米的天窗，但从中投下的阳光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温暖，她反而感到一股可怖的冰冷正在身体中蔓延。 　　“我要死了……对吗？” 　　“刚才三个外星人冲进来和你们来了一场狂野party，别奢求太多……” 　　说话的亚裔少女坐到了她的身边宽慰道，此刻少女的身上几乎被外星人的血液染成了深蓝色。 　　“你是谁？” 　　“你当我是fbi好了。你当年对五角大楼干的那些事让有些大人物对你很感兴趣，我就是帮他们跑腿的。” 　　唐雪凝指了指自己，随口编造了一个身份，反正又没人能够证实，前几次还傻乎乎的想和对方解释，结果越解释对方越怀疑——明明这个时候只要伪造一个“该合理出现在此处”的身份就足够了： 　　“本来想着要找个机会单独和你谈谈，看能否招募你的。” 　　“哈……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你们还真是……记仇……可惜来来晚了……我就要死……咳咳咳咳咳……” 　　爱丽猛的一愣，但随即就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却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她缓了许久才重新说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我的？我还以为……以为只有当我临终忏悔……忏悔的时候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啊，如果不是上次你拉着我搞临终忏悔我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身份啊。” 　　唐雪凝用爱丽难以辨识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伸出两只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她： 　　“谁会忘记你这样一个足以威胁国家安全的黑客？哪怕你整了容，哪怕你在系统中替换了一个死人的指纹、dna和牙科记录，哪怕你现在都不再是个男人，但记住，老大哥时刻都在盯着你~” 　　说完少女将目光投向了天空： 　　“另外本人其实是很佩服你的，说真的，我好奇你当年是怎么骇进国防部的电子指挥系统的？要知道那个网络是内网，连与外部的物理连接都没有。” 　　“哈哈哈……那是我的最高杰咳咳咳咳……” 　　爱丽脸上浮现这部正常的潮红，有着丰富相关经验的唐雪凝知道那就是靠着肾上腺素达成的临时状态——也就是俗称的“回光返照”，留给爱丽与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用的手段……那是秘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必要吗？” 　　转头看着身边半死的爱丽，少女平静的反问，接着递过了一瓶红酒——这是航母上的舰长珍藏，这些舰长共有的小习惯弄得唐雪凝都想吐槽，他们是不是在上海军学院的时候还专门教过这个： 　　“喝吗？” 　　“唔，谢谢……不错……让我想起了以前每夜……每夜狂欢的日子。” 　　尽管大半的红酒都顺着爱丽的嘴角流了下去，但爱丽依然露出了一个怀念的表情，接着她缓缓说道： 　　“说到那次……谁都猜不到……我……我那个时候装成下水道修理工……在五角大楼的厕所……在厕所里面挖了条足有3米长的隧道……先后花了127天，为了不被人怀疑……每周只工作15分钟，而且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响声……终于悄悄连上了内部光纤……地狱般的回忆……” 　　“就这样吗？” 　　没有想到一个传奇故事的真相居然是这副模样，唐雪凝有些失望的瘪了瘪嘴，在她心目中的高深骇客形象全部都来源于各种电影，自己就读电脑科技大学也未尝没有一丝将来成为伟大骇客的梦想。 　　而现在，梦想破灭了。 　　“不是用什么无线网络植入木马然后里应外合什么的吗？” 　　“失望吗？哈哈哈……咳咳……电影里面那些敲敲键盘就能掌控一切，那些光鲜逼人帅气拉风喝着红酒泡着辣妹的黑客……都、都tm是骗人的……” 　　爱丽的声音猛的变大，夹着着血污与灰尘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我认识的黑客高手……三个是大胖子，一个贫血，一个是双腿残疾，还有一个有自闭症……这才是现实……年青的时候还觉得这很酷，想要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后来爱丽死的时候才……才发现自己做男人真tm失败……呜呜呜……” 　　“所以原来的‘艾德’死了，成了住宅里的一堆焦炭，原本的坏女孩‘爱丽’改邪归正参军了，并凭借高超的电脑技巧短时间成为技术士官。” 　　少女递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抽纸： 　　“是想代替她活下去吗？” 　　“可能是吧……但谁又说的清呢？谢谢……哭出来好受多了……” 　　爱丽虚弱的笑了笑： 　　“那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别否认……虽然我快死了，但脑子还没糊涂，明白你特意来……来和一个‘死人’说话必然有什么原因。” 　　“能请教一下一下你当年是怎么破解军事指挥系统中那12万7千位密码的吗？” 　　…… 第7章 穿越者们命中注定就是要相互伤害啊——哪怕他们并不知道彼此 　　威廉.凯奇少校有些茫然的看着战场，觉得“命运”正在和自己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首先，作为一个军队文职系统负责宣传口的军官，被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以至思维错乱意志扭曲的将军丢到了一线当大头兵——如果是军人就必须在第一线怎么没见你把理论上的三军最高统帅——美国总统丢到一线去打仗啊？ 　　哪怕是西点军事学院毕业，那也大多是从参谋做起，没见谁是从士官做起的！ 　　再次声明！ 　　我是做宣传的啊！ 　　凯奇少校无声呐喊中。 　　接着，外星人对部队进行了一场伏击，目测伤亡率远超当年二战中的d日奥马哈海滩——缺少舰炮支援。重装备在后面上不来，已经登陆的前锋部队被潜伏在沙子里的外星人大肆屠杀，而自己过去一再向大众宣传的，天下无敌只有外星人能勉强一战的，随时随地都应该出现的强大usa空中支援却迟迟不见踪影——一场登陆能混乱成这样，某将军的指挥水平看来也就这种程度了。 　　然后，他挂了~ 　　嗯，这个是这一天中威廉.凯奇少校觉得最岂有此理却又最正常的一件事——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实弹射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更别说用着自己基本没有使用过的外骨骼机甲——但好歹最后拖着一个大家伙一起下的地狱，没给自己的军人身份（哪怕是文职）丢脸。 　　最后，命运开始对他做起了鬼脸。 　　与某日本人在异界挂掉好几次才发现自己的能力是重启而不是什么见鬼的空间转移，与某女重启七次才发觉自己原来刚刚是挂掉了不同，他第一次就察觉了异常，但奈何能力有限无力回天，在队友们关怀智障的目光中，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次又一次的亲身上演名为《宣传兵的n种死法》的悲剧。 　　不过很显然，命运并没有抛弃他，他遇上了有过同样经历的女战士丽塔.沃夫斯基，得知了外星人无敌s/l的真相，接着他感觉自己踏上了足以被后人所讴歌的传奇之路——外挂get、强大盟友兼妹子get、外星人弱点get，能力的正确使用方式get——他开始努力将自己原本上演的悲剧改写成《怂逼大翻身》的励志剧。 　　但问题是…… 　　谁能告诉他，哪个混蛋导演会把剧本演一次改一次啊？ 　　出击前的训练部分还好，基本没有变化，但剧本从登陆行动起就开始不一样了，一开始改变很小，小到很难察觉的程度，比如某队人马的位置有些不同，沙滩上多坠毁了几架旋翼机之类的小事。 　　但后来整个战局都不对了啊！ 　　登陆部队居然一度硬生生将外星人怼回去了！ 　　明明应该渡海进攻伦敦的外星人居然跑回来增援海滩了！ 　　另一方面，自己记忆中外星人的位置每一次都有变化不说，为什么连战术都开始出现了啊？ 　　你们是在打伏击好不好。 　　从小山坡后面黑压压冲出来一片玩万岁冲锋是在闹哪样啊？ 　　最让人无语的是外星人居然连步炮协同都搞出来了！ 　　换成游戏来说，这就是一款没有平衡性，没有攻略，没有秘籍，地图上敌人/友军位置随机，挂掉重新开始敌人还提升ai难度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哦，对了，还附带100%真实体感。 　　摔！ 　　这破游戏能玩！？ 　　“不要发愣！” 　　丽塔.沃夫斯基——传奇英雄全金属贱人，没有丝毫顾忌到凯奇少校的心情，有些恼怒的拉回了他四处狂奔的思绪——不过情有可原，不论是谁，在第三次被自己“知道未来”的同伴带着和3、5个外星人来了一场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偶遇，并不得不刚了正面之后，脾气都不会太好。 　　“麻烦你再运用一下你那萎缩的大脑，仔细回忆一下外星人的位置！不然我们别说解决欧米伽，连这片沙滩都出不去！” 　　“我记得……下个小山坡的转角后面有3个外星人——别激动，都是尸体，它们以碎片的形态分散在巨大的弹坑……” 　　为了弥补自身形象，凯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下个场景是他记忆中少有的，一直没有变化的东西之一，于是他一马当先的转过小山。 　　“周围……” 　　很好。 　　没记错。 　　三个外星人都在。 　　但是…… 　　弹坑呢？ 　　知道了外星人弱点正在努力挽救战局的凯奇少校，因为某不知道外星人弱点正在努力挽救自己生命的少女，估计还有非常长的路要走。 　　而原本应该制造出那个巨大弹坑的战舰，现在正如同发霉的面包一般，船壳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舞动着触手的外星人，冒着滚滚浓烟，与同样浓烟滚滚爬满外星人的福特号航母进行了一次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按照某无良少女的经验，反正靠着125口径的“小炮”把膛线磨光都打不出什么重大战果，不如先拿来当自己的交通工具可能得到的更多。 　　过道中，几个外星人挥舞着触手，用着以人类看来异常诡异的移动方式一边移动一边发出恐怖的嘶嚎。 　　而仅仅离它们一墙之隔的狭小舱室内，唐雪凝正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将军背靠背的坐在一起，藏身在大堆的残骸之中。 　　不知是不是等得有些无聊或者转移内心的恐惧，由老将军挑起，两人小声进行着教学式的问答： 　　“小女孩，你知道什么是战术的本质吗？” 　　“是什么？” 　　“以多打少，以强打弱。” 　　“……那么什么是战略的本质？” 　　老将军的话成功挑起了唐雪凝的兴趣——无他，感觉这个答案太简单，总有种被人忽悠的感觉。 　　“创造条件去以多打少，以强打弱。” 　　“战略战术就这么简单？” 　　唐雪凝有些愕然的微微回头，作为从小耳闻目染听着《三国》看着《地道战》历史课本中不时就出现《游击战》的华国人，少女表示这答案与自己三观不合。 　　“不是要算计对方的想法布下陷阱，然后水淹火攻，决胜千里之外什么的？” 　　“越复杂越难执行，越简单越难做好。如果这不是你想听的，我也可以和你从古罗马的军事策略优劣分析讲到现代的博弈论，但要说战略战术的本质就这么简单。” 　　唐雪凝的答案让老将军轻声笑了笑，补充道： 　　“不过在具体实施方面却复杂得惊人，从总体战到情报战，从高科技运用到对应武器研发，从后勤生产到构筑运输网络——这也是为什么现代战争中参谋部的作用越来越大的原因之一。简单的说，具体的战场指挥更多靠的是经验的积累，那是需要用时间去慢慢沉淀的东西，仅仅靠说是说不清的。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以多打少以强打弱之所以是正攻法，就是因为它都适用绝大多数的情况。” 　　“将军，谢谢指教。” 　　想了想，唐雪凝在真心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指挥官天赋后，决定听从老将军这种专业人士的教导，至少比自己瞎想要好得多。 　　悄悄的弓背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后，唐雪凝站了起来： 　　“好了，外面那几个外星人离开了，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你是个好战士，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老了……” 　　但出乎意料的，老将军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想法。 　　“而且，你也体会一下老人家的难处啊。” 　　“嗯？” 　　某人表示有听没有懂。 　　“一个好的战士懂得战斗便足够了，但一个好的军人必须懂得政治，懂得利益。一场造成了惨重损失的，并且毫无疑问失败了的登陆作战，必然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我如果活着回去，作为一线指挥官这个责任少不了我的一份。就让我在这里带着荣誉与骄傲安静的逝去吧——至少五角大楼那群官僚对死人的要求没那么严格。” 　　老将军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拿模仿者外星人来说，我们侧重信息化的军队反而不太适应就是因为我们军队所设想的敌人，是一群有着高科技兵器，有着明确指挥体系，需要大量弹药补给才能持续作战的军队。而不是一群不需要后勤没有指挥部一说更连装甲单位都不存在的外星人。其实二战时期我们军队的配置更适合现在这种战争：更多更大的火炮，布满整个战场的坦克，遮天蔽日的重型轰炸机……道理高层都懂，但又有谁会站出来得罪所有同僚和军工复合体，要求砍掉‘陆地勇士’外骨骼项目——砍掉这个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军备采购计划，去重启二战武器生产线？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匆忙的，在第七舰队还没到达，重装备只到了一半就发起这场登陆吗？” 　　唐雪凝摇了摇头，同时通过一副“你们的世界好黑暗我怎么活啊”的表情让老敬军翘起了嘴角。 　　“因为俄罗斯和中国开始从中亚向外星人发动进攻了，如果我们再不动手，缺少了‘欧洲解放者’的头衔我们将在今后的世界政治版图上非常被动。” 　　“哪怕这个决定会让无数人去死吗？” 　　“当然，否则怎么说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 　　说完老将军指了指自己。 　　“同样的道理，在这场伤亡惨重的失败军事行动中，登陆失败丢掉了舰队抛弃了部下却活着回国就是政治不正确，这下你明白了吗？” 　　“……” 　　漫长的沉默之后，唐雪凝站起身，冲着老将军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将军，我尊重您的选择。那么，期待下次再会。” 　　“滚吧，我不希望很快‘下次’见到你……” 　　会错意的老将军随意摆了摆手告别。 　　但刚走没两步，唐雪凝又想起了什么，在老将军古怪的目光中掉头走了回去。 　　“那个……将军，能告诉我你的系统权限认证密码吗？” 第8章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想的？莽过去啊 　　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 　　指挥室灯光忽明忽暗数秒后，位于福特号航母指挥中心的军官们愕然发现，貌似整个指挥系统都莫名其妙的宕机了。 　　“f**k，谁tm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将军在短暂的惊讶后，看着中央显示屏上那红色方框中加粗加大的error开始发火。 　　“交战指挥管制系统好像……崩溃了。” 　　片刻之后，挂着上校军衔的副官在所有人目光逼迫下，有些犹豫的迎上了老将军的怒火。 　　“技术部正在检查原因……” 　　“tm这个时候崩溃！？快让它恢复！” 　　老将军觉得这个世界此刻仿佛都在和他作对——被国内一帮政客逼着匆匆展开的登陆遭到伏击，原本计划中的空中支援无法按时到达，装着重型装备的大型登陆艇临时故障，现在居然连十来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指挥系统都崩掉了！？ 　　“但是……将军，我觉得我们好像是……是被骇掉了？” 　　这时一只手臂有些犹豫的举起，并伴随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嗯？爱丽是吧。” 　　看了眼对方胸前的铭牌后，老将军接着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可能是被黑客攻击了！您看，舰内系统完全没有问题，崩溃的仅仅是指挥系统！“ 　　爱丽指了指另一旁的战舰控制和雷达等显示器，很显然那些都在正常工作。 　　接着她又指了指各人电脑中那画面依旧，但却对所有指令毫无反应的系统， 　　“不，应该说指挥系统根本就没有崩溃，只是我们被系统踢出去了！” 　　“什么！这个时候！被我抓到那个黑客我一定会当场毙了他！” 　　老将军愤怒得发红的脸让他此刻看起来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 　　暴怒的将军在发泄了一顿要针对骇客从“天降正义”到往导弹上绑附作物、用战机喷射口进行人肉bbq、将鱼雷塞入对方排泄器官、让坦克履带和对方下/体进行直接物理接触等一系列充满和谐词语的大吼后，喘着粗气的他问道： 　　“有办法恢复吗！？我是说立刻！马上！” 　　“等等，将军，我正在试……” 　　在一阵手指带出残影飞速敲打键盘，伴随着几乎连成一片的噼啪声之后，技术士官爱丽一脸诡异的转过头来。 　　“……指挥应答系统刚刚被人重启了，我们的接入端口被以d模式注销了——也就是说现在系统认为我舰已经重创或沉没，失去了继续充当指挥中心的能力，根据指挥递补原则，指挥权已经转移了海滩上临时指挥部中的……临时指挥部中的您手里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套系统我们已经安全的用了8年，而且每年都花费了大价钱在升级！” 　　明白指挥递补原则的老将军瞬间了解了情况——他现在的指挥部莫名其妙的“被阵亡”了，而海滩上的某人正用着自己的权限在指挥部队。 　　但问题是…… 　　“对方是怎么知道我的控制权密码的！？那可是号称绝对无法破解的随机密码！” 　　“不知道……但很明显，对方非常熟悉我们的系统！我们现在需要马上与后方取得联系，让他们马上用更高级的权限来解锁我们并立刻开始排查！” 　　爱丽回答道，随后用着谁都听不清的声音小声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攻击程序有很强的既视感啊……” 　　…… 　　同一时间，登陆场 　　以冲滩的战舰为核心，一个单薄却绝不脆弱的临时防线已经建立，周围无数因为遭到沙滩下外星人突然袭击打散的士兵，正在陆续向着防线靠拢。 　　“感谢摩托罗拉公司赐予我们外骨骼，感谢赶工出来稳定性一直不太好的控制系统~” 　　冲滩的战舰甲板之上，一个身着戎装的亚裔少女正斜立在一台“陆地勇士”外骨骼旁边，在连接着数据线的笔记本电脑上不断敲打着什么。 　　“特别感谢因为他们的‘努力工作’而不得不增设的战场即时修复系统。” 　　原本战场即时修复系统的作用是当外骨骼系统意外崩溃时，其可以通过自动连接外部数据库进行系统修复，减少“陆地勇士”外骨骼的非机械故障从而增加出勤率的一种手段。 　　显然这种违反“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奥卡姆剃刀原则的系统也是电子战中最好的靶子。 　　当然这个问题设计方也考虑到了，原本的这套系统是集成在装甲指挥车或战区防空系统上的，几十上百道防火墙和独立系统让它基本没有漏洞可钻。 　　不过在这次仓促的登陆作战中，原本计划装载系统的指挥车还在航行在大西洋的货轮上，于是后勤部门不得不临时以外接设备的方式接入战舰上的海军系统，这样也造成了因为电压问题有轻微的不兼容。 　　但这样的漏洞对于“内鬼”唐雪凝已经足够了。 　　——指挥系统软件上再无懈可击也挡不住直接断你电源—— 　　尽管其系统独立，但通过电压问题让其过载，触发几个关键位置的断路器跳闸却完全不是问题——系统应答失效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指挥系统误认航母失去指挥能力，并开始寻找下一位递补指挥官。. 　　这时候只要提前介入系统，用老将军的识别码伪造一个“航母战沉但将军安全脱离重设指挥部”的假象很容易——何况那识别码本来就是真的。 　　说实话，这个本来都算不上问题，毕竟系统设计人员没有一个能预计到这么多意外情况。 　　况且按照开战至今的情况来看，这帮长着触手的外星人别说电脑，有没有人类同类的工业科技树都还是个问题呢，更不要说破解防火墙骇进系统修改权限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跨过星海定位地球的。 　　而现在，这个问题被唐雪凝充分利用，并在其中伪造了一个临时的中层指挥官权限。 　　——完全没有想过截留最高指挥权在手里，那种每时每刻都需要处理数十乃至数百条信息的工作原本就是需要一个指挥中心的人来分担的，远远不是单个人类所能拥有的能力。 　　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这也是唐雪凝轮回这么久以来得到的经验之一。 　　“c连，e连，放弃原定占领5号高地的计划，接到命令后立刻向本指挥接点靠拢！联系空军的默克上校，让他的编队达到战区上空后优先对a16区进行阻断式轰炸！同时d连在a15地区确保登陆场，优先把坦克送上来……” 　　行云流水的将一系列命令通过指挥链接发了出去，这是已经重复过很多次的事情，甚至基本没有了修改余地——不是什么机关算尽的奇策，也没有什么精确到每个士兵的精妙操作，就是最简单的抱团正攻法而已。 　　一切高风险的手段在完全没有战争迷雾，双方兵力手段都一目了然的战场带来的只有毁灭，而不可能会有撞大运式的高回报。 　　“……联系一下海军陆战队的威廉姆斯上校，让他帮忙接应一下退下来的b连锋刃小队……好了，战术的布置到位了，剩下就看对面这次能不能给我什么惊喜了。” 　　丢下耳机站起舒展了一下身体，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少女望向了远处的小丘。 　　在那里，一头有着远超寻常外星人体型的大家伙也正在远远盯着少女。 　　两者之间的整个沙滩上，无数触手外星人正在从隐蔽的沙滩中跃起，向着大家伙身边汇集，那密密麻麻的外星人就如同一张扭曲着不断扩展的黑色地毯，充满了令人恶心的生命力。 　　而在少女视线的边界处，同样有大约两个连的士兵也正冒着外星人发起的偷袭与炮击赶来汇合。 　　不出所料，基于双方都拥有的麻烦属性，根本无法采用大规模火力覆盖的方式来一次性大量消灭对方的主要有生力量。 　　——双方也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不约而同的采用了集结大军在自己身边的一波流战术。 　　一切的轰炸、阻断、偷袭或防御，都仅仅是为了减缓对方的集结速度与减少集结数量的手段，但也仅此而已。 　　经历了这么多次轮回，同样有着名为“时间回溯”、“死亡重启”或者通俗的说——sa//ve/lord能力的双方，对彼此手中有什么牌都知根知底。。 　　这么多次的轮回，这么多次的相遇。 　　有面对面拼命致对方于死地的搏杀，有指挥着小股部队的智斗，无数次互设圈套想将对方活捉。 　　在这战场为盘战士为棋的棋局中，双方已经交锋了太多次， 　　或许真是那样：了解你最深的就是你的敌人。 　　不，唐雪凝觉得对方甚至不能算是自己的“敌人”。 　　所以…… 　　当然要砍得你血肉横飞哀嚎不已以示友好，要打得你筋骨尽断全身瘫痪表达情谊。 　　用力越狠越真诚，伤口越深越纯洁啊~ 　　如果能把你砍断所有触手再活捉，天天看着你在秘密实验室中生不如死，那么这份友谊就完美了！ 　　当然，这些都还暂时是美好的愿望。 　　接下来，决定胜负的，是属于战士的时间。 　　一拳将可能向军队高层暴露自己位置造成麻烦的电脑砸得粉碎，少女轻巧的从较矮的一边甲板上径直跃下。 　　如同一头猎豹般在沙滩上四肢着地，唐雪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那边的怪物朋友，让我们开始起舞吧！” 　　…… 第9章 余音.证词 　　10月7日，pm3：30 　　ncis（navalcriminal)海军罪案调查处总部 　　菲尔特号事件特别调查委员会听证会 　　no.1 　　调查人：第六舰队所属菲尔特号舰长克里克.威廉姆斯 　　（前略） 　　“威廉姆斯舰长，最后能将你报告中的关于闯入者的那段内容再重复一遍吗？” 　　“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感受——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同样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威廉姆斯舰长摘下军帽放在膝上，然后用手指顺了顺自己那花白的头发： 　　“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相信天使吗？” 　　在座的六名来至各大部门的听证会成员，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我原来也不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我当时见到的就是天使……” 　　看到诸人的表情，威廉姆斯舰长没有等他们回答便接着说道，同时十分虔诚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那时候，她就那么直接走了舰桥，仿佛门口的卫兵、大副、火控官、雷达官等等等等整个舰桥的人都看不到她，只有我注意到了一样……她就这么直接走到我的面前，那个时候她指向沙滩，告诉我说：‘拉克，莉姆还在等着你回家，为了完成和她的约定，把船向那个方向开吧，不要停，命运会带你到你该到的地方。’” 　　“抱歉，打断一下，威廉姆斯舰长，你……” 　　表情古怪打断陈述的是来至fbi的詹姆斯： 　　“你最近一次精神检查是在什么时候？” 　　“咳……大西洋舰队（第六舰队）每年都有强制检查——战时会缩减到每个月一次。威廉姆斯舰长上次检查时间是在d日前一周，没有任何问题，详细报告你可以翻看我们给你准备的背景资料，谢谢。” 　　不过威廉姆斯舰长还没有回答，来至大西洋舰队代表罗伯特先一步回答了他的疑问： 　　“好了，舰长。你可以继续了——如果可以，能否先介绍一下你刚才所说的拉克和莉姆是谁吗？” 　　“那是我在教会中的教名，莉姆是我母亲的教名……那是一个位置偏僻的小教堂，常去的只有我和我母亲……” 　　威廉姆斯从怀中掏出十字架吻了一下： 　　“但那已经是快40年前的事了！在我母亲去世，我到科斯特就读海军学院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我和我母亲的教名，甚至我都没和人提起过我是教徒！伟大的主啊……原谅我……” 　　“所以……” 　　“是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主没有放弃我……我毫不犹豫操纵这军舰向沙滩方向开了过去。” 　　威廉姆斯舰长说道这里瞬间平静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异常慈祥的笑容： 　　“所以我活了下来，而选择向英国撤退的拉菲、普尔他们却死了……” 　　“能问一下你最后一次看到那个……那个‘天使’是在哪儿吗？” 　　“沙滩上，她带领着士兵们冲向主的敌人。” 　　这个答案再一次让所有在座听证会成员皱起了眉头。 　　“……谢谢，舰长，你可以离开了。” 　　no.2 　　调查人：第六舰队所属驱逐舰菲尔特号大副特波鲁.扎伊. 　　（前略） 　　“是的……我看到她了，那个……女神。” 　　黑人大副低头犹豫了很久，才重新抬头面对听证人员： 　　“我知道我下面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以后的升迁，但我觉得有的东西比那些更重要……” 　　“这个听证会内容是绝密的，不论结果如何，都绝不会进入你的档案，所以你可以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你们知道塔拉克米拉瓦吗？” 　　特波鲁大副问道。 　　六位听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并以各种小动作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那是什么？” 　　“中非普利姆斯人——刚果的一个人口不足三百人少数民族信仰的死神：一位有着黑发黑眼白皮肤的女神，部族的战士们相信她会出现在最激烈的战场，带走怯懦者的灵魂，给予无畏者命运的指引。” 　　刚刚才听过威廉姆斯舰长证词的一群人面色古怪。 　　这个时候，ncis的布鲁托上校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来给海军正名，否则一群人估计能把海军当成神棍集中营了。 　　“那么你是怎样确认她就是那个塔拉……塔拉什么什么的女神的呢？” 　　“不，我一开始甚至没有想到女神——女神的传说还是我很小时候，我奶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曾经提过，不过这么多年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况且那时候先是一架运输机撞上左舷引发了大火，接着几个外星人从水下侵入了船体一路向轮机舱杀了过去，然后声呐员报告7km外一大群可疑物体正在快速逼近……” 　　罗伯特将战舰的损毁情况报告拿给诸位同僚进行传阅。 　　“很奇怪，明明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我就是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那个传说……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向了门口……看到她了……” 　　大副比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势，掌心对人右手拇指压住弯曲的无名指，其余手指伸得笔直。 　　“女神的印章——我甚至都不记得这个手势是不是奶奶教给我的了，但她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对我做出了这个手势，所以我瞬间就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神已经认可了我们的勇敢与奋战。” 　　特波鲁非常坚定的回答： 　　“我们的命运已经被神安排好了，我们只需要按照神的意愿前行便可。” 　　…… 　　no.7 　　调查人.第六舰队所属驱逐舰菲尔特号舰桥安全警卫亚历山大.杰森.布鲁 　　（前略） 　　“……我不确定……” 　　布鲁低着头，有些迟疑的回答这听证会员的疑问。 　　“什么意思？” 　　“当时情况非常混乱，不明数量的外星人正在船内，你们没在现场没法体验到那种感觉……” 　　突然，布鲁激动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内部通讯全部是求援、枪声和惨叫——然后，所有声音突然都停止了，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怎么回事？” 　　詹姆斯小声询问着邻桌的后勤部代表帕克，看得出，詹姆斯似乎有点不安。 　　“报告中说是通讯中继器受损了。” 　　帕克小声的回答道。 　　“详细的调查报告你可以看资料的第十一页第三条。” 　　“……接着特里克又告诉了大家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说是不远的地方可能又有一波外星人朝着我们来了……” 　　布鲁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军帽用双手扭曲着： 　　“你们可能不信，但作为一个军人，我在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但是……很难向你们形容那种感觉……那种看着死神的镰刀慢慢向你砍来，而你却丝毫不能动弹……那种痛苦……” 　　“战场综合征……” 　　罗伯特向着几位成员小声解释道。 　　“他在战后被诊断出严重的战场综合征，现在正在接受一个为期三个月的治疗。” 　　“……那个时候，我所有的感官仿佛只能接收到舰桥中的那一个个的坏消息……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平静的响起……” 　　布鲁又一次将头低了下去，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如同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世界重新变成了原本该有的模样……在恢复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是看到一个亚洲女人从我眼前走过……但我真的不确定……” 　　…… 　　no.19 　　调查人.战场指挥系统总设计师斯姆拉.罗德里克，麻省理工系统工程、电子工程双博士学位，软件工程硕士学位。 　　（前略） 　　“我以一个资深工程师的荣誉起誓，用你们所说的那个方式不可能破解战场指挥系统！” 　　听到听证会的问题，斯姆拉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至少单独从我的系统上不可能做到！” 　　“但是确实有人做到了。” 　　“自从上次五角大楼指挥系统被黑之后，整个指挥系统从源代码开始进行了五次大改，在安全评估中。要攻破这个系统至少需要一台全球排名前5的超级计算机配合一个超级黑客团队，花上3~5年时间才有可能。” 　　说完，斯姆拉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我们的后勤部、我们的软件工程师以及其它七个部门二十六个小组全力配合，让海军在兼容系统时精密的让两个系统间产生不多不少七伏的电压差——高了之后电压异常时就会烧掉主板，低了之后有一个备用断路器就不会跳闸；需要外星人的配合，在约定的时间点触发福特号左舷三号近防系统，让它开启一个优先进程，然后在那几秒之中，骇客才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进入系统。接着他需要在10秒内破解五道防火墙控制航母第二食堂的所有电器同时启动造成一个电压峰值，准确引发b9、b17和b31三个断路器同时跳闸。” 　　斯姆拉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最后，他需要在作战系统认定航母失去作战能力开始指挥官递补程序而福特号应答重启的那几十秒中，破解专为一线指挥官设计的18位数字字母兼备随机码……” 　　斯姆拉的意思在座的人都听明白了，那是需要超级大国级别的充分准备，fbi和ncis绝大多数都是外国间谍，一线指挥官临阵投敌，并且加上一系列机缘巧合才能达成的，堪比奇迹的行动。 　　“最可笑的是你们告诉我做到了这了一切居然丝毫没有影响航母的其它作战系统……” 　　斯姆拉挥动着手臂加强了语气： 　　“你们说的那个黑客是神吗？” 　　…… 第10章 余音.英雄 　　“……综上所述，这次出现的‘亚洲女孩’并不是一战法德战场中‘灰色告死者’或者罗马利亚‘黑夜吸魂怪’那种更类似集体幻觉的存在，更不可能是现在反间谍部门拼命想要挖出来的渗透特工——不论是中国人、朝鲜人甚至是日本人，他们都没有任何理由能预测到外星人的部署，更没有理由进一步派遣特工人员挽救我们那失败的登陆——他们应该希望的是外星人给我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通过这来凸显他们军队的强大……” 　　fbi特派调查员福克斯.穆德趴在方向盘上，对着录音笔记录着自己的看法——最近，他这个原本fbi“最不受欢迎的人”随着外星人的入侵，瞬间从“疯子病毒携带者”变成了“外星人专家”，不但专门成立了由他主导的部门，更是让他接触到了许许多多以前从来接触不到的记录。 　　但相对的，大量“疑似外星人事件”也统统堆上了他的案头，需要他和他的部下去一件件的排查并拿出初步评估报告，对，只是“初步报告”——最近局里（fbi）、cia、国土安全局、国防部乃至国民警卫队中，如雨后春笋般成立的各种对外星人快速反应小组总是需要找点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是吗？ 　　这些事件数量之多，地域跨度之大，很快将一个整整50名探员组成的部门弄得疲于奔命，连他这个部长都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 　　“……但是，很显然，这次的事件中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其有详细的记录——有切实证据表明，有大约三百个士兵与‘亚洲女孩’有过直接接触，超过三位数的模仿者外星人是她的直接战果……据说ncis的人甚至确定了她穿过的那套‘陆地勇士’并提取了dna……但我提出的申请却被他们全部拒绝了……‘绝无此事’？你能信？” 　　说话间，他看到自己的女拍档快步向汽车走来。 　　“嗨~史考莉，和游骑兵队员的谈话怎么样？” 　　“糟透了！我学过的人物侧写完全没用——那帮大兵完全把她神话了！” 　　戴娜.史考莉坐上副驾驶位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怨。 　　“我回来的时候亲眼看到几个家伙坐在他们的‘陆地勇士’旁边祈祷，而祷词居然tm的是‘大姐将赋予我们永不枯竭的勇气，大姐将引导我们躲开敌人罪恶的子弹，大姐将带领我们在地狱之中获得希望，每时每刻，大姐与我们同在。’” 　　“哦？这个说法很有趣。” 　　“有趣？那些人要么不愿意和我谈论那位‘大姐’，要么告诉我那位‘大姐’有着‘强壮的身体，让人无法直视的美貌，身上带着微微白光，在那白光中仿佛能得等到无尽的勇气……’” 　　史考莉一脸崩溃的望着车顶： 　　“见鬼，我又不是没有看过相关视频，他们说的和那个女孩有哪怕一丁点的相似吗？光听他们的形容我还以为他们个个都看到了天使！我觉得我现在受到了他们的精神污染，需要洗一个澡然后睡一觉……” 　　“史考莉，休息的话可能要延后了，刚才你进去的那段时间我约了另一个当事人面谈。” 　　没有理会史考莉的抱怨，穆德发动了汽车。 　　“他正好今天有空。” 　　“谁？” 　　“威廉.凯奇中校。” 　　“那个英雄？” 　　“对，就是那个英雄。” 　　与威廉.凯奇中校的会面地点，选择的是一家路边的咖啡馆——很小，没什么特色，咖啡味道也和常见的速溶咖啡区别不大，这使得整个咖啡馆里空空荡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服务生也显得没什么干劲懒洋洋的，她在将三人的点餐送上来后便趴在柜台上玩起了手机，不过这也使得三人间的气氛显得更加的轻松。 　　“很荣幸能见到你，中校。” 　　首先说话的是穆德，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史考莉。 　　“也很荣幸见到你，穆德部长，对于你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凯奇的说法让穆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的“大名”可并不是什么好名声来着。 　　“不用这么客气，英雄什么的都是宣传而已，我和其他军人没什么不同。我成为英雄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在那场地狱般的战斗中活下来了。” 　　“但是您足足干掉了一百个外星人！” 　　史考莉反驳道，看她的样子颇有点追星族见到自己偶像的感觉。 　　不过这很正常，作为军队对外宣传的“一张脸”，威廉.凯奇中校的颜值绝对不逊于大多数的偶像明星，更不要说再加上现在战争英雄的光环了。 　　甚至有小道消息，凯奇中校已经决定从政，并且被共和党视作下下任总统竞选的有力候选人。 　　“只有九十一个外星人，而且其中三十七个是丽塔的战果。” 　　凯奇微笑着纠正，但他的微笑中却没有带着丝毫自豪的意味，反而带着一丝沉重。 　　“但她在之后就受伤倒下了，不是吗？” 　　显然史考莉对中校的这段经历有着详细了解。 　　“而您却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直到接应部队的到来。” 　　“活用了一下那里的地形而已——我真的算不上英雄。” 　　然而很显然，凯奇中校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指了指自己。 　　“英雄称号、荣誉勋章、包括这次的升职，除开战功，更多的是五角大楼为了掩饰某个错误给予我的补偿而已。” 　　“你都不算英雄那么又能有谁能算呢？” 　　听明白暗示的穆德灵巧的转移了话题： 　　“那个‘亚洲女孩’？” 　　“哦？fbi居然就给她这么个垃圾代号？” 　　凯奇中校略显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他想了想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只能叹了口气： 　　“你们给的代号真是……简单直接。” 　　“那么说你也看到她了？” 　　穆德眼神此刻变得有点飘忽，语气略显生硬的问道： 　　“能形容一下她吗？” 　　“据我所知，你们不是才去游骑兵旅那边调查过吗？” 　　凯奇中校靠在沙发上反问： 　　“作为战斗最激烈同时也是伤亡最重，以至于不得不回国修整的部队，他们才是离那个……那个‘亚洲女孩’最近的人，他们不是比我更有发言权吗？” 　　“但他们完全将那个人改得面目全非啊！” 　　史考莉激动的提高了音量，同时向凯奇中校讲述了她今天的遭遇。 　　“……这个和我们想知道的‘真相’差距太大了。” 　　“哈哈哈……史考莉小姐，这个就是军队文化。因为恐惧，所以他们需要寄托；因为团结，所以他们的描述开始趋同化——他们不是在创造一个神，而仅仅是把那个女孩摆到了他们心目中的那个位置上而已。” 　　凯奇中校开心的笑了笑，但接着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人不怕死，哪怕一个士兵正在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勇敢的冲锋，那也更多的是一种平时训练的条件反射，并不是说他的内心勇敢无畏——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的那种恐惧与无助” 　　“你也做不到吗？” 　　穆德问道。 　　“我只能战胜自己的恐惧与无助……” 　　突然，凯奇听了下来，歪着头想了想后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我或许连自己的也没有战胜，我只是被命运引导着，被丽塔强推着不断向前，她那绝对胜利的信念才是我有今日成就的主要原因吧……” 　　“咳，那么能讲述一下你在战场上所看到的那个女孩吗？” 　　穆德轻轻咳嗽了一下拉回了明显有些走神的中校，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不是正式的听证，所以不用考虑什么用词啊、记录啊什么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行。” 　　“嗯……你们见过最精美的机器是什么？我是说那种能让人体会到美感的那种。” 　　“机械手表。” 　　虽然史考莉的回答显得有些感性，但穆德也通过微微点头认同了这个答案。 　　“那是一种平衡与灵巧的美。” 　　“那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她如同机械表中的齿轮，精确‘咬合’外星人的每一个漏洞，以匪夷所思的流畅游走在外星人最多的地方。那种感受只有在远处能够纵观全局时才能体会，那时她带着小伙子们对着外星人的前锋进行反冲锋——她就像是一个无法被接触的幽灵一样，外星人所有的攻击都被灵巧的避过，而她的攻击每次都能让一个外星人倒地不起——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有瞄准的动作，外星人如同主动撞上了她的子弹，撞上了她的刀刃……” 　　凯奇中校说着用餐刀比划了一下： 　　“她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不断撕扯这外星人的锋线，而那些陆战队的小伙子们如同她的卫兵拱卫着她的侧翼，将那些被撕碎的锋线碎片更进一步的吞个精光。他们就像势不可当的巨浪，让外星人这些沙滩上的盐粒瞬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拍打中。” 　　“在你看来，这有可能是某种预知或者控心能力吗？” 　　穆德适时提问，这个结论或许在正规调查机构看来离经叛道，但作为“外星威胁及超常现象预警部门”的部长，他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 　　“控心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说到预知……” 　　凯奇中校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觉得就算我有预知能力也永远做不到她所做的那些。” 　　——情报带来希望，同伴分担痛苦，而这些在带来力量减轻痛苦温暖心灵的同时，却也让人失去了超越绝望，超越自己的机会。——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等下还要去一趟花店，晚点还要去一次医院。” 　　看了看手表，凯奇中校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个充满暖意的微笑。 　　“医生告诉我说丽塔这几天就能尝试下床了。” 　　“啊……抱歉，耽误你时间了——最后一个问题：游骑兵们认为‘亚洲女孩’是个神灵，那么……” 　　穆德连忙起身，与凯奇中校握手告别，但这时他又一次提出了问题： 　　“在你看来，‘亚洲女孩’有可能真的是神吗？” 　　“有足够的力量，能带给人们以希望，能带领战士们走向胜利——外加还足够的神秘……” 　　凯奇中校转身离开前，留下了那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有了这些，她到底是不是神明有关系吗？” 第11章 尾声.真实 　　10月21日，华盛顿州普吉特湾海军造船厂 　　当海军罪案调查处的霍顿上校带着后续的队伍，通过重重检查进入中继维修站的时候，这里依然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乎每个干船坞都停满了各式战舰。 　　虽然后勤人员已经加班加点的进行着维修，但那些巨大的破口以及没有来得及清洗，现在已经完全漆黑一片的血痕，正默默向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叙说着那一战的残酷。 　　比起新到队员们的惊讶，霍顿上校对于他们的表现完全理解，毕竟他带着第一批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与各大新闻所描述的‘辉煌胜利’，纷纷自诩为“再一次将欧洲解救”并不相同。事实上外星人非常准确的对登陆部队进行了伏击，而英吉利海峡那见鬼的地形甚至让护航的第六舰队都没能幸免，第一波登陆部队战损62%，整个第六舰队半数战舰战沉，损失之大以至于现在登陆法国的部队都完全没有向内陆挺进的底气。 　　血色海滩——这是每一个参与了那场登陆的人对那片海滩的描述。 　　这样的结果，使得现在国会和五角大楼在吵，五角大楼内陆军、海军甚至空军也在吵，原因就一个：谁该为这么大的损失负责。 　　吵得越多，战场上彼此之间的错误也被挖得越狠。 　　一群人现在成天都恨不得拿着放大镜在战报上寻找对方的失误，好尽快将责任推出去。 　　因此，本次登陆作战中那诡异的“亚洲女孩”传闻就格外引人注目。 　　蒙古人种，年龄19~25岁，体重55~65kg之间，精通电脑、射击、格斗以及连排级战术指挥，对本次登陆中使用的战场指挥系统和陆地勇士系统非常熟悉。 　　最诡异的在于——每一个和她深入接触的人都宣称，“亚洲女孩”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能够瞬间看透人心，并让人心甘情愿的听从她的命令。 　　看到一块替换下来的装甲板上不知被谁喷绘的人物，霍顿上校不由皱起了眉头。 　　与常见军旅文化中那性感暴露的金发女郎造型不同，那是一个黑发少女的形象，她脸部以外的全身由机械构成，舒展的黑发中涌出无数武器，背后是一对由刀刃组成的翅膀。 　　——很显然，现在伴随着这批部队的回国修整，这个传闻甚至大有在军中扩散的迹象。—— 　　很快，霍顿一行人来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此刻，这里呈现出了与修理厂中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忙碌： 　　小型无菌实验室中，一台陆地勇士外骨骼正被一群穿着生化服的人员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十几个调查人员正对着各自的电脑一帧一帧的观看着视频，不时还埋头记录着什么；稍远一点的地方，更有几个军火专家正对着一堆拆卸开的武器进行详细测量。 　　霍顿上校站在一块大屏幕前拍了拍手，拍拍手示意新来人员向他看去后，才接着说道： 　　“诸位都是我局各部门的精英，相信大家对彼此之间的了解也不需要我多做介绍。而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霍顿按动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女的特写。 　　“内部代号x203，可能你们中有的人听说过她，对，她就是最近军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女神事件’的主角。” 　　人群中传来嗡嗡的低声交谈声，霍顿等了等，待声音低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知道的是，她是在大约上午8:41‘突然’出现在指挥塔顶部的监控器内的。之后通过外部检修梯滑到甲板，并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入舰内……” 　　“当时甲板上多少人？” 　　人群中有人举手提问。 　　“三十一个，包括水兵和被他们营救的落水人员。” 　　霍顿看着更多举起的手臂，继续说道： 　　“各位请先将这份简报看完，后面有大把的时间给大家慢慢了解详情。” 　　“从出现到进入舰内，整个过程耗时4.7秒。嗯，不用提问，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符常理的时间。” 　　霍顿按动遥控器，屏幕瞬间分割为十六块，每一块都播放着一段视频： 　　“之后，她在舰内开始行动，非常诡异的，没有任何停顿的，如同无数次排练过一样，准确的卡在水手们的行动间隙，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自己武装了起来。” 　　视频中，少女如同走在自己家后花园中一般，从来没有加速跑动或停顿，更没有刻意的躲避。 　　她只是用着饭后散步的速度，不时折入身边的船舱，在避开下一瞬间出现的水手同时，取得了一件件需要的物品。 　　包括合身的军服、尺码相同的军靴、陆战队员们悄悄收藏的匕首、陆地勇士外骨骼装甲等等等等。 　　最夸张的要数她取得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少女进入房间时维修人员鲍勃正好微微转头看向线路。 　　她进门时鲍勃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身张望，但少女就卡在那瞬间进入了他的视线死角，大刺刺在他身边30公分的位置上，拔下数据线拿起他的笔记本电脑。并在鲍勃疑惑的回头同时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最后，当鲍勃发觉电脑失踪，如同见鬼般冲出舱门进行查看时，少女恰巧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拐角。 　　做到这一点不算太难，很多喜欢恶作剧的小孩都能做到。 　　但让在场所有人觉得恐怖的是，少女需要对整艘军舰的人做到这一点，直到外星人侵入船体她在陆战队员们面前现身之前，整船人没有任何人发觉到她的存在！ 　　而少女在完成一切时，没有丝毫迟疑，仿佛准确预测到所有人下一刻行为的那种行云流水般连贯——哪怕那人都没有出现在她视野内，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经过无数次的排练也可以做到，但那意味着整条军舰上的所有人都通敌，并且要在没有引起海军罪案调查处、国土安全部、fbi和cia注意的情况下，和她进行了长时间排练——这个答案太可笑了。 　　“她……怎么做到的？”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提出了问题。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有信仰的，但我相信大家信仰的神灵应该都不是长的这幅模样。” 　　在一阵哄笑中，原本的诡异气氛舒缓了下来后，霍顿上校才接着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找到她的身份，搞明白她能做到这一切的原因——揭开这位‘女神’的真面目！” 　　当一群人在做着注定无用的努力时，他们口中的“女神”正毫无保留的展现着自己的“真面目”： 　　“让我回去！我要退出！” 　　少女向外星人大喊。 　　外星人不解。 　　“你们这是欺诈啊！说好去攻略帅哥的，但是帅哥呢！？粉红色人生没有，被撕碎、被砸扁、被刺穿、被烧焦的人生倒是体验过很多次了啊！” 　　少女大吼： 　　“不要告诉我因为审美观不同，在你们眼中那群触手怪帅得惊天动地啊！” 　　外星人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投射了一幅威廉.凯奇少校的立体图像。 　　同时表示，我们好好准备的攻略节目被你变成了战争节目，而且到最后居然发展到完全无法推进情节不得不把你召回来的程度，我们才是最大受害人！ 　　“！？” 　　少女看着那张和汤姆克鲁斯一模一样的脸，结结巴巴的开始反驳： 　　“不，不可能！我绝对没在战场上见过他！” 　　外星人很淡定的表示：我们用数据说话。 　　然后半空中又展开了三个投影并十分亲切的用红线标注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第一幕，19.7米 　　投影中，少女带着狞笑，带着一大群同样杀气腾腾的大兵对着外星人开始冲锋，而她左手边的一个小丘上，凯奇少校与丽塔两人，正利用外星人大规模调动并将注意力放到这一边的机会，开始向内陆渗透…… 　　少女一脸无语的表示，这个也能算我见过？ 　　第二幕，11.2米 　　投影中，少女一脸“午时已到，大个外星人出来受死！”的表情站在一辆报废的吉普车上环顾四周，凯奇少校一脸“我靠，剧本又改了！？这暴力女怎么在这儿？”的便秘表情匆匆路过…… 　　“嗯……” 　　少女表示自己可能好像大概对这事有那么点印象，但是，那种情况下谁会留心别人长什么样啊！ 　　第三幕，0.3米 　　投影中，一脸愕然的凯奇少校被少女粗暴的拉进了自己的反击队伍，然后茫然的跟着一帮大兵冲锋，最后一脸痛苦的倒在了一个外星人的触手之下。 　　由始至终，少女就没多看对方一眼。 　　外星人友情提示，在那次之后，凯奇少校每次见到少女都是远远的躲开…… 　　“……” 　　还有这事儿？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 　　少女瘪着嘴表示轮回次数太多，自己当时都不记得攻略这事儿了~ 　　“我*uck！f~ck！fuok！fuc&！” 　　少女直接用了一串脏话四连击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接着用十分富有美军俚语特色的语言，对凯奇少校和外星人的母系亲属进行了亲切问候。 　　——一隐藏一片树叶最简单就是将它藏在森林，隐藏一个男主角最简单的就是tm把他丢到一堆大头兵里！—— 　　外星人表示，我们虽然从来是以德服人，但是不代表我们就能原谅诽谤与辱骂自己的行为，so…… 　　言下之意少女秒懂。 　　在使用膝盖思考了0.1秒对比自己与外星人的差距，以及自己无理取闹可能带来什么后果之后，少女认清了形势。 　　——认怂，就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在连忙昧着良心表达了一番自己对于能够参加外星人攻略节目的兴奋与荣幸之后。 　　欲哭无泪的少女再次穿越了。 第12章 楔.问题 　　莱克斯顶楼那几乎占据了整整一层的会议室可以说是整个大都会最高也是视野最好的地方，不过只有当你身处其中，你才会发现这个会议室异常的古怪： 　　铅灰色的墙壁、铅灰色的天花板，上面还布满了奇怪的鼓包；那看似巨大的一扇扇落地窗事实上是一块块巨大的液晶显示频，无非上面播放的是大楼外部的实时景色而已。 　　身处这个巨大的会议室中，总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更不要说里面还安静得可怕。 　　而现在，整个会议室中只有两个人，隔着那巨型会议桌相向而坐。 　　亚历山大.约瑟夫.莱克斯.卢瑟——这的会议室这栋大楼乃至整个莱克斯集团的主人，长期占据各种小报版面的秃头中年人。对自己对面的黑发少女有着浓厚的兴趣——少女身体以外的兴趣。 　　少女外貌说不上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亚裔，亚洲人常见的小圆脸丹凤眼，头发被略显粗暴的扎成了一个单马尾，相貌可能不太符合欧美人的审美观，但对亚洲人来说应该是中等偏上。但她的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首先，从少女那不经意的小动作，走路的方式等等推断出的结果，总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著名雇佣兵“丧钟”（注1），在有限的几次合作中，那个只认钱的家伙所展示出的战斗技巧让他印象深刻。 　　很难想象，一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女性是如何有着那种百战老兵的气质的。 　　更奇怪的是，从他所找到的资料中看来，少女的过往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她拥有这样的气质。 　　和那些只有在各种绝密记录中才能找到一丝踪迹的宇宙级大能不同，作为一个凡人，卢瑟不像他们那样近乎全知。但是在这个地球上，当他真心想知道某事的时候，却很少有事情能瞒过他的 　　——真的很少，所以他对此很好奇。 　　其次，少女在与自己面对面之前，举着牌子在自己的总部大楼下站了三天。 　　并不是说这举动有什么奇怪的，自己总部大楼下面总有举着各种牌子的人。 　　当然，大多数写的是“下地狱去吧”、“混蛋”、“败类”、“罪犯”或者“凶手”一类。 　　这很正常，不论是作为大都会最有钱的人，世界上有数的富翁，大都会所有黑帮幕后老板的最大嫌疑人，还是作为总是想找那个外星怪胎麻烦的人，自己的名声都算不上好。 　　不过他对此从来不以为意——真正的天才都是从来不被世人所了解和认可的。 　　但面的女孩不同，她举着的牌子上写的是“我知道蝙蝠侠的秘密”。 　　这就很麻烦了。 　　是的，麻烦。 　　每年想向自己兜售各种“秘密”的人其实也不少： 　　如果是杜撰出来骗钱的某些秘密，那人会被自己的手下教会尊重莱克斯.卢瑟智商的重要性——当然，其中大多数这辈子是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如果是那种真正有趣的小秘密，那么莱克斯.卢瑟也并不会苛惜付出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报酬。 　　不过之后，自己的手下往往会换个身份深夜拜访，去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人是否知道其他的秘密。 　　只不过对面的小女孩的手段太过于直接了，一连三天风雨无阻，到现在连不少媒体都注意到了此事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回应，放任下去对自己的信誉可是一个大大的污点。 　　——好吧，信誉对自己没什么用，但至少也该要卖个足够自己动心的价钱。 　　关注的家伙多了，一些“非常手段”也就不好用了。 　　自己的那些“老朋友”——穿着各式紧身衣的夜行侠们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管闲事。 　　既然如此，那么放下身段，见一见这位“前韦恩集团实习秘书”就是必然的选择。 　　“整个房间都包了铅，加装了特殊吸音结构与吸音材料，能隔绝目前已知的所有种类电磁波和辐射——没错，这里的设计目标就是隔绝超人的一切探查手段~” 　　卢瑟对着少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了，唐小姐，你可以放心开口了。或者……你想先谈报酬？” 　　“不好意思，卢瑟先生。” 　　少女很严肃的反问道： 　　“能够先请教你三个问题吗？” 　　“你真的很幸运，唐小姐。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如果是我愿意回答的问题，你就能得到答案。” 　　卢瑟将身体整个靠在了老板椅的后背上，微笑着的回答： 　　“要知道，你现在正在向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请教问题，机会很宝贵的。” 　　“……” 　　少女片刻沉默后问出了问题： 　　“卢瑟先生，超级英雄与超级罪犯之间是否有什么协议？”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知道这一点，我才能确定自己知道的东西是否对你有价值。” 　　“那么换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是你——能够以人类的身份却有能力去对抗那个几乎无敌外星人的莱克斯.卢瑟，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哪怕仅仅是他们中部分人的真实身份，但你却从来没有利用过这一点去威胁他们的家人。甚至唯一你利用过的，也只有那几乎是人人皆知的‘超人女友’露易丝。” 　　少女说完伸出手指指了指卢瑟。 　　“同样，超人也没有在深夜冲进你的卧室扭断你的脖子或者让你成为太平洋某个无人岛上的唯一居民” 　　“哈哈~聪明的女孩是值得嘉奖的，从来没有记者或者警察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的答案是：是的。” 　　卢瑟脸上的笑容更甚，一边说他一边站起身来，从靠在墙角的酒柜中挑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虽然没有明确的条款或者什么约定，但我本人和正义联盟彼此间确实有着你说的那种‘保持彼此底线’的默契——至少在我拥有绝对的优势，足以对抗超人和他那帮超能朋友任何形式的疯狂反扑之前，这个默契还将一直存在。” 　　“……这样吗？” 　　得到答案的少女沉默了，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答案所意味着的东西。 　　“另外，我需要很无礼的纠正你的一些错误： 　　超人如果想，他并不需要半夜才冲进我的卧室干掉我，他随时都可以。 　　超人能够‘近光速移动’ 　　——不是如同中心城那位红色跑者通过扭曲时空规则来达到近光速，而是实打实的通过物理手段。 　　这个世界上大多人只知道那速度很快，并不能理解那意味着什么。 　　确实，那的确很快，因为那意味着当我的眼睛看到超人，但这个神经信号还没传递到我的大脑，超人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都不需要动手，他只要不再压抑他移动中产生的高温等离子体扩散就足以让我和大半个大都会，在一条直线上的连串蘑菇云中变成同温层上的灰烬。 　　而那个时候我甚至还不知道我看到过超人。” 　　卢瑟笑着走到少女身边，打断了她的沉思，同时递上一杯斟满的红酒： 　　“我曾经问过一个拥有某种短时间预知能力的巫师，如果他与使出全力的超人正面战斗是否有胜算。 　　他告诉我，就算不用预知他都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 　　——当使出全力的超人出现在他视野中时就已经意味着他失败了。 　　那时超人都能在他和他的巫术做出任何反应前，让他的灵魂回归神灵的怀抱。 　　所以所有预知的结果都只会是他在下一瞬间败亡。” 　　“超人强大到了那种程度……” 　　卢瑟的解释让少女目瞪口呆，她从没想到过那个印象中好好先生式的人物居然如此强大。 　　“那你是怎么和他对抗的？” 　　“那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本来不是，但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简单，超人用压制自己能力的方式定下了游戏的规则，而我非常乐意用他定下的规则让他尝尝失败的味道——这很难，但不是办不到。” 　　卢瑟侧身靠坐在少女身边的会议桌上，品了一口杯中红酒才接着说道： 　　“当然，什么时候他玩腻了，甚至仅仅是他表现出了玩腻的意思，我都绝对第一时间举双手投降，接着无条件满足他的任何要求——他要当独//裁者我立刻帮他拟定征服计划，他要当美国总统我马上帮他组织竞选团队游说各路议员，他要和我上床我也只会请求他给我点时间让我去准备一些润滑剂……” 　　“生存是第一要务？” 　　“唐小姐，你表达自私与怕死的方式很有新意。” 　　卢瑟对着少女微微举杯示意，觉得少女玩的文字游戏有点意思： 　　“好了，该问你的第三个问题了。” 　　“卢瑟先生，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是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对吗？” 第13章 民风淳朴哥谭市 　　穿越第二日 　　凌晨3点45分，哥谭市警察局 　　唐雪凝坐在候审室里，有些烦躁的拨弄着手铐。 　　无他，正对她的那个台灯总让她回想起上个世界的开门杀。 　　在这审讯的间隙，她终于有时间开始疑惑： 　　——明明昨天自己穿越来的时候还是很正统的总裁流开局呢！怎么画风说变就变啊！ 　　————————————回忆分割线—————————— 　　穿越第一日 　　上午10点11分，韦恩集团总部 　　唐雪凝穿越到这个新的世界，是从一个单脚起跳侧体旋转120°后用脸全力摩擦地面开始的。 　　没办法，用无数次轮回总结出的最优起始方案对于某人而言已经几乎是一种本能了： 　　原本这个动作能够让她在避开外星人的致命一击后同时抓住爬梯边缘，进而迅速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溜进战舰内部。 　　“哈哈哈……” 　　在一群穿着浅灰色制服、胸口别着铭牌、手中握着名为《韦恩集团：哥谭的骄傲》介绍资料的ol笑声中，唐雪凝面无表情的慢慢爬起。 　　起身的同时她稍稍检查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衣着貌似和这群人一模一样。 　　带着警惕与疑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飞机、没有战舰、没有外星人、更没有曾经坑自己一脸的开门杀。 　　——那群外星人终于想通，准备来个传统的、有伪装身份的总裁类剧情了？—— 　　“唐小姐……” 　　这时，一位年纪稍大的ol快步来到唐雪凝身边，抬了抬她那金丝眼镜，一脸不悦的说道： 　　“或许我的解说非常无趣，但你也不用……啊！！！” 　　ol们的高分贝叫声很快连成了一片，这让唐雪凝有些皱眉，她抬起左手看了看，那里有两只手指正折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指骨错位而已，别说骨折，像这种没有断骨从伤口戳出来同时弄断一两条主血管洒出漫天血雾的小伤，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让我还以为伤口很大都伤到神经所以才没感觉呢—— 　　——等等！这是总裁类剧情不是战场啊！刚出场就成了其它人的笑柄这开局不行啊！—— 　　——冷静！让我想想，遇到这种情况那些小说主角是怎么干的来着？—— 　　然后，在努力压榨脑细胞之后，如同晃动茶壶让壶底翻起茶渣般，一群父母奇葩的、开鱼塘的、写小说的各类女性角色模模糊糊的浮现在某人脑海，但貌似对现在的状况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好吧，先整理一下形象—— 　　“咔嚓！” 　　下一刻，尖叫声停止了，不过众多围观ol中有那么几个脸色苍白双眼一闭开始向后倒了。 　　“不好意思，刚才太吵我没听清，能否再说一次？” 　　唐雪凝一边板正自己的手指发出声声脆响，一边努力让自己那已经僵硬许久的脸部肌肉挤出一个微笑。 　　“不……不要过来！” 　　效果拔群，一时间又有数位围观群众倒地不起，而刚刚还在盛气凌人教育唐雪凝的中年妇女,此刻颤抖着不住后退。 　　“救……救命啊！” 　　————————————回忆结束分割线———————— 　　没错，很正统的言情开局。 　　如果你有什么其它意见只能说是因为你没看见那资料上写的东西： 　　布鲁斯.韦恩（总让少女感觉似曾相识的名字）董事长，不到40岁，福布斯排行前十，哥谭市几乎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为他工作，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帅哥！ 　　腰缠万贯能力非凡虽有各种绯闻但至今未婚的英俊总裁（韦恩）√ 　　刚刚入职一无能力二无背景出了大丑的新人（自己）√ 　　没来由（…）对自己充满恶意的女配（们）√ 　　看，简直是标准总裁类模板啊！ 　　而且这一次的正统穿越可能还参杂其它元素。 　　————————————回忆分割线—————————— 　　穿越第一日 　　上午11点37分，维恩集团总部保安部 　　“上过战场？” 　　韦恩集团保安部部长阿尔杰一边翻看这少女的简历一边好奇的问道。 　　“在法国当过一段时间的兵。” 　　唐雪凝想了想决定老实回答。 　　嗯，绝对真实，无非敌人是外星人，战场在另一个世界就是了。 　　“法国外籍军团？” 　　“美国海军陆战队。” 　　耸了耸肩膀，唐雪凝老实回答： 　　“不过现在‘退役’了~” 　　“……现在的黑色行动连你这种年纪的女孩都用上了吗？” 　　阿尔杰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 　　ovo？ 　　某虽然呆却一点不萌的少女歪了歪头表示没有听清。 　　但在阿尔杰看来这很明显是在装傻，不过唐雪凝既然没有多说的意思，他也就没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看你的简历……第一次来哥谭？” 　　好吧，简历上看没有从军经历，但如果是从“那种”部队退役下来的没有记录也很正常。 　　“是的。” 　　唐雪凝几乎泪目——终于穿越过来有合法身份了，上一次的黑户可是几度让她欲哭无泪啊。 　　她表示，知错能改，外星人的服务态度值得好评。 　　“嗯？暂住布鲁克林区第九大道马丁路德街？” 　　阿尔杰看到这里有些不淡定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唐小姐，你有枪和持枪证吗？” 　　“好像没有。” 　　唐雪凝翻了翻自己的随身小包，里面有大约20美元的现金，一张身份证，一把粘着地址和房间号的钥匙和一张背面写着她生日的银//行卡，很正常的起始福利。 　　要不还能这样？ 　　巴菲老头的孙女还是盖子同志的女儿？ 　　——你觉得那种情况下全世界能有几个适龄总裁能对你霸道得起来？—— 　　“那么，唐小姐，作为一个在哥谭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哥谭人，在这里给你一个建议：请你务必在今晚天黑之前，搬到维恩集团总部附近的酒店或者买好武器。” 　　说完阿尔杰还补充了一句： 　　“持枪证不是问题，不论是马丁路德街上的枪店老板还是你的房东都不会要你出示的。” 　　“？” 　　少女莫名其妙中。 　　接着突然开窍了~ 　　——治安不好……难不成还有黑帮太子元素？—— 　　————————————回忆结束分割线———————— 　　明明不应该是美好的，可以充分发挥自己各种小说中学来的攻略经验，泡上高富帅成为阔太太纵横于各式美男之间，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本吗？ 　　怎么到了晚上就画风突变了？ 　　————————————回忆分割线—————————— 　　穿越第一日 　　晚11点49分，外星人安排的出租公寓 　　在这一刻，唐雪凝深刻体会到了哥谭市人民的热情，自己的天真以及外星人用心的良苦。 　　——自己要多傻才会认为外星人会让自己穿越一个“正常”的总裁文世界？—— 　　好吧，一切开始于“邻居来访”。 　　没错，是邻居同时也是来访。 　　不过与一般情况稍有不同。 　　那个住在自己左边出租房里，身材消瘦头发稀疏，发黄的眼睛中充满血丝，嘴角还在不断淌口水的，一看就是资深瘾//君子的家伙拿着一把匕首，同时不断的只重复着一个词： 　　“money！money！money！” 　　嗑到大脑萎缩反应迟钝的家伙就算拿着武器威胁也十分有限。 　　唐雪凝在撂倒他的时候，觉得最大的危险来自于和他身体接触是否会被传染什么可怕的疾病。 　　然后还没等她来得及打电话报警，第二批来访的邻居就已经就位了。 　　两位住在自己斜对面的，有着大胡子黄板牙带着浑身一股子的酒气，穿着满是可疑污垢的内衣裤直接破门而入。 　　这两位拿着手//枪的邻居，发表了一番目的在于“减少贫富差距”，通过向唐雪凝“展示其强大男性功能”而后“收取费用”作为手段的“勤劳致富经”。 　　收拾两人稍稍有点麻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那一看就缺乏保养甚至带着锈迹的手//枪是否会炸膛是否会走火，也不会知道那把枪的弹着点是否会与枪口的指向一致…… 　　整个过程一共耗时3秒，两位邻居只来得及开了一枪，枪口以零距离接触的方式保证了绝对命中，使得子弹成功没收了其中一人的作案工具，而另一人则倒在地上捂住喉咙徒劳的大口吸气。 　　基于没有千日防贼的原则，既然已经有了两次经验，于是唐雪凝绝对主动出击，去对自己这层的最后一户邻居进行一场富有哥谭特色的领里互动。 　　——至于对方是好人的可能性……你傻吗？能住这里来的好人早被这几位邻居淘汰了！—— 　　慢慢的靠近了对方的房门，接着对方地板上那滩门缝里渗出来的暗红色粘稠液体瞬间让唐雪凝明白了什么，当她准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的时候，房门开了。 　　三位套着头套浑身肌肉，手臂上画龙画虎纹满字母的“邻居”挎着半自动步//枪，提着还在滴血的布袋出现在了唐雪凝的面前——没有关严的门缝中还能隐约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影。 　　…… 　　在一瞬间略显尴尬的沉默后，双方同时动了。 　　在最近的面罩男子刚刚放开门把手去取枪的刹那，唐雪凝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身边，全力向着对方下颚挥出了一记上勾拳。 　　——向后退回房间找到足够的隐蔽物之前，近15米的距离加上转身加速需要的时间，对上三把最高射速600发/秒的m16系衍生半自动步//枪绝对有死无生—— 　　虽然唐雪凝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只是遵从了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磨炼出的直觉——那生死一线的零点几秒战斗中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考虑？ 　　在清脆的“咔嚓”声中，面罩男的下巴高高抬起，向上喷洒出了一蓬带着两三颗牙齿的血雾。 　　接着唐雪凝旋身下蹲，接着旋转的力量左手一记向后肘击打在了对方的胸口部位。 　　最后，没有确认战果，少女趁着对方视线被挡住的机会，连滚带爬的——字面意义上的连滚带爬逃回了屋内。 　　至于刚才莽进去干掉三个人的选择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开玩笑！在门廊那种狭窄的环境中挤了三个人，你再挤进去和人肉搏……最后那人只要不怕误伤一梭子过来，躲都没法躲好不好—— 　　不过，她怂了不代表对方就有不节外生枝的良好素养。 　　“fu*k，女表子，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来啊！” 　　伴随着疯狂大喊的，是由口径5.56子弹组成的钢铁风暴。 　　趴在倒地冰箱后面的唐雪凝目蜷缩这身子双手抱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奇景”： 　　大门正对面的梳妆台上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化妆品、毛绒玩具、各种零碎小装饰都疯狂舞动了起来，跳动着、扭动着、破碎着，最终化为飞舞的碎片； 　　同时，墙面如同洋葱一样被拨开了一层又一层，激起的碎屑将整个墙面都笼罩在了一层灰色的烟雾中，透过墙上弹孔透射进房间的灯光使得原本房间内的一切都带上了微微的死灰色，这甚至比原本黑漆漆的房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很可惜，黑帮哪怕拿着军队的武器也还是黑帮，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火力分配，更不知道怎样才能维持持续的火力。 　　在枪声停下的一瞬间，少女瞬间起身，用着那把枪口粘着古怪汁液的手//枪，向着房门的大致位置射出了所有子弹——哪怕那粗制滥造的内墙根本无法阻挡子弹，哪怕房间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人们还是会习惯性站到房门的位置给自己一个良好的射击视野。 　　剩下的这两位悍匪也不例外，于是他们悲剧了。 　　紧接着，还没等她喘口气，一群人从楼梯冲了上来…… 　　————————————回忆结束分割线———————— 　　在某无知少女明白对方大喊的“gcpd”意思是“哥谭市警察”之前，她已经拿着悍匪的步//枪和对方互射数百发子弹，压得十来个身着重型防弹衣的特警蹲在楼梯拐角抬不了头…… 　　所以，少女不是作为为民除害干掉并害死（倒在她家中的三位“无害”匪徒成了悍匪们的枪下亡魂）六个罪犯的英雄，而是作为袭警的现行犯被带到警局接受审讯。 　　——外星人节目的整个画风都不对啊！—— 　　突然，少女没来由的想起保安主管阿杰尔在她离开时对她说的话： 　　“唐小姐，欢迎来到哥谭市。” 第14章 一点都不美好的初遇 　　人生总是在你没有预料到的时候给予你惊喜 　　唐雪凝同学现在很疑惑： 　　原本以为这次外星人又画风清奇的将目标人物隐藏在了茫茫人海，而自己为了生存有不得不再次一路莽过去的时候，幸运女神似乎再次开始眷顾她了？ 　　“……基于以上原因，我的当事人应该被立刻释放！” 　　穿着一身笔挺西服，手提黑色公文包的律师突然出现，在引用了各种少女从来没有听过的法律条文，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诡异案例之后——看着警察局各色人等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估计作为本世界土著的他们也没听过——非常强硬的得到了以上结论，同时转头对坐在他身边的唐雪凝露出了一个笑容： 　　“唐小姐，请放心，作为韦恩集团的专职律师，我对类似事件有着丰富经验，相信这次也不会让韦恩先生失望，一定会很快让你出去。” 　　——不会让韦恩先生失望？虽说正统的总裁文开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看那些书中的各位前辈，通过各种犯傻的、作死的、和正常人差距明显的行为飞快成为了对方关注的焦点，难不成自己无心插柳达成了同样效果？—— 　　唐雪凝此刻觉得自己也懵逼了。 　　——但是……虽然真是意外，但‘拿枪和警察对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有些太重口味了？—— 　　“唐小姐，接下来我会马上与检察官联系说明情况，等我回来。” 　　律师没有注意到唐雪凝的懵逼，似乎是想安抚她的情绪于是介绍了一下他之后的工作，最后还想着提了一下注意事项： 　　“对了，记得我不在场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要说。” 　　“嗯，不好意思，能耽误一下问几个问题吗？” 　　唐雪凝问道。 　　“当然。” 　　律师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唐雪凝的要求——爽快得让少女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位是不是计时收费的。 　　“你说的韦恩先生是指的……” 　　“一般来说，在哥谭市说到的韦恩先生只有一位。” 　　律师先生十分尽职的帮自己的雇主打起了广告，从他那流畅劲来看这话他没少说——至少是没少练习。 　　“你的老板，哥谭市的无冕之王，布鲁斯.韦恩先生。” 　　“但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警局？” 　　这就是少女现在最大的疑问。 　　“韦恩先生时刻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员工。” 　　律师先生，你的雇主——韦恩先生知道你正在把他形容成一个变态吗？ 　　“哪怕是在凌晨3点？” 　　“哪怕是在凌晨3点。” 　　“听你的意思，貌似韦恩先生经常这么干？” 　　“作为哥谭市有名的慈善家与人权运动发起人，韦恩先生竭力维护所有人的合法权益——哪怕是罪犯的权益也不例外。” 　　似乎是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怕唐雪凝误会，律师说完又补充道： 　　“当然，更不要说唐小姐你这样合法自卫的模范市民。好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 　　——下次？还能有下次？—— 　　在内心中疯狂吐槽的时候，少女将一句话硬生生憋回了嘴里。 　　【最该保护合法权益的不应该是那些受害者吗？】 　　这位韦恩集团专职律师的效率比唐雪凝想的要快得多，大约一个小时后，几个面目不善的警员便前来，用略显粗鲁的动作解开了手铐请她离开。 　　对着诸位警员的做法少女表示完全理解，如果是她在一开始被对方用子弹打得抬不起头，而后好不容易捉住了最后却必须让那人扬长而去，她也会…… 　　不。 　　少女认真的想了想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下自己的反应。 　　她才不会只是略显粗鲁的解开手铐，她只会微笑着送对方离开使其失去警惕。 　　接着找到那人的住所，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 　　然后…… 　　嘿嘿嘿。 　　要知道，女人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好吧，少女和那帮海军陆战队的大兵们待久了，很明显学坏了。 　　律师效率很高，应该也很忙，所以没空有告诉少女：韦恩有没有说她在有了如此经历之后，今天——也就是大约4个小时后是不是还要去韦恩集团总部上班，更没有想起绅士般的让她搭个顺风车。 　　而警察局的大叔们很明显同样没有给她提供加餐或搭车的想法。 　　于是现在又冷又饿身无分文外加一身泥灰的少女不得不加入了（凌）晨跑人群的行列，力争在一个小时内回到居所，看能否在那堆废墟中找到自己的挎包和一件还能穿的衣服，然后赶紧找地方洗个澡吃个饭再睡个二三十分钟的囫囵觉，最后赶在八点半之前到总部上班继续自己的攻略之旅…… 　　好吧，那还是最好的情况。 　　万一自己的房间里挎包丢失衣服全毁，而银//行卡要等银行上班才能补办……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外星人！—— 　　好吧，世界真的往往不会如我们所想。 　　当你以为看到了地狱的底部之时或许从来没想过它还分了十八层。 　　我们来设计一个场景： 　　夜深人静的深夜，某少女凭感觉抄近路的小巷中，一个带着半脸面具披着披风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家伙站在路灯失效的黑暗地带中，堵住了少女的去路。 　　请选择后续剧情…… 　　摔！ 　　怎么看都是各类*.a//vi吧！ 　　“你……” 　　面具男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了。 　　“抱歉，你看，我刚刚经历了非常非常糟糕的一天，现在正因为熬夜引起有些低血压，所以心情非常的不好！” 　　一边说，唐雪凝一边在路边的垃圾中挑挑拣拣，然后才不太满意的选了一根木棒拿在手中掂了掂。 　　接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坏掉般的表情。 　　“所以……请趁我现在还觉得，比起将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顺带刮走你身上的现金以便买点食物，被人以‘抢劫’或‘蓄意伤人’的罪名今天第二次抓进警察局更糟糕的时候，马上消失~好吗？” 　　“嗯……小姐，我是想说……” 　　“麻烦什么都别说，我真的受够了，而且不想让心情变得更糟。” 　　少女很明显没有让面具男说完的意思。 　　“……” 　　好吧，看来面具男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他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开始考虑要怎样才和对方进行沟通。 　　但下一刻，伴随着巨大破空声，一根木棒在他眼中急速扩大。 　　“嗯？” 　　灵巧的一个后仰，木棒从他鼻尖前端擦过。 　　但唐雪凝明显没有放弃的打算，大步踏前开始追击。 　　少女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兴奋的笑容 　　“我突然发现，似乎在这里把你打趴下应该算是为民除害，外加解决本人宵夜来源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少女，你造吗？你那话有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啊！—— 　　“我是蝙蝠侠！” 　　面具男有些恼火的一边闪避一边大声说道。 　　“我叫蜘蛛侠，谢谢！” 　　少女回以一个非常没有诚意的答案。 　　“看来不先把你制服你是不会好好听人说话了。” 　　面具男——蝙蝠侠在一个轻巧的后跃后拉开了双方的距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接下来，蝙蝠侠开始以小碎步的形式变化着自己的位置，而少女则扛着木棒斜身向前，用加速跑的方法飞速拉近着距离。 　　在双方进入一步一刀范围之前的霎那，蝙蝠侠先动了，他微微矮身向前主动冲了过来。 　　一步一刀——向前一步加上手臂与武器长度，这就是能造成切实伤害的杀伤半径，同时也是传统武术中武术家们“制空圈”的范围，对于两个武术家而言，在踏入这个距离起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少女虽然没有经历过系统学习，但过去“常年”拿着钢管与外星人肉搏多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这一点。 　　不过蝙蝠侠在格斗方面的经验明显远胜于她，选了一个她刚刚抬起右脚最不好用力的时机： 　　与东瀛一般由左向右的拔刀术相反，左脚在前时由右向左的挥动木棒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经历过无数生死一线的少女也明白：你永远无法在战斗中要求敌人配合你。 　　扭动身体强行挥出武器，同时加速向前撞向对方。 　　但很可惜，常年和外星人硬怼刚正面的少女忘了格斗中有一种非常常用的技巧； 　　那种技巧叫做 　　假！动！作！ 　　于是，在唐雪凝惊讶的目光中，原本明明向前冲来的蝙蝠侠却硬生生踏着诡异的步伐向后一缩： 　　挥出的木棒，身体的撞击全部落空，少女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这一次蝙蝠侠没有让她失望。 　　轻松上前一步，先是对着腰侧的一拳破坏重心，接着握住手腕缴械，最后一个弯身回旋从少女身后使出了擒拿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堪称典范。 　　说起来也许很多内容，但与演义中那种动辄大战三百回合不同，两人间真正算得上搏斗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仅仅不到五秒。 　　唐雪凝现在发觉自己的脸在这个新世界中与地面特别有缘，她正被人从背后撑着脖子以脸着地，右手反锁在背后，双膝着地——对，姿势有七分像岳王墓外面那位秦姓名人雕像。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少女发扬能屈能伸精神，瞬间认怂，同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以示友好。 　　“……小姐，请你闭嘴听我说。我不管你过去是谁，什么身份，做过什么——我都不在乎。” 　　但蝙蝠侠丝毫不为之所动，他贴到少女耳边——足以激起唐雪凝一身鸡皮疙瘩的位置上，用他那沙哑厚重的声音缓缓说道： 　　“但是，别把你们原来那套‘举世皆敌’的做派带到这里来。在哥谭——在这个城市里要按我的规矩来，你听明白了吗？” 　　“你的……你的规矩有详细的……说明书吗？” 　　少女努力笑着反问，不过因为以脸贴地，那变形的笑容看起来异常诡异。 　　“住上一段时间之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之后，蝙蝠侠重新没入了黑暗地带后消失了。 　　——走之前能否解释一下你口中的“你们”到底是谁啊？—— 　　只留下了一脸疑惑，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懂的少女。 第15章 超级英雄世界中的言情套路 　　穿越第二日，上午9点30分 　　当被银行告知补办银//行卡需要身份证，被警察局告知补办身份证需要证明文件，再被市政府告知办理身份证明文件的人已经预约到了下周…… 　　而在这之前她十分“幸运”的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全灭了。 　　原本准备在这个世界混吃等死的少女不得不屈服于饥饿，以一副难民的打扮来到了韦恩集团开始她的职场生涯。 　　于是，某战场归来的女汉子被社会教做人了。 　　昨天大叫救命的大妈率先开始了反攻倒算，对少女的外貌做出了一番异常尖酸刻薄却又贴合实际的评论。 　　人力资源部的同志紧紧跟上，邀请少女进行了一场关于目前哥谭就业形式、韦恩集团在行业中地位以及少女打扮间，各种错综复杂关系的讨论。 　　在讨论中人力资源部单方面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强行向少女宣告了他们的意见——总结一下意思就是“干完今天你就滚蛋”。 　　——到此为止都还正常—— 　　但是紧接着一个打给人力资源部的电话让形式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转。 　　刚刚还一脸冷酷的人力资源部职员瞬间如春风拂面，脸上毫无破绽的绽开了一个和蔼微笑。 　　少女接着被告知： 　　因为她的心理素质过硬，加之布鲁斯.韦恩先生的慧眼识英，现在她不但已经成为了韦恩集团中的一员，并十分光荣的将在董事长秘书处中担任秘书一职。 　　当然，少女不能因为董事长的器重就得意忘形云云。 　　于是乎，唐雪凝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穿着一身沾满灰尘微微变色的制服，坐在韦恩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外的秘书处里刚刚新添的一张办公桌前，提前在这个穿越世界中体验着职场新人的待遇： 　　——这不是说她有干不完的工作，而是说她手里什么需要干的事情都没有。—— 　　同时大秘、二秘、三秘还不着痕迹向着少女的示威： 　　交谈间不时秀一秀她们那全球知名大学知名专业的，从硕士起步，两三个经济类博士学历才算合格的学霸本色。 　　仰首挺胸用着各种自然而然的动作展示着她们傲人的身材。 　　而且交谈间不时就对着某人问上一两句。 　　总结一下她们的意思很简单： 　　你这种没学历没身材没业绩的母猴子是怎么混进我们中间的？ 　　但很显然，她们完全失算了，这完全是表演给瞎子看。 　　现在某位对她们险恶用心一无所知的，事实上只有普通大学普通专业本科学历的少女，正利用这难得的清闲努力思考中。 　　作为一个兴趣广泛，阅读类型丰富，各种cp来者不拒，种种套路烂熟于心的言情攻略文资深读者。 　　在她看来，现在情况的发展那是非常的诡异的。 　　首先，基于面具男自报姓名时的谜样自信，她趁着现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上网查了一下。 　　然后瞬间觉得三观尽碎： 　　大都会的外星超人、中心城的红色闪电、海滨城的绿色飞人等等等等。 　　超人就算少女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这个是超人的衍生世界？—— 　　少女疑惑的想。 　　——但如果是攻略超人应该是给自己在星球日报安排职位而不是在几百公里外的韦恩集团吧？—— 　　更加诡异的是： 　　虽然说这个世界中的“非正常人类”力量与数量都远超少女想象。 　　但是为什么你们的打扮都那么让人瞎眼啊！ 　　女性还可以说这样是向人们展示傲人身材是自信的表现，但你们一群糙老爷们跟什么风？ 　　穿着各色连体紧身衣，将一个个古怪的符号大刺刺的画在前胸，然后用各种姿势在不明真相的市民们面前飞驰而过…… 　　这放少女原本的世界绝对会引发众人围观交通堵塞，无数协勤民警上前围追堵截的。 　　——确定这真不是什么羞耻play？—— 　　好吧，我们要理解，每个世界都有它独有的特色，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世界的特色是专挑半夜出现的紧身衣男女就鄙视它不是。 　　不过因为这庞大的非正常群体，加上与他们对应的那些“非正常罪犯”们，两者之间再不时亲密接触一下…… 　　美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宣传口号而是现实啊。 　　昨夜那个非常能打的面具男——蝙蝠侠就是这些“英雄”中的一员。 　　依靠神出鬼没的本领和不知来源的高科技装备，在众多超级英雄中也隐约为一方大佬。 　　另一方面，哥谭市内部对他的评价却相当的两极化： 　　蓄意伤人、破坏公共设施、危害公共安全的通缉犯是他。 　　深夜中打击犯罪，保护市民安全，专属哥谭的“黑暗骑士”同样也是他。 　　总感觉…… 　　有种奇怪的即视感？ 　　思及此处，十分神奇的，一部名叫《蝙蝠侠》的电影从少女记忆深处模模糊糊的开始浮现。 　　但似乎“提示”也就到此为止。 　　不论如何压榨脑细胞，也没记起电影里的剧情，记忆中全是蝙蝠侠揍趴下了一个拿枪的恶棍，蝙蝠侠揍趴下了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恶棍，蝙蝠侠揍趴下了一个拿着枪的奇形怪状恶棍…… 　　“如果这个世界是以超人世界为背景，以那个家伙做主角的剧情的话……” 　　少女得出了最基本分结论： 　　“也就是说……这个剧本其实不是‘霸道总裁’而是异能类的‘深夜游侠’？” 　　少女脑中倒是瞬间想起了各式混迹在超级英雄中，并且混得风生水起的穿越女性 　　对比一下自己，没有系统没有超能力没有外星血统没有武功，甚至连穿越者最大的金手指——剧情都不清楚的少女瞬间就觉得自己前途无亮。 　　对着这帮臂上能跑火车，拳上能停飞机，子弹如微风拂面，最起码也是能神出鬼没高来高去的超级英雄而言，怎么看自己的角色定位都是那种： 　　“悟空，救命啊~” 　　对，就是故事中专门负责作死拖后腿当猪队友，为剧情注水拖戏的…… 　　送自己穿越的那帮外星人都没人性的！ 　　你见其它穿越文中哪个主角死得跟喝水吃饭似的？ 　　外星人给的轮回不止可以让你随便作死，还可以让你尝遍满清十大酷刑啊。 　　所以 　　——大哥，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不论是保卫世界和平维护社会安定，还是安抚你们心灵给予你们疲惫的身体以温暖的重责，我都不适合的。—— 　　但是布鲁斯.韦恩同学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现在这个秘书的身份很微妙啊~ 　　如果放一般的世界，这就是总裁流标准流程，那都应该有画外音提示： 　　——主角成功吸引总裁注意力，迈出了乱入对方生活的第一步。—— 　　但在这个满世界都是超能力的世界，是不是不太搭调？ 　　正如武侠世界背景出现的是武功高强或英俊潇洒或邪魅逼人的实权王爷；奇幻世界中出现的是强大护短或轻灵或潇洒的异族一般，既然是这种超级英雄背景，出现的不该是那种超人类吗？ 　　在这种世界中，一个正常人类属性的霸道总裁…… 　　想到这里，少女瞬间脑洞大开： 　　————————————————————— 　　场景一： 　　酒会大厅之中，总裁大大强硬的要求小白花主角陪他喝酒跳舞，小白花面露犹豫。 　　见此，总裁大大冷眼一哼，天真善良待人诚恳处世不深的小白花瞬间受到了惊吓，不得不屈服于总裁大大的淫//威。 　　接着小白花主角还没来得及反应，破墙而入的两位超人类就在总裁大大身边强势路过…… 　　于是下一刻，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只见我们的总裁同志夹杂着被冲击波卷起的无数碎片，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凌空旋转720度后以脸着地。 　　吧唧…… 　　————————————————————— 　　场景二：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鱼塘被你承包了！” 　　总裁大大展开双臂做出了宣告。 　　下一刻，两个扭打成一团的身影夹杂着火焰，如同流星般径自砸下。 　　在大地的剧烈震动中无数泥沙冲天而起，两道闪光在其中时隐时现，每次相撞都夹带着风暴与雷鸣。 　　五分钟后，在一次绽放出太阳般闪光的巨大爆炸后，以远处山脉被开出一个新的山口作为标志，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个泥人似的身影拨开身上的泥土，相互搀扶着慢慢站起。 　　在两个劫后余生者的视野中，他们原本眼前的农田、鱼塘、小山庄都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 　　场景三： 　　“你是世界上为一个敢对我动粗的女人！” 　　总裁大大回味似的抚摸着自己的左脸，那里还有着五道赤红的指印。 　　“不……不要！” 　　而同时，被壁咚在墙角的小白花主角如同那无助的小猫般慑慑发抖，发出无助的声音。 　　总裁大大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那高达威猛强势的身影深深的刻入了小白花的心里…… 　　紧接着，一个细小的拳头瞬间出现，在小白花惊恐的目光中，如慢镜头般“缓缓”印上了总裁大大的右脸——强大的力量第一时间将脸部的皮肤荡起一道波纹，然后是下颚的歪斜连带掀起了嘴唇，里面还能隐约看到飞起的牙齿，最后那巨大的力量甚至带得总裁大大的身体旋转起来…… 　　“你没事吧？” 　　目瞪口呆的小白花面前，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和红色披风的金发少女浮在半空关切的问道。 　　而我们可怜的总裁大大现在正浑身抽搐倒在血泊中…… 　　————————————————————- 　　打住！ 　　确定这是总裁文不是虐文？ 　　嗯，贴合这个世界情况的霸道总裁的画风…… 　　————————————————————— 　　超人看着呆立不动的露易丝，冷冷一哼。 　　四周的空气瞬间炸开，星球日报顶层首当其冲，视野所见范围内的所有玻璃瞬间粉碎成无数碎片，混凝土在这样的环境中丝毫不比豆腐要坚固，那一根根的粗大钢筋此刻就如风中的小草一般疯狂的随“风”舞动着。 　　这时不幸位于星球日报大楼街区内的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五孔流血倒毙在地，哪怕是在十五六个街区之外的地方，也能几乎在同时感到剧烈的耳鸣。 　　接着，这股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超级风暴席卷大都会全城，任何暴露在空旷地带的东西，不论是人类还是卡车纷纷被卷起开始了漫天飞舞，甚至码头上几艘巨轮都表演起了水面翻滚的特技。 　　一直持续到大约数十秒后，遵循着物理定律，气体开始回流，一切飞舞的东西如同受到了吸引，猛的向超人所在的方向一缩，无数卷起的烟尘冲天而起，慢慢变成一个蘑菇云的形状…… 　　在所有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期盼的眼神中，只见露易丝小姐把头一歪，淡淡的说道： 　　“我不是那种轻薄的人。”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幸存者瞬间就绝望了。 　　如他们所想，下一刻，如同电影中的蒙太奇技巧一般，露易丝就被超人壁咚了： 　　一段大约数百米，还带着夜间露水的中国长城瞬间出现在了大都会城中心，正好挡在了露易丝身后。 　　——伴随着那些幸存者被高温等离子体灰灰。—— 　　超人冲着露易丝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露易丝小姐挥动巴掌反击： 　　“你混蛋！” 　　超人轻轻将扇在脸上的那白皙手掌握在了手中，注视着露易丝的双眼。 　　无视了露易丝那面容扭曲痛不欲生的表情——嗯，参考我们全力对着一块钢板扇巴掌后的那种。 　　在背后腾起的巨大火球印衬下，超人那俊酷的脸上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温柔： 　　“是，我是混蛋——我是一个只注视着你、只深爱着你的混蛋……” 　　…… 　　————————————————————— 　　ozl 　　那些画面太美，不敢看…… 　　而将唐雪凝从脑补出的鸡皮疙瘩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是秘书处的二秘安吉拉，一个有着冰山气质的褐发美人。 　　“唐小姐，你晚上有空吗？” 　　抖了抖现在还觉得发麻的全身，少女疑惑的回应： 　　“什么事吗？” 　　“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安吉拉带着一脸公事化的笑容。 　　见到这“熟悉”的场景，少女的言情模式瞬间开启。 　　好吧，这是总裁文套路之一的心机女表也出现了？ 　　唐雪凝默默叹了口气。 　　本来按照一般套路，现在某人应该拿出各种言情手段和对方斗智斗勇，揭露出对方那险恶的内心，破坏其企图染指总裁的下流企图，然后更进一步代替对方成为总裁的左膀右臂blablabla~ 　　但是先不说这个诡异世界的画风，仅仅是…… 　　在安吉拉错愕的目光中，黑发的少女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请客吗？” 　　仅仅是身无分文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也实在等不了了…… 　　“呃……” 　　很明显，对于少女这样的反应安吉拉毫无准备，她微微一愣后才回应道： 　　“嗯，我请客……” 　　随后，少女终于放弃了思考。 　　——毕竟，什么问题都可以饭后再解决，不是吗？—— 第16章 套路，都是总裁文的套路 　　在看着唐雪凝吃掉第七份牛排并点了第八份之后，安吉拉决定放弃原本吃完再谈的计划。 　　她放下了刀叉，将餐巾在嘴角微微一沾之后问道。 　　“唐小姐是第一次来哥谭市吧？” 　　“嗯~之前一直在法国……” 　　唐某人一边吃一边有些模糊的回应着。 　　没错，在法国打长触手的外星人。 　　“那么不知道唐小姐对哥谭怎么看的呢？” 　　“挺有特色的。” 　　回忆了一下短短两天来的经历，某人非常诚恳的回答。 　　嗯，特色是出产各类外形奇特画风清奇的罪犯。 　　“呵呵，唐小姐还能说出这种来，一点都不像才刚刚被人入室抢劫过的人呢。” 　　“我遇到过非常糟糕的情况。” 　　有比较才会有差距，比起悍不畏死呼啦啦一大片冲过来的触手外星人，怕痛怕死枪法差战术意识低劣的罪犯们也就这么回事。 　　更不要说和那些更惨烈的情况比：比如被七八十个触手外星人团团围住力战到死啊，比如四肢尽断却必须赶在被大个外星人俘获生不如死之前弄死自己啊之类。 　　几个小毛贼简直是too-young-too-simple。 　　“那只能说唐小姐你还没有见到过更糟的情况。” 　　安吉拉笑了笑，对少女的回答不以为然。 　　“远远超过你想象的糟糕情况。” 　　“何以见得？” 　　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 　　比如那帮外星人给自己找了个克苏鲁触手怪做攻略对象？ 　　—————————————————— 　　在一堆分泌着粘液的触手中，少女满脸笑容拿着铁桶舀起一勺泛着恶臭的绿色粘稠物。 　　“来，啊~” 　　“啊~~~~~~” 　　伴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巨大闷响，原本纠结在一起的触手瞬间分开了一片，露出一张布满利齿深不见底的大嘴…… 　　—————————————————— 　　打住！ 　　真的还有这种光连想想都会失去活下去希望的事情更糟糕的情况？ 　　“哥谭市的学历在这个国家其它地方全部都是不予承认的。” 　　安吉拉在脑洞少女唐雪凝那诡异的目光中，以一个“你根本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被自己清奇脑洞恶心到的某人木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在这里，恶棍们的触角已经遍布了所有的校园，你永远无法确定一个人是靠成绩还是靠手//枪拿到的学历：小学开始各种帮派预备役们就开始组成一个个的团伙开始敲诈同学，高年级就开始出现毒虫，开始就有人靠哄骗和暴力让漂亮女孩们到夜店工作，至于大学？教室被当成赌//场和淫//窝很常见，图书馆你根本进不去——因为里面已经被各个帮派当成仓库堆满了各种违/禁/品……” 　　安吉拉此刻的语气虽然依然很平淡，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个复杂的表情，既有感激又有痛苦，更多的似乎是…… 　　甜美？ 　　“有人说哥谭是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我这个本地人只能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应该说除开那些有着亿万家产的富翁们，哥谭就是一个黑帮控制的城市——因为这里所有人都和黑帮有关系，不是为他们工作就是被他们压榨，没有丝毫例外。甚至连联邦政府都曾经放弃过这座城市（注1）——它带来的负面效应已经大到无法接受的地步了。” 　　“劣币驱逐良币。” 　　很可惜，没有体验过这些的少女不是太能理解，她只是有些好奇的反问： 　　“那么你这个‘本地人’是怎么做到现在这种地位的呢？” 　　“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了——说起来很好笑，我完全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事了，有记忆的时候就是被蝙蝠侠抱在怀里，他身后是烈火熊熊的我家，那时候我才十一岁。” 　　安吉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后来我很幸运，得到了韦恩集团的助学贷款，努力考上了常春藤，拿到了好几个经济学学位，之后更是曾经在……” 　　“那么能够请问一下你请我吃饭的目的吗？” 　　“我毕业后跳回哥谭这个地狱唯一理由便是：我想改变这座城市！我不想这座城市再继续这么腐烂下去！” 　　安吉拉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桌面，加重语气的同时表情也变得无比认真。 　　“对于那个理想，我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所以我决定加入韦恩集团——哥谭唯一的希望与骄傲，去辅佐布鲁斯.韦恩先生，让他去替我完成这个目标！” 　　“？” 　　少女表示你这个弯转得有点大让人理解不了啊。 　　“韦恩集团董事长秘书的职责可不止是端茶送水安排行程，我们还要协助董事长打理公司的事务，分析整理各种资料提出建议——这不是一个外行人能做到的！” 　　看到自己的多番暗示没有丝毫效果，安吉拉不得不将自己的意思挑明： 　　“在这个职位上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是对韦恩集团的犯罪！是对这座城市的犯罪！当然，如果你同意，罗密丽、杜安和我也会通过我们的关系为你介绍一份收入不菲，而且适合你的新工作。” 　　罗密丽和杜安是秘书处大秘和三秘的名字，看来在这件事情上秘书处三人都已经形成共识了。 　　“哦，明白了，是让我滚蛋，对吧。” 　　——果然是总裁文心机女表剧情，没有一点新意。—— 　　——不过绕这么大一圈也真难为她了，快想想，那些小白花主角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在回忆半天一无所获之后，少女不得不找个话题将这略显尴尬的饭局继续下去： 　　“你确定是为这个目标而不是因为想钓上布鲁斯.韦恩？” 　　“如果有那个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对于安吉拉如此爽快的回答，少女阴暗的认为，这位估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少幻想过这种剧情。 　　“那么你的选择……啊！” 　　被唐雪凝直接连着桌面，餐盘、配酒等扑倒在地的安吉拉在短暂的错愕后发出了怒吼： 　　“你干什么！？” 　　但她得到的仅仅被少女强行将头压低，以及一句冰冷得让她全身一僵的话语： 　　“你想活命吗？想就安静的趴下！” 　　随后，枪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顷刻间，无数的悲鸣与惨叫加入了这个地狱大合唱。 　　—————————————————————— 　　布鲁斯.韦恩非常少见的站在他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无言的注视着这个城市，遥望着远处那如同繁星的灯火，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白天，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城市显得那么的美丽繁华，熙熙攘攘的人流创造着巨大的财富，它吞吐着数以千万计的物资，它的魅力足以让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夜晚，这座不夜之城也是那么的绚丽与璀璨，是那么的让人陶醉其中。 　　但是…… 　　光明背后总隐藏着黑暗，这座城市同样如此。 　　没有任何一个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人能够想象，同样一座城市，在这璀璨的灯光之后隐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光景： 　　每当夜幕降临，那些邪恶便如同黑暗中不断滋生的蟑螂一样：它们会从每一条阴沟每一个井盖中涌出，离开它们藏身的门缝、树丛、马桶，并将这座城市用它们最大的恶意改造着。 　　它们把美丽化为恐怖，将繁华扭曲为罪恶，它们一步步紧跟着那光与暗的分割线，让他们肮脏的身影覆盖住这座伟大的城市。 　　在这片肮脏的黑暗中，响彻夜空的只有悲鸣与枪响，鲜血与泪水铺满了大地，似乎在这片黑暗中罪恶能够为所欲为。 　　需要有人去为慑慑发抖的人们驱走恐惧，为他们的心中带来光明，哪怕这一点光明与那庞大的黑暗相比，是那么的脆弱和渺小。 　　但他一直相信，只要那一点光明没有消失，这个城市中就还有希望。 　　而成为蝙蝠侠，就是他为了那个理想而做出的选择。 　　不过作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不论是作为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韦恩，还是作为深夜穿行于大楼之间的蝙蝠侠，他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正义需要的不仅仅是力量。—— 　　嘟~嘟~嘟~ 　　“哦？很少见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三声忙音后，一个女声从电话中传来。 　　“或者你准备亲自进行售后调查？（注2）” 　　“阿曼达.沃勒。（注3）” 　　布鲁斯.韦恩没有丝毫的客气，径直进入了主题——不过与他平时那花花公子形象略显轻佻的声音不同，此刻他用着另一个沙哑厚重的声音——蝙蝠侠的声音： 　　“我警告过你不要把你的人派到哥谭来的。” 　　“所以我没有派人来。” 　　沃勒的回答非常直接。 　　“……” 　　对于这个答案，布鲁斯给她的只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好吧，至少是上次在码头追杀谜语人之后（注4）就没有了。” 　　片刻之后，如同记起了什么似的，沃勒补充道： 　　“我记得那次行动你应该知道。” 　　“我确实知道，因为你那个战术小队是被我放倒的。” 　　布鲁斯带着嘲讽的语气回应： 　　“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些人。” 　　“那还有谁？” 　　“你应该知道。” 　　“……那个刚刚被你任命为自己秘书的小姑娘？” 　　沃勒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 　　“我承认我也很好奇她的来历，但她确实不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把人派到一个一天到晚会在你眼前晃悠的位置去？惹怒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有过战乱地区从军经验，应该参与过高烈度战斗，不久前才从战场上下来，自称曾经在位于法国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她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血腥味现在还浓烈得让人想吐，这不该是她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怎么看怎么像你手下那些专门执行黑色行动的特种部队。” 　　显然沃勒的回答并没有让布鲁斯满意，他稍稍加重了语气： 　　“你说不是你的人，那么告诉我她是谁，是谁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座城市。” 　　“……好吧，我会去查的。” 　　沃勒犹豫片刻后同意了，但随即她反问道：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你知道她有问题还放到自己身边？” 　　“不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难道让她出去再次制造一地的尸体？” 　　说到这里，布鲁斯也有些无奈，但随即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一个让他必须马上行动起来的消息。 　　“……我等你消息，你知道怎么联系我的。” 　　“方便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刚刚，小丑带人冲进了皇后区的卡里曼商业中心。” 　　这种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 　　“喔？那么你需要快一点了。” 　　“什么意思？” 　　“那位小姑娘也正好在那儿。” 第17章 再次变换的画风 　　唐雪凝觉得这个世界如果有什么特产，那么一定就是疯子和罪犯。 　　绝对保证量大管饱，同时分布广泛随叫随到。 　　不论你在大街上，在商店里，或是在你居住的公寓中，总能轻易的见到他们的身影。 　　而现在正在她眼前的那个家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为他既是罪犯也是疯子。 　　对，那个有着病态的苍白色皮肤和绿色短发，穿着紫色西服胸前还别着一只假花，正用夸张动作走动着的家伙叫小丑。 　　哪怕少女才穿越两天，就已经对其大名如雷贯耳的超级罪犯。 　　在两位身穿卡通布偶装却手持冲//锋枪的同伙簇拥下，小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在一群好运的人质面前来回走动。 　　这里还站着的人质都是好运的，运气不好的现在都已经是尸体了。 　　而稍远一点的地方，商业中心的门口已经被这些“卡通悍匪”们用各种杂物做出了一个简易掩体，正在用半自动步//枪和门外的警察激战。 　　或者说他们正在把警察撵得满街乱串——警车车体完全挡不住军用步//枪子弹，也就比纸糊的好一点。 　　但与匪帮不同，警察们有源源不绝的后援，靠着人数和地形优势，他们也足以压得匪徒们无法冲出去。 　　总体上看场面是逐渐从僵局开始向着有利警察们的方向在发展。 　　英勇的警察们是成功堵住了小丑撤退的道路，于是在现场还没有来得及跑路的服务人员和顾客们就倒霉了。 　　“嗯，那么现在，是游戏时间~” 　　仿佛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枪//战，无视了他那些不时中枪倒下的部下们，小丑歪着头对着人质们做出了宣告： 　　“游戏的名字就叫俄罗斯轮/盘/赌，赢家有活下去的机会哦~”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几乎每一个哥谭人都知道，小丑的“游戏”从来以规则诡异遍布陷阱以及要人性命著称。—— 　　“好了，规则是这样的，我们先找两个人面对面站好……” 　　小丑拔出手//枪晃了晃，但还没等自己说完，他就似乎很苦恼的皱着眉头改变了主意： 　　“……好吧，这太慢了，这样，我们找每六个人一排站好，然后……” 　　卡通悍匪跟班们粗暴的拉过六名人质一路排好。 　　接着 　　“嘭！嘭！嘭！嘭！嘭！嘭！” 　　伴随着六声枪响，是六个人倒地的声音。 　　——除开第一个是被枪口飞出的国旗与烟花（注1）吓得屎尿横流口吐白沫晕过去外，其他五人都在额头上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呃……抱歉，我忘了我这枪玩不了俄罗斯/轮/盘赌。” 　　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小丑冲着倒在血泊中的五人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接着对着第一个晕过去的人质补上了一枪后大笑起来： 　　“因为它是用弹夹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我的手//枪玩不了俄罗斯轮/盘/赌，因为它是用弹夹的~哈哈哈哈哈……” 　　“他从来都是这样吗？” 　　在一群瑟瑟发抖的人质中，却有一个人正悄声和身边的人交流着： 　　“嘿，问你话呢！” 　　“嘘……不要让他注意到我们，注意到我们就死定了！” 　　脸色苍白的安吉拉知道被唐雪凝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他……他就是个疯子！” 　　“就算他现在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我们也离他太近了！” 　　唐雪凝皱着眉头有强调。 　　——她所在的位置只要这个疯子的游戏继续，最多还有两轮就一定会选到自己！ 　　至于对抗的选项…… 　　在一帮吓破了胆的猪队友包围中对抗7~8个装备军用武器的匪徒？ 　　这个笑话真好笑。 　　哪怕是想擒贼先擒王控制小丑来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也需要至少解决两个一直在小丑身后的跟班。 　　挤出人群赤手空拳解决两个…… 　　不，还有算上小丑三个，三个全副武装可能精神失常的匪徒。 　　嗯，比起上一个计划，这个至少有了那么点可执行性。 　　也就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但是成功可能性依然很小，除非…… 　　下一刻，如她所想的那样，小丑开始继续他的游戏了。 　　又是数名人质哭嚎着被带出了人群。 　　没过多久 　　嘭！嘭！嘭！ 　　枪声便继续响起…… 　　—————— 　　人群中的安吉拉..佩吉在三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没有入现在这般失态过，也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但同时，在她心中却同时充满了愤怒 　　——不是对小丑，而是对自己的愤怒。 　　十余年的苦读，曾经离开时对着城市许下的诺言，在日记中一次次重复的理想，甚至那基本厚厚的“计划”…… 　　自己曾经视为能为之放弃一切的东西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当自己面对着哥谭最大的黑暗之一的时候，自己固然无法和他战斗，但是自己别说站起来指责他，居然抖得站都站不起来。 　　真是可笑。 　　以前居然从来没有发觉。 　　自己所鄙视的那些软弱、无能、明明死到临头了竟然都不敢反馈“弱者”中。 　　就有一个自己的位子…… 　　悔恨与恐惧如同利刃般撕碎了她那自傲的理智蒙蔽了她美丽的双眼。 　　那混沌的黑暗仿佛就是她现在的全部。 　　但接着，她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中传来细小的声音： 　　“这样下去大概下一轮就会轮到我们了！安吉拉，作为一个本地人。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死定了……我们死定了……” 　　但能够回应的，只有连自己都不清楚在说什么的喃呢。 　　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听，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远离那莫名的恐惧。 　　“安吉拉……” 　　温暖的手掌轻抚着背脊，耳中的声音前所未见的温柔。 　　“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理想吗？改变这座城市。” 　　“嗯……” 　　瞬间，那用来逃避的黑暗消失了，自责与痛苦卷土重来，喉头变得干涩、鼻腔变得哽咽，双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那么你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被稍稍推开，一双有着坚定眼神的双眼直视自己： 　　“你需要振作起来！去为自己的生存努力！” 　　“唐……你是……是超级英雄吗？” 　　——自己只是个凡人，只有超级英雄才能对抗超级罪犯！—— 　　安吉拉心中一个声音在咆哮着。 　　“当然……” 　　自我解脱的轻松感刚刚产生就被对方打得粉碎： 　　“不是！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哪位英雄有责任和义务帮助我们吗？” 　　黑发的女孩摇了摇头，缓慢却坚定的说道： 　　“答案是没有！如果谁的性命需要完全依赖超级英雄才能延续，我只能说他早该被淘汰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反驳被粗暴的打断，但这时安吉拉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因为她突然发现，对面的女孩比她更适应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更加需要这样的人——这座城市需要的是对抗罪恶的战士，而不是一个幻想着坐在办公室就轻轻松松改变一切的官僚。 　　“告诉我，你们过去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办的？” 　　“祈祷蝙蝠侠能尽快……” 　　——或许自己错了，面前这个女孩比自己更能改变这座城市—— 　　“那不是更好吗，我们只需要在蝙蝠侠到之前挽救自己的生命就足够了！” 　　心中最后的顾虑被打消了，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中。 　　“好了，让我们在你的英雄到来之前做些什么吧。” 　　“唐，你想干什么？” 　　“我有一个计划……” 　　———————————————————— 　　整个大堂中一片死寂，就如同门外的的枪声消失了一样。 　　刚刚被拉出去的人质们除开一个人满身血迹，正握着匕首跪地痛哭外，其他人都倒下了。 　　小丑在翻了翻白眼后一脚将那个幸存者踹开，又一次向着人群走来。 　　看到他的动作，有人都开始奋力向人群中心挤，不时有人被挤倒在地发出哭嚎，但现在没人发挥绅士精神了——场面一片混乱， 　　“疯子！” 　　在所有人不安的沉默中，一个声音唐突的响起。 　　一瞬间，一片空地在人质群中出现——四周无数充满“她很勇敢但也很傻！”、“不要连累我啊！”、“她死定了！”的目光集中到了空地中的褐发女士身上。 　　“哦~~~~看这是什么？一位勇敢……” 　　还没说完，小丑顿了顿，考虑着该如何形容一位嘴上大义凛然，但实际上却抱头蹲在另一个黑发女孩身后的行为。 　　“好吧……一位不那么勇敢但是敢说真话的女士，我们该给她什么样的奖励呢？” 　　在小丑说话的同时，他那两个跟班就挤入人群向少女走来。 　　很快，他们就越过了那被当成遮蔽物的女孩，四号没有发觉对方眼中闪过的精光。 　　——是的，正面对抗很蠢，但对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匪徒来说，对付他们，一个机会就足够了。而对于如何安抚被吓破胆的“新兵”，少女表示自己有着丰富的经验。—— 　　“呀！！！” 　　似乎终于注意了已经来到身边的匪徒，随着一声尖叫，刚刚还在挑衅小丑的女士瞬间跳起来冲进旁边的人群，造成一片混乱。 　　“我不喜欢破坏规则的人。” 　　看着冲出人群正在跑远的褐发女郎，小丑拿出一把手//枪开始瞄准。 　　“所以……嗯？” 　　在小丑开枪前的那一刹那，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的错愕表情中握住了枪身向下一扭，同时他的领口被人拽起。 　　腾空、旋转、倒地。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他自己手//枪的枪口。 　　那个被当成遮蔽物的少女？ 　　小丑有些疑惑的看向人质方向，在那里，有两个布偶人正捂住要害倒地不起。 　　“唐！” 　　“快滚！” 　　有些恼怒的冲着不远处的身影摆了摆手，唐雪凝头也不回的说道： 　　“滚到我看不到，不会被流弹误伤，更不会被小丑的人找到的地方去！” 　　接着，如梦方醒的人质们纷纷向着远处跑去。 　　“好了，剩下我们了，让你的手下……” 　　握枪的少女面无表情，一边说一边讲枪口微微向下，朝着小丑支地的手臂扣动了扳机。 　　——要说服这种精神不正常的悍匪，你不但需要有力量，还需要让他们明白你敢于使用力量。—— 　　唐雪凝虽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与触手外星人的长期相处，她很自然的养成了边说话边开枪的习惯。 　　“surprise（惊喜）~” 　　出乎少女意料的是，在小丑那异常灿烂的笑容中，枪口飞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飞散的彩旗。 　　“sh*t！” 　　在少女的咒骂声中，一个套着白手套的拳头挥了过来。 第18章 来啊，来刚正面啊 　　与现实世界中黑老大不一定能打，大腹便便的家伙一般都是弱渣的情况不同，这个满是超能力者和外星人的世界遵循的是一般影视小说类规律： 　　当头的，总是最能打的那一个——不论哪方面。 　　所以，以为干掉了认为最有威胁的跟班，解除了小丑的武器后唐雪凝就大意了。 　　她没想到手//枪里是空包弹，也没有想到小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用拳头反击。 　　更加出乎她意料的是，小丑的拳头要比想象的重，重非常非常多。 　　完全无法想象，小丑那看似瘦弱的身体怎么会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在一阵悬空感之后，是一个让少女觉得几乎要让自己断成几截的剧烈撞击。 　　“啊哈哈哈哈~” 　　小丑如无其事的站起，臭屁的顺了顺他那绿色的短发，冲着大门处原本准备冲过来帮忙的手下摆摆手挥退了他们，然后掏出一把小刀向少女冲来： 　　“接下来我们来玩一个新的游戏：我当医生你做病人的游戏~哈哈哈哈哈~” 　　少女看着怪笑着冲来的小丑，同样露出一个狞笑。 　　——她手中正有着一种她非常熟悉的东西的手感。 　　“陪你老//母玩去吧！” 　　带着巨大呼啸声，一根钢管狠狠砸在了小丑那张扭曲的脸上，发出了恐怖的声响。 　　那是一个大约一米来长，原本在餐厅门口摆放介绍餐厅特色的金属支架，而现在，那圆盘形的金属底座正因为与小丑的脸部发生亲密接触而变得扭曲。 　　但这还不是结束，借着那巨大反作用力，已经变形的不锈钢支架被少女瞬间一收，接着一个直刺！ 　　原本小丑那向后仰倒的姿势变成了捂着肚子的虾米。 　　——与恐怖电影中那些打倒了杀人狂之后从没想过给对方最后一击，而只想着盲目逃跑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愚蠢配角不同，上个轮回世界中太多的教训告诉了少女，对于敌人，我们就要打倒打死打烂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将手中已经扭得七弯八拐的支架高高举起，少女对着小丑后脑准备挥出了最后一击！ 　　“surprise~” 　　但此刻，小丑却仰起了头，带着嘴角的鲜血对着唐雪凝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少女惊异的目光中，一个绿色的脑袋瞬间沾满了她全部的视野。 　　头锥！ 　　只觉得鼻腔中一股热流迸发开来，一种带着辛辣的麻木从鼻梁向着大脑飞速扩散。 　　伴随着“嗡！”的一声，少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然后，少女感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膝撞！ 　　几乎是下意识的，少女飞快将手臂挡在了自己面前，但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依然透过手臂传递到了她的额头。 　　少女感知中的世界开始了剧烈晃动。 　　“现在~我们来玩的新游戏叫打沙包~” 　　一瞬间形势逆转。 　　可能是因为小丑每次在与蝙蝠侠的对决中，从来都是依靠阴谋与诡计取胜，而这些一旦失效往往几招就被放倒的事实，造成人们有一种错觉——小丑格斗很弱。 　　实际上，这个弱也是相对的，你要看他面对的对手是谁！ 　　小丑在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倒下的少女面前左右挪动了几步，似乎在挑选一个好位置，接着他突然前冲，挥出了一个带着巨大呼啸的上勾拳。 　　“打你自己的蛋//蛋吗？” 　　顺着一声怒吼，小丑瞬间就以比前冲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很明显，小丑在这里犯下了一个错误： 　　他的疯狂能让他能够忍受巨大的痛苦，能让他不怕后遗症使出身体极限的力量，但他的疯狂却同样让他变得喋喋不休。 　　这的坏习惯使得他在追击前浪费了一点时间，或许对于常人来说这点时间毫无意义，短短的数秒却对于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唐雪凝已经足够了。 　　抬腿，不是踢而是踹。 　　——尽管不如那些后跟足有5厘米以上的“凶器”，但少女那硬质塑料的靴底也足以造成可怕的伤害。 　　追击接踵而至，大步跑向倒地的小丑，少女借着这股冲力摆动腰肢，同时将右脚向后高高抬起，做出了一个足球比赛中罚射点球的经典姿势，不过目标是对准的小丑那绿色脑袋。 　　居高临下，少女眼中带着决绝与冰冷： 　　“我们还是来玩踢球吧！” 　　嘭！ 　　一声让所有看到这场“决斗”的人都不由心中一紧的沉闷响声后，带着溅射到数米开外的血迹，小丑以一个扭曲的姿态在满是杂物与碎片的地板上滑出了足有七八米的距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紧接着，在一阵令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笑声中，头部挨了少女全力一脚，原本以为不死也该半残的小丑居然在少女补刀之前，如同恐怖电影中的那些丧尸一般，用着古怪的姿势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生化怪物吗？” 　　在小丑身后大约3、4米的样子，正抬着一块人头大的鹅卵石准备给小丑开瓢的少女，若无其事的丢开凶器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小丑转身回以他那标志性的古怪笑容，不过看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就能明白，他并不是毫发无伤。 　　“我们的游戏继续开始？” 　　“如果能把你的人头挂在卧室的墙上，应该是一件不错的装饰品——虽然可能会做恶梦” 　　少女十指交叉，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小丑的表现虽然让她很意外，但却不是不能理解，在无数次的轮回中她已经看到过太多次生命的奇迹。 　　要知道，那还是个没有魔法没有超能没有黑科技更没有外星……没有超能力外星人的正常世界，不是这种超能力满天飞出现什么都不奇怪的诡异世界。 　　如同排练过一般，两人同时前冲，接着同时在几乎脸贴脸的位置上默契的一顿。 　　战斗再开。 　　小丑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首先出拳，对着唐雪凝鼻梁的直拳。 　　如果这一拳打实那么足以让少女原本挺拔的鼻梁变得下凹！ 　　而唐雪凝双手交叉向上一架，在带偏小丑拳头后抓住他的手腕下拉，同时身体旋转背对小丑，挺起左肩用力一顶！ 　　咔嚓！ 　　清脆骨折声想起，但小丑对此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他反而利用了这个少女背对贴身的时机，冲着少女挥出了左肘。 　　嘭！ 　　少女五孔见血，带着无神的双眼身体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而小丑也退开一步，抬着那折成奇怪形状的右前臂，歪着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在踏出第三步后，少女猛的站定转身，拍了拍脑袋后，用手背随意的擦拭那不断涌出的鼻血。 　　思考片刻，小丑脸上露出一个想通了的笑容，只见他将折向古怪放的手臂往反方向用力一掰，随后没事人一样甩了甩手腕。 　　似乎是…… 　　平手？ 　　在彼此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狞笑后，这场战斗又一次开始了！ 　　在旁观者看来，这就是两个疯子在厮杀，他们用手用脚用指甲用牙齿拼命在对方身上撕咬着，同时默默承受着常人看来足以瞬间致命的打击。 　　战斗如同进入了回合制，两次默契的前冲，下一刻带着各种伤势后退，接着再前冲。 　　每一次的交锋都非常短暂，却异常血腥。 　　不，这已经不是疯子了。 　　根本就就是两头疯狂的怪物！ 　　小丑力量与恢复力更强，在诡异的抗击打能力加持下，他能够坦然面对少女向着要害的攻击后再狂笑着反击。 　　唐雪凝生死一线的经验更加丰富，动作也更加灵活，虽然无法完全回避小丑的反击，却总能在小范围内卸力闪避致命伤。 　　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人都相信自己会是最后站着的那个人。 　　但战斗的短暂平衡片刻后就被打断。 　　“哐！” 　　在玻璃天窗破碎的同时，伴随着惊呼，映衬着皎洁月光，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了。 　　原本小丑帮大门处岌岌可危的防线在蝙蝠侠出现的瞬间崩溃，三个玩偶悍匪先后丢下了手中武器捂着手背开始了哀嚎——那里现在正钉这一把翼型飞镖。 　　“蝙蝠侠？啊……抱歉，看来我们的游戏只能下次继续了。我需要先去准备一下好招待这位老朋友~” 　　依仗着力量优势，小丑在付出了被一拳打断三根肋骨的代价后，将少女远远抛了出去。 　　接着他耸了耸肩膀，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后转身就跑，那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堪称果断至极。 　　“哈？下次？” 　　少女的表情变得狰狞，她可不是什么传说中能与对手惺惺相惜的傻x，在她的过往中被认定为“敌人”的，从来就只有不择手段消灭一个选项。 　　“谁tm要和你有‘下次’！？” 　　扑向不远处的墙角，而小丑之前被打飞的手//枪就落在那里 　　“下辈子记得当个好人！” 　　抬起手//枪，瞄准在商场错综复杂的外置楼梯间时隐时现的小丑，少女笑着做出了道别。 　　大约十来米，在这个距离上，只要手里的这把枪没有有意调歪准心，就没有射失的道理。 　　“嘭！” 　　“你在干什么！” 　　硝烟过后，唐雪凝对着暗处的人影愤怒的吼叫着。 　　一条软鞭现在正缠在她的枪上，在最后时刻将枪口拉到了一边。 　　“你不是要知道我的规矩吗？” 　　蝙蝠侠依然如他上次出现时一般，站在明暗分界的位置上看着少女缓缓说道： 　　“那么记住，我的规矩中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杀人！” 　　“但是……” 　　争辩刚刚出口，蝙蝠侠就已经再次消失，只留下少女默默咽下自己剩下的话语： 　　——凭什么只能他杀我却不许我自卫反击杀他？—— 　　看了看正在天井中狂奔的小丑，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快跑到了地下车库的入口位置。 　　大约距离八十米，射击窗口还有五秒左右。 　　如果用步//枪的话命中率大约有八成多一点的样子，这种距离上5.56口径的子弹只要命中，后果可绝对不止像某些影视作品中那样只有一个贯穿伤。 　　拳头紧紧握住又放开，如此反复数次后唐雪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是主角……” 　　如同自我安慰般小声说道。 　　然后，少女下了一个令她后来无比后悔的决定： 　　——算了。—— 　　——先按照蝙蝠侠的规矩来吧。—— 第19章 间奏.平凡日常 　　和小丑打过一场之后，唐雪凝觉得自己有三个收获。 　　首先，她发觉自己逐渐找到适应这座城市的办法了。 　　——当成在敌占区进行突袭就行：尽量减少夜晚外出，必须出行的时候需要制定好撤退计划，减少在开阔地带的暴露时间，通过每个拐角时都要事先快速张望确定有无危险。—— 　　看，挺简单的，不是吗？ 　　接着，唐雪凝得出了哥谭可能不存在保险公司的这个诡异结论。 　　为什么？ 　　这么黑的医疗收费加上猖獗的各类罪犯，就算曾经有过保险公司他们的老总也早该上天台了！（注1） 　　哪怕自己是勇斗小丑的英雄，哪怕市长给自己发放了一个荣誉市民的头衔还有奖金，哪怕一帮哥谭名人走马灯似的来看望过自己并给予了一定的捐助。 　　但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依然被榨干了所有资金并欠下了大笔债务后，少女不得不带着十九处骨裂，一百七十四处软组织挫伤以及轻微脑震荡继续开始她的职场生涯。 　　第三，她出名了 　　然后似乎被人惦记上了。 　　“沃勒小姐，我记得这是你第三次来电话了吧？” 　　少女以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用单臂和膝盖将怀中厚厚的一叠资料顶住，用另一只手极端别扭的掏出了手机。 　　“能请你挑一个我不那么忙的时候吗？” 　　“那么我们长话短说。” 　　沃勒的对应非常直接。 　　“对于我的邀请，你的回答呢？” 　　“谢谢你的关注，不过我对来源可疑身份不明前途未卜的组织没有丝毫参与的兴趣。” 　　少女有些疑惑的反问。 　　在上过世界因为黑户身份吃过大亏的她表示，搞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而且，对我这种身份成迷的人你放心？”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这一点我从来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对于我这行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沃勒非常豪气的回应。 　　当然，只要开始合作了，总有彻底控制对方的机会，沃勒手下大把这种合作着合作着就不知不觉完全听命于她的人。 　　“我关心的只是你有没有能力，而你和小丑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回忆了一下上个世界那n次死亡的惨痛经历，少女微微摇了摇头。 　　“很有趣……但是，还是算了，波澜壮阔热血沸腾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 　　——找到男主角，然后泡了他，接着离开这座见鬼的城市，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唐小姐……” 　　沃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或许我们也可以做个朋友，在必要的时候互相帮个小忙？” 　　“……我会在手机里存上你的号码的。” 　　思考片刻后，少女同意了。 　　“好了，有人来了，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也许可以谈谈报酬的事。” 　　好吧，与小丑互殴后还附带了一个添头，就是她发觉自己可能有了一个跟屁虫…… 　　少女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同时，两堆下作邪恶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脂肪团贴上了她的后背。 　　——裁判！你没看到她带球撞人吗！？还无耻的带了两个！就算不判她犯规也该至少收缴一个啊！—— 　　“唐，晚上一起去购物？” 　　似乎在经历过小丑带来的危机之后，总觉得一开始的冰山美女安吉拉开始向傻白甜女配的角色进行着转变，至于这对安吉拉而言是好是坏少女无法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自己绝对是个坏事！ 　　少女的回答言简意赅： 　　“穷！” 　　“走嘛~走嘛~” 　　很可惜，少女的回答并没有让对方放弃。 　　“最近lv新出了一款包包，很好看的。” 　　“我记得你不是在整理什么新品发布会的资料吗？” 　　少女斜眼看着后方那褐发美女反问。 　　“做完了，你看。” 　　安吉拉将一张有着科幻外形的黑色跑车特效图递到少女面前： 　　“很漂亮吧，公司生产的gpx01原型车，集多种……” 　　“停！买不起——本人从来不是奢侈品的潜在客户。” 　　少女略显愤恨的打断了对方的介绍: 　　“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中都不是！没必要浪费时间向我推销，谢谢。” 　　“人不能光是活着！” 　　身后的安吉拉气鼓鼓的反驳。 　　“人要有理想！” 　　“看不出你买名牌包包和化妆品对你的理想有什么帮助。” 　　少女表示，谈理想，行，我们来谈理想，谁怕谁。 　　“你那些名牌足够帮助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吧？” 　　“那是对自己的投资，你明白吗？我的成就越高以后能做到的才越多。” 　　安吉拉开始胡搅蛮缠，那带着香水味道的褐色长发弄得少女一阵痒痒。 　　“所以，走嘛~说不定逛着逛着你就能找到自己的理想了呢~” 　　“我有理想啊~但是我作为一个穷人，理想小了点——比如晚饭能否加个煎蛋，稍微大一点的也有——比如尽快还清欠款……” 　　恨得牙痒痒的少女恶狠狠的说道： 　　“和某些月入接近六位数的无良高薪阶级没有可比性！” 　　“你这人怎么这样！？” 　　但少女明显没有吓退安吉拉： 　　“知道吗？人们说如果眼中只有钱，世界会变小的！” 　　“你如果欠着十二万六千九百二十二美元又九美分的医药费——按我现在的工资需要不吃不喝四年才能还清的欠款，另外还需要缴纳每月一千一百美元的房租（注2）——水电网费另算，你的眼光应该也会在钱眼里的。”（注3）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愤恨。 　　“……董事长不是说鉴于你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英勇表现，所有费用都帮你垫付了吗？” 　　安吉拉很奇怪的反问。 　　“公司在这方面的信誉一直很好啊？” 　　“对，垫付。看着我的嘴型和我一起念：垫~付~” 　　某人特意转头让身后的人看清嘴型。 　　“要还的！” 　　“有个男人帮你付钱还不好吗？” 　　“最后还不起只好以身相许吗？” 　　好吧，少女可耻的犹豫了一丝丝，但随即坚定的回答道： 　　“……先不管其它因素，至少我觉得自己不止这个价！” 　　“……还好~” 　　很明显，听完安吉拉松了口气。 　　“？” 　　少女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解。 　　“没什么。” 　　安吉拉继续胡搅蛮缠。 　　“走嘛~走嘛~大不了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我说你怎么就喜欢购物呢？在哥谭这里购物可是高危运动吧？” 　　唐雪凝同学突然觉得安吉拉真是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这样的穷人！ 　　——于是她在无力的叹气投降表示从了之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上次才遇到了小丑，这次不怕遇到什么黑面具啊、稻草人啊、急冻人啊（注4）什么的直接就挂了？” 　　“所以才叫上你嘛——有安全感。” 　　安吉拉一副“我聪明吧~”的表情看得屈服于大餐的某人牙痒痒。 　　“而且你那样天天在街角小饭馆吃廉价中餐会与社会脱节的！人还是要追求一下生活质量的。” 　　“吃廉价中餐有什么不好？价廉味美量大管饱。” 　　少女回以一个“这个都不懂”的鄙视眼神。 　　“最重要的是，在那种地方吃饭非常安全！” 　　“为什么？” 　　“因为那里没什么值得抢！” 　　———————————————— 　　每天准时上下班，坐在位置上发发呆、上上网或者帮忙跑跑腿送送资料什么的，间或脑袋短路跑去给自己的小尾巴当保镖兼挑夫外带吃她一顿好的，少女的日子也就这么无惊无险的过着。 　　日子就是这样，在平淡中慢慢流逝，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为习惯，仿佛这平凡却脆弱的日常将会持续到永远。 　　偶尔少女也会苦恼，外星人这次到底几个意思？ 　　原本以为的霸道总裁韦恩老爷一直没有新的动作，甚至人都很少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蝙蝠侠自从上次小丑来袭后也很久没见了，只是不时能在报纸上能看到他的活跃： 　　比如上一次商场袭击事件后，他追上了小丑并把他送进了监狱；比如破坏了企鹅人（注5）匪帮的抢劫计划；再比如上一次阿卡里姆疯人院（注6）遭到袭击，犯人大规模越狱事件中蝙蝠侠力挽狂澜。 　　不过那些感觉离少女的生活太远了，就好比穿越前新闻中不时出现的中东战乱欧洲恐袭什么的大家也就看看，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哪怕你从地图上看，这些发生的地方和你的直线距离或许不到30km。 　　摔！ 　　外部环境恶劣，攻略对象不定，剧情发展缓慢，别说系统，任务提示都没有一个，这种一看就是盲目跟风粗制滥造的态度必须差评啊！ 　　难不成外星人的目标是让我千里迢迢跑大都会当小三和露易丝争超人？ 　　然后再次想起了她脑洞中那“霸道总裁版超人”，少女顿时无力败退。 　　——少女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那几位智商情商双高、美貌智慧俱全的美艳同事对她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不论在谁看来：韦恩董事长付钱帮少女在治安最好的街区租用了安保最好的高层公寓，每次进出办公室都会无意冲少女的位置看上一眼，不时还会向她们问上一两句少女行踪的行为，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嗯，适婚女青年安吉拉表示：某人居然这么迟钝真是太让人捉鸡了~不过不明白也好，不明白就表示自己还有机会不是？——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老爷表示：有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现在在自己手下干活，不得不时刻看着防止某人又做出尸横遍野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累啊。—— 第20章 小丑游戏（上） 　　“嗯？今天晚上公司有聚会？只要不用凑份子我就去……这不是吝啬，这是考虑到本人经济现状的理性选择好不好……董事长出钱？在他别墅？那我当然会去了，能搭你的顺风车吗？” 　　用肩膀和脸颊夹住电话，唐雪凝站在冰冷的街道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国际邮件的地址栏写上了自己父母的地址，接着向邮筒中投入了一份几乎不可能送达的圣诞礼物（注1）。 　　“哦……那我还有时间去抢购一下打折货……什么？说这种话是想我揍你吗？嗯……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姐们儿。嗯，拜拜。” 　　挂断电话，少女带着明媚的笑容漫步在繁忙的大街上，透过周围行色匆匆的行人望向天空。 　　铅灰色的天空下，高楼大厦之间，一点点的洁白正纷纷扬扬的飘落，街角边雕像上汽车顶都盖上了一层蓬松的雪花，这是原本家住南方的少女从未见过的“奇景”。 　　打小丑、住医院、混时间，半年多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临近了圣诞节，外星人的任务少女依然没有头绪，不过她倒也想通了：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坏，没有就业的烦恼，没有贷款的烦心，没有步步紧逼而来的月供，更不需要担心家中老人的医药费或者孩子的问题，在这个“节目”中，她只需要享受“现在”。 　　——这，就是她之前从没有想到过的隐形福利，专属于她这样穿越者的福利：不用考虑他人的眼光、不用担负他人的期盼，不用考虑一切，只需要全心全意的做自己。 　　至于外星人的任务： 　　成了，自己不吃亏；不成，大不了外星人把她丢回去，她也举双手双脚支持。 　　那么现在，尽情的享受这异世界的生活不好吗？ 　　不过少女还是太天真了，她此刻还没深刻的感受到充满这个世界的恶意。 　　…… 　　“呼……” 　　打开自己公寓大门的第一时间，少女跺了跺脚，抖下无数雪片，再顾不得考虑电费，飞快打开暖气冲到暖气口。 　　接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死而复生的表情。 　　嗯，雪景无限好，就是冷得受不了。 　　“哈~聚会在七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干些什么呢？” 　　唐雪凝的自言自语刚刚说完，就如同受惊的猫一般整个人猛的向后一跃，反手握住门把手，后背贴上房门警惕的张望着。 　　她这时才终于注意到，近半年的“和平”让她倦怠了，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房间内的异常。 　　在公寓客厅正中，原本放茶几和沙发的位置上，现在已经被三块屏幕、一台摄影机、一只麦克风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设备所取代。 　　“surprise~” 　　不知是某种感应开关还是有人在监控少女的行踪，三块屏幕同时亮起，其中位于中间的电视上，一个少女熟悉却绝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了。 　　“嗨，女孩，想我了吗？” 　　“小丑……” 　　看着屏幕中一身红色圣诞老人的小丑，唐雪凝咬牙切齿的回应道： 　　“我还以为你烂在阿卡里姆了。” 　　“很好~你还记得我~我也一直记得我们上次没有完结的游戏呢~” 　　小丑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夸张的张开双臂，镜头拉远，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出现在了屏幕中： 　　“merry_as~知道圣诞节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少女看着摄影机没有丝毫回应。 　　“是礼物，礼物啊！” 　　似乎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小丑有些无趣的开始自问自答。 　　“我们中国人不过圣诞节的，谢谢。” 　　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扭动门把，用后背用力顶了顶房门，但是外开的房门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真是可悲的童年呢……不过没关系，我为你准备了一个非常棒的礼物~” 　　小丑拍了拍手，在瞬间绽放的烟火与聚光灯的照射下，一个镶着无数彩灯的led屏幕哐的一声从圣诞树上砸落在地带出一片火花。 　　“当当当~一个非常非常棒的游戏——圣诞生存淘汰赛~欢迎我们的嘉宾~” 　　两侧的两块屏幕中显示出了图像，而里面的内容只有一样： 　　人，被反绑双手惊慌失措走投无路的人。 　　“我们先介绍左边的人——这是来至港口区的杰克帮，他们在没有名气的小坏蛋杰克带领下，从事走私，贩//毒、抢劫等一系列犯罪工作，而且在这些年中他们加班加点从未间断，让我们为他们的敬业鼓掌~” 　　小丑在屏幕中先指了指少女的左手边——那边的屏幕中，一群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正对着屏幕谩骂，接着小丑又指了指另一边，那是一群有老有小，衣着讲究却惊慌失措的人： 　　“而右边这些，则是来至于我们的评委，唐小姐所住公寓的邻居们——虽然他们都不一定见过面~而这是一群非常无趣的人，每天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的增加自己的财产，以求有朝一日能够与他们现在的老板一样，但是他们总是缺少了那么点勇气与机遇，所以他们依然是一群还不得不住在公寓而不是别墅里的人。” 　　少女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放在屏幕前那个有着两个按键的控制器，然后开始用力撞击房门。 　　“我们今天的游戏规则就是，你们双方需要在三十秒内说服我们的评委——韦恩集团的唐小姐，让她选择你们，那么你们就能够活过这一轮。如果唐小姐选了另一边，你们就会品尝到一千只烟火同时在身边绽放的滋味~很荣幸吧~” 　　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话筒装作一副司仪的模样继续解说着： 　　“当然，如果你们有那个能力，能够劝说我们的评委小姐到三十秒结束都没有选出获胜者，那么你们双方都能获救——不过那时候我们的评委唐小姐可就麻烦了，因为那时候我留在她楼下的小礼物就会闹脾气~ 　　好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大家努力发挥自己的口才吧，计时开始。” 　　小丑的话音刚落，就只见那刚刚砸下来的led屏幕开始了倒计时。 　　而且很显然，两批人质也都能看到那个图像。 　　“唐小姐！你听我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 　　“见鬼，那个，唐小姐是吧，你觉得让你选我们这一边需要多少钱？你只需要开个价……” 　　“唐小姐，200万美元以及1.5%韦恩集团的股份我都可以给……” 　　“呜……我不要死……我才16岁……” 　　“选我们这边，以后我们罩你！” 　　一瞬间，各种叫声同时响起，而且似乎是为了压制住另一边，嗓门都越来越大——数秒之后，声音都开始向着吼叫开始转变了。 　　但是唐雪凝对这个闹剧充耳不闻，她现在正试着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打开自己的房门，在三十秒内离开公寓。 　　不过这个选择明显已经在小丑的考虑中，房门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外面的障碍物，少女将房门几乎踹烂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将过道挤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玩偶。 　　顺手抄过门边的雨伞敲了敲。 　　发出了厚实而清脆的回响。 　　“当~~~” 　　纯金属材质，虽然说不清具体成分而且是空心的，但从那沉闷的回音看起来，这个玩偶至少有数吨的重量。 　　某人一脸扭曲的转头反问： 　　“你是怎么把这种东西弄进过道的？” 　　小丑对少女的疑惑回以一个无可奉告的动作，接着他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咳~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我们的嘉宾，但是我还是提醒一下，时间过了一半了哦~” 　　经过小丑提醒某人才突然发现，貌似从刚刚自己砸门开始，那些哀求与收买的声音都消失了…… 　　——呵呵，是觉得我会忘记时间吗？—— 　　“唐小姐，不知道你刚才注意到没有，刚才那帮骗子在你努力想要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提醒你注意一下时间。” 　　迎着少女鄙视的眼神，杰克帮中唯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带着假笑走到了摄像机前： 　　“而且我有理由相信，当他们这帮人真的得救，他们也绝对不会兑现承诺，把金钱、公寓与股票交给你。” 　　“我记得你也没有出声提醒吧。” 　　“小姐，我是坏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残酷的世界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活下去才有一切。” 　　西装男带着一脸的“真诚”微微鞠躬。 　　“那么我怎么确认你能兑现承诺呢？” 　　少女冷笑着反问。 　　“就凭我的手下都在后面看着，如果这都做不到以后我就没法在码头上混了！” 　　西装男歪了歪头示意，杰克帮的人离开呼啦啦跑过来一大片站到他身后。 　　“而且在哥谭这里，你要钱要房子要那些名牌的东西甚至要男人，我们去抢就是了，过程非常的简单，小姐你完全不用为我们兑现承诺的能力担心——这方面我们专业。” 　　“well~well~看来从局面上来说我们的黑帮组领先啊。” 　　小丑开口再次彰显了自己的存在： 　　“好，我们看看现在我们的评委怎么决断~5、4、3……” 　　唐雪凝在小丑倒计时的声音中径自走到开关前，面无表情的按下了一个开关。 　　“轰！” 　　短促的轰鸣后，左边屏幕中满脸笑容一副胜券在握表情的西装男图像化为了雪花。 　　“可惜的是，说那么多也掩盖不是你们就是一群人渣的事实啊……” 　　少女摇了摇头： 　　“比起你们，我更喜欢这些虽然有些小自私，但是却足够平凡的人。” 第21章 小丑游戏（中） 　　场面在唐雪凝按下按钮后瞬间变得安静了，只余下另一边屏幕中隐约传来的哭啼声。 　　“哇哦~我们的黑帮组在最后遇到了转折。” 　　小丑拍了拍手，将一块写着“杰克”的牌子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后随手丢了出去。 　　“很好，我们的第一轮淘汰已经分出胜负了~我们的评委小姐有什么想对……” 　　“哐！” 　　少女丢出一张茶几砸在了窗户上，厚实的钢化玻璃多出了一圈蜘蛛网状的裂痕。 　　很显然，在出门失败后，她开始了新的尝试。 　　“好吧，看来我们的评委有些急躁，没空进行评论呢，那么为了不影响我们的节目，我们马上开始第二轮~~” 　　小丑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这一轮中我们的嘉宾一方依然是刚刚我们胜出的邻居队——这次祝你们同样好运~而另一方则是由我们评委唐小姐的同事组成的同事队——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的同事队没法为自己辩解。让我们开始吧~”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左边屏幕中不再是被捆绑着的人，而是一看就是用针孔摄影机偷拍的某处宴会现场，会场中已经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什么，背景上那个大大的韦恩集团标志特别显眼。 　　离晚宴虽然还有点时间，但宴会前的社交活动已经开始了。 　　少女依然没有理会小丑，继续用力砸着窗户。 　　但此刻，屋内变得吵杂起来。 　　“唐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会兑现所有我们的承诺！” 　　“姐姐，救我……” 　　“小姐，你知道吗，我原本都预定好了餐厅，晚上等着和我妻子、我的儿女共进晚餐，我们足有一年多没见了……” 　　“唐小姐，我才十七岁，你忍心让我就这么死去？” 　　…… 　　少女对一切充耳不闻，放下变形的不锈钢茶几，最后补上一脚，将原本已经不堪重负的钢化玻璃踢出了一个大洞。 　　接着她利落的用着厚实的冬装袖口清理着洞口附近锋利的碎渣和努力扩大洞口。 　　“15、14、13、12……” 　　小丑开始读秒。 　　略微犹豫的看了一眼尚不足以让自己通过的洞口，少女快步走到了开关前。 　　这时，右边屏幕中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冲到了屏幕面前开始大吼起来，那个人少女有印象。 　　“唐小姐！还记得我吗？那个把你从警察局带出来的律师！ 　　唐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你选择拯救了我们。 　　但是你拯救了我们的性命却又立刻就要放弃我们吗！？ 　　你好不容易给予了我们希望，现在难道又要夺走它们吗？那么你刚刚的选择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那些人——你那些同事甚至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样的选择！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为他们做了什么！ 　　不论你如何选择，你知道今天之后这个社会会如何看待你吗？ 　　那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不会管你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只会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对那些人而言，你就是杀人犯，亲手葬送了无辜者的杀人犯！ 　　你会丢掉工作，你会被人们唾弃！ 　　只有我们——我们会帮你说话，知道你的不得已，去证明你的清白！ 　　而且你仔细想想！ 　　他们中一定有你的仇人对吧——把繁重的工作推给你的人，把你的功劳抢走的人，在背地里编排你坏话的人——那些你无数次想亲手干掉他们却下不了手的人，让他们这么死去难道你就不动……” 　　下一刻。 　　一片雪花点替代那个口沫横飞的律师充满了整个屏幕。 　　“抱歉，我只是个凡人——只能看到自己的亲朋好友，会优先考虑自己熟悉的人的凡人。” 　　少女丢下了控制器继续开始她的开洞大业，不过从她的喃喃自语就可以看出她此刻绝不平静。 　　“而且你说错了，如果我真的想干掉某人，我绝不会仅仅是想，我早就会去做了……” 　　“喔喔喔~” 　　小丑变得非常兴奋： 　　“唐小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不怕死，真的一点也不，但是我从来不愿意死得没有意义，我很久以前就从一帮怪物身上学会了一件事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早晚这些问题还是会找上你！” 　　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片从破洞灌入室内，响起一片犹如哭啼般的呜咽声。 　　唐雪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口，从窗边扯下一条窗帘开始撕扯。 　　“所以等我出去，我会亲自找你来谈谈我现在的感想的！小丑！” 　　“知道吗？你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人与人之间要多多交流啊~” 　　小丑的声音在寒风中闲得有点失真与变形。 　　“……好吧，我承认那也算是你的特色，所以我们进入第三轮游戏~来欢呼我们进入游戏的高//潮吧~” 　　少女没有理会小丑继续埋头撕扯窗帘编成绳索——她现有有些后悔相信那些迷信说法，从而选择十六楼这么高的楼层了，否则三楼以下她敢直接跳下去（注1）。 　　但很显然，小丑并没有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 　　“我们第三轮的规则又有了点变化，来，有请我们的嘉宾——安吉拉.佩吉小姐~” 　　“什么！？” 　　急忙跑回屏幕前的少女所看到的，是穿着炸/弹/背/心面色苍白如纸的好友。 　　瞬间，少女的怒气冲冲的朝着对方大喊： 　　“你这白//痴！不是说要去参加晚宴吗？怎么被抓住了！？还说抓就被抓住了，你有没有脑子啊！” 　　“他们有……有五个人直接闯进了我家……” 　　安吉拉努力扯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抬起之一只如同帕金森病人般抖动的手臂，比出一个开枪的动作，接着用哆哆嗦嗦的声音回应道： 　　“但是唐……你知道吗？按你告诉我的……我在被捉住之前……我用包里的手//枪打死了他们中的两个……” 　　“干得好，不过着枪法还得再练练……”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做得还不错。 　　“要不干脆换把步//枪或霰/弹/枪？不过这样的话枪就放不进包里随身携带了。” 　　“唐，我真……真的是羡慕你……现在居然还能笑出来……” 　　安吉拉眼睛有些泛红，大概是已经哭过了，看来哪怕杀死的是匪徒，对她依然是很大的打击。 　　“你看我……我现在手……手都还在抖……” 　　“没事儿，很正常。” 　　少女安慰道： 　　“下次再干掉几个悍匪就习惯了。” 　　“下次？下次！” 　　安吉拉目瞪口呆。 　　“如你们以前所告诉我的——这就是哥谭。” 　　少女笑着回应： 　　“所以我们要适应~” 　　“好了，我们的嘉宾叙旧到此为止~” 　　小丑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他首先冲着屏幕前的少女笑了笑： 　　“你的朋友非常的勇敢，所以我准备给她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 　　“你想做什么？” 　　“我们改变一下规则~” 　　小丑摇头晃脑的开始絮絮叨叨的说道： 　　“前两次作为我们的评审，你实在是太无趣了~坏人~熟人~欧~选的都没有一点新意，所以这次，我们是嘉宾与评审相互选择~” 　　“什么！？” 　　“现在在我们嘉宾安吉拉小姐的手里同样有一个按钮，它控制着你楼下的那个‘小玩具’，而你手中的那个控制器无论按动哪一个，都控制着你朋友身上的那些‘小玩具’。” 　　小丑用手做了一个炸开的动作： 　　“任何一个控制器启动，倒计时停止，倒计时归零，两边的‘小玩具’都会~嘣~不过我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所以这一次你们有三分钟好~好~谈~谈~” 　　“嗯……我大概还需要50秒左右就能出去——所以别乱按东西……至少等我出去以后再按。” 　　唐雪凝冲着安吉拉叮嘱道： 　　“懂吗？” 　　“嗯……我相信你……” 　　少女拉着绳索跳出了窗口，不多时，寒风中传来了阵阵敲击的声音。 　　“f**k！没事儿不知道偷工减料啊！玻璃修这么结实干什么！（注2）” 　　没多久，带着一身的风雪，少女爬回了房间，接着她哆哆嗦嗦的冲着安吉拉补充了一句。 　　“再等等……我想一个新的逃跑计划……” 　　但是事实上，事情远比唐雪凝所说的要麻烦——麻烦得多。 　　窗帘、床单、毛巾全部用上结成的绳索长度依然不够，而过去为了窗外视野好，窗外四周都是矮小的平房。连能利用一下的天台都没有。 　　少女在心中粗略估计了一下： 　　完好无损的概率基本没有——那需要奇迹，活下来的概率大约有十几分之一，只需要非常非常好的运气就够了…… 　　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赌了，虽然挂了又会重启世界重新开始一切，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重来一次——那太恶心了。 　　正当少女准备赌一把的时候，安吉拉的声音突然响起： 　　“唐，你还在吗？我……” 　　“什么事情都等我们以后碰了面再说！” 　　——千万不要说什么‘未婚夫’、‘永远想念’、‘回忆’什么的啊—— 　　少女努力将任何插旗行为（注3）消灭于萌芽之中。 　　“我准备按下按钮了。” 　　不过安吉拉的话远比她想象中的劲爆许多。 　　“你说什么！？” 　　少女这下淡定不起来了，她回到屏幕前确认道：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要炸死我？” 　　“唐……请你安静的听我说……” 　　看着气急败坏冲回屏幕前的少女，安吉拉笑了笑。 　　“虽然我们认识半年了，但你知道我最擅长的领域是什么吗？” 　　“安吉拉，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恐惧，非常想有人陪着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今天之后，你要购物我保证随叫随到！所以，现在，你需要深呼吸，动动你那个拿了两个博士学位的脑子！” 　　看着对方抬起捏住按钮的手臂，少女眉头皱到了一起。 　　“然后你只需要看着倒计时，并在倒计时到最后一秒的时候按下去！不是现在！懂吗！？” 　　“不，唐，我现在很冷静，可以说从没这么冷静过……” 　　安吉拉摇了摇头，原本哆嗦的声音也变得平静。 　　“我记得你是住在十六楼吧——还是那种没有外置阳台和外置消防通道的高级电梯公寓。” 　　“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想救你！” 　　安吉拉回应了她——同样用吼的方式。 第22章 小丑游戏（下） 　　“我想救你！” 　　安吉拉说出她的回答后，两人相视无言。 　　“自卫杀两个坏人都会手抖的人在说什么大话呢。” 　　唐雪凝首先打破沉默，她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现在是被吓傻了——这很正常，我理解，所以你现在给我安静呆着别添乱！” 　　“我的强项是人力资源管理和数据统计分析 　　——前者告诉我人与人从来不是等价的，后者让我可以尝试将这种不等价量化。” 　　但安吉拉明显没有听从少女劝告的打算，她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所以，唐，在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给自己做了一个最简单的评估： 　　我的每月薪资乘以我到退休为止的时间，再乘上一个我的薪资与我创造价值之间的权数。 　　这样算下来，我——安吉拉.佩吉的价值大约是五亿三千万美元，上下波动一千五百万美元。” 　　“你有病啊！没事儿做这些！” 　　少女开始努力的思考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做绳子。 　　“不，唐，这是经历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我觉得自己必须知道的。只有这样，我才知道在某些时候该如何选择……” 　　安吉拉苦笑了一下： 　　“当我算出那个五亿三千万的数字后没多久，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这种算法是不是有个巨大的漏洞？ 　　——在哥谭，一个人价值用这样的算法来计算是否有问题呢？ 　　所以，我之后找佣客介绍了几个特殊行业的‘专业人士’，然后我才知道，我性命的价格平均只有三万五……” 　　“安吉拉，你现在不太清醒，需要冷静一下。” 　　少女冲到电视旁边，开始拉扯电线。 　　“深呼吸，然后帮我看着时间。” 　　“不，唐，让我说完……” 　　安吉拉不置可否的看着少女。 　　“你知道你的价值吗？” 　　“我闲得没事儿去找杀手对自己的脑袋开价干什么？” 　　少女一边破坏性的将电线从墙壁中扯出一边抽空回了安吉拉一句： 　　“看你在说些什么胡话？你现在真的需要冷静！” 　　“你的平均价是十八万——是我的五倍多！ 　　我一开始也完全不能接受，为什么一个仅仅是很能打的小秘书，价格会超过我这么多？” 　　安吉拉缓缓的说道。 　　“但后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唐，我人生的价值是因为有了你才有可能实现，如果没有你和小丑的战斗，我的人生有一大半的可能就会终结在那里，那些未来的东西都将是幻影与泡沫…… 　　也就是说，从逻辑上讲，我人生价值的一多半都是你创造的…… 　　三十分钟创造两亿六千五百万美元，在我最疯狂的想象中我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能麻烦你说重点吗？” 　　少女扯着一跟电线拐进了厨房。 　　“唐，你的命比我有价值。” 　　“按照你这个算法那我今天已经创造了几十亿——不过都是负数。” 　　少女抽空指了指控制器。 　　“小丑让你上场之前我已经作为评委进行过两次选择了，我没有细数，不过也死了大约有几十快百人了吧。” 　　“小丑作为哥谭最大的负资产，不需要你帮他分担债务。” 　　安吉拉看起来对这个关于人命价值的问题似乎思考过很久。 　　“唐，那些人的死从来不该，也不是你的责任！” 　　“所以？喂，你不会是想按下去玩什么‘把宝贵的东西破坏给人看’之类的吧？” 　　从厨房冒出脑袋，少女慌张的说道： 　　“等……等等！我看看，还有53秒！你至少再给我45……不，至少50秒吧，我觉得我这小命还能再拼一下！” 　　“不，唐，上次遇到小丑之后，我找人帮我弄来了小丑的犯罪记录——非常全面的记录。” 　　安吉拉一脸严肃的看着少女。 　　“而小丑的‘游戏’在其中占据了大量的篇幅，其特点就是拷问人心与人性……” 　　“再给我48秒！” 　　“唐，你还不明白吗？ 　　小丑游戏的对象是你！ 　　他想拷问的是你的人心和人性，而不是我的！ 　　他想看到的是你绝望的看到我背叛，或是在最后时刻你不得已杀死我！” 　　安吉拉冲着自己的好友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论是哪种可能，他都希望你能带着绝望与愤怒活到最后！ 　　所以，我按下按钮有超过七成的可能是我杀死了自己！” 　　“不是还有可能是我死吗？不要发疯！” 　　唐雪凝给了安吉拉一个愤怒的眼神。 　　“还忍耐37秒！” 　　“不，只有不到三成的可能是那样——其中还有一半的可能是我们一起死……” 　　安吉拉看着少女，微笑着回答： 　　“虽然也有10%左右的可能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但倒计时终止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概率太低了，要知道，一个投资者成熟的标志就在于控制风险。 　　而我更是一个比起收益更重视保本的稳健投资人呢~ 　　所以…… 　　唐，你还有30秒来与我告别，之后我就会按下按钮 　　——不论结果是什么，我希望我们彼此都不会后悔。“ 　　“……好吧……” 　　少女丢开了手中的电线，慢慢走到屏幕前坐下。 　　公寓中的电线远比她预想中的要细，而多股拧在一起绝对不够长度…… 　　“那么安吉拉，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骄傲……” 　　“你在一边流泪一边发抖啊……” 　　“唐，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但我不想死……” 　　“没有人会想死。你是因为我被卷入到小丑的游戏里，所以你有充分的理由去恨我。” 　　少女对着安吉拉致歉。 　　“大骂我一顿你应该会觉得好点，时间宝贵，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哦。” 　　“对了，唐，在上次我遇到小丑之后，我回家后就立好了遗嘱，我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所以我选的继承人……是你。 　　我把一切都留给你了…… 　　你的债务马上就要不存在了……” 　　对于唐雪凝的歉意，安吉拉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双手掩面没有去看少女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但是我真很害怕的…… 　　真的很不甘心…… 　　为了得到今天我拥有的这些，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但是我还没有过男朋友，没有接过吻，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人生！” 　　“是的，我知道。人总在死前才会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遗憾，有那么多的不甘心——这点我深有体会。” 　　少女交流着自己的“经验”。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论结局是什么都不会有怨言，对了，你还记得你的理想吗？告诉我，那是什么？” 　　“改变这座城市……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好非常非常多！” 　　安吉拉带着一张泪脸看着某人，但随后她似乎又慌张的想解释什么。 　　“唐……” 　　“不用多说了，绝望的临死经验我可是很丰富的。 　　来，抬头挺胸，不要让你对自己的投资浪费（注1）。” 　　双手按住镜头，唐雪凝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如果你现在还有其它愿望，请告诉我，我会努力将它们实现的。” 　　“成为韦恩夫人算不算？” 　　安吉拉摆了摆手： 　　“但这个时候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不，对我而言有意义。” 　　唐雪凝点了点头，许下了承诺。 　　在两人的对话间，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后5秒。 　　“不论结果如何，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 　　“傻瓜……这个时候应该说永别……” 　　安吉拉笑着按下了按钮。 　　“我最好的朋友……” 　　轰！ 　　如安吉拉所预料的一样，她按下按钮的瞬间，屏幕上变得白花花一片。 　　倒计时也停在了2秒的位置上不再变化…… 　　“真是无趣……” 　　小丑明显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满意被人看穿了自己的谋略，还是说少女并没有经历他预想中的那种良心的拷问。 　　“你知道我由始至终看到的都是什么吗？” 　　看到少女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小丑继续道： 　　“自私啊！ 　　我由始至终看到的都是你的自私啊！ 　　为了熟悉的人你可以放弃陌生人，为了朋友你可以放弃熟悉的人！ 　　而为了你自己，你可以看着你的朋友去死——这真是太无趣了……” 　　“是吗？” 　　少女低着头，平静的回答。 　　“越来越无趣了……不该这样的……” 　　小丑手指微曲放在胸前，似乎在撕扯某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亲手杀了这么多人，却谁都没有拯救到……你的忏悔呢？你的内疚呢？” 　　“这些人不是我杀的，请不要将你的责任推给别人。 　　而且我从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忏悔内疚。” 　　当少女再次抬起头来面对小丑的时候，她的眼中只剩下了冰冷的杀意。 　　“对于问题，我只会去纠正它——小丑，等着，我马上来找你了。” 　　—————————————— 　　“嘟~嘟~嘟~咔……哪位？” 　　当安曼达看到来电号码后，她有意等了几秒钟。 　　“沃勒小姐吗？是我，唐雪凝，就是哥谭和小丑有过节的那个……” 　　电话中，少女的声音有些嘶哑。 　　“哦，我有印象。” 　　一边回答，安曼达一边飞速浏览着自己平板电脑上的简报，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有麻烦了？” 　　“是的，帮我锁定小丑的位置。” 　　少女顿了顿又补充道： 　　“然后给我准备一套海豹突击队的标准装备和几个小东西。” 　　“我的要价很高哦。” 　　“把我要的东西马上给我。” 　　手机中传来了另一支手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不管什么价我都认了！” 第23章 终末的圣诞节 　　哥谭安德鲁玩具厂今夜灯火通明。 　　或许在几年前这很正常，但自从小安德鲁将大部分工作外包到东亚之后，工厂的开工率就一直不到30%。 　　哪怕这些年间老安德鲁顶着亏损一再坚持，但是当今年上半年，哥谭最后一个模具生产商也将工作室迁走之后，玩具厂的倒闭只剩下时间问题。 　　但在今夜，工厂中所有机器都如同欢腾着发出巨大的声响，无数工人穿梭其间，如同时光倒流了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上工的工人都穿着布偶或化着小丑妆。 　　他们正将一个个金属小罐连带着定时器，一起装入精美的包装盒中。 　　“今晚，全哥谭都将收到我的礼物~” 　　小丑站在高处的平台上，拉过身边的老人，一脸的雀跃说道： 　　“而我的礼物也会带给他们快乐~” 　　“你这个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里面是什么！” 　　但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老安德鲁并不领情，他从没想到自己玩具厂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落幕。 　　“那是你的小丑/毒/气（注1）！你是想杀死全城所有的人吗！？” 　　“不~不~不~我仅仅是带给他们欢笑~” 　　小丑伸出一只手指在老人眼前摇了摇。 　　“虽然~可能~有那么点副作用~” 　　“你这疯……哈哈哈哈哈……” 　　老安德鲁的怒骂被一阵狂笑卡在了喉咙里，他带着扭曲的面孔与凸出的双眼倒地，开始了无力的挣扎。 　　“啊……救……哈哈哈……救……哈哈……” 　　“看~你也变得快乐了，不是吗？” 　　小丑丢开了手中的喷雾器，蹲在露出狂笑却已经开始浑身抽搐的老安德鲁身边用手指支起两侧的嘴角： 　　“这样不是可爱多了嘛~” 　　“……哈哈……哈…………” 　　“对了，圣诞快乐~” 　　看到老人带着一张恐怖的笑脸慢慢没有了气息，小丑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 　　“那么接下来……嗯？” 　　一架带着摄像头的小型遥控飞机在小丑眼前不远处飞过，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整个玩具厂内的灯光同时熄灭，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枪焰的闪光与火花瞬间亮起，一道道闪亮的飞行物在人们视网膜上留下道道光轨迹，闪动的火花勾勒出飞舞的人体残肢轮廓，那种感觉就如同在室内炸开了一枚礼花（注2）。 　　射击的轰鸣声、金属的碰撞声、人类的惨叫声猛的响起，又迅速沉寂下去，只余下了淡淡的硝烟味证明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现在的工厂从新回到一片黑暗之中，带着诡异的宁静…… 　　“谁去开下灯？” 　　黑暗中有声音突然响起。 　　“嘭！”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团枪焰几乎是贴着声源亮起。 　　这枪声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工厂中如同滚油中突然倒入了热水般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向着一切闪光的地方开枪，所有的人也同时向着任何有枪声的地方进行着盲目的还击。 　　混乱的枪声像是在工厂中再次点燃了一连串的烟花。闪光与吵杂的巨响淹没着一切， 　　只有听觉最敏锐最冷静的人才有可能发觉，在这连城一片的枪声中，有一个非常低沉的射击声一直在十分有规律的响起。 　　“停火！停火！” 　　在枪声稀疏到能够听清小丑的大喊时，已经是大约一分钟后的事情了。 　　最后零碎的几声枪响后，整个工厂再次安静了下来。 　　“很好……我们现在需要光……” 　　“咔！” 　　在清脆的合闸声中，光明重回工厂，那强烈的明暗变化，让小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发觉现在工厂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还站着的手下了。 　　“as~” 　　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在小丑身后不远处响起。 　　“对于这有我们中国特色的社会送温暖活动。你还满意吗，小丑先生？” 　　“哦，这不是我们的无趣小姐吗？” 　　小丑缓缓转身，看着那个拿着手//枪头戴红外线夜视仪身穿防弹衣，身后还背着一挺m60中型/机/枪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次想怎么玩？我们可以……” 　　“嘭！嘭！嘭！” 　　没有任何的废话，少女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装针激发火帽，火帽引燃了弹壳中的枪/药，燃烧中迅速膨胀的空气推动着.45口径的子弹在枪管中不断向前，而六条弯曲的膛线带来的细微摩擦加速转动着弹头，同时为子弹刻画上了专属于此枪的独特花纹。 　　紧接着，弹头离开了枪口，甩开了身后的尾焰与火药燃尽后的残渣，开始以350米/秒的速度自由的飞行——可惜的是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它就准确撞击在了预先设定好的目标之上。 　　首先，是一层薄薄的纤维，那是属于小丑西装上衣袖的一部分，那微弱的延展性在此刻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便已经被弹头连带着向后撞去； 　　然后，弹头的速度陡然间慢了下来，它现在前进每一寸都必须挤开坚韧的肌肉纤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要知道人类*与钢铁的碰撞中，钢铁从来都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但对于它来说考验才刚刚开始，因为它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小丑肘部坚硬的臂骨…… 　　曾经有个说法，当人从高空坠落的时候，水面与混凝土地面其实区别不大。 　　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巨大的动能在敲碎骨头的同时，铍铜的弹头在反作用力下也同样出现了变形扭曲，但这反而使得它更加致命——它碎成数块，并开始了恐怖的无规则翻滚，在肌体中带出一连串足有其直径数倍大小的空腔，而那些飞散的碎骨也同样加入了它们的行列，遵循着牛顿爵士发现的物理定律，享受着动能所带来的“飞一般”感受，开始了对这可怜身体的二次伤害。 　　因此，当三颗子弹都以碎片的形式离开小丑身体的时候，小丑的双手肘部以上部分都随着炸出的血雾飞了出去，而腰侧也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能直接看到小丑身后的那种。 　　“我突然发觉自己上次很傻啊……居然傻到觉得自己应该遵守蝙蝠侠的‘规矩’——更傻到居然和你肉搏。” 　　少女脱下脸上的夜视仪，看着跪倒在地的小丑咧嘴笑了，她指着身后的一个装得满满的户外登山包说道： 　　“放心，我挑的都不是会立刻要人命的部位——保证亲身体验，绝对质量保证，半个小时内你绝对不会死——看到那个旅行包了吗？我为你准备了超级多的‘玩具’，我们可以慢慢玩~” 　　但是很可惜，还是那句老话： 　　世界总是不会如你所想。 　　就在少女狞笑着走到小丑身边的那一刻…… 　　轰！ 　　巨大的撞击声让少女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 　　“什么！？” 　　在唐雪凝惊异目光中，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与飞舞的建筑碎片，一辆引擎盖上有着醒目蝙蝠标志的黑色跑车直接破墙而入。 　　原本这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现在她就在小丑身边——哪怕小丑已经失去了双手。 　　少女在这里犯了一个大错——不该扭头去看的，至少不该在确认小丑没有反击能力之前移开目光的。 　　这是她今天在小丑面前露出的第一个破绽，唯一一个破绽，但是足以致命的破绽。 　　“哈哈~surprise！” 　　伴随着尖厉的笑声，愕然回头的少女眼中所看到的，是小丑胸前花朵中喷出的一道水柱(注3）。 　　——不，那绝不是什么水柱！—— 　　很可惜，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为时已晚。 　　右眼在一阵剧痛后失去了光明，剧烈的灼烧感从右脸开始飞速向四周开始蔓延，甚至开始顺着呼吸道和喉咙向下延伸！ 　　看得出，小丑对于这种情况有着丰富的经验，在喷出酸液的第一时间他便微微跳起弯腰下蹲，然后就这么弯着腰一边怪笑着一边带着恐怖的伤口向远处跑去。 　　不过他面对的少女不是一般人，在经过无数次轮回的无数次痛苦洗礼之后，单纯的痛苦已经不足以让她动摇了。 　　“嘭！” 　　枪声再次响起，刚刚跑出两三步的小丑猛的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但那笑声反而变得响亮了许多。 　　酸液的腐蚀很显然影响到了少女的平衡性，原本准备给小丑开瓢的一枪仅仅打在了他的右腿位置。 　　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少女顶着脸上冒出的白烟，一脚将正挣扎着的小丑再次踹倒，直接将枪口顶上了小丑的后脑。 　　——王八蛋！去死吧！—— 　　“嘭！” 　　原本必中的一枪再次落空，同时手//枪也脱手而出。 　　一把翼型飞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够了！他已经输了！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够了！” 　　蝙蝠用着绳枪来到了不远处，同时从腰上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喷雾剂。 　　“你需要马上治疗！忍着一点可能有点痛……” 　　——痛？治疗？—— 　　——现在我整个胸腹都像要烧起来一样，这还是能够治疗的伤吗？—— 　　少女用自己那丰富的死亡经验无声的嘲笑着蝙蝠侠，并十分准确的给自己下了诊断。 　　——还有大约十几秒能够活动—— 　　——不过在结束这次轮回之前还有事情要干—— 　　少女回头看向小丑，仅剩下的左眼中目露凶光，反手从后腰掏出匕首。 　　微笑着俯身抓住小丑的头发，同时向着那苍白的脖子挥刀。 　　击杀小丑的努力再一次失败 　　挥刀的手腕被另一条强壮的手臂——蝙蝠侠的手臂架住。 　　伴随蝙蝠侠另一只手中喷雾剂“噗”的喷射声，一股清凉的感觉开始在脸上扩散——不过对于已经几乎蔓延到全身的灼烧感，那也是杯水车薪。 　　唐雪凝手腕一翻，如游鱼般向下一滑，挥刀的动作瞬间变为直刺。 　　但近身格斗方面蝙蝠侠的优势很明显，在少女手臂滑动的几乎同时，他将原本平直的手臂一抬一带，轻松将匕首带离了目标。 　　“我说够了！他是疯子！是杀人犯！你难道想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吗！？” 　　蝙蝠侠一边大喊一边以一个类似太极拳中野马分鬃的动作轻巧的将少女推离了小丑身边。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杀了他难道和他有区别吗！？” 　　毁容的少女看着蝙蝠侠，心中只有冷笑： 　　——因为不能和他一样，所以只能他杀我，不能我杀他？—— 　　“不要被愤怒蒙蔽了双眼！” 　　看到少女的目光，蝙蝠侠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的朋友——安吉拉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个p！你有什么资格去帮死人代言？—— 　　“你知道吗？今天因为小丑的游戏已经死了102个人……” 　　看到自己的劝说似乎没有效果，蝙蝠侠起身拦在少女与小丑之间，以一种近似叹息的口气说道：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真的够了……” 　　——是啊，死的人够多了！但既然如此凭什么不能让杀人犯也是其中一员呢？死去的人都在下面热烈的期盼着他的到来呢！—— 　　无声的反驳着蝙蝠侠的“大义”，少女开始考虑战术，先不说身体状态，光是两者近身格斗上的差距非常明显，想要在数秒内绕开蝙蝠侠干掉小丑已经不太现实。 　　——我需要一把枪！—— 　　少女飞身扑向了刚刚被打飞的手//枪。 　　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少女飞扑的动作，是被蝙蝠侠用一个弓步冲拳打断的。 　　拳头不重，但也足够让她的落点与手//枪相距甚远。 　　在一阵翻滚之后，少女停在了一跟立柱旁。 　　这时，少女突然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 　　——完蛋了……但是，貌似依然还有现在可以做的。—— 　　少女看着眼中越来越朦胧的灯光，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本来以为在这个世界中不用死的—— 　　“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撑住！” 　　模模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蝙蝠侠从腋下架了起来。 　　她用尽全力抬起手臂，指了指小丑。 　　虽然小丑依然在笑，但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 　　——很显然，哪怕不是要害，哪怕他那诡异的恢复力已经让他止血，但在近距离挨了4发.45口径子弹对他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嗯，我们带上他。” 　　蝙蝠侠冲着少女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架着她来到小丑身边准备对小丑先进行紧急处理。 　　不过下一刻，他愣住了。 　　“叮~”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蝙蝠侠愕然的看着少女冲他张开的手掌。 　　在那里，有十来个拉环正在掉落。 　　目光向下，少女掀开的外套中露出了一整排手//雷。 　　轰！ 　　黑暗袭来…… 　　按照某人先前的估计，这种距离上，蝙蝠侠和小丑就算变成一支箭都无法及时逃出爆炸范围。 第24章 关于超级英雄的疑云 　　愤怒、杀意、憎恨…… 　　无数的负面感情在脑海中翻滚着。 　　但最后，心中黑色的业火渐渐熄灭，只余下了深深的无力感。 　　哪怕上个世界在沙滩被大个儿外星人干掉过无数次，她都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 　　那是一种自己拼尽全力，却发觉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意义之后，难以抑制的无力感。 　　轮回，参与外星人节目最大的福利。 　　轮回，参与外星人节目最大的诅咒。 　　只要你学会运用它。 　　它能让你得到一切！ 　　同时，它也让你永远得不到任何东西。 　　哪怕你成为了世界之王，下次轮回重新开始时，依然可能有不入流的小流氓前来找你的麻烦…… 　　哪怕你拥有了最完美的爱情，下次轮回中，对方眼中的你也仅仅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不论如何，上一次轮回中的一切都如烟而逝。 　　但相对的，轮回的好处也摆在那里的。 　　只要你不怕累不怕痛不怕死，最强大的的敌人都早晚会被你找到胜利的契机，再困的问题也能被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有着这样的福利，帮自己死去的好朋友实现愿望什么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的，那个与自己曾经有着无数回忆的好友安吉拉已经“死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解决一个自己的疑问…… 　　“抱歉，前辈。” 　　三两步小炮赶上了前面带队的中年ol，唐雪凝咧嘴一笑： 　　“可以请问一下，你知道集团的原型车是在哪儿生产的吗？” 　　……………………………… 　　“嘟……嘟……嘟……” 　　电话打到第六次，才终于被人拿起： 　　“你好，韦恩集团先进科技研究所。”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唐雪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终于停下了折磨身边那颗观赏树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不是，抱歉，这边有点吵……” 　　听筒中传来巨大的机器轰鸣与切割金属发出的噪音，看起来对面相当繁忙：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这里是董事长秘书处，韦恩先生想知道gpx01原型车现在怎么样了。” 　　是的，这是那辆安吉拉曾经向自己展示过的原型跑车。 　　同时，这也是那辆被改装了不知道多少次，在上次轮回最后时刻破墙而入的蝙蝠车（注1）。 　　“他想尽快看到车。” 　　“嗯？什么？” 　　听到少女的话，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楞了一下。 　　“阿尔佛雷德先生不是前天就已经把车开走了吗？” 　　“阿尔佛雷德先生？” 　　少女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信息，于是她不得不接着问道： 　　“啊，抱歉，我是秘书处新人，你能告诉我谁是阿尔佛雷德先生吗？这样我也好回复董事长先生——他追得有点急，我不想在第一天上班就让他失望。” 　　“放心好了，车一定会在宴会前准时送到董事长手里的。” 　　电话对面的人柔声安慰着这位“新人秘书”，随后还好心的解释一下： 　　“阿尔佛雷德先生是董事长的管家，董事长成年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他在帮忙打理公司，可以算是我们的老上司了。 　　另一方面，可以这么说，他和董事长的关系堪比父子，董事长信任他，他也从来没有辜负过这种信任。 　　所以你不用担心，应该只是他们之间沟通有些延误，放心好了。” 　　“啊，非常感谢。” 　　少女放下电话，脸上表情格外阴沉。 　　……………………………… 　　在几位同事好奇的目光中，唐雪凝旁若无人的在一台空闲的电脑上敲快速打着。 　　虽然系统有些微不同，但网络的底层构造与上个世界并没有区别，或者说因为发展侧重点的不同，这个侧重于高能物理与生物科学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网络技术上还稍稍有点落后（注2）。 　　首先花了点时间瞒过韦恩集团的内部网络监控。 　　接着在全球五个大型处理器上绕了一圈，然后才连接到哥谭市警察局的系统，仅仅在破解了数道防火墙就轻松植入一个小程序，等待片刻之后，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呈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不论是重视程度还是投资，区区一个警察局怎么能和军队指挥系统相提并论？ 　　虽说在警局的外联网络上能够查找到的资料十分有限，但是少女想要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太机密的资料。 　　“嗯……通缉令……熟人不少啊……报警/出警记录……没什么用……” 　　飞快滑动着鼠标，少女一目十行的浏览着资料，然后在一份资料前停了下来。 　　“保释记录？” 　　“该说不愧是著名的人.权.运.动.家吗？” 　　看着资料中“保释金缴纳人”项目中那密密麻麻的“布鲁斯.韦恩”（注3），少女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保释了这些罪犯一次又一次，是保证他们有人权了，但是普通市民的人权谁来保护呢？” 　　接下来，她下载了一份蝙蝠侠的“犯罪记录”，作为蝙蝠侠“最大”的敌人，哥谭警察们基于那深深的怨念，对蝙蝠侠的行踪与状态记录详细得惊人。 　　对此，少女觉得哥谭这地方格外搞笑： 　　——你们一边说他是破坏法律滥用私刑的罪犯，一边在自己楼顶安装了一个探照灯方便随时向他求助（注4），让我该怎么说你们呢？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老实？—— 　　然后切换，黑入医疗系统，开始在各种医疗记录中寻找能与之匹配的蛛丝马迹。 　　这一次一无所获，就算偶尔有一两例记录能对上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其实想想也不难明白，如果这种程度就能找到蝙蝠侠，那么他的身份早已经在哥谭人尽皆知了。 　　有钱——能够装备和使用诸多包括小型飞行器在内的高科技道具。 　　有闲——能够长期坚持高强度训练，并彻夜追踪罪犯而不用担心耽误自己第二天的工作。 　　有关系——能够有自己的私人医生或是能够在治疗后不留下记录，能够轻松获得警察内部甚至情报机构的情报。 　　这几个限定条件一出。 　　蝙蝠侠身份的可能范围就非常小了。 　　同时…… 　　少女微笑着翻动手中的介绍资料。 　　——董事长先生，你不觉得你回来执掌集团的时间和蝙蝠侠出现的时间太接近了点吗？—— 　　…………………………………… 　　安吉拉.佩吉小姐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新人秘书。 　　亚裔，相貌身材只能说过得去，从谈吐和站立姿态来看，学历和家世都不怎么样。 　　这种没有有能力却总是幻想自己能交上好运，单纯或满怀心机千方百计接近董事长的人她见过太多太多。 　　但她现在依然很疑惑： 　　——是什么给了这个碧池理所当然的向自己询问董事长行踪的底气？ 　　“安吉拉，不要这么冷漠啊，这个表情不适合你~” 　　少女冲她爽朗的笑着。 　　“多笑一笑嘛~” 　　“我该是什么表情还轮不到一个新人来评论，也请不要卖弄小聪明。” 　　看着那笑容，安吉拉无名火起： 　　“如果你看清了我桌上的工作牌，就该知道你应该叫我‘佩吉小姐’。” 　　“……不好意思。” 　　少女在微微沉默后道歉了。 　　“那么佩吉小姐，请问下午董事长会来办公室吗？” 　　“不好意思，下午的预约已经满了。” 　　安吉拉基于最基本的职业素养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没好气的回答。 　　“我如果记得，会向他提及有个小职员想见他一面的。” 　　“这么说董事长下午会在办公室？” 　　少女有些惊喜的反问。 　　“告诉你了，他没空！” 　　安吉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不，他会有空见我的……” 　　少女微笑着回应。 　　“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你听不懂我说的……” 　　安吉拉还没说完，她就被少女猛的一把抱在了怀里。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朋友……” 　　“放开我！” 　　对于这种情况，安吉拉在稍稍不知所措之后就想用力想推开少女，但少女的力气明显比她大很多。 　　“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 　　“但后来她死了，带着渺小而伟大的理想死去了，毫无价值的死在了小丑的游戏之中。” 　　没有理会安吉拉的行为，少女只是抱住安吉拉，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所以，多笑笑，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悄悄的做些羞羞的事情，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好吗？” 　　当安吉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古怪女孩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不过她的话却深深的扎根在了安吉拉的心中。 　　——不让自己后悔吗？要不……今天找机会主动请董事长一起吃个饭？—— 　　…………………………………… 　　“请问……” 　　黑发的少女在大开的房门上敲了敲： 　　“阿杰尔先生在吗？” 　　“头儿，有人找！” 　　“嗯？你好，我就是保安主管阿杰尔，请问你是？” 　　听到声音的阿杰尔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中走了出来。 　　“在下唐雪凝，是刚刚加入韦恩集团的新人。” 　　少女乖巧的向着阿杰尔微微鞠了一躬。 　　“嗯，你好。” 　　阿杰尔将唐雪凝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 　　“请讲。” 　　“是这样的，我想……” 　　阿杰尔突然发觉自己的领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少女抓住，只见她猛的将领带向前一拉，同时一个小巧的拳头急速在眼中迅速扩大…… 　　“找你借一下武器库的钥匙~” 第25章 无法理解的正义 　　当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冲入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正在和奥利佛.奎恩（注1）进行着视频会议。 　　“怎么了？” 　　布鲁斯有些奇怪的问道。 　　“韦恩先生，你需要马上和我们离开。” 　　保镖们回答他的同时已经将他簇拥着离开了办公室，一件防弹衣也被披到了他的身上。 　　“集团总部内发生了一起袭击事件！” 　　“什么！？” 　　甩开了背后一直推着他向前移动的保镖，布鲁斯停住了脚步： 　　“情况如何？通知总部进行疏散了吗？” 　　“先生，袭击者似乎没有绑架人质的意思，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疏散程序。” 　　一位保镖上前焦急解释道： 　　“集团总部每年都会进行过两次专业演习，相信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出现！” 　　“太大的伤亡？” 　　这个次似乎刺痛了布鲁斯的心，他忍着怒气反问道： 　　“现在袭击者在哪儿？” 　　“这就是我们第一时间来找您的原因——她径自向着您的办公室来了！” 　　布鲁斯的不配合让保镖们有些烦躁。 　　他们用力的推着自己的雇主向电梯移动，同时焦虑的一边四周张望一边回答道： 　　“我们锁死了除专用电梯（注2）外的所有电梯，应该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我们快走！” 　　“她？” 　　这个词让布鲁斯有些疑惑。 　　在属于蝙蝠侠的印象中，确实不知道这个城市中还有哪个女人会做这种事情。 　　“袭击者是个女人？超能力者？” 　　“是的，是个女人，如果我们没有搞错，还是我们的员工！今天上午刚刚入职。” 　　在电梯门口处，保镖们训练有素的散开，除开四人跟在布鲁斯身后进入了狭小的电梯，其他人小心翼翼的守在了电梯外的各处拐角，防备着可能的突击。 　　“但她应该不是超能力者，她首先袭击的是保安室，并从那里得到了武器。 　　阿杰尔主管当时在场，现在受伤昏迷……放心吧，先生，他没有大碍。” 　　“是吗？” 　　正当布鲁斯犹豫是否给阿尔弗雷德大哥电话让他帮忙调查一下的时候，电梯已经来到了地下车库。 　　而在电梯门口，原本应该是用以接应他们的三辆轿车却大开着车门，而在轿车四周，保镖们倒了一地。 　　“是陷阱！撤回搂上去！” 　　在布鲁斯.韦恩先生被自己的保镖们保护性扑倒在地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个从侧面突然冲出来的少女。 　　没有犹豫，四次极快速度的短点射之后，四名保镖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来得及便被放倒。 　　“你在做什么！” 　　被压在人堆下的布鲁斯冲着袭击者大喊： 　　“你是来找我的吧！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放心，我用的是橡胶子弹，虽然被打在脑袋上可能会有脑震荡，但应该死不了人。” 　　袭来的黑发少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运气不好可能会断几根骨头。” 　　“你想要什么？” 　　布鲁斯在摸了摸身边保镖的脉搏后，放下心来的他努力爬出人堆。 　　“钱吗？” 　　“放松，韦恩先生。请将手举起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要抱头！双手举高张开五指！离开电梯同时离地上那些人远点……” 　　黑发的少女晃了晃枪口，而布鲁斯也非常配合的站到了一边。 　　“这就对了……请不要做多余的动作，我不是来要你的命的。” 　　“你是想要钱吗？什么价码都可以商量……” 　　听到少女的话后，布鲁斯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悄悄将一只蝙蝠镖收回了袖口中的暗袋。 　　——虽然有过蝙蝠侠身份暴露后的应急预案，但那种预案能不使用最好就不要使用。 　　接着他上前几步。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那么请不要再伤害其他人。” 　　“请停步，韦恩先生。你再向前走我可能会忍不住扣下扳机。” 　　小心的退后了一步，少女手指在扳机上从未离开： 　　“我来找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你到底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 　　布鲁斯反问道，并不是他在装傻，而是他真的没有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 　　“我看到了蝙蝠车，然后也看到了那张原型车设计图——可能没几个人知道蝙蝠车是由韦恩集团开发的新概念全地形跑车吧。” 　　少女简单的说出了她所知的情况： 　　“而开走那辆‘足以让整个哥谭的女孩都尖叫起来的酷车’的人，正是你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 　　“我记得那辆车还在改造没有使用过吧……” 　　布鲁斯疑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大方方的向少女说道： 　　“好吧，我承认蝙蝠车与蝙蝠侠的大部分装备是由我授意制造的。 　　不止如此，我还公开的为蝙蝠侠的行动提供支持，这一点哥谭市大部分人都知道。 　　而且它带来的广告效果非常不错。（注3）” 　　“然后同时培养超级罪犯？” 　　少女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都选些精神不正常的人？” 　　“你在说什么！？” 　　这下布鲁斯彻底有些蒙了。 　　“出于好奇，我稍稍骇进警察局的系统了解了一下。 　　是的，作为哥谭市最大的慈善家，哥谭警察伤残保障基金是你出资建立的，每年你还会大笔大笔的出钱改善警察局的办公条件以及增加各种福利。 　　哥谭孤儿院、哥谭敬老院以及一系列公益性质的机构设施，很多都是靠着你的援助才能勉强支持，而蝙蝠侠大会（注4）的时候你也主动出面承诺给予他们帮助。 　　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很阳光很正能量，你简直就是资本家们的良心啊…… 　　——但问题是，你在帮罪犯们交保释金，让律师帮他们辩护脱罪的时候可也是从来没有苛刻过啊（注5）~”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布鲁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在装傻。 　　“一方面支助义警打击罪犯——甚至很可能这些义警根本就是你的人，另一方面让律师帮罪犯争取减刑、争取保释，甚至帮他们交保释金…… 　　话说回来，我记得黑门监狱和阿卡利姆精神病院的改造项目中最大的捐助者也是你。 　　——平均不到三个月啊，对，这就是超级罪犯们平均越狱成功时间。 　　知道了这些，很难让人不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啊。” 　　“不是的，我……” 　　布鲁斯上前一步，他一边回答一边试图慢慢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冷静，韦恩先生，你再向前我就开枪了——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你断几根骨头。” 　　但很可惜，少女没给他这个机会，她警惕的再退了一步。 　　“现在，请后退一点，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好吧，小姐，你就因为这个理由袭击了韦恩集团总部？” 　　布鲁斯听话的后退了一步，同时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作为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哥谭最富有的人，这可是见你最简单的办法了。” 　　看着一脸“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布鲁斯，少女淡淡的说道： 　　“而且对我而言，这个理由足够了。” 　　“好吧，你想知道我想要什么？” 　　布鲁斯微微低下了头，似乎被这个话题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所想要的，仅仅是安宁——不再有罪恶的声音划破夜的宁静，不再有骤响的枪声让孩子从梦中惊醒，不再有悲鸣响彻黑暗，不再有警车追逐着男男女女的亡命之徒穿过狭窄的街巷……（注6）” 　　“靠蝙蝠侠和那群变态？” 　　少女的眉头几乎挨到了一起。 　　“不，是靠唤醒人们心中沉睡的勇气与正义！” 　　布鲁斯的眼神此刻格外的认真。 　　“布鲁斯.韦恩先生，我觉得我们或许需能够更坦诚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超级罪犯中不少人都出现得比你要早，从阴谋论上来解释： 　　韦恩集团为了合理展示自己的产品性能吸引各方潜在用户的注意，不顾平民死活，专门找人来上演正邪乱斗的戏码。 　　——看，这比你告诉我的理由要合理多了是吧。” 　　似乎是无力的叹了口气，少女带着古怪笑容反问道： 　　“我虽然相信梦想，也相信人人都有勇气与正义感，但是你告诉我的这个手段…… 　　怎么说呢？ 　　太过于天真和无稽了！ 　　这在我看来和日本人经常宣称的‘只要相互理解就能带来和平’没有区别。 　　事实上我觉得，如果你把保释罪犯和资助警局的钱拿去找雇佣兵来大开杀戒，用血与火清洗一遍这个城市，那么这个城市可能会宁静许多吧？” 　　“杀戮带来的不是宁静，而是恐惧下的沉默！” 　　戏谑般的问题得到的却是布鲁斯非常严肃的回答： 　　“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靠恐惧得到的宁静我宁可不要！” 　　“同样是杀人，有人恐惧军队的士兵吗？ 　　有人觉得二战后对纳粹头子的处刑会带来人民的恐惧吗？ 　　有人觉得二战中的东京大轰炸是对平民的屠杀吗？ 　　那么，是谁在害怕他们的杀戮？ 　　你口中的‘人民’？” 　　虽然觉得双方思考方式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少女还是认真的反驳着： 　　“哪怕是恐惧带来的宁静同样是宁静！ 　　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却可以解决带来问题的恶棍！ 　　那样的哥谭至少比现在这个充满罪犯们的喧嚣与受害者哀嚎的城市要好太多太多！” 　　“我……” 　　“嘭！” 　　布鲁斯的回答尚未出口便被一声枪响所打断，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是从少女颈部喷出的鲜血…… 　　“你在做什么！” 　　布鲁斯向着不远处大喊。 　　“谁让你开枪的！” 　　“韦恩先生，我在设法救你……” 　　一个还有些气喘的黑衣保镖木讷的回答道，他思考过很多情况：可能雇主会拥抱他并奖励他一大笔钱，也可能雇主会大骂他没顾忌到自己的安慰然后踢走他。 　　但他却从未想到过雇主居然会为袭击者的死愤怒。 　　“而刚才是最好的机会，她的枪口稍稍朝下放了放，我判断那个角度应该伤不到先生你了，所以我就……” 　　“子弹击穿了劲动脉……” 　　但布鲁斯已经没有在听保镖的辩解了，他快步来到少女身边检查着伤口。 　　随后他摇了摇头，单膝跪在一地血泊中握住少女的手，轻声说道： 　　“抱歉，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可以告诉我……” 　　带着满嘴的铁锈味，少女一边冲着他比出一个中指一边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滚！” 第26章 该如何拯救你，哥谭 　　与哥谭那略显阴沉常年有雨的天空不同，大都会的天空更加清澈，这里的空气中也没有那仿佛带着微微咸味的腥气，吹着夏季爽朗的夜风，整个人没来由的觉得一阵轻松，仿佛被洗去了全身的阴郁一般。（注1） 　　看着晴朗夜空中的满天星斗，在这个世界中第三次轮回的唐雪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横跨了大半个美国的少女带着一脸风霜站在在大都会郊外一处地形不错，四周空旷视野良好的山丘之上。 　　注视着远处城市仿佛与天空连成一片的璀璨光华，打开了那辆从某位哥谭劫匪那里“借来”的小车后备箱，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救命！来人啊！” 　　枪声与呼救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而呼救的少女却正在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叫，一边面无表情的为手中的a//k换上了一个弹匣，继续对空扫射。 　　不过着诡异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一阵突然挂起的大风之后，如少女所想，她等的人来了。 　　那个胸前上有着一个大大s字母的强壮男子——本世界大名鼎鼎的超人，正漂浮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用略带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她。 　　“来的有点晚啊。”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少女丢开手中的枪//械。 　　但同时却如同向老友打招呼般的抱怨道。 　　“要知道我为了见你，可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十几个小时啊！” 　　“抱歉，毕竟超级听力带来的除了便利，还很容易让人失眠啊，所以晚上我一般都会稍微处理一下，所以有点……迟钝。” 　　超人对面前少女的行为丝毫不以为意。 　　他也如同约会迟到的老友般，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不过用你这种方式找我的人可不多见，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吗？” 　　“是的，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寻求答案。” 　　看着眼前老好人一般的超人，少女鞠躬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请。” 　　超人和蔼的笑了笑。 　　在正义联盟成立后的这些年中，每天都有用各种方式向他求助的人，其中不乏有些第三世界国家希望他帮忙搞基建的，甚至有明确希望能和他有个孩子还不需要他负责的…… 　　总之，超人觉得这些年间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已经颇有些东方魔法师们那种“明镜止水”的意味了。 　　“我有个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被人杀了，我是否该杀了那人为我朋友报仇呢？” 　　少女看着超人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挤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姐，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能够通过细微生理反应辨别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我一定会认为你在开玩笑。” 　　超人有些诧异的重新审视了一次面前的少女： 　　“你太冷静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满怀仇恨想要为朋友报仇的人。” 　　“以前的一些经历教会我，急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唐雪凝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让超人非常知趣的没有追问更多。 　　“那么，你的回答呢？” 　　“不，我从来不认为杀人是正确的，哪怕是罪人，都应该有悔过的机会。” 　　超人正色道： 　　“而且这位小姐，仇恨的连锁是看不到尽头的。你应该放下那些仇恨去开始新的人生。” 　　“如果我放不下呢？” 　　“知道吗？找我的人很多都是请我帮忙报仇的，像你这样问我该不该报仇的人很少见，而且一般还是我的某个朋友去处理的，所以也只能说说我自己的意见。” 　　说完，超人看着少女质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而且可能这么说有些失礼——你为什么不想想你那位好朋友，他希望你成为一个杀人犯去帮他报仇吗？” 　　“是‘她’，谢谢。” 　　纠正了超人的小小失误后，唐雪凝回答着超人的质问： 　　“她希望我帮她实现她的理想……” 　　“是的，小姐，你看……” 　　超人欣慰的开始准备做一下“知心大哥”，引导一下眼前这个迷茫的灵魂。 　　“但是我只想到通过杀光她的仇人来实现那个愿望啊。” 　　但少女的接下来话让超人的笑容几乎僵在了脸上。 　　“没有事情是只能够通过杀人来解决的。” 　　超人的回答是有些说得上老生常谈的正论。 　　“事情总有其它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帮我找到办法吗？” 　　少女以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表情作为回应。 　　“我尽力。” 　　超人再次笑着回应，不过在这简单的回答中却包含着他绝对的自信。。 　　——他有信心能够在不杀人的前提下解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问题，如果情况真如面前少女所说没有什么隐情的话，他也不介意去帮忙伸张一下正义。。 　　“我那朋友的愿望是拯救陷入混乱的哥谭，有什么好主意吗？” 　　但很显然，超人再次失算了，少女给出的难题就是极少数那种他有能力解决，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方便出手解决的事情之一。 　　“我觉得这方面可以去问问蝙蝠侠，毕竟他干这项工作已经很久了。” 　　超人一脸疑惑的回答道，在他看来，自己那位朋友在哥谭干得其实还不错。 　　“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吗？” 　　“不，要评价他在哥谭干得如何我作为哥谭市民比你更有发言权——蝙蝠侠是很努力没错，但就是没有丝毫成果！” 　　“嗯……” 　　超人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虽然也觉得他的做法不太有效（注2），但是他依然在保护着那座城市。” 　　“不够！” 　　少女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我那朋友的愿望可不是要延续现在这个犯罪率全美第一，人们的生命没有保障，每天都要担心被罪犯夺去性命的城市。 　　但是现在，你告诉我它是受到超级英雄保护的，还让我去问他？” 　　“小姐，蝙蝠侠确实尽力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些坏人送进了监狱。” 　　超人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辩解有些无力。 　　“他已经贯彻了自己的正义。” 　　“尽力了办不到与尽力了却不去做是两回事吧！” 　　少女追问道： 　　“至于贯彻了正义？空洞的正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当人们面对超级罪犯们武器的时候，那苍白的正义有什么用？” 　　“所以你的想法就是代替蝙蝠侠去守护哥谭——通过杀光那些罪犯？” 　　超人非常明智的没有再在“正义”一事上与少女多做纠缠，他仅仅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但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屡教不改呢？” 　　“那他们早晚会自食恶果。” 　　“那么……” 　　少女指了指自己。 　　“为什么我就不能就是他们招来的恶果呢？” 　　“我们是人——不是神！” 　　超人觉得有些头痛了，他有一种和戴安娜（注3）争论时的感觉了——彼此看待这个世界的基础是如此的不同，真的很难沟通啊。 　　不过说完超人突然想起这个世界是真有神灵的，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 　　“哪怕是神灵，也没有资格去决定该如何惩罚他人的罪孽。” 　　“你就这么维持大都会的和平的？” 　　少女疑惑的反问。 　　“是的。” 　　超人朴实诚恳的回答。 　　“我们要做的只是阻止犯罪，该如何惩罚他们是法官的工作。” 　　“真是意外的单纯呢……” 　　综合所有她所知的情况，超人并没有撒谎，甚至他都没有任何的隐瞒，他确确实实就是就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同样的做法，会有如此大的不同呢？—— 　　“那么你是如何保护无辜者不受到罪犯们的伤害呢？” 　　“我能做到，这就足够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 　　“哈哈哈，我明白了。” 　　看到超人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少女突然理解了： 　　“果然来找你是个错误——你就是个神！根本不懂人心！” 　　“能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吗？” 　　对于少女的说法，超人没有丝毫的怒意，他依旧是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少女。 　　“超人，你觉得法律能够解决一切，你觉得所有人都能够被宽恕的基础是你不会受到伤害（注4）啊……” 　　少女笑着指向对方： 　　“因为有足够的力量面对所有人类的恶意，所以你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类的恶意——在内心深处，你根本不是把他们当成对手，而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群对着你调皮捣蛋没有长大的孩子！ 　　所以你能一边慈祥的微笑一边面对人类中的邪恶，反复的饶恕那些在我们看来只有上帝才能饶恕的罪人——知道吗，那种人我们一般的做法是将他们亲切的送到上帝那里！” 　　“有点道理，虽然我作为当事人很想说你刚刚猜测的一切都是错的。” 　　超人第一次表情严肃的看着少女。 　　在他看来，少女对自己的揣测虽然带着恶意，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至少说明少女在寻求自己的帮助前，已经对自己的道路有了觉悟，有过充分的考虑，这样的人就算没有超级力量也是可敬的。 　　“但是作为生活在地球上的氪星人，你说我不懂人心，我确实也没有立场为自己是否懂得人心进行辩护。” 　　“？” 　　超人的话让少女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我自认有着一颗人类的心，但是我的力量的确会让我看待问题的方式与一般人不同，我给出的答案也确实不一定能解决小姐你的问题。” 　　超人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 　　“但这个问题或许你可以去请教另一个人，他是我见过的人中，仅次于蝙蝠侠的聪明人。 　　而且我相信他对人心有着更加深入发研究。” 　　“谁？” 　　“就是那里的主人——莱克斯.卢瑟。” 　　超人微笑着指了指远处的城市。 　　在那里，有一栋高楼特别显眼，哪怕在少女这个位置都能清楚看到上面的“lex”标志。 　　“但至于怎么见到他，这就需要你动一下脑筋了。” 　　—————————————————————— 　　【突然发现自己写在备注中的话可能没人看，稍微在这里提一下，算是向大家求助吧。】 　　【现在，第三卷 必须开准备了，否则没有提纲上交，本书很可能面临无法入v被腰斩的命运。】 　　【但是问题是本人现在还没想好第三卷 写什么：尽管本人很想写一个热血无脑莽的世界。】 　　【目前本人考虑过《暮光之城》但那玛丽苏剧情介入窗口太小，写它我还不如写《黑夜传说》——但是黑夜真的有男主这种东西？写它总觉得画风会向百合偏移啊。 　　漫威世界不错，但刚刚从dc出来就去漫威有些审美疲劳。 　　《hp》，学无数前辈那样目标是伏地魔，但主角一麻瓜怎么介入魔法世界也让人头痛。 　　《魔戒》剧情单一了点，没什么某人发挥的空间的感觉。 　　《饥饿游戏》——某人继续1对5应该都能反杀，这种碾压没什么意思 　　《冰与火》主线太多反而不好写，本人很喜欢的龙母线很容易又偏向百合…… 　　《星战》这个本人不是太熟，只是跳着看过几部，而且同样有介入点的问题。 　　《魔兽》跟着阿尔萨斯打亡灵？先不说暴雪不断改背景，光是背景设定中的时光龙就没法处理。 　　当然，本人也可以写热门的《fate》、《叛逆》等等世界，但是本书的分类是综美，写日本那边的感觉不太合适。】 　　【大家请踊跃发言提供一些思路吧！】 第27章 秃头的角色从来没有简单的 　　本世界的第三次轮回后第四天，莱克斯集团顶楼特殊会议室。 　　在一番充满试探的对话之后，唐雪凝对着卢瑟问出了她最后的一个问题： 　　“卢瑟先生，我的第三个问题是——你是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的，对吗？” 　　“唐小姐，这个问题很好。 　　但是，我拒绝回答——默契之所以是默契，就是因为大家虽然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相同的是大家都不说。” 　　卢瑟低头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后脑勺，微笑着拒绝了少女，接着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而且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题太浪费了吗？正如我先前所说，无论我是否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因为彼此的底线我都不能利用这一点。这个答案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你所知的秘密就是这个，那么我很抱歉，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不，卢瑟先生。” 　　但少女对卢瑟的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你只要知道蝙蝠侠与韦恩集团有着很深关系这一点就足够了。” 　　“嗯？” 　　没错，卢瑟是很清楚蝙蝠侠与韦恩集团的关系——任何的关系。 　　远超公众“韦恩集团是蝙蝠侠资助者”那种程度的了解。 　　但他却不太明白面前的少女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打击蝙蝠侠的亲人而是去打击韦恩集团？ 　　这和打破底线的伤害家人有多大的区别？ 　　布鲁斯.韦恩可不是奥利佛.奎因（注1）！ 　　“因为这说明我们能合作嘛。” 　　少女狡黠的笑了笑。 　　“如果我们仅仅是合作搞臭你竞争对手——韦恩集团的声誉呢？” 　　“哦？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的，不是用掀桌子的形式，而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最重要的一点，还不是通过自己的手让那帮“老朋友”吃瘪。 　　这种在底线边缘却没有越过，近似于“踩线”的行为让卢瑟提起了一点兴趣。 　　“作为国防供应商之一，貌似莱克斯集团与韦恩集团是非常直接的竞争对手啊。” 　　少女说着自己在韦恩集团工作时知道的情报。 　　“这点很多人都知道。” 　　卢瑟摇了摇头，表示这种程度的“内/幕”没有意义。 　　“然后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被你那长长的一串犯罪记录吓了一跳。”（注2） 　　唐雪凝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大都会的首富会有诸如“抢劫银行”、“勒索”这种罪名——要知道，卢瑟的公司同样时间里赚得比他抢到和勒索来的要多得多。 　　“但我拿着那个记录对比其它资料，马上从中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最后得出了一个有些……有些不合常理的推论。” 　　“好吧，你说得有点道理，一个有着正经产业的全球十大富翁去兼职黑帮老大确实有些不合理。” 　　卢瑟依然保持着一个微笑，仿佛毫不在意少女从中得到了什么样的结论。 　　“那么你推断出了什么呢？” 　　“正如韦恩集团据说是在用蝙蝠侠帮他们打广告一样，你在通过与超人的对抗向军方推销你的武器！” 　　唐雪凝看着卢瑟的眼睛说道： 　　“而证据就是每次当你伤害到了超人，莱克斯集团的股票就会在不久后有一次冲高，超人伤得越重，你的股价越高——而股票上涨的原因正是来自五角大楼的订单。 　　尽管你从来没有公布过订单的具体内容，但想来五角大楼不会是找你订办公用品或者提供食材吧。”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毫无理由作奸犯科的坏蛋——比如小丑，但是作为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全世界有数的富人与智商能杀进全人类前十名的卢瑟来说，这种情况就非常反常。 　　而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受到了布鲁斯.韦恩关于他让蝙蝠侠做产品代言的启发。 　　——运气可以让你成为富翁，但却无法让你成为全世界有数的富翁，好吧，如果你是盖子的独子或巴菲特的孙女可能例外—— 　　“哈哈哈，小姐，知道太多可是活不久的哦。” 　　卢瑟一边笑一边对着少女发出了威胁，他身体向着少女微微前倾，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知道吗？一般而言，聪明的女孩都不会显得可爱，而不可爱的女孩很容易短命~” 　　“不能向你充分展示能力，没有资金没有人脉没有超能力的我又怎么能与你合作呢？” 　　唐雪凝丝毫没有在意卢瑟的威胁，反而对卢瑟的反应觉得有些无趣。 　　“你如果怕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干这么明显了——找几个空壳公司帮忙周转几下，谁知道给莱克斯集团下订单的是猫是狗。我都能想到的办法，以你的智商不可能会想不到。” 　　“嗯，你成功的让我有些感兴趣了。” 　　卢瑟淡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靠着柔软的靠背翘起了二郎腿： 　　“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以首先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想拯救哥谭。” 　　唐雪凝非常认真了回答。 　　“拯救哥谭市？我已经做过一次了——虽然不太成功（注3）。” 　　少女的这个愿望引起了卢瑟的某些不好记忆，他几乎是自嘲似的低声说道。 　　接着他似乎不太愿意继续提及这个话题，转头询问着少女： 　　“好了，先不说那些，唐小姐。 　　我首先想知道你心目中被拯救之后的哥谭市是什么样的。 　　只有先知道了这一点，我们才好继续。” 　　“嗯……没有犯罪——不说完全阻止，我知道那不现实。没有那种……怎么说呢……那种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犯罪……” 　　唐雪凝用一直手指抵住下巴，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 　　——好吧，这就不是她的愿望好不好！—— 　　——谁没事儿会思考一个粪坑变成什么样子才算是被拯救了！？—— 　　“我的意思是，至少在那个被拯救后的城市中，每一个想过上正常生活的人都不会被笼罩在犯罪的阴影之下，每一个想学习的学生都不会被毒贩们骚扰，每一个晚归的人都可以安全的行走在深夜的大街之上……” 　　“嗯，或许我们可以在美国中部附近选址新修一座城市，然后起名哥谭市——这样最快。” 　　卢瑟挥挥手，随着他的动作桌面上出现了一个美国地图的全息影像，接着以一个半开玩笑似的口气指着中部某处询问道。 　　不过下一刻，他就关闭了那个影像，叹了口气后说道： 　　“好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你这个愿望要实现难度非常大，用这种办法比较轻松。我不觉得你做好了面对那种困难准备。” 　　“非常困难就是能做到，是吗？” 　　少女听出了卢瑟的言下之意。 　　“至于我是否做好了准备，这个只有等我面对它的时候才能知道把。” 　　“是的……但是合作我没有兴趣，因为我的原则之一就是不要把‘工作’和‘生意’混为一谈，所以我才会既是大都会最有钱的人，又是抢劫银行的惯犯……哈……” 　　在肯定了少女的疑问后，卢瑟却又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介意干些“踩线”的事情，但既然有人能代劳，为什么还要冒着惹怒超级英雄的风险自己上场？ 　　——哪怕那风险低得可以无视，那也是风险不是？ 　　“不过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提供某些帮助就是了。 　　请不要误会，我不会为你提供任何物质上的帮助，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动手，我能提供的只有一些‘指导’。”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唐雪凝认真的点了点头，自己答应的事情就该自己去完成，在她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且，能得到全世界最聪明的人之一的指导，这对我已经是非常大的帮助了。” 　　“你这种态度我很欣赏。” 　　见惯了贪得无厌蠢货的卢瑟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少女只是来自己这里嘴炮一番然后把事情都甩给自己置身事外，那么他也不介意让少女见识一下充满莱克斯风格的“废物利用”。 　　“那么你觉得哥谭的改变该从哪里开始呢？” 　　“……抱歉，在这点上我完全没有头绪。” 　　唐雪凝低头老实的回答。 　　就和武侠小说中某某高人“看上去浑身都是破绽，但在高手眼中他反而没有了破绽”一样，感觉处处都是问题的哥谭该从哪里开始拯救，少女只能说两眼一抹黑。 　　“那么在这之前，我会向你展现一点哥谭‘背后’的东西。” 　　卢瑟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我会帮你安排见见两帮人——对哥谭有着深远影响，让哥谭之所以是哥谭的人。而你，必须从他们那里得到支持，我们再谈下一步……” 　　—————————————— 　　少女离开后，有着特殊隔音涉及的会议室恢复了那诡异的安静。 　　在这令人恐惧的安静中，卢瑟拿起一个新的酒杯斟满。 　　“亚当（注4），对我的决定你怎么看？” 　　看着监控器中少女快步离开大楼的背影，卢瑟非常唐突的冲着身边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地方问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她。” 　　虚空中一支强壮的手臂首先显现出来，接过了卢瑟递来的美酒。 　　随即，那个身着黑衣，胸口有着闪电标志的强壮男人慢慢显现出了自己全部的身影。 　　——谨慎的卢瑟从来不会“单独”见任何人，在这个充满各种诡异力量的世界中，谁能保证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不会在下一秒变成恐怖的巨人，谁又能保证看起来老实忠厚的小职员不会转眼间操控你的心灵或身体呢？ 　　“有些小聪明，应该上过战场，见识过那种地狱磨坊一般的景象，但这种人只要你想找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吧。” 　　“因为我觉得她能带给蝙蝠侠麻烦——很大的麻烦。” 　　卢瑟笑着与对方碰了碰杯，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景色： 　　“作为一项低成本投资这些条件就足够了，说不定真的有惊喜，不是吗？” 第28章 真相的碎片（上） 　　深夜，哥谭市上空的阴云遮盖了那皎洁的月光，这一刻，黑暗笼罩了大地，就连那不绝的虫鸣，在这一刻都仿佛感知到了危险，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他们，那些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带着猫头鹰半脸面具的人们如同由黑暗凝结出了身体，纷纷自黑暗中汇集在了一起。 　　他们，是哥谭市长久以来的传说，是首耳相传的流言，是讲给孩童们的恐怖故事。 　　但现在，他们却不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阴影，他们展现出了恐怖而致命的真实。 　　他们，自称猫头鹰议会（注1）。 　　当他们自觉的围城一圈之后，一位女性成员顶着疑惑的目光，快步来到圆心的位置。 　　“不好意思，那么在各位开始讨论今天的议题前，我想稍稍打扰一下……” 　　女性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自己的面具，将自己那黑发少女的模样展现在猫头鹰议会的诸人面前： 　　“有人告诉我，要想改变哥谭，你们的支持——至少是默许是必须的，所以我来了。” 　　“那么唐小姐——请原谅我们的失礼，但是你在卢瑟楼下举牌子的举动比你所想象的要更加引人注目。” 　　一个带着面具的老人在其他人的注视中换换走出，看得出，他在这些人中有着相当的权威。 　　“那么，你想改变什么？” 　　“改变哥谭现在的一切。” 　　唐雪凝平静的挥了挥手臂。 　　“唐小姐，请不要认为莱克斯.卢瑟认可了你我们也会认可——毕竟这是我们的城市，而不是大都会。” 　　老人并没有超人或卢瑟那样的涵养，少女的举动似乎让他有些生气，他重重的跺了跺手中的文明仗。 　　在那一刻，四周的黑暗中传来了阵阵难以形容，充满了不详的声音。 　　老人抬高了声音反问道。 　　“要我们支持，可以。但你能给我们一个帮助你的理由吗？” 　　“将这个城市从韦恩集团手中夺过来对于你们不是好事吗？” 　　少女歪头反问道： 　　“在新旧更替带来的混乱中，对有着足够资源的地头蛇而言可是充满了机会呢，你们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成为阳光下的力量，这难道……” 　　“从韦恩集团手中夺过？” 　　对于少女的话，老人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唐小姐，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不了解我们，一点都不了解——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城市从我们自己手中夺过来？” 　　“你们自己？” 　　老人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唐雪凝愣住了，她目瞪口呆的对着老人问道： 　　“可是我听说你们与韦恩家族彼此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注3）——但你的意思却是你们根本就是韦恩集团的一员？” 　　“韦恩集团不是韦恩家！那帮该死的叛徒！”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天的会议改期，我现在想和唐小姐单独谈谈。” 　　这记来着旁观者的喝骂被老人皱着眉头狠狠骂了回去。 　　被骂那人看起来原本还想争辩两句，但却被身边的人拉住，瞬间的沉默后，他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开始退后。 　　直到其他人在这名略显年青的“猫头鹰”的带领下消失在黑暗中，老人才笑呵呵的抱怨了一句： 　　“现在的年青人啊……” 　　“年青人都是这样。” 　　唐雪凝附和着老人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对方眼中也是年青人。 　　“人少了，谈话才能轻松些。 　　毕竟人一多，就必须要时时刻刻维持议会的尊严，考虑其他人意见，不然内部就会有人觉得你软弱，就会有人觉得自己可以去取代你…… 　　唐小姐你应该可以体谅一下老人的苦衷吧。” 　　人群散去后，原本威严的老人变得笑容可掬，他笑着朝少女微微鞠躬。 　　“首先，向莱克斯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谢他当年重建哥谭的行为。 　　其次，虽然没有见过面，我们也并不恐惧他的力量，但我们猫头鹰议会依然尊敬强者。 　　唐小姐，请你务必将我们的敬意转达。” 　　“好的，你的敬意我会转达到的。” 　　“然后，我们来谈谈哥谭…… 　　不好意思啊，人老了，总有些啰嗦，总喜欢怀旧…… 　　不介意我这个老人坐一下吧。” 　　在得到少女“请便”的手势后，老人找了一大块石头坐了下来。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怀旧。 　　唐小姐，你知道这个国家最早的殖民者是谁吗？” 　　“五月花号？” 　　唐雪凝想了想，给出了教科书上的答案。 　　在一六二零年，来至英国普利茅斯的一百零二位殖民者，乘坐着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开辟出了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块殖民地，拉开了美国建国传奇的序幕。 　　“不，在那些人之前两百多年，第一批来至东方的旅客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尽管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哥谭。” 　　老人摇了摇头，非常自豪的缓缓说道： 　　“那些受到神秘感召的人们来到这里，找到了那个召唤他们前来的事物，他们中的一部分得到认可成为了获选者，其他人则自觉的成为了它的守护者——知道为什么‘上帝保佑美利坚’吗？（注2） 　　因为在当年，这个国家就是获选者们为了更好的守护而缔造的工具！ 　　否则华盛顿凭什么打败圣骑士带领的英军？ 　　林肯凭什么击败吸血鬼们控制的南方？ 　　没有我们的帮助，这个国家都不会存在！” 　　如同一道闪光划过脑海，听完老人的话后，唐雪凝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与猫头鹰议会一起流传的哥谭传说。 　　“你说的事物就是那个哥谭传说中的再生之池？” 　　“是的，我们叫它拉撒路之池（注4）……” 　　老人不但没有否认，反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因为它，我们的祖先来到了这里，建立了最早的城镇——因为有了我们，所以才有了哥谭镇。因为有了哥谭镇，所以才有了韦恩家族。” 　　“韦恩家族来至于你们？” 　　唐雪凝表示这个答案太难以让人相信。 　　“可是……” 　　“应该说最早的韦恩家族就是我们猫头鹰议会展示给普通人的部分，他代表我们管理着光明中的哥谭。 　　为我们的身份找到足够的掩护，为我们的守护提供足够的资金。为我们找到足够的后备力量，这才是韦恩家族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原因，我们本就是一体 　　但很可惜，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我们之间有了一些小小的矛盾……” 　　老人打断了少女，沉声说道： 　　“不过那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布鲁斯.韦恩都不知道这段历史，他更不知道他控制的蝙蝠侠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危害到我们的守护工作——甚至在我本人看来，现在这个城市的运转还不错，为什么我们要改变它？” 　　“那么小丑是怎么回事？” 　　不过唐雪凝却在老人的话中发觉了疑点，她反问道： 　　“他的疯狂对于这个城市毫无益处，对于你们也是个威胁，但是为什么他还活着？” 　　“那是个特例……” 　　这一次，老人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才解释道： 　　“我们中某些人相信，小丑那诡异的恢复力就是因为他也是获选者……” 　　“等等……” 　　少女敏锐的从老人的话语中推断出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们事实上不知道拉撒路之池的具体位置，是吗？ 　　否则小丑是否得到了那个力量你们内部就不该有分歧！” 　　“……是的，唐小姐，我们相信只有受到感召之人才能够找到它——只有获选之人才能使用它。 　　不知什么原因，当年的获选者们选择了隐去身影，而新生代们却已经受到了*的腐蚀，我们失去了那位伟大存在的眷顾，虽然前人留下了部分泉水作为守护的力量（注5），但是泉水的位置确实已经无人知晓……” 　　这一次，老人沉默了许久，似乎有些犹豫是否该告诉少女实情，不过随后老人越说越激动： 　　“但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新的获选者将再次出现。 　　而这一次，我们会追随获选之人获得永生，将他推上人类之王的宝座。 　　而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获选者出现之前，清除那些可能危害到这一目标的人。” 　　“所以小丑诡异的恢复力来至那个什么诡异的池子，而他那些人员、情报和技术支持都是来至于你们？” 　　唐雪凝不在乎什么永生的泉水，也不在乎什么人类之王，她在乎的只是在老人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些信息。 　　“你们就是这么守护的？” 　　“我们有足够理由相信，小丑找到并使用过拉撒路之池，并且在其中得到了某种力量。 　　我们内部的分歧在于，我们无法确定小丑是否就是预言中我们在等的那个获选者。 　　——不过这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一个组织的内部只有一种声音，我们也不例外。” 　　老人颇有些无奈的回应道： 　　“你刚才也看到了，年轻人总是那么的充满了叛逆的情绪，他们是那么的稚嫩和愚蠢，在被困难磨砺一番之前从来不懂得谦卑。 　　同样，他们手中也有着我们这些老人所不及的力量。 　　在处理小丑的问题上，年青人与我们这些老人的看法同样有着巨大的分歧。 　　但为了内部的团结，我们必须做出一些妥协，比如对着小丑的那些游戏默许甚至提供各种支持。” 　　唐雪凝看着老人，心中暗自冷笑着。 　　——不是想追随他，而是想得到那不死的力量吧—— 　　不过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知道猫头鹰议会那老套的野心与改造哥谭的目的没有冲突，那就足够了。 　　但不冲突不代表就会支持，在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少女微笑着向老人开出了价码： 　　“那么，如果我能证明小丑并不是那个‘神选之人’，你们能支持我来改变哥谭吗？” 　　“唐小姐，如果你真能证明这一点，那么我们不介意让哥谭成为一个能让真正的获选者留下良好印象的城市。” 　　老人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你准备怎么做？” 　　——从古到今，权力者都不会希望有人来与自己分享，这位猫头鹰议会中的老人也不例外。—— 　　“如果是被伟大存在看中的获选之人，想必是不会被人干掉的吧~” 　　唐雪凝狞笑着征求意见。 　　“你看，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慢慢尝试，不是吗？” 第29章 真相的碎片（中） 　　比起猫头鹰议会，与另一帮人的见面显得要…… 　　怎么形容呢？ 　　要阳光许多？ 　　见面的地方选在哥谭皇后区的卡里曼商业中心。 　　前几天这里刚刚被小丑用来玩了一场血腥的游戏，不过仅仅几天过去，哥谭市的居民们已经将这里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余下墙角的一束束鲜花提醒着人们这里发生过了什么。 　　当唐雪凝足足提前十五分钟来到约定的露天咖啡厅时，那个英气高挑充满御姐风范的女性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好，塔利亚.艾尔.古尔小姐（注1）。” 　　“唔……不错，虽然看起来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过那种战士才有的气质却一点都不缺。” 　　用着冰冷的眼神对着黑发少女扫视一番后，塔利亚才点了点头请少女入座： 　　“唐雪凝唐小姐是吧，因为你的战士之心，我决定不杀死你，而是听听你的话。” 　　“塔利亚小姐，我想知道为什么卢瑟要让我与你们‘刺客联盟’进行沟通——据我所知，你们是一直想着要毁灭哥谭的（注2）。” 　　入座后，唐雪凝径自切入这次会面的主题。 　　“话说回来，对于你们刺客联盟‘让人类毁灭再重生’的理想我从卢瑟那里也有耳闻，但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非要从毁灭哥谭开始？” 　　“一定要从毁灭哥谭开始？不，对这座城市我们并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只不过作为我们联盟最大的耻辱，有些事需要稍微掩饰一下而已 　　——卢瑟没有直接告诉你答案，真不知道到底算是对我们释放善意还是要置你于死地。” 　　塔利亚一边用小勺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边摇了摇头：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们想首先毁灭哥谭的目的，主要是要同时毁灭深深扎根其中的那些叛徒们。” 　　——深深扎根？—— 　　一帮人的形象出现在了少女的脑海中： 　　“猫头鹰议会？” 　　“看来你已经与他们见过了，” 　　听到那个名字，塔利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开始在两人间聚集，感受着那熟悉的感觉，唐雪凝不由得暗暗绷紧了全身。 　　不过很快，塔利亚就撤去了那锁定少女的杀意，反而微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与你见的面，或者和你说过什么。 　　不过唐小姐，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他们曾经对我略有提及。” 　　少女谨慎的回应着，从刚刚的反应来看，猫头鹰议会与刺客联盟之间的关系绝对谈不上融洽。 　　“诸如什么感召者获选者之类神神叨叨的东西。” 　　“果然……那么我可以向你讲一个故事让你来对比一下。 　　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塔利亚放松了身体，端起咖啡靠坐在椅子上，这种放弃防备的姿态让对面的少女暗自松了口气。 　　先不论寻求帮助是否能够成功，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塔利亚的实力应该不在蝙蝠侠之下——而自己对上蝙蝠侠貌似还没有赢过。 　　这时，塔利亚用着一种老人特有的语气缓缓的说道： 　　“我的父亲，伟大的忍者大师拉尔斯.艾尔.古尔，曾经在遥远的东方发现了……某件有着神奇效果的奇物。（注3） 　　那奇物在带给他伟大力量的同时也渐渐让他感到了疑惑——在这个广大的世界上，他手中的奇物是否是独一无二的？ 　　为了解答这个疑问，他在成立刺客联盟之后就派出了探索队，去探索这个世界。” 　　“很有雄心的行为。” 　　唐雪凝的恭维没有丝毫的虚假。 　　“是的，哪怕现在看来也是如此。他说服了当时的中国皇帝。组织了一支史无前例的巨大船队……” 　　“郑和下西洋？” 　　少女疑惑的问道。 　　“船队每到一地，就会有我们的探索队出发去探索，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中的近半数都没能活着回到联盟，但整个世界的大致模样依然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不过塔利亚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她的叙述依然在继续：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的人才意外的注意到这个处于世界偏僻角落中的国家的异常，其后更发觉或许我们当年某些失踪的探索队并没有失败，他们中的一支貌似成功了。 　　——那些自称为‘神鹰’的不死者们正在黑暗中操纵着这个国家疯狂扩张着（注4）。” 　　说道这里，塔利亚停了下来，轻轻的喝了一口咖啡。 　　不过从她的话中，唐雪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竟然会有着与自己世界中相同的历史 　　——这个世界所有历史的背后，不再是政治的博弈国力的兴衰或者某些虚无缥缈的运气，在这里，每一件历史大事背后都仅仅是超凡力量之间胜负的体现而已（注5）。 　　“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与联盟重新取得联系，所以才不得不在这块孤独的陆地上独自开始发展，但等联盟再次与其有了接触，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放下咖啡，塔利亚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他们不再承认父亲的领导，自认是宝物的‘获选者’，是受到了神灵的祝福去获得全世界的天选之人！ 　　无知者总是最狂妄的，所以毫无意外，战争开始了（注6）。 　　那帮仗着不死身目空一切的傻瓜们，很快就见识到了联盟的恐怖——他们今后的生命中都将充满痛苦与哀嚎。” 　　“但哥谭是怎么回事？” 　　唐雪凝有些疑惑，因为按照塔利亚的说法猫头鹰议会应该已经完蛋了才对。 　　“因为与叛徒们的战争牵扯了父亲太多的精力，愚蠢的野心家们忍不住争先恐后的在父亲身后跳了出来。” 　　塔利亚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想必不论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像是吃了只苍蝇般的难受。 　　“当父亲回过头把他们一个个都摁死之后，那帮得到喘息的叛徒已经藏回了黑暗之中，联盟找遍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城市都没能再次找到他们的踪迹。” 　　“直到韦恩家族的奇迹般崛起？” 　　少女有些明白这段历史的真相了。 　　“是的。他们以为从白日的‘神鹰’变成了夜晚的‘猫头鹰’我们就找不到了吗？ 　　也不看看他们还剩下些什么人——大多是连那场战争都不知道的年轻人，甚至因为当年的核心人员损失太多，他们连宝物的位置都遗忘了。 　　听说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宝物的守护者，自己编造的谎言最后骗到的居然只有自己人，真是一群可笑的蠢货。” 　　塔利亚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引来了四周不少行人的关注。 　　“为了将他们连根拔起，所以我们接触了韦恩家，并成功的将其拉入了我们的阵营——历代韦恩都有着联盟的训练与传承（注7）……” 　　“正如蝙蝠侠？” 　　“……正如蝙蝠侠。” 　　说道蝙蝠侠之后，塔利亚的表情就变了——变得非常的古怪。 　　“但他和父亲之间始终有那么点……小矛盾，对于父亲将叛徒与宝物，连带哥谭市一起彻底毁灭的做法，他……有些不太认可。（注8）” 　　“你们就没想过慢慢渗透？” 　　唐雪凝很疑惑，明的不行暗地进行，只要来的人够多，一分散开难道蝙蝠侠还有分/身术？ 　　“试过，不过那帮叛徒比我们想象中藏得更深，哥谭处处都有他们的触角，但每当你深入调查，就会发现那只是一根被切断的残枝。在发动了数次袭击之后，现在那帮胆小鬼都不敢直接在我们面前露面，而他们派出来的半死者‘利爪’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着塔利亚不时浮现的古怪表情，少女私下认为想必在这个过程中蝙蝠侠总是不断出现。 　　“也许这么下去我们总有一天能够成功，但是实在太慢了，活着的叛徒就是我们的耻辱，是联盟的伤疤！所以作为人类毁灭与重生的礼炮，毁灭哥谭是联盟不二的选择。” 　　“顺便问一句——莱克斯.卢瑟应该知道猫头鹰议会的具体情况，为什么你们没有想过找他帮忙？” 　　少女突然疑惑的问道。 　　“哈？唐小姐你不清楚卢瑟是什么样的人吗？” 　　塔利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但看到少女回应的那不明所以的表情，她才继续说道： 　　“哪怕是对于我父亲和刺客联盟，他的人情也太难还了——他的敌人也太强大了。 　　为了一帮叛徒的行踪，却可能将整个联盟都搭进去，这种交易我们不会做的。” 　　“如果我能帮忙呢？” 　　唐雪凝微笑着问道。 　　“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些叛徒，你将获得联盟最真诚的友谊。” 　　塔利亚同样笑着回答 　　“明白了……” 　　少女点了点头，接着颇有些无赖的向着塔利亚问道： 　　“那么，联盟的友谊能够提前预支一点吗？” 第30章 真相的碎片（下） 　　与卢瑟的再次会面依然是在那个莱克斯集团顶楼的会议室。 　　摆设还是那些，人也没有变化。 　　不过这一次，唐雪凝显得有拘谨许多。 　　——好吧，少女横看竖看都没有看出眼前的中年光头有什么牛b的地方，值得诸多黑暗势力对其充满敬意。—— 　　在狐假虎威借着卢瑟的名头成功抱上两根哥谭幕后黑手的大腿之后 　　——嗯，按照卢瑟的说法，看到少女活着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就证明少女成功了。—— 　　卢瑟的“指导”终于开始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 　　对，进入了主题： 　　——如何拯救哥谭.粪坑.罪犯乐园市。 　　“消除哥谭的有组织犯罪，并阻止其死灰复燃——这就是你那个拯救哥谭愿望的实质。” 　　卢瑟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挥手呼出了密密麻麻的立体影像——无数充满图标、柱形图和交叉波动的走势图，一大片层层叠叠少女光是看着就觉得头晕的影像。 　　“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哥谭罪犯们主要的形成原因——你知道哥谭的失业率吗？” 　　“不知道。” 　　少女老实的摇了摇头。 　　“嗯，估计你就不知道——那么和你讲什么社会学你大概也听不懂，那么让我把问题说简单一点：” 　　看到卢瑟那一副“以你的智商很难给你解释清楚”的嘴脸，唐雪凝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过卢瑟的下一句话确实让她有了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明所以的感觉。 　　“你觉得一个白天在工厂和企业内上班的人，晚上会不会套上头套跑去抢银//行？” 　　卢瑟没等少女回答，接着又问道： 　　“那么，如果将这个人换成一个正值壮年，没有稳定的工作，靠着打零工非常勉强的维持生计时不时还要饿肚子的人呢？ 　　如果正巧这个人还没有钱参加医保，老婆孩子又突发急病需要用钱了呢？” 　　“……” 　　是的，当一个人决定通过伤害他人来获得财物的时候，不论他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无人知晓的苦衷，都不值得人们同情。 　　因为他们所伤害的人同样有家庭，甚至很可能同样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去艰难维持自己的生活！ 　　不值得同情，但为了自己的家人去铤而走险至少不是坏得那么彻底。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罪犯，少女确实也恨不起来 　　——假如他没有恶意伤人，至少少女在放倒他之后不会秉承着“除恶务尽”的思想给他补上一枪。 　　“很好，明白了失业率与犯罪率之间的正比关系，这是第一步。” 　　卢瑟伸出拳头，竖起一只手指，然后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弧： 　　“然后，让我们想想为什么哥谭会有这么高的失业率？ 　　好了，别光听我在这里讲，说说你的看法。” 　　“没有合适的工作？” 　　对着莱克斯.超级学霸.卢瑟，气势不自觉的小了几分的少女有些怯生生的回答道。 　　“对，没有合适的工作，但也不全对 　　——那么明明哥谭都有韦恩企业这样全球前列的企业，却又有这么多人找不到合适工作？” 　　卢瑟慢慢竖起第二根手指： 　　“接下来我们要讲的就是第二步：成本。 　　对于企业来说，雇员在创造利润的同时也需要支付薪资需要找人去管理——这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人力成本，所以每一个合格资本家都在拼命的提高雇员们创造的利润，同时想方设法的减少人力成本……” 　　“但不是有人力资源这种说法吗？” 　　打断了卢瑟的话语，唐雪凝好奇的卖弄着从安吉拉那里了解到的知识。 　　“理论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价值，差别仅仅是价值的高低吗？ 　　按照这个理论，只要核算好每个人能创造的价值与其人力成本之间的比值，企业不应该雇佣能找到的每一个人吗？ 　　因为每个人都能够为企业创造利润吧？” 　　“确实，人力也是资源——但应该加上一个前提： 　　能够低成本使用并创造利润的人力，那才是资源。 　　你说的那种情况，只要在劳动力极度稀缺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问题是你觉得哥谭现在缺人吗？ 　　我们先不说什么市场供求关系、员工管理之类异常繁复你还可能听不懂的话。 　　我只问，你如果是一个企业老板，你愿意雇一个毒虫吗？ 　　同样的道理，明明我有那么多让我省心的人可以选择，为什么我要雇一个很可能以后为我添麻烦还创造不了多少利润的人？” 　　卢瑟对少女那套一看就是外行的说辞不削一顾： 　　“同样成本下，一般而言学历越高的人群所创造的利润越高，越安定的环境创造利润越高。 　　反之，随着管理成本的上涨，成本将越来越高。 　　对于哥谭那种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在没有学历或专业技术要求的工作上，凭什么与太平洋对岸的那些东亚国家竞争？” 　　“但是韦恩集团明明是全美最赚钱的公司之一啊！” 　　唐雪凝对卢瑟的这个结论表示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但是怎么看现实却都是在对这个结论打脸。 　　“对，这就是第三部 份。” 　　卢瑟露出了一个“华生，你发现了盲点”的表情竖起了第三根手指，不过他却没有直接解答少女的疑惑反而问道： 　　“唐小姐，作为韦恩集团曾经的一员，你来告诉我，韦恩集团主要涉及的领域。” 　　“高科技领域技术开发与运用？” 　　混日子混了半年多的唐雪凝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是的，那么你觉得主营这些的韦恩集团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卢瑟循循善诱。 　　“各种高学历人才？” 　　少女被卢瑟引导者说出了那个答案。 　　“你知道哥谭的学历是其它任何一个城市都不承认，而且哥谭是全美国犯罪率最高城市的同时，还是全美国平均工资最低的城市吗？” 　　是的，当卢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少女终于在脑海中完成了那幅拼图——如卢瑟所言，哥谭之所以是哥谭的原因。 　　一个用着恶心手段不脏手，素有人都还对你感恩戴德的从所有人身上榨取价值的手段。 　　“也就是说，作为几百万哥谭人口中意志最坚定，自制力最好同时还是最聪明但却背负着助学贷款压力的毕业生。 　　如果他要想有一份合适的工作，就只能拿着其它地方几分之一的薪水，为且只能为韦恩集团的利益努力工作。 　　——这就是为什么韦恩集团是全美最赚钱公司之一的理由。也是猫头鹰议会花了无数时间来建立和维持的，虽然没有任何职位，但事实上却让他们成为了哥谭无冕之王的谋划。” 　　卢瑟将所有投影出的图表换成了一份份个人资料，其中特别标红了薪资一栏。 　　接着，他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 　　“一边给职员们东南亚水平的待遇，一边靠着是本土企业得到各种税收优惠政策，靠着手中的数万岗位每年还能从地方议员手中要好处…… 　　但最后，因为提供了足够多的就业机会和给各种组织的大笔捐款，布鲁斯.韦恩成了资本家中的良心而我却是混蛋，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借用刺客联盟去干掉猫头鹰议会？” 　　唐雪凝捏着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非常乐意看着一帮人渣的毁灭。” 　　“如果我的意见是要毁灭他们，那我让你去见他们干嘛？” 　　卢瑟有些哭笑不得的反问： 　　“这个体系已经形成了，那么哪怕你和刺客联盟的人把他们的首级通通挂到了韦恩集团的大楼顶上，也会有其他的组织其他的人出现，来替补他们空出来的位置。 　　在我看来，他们管辖下的哥谭市好歹没有成为最坏的情况——再差的秩序也好过最好的混乱。 　　所以唐小姐，不论你是想改变哥谭的现状，还是从根本上改变哥谭，都需要他们的帮助。” 　　“请问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少女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想改变哥谭的现状，只需要假借刺客联盟的名义与他们沟通——虽然那段历史猫头鹰议会中知道的人不多，但管事的人都还是了解真相的。 　　你以‘放弃对抗，默认现状，但哥谭必须按照联盟的想法进行改变’的说辞，让他们换一个高雅一点吃相别那么难看的剥削体系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 　　至于改变以后他们万一作死去的跑去和刺客联盟建立‘新伙伴关系’？ 　　他们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卢瑟笑着抹去了两人间的无数立体影像。 　　“而要从根本上解决就比较……不对，是非常麻烦了。 　　正如我之前所说，要遏制犯罪，你必须在哥谭建立一套可自我持续的，能够解决大部分人就业的产业。 　　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你承受不起任何的风险，但你又必须要有足够产生利润扩大生产的项目，有大量前期投入购置设备聘请人员的资金，之后还必须有足够的人脉提供一个庞大的销售渠道与对应的广告投入，最后你还必须要消费者对你的产品买账！ 　　而现在，据我所知你手里什么都没有……” 　　“……” 　　卢瑟的一番话让唐雪凝低下头沉默了。 　　“在你解决这些先决条件之前，你改变哥谭的愿望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人一生中会有很多这样的梦，但是追逐梦想和去实现梦想就不是一个难度上概念。” 　　看到少女的模样，卢瑟有些无趣的向着靠背上一靠，脸上也没有了原先那略显商业化的笑容。 　　“很抱歉，在这方面我不会提供给你任何实质性帮助，如果你连这种程度的困难都克服不了，就不用说后面那些更加困难的了。对于必然失败的投资，我是没有兴趣的。” 　　“那么，你能否提供一点情报上和沟通渠道上的帮助呢？” 　　但很显然，唐雪凝并没有被这些问题打倒。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自信。 　　——轮回带来的情报优势总是能够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 　　“比如？” 　　卢瑟有些兴趣的反问。 　　“能在我面前投影一副哥谭地图吗？” 　　唐雪凝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要求。 　　“当然。” 　　下一刻，一张哥谭的3d投影地图便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我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些，但我知道哪里有~” 　　唐雪凝微笑着站起身，指了指某处 　　“而且我还知道最近刚好有人对它有兴趣，能帮我查查是谁吗？ 　　我觉得我和他可以谈谈~ 　　对了，能否另外帮我联系几个人？” 　　看到少女指的地方之后，卢瑟同样笑着站起身来，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绅士礼。 　　“乐意效劳~” 第31章 人才辈出阿卡姆（上） 　　黑夜，在哥谭市那颇有年代的一座座石像鬼雕像之间，一个身影隐没在灯光不及的阴影之中。 　　蝙蝠侠站在那高高的天台上，略显不安的注视着这座城市。 　　而他不安的根源就在于，今晚的哥谭太过于“喧嚣”了。 　　尽管这座城市的夜晚就没有过宁静的时候，但像今晚这样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 　　先是猫头鹰议会少见的一次性派出了三名“利爪”刺客要取戈登探长的性命，一次与三个不死者对战即便是他也颇有些吃不消。 　　接着刺客联盟那帮不懂得吸取教训，不明白什么是放弃的家伙在码头偷运进来了一发核弹！ 　　在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放倒了三十多个联盟成员后却发现这是个假货，一番追查才发现真货是走的陆路。 　　马不停蹄赶去拦截，一番战斗后才发现结果又是个假货！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机场，但是…… 　　“太可疑了，感觉就像是有意在引导我的行动似的——猫头鹰议会与刺客联盟合作了？” 　　蝙蝠侠轻声自言自语道，但紧接着他就摇了摇头。 　　不论怎么看，一帮暗中操纵这个城市的恶棍和另一帮想毁灭这个城市的恶棍一点合作的基础都没有。 　　“那么说……”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那么剩下的不论多么离奇都是真相。—— 　　“阿福（注1），帮我查检查一下哥谭市所有重点区域现在的情况，好像有某股强大的第三方势力想在哥谭干什么！” 　　想了想之后，他又补充道： 　　“对方能够让猫头鹰议会与刺客联盟与其合作，所以可能有足够的隐蔽手段，不要大意，留心任何疑点。” 　　“好的，韦恩少爷。” 　　耳机中很快传来了老仆人的回复： 　　“嗯，那么……见鬼！果然机场也是假目标！” 　　但下一刻，蝙蝠侠便张开身后的滑翔翼纵身跃下天台： 　　“保持联系！有消息马上联系我！我现在需要赶回码头，刺客联盟的第二艘船靠岸了！” 　　——是的，哪怕知道可能又是调虎离山的诡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输不起——哪怕只有1%的可能他都不敢去赌。 　　不过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正当他疲于奔命的时候，一场袭击已经在阿卡丽姆精神病院结束了。 　　这个名为精神病院，实为重刑犯监狱的地方正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之中，警卫们在烟雾中倒了一地，其中不乏少数带着防毒面具却被暴力放倒的。 　　阿卡丽姆精神病院这些年中被从内、从外突破过无数次，其也一度被嘲笑为阿卡丽姆疗养院。 　　——无它，因为它从来没有真正的成功关押过一个超级罪犯，让其服刑到刑期结束。 　　但今天，却是它第一次被“攻陷”。 　　出现这个结果很正常。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监狱的防御体系，是针对物理破坏外联线路，电磁炸弹（emp）废掉电子系统，麻醉气体洗地再加上空中机降超能力者这种程度的袭击来设计的。 　　好吧。 　　关塔那摩（注2）或许可以一试，但至少哥谭市的阿卡丽姆精神病院远远不行。 　　而七名（注3）带着防毒面具身形各异的人正在这片烟雾中快步穿行。 　　“好了，你们去完成你们的任务吧。” 　　当一行人穿过外围警戒区进入关押区之后，带头的黑发女性拍了拍手，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本次合作很愉快，那么大家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死亡射手，你干什么？” 　　“可能我比较靠谱，所以阿曼达指名让我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紧跟在少女身后，带着一个造型奇特单边电子眼的高大男子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 　　“免得你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最后却让我们——让阿曼达来背黑锅。” 　　“……” 　　世界真小，这是最开始在知晓对方之后唐雪凝唯一的感想。 　　与前次轮回中一样，与阿曼达.沃勒的沟通非常顺利，甚至仅仅在电话中沟通了一番之后双方便达成了合作协议。 　　——按照阿曼达的说法：我相信卢瑟的眼光—— 　　当然，少女更相信双方这么简单就达成了合作协议，是因为自己带来了刺客联盟和猫头鹰议会这个地头蛇的支援，他们的声东击西让这次袭击行动变得简单了许多。 　　接着，少女就成功的临时加入了这支据说隶属于fbi，名为x小队的三无编制队伍。 　　——嗯，各种影视作品小说传记中非常常见的fbi三无小队：无编制、无授权、无记录那种。 　　既然借用了对方的力量，虽然自己在这个合作中也出了不少的力，但在没有触及少女底线的情况下，对方找个人跟着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不过在我谈事情的时候你别说话！” 　　“当然~” 　　死亡射手用手在嘴巴的位置上一拉，如同拉动一条隐形的拉链般。 　　虽然因为带着防毒面具，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但他的意思大家都了解了。 　　唐雪凝拿着在某个可怜警卫身上找来的记录按图索骥，很块就来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目的地。 　　在透明的有机防弹玻璃门后，因为牢房内独立的换气系统反而没怎么受到毒气的影响，一个半张脸正常半张脸严重烧伤如同恶魔般可怕的男人正默默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 　　“双面人哈维.丹特先生（注4），请问你今天是好人还是坏人？” 　　少女微微下蹲，视线与其持平后好奇的问道。 　　“给我一个硬币。” 　　双面人阴沉的回答。 　　“给。” 　　一枚硬币被少女从下方的食物窗口中送了进去。 　　“叮” 　　在一个清脆的撞击声中，硬币翻飞着弹起而后落下，回到了双面人的手中。 　　看了一眼，他咧着嘴露出一个恐怖的表情回答少女： 　　“今天我是坏人啊。” 　　“那么可以请你将你那硬币飞行器的实物与设计图交给我吗？” 　　少女丝毫不以为意的继续问道。 　　“给你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双面人问道。 　　“我本人以及无数哥谭市民的感谢。” 　　玩笑似的回答，但少女的表情很认真。 　　“我不认识你或是那个叫‘无数哥谭市民’的家伙，更对你们的感谢没有兴趣。” 　　双面人向后一倒，躺在了床上。 　　“所以现在，如果你没有其它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的话，滚！” 　　“双面人先生，你这个回答真是……” 　　面对双面人毫不留情的回答，少女笑了。 　　虽然因为防毒面具遮住了少女翘起的嘴角，但从她的双眼几乎眯成了月牙的形状。 　　“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跟在少女身后的死亡射手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作为一个坏人，想必双面人先生很清楚什么情况下该认怂咯？ 　　而我一点都不介意干掉几个坏人。 　　所以我不想说第三遍——我现在就要你那硬币飞行器的所有技术~” 　　少女一边回答着死亡射手一边掏出把大得夸张的手/枪，在与小丑肉搏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有热武器的情况下近身搏斗就再也没有进入过少女的选项。 　　接着她将枪口插/入了刚刚递硬币的食物窗口，看着双面人慢慢说道： 　　“看，这夸张的玩意儿是非~常~出名的沙/漠之鹰手/枪。 　　口径.50，因为后坐力太大外号‘腕骨终结者’，这枪设计的本来目的是当成狩猎大型野兽的猎/枪——你能想象它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在这个角度我不好瞄准，但你也同样在一个四周都是金属的封闭室内，所以我们将你的命运交给跳弹，如何？” 　　“想好要找哪位神灵祈祷了吗？” 　　看着猛的坐起的双面人，少女问道： 　　“或者再投几次硬币投到同意我的要求为止？” 　　…… 　　空荡荡的走廊上，少女与死亡射手两人开始向着下一个目标出发。 　　“我一直在想……” 　　跟在少女身边的死亡射手在沉默许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对身前的少女问道： 　　“如果他今天是好人你准备这么办？” 　　“告诉他我有一个拯救哥谭的计划，然后让他把所有的技术1美元卖给我。” 　　少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死亡射手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看来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少女早已经有了预案。 　　“当然，价钱可以商量，只要不超过我现有的五百三十三美元七美分都可以谈” 　　“双面人如果不卖呢？” 　　死亡射手继续问道。 　　“要知道，好人也不等于冤大头。 　　如果有谁要我把全部存款交给他，理由是这么做可以挽救我的城市，我绝对第一时间崩掉他。 　　这是当我傻吗？” 　　“那么我会拖几个警卫到他面前，告诉他如果不卖这几个人就死定了。” 　　少女冷冰冰的回答道： 　　“好人是不会见死不救吧。” 　　“好人也不见得会救无亲无故的人吧？” 　　死亡射手继续问道： 　　“虽然有些烂好人可能会同意，但一般人在犹豫之后大多数人都不会答应的吧？” 　　“如果他的好人人格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那么作为哥谭的负资产之一，我宁可不要飞行器的技术也会送他去见上帝，让上帝去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说完，少女不再理会死亡射手，转身向前走去： 　　“快点，我们还要赶在其他人发现问题之前拜访许多位‘高科技人才’呢——下一个，稻草人恐惧毒气（注5）的相关资料！” 第32章 人才辈出阿卡姆（下） 　　环保是件好事，保护我们生活的这个环境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不过凡事不能极端，一但与“极端”沾上了，那么再好的事情都会变坏。 　　而现在，在唐雪凝与死亡射手面前的，就是著名极端绿色环保主义者——毒藤女（注1）。 　　或者都说不上“面前”，因为毒藤女躺在床上留给两人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帕米拉.艾斯利博士，或者你更愿意我称呼你毒藤女？” 　　礼貌的轻轻敲了敲防弹玻璃牢门，唐雪凝柔声问道。 　　“请便，因为无论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的回答都是‘不’。” 　　丝毫没有与两人交谈的意思，毒藤女如果赶走上门的推销员一般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不要这么快就回绝啊，我这次来是为了一项大家都有利可图的生意呢。” 　　少女继续说道。 　　“没兴趣。” 　　说着毒藤女将床单拉起，包住了脑袋，不合作的态度溢于言表。 　　“一边绿化大地一边拯救亚马逊森林的计划你也没有兴趣吗？” 　　少女继续敲门，颇有些强制推销的味道。 　　“哦？虽然我不认为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 　　但很显然，这个方案终于引起了毒藤女的兴趣，她慢悠悠的坐起身来，披着单薄的床单，第一次在少女面前露出了正脸。 　　那是一个有着暗红色长发，绿色瞳孔的美丽女子，她正慵懒的用手撑着下巴，略带好奇的反问道： 　　“不过你可以说说看。” 　　“艾斯利博士，你不知道仅仅是因为你的眼界还是太小了。” 　　少女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要把眼光局限在哥谭甚至美国，你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可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什么意思？” 　　毒藤女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你的观念一直是人们在不断破坏大自然，所以大自然需要有人来帮它们代言，对人类发出复仇的怒吼，对吧？” 　　唐雪凝审视着毒藤女，带着嘲笑的口吻问道：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人类为什么要破坏大自然？” 　　“……” 　　毒藤女不解的回望着少女，在她看来，人类破坏大自然难道还有理由？ 　　“知道吗？巴西雨林被砍伐后会被当地人用火焚烧，用以作为农田——但这样的土地能够耕种的时间仅仅只有数年，之后便会随着大量的土地沙化收成将出现一个几乎是大滑坡似的下降（注2）。” 　　唐雪凝慢慢解释道： 　　“那么因为……” 　　“作为植物学家，我比你更清楚其中的缘由。” 　　但很明显，在毒藤女这位前植物学家面前，临时抱佛脚的班门弄斧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反感。 　　“好了，直接告诉我你的结论吧。” 　　“人们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去破坏大自然的，人口的压力生存的压力经济的压力，才是那些人对着大自然举起砍刀的原因。 　　这也是你哪怕成功在哥谭展示了大自然的力量，但那些人类依然会继续破坏大自然——如果不是使用更强大的机器去破坏的话——因为他们不这么做就会挨饿，他们的家人就会缺衣少食甚至死亡。 　　道理很简单，证据也很多，其实对比一下不难发现，越是富有的国家越是注意保护自然环境，越穷的国家越是大肆破坏自然——因为他们太穷，支付不起保护性开发的成本。” 　　少女说着从卢瑟那里得到启发后发现的东西。 　　——当你的眼光仅仅盯着脚下的时候，你永远无法明白这个世界有多宽广。—— 　　“要想真正终结这一切光凭你一个人的对抗是远远不够的。 　　你需要有一个强力的机构教会那些还处于刀耕火种的人们更高的土地利用方式，需要有一个组织去给那些靠伐木、耕种为生的人更多的生存出路，需要有人去告诉他们人与大自然可以和谐相处的新的生活方式。 　　暴力的解决方式只会让冲突不断升级，当仇恨累计到一定程度，就会脱离问题本身仅剩下单纯的仇恨了。 　　现在我这里有个机会，去尝试探索一下新的道路如何？” 　　“你能做到？” 　　毒藤女冷笑着反问。 　　是的，少女说的那些是十分美好，但是其中涉及到太多太多的问题。 　　沟通各国政府，组织相关人员，还有前期的投入等等等等…… 　　施行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我不行，但我知道有谁可以做到。” 　　少女坦言，但随后她拿出一叠资料在门外一字排开： 　　“而且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他们还非常愿意无偿来做这件事情。” 　　“有这样的傻瓜？” 　　毒藤女站起身迈着猫步来到门边，仔细看起了少女带来的资料。 　　“有啊，比如太平洋对岸某个穷的时候乱砍乱伐，现在富了想着要找回青山绿水的国家；比如中东某些除了石油什么都没有，却妄图给自己国家各处妆点上绿色的国家……” 　　唐雪凝指了指她摆在最右边的资料，然后还附上了粗略的分析： 　　“中国那边生意比较大，好几个省份——大约相当于好几个欧洲国家的面积都等着被森林绿化呢，而且他们愿意也有能力为了这些森林，大量修建配套基建——比如超长水渠之类的配套设施，他们就很有经验。 　　而中东那边的几个酋长国就需要你辛苦一点，自己想办法构建一个能够保水的生态水库，不过那边的单价要高不少……” 　　说完，少女还用拇指食指比出了一个铜板的形状~ 　　“……” 　　在粗略的看了看那些资料之后，毒藤女方才重新看着少女问道： 　　“那么你刚才说的保护计划是由他们牵头？” 　　“是的，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与石油输出国（注3），出钱出力要干环境保护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事情，再配上一些无息或低息贷款，南美和非洲那些国家有什么理由反对？” 　　少女轻笑着回答。 　　“只要你点头，他们都愿意在大量减少木材进口的基础上与这些国家进行协商，派出专业人员进行对口援助——这样的效率比你自己一个人去守护要高不知道多少倍吧？” 　　“……” 　　毒藤女沉默了，作为能拿到博士学位的人，她的智商一点都不低，当少女为她指出了原本的盲点后，她认真开始考虑起了这事的可行性。 　　片刻之后，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反而对着少女反问道： 　　“那么你在这个过程中能得到什么？” 　　“一个承诺——向我投资办厂并开放市场的承诺。” 　　是的，不论十二亿人的市场还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均奢侈品消费国，他们开放市场的承诺足以让任何资本家疯狂。 　　“一个有可能让我解决哥谭就业问题，从根本上拯救哥谭的承诺……” 　　“哦？蝙蝠侠花了无数时间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做到？” 　　不过这个诚实的答案让毒藤女点了点头，长期的犯罪生涯早就教会了她凡事总有背后的利益，如果少女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要求她反而要开始怀疑了。 　　“是的，因为我有一个专业人士的帮助呢。” 　　少女歪着头问道： 　　“时间有限，如果你现在答应说不定还能搭一下我们的飞机哦。 　　那么，你的回答呢？” 　　…………………… 　　“嘭！” 　　当回程中的三人听到枪声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小丑女/哈莉在一个牢房门前歇斯底里。 　　而同行的x小队成员正努力将她架开。 　　“怎么回事？” 　　死亡射手上前问道。 　　“哈莉见到了小丑并展开了一番不太友好的对话。” 　　寒冰杀手（注4）耸了耸肩，无奈的回答。 　　“小丑？” 　　少女突然带着惊讶的语气插//入了对话。 　　“是啊？怎么了？” 　　寒冰杀手奇怪的看着她。 　　“对哦。” 　　但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脸恍然大悟之后进而发出了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我都差点忘了他这个时间还在这里啊！” 　　“？” 　　少女的狂笑引来了所有人疑惑的目光。 　　就连哈莉都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她。 　　“能麻烦帮忙打开一下牢门吗？” 　　少女拍了拍死亡射手的胸口，带着一个难以形容似笑似怒的表情： 　　“我和小丑有点旧账需要算一下，麻烦你们稍等~” 　　“请便，我们现在不缺这点时间~” 　　说完，死亡射手还非常体贴的拉走了哈莉和队友们，为少女留下了一点私人空间。 　　“来我们来玩个游戏~” 　　少女的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游戏的名字叫《是男人就撑过30秒》~” 　　“我最喜欢玩游戏了，怎么玩？” 　　小丑看着持枪走入牢房的少女，同样笑着迎了上去。 　　“谁说要你玩了？” 　　少女裂开嘴，露出了恐怖的狞笑 　　“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我玩，你只要在那里不要很快被玩坏就是了——但是首先，这个游戏中不需要你有反抗的机会~” 　　“嘭！嘭！嘭！嘭！嘭！” 　　走廊的拐角处，哈莉瞪圆了眼睛看向旁边的死亡射手。 　　“五枪？” 　　“是啊，五枪呢……” 　　死亡射手靠在墙壁上，淡淡的回答。 　　随后，是小丑的大笑与间或打断这狂笑的恐怖撞击声、骨头的碎裂声以及液体喷溅的声音。 　　很快，那狂笑声渐渐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单音，再接下来，余下的就只剩下棍棒挥舞的破空声与沉闷的撞击声…… 　　当带着一身血污，拖着大麻袋的少女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部分人都不自觉的避开了视线。 　　不过死亡射手在一边却玩笑似的说道： 　　“35秒哦。” 　　少女同样笑着半开玩笑似的回应道： 　　“恭喜，你发现了小丑是个男人的真相~” 第33章 毫不平静的间隙 　　韦恩祖宅下的蝙蝠洞中，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蝙蝠侠站在巨大的超级计算机前，正将从阿卡丽姆监狱中得到的所有线索进行汇总： 　　一条条信息被他归纳，一个个问题被他解答，参与这次行动的x小队的人员名字、照片与能力，现在正整齐的排列在屏幕的一边，同时用箭头指向了阿曼达.沃勒的照片，而在其下方，就是被打上了一个红叉的谜语人的照片。 　　但在屏幕另一侧，一个黑发少女的照片下，在名字和简历后方，却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着满屏的资料，蝙蝠侠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托住下巴，正在思考着。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被人打断了，阿尔弗雷德带着超人来到了房间。 　　“嘿，布鲁斯，你需要休息。” 　　超人来到蝙蝠侠身边站定，关切的说道： 　　“听阿尔弗雷德先生说你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难道还不知道哥谭发生了什么吗？” 　　蝙蝠侠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脚步直面超人，指着屏幕上的那些阿卡丽姆精神病院中的照片说道： 　　“他们攻陷了阿卡丽姆！ 　　数十名犯人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杀死，而小丑的牢房更只剩下斑驳的血迹！ 　　这种时候，你让我去休息？” 　　“我知道这些，但是……哎……” 　　话到嘴边，无数话语化为了一声叹息，超人询问道： 　　“好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谢谢，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蝙蝠侠坚定的拒绝了超人的好意，哥谭的事务他一向不愿意外人插手，哪怕那样问题会简单许多。 　　不过在他转过身重新开始看着资料思考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哪怕是你把卢瑟推荐给那个女孩的。” 　　超人一点都不意外，作为全世界最好的侦探，还很可能不是之一，蝙蝠侠能从少女的行踪与自己的性格上推断出这些情况并不值得奇怪。 　　但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必须让面前的好友知晓： 　　“那么布鲁斯，你知道那个女孩来找我的目的吗？” 　　“从你会让她去找卢瑟这一点上来看，应该是对我没有危害，但是却会让我无法接受你又不方便出手相助的事情。” 　　头也不回，蝙蝠侠淡定的回答着超人——他了解超人就如同他了解自己一样。 　　“大概是诸如蒙冤复仇之类很难界定对错，游走在善恶边缘的问题，克拉克，这方面你总是很心软……” 　　“布鲁斯，你说得没错。” 　　超人冲着蝙蝠侠点了点头。 　　“她是想替一个死去的朋友实现愿望。” 　　“我调查了她详细的履历，至少在她来到哥谭后，根本没有能谈得上‘朋友’的人被杀。” 　　蝙蝠侠并没有认可超人的说法，他对自己的情报能力非常有信心，如果真有这类事情发生那么他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正如你对她那一身处处充满着军人小习惯的了解一样？” 　　虽然不常表现，但超人绝对不蠢，相反，他是这个地球上最聪明的存在之一。 　　“……我会知道的。” 　　这一次蝙蝠侠的回答有些迟疑了，这个疑点确实是他尚未解开的谜团。 　　虽然他一度怀疑到了安曼达.沃勒身上，但他却想不通如果真是阿曼达的手下，她进入韦恩集团是想干什么？ 　　如果她有什么目的，作为最底层的职员第一天上班，开始跟着众人熟悉环境才1个多小时就早退旷工的家伙能做什么？ 　　——少女那外星人捏造的干净得一塌糊涂的履历上，蝙蝠侠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相关资料的。—— 　　“但是，她没有撒谎——我的超级听力、超级视力和我的心都告诉我，她没有撒谎。” 　　超人指着自己缓缓说道，他的能力就是他信誉的保证： 　　“布鲁斯，她想实现的愿望，是拯救哥谭市。” 　　“……能把你们之间的对话详细告诉我吗？”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原本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的蝙蝠侠终于转过头来，严肃的问道。 　　“当然。” 　　同一时间，莱克斯集团顶楼 　　当拿到那被卢瑟最多以市价两成开出的收购协议的时候，唐雪凝没有丝毫的不满。 　　是的，与其把那些超级罪犯的科技产品留在手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不知道该卖给谁——可以卖给谁（注1）的窘境，卢瑟的做法并不算过分。 　　——至少他将其中最容易民用化量产化的那部分科技以图纸形式留给了少女。 　　另一方面，似乎是作为补偿，他将与合作伙伴之间如何合作，如何分成。如何划分管理范围和监督机制等一系列的问题拟定成了备忘录，算是解决了对此一窍不通的少女的大问题。 　　而现在，作为名义上的董事长，实际上筹备、选址、办理手续等等等等什么事情都甩给合作方，连监督都是卢瑟在派人帮忙的甩手掌柜唐雪凝正在上卢瑟的第二课： 　　关于在解决了就业问题之后，如何扭转哥谭社会风气，减少犯罪降低成本的一课。 　　“好了，先说说你对如何降低犯罪率的看法。” 　　一如既往，卢瑟总希望自己的教学对象能够自己思考。 　　“嗯……禁枪？” 　　少女回答。 　　“违反宪法第二修正案，就算你做到了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 　　听到这个答案卢瑟差点没有笑出来，他带着“无知者总是无畏”的嘲讽眼神看着少女： 　　“全美步/枪协会会与你不死不休——他们可是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对象。” 　　“更高的破案率？” 　　少女皱着眉头换了一个答案。 　　“算是抓住了一点边，问题是你要如何提高破案率？” 　　卢瑟不置可否，追问道。 　　“……安装覆盖全城的监控系统？增加警力？” 　　好吧，少女想了想原本世界中的作法。 　　“先不说猫头鹰议会会不会同意你这种明显危害到他们利益的做法，就算可以，你现在工厂都还没修好，哪来这么多流动资金给哥谭政府让他们改进？” 　　卢瑟居然露出了一个苦笑，看来他对官僚主义深有体会，想必也曾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而如果你不掏腰包，哥谭市议会那漫长的审议流程能把你的提案给拖到下个世纪，届时就算通过了也会因为种种原因，估计要到下下个世纪才能完工。” 　　“嗯……” 　　好吧，唐雪凝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在漫长的思考之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 　　“我没辙了，那么你的意见呢？” 　　“拯救哥谭你需要从两个方面来出发：” 　　卢瑟带着一脸欠揍的微笑，对着少女着说道： 　　“一方面，你需要提高犯罪的成本。当抢劫只是可能被蝙蝠侠痛揍一顿，然后因为证据不足不久就会被放出来相比（注2），成功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失败后可能的损失。犯罪的成本太低是所有罪恶泛滥的根源之一。”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人游说州长修改法律？” 　　听完之后，少女露出一脸苦相。 　　“我政治成绩一向很差啊……能帮忙介绍几个议员吗？我尽力试试看。” 　　“你这个办法是在同时与猫头鹰议会与蝙蝠侠为敌——你赢不了的。” 　　卢瑟夸张的摆了摆手，表情十分恰当的传递出了“你以为你是谁”的鄙视。 　　“没有任何一个本州的议员会去与韦恩集团作对的。” 　　“那你的意思是该怎么办？” 　　唐雪凝抓瞎了。 　　“我觉得如果按照我的方法，很快我就会被蝙蝠侠列为‘不受哥谭欢迎人士’给踢出来啊！” 　　“这算是我留给你的作业吧，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 　　——正如我需要在超人定下的规则中才能击败他一样，你也需要学会利用他们定下的规则~” 　　卢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然后，是另一方面——你需要降低维护正义的成本。” 　　“正义的成本？” 　　少女不解的反问。 　　“一个每天维持全家生计就已经疲惫不堪的建筑工人，是很难展现出正义之心的——原因无他，万一受伤或死亡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明天还有那么辛苦的工作等着我，万一与歹徒搏斗精疲力尽明天迟到被解雇了怎么办？” 　　卢瑟对着少女解释道： 　　“所以，除了天生或因为某些外因意外拥有了超能力的存在外，‘凡人英雄’只能是有钱有闲富人们的游戏，最差你也需要找一个维恩集团这样的赞助商。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正义联盟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凡人’的原因，那么有钱有闲运气好还相信要靠自己去维护‘正义’而不是用自己的金钱权利去推动改革的人不多啊。 　　所以你要让哥谭改变，就必须让行侠仗义能够盈利！ 　　否则，能维护正义却不求回报的人永远不可能是一般人。” 　　“但是因为盈利而加入的人，很可能仅仅是为了追逐利益啊。” 　　唐雪凝觉得这个方案让她有着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那感觉就如同她当年知道了自己非常喜欢的慕斯蛋糕又被称为人造明胶奶油蛋糕一样。 　　虽然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但是自己却再也无法如同以前那样去“享受”这种味道了。 　　“但他们的行动是正义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卢瑟反问道。 　　——是啊，有了正确的结果还不够还奢求正确的过程，那是强者的特权呢。—— 　　在少女沉默的时候，卢瑟又开口了，不过这一次确是又一个让少女觉得头痛的“提示”： 　　“接下来算是本人的课外辅导吧——提示：我刚才说的那两方面可以通过一件事一起做到。” 　　“……” 　　放弃治疗的少女开始思考，自己把卢瑟痛扁一顿套出所有方案的可行性了。 第34章 不属于大众的正义 　　夏季的哥谭夜晚依然显得有些阴冷潮湿，仅仅一街之隔，繁华的主干道与这里的杂乱寂静的小巷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一个男人就罩着兜帽安静的隐蔽在街角的杂物中。 　　这个男人叫查理，是这条街上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正在这里等着“猎物”上门。 　　正如这条街上其他无数同类的小混混一样，他低学历无技术更说不上什么特长，干得最久的正经工作是在汉堡店当服务员。 　　同时，他也当过双面人的手下，当过企鹅人的手下，当过急冻人的手下——当过十七八个哥谭出名或不那么出名的大大小小反派的手下。 　　他唯一没有当过的是小丑的手下，原因很简单，小丑对他的手下来说和他对普通人来说一样危险。 　　当然，在哥谭，作为这些大佬的小弟也不是一份稳定工作，蝙蝠侠就是查理不时“失业”最常见的原因。 　　而每次“失业”的时候，就是他选择自己出来找“猎物”的时候。 　　在一点都不遥远的过去，他也干过那种对着行人直接一枪毙命抢了东西就跑的事情，但后面他发现这样的做法效率太低 　　——包里根本就没多少现金，金银首饰也会被那些收脏的大佬狠狠杀价，所以他现在换了一种模式: 　　他会悄悄跟在晚归的女性身后，拿枪胁迫他们为自己那悲惨的生活进行“捐款”。 　　他挑选的受害者往往都是年青的女性——她们的反抗力量更小，而且他在拿到钱杀死对方灭口之前还可以“快活”一下——之后哥谭的下水道中可能就会多出一具尸体。 　　他曾听人说起过，哥谭市政管理局每年都会在那里找到数以百记的尸体，也不差他这一点。 　　而且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悔意，在他看来，上帝是公平的，所以自己这样的“可怜人”从那些人身上取得金钱和“快乐”是公平的，是不该受到指责的。 　　而今天，他又物色好了一个新的目标。 　　嗯，一个衣着光鲜的邪恶亚裔少女——如果不是邪恶的他们来到美国抢走了自己这些人的工作，查理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三两步从墙角的隐蔽处飞快的冲上前去，查理掏出手/枪指在了少女的后背。 　　“好了，这位粗心的小姐，上帝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又到了给穷人们施舍的时间了……” 　　查理沉声说道，他在干这些事情的时候非常喜欢借用上帝的名义，因为如果对方相信他是一个教徒的话对他很有利 　　——信教的人都是诚实的，在这样的误解下她们反抗的可能性会更小，而且事后哪怕被蝙蝠侠阻止，受害人的口供中有这句话也往往能为自己在法/庭/上带来同情。 　　“是的，你说得没错。” 　　但这一次，对方的反应有点出乎查理的预料之外。 　　被枪指住的少女缓缓转身说道： 　　“确实感谢上帝将你送到了我面前。” 　　——这女表子是傻的吗？—— 　　查理晃了晃手中的手/枪增加存在感，接着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拿着你的银/行卡，我们一起去取钱！别想耍什么小动作！” 　　“嗯，这就对了，现在不会有人觉得你没有威胁了。” 　　看到查理晃动手/枪的动作，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在这里代表无数受益人感谢你为哥谭做出的贡献……”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女表子！我现在要你把全部的钱都取出来！” 　　查理暴躁的舞动着手臂，但下一刻，如同变魔术一般，面前的少女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他的眉心。 　　“嘭！” 　　没有废话，没有犹豫，少女行使了正义。 　　但接着，少女并没有离开，而是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 　　“喂，这里是……嗯？” 　　电话刚接通还没说上两句，少女便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请立刻派人到第九大道柯兰街，这里发生了……” 　　没有说完，少女便在对空射光了子弹之后结束了通话。 　　——据说这种方式比你直接通报情况的出警速度要快。—— 　　“人们常说警察总是在事后到场……” 　　少女看着那个蹲在查理身边正在检查的人讽刺道： 　　“你看起来也差不多啊，蝙蝠侠。” 　　“第五个！这是第五个你今晚杀死的人了！” 　　蝙蝠侠微微摇头站起，冲着少女阴沉的说道： 　　“唐小姐，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我也觉得我们需要好好交流一下，不过不是今天，作为一个良好的哥谭市民，我等一下还需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另外，请不要把那种垃圾称为‘人’好吗？” 　　唐雪凝冷冷的回复道： 　　“他们过往干的那些事别说你不知道？ 　　在东方，这种人渣我们一般称之为：畜生！ 　　我干掉这五个畜生可以说是拯救了五个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不论是你还是我，或者其他什么人，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衡量对方是否是人？ 　　你杀死的这些人一样有会为他们哭啼的家人，有着和你我一样的日常生活！” 　　蝙蝠侠慢慢上前与少女针锋相对。 　　“我也曾经认为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但是一但当你深入了解过他们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和我们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我知道那些超级恶棍手下每一个人的名字（注1），知道他们都有过什么样的遭遇，更明白他们的痛苦与无奈。 　　正因为知道那些，我才明白他们会犯罪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和我们一样的机会罢了——但这不是他们的错！ 　　我会阻止他们，但我会也给与他们那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所以你想说他们杀人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而是社会的错！？ 　　他杀人深究起来每个人都有责任，所以每个人——包括这个人渣都不该为那些被杀的人负责了？ 　　或者因为证据不足，这些人渣再一次被法官判成抢劫罪？ 　　如果这些家伙在法/庭/上再装装可怜，讲述一下他们那腐烂的人生，博取一帮陪审团的同情，就可以简单的过上一两年就又放出来继续报/复/社/会？” 　　少女这一次没有退缩，上一次遵守蝙蝠侠规矩的后果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 　　“那么过去死在他们手里的那些人的正义呢？他们的正义又靠谁去维护？ 　　人渣的亲人会哭啼哀嚎，那么死者的亲人就不会哭啼和哀嚎吗？ 　　你有闲心为什么不选择去聆听一下那些被你忽略的哭啼与哀嚎，而是选择在我面前为这帮垃圾维护‘正义’呢？” 　　“他们不论干了什么，都自然有法律对其做出判决！正义不该凌驾于法律之上！” 　　蝙蝠侠闪电般出手，抓住少女的外套用力一撕。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外泄的春光，少女外套下露出的只有贴身的防弹衣、三只枪套以及别在腰间的战/术匕/首。 　　“你装备着全套军用武装，对上几个小混混，却说自己是被害者？ 　　你这种行为不叫声张正义！唐小姐，你这是在谋/杀！” 　　“首先，每次都是他们先拔枪我再反击，现在你说我这是我在谋杀？ 　　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过不允许穿着防弹衣上街吗？ 　　又或者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允许被抢劫的当事人自卫反击？” 　　少女怒极反笑，她指着蝙蝠侠的脸说道： 　　“其次，蝙蝠侠，你不是超人！ 　　哥谭对你来说太大太大，你的正义根本无法覆盖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你无法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挡住弹道！你无法在你看不穿的墙壁后及时救出匕首下的妇孺！ 　　你带来的正义太有限，为什么不能让它们首先照耀到遵纪守法的好人身上呢？” 　　“……正义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人！” 　　沉默的蝙蝠侠认真的回答道： 　　“如果要区别对待，那么今后我们是否还要区分一下人种？再区分一下国籍？ 　　正义之所以是正义，就是因为它适用于所有人！” 　　“但是并没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可的，属于所有人的正义标准！ 　　蝙蝠侠，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却非常肯定你和我们——和这个城市中大部分的人不同！ 　　你知道属于你的正义与属于这个城市大多数人的正义，有着多么巨大的差别吗？” 　　听着快速靠近的警笛声，少女结束了这次并不越快的谈话，她最后说道： 　　“最后，是不是谋杀你说了不算，如你所说，这件事是由法官在判断吧。” 　　“……” 　　蝙蝠侠微微楞了一下思索着少女的话语，之后他沉声询问道： 　　“需要我帮你寻找证人和联系律师吗？” 　　虽然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蝙蝠侠的这一举动还是让唐雪凝非常佩服，她自认做不到主动为一个立场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帮忙。 　　于是接下来，她摇了摇头向蝙蝠侠解释道： 　　“谢谢，但是不用。 　　我相信我绝对会被无罪释放——你看，那边至少有七八个指望着靠帮我做无罪我辩护一炮走红的律师在等着呢（注2）。” 　　顺着少女指的方向，蝙蝠侠看到整整一排停在路边的汽车同时摇开了车窗，一群人微笑着冲自己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摄影机。 第35章 判决（上） 　　当布鲁斯.韦恩来到哥谭市法院们前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无数举着“谋杀犯！”“我们都是穷人！”“生命无价！”，甚至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站在宣传车上，用高音喇叭大声向四周的行人呼吁： 　　“我们去了看望了查理父母，他父母告诉我，查理这些年每一次去看望他们都会记得带上礼物；而查理的邻居更告诉我们他是个会主动和人打招呼帮助邻居的好人！ 　　这个社会的冷酷让他没有其它选择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罪孽，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冷漠造成了查理的悲剧，但是他真的就该死去吗？ 　　不！虽然他是个罪犯，但是又有谁有权力在没有判决的时候去杀死他！ 　　今天死去的查理仅仅是个穷人！大家都不在乎，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可怜的受害人！更不是什么被迫的正当防卫！ 　　她就是个凶手！是需要……” 　　布鲁斯略显恶心的皱了皱眉头，没有接着听下去而是径自走了进去。 　　他认识这些人——认识他们每一个！ 　　这些人是哥谭市著名的人权保护组织，每当有罪犯被抓捕遭到起诉时他们就会出现在法庭外，为着罪犯的“权益”进行抗议，这其中他们甚至连小丑都没有区别对待——就如当初他们抗议蝙蝠侠的“私刑”（注1）——哪怕那私刑的目的是为了挽救一个人的性命一样！ 　　在他们眼中这些就是在损害罪犯的人权——损害所有人的人权——什么时候小丑都能代表所有人了！？ 　　嗯，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应该轻言轻语的带着“请”字询问小丑他做了什么，然后小丑也会十分配合的告诉自己？ 　　不，他们不在乎那些，他们不在乎你的目的和原因，他们看到且只会看到小丑被人在警局的审讯室内揍了。 　　非常恶心，但是——合法。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非常不喜欢这帮人，却又捏着鼻子每年给这些人捐款的原因。 　　掏出准备好的证件，布鲁斯轻易就进入三号法庭的旁听席。 　　作为哥谭最富有的人，布鲁斯.韦恩总是有着隐形的特权： 　　比如他“突发奇想”的准备旁听某场庭审，就一定有人会帮他办妥旁听的手续。 　　他来此旁听目的只有一个，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去找少女谈谈顺便对她开解一番。 　　对，他对少女能够被无罪释放的前景一点都不抱希望。 　　是的，唐雪凝有支持她的律师团，有作为证据的录像，从正常法律意义上来说，当成正当防卫没有丝毫问题。 　　但同样，少女装备精良有人帮忙摄影，而且蓄意在人迹罕至的小巷中游荡，连续击杀五人才报警等等等等行为却又难以合理解释，这就留下了可供人操作的空间。 　　控方完全可以反过来说这一切都是在钓鱼执法，是有预谋的阴谋！ 　　蓄意谋杀不一定能成立但是破坏公共安全这种罪名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 　　至于手段很龌蹉也很简单： 　　如外面那帮如同死了亲人一般的家伙一样，把查理和另外四个人的家人找来，哭诉一下这些人死后他们自己的生活是多么艰难，这些人过去是什么样兴趣广泛喜欢动物爱护花花草草的“好人”…… 　　接着控方再出来讲一讲这些人过去虽然也有过类似的抢劫案案底，但是却是一次都没有伤害过他人——至少在被蝙蝠侠打倒之前，是没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他们是伤害过他人的“好人”。 　　一般情况下在那种时候，那帮大部分来至富人区的陪审团成员们就基本沦陷了。 　　恰巧，这次的控方律师就是这么个龌蹉的家伙——同时他还是哥谭罪犯人权保护组织的荣誉会员，他对于如何一边将自己伪装成人权运动家为人免费提起诉讼，一边拿着高额律师费帮那些黑帮大佬脱罪有着丰富经验。 　　很恶心，但同样合法！ 　　而本次审理的法官则是哥谭著名的自由主义者，他公开认为一切国家法律的限制都是对这个社会每个人的压迫。 　　而从他过往的表现上来看，他总是喜欢站在弱势的那一方，判决也往往偏离公平向着“弱者”一方倾斜——而干掉了对方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弱者”…… 　　以至于很多时候，只要罪犯流流眼泪编造几句根本无法深究的谎言，都能博得他极大的同情。 　　虽然可能说不上“公正”，但也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 　　同样恶心，还是合法。 　　是的，这一切正如少女之前对自己所言的一模一样。 　　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不，他知道，而且知道得比少女清楚许多。 　　他同样明白，这些人所坚持的“正义”并不是真正的正义，甚至很多时候他们口中的正义都已经被他们曲解得根本无法认清原貌了。 　　但是，这至少是相对的正义——大部分人都能认可的正义。 　　他们无论干了什么，都至少是在“正义”的框架内，无论如何都谈不上邪恶！ 　　——如你所说，正义没有所有人公认的标准。—— 　　——那么你又凭什么将自己的正义强加在他人身上？—— 　　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完美的正义存在呢？ 　　自己没有、超人没有甚至自己所知的那些宇宙中的高级存在同样没有。 　　而唯一能够让大多数人都认可的正义，唯有法律。 　　这就是现实，虽然不完美但却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行，是我们需要去适应它而不是让它来适应我们的存在。 　　布鲁斯不是没有想过动用韦恩集团的力量去游说议员，去推动恢复死刑的提案。 　　去一劳永逸的解决那些让这座城市流过无数的鲜血与眼泪的家伙。 　　但是每当这时，他就会疑惑的问自己：这真的是人们所期待的正义还是仅仅是自己想要的正义？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而现在，布鲁斯从现有的资料上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了结局： 　　判决的结果会是防卫过当。 　　吊销少女的持/枪证件，判处六个月到一年的监/禁，视少女在法庭上的表现可能有缓刑，之后社区服务两百到三百个小时。 　　不过当然，在审判后自己会将这个企图用这种方式拯救哥谭的天真少女保释出来。 　　再问问芭芭拉（注2）有没有兴趣培养一个后辈，之后慢慢将她的极端思想改变，让她成为哥谭正义新的力量似乎也不错。 　　而庭审开始后，一切如其所料，控方律师固然一开始的切入点就是大打感情牌： 　　五对泪流满面的老人先后出来作证——证明他们的孩子是如何的孝顺与优秀，从小时候帮家里修建草坪到后来每天都记得带着家里的那条狗出去散步等等等等。 　　接着在陈词中，控方律师更是丝毫不讨论案情，也不去谈为什么他口中的“好人”深夜带枪躲在小巷的墙角是有什么企图，他只是拼命将问题向着劫匪是如何的友善如何的无辜上引。 　　“作为他们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我以查理现实为例。 　　我这里有警方提供的记录，证明查理先生在过去十年中，虽然曾经有九次因为抢劫被捕入狱，但是记录中，他没有那一次伤害了他抢劫的人。 　　让我来给大家读一读这些受害人的口供吧：‘他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该接济一下穷人们了。’‘他说：你记得你上次给穷人施舍是什么时候吗？’……这样的口供还有很多。” 　　控方律师最后对着陪审团做出了这样的辩解，为了加强语气，他甚至拿出了五张劫匪们不知道拍摄于何时的照片——这些经过精挑细选的照片上，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帅气十足积极阳光，根本很难想象这些人和以后的劫匪是同一人。 　　同时，他又指了指从他发言开始就一言不发脸上只剩下冷笑的唐雪凝，搞搞举起照片进行着对比： 　　“而在社区教堂中，我也找到了查理先生的捐款记录——他那样的经济条件都时刻没有忘记上帝，你们能相信他会伤害我们的被告——穿着重型防弹衣、带着三把枪、深夜游荡在小巷中还专门让人帮自己录像留下记录的唐小姐吗？ 　　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因为影像中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感受到了被告的威胁才会挥舞着手/枪，然后被无辜枪杀的。 　　大家都可以看到，到底谁更像是坏人！ 　　相信诸位都会做出正确的判决！” 　　“首先，你口中的‘好人’查理不是九次，而是这十年间有二十一次案底——无非是除开那九次之外，都因为各种因素，缺少足够证据被无罪释放了而已——控方没说的那些之中，九次谋杀指控，两次行窃指控。 　　而且为什么‘只有’九次记录呢？因为其每次平均服刑时间十个月，也就是说，这位‘好人’一旦恢复自由身，两个月内就必然犯案，我们在排除其在各位超级罪犯手下的‘打工’时间——这个警方也有详细记录，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位‘好人’哪里来的时间尊老爱幼？ 　　另外你说的那个教堂捐款记录我恰巧也有，捐了七美分，并且当夜就伙同他人对教堂进行了盗窃，甚至将教堂十字架上镀的白银都通通刮走，他这位信徒表达自己虔诚的方式当真与众不同。” 　　与全程带节奏的控方律师不同，辩方律师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至于我的当事人为什么全副武装游荡在无人小巷，我想说的是。 　　首先，游荡在小巷有什么错吗？ 　　那里不是私人领地也不是军事禁区，为什么连深夜在小巷游荡会让控方律师觉得是疑点呢？ 　　因为在哥谭这座城市的那些小巷中往往就潜伏着控方律师口中的那些无辜的、有爱的、但被生活所迫的‘好人’，所以在哥谭很少有人愿意走夜路，更不要说夜间走在小巷中。 　　那么同样基于这个道理，我的当事人需要全副武装才能走在这些小巷不是错误，而是我们所有哥谭人的耻辱！ 　　现在，居然有人将这个耻辱认为是本案的‘疑点’，我从未没有……” 　　“我反对！辩方律师的陈诉与本案无关！” 　　仿佛刚刚狂打感情牌的不是自己一样，控方律师跳了出来。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不要涉及本案以外的内容！” 　　而很显然，他准确的把握住了这位法官的心态 　　——你都干掉对方了，怎么可能还是对方的错呢？ 　　不过当法官的木槌重重落下时，布鲁斯总觉得那木槌是重重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36章 判决（下） 　　当法官敲下木槌之后，辩方律师不得不无奈的摆了摆手 　　“好吧，让我们回到控方律师的问题上来,我们可以看看当时录下的视频……” 　　“好了,这就是我们的疑点之二——我们的被告居然全程让人在一边录像！” 　　控方律师再次表情夸张的跳了出来： 　　“如果说我们的被告是良好的市民,为什么在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报警,我们录下这段录像的摄影师也没有报警,而是整整杀死了五个人之后才报警呢？” 　　“抗议！控方律师……” 　　“抗议无效。请辩方律师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里，布鲁斯互握的十指微微鼓起，他开始后悔来旁听了。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过程会这么的……恶心！ 　　是,法官也是人,也难免会有偏向性。 　　但这…… 　　虽然少女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值得鼓励，但是用这种方式去批判她真的好吗？ 　　——现在只希望被告席上的少女不要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吧。—— 　　“因为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了我们带枪反抗暴力与敌意的权力！” 　　一个声音大声回答道： 　　“而一切在追诉期满之前的报警都是合法的,唐小姐根本不需要向你介绍理由。”（注1） 　　但这个声音并不是由辩方律师说的,而是来至旁听席的后方,靠近大门的地方。 　　而布鲁斯带着惊讶的表情转过头去的时候,才发觉不知何时，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的站在旁听席最后站成一排。 　　他们的组成非常复杂,有著名商人、歌星、取掉了肩章的退伍军人、甚至还有老人和带着眼镜的中年妇女,简直可以说毫无共同点。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胸前别着的双枪鹰的标志——全美步/枪协会的标志！ 　　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人是枪会总干事，这些人都是枪会成员的布鲁斯在这一刻，布鲁斯终于发觉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阿福，帮我查一查法庭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小声联系着自己的管家： 　　“事情不太对劲。” 　　“韦恩少爷，是的，现在每一个大型媒体都在关注这场审判。” 　　阿尔弗雷德几乎是立刻就回应道： 　　“全美步/枪协会已经介入此事，声称要为持枪反击者——为对抗邪恶正名，宣传标语都出来了：如果连拿枪反击罪犯都有罪，那么第二修正案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看报道上说法庭外面枪会成员和罪犯权益保护组织的人已经打起来了！” 　　“什么！？糟了！” 　　听到这里，布鲁斯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场“审判”根本就是少女有意为之！ 　　得到全美步/枪谢步支持——否则这些人不会来得如此的“及时”——他们如果只是想平息这件事，现在能知道的只有在一系列的私下商讨后，少女与各位罪犯家属达成某些补偿性协议，没有控方自然也就不会有庭审！ 　　但现在很明显并不是这样，而是被人非常有目的性的宣扬了起来。 　　是的，这场审判根本就是被少女当成了宣传片！ 　　她不仅要让自己被无罪——至少被大多数人认可的无罪释放，更要通过这场庭审将自己的行动诠释成“正义”！ 　　操纵舆论，唐雪凝这个区区前任小秘书远远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找了能够帮自己做到，同时还非常乐意帮自己做到这一点的强大组织来做这件事！ 　　而且很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布鲁斯带着复杂的目光看了看被告席上的黑发少女后，起身离开了这个不论刚才还是接下来都会让他觉得非常难受的地方。 　　是的，接下来的时间中，这场庭审更像是一场一边倒的闹剧，控方对少女的任何指控都会收到无数喝倒彩的声音，而每当当辩方律师辩护完结之后，都会有热烈的掌声。 　　当移动显示屏上播放那晚的摄影记录时，气氛达到了高/潮，全美步/枪协会一干人等带头起立鼓掌。 　　到了这样的地步，判决结果还重要吗？ 　　任何不利于少女的判决都只会是履历上的黑点，成为被无数媒体口诛笔伐的目标，被全美步/枪协会明里暗地的不断打击的对象，哪怕法官再同情“弱者”在这时候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哪怕他真的要贯彻他那无稽的“信念”，那么相信枪会也会很乐意帮少女将这个案子往更高级的法院进行上诉，同时用铺天盖地的宣传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和宣传自己！ 　　———————— 　　布鲁斯用力的抛下那张头版头条是枪会会长与唐雪凝微笑并排合影照的报纸，下方的新闻大意是： 　　【正义获得了胜利！ 　　全美步/枪协会决定吸纳唐小姐为荣誉会员，除此之外还决定让少女成为其今明两年的形象代言人。 　　枪会总干事同时勉励少女再接再励，去尽可能向人们展示第二修正案对所有人民的价值。】 　　“正义获胜？” 　　布鲁斯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却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他所唯一认可的正义所做出的判决。 　　————————— 　　但是之后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少女的行动开始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有了这样的判例与枪会的强力支持之后，少女开始将钓鱼执法向常态化长期化发展了！ 　　现在，蝙蝠侠的工作开始变成了防盗防抢防少女 　　——要知道不久前那个位置还是小丑的！ 　　不过也正如少女所言，哥谭对他太大了——如同他不能及时制止每一场犯罪一样，死于“正义”之下的罪犯也开始越来越多。 　　在他深感力不从心之际。 　　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少女居然将之际的钓鱼执法过程进行了商业化！ 　　“柯尔特快拔枪套，拔枪更快，生命更有保障！” 　　荧幕上一个略显抖动的镜头中，少女抢在面前的劫匪开枪前，直接拔枪秒人。 　　“用枪我只用柯尔特，72次击杀保证~” 　　少女在荧幕中微笑着举起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同时在旁边附上了一长串的名单。 　　“北方工业产防弹衣，你的第n条性命。” 　　少女一边拍打着防弹衣，一边指着上面的五六处弹孔说道…… 　　据布鲁斯所知，现在这件事已经闹得各大武器生产商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少国际上有名有姓的佣兵都开始向着哥谭开始聚集。 　　怀着维护哥谭秩序的责任，蝙蝠侠一度给少女致电要求其停止这一切，并以韦恩集团的名义提出能够给予经济上的补偿。 　　但少女对自己的答复居然是： 　　“凭什么只许韦恩集团让你帮忙展示产品，却不允许其它企业用这种手段展示他们的呢？要知道，这都是合~法~的~” 　　接下来，事态进一步升级了： 　　少女开始了美其名曰“正当防卫”的主动进攻！ 　　——有谁能把开着推土机破墙而入，干掉二十几个帮派成员，一把火烧了制毒窝点的行为称为正当防卫！？—— 　　布鲁斯.韦恩同学还是太天真了。 　　——律师就真能。 　　判决的结果让布鲁斯.韦恩同学瞠目结舌，对哥谭本地法律有了更进一步的深刻认识。 　　在一个加强连的律师以免费或友情价帮着为少女的所作所为找法律条款、找各种判例后，做出了一场精彩的无罪辩护。 　　律师们的逻辑很简单： 　　——有法律规定你晚上不能带着枪开推土机吗？—— 　　——没有。—— 　　——有法律规定开推土机就不能出现操作失误引发交通事故了吗？—— 　　——也没有。—— 　　——那么作为一个有着社会责任感的良好市民，在事故发生后无意中发现了制毒窝点，决定打电话是值得表彰的行为啊！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毒贩们拼命阻止，我们的当事人无奈还击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这种情况我们凭什么不能说是正当防卫？—— 　　——既然是正当防卫，为什么要判我们的当事人有罪？—— 　　同时，少女在法/庭/上还不失时机的为以中国北汽（推土机生产商）为首的多家厂家进行了广告宣传。 　　这一判决瞬间为无数人打开了思路。 　　接下来，哥谭的夜晚变得如同战区，连成一片的枪声彻夜不停，在各大军火商的资助下，来至各大热点战区，身经百战无血无泪还全副武装的佣兵们踢开了一道道房门，端掉了一个个制毒、走私、非法军火交易的据点，以碾压的姿态横扫哥谭一切牛鬼蛇神。 　　最后，以企鹅人卷款深夜逃离哥谭的途中被“不知名人士”打死在码头为契机，以某德*火商将拆除了重武器的“民用”步兵战车开上了哥谭街头为标志，以中国、沙特及少女三方“合资”的哥谭高科技集团工厂开工为哥谭新增近十万就业岗位为终点，除开还有一些一手拿着手持式dv摄像机一手拿着手/枪的独行侠依然游荡在深夜里人迹罕至的小巷，这场被哥谭人称为“子弹之夜”的“狂欢”基本结束。 　　在这三个月中，近两千名各种罪犯成为了“正当防卫”者们的枪下亡魂，而十倍于此的罪犯带着各种残疾被投入了监狱，原本哥谭人耳熟能详的那些超级罪犯们几乎都可以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股洪流之中。 　　是的，现在哥谭市的大街上感觉冷清了不少，一到夜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躲在家中以免受到交火的波及，警笛声在夜间同样从未停息。 　　但是，那些哀求、那些哭啼、那些罪人们的狞笑，却也消失在了夜空。 　　哥谭在铁与火之中，迎来了…… 　　新生？ 第37章 临近的终幕 　　蝙蝠侠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这个哥谭了，这个虽然不时还是有罪犯发生，还滞留此处的佣兵偶尔也会闹出一些问题,但是总的来说,比起以前却显得异常“安静”的哥谭。 　　现在,自己每晚的工作更像是一种习惯。 　　监听警局的警讯或警员间的聊天,和罗宾他们聊一聊交换一下情报,阻止一下猫女的那些不良习惯，不时威胁阿曼达.沃勒让她注意分寸，间或联系一下塔利亚让刺客联盟的渗透不要太过分顺便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再或者开着蝙蝠车在街道上转两圈，用绳枪复习一下在楼宇间穿行的技巧,更或健身般的沿着大楼的天台跑一跑。 　　阿尔弗雷德似乎对于这种变化非常欣喜,开始不断在耳边念叨起了关于女主人的问题——达米安还不够他烦吗？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哪怕明白小丑的下落至今不明,哪怕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少女,但是…… 　　他却始终没有去找那个自己曾经的职员。 　　那个叫唐雪凝的少女。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在害怕吗？ 　　他不时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但答案如何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觉得自己必须找人来谈谈,一个能理解自己能为自己开导的人谈谈。 　　恰巧,他知道哪儿有这样的人。 　　哥谭警局，当戈登警长处理好一切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伸了伸懒腰,接着却吃痛的揉着肩膀,年岁不饶人在他身上有着明显的体现。 　　但现在，却又有一个毫不体谅老人的人正在黑暗的角落中等着他的归来。 　　同样，戈登警长对他的到来也早有心理准备。 　　“最近情况怎么样？” 　　蝙蝠侠问道。 　　“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戈登警长看着蝙蝠侠，径自坐在了会客用的沙发上。 　　“虽然以前都是经常要忙到十二点以后的，但闲下来了反而感觉身体变差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蝙蝠侠淡淡的说着。 　　“那么你想问什么？ 　　现在犯罪率几乎出现了一个陡直的下降，我们那些‘老熟人’不是在墓地就是在监狱，我的工作时间从加班到凌晨变成了加班到八点？ 　　如果你是问那个促成了这一切的女孩，我知道的相信你也知道，甚至你还知道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知道吗？现在警局中有一半的小伙子认为她是英雄，而另一半的人虽然不认为她是英雄，但也认为她带来的是好的改变。” 　　戈登警长苦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她做的是对是错，但我能看到的是现在我们每天的工作感觉轻松了许多，而需要我参加的葬礼却少了不少……” 　　“是吗？” 　　蝙蝠侠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但他却在这简单的回答后沉默了。 　　“说实话，在看到那个审判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终于有人这么干了’，而不是‘她怎么能这么干’！” 　　打破这死寂般沉默的是戈登警长，他叹了口气，有些迟疑的说道： 　　“或许她只是干出了我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也说不定……” 　　“不，警长，你不是那种人，当年哪怕是面对小丑，你也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注1）” 　　蝙蝠侠摇了摇头。 　　“但你知道我事后后悔了吗？只是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每一次小丑越狱再次开始杀戮的时候，每一次听到受害者家属哭啼的时候，我都在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 　　看到那带着悲哀的面孔，蝙蝠侠第一次在这个老人身上感觉到了衰老，感觉到了在老人那坚定意志之下伤痕累累的心。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很矛盾，不断的问我自己当时我的选择真的错了吗？ 　　不，不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我又为什么要后悔呢？ 　　后来我在一次参加殉职警员葬礼的时候终于想通了： 　　我自己可以放弃仇恨，但我没有资格代替其他人放弃仇恨，我更没有资格代替死者去原谅小丑！” 　　“……” 　　蝙蝠侠静静的看着戈登警长，几次想说什么但最后都没有能说出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很认同 　　——这座城市需要必要之恶，游离在那些繁复的规章制度之外，不受那些人/权组织监管的人，去打击那些我们明明知道，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罪犯。” 　　戈登警长继续说道： 　　“所以，尽管有无数人认为你做的是错的，但我依然坚定的站在你那一边。 　　对于那个女孩，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当年的影子。 　　你们都是在追逐着你们心中的正义……” 　　“但我们不同。” 　　“是的，你心中还有底线，而她却为了那个目标利用着能够找到的一切。” 　　戈登点了点头。 　　“你和她谁对谁错不是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够判断的，所以我把它留给了时间，今后总会有人对你们做出公正的评价的……” 　　“……打扰了。” 　　“对了，最近那个哥谭高科技集团生产出的辅助外骨骼我帮芭芭拉订制了一套，听医生说靠着这个她以后可能还能站起来。 　　而如果顺利，依靠从贝恩（注2）药剂中分析出的新型成分，甚至可以某种程度上治疗她的脊髓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看到蝙蝠侠转身准备离开，戈登警长突然叫住了他： 　　“她最近很高兴，还非常希望有人能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所以，最近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布鲁斯（注3）。” 　　“……知道了。” 　　—————— 　　当卢瑟被电话声吵醒时，他就做出了决定，如果来电话的是自己的手下，问清楚事情后就让其滚蛋；如果是推销电话，那么就派人去干掉打电话的家伙，再去搞垮雇佣那家伙的那家公司。 　　但在接起电话的下一刻，他的表情迅速由愤怒变为了无奈，因为话筒里的，是蝙蝠侠的声音。 　　“卢瑟，是我。” 　　“知道现在几点吗？与你这种夜行性生物不同，我作为一个正常人，现在是睡觉的时间！” 　　好吧，没法派人去干掉对方，也没法去搞垮对方的公司，卢瑟开始抱怨道。 　　“我会很高兴看到那些精力被我浪费掉，而不是用来策划你那些邪恶的计划” 　　蝙蝠侠的回答却让卢瑟一阵苦笑，好吧，大家确实完全说不上是朋友，甚至彼此之间的关系连友善都谈不上。 　　“呼……见鬼！好吧，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达克赛德（注4）又准备进攻地球了？” 　　卢瑟没好气的问道。 　　“不……我想谈谈那个女孩。” 　　蝙蝠侠自己也有些犹豫自己找卢瑟谈谈的举动是否正确。 　　“你也终于开窍了？不过为什么找我？去找神奇女侠、女超人或者你那些老情人啊？” 　　卢瑟并没有放过这个可以揶揄蝙蝠侠的机会。 　　“我觉得我们的口味不太一样。” 　　“卢瑟，我是认真的。” 　　没有理会卢瑟的调笑，蝙蝠侠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好吧，你赢了，你想具体谈什么？” 　　明白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利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卢瑟也平静的问道。 　　“你到底给那个女孩讲了些什么？你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我如果告诉你我本来什么都没想过你信吗？” 　　卢瑟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 　　对于卢瑟的回答蝙蝠侠回应以沉默，很显然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满意。 　　“我最开始只是希望她能带给你足够的麻烦，牵扯你的精力让你少管点闲事——不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得那么好。” 　　对于蝙蝠侠的不信任，卢瑟在详细解释后有些恼怒的抱怨： 　　“见鬼，怎么你们正义联盟的每个人都要我把这些话重复一遍？” 　　“超人来找过你了？” 　　蝙蝠侠惊讶于自己对此竟毫不知情。 　　“是啊，神奇女侠、绿灯、闪电他们都先后对我进行了一点都不友好的拜访。” 　　卢瑟的声音中再一次带上了浓浓的讽刺： 　　“目的都只有一个——让我说出那个并不存在的阴谋，这样他们才好将那女孩名正言顺的打倒，毁掉她所取得的成果，让你重新振作——但真的很可惜，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阴谋。” 　　“振作？” 　　蝙蝠侠不解。 　　“是的，你有想过从‘子弹之夜’开始你有多久没有在正义联盟中露面了吗？” 　　“……我会和他们解释的。” 　　“那就最好，顺便告诉他们我会把修理门窗、天花板还有室内清洁费的账单以十倍价格一起寄过去的。” 　　说完之后，卢瑟闭上眼睛微微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蝙蝠侠，我知道你找我不是想问这些——作为敌人，我远比你们所想的了解你们。 　　你现在确实是在害怕，但你不是在害怕有阴谋，你现在恰恰在害怕没有没有阴谋！ 　　因为如果没有阴谋，那么哥谭的现状就意味着那个女孩所做的是正确的——至少比你曾经所做的那些要正确许多——你的信念正在动摇。” 　　“不，我……” 　　蝙蝠侠辩解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急迫。 　　“如果你没有疑问那么你何必来请教我？” 　　但卢瑟抢先一句话堵死了蝙蝠侠的辩解。 　　“或许……你是对的……” 　　作为正义联盟的大脑，蝙蝠侠那超凡的智商和冷静很快让他明白，卢瑟的说法是对的。 　　自己确实在恐惧，在恐惧自己以前为之奋斗为之付出的东西都是错的。 　　他的感性让他无法接受这件事，但他的理性又在不断对比着哥谭的现在与过去。 　　——那么多的牺牲，那么多的血泪，如果自己错了…… 　　他果断的掐断了自己的思绪。 　　“那么对此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作为你的老对手，我的建议是：去和她当面谈谈吧——相信我，她等待这场会面已经很久了。” 第38章 最后的辩论（上） 　　哥谭电视台哥谭夜话节目现场中，现在已经座无虚席。 　　作为有着近十年良好口碑的直播脱口秀节目，哥谭夜话总是能请到一些热点人物,同时靠着诙谐幽默的评论大受哥谭人的欢迎。 　　而现在,主持人杰克正在台上主持着节目下半段的开场。 　　“……而我们今天的嘉宾想必大家都很熟悉,看看这个。” 　　杰克用手指比出手/枪的形状。 　　“大家猜到是谁了吗？ 　　对,那就是我们哥谭历史上引用刑法中‘正当防卫’次数最多,也可能是遭遇罪犯最多，当然同样是击杀罪犯最多，并且为哥谭开创了新时代的人。 　　现在，让我们有请哥谭高科技集团董事长、全美枪会荣誉理事及形象代言人、我们哥谭的犯罪克星唐雪凝小姐！ 　　唐小姐,欢迎你在百忙之中参与我们《哥谭夜话》节目。” 　　“谢谢,杰克，我也很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 　　上前与杰克握了握手后,少女向着观众们点头致意。 　　“哈~你知道吗？当我们节目组通知我这次我的节目嘉宾是你的时候,我干了什么吗？” 　　杰克夸张的掀开外套,露出里面灰色的防弹衣： 　　“我跑去买了一件防弹衣,然后和三个保险公司签订了合同……” 　　“哈哈哈哈……” 　　看到杰克的表现，观众席上传来阵阵笑声。 　　“不过看起来我的准备有些白费啊……” 　　但接着,杰克就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原本还以为唐小姐你是那种……怎么说呢？ 　　一言不合拔枪就射的人呢。” 　　“哦~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还不了解我,我确实是那种人。” 　　少女也非常配合的对着杰克左看右看，同时也有些苦恼的回答： 　　“不过因为现在你没有拿着枪指住我，要我把身上所有的现金、手机和首饰都交出来，所以没法让法官判我是正当防卫。让我很为难啊。” 　　“很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杰克拍了拍胸口，接着下一刻转身将手放在嘴边，用一个刚刚让大家都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们谁来帮我把别在腰带上的手/枪偷偷拿走，要快！” 　　观众席上再次传来了笑声。 　　“那么我们现在就针对那些所有观众都感兴趣的问题来咨询一下……” 　　在夸张做作隐引人发笑的表演之后，杰克反手抽出一张调查表，准备正式开始今天的访谈节目。 　　“稍等，我自作主张另外还请了一位嘉宾。” 　　但是，作为嘉宾的少女却略显无礼的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很可能还要借用一张椅子。” 　　“另一位？嗯……是哥谭高科技集团的执行总裁塔利亚小姐吗？你知道吗，当第一次知道塔利亚小姐的全名：塔利亚.艾尔.古尔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哇哦~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那些远东神秘功夫传人的感觉啊~” 　　对于事情的发展，杰克一愣，然后发挥着王牌主持人扎实的应急功底，笑着反问道。 　　说完后，他以一个喝水动作作为掩饰，略带恼怒的小声提醒着少女： 　　“唐小姐！你知道这是直播吗！？” 　　“正式因为你们是直播，所以我才将他请来，因为有些东西的对错只有各位观众才有资格去评判。” 　　但少女一点没有配合杰克的意思，她用着平常的语气淡淡说道，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讶目光。 　　“当然，这位神秘嘉宾对你们也有好处哦，以他的人气让你们的收视率提升十倍都可能没有问题哦~” 　　“小姐，你错了。哥谭夜话的最高收视率是21.3%，所以对不起，他们没有提升十倍收视率的空间。” 　　低沉的声音适时的插入了对话，同时对少女的话无情打脸。 　　“是啊，据我所知那次他们请来了小丑当嘉宾（注1），结果最后半个电视台的人都被他用毒/气毒/死了！” 　　唐雪凝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同时看着来者说道： 　　“你来晚了！” 　　“我觉得我是准时到达的。” 　　来者指了指手腕，虽然那里并没有戴着手表，但大家都看懂了他的意思。 　　“见面提前五分钟到不是常识吗！？” 　　“蝙蝠侠！？” 　　比起唐雪凝的淡定，在看清了来者那一身夜行衣之后，杰克却开始有些慌乱了，他低声对着少女说道： 　　“等……等等，唐小姐，你知道蝙蝠侠虽然是不少哥谭人心目中的英雄，可是……” 　　“可是对警方而言也是通缉犯，对吗？但是他作嘉宾，你不用担心如你前任一般被毒死，杰克，想想你的前途和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吧~” 　　少女露出一个坏笑说道：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可是车流高峰期，万一再坏几辆采访车在路上彻底堵死了交通，延误了警察们的到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在后台隐隐约约的咆哮【把第五到第十一号采访车都派出去！给我想方设法的坏在路上！】以及【马上联系董事会……】声中。蝙蝠侠十分自然的接过工作人员送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些观众席上的群众演员被要求离场，而杰克也被要求只听不说当背景板。 　　“我们离上次‘谈谈’有多久了？” 　　当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之后，少女开口问道：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在这里见面的条件。” 　　“在谈之前，能否先告诉我小丑最后怎么样了。” 　　蝙蝠侠很明显没有叙旧聊天的意思： 　　“虽然不报太大的希望，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首先问清楚。” 　　“三个关键词，油桶、钢水、海沟，律师告诉过我，让我说话要注意留下可以解释的余地呢——不过这种程度对你足够了，不是吗？” 　　少女笑着回答着。 　　“……明白了。” 　　在点了点头之后，蝙蝠侠问出了让少女惊讶万分的问题 　　“那么，我还想问另一个问题：在你以前的那条时间线上，罗密丽、杜安和安吉拉，她们谁遇害了？” 　　“……该说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吗？正面面对你果然有些不智……” 　　虽然唐雪凝时候也觉得自己与超人的对话中说得有些太多，但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蝙蝠侠居然能从那些只言片语就推断出了轮回的能力。 　　不过同样，她也没有想过要蒙混过去，因为在现在，谎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安吉拉死于小丑游戏，她是因为我被卷入其中，也是为了我活下去而选择死亡的。” 　　“但是现在对你而言历史已经改变了！悲剧已经被阻止！ 　　你亲手解决了仇人，哥谭也已经按你所想的那样改变了，甚至稍微大点的黑帮都你给剿灭了。” 　　推理出少女能力的过程并不复杂，只要细想一下如果自己手下有这么一位“不安分”的员工，作为布鲁斯.韦恩的自己会怎么处理，再结合超人告诉自己的谈话内容，答案几乎可以说是呼之欲出， 　　但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并没有让蝙蝠侠满意，他接着问道： 　　“但你看到了半夜游荡在街头的佣兵带来的混乱吗？你看到了武器销量大幅增加的同时枪击案数量飞速提升吗？你看到了那些被‘执行正义’的罪犯家中现在有多么凄惨吗？ 　　——你接下来想过如何收尾吗？” 　　“不，蝙蝠侠，哥谭现在还没有如我所想，这也是我今天和你见面的原因。” 　　“你想改变我？” 　　蝙蝠侠一愣，但瞬间理解了少女的意思。 　　“是的，有着韦恩集团全力支持，身怀人类巅峰级别的武力，你能做到的其实非常非常多——至少，比我要多得多！” 　　少女一边点头一边拍了拍手。 　　“那么首先，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也请你回答我的——请你开诚布公的谈谈你的理念吧。 　　比如为什么你会让那些罪犯有一再犯案的机会？‘机会’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可是非常宝贵的，能得到一次就该满足了，而给予他们过多的机会根本就是纵容！” 　　“如同空气、水与自由一样，再宝贵的东西一旦多了就没人会珍惜，这个道理我明白。 　　但是同样，我们又该如何判定是否该给予某人机会呢？” 　　蝙蝠侠向着对方阐述着自己的理念。 　　“如你以前对我所说的一样，正义在每个人眼中的模样都不尽相同，那么不论你或者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判断某个人是否真的已经不值得拯救？ 　　所以，我将这一切都交给法律，交给大多数人认可的正义去评判。” 　　“哦？遵纪守法蝙蝠侠？” 　　唐雪凝一脸的讽刺。 　　“这时我今天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貌似哥谭警察局有你破坏公共安全、拘捕、滥用私刑等等等等的一大叠案底啊。” 　　“但我有底线——我的底线是不杀人！” 　　蝙蝠侠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他依然平静却严肃的看着少女换换回答道。 　　“既然你自己都不遵守法律。” 　　少女反问道： 　　“那你有什么立场让我去遵守？ 　　……等等，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啊，我做的都是合法的好不好。” 　　“所以我只是黑夜的守护者，从来不是什么英雄！” 　　蝙蝠侠指了指自己，接着又指向了少女。 　　“而你的理想是要拯救哥谭！” 　　“你知道吗？在我看来哥谭现在这部没有死刑、精神病诊断书能当成杀人执照的法律，就是造成哥谭现在乱象的罪魁祸首之一！” 　　没有和蝙蝠侠争辩“拯救哥谭需要哪些条件”这种问题，这方面她绝对不是蝙蝠侠的对手，于是少女果断带偏了话题。 　　——废话，猫头鹰议会制定出来用来“统治”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后门？—— 　　“但那也是法律！可能它无法代表每个人的正义，但它至少代表能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正义！” 　　不过蝙蝠侠没有被少女这种小手段，他依旧直指主题。 　　“连最基础的正义都没有你拿什么去拯救哥谭！？” 第39章 最后的辩论（下） 　　“连最基础的正义都没有你拿什么去拯救哥谭！？” 　　“新的正义——至少是保护弱者和守法公民而不是保护罪犯的，更完善的正义！” 　　——世界观的分歧永远无法在辩论中分出胜负—— 　　对于蝙蝠侠的问题，少女想了想继续说道： 　　“当抢劫银行失败了只是可能被揍一顿然后关上几个月到几年,成功了却可以成为百万富翁的地方；在一个医生帮自己出具一张精神疾病诊断书关精神病院就可以不为杀人负责的地方；在一个对着学生贩/毒只需要被揍一顿然后在警察局住上几晚的地方,你告诉我那叫那里有被大多数人认可的正义？ 　　那不叫大家认可,那只能叫大家在忍受！而你,蝙蝠侠,就是给予他们继续忍受下去希望的人。他们却从来不知道他们所寄予无限希望人却只想着维持现状而没想过改变！” 　　“唐小姐，我不想和你扯‘恶法亦法，恶法非法’这种争论了几百年的东西，我只希望你明白,当一个人既是警察又是法官还能不收约束的做出审判时会出现什么！” 　　说完,蝙蝠侠话锋一转。 　　“我记得唐小姐你是华裔，对吧。” 　　“中国人。” 　　“那么你知道在你们历史上非常有名的秦朝皇帝秦始皇吗？” 　　“当然。” 　　少女点了点头。 　　“那么作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人,如你所说,他确实带来了他的正义,结束了战乱,但是作为一个独/裁/者，你知道他颁布了什么样的法律吗？” 　　蝙蝠侠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接着说道： 　　“农奴们上工迟到就要被杀！一人犯罪全族人都要收到牵连！甚至在他的眼中,言论都不能有自由,认为他的王国有错误都是犯罪！这样的秩序，这样的统治有谁能接受？现在的法律，虽然可能有各种问题，但至少它确保了大家最基本的权利，杜绝了独/裁者出现的可能！” 　　“那你怎么不说他带来了什么？ 　　统一的计量单位、统一的文字、扩散开的各种农业与冶金技术！ 　　取消分封，推行郡县，消除了中央与地方之间的矛盾。” 　　但这一次，唐雪凝没有丝毫认可的意思，她激动的反驳道： 　　“看看其它的帝国，亚历山大帝国分/裂了，神圣罗马帝国完结了，他们都如同露水般在历史中昙花一现，但中国哪怕时代变迁朝代更迭却还是中国！ 　　而就是他，让中国在所有人心中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中国——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哪怕无数次分/裂无数次战乱，但终归会有无数精英前仆后继将它再度统一的源泉！ 　　之后中国到工业革命为止近千年当中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其功不可没！ 　　哪怕那些东西在你看来是不自由不民主甚至是邪恶的，但从长期来看它带来的东西是好的是正确的！ 　　因为它不是最差的，所以为了防止更差的出现，所以不能改变？ 　　按照你这种说法，人类当年开始使用火焰真是罪大恶极，因为它可能会害死所有人，所以一定不能用——哪怕它能带来文明！树上那么安全地面那么危险，所以类人猿来到地面的行为是要杀死全族的行为——哪怕这样才能解放前肢带来更多大的进化潜力…… 　　在我看来，你担心的并不是什么独/裁者，而是哥谭不再是你回忆中那个，充满了美好回忆的——但仅仅属于你想象中的那个‘美好’城市！ 　　改变必然会带来新的问题，但因为会出现新的问题所以就不去改变，这和逃避有什么区别？” 　　“先不谈秦朝人本身对于这种法律的看法，我们更都只是凡人，我们没有站在未来着眼现在……” 　　蝙蝠侠的话刚说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带着凝重的表情问道： 　　“……这就是你在那条时间线上寻找到的道路吗？” 　　“……” 　　这一次，少女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你那条时间线上究竟遇到了些什么，但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不仅仅是什么恶花恶果的争论，更不是你们中国人历史上的‘心学’（注1），而是因为当一个人拥有力量的时候，他就必须为自己定下不容踏过的底线！” 　　蝙蝠侠叹了口气，语气也舒缓了下来： 　　“长久以来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底线只要被打破一次，就会被打破第二次第三次，接着底线就会被一直打破下去直到没有底线，一个没有底线的超能力者，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使用力量和独/裁者有什么区别？” 　　“很可惜，我只是个没有力量的凡人，既没有超人的能力，也没有你的智慧以及那些高科技的装备， 　　我和无数人一样，仅仅是为了维持自己那可怜的平凡生活有以及用尽了全力！ 　　为自己设置底线是强者的骄傲与坚持，弱者为自己设定那些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唐雪凝冲着蝙蝠侠反问道： 　　“当你可以轻松打到小丑的时候，所以可以手下留情，但我们呢，面对小丑那超乎体格的强壮与诡异的恢复力，能留下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让留下底线？ 　　当你有铠甲或超能力可以无视子弹的时候，你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去了解拿枪顶住你额头的劫匪是否有苦衷，但我这样的一般人如何留底线？” 　　“但如你所说，你是凡人，你可以毫不留手的打倒他们，甚至打断他们的几根骨头也没关系，这种事情我也干过，但是你不该在有余力的时候将杀戮放在首选。” 　　蝙蝠侠并没有被这样的问题难倒，他毫不留情的揭露着少女的过往： 　　“当你打着‘正当防卫’的旗号冲进企鹅人的制毒工厂大肆屠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只是无辜的工人，他们也仅仅只是在做着一份虽然不合法，却靠着它能养活自己一家人的工作？ 　　因为你无法去判断你所面对的人是否真的罪大恶极到只有死亡才是唯一归宿！ 　　所以说问题饶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你需要相信法律，因为法律就是为此而存在的，是为了大多数人服务的！” 　　“哈，制造毒/品的‘好人’…… 　　好吧，我们不再这个上面争论，至于法律是否是为大多数人服务的？ 　　‘法律是统治阶级秩序维持统治的工具’这种道理我就不多说了。 　　我只问一句：你真的确定哥谭此处的法律是大多数人认可的吗？” 　　说完不等蝙蝠侠回答，少女便自问自答的述说着让一般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不~他们只是方便猫头鹰议会隐藏在黑暗中统治这座城市所做出的伪装。 　　我的第一场审判很恶心吧？ 　　我都看到在场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听得额头上都鼓起了青筋。 　　但你知道，那是卢瑟为我精心计划，猫头鹰议会精心编排的一场专门演给你看的戏吗？ 　　你知道那个律师还有法官都是猫头鹰议会的人吗？ 　　原本我还害怕这场戏中法官和律师的所作所为太过分骗不过你，但后来当我看到他们以前的卷宗才发现，他们哪里是在演戏？ 　　他们根本就是在本色演出啊！ 　　他们作为猫头鹰议会控制城市的触手，他们掌握着你所说的‘正义’的解释权，他们通过有意的放过坏人惩罚好人，维持着哥谭这个粪坑的现状！ 　　虽然按照卢瑟给你的建立的行为模型来看，愧疚与疑惑但却会让你犹豫和迟疑，但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长短。 　　原本我还担心时间不够，你过早找过来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结果没想到你会犹豫这么久，结果最后我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而她的这番话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绿箭曾经说过：超人只能看到他想看到的，蝙蝠侠只能知道他想知道的。” 　　蝙蝠侠带着深深的自嘲低头喃喃自语， 　　“现在看来他说得有些道理。” 　　“当知道了自己过去所坚持的东西竟然是虚幻的假象，感觉如何？” 　　少女一脸幸灾乐祸的问道。 　　“……” 　　但是当蝙蝠侠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却没有懊恼与悔恨，有的只是一种明悟与坚定： 　　“嗯，等一会儿我们谈完后，我会去证实你的说法，如果确实如你所言，那么我会挨个找到猫头鹰议会的成员，终结他们的统治，让被他们扭曲的东西变回它应有的样子！” 　　“……” 　　听到蝙蝠侠的回答，少女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蝙蝠侠。” 　　“你想干什么？” 　　但这个笑容却比刚刚的那些冷嘲热讽，比那些丑陋的事实更让他不安。 　　“谈到这里我们的对话也该结束了。警察差不多到了。” 　　但少女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起身走向出口打开了隔音门，警笛声突然就变得明显起来。 　　之后少女转头说道： 　　“那么作为袭击阿卡丽姆，杀死了其中诸多我感觉十恶不赦罪犯的嫌疑人，我准备自首。那么你呢，要一起吗？” 　　“我还有……” 　　蝙蝠侠摇了摇头，在和少女谈过之后，他发觉自己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忙起来了。 　　但下一刻…… 　　“不！” 　　在纷飞的碎骨与鲜血中，少女失去了大半头颅的身体在蝙蝠侠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倒地。 　　———————————— 　　“好了，任务完成。“ 　　最后确认了一眼对面大楼中倒下的少女，死亡射手抛下狙击步/枪开始汇报情况。 　　“立刻按计划撤退，蝙蝠侠马上就会追过来！“ 　　耳麦中，阿曼达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冰冷。 　　“能问一句这次任务的原因吗？” 　　死亡射手一边跑动一边突然问道。 　　“我记得我说过……” 　　“收起你那些官方的屁话吧，我要听的不是那些用来掩饰的理由。” 　　死亡射手加重了语气。 　　“都这种时候了那个理由有意义吗？” 　　阿曼达反问。 　　“虽然你承诺这次任务的报酬是可以让我每天有三个小时可以和我女儿在一起。” 　　死亡射手十分严肃的说道： 　　“但对我而言，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正当理由很有意义。” 　　接着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她过去用那种手段干掉罪犯已经得罪了太多人，而刚才她说的那些得罪了更多的人。” 　　当死亡射手以为阿曼达不准备回答的时候，她的声音却突然再次响起。 　　“知道太多而且大嘴巴的人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她死了，而你我无非是他们选中的那把刀，哪怕你今天没有射出那一发子弹，她也不会有机会活到开庭，你明白了吗？” 第40章 尾声 　　“咳……咳咳咳……” 　　当唐雪凝从仪器中坐起的时候，首先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与浑身的无力感。 　　“我看了直播，做得很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坐在一边的卢瑟十分体贴的递上一杯热茶。 　　“要知道我以前对设备运行测试的时候,有差不多一半的人会因为这种虚拟死亡体验而造成本体真的死亡。” 　　“还行,我对这个挺有经验的。” 　　少女一边接过热茶一边开始拔去贴在自己身上的各种传感器。 　　“蝙蝠侠所说的那种逆转时间的能力吗？” 　　卢瑟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想知道自己能力的原理吗？我倒是有个理论,我们可以试验一下,或许可以发展出各式各样的衍生能力也说不定哦。” 　　对卢瑟的提议少女笑而不语。 　　比起费时费力的解释外星人节目什么的，她非常聪明的选择了回避。 　　接着她反问道： 　　“你确定你这套‘替身系统’不会被人发现？” 　　“当然不会被人发现，无论体征还是遗传信息我的系统都做到了完美复制！” 　　卢瑟对少女的质疑有些生气，接着他将矛头指向了少女。 　　“其实如果你当时同意我的建议,在‘替身’腹中制造个孩子这个计划会更完美更无懈可击。” 　　“……算了吧,所说这是有可能让蝙蝠侠陷入自责与懊悔很长时间，没经历去怀疑那具身体的真实性,但在你的预测中不是也有一半的可能性,蝙蝠侠会在发现有孩子后会对着猫头鹰议会大开杀戒吗？” 　　少女瘪瘪嘴,带着诡异表情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卢瑟能够理解的理由： 　　“一个没有底线的蝙蝠侠,万一再发现我还活着，而你是同谋…… 　　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老话就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好歹蝙蝠侠和我们也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我还以为你过去和蝙蝠侠有挺大的私仇呢。” 　　对少女的“未来经历”卢瑟非常有兴趣。 　　“作为全球有数的富翁的代表,蝙蝠侠不要政府一分钱预算和福利，不顾生死自费打击罪犯维持哥谭的治安，以人类之身在各大黑暗组织和超级罪犯手中艰难的维持着日常。 　　在哪怕知道不杀是非常愚蠢的情况下，他依然坚持着不杀贯彻着自己的正义。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我会和这样的人有私仇？ 　　但他的道路却与我心中可以拯救哥谭的道路不同——他挡着我的路了，这就是唯一我要和他作对的原因。” 　　少女摇了摇头再次转移了话题。 　　“你真的确定蝙蝠侠不会对我的假死有所怀疑？” 　　“好吧，我再详细解释一下： 　　首先，这项技术我从未对外展示过，据我所知就连同类产品都没有被开发出来过，自然也就没人会向着这方面怀疑。 　　其次，虽然因为远程操控的原因会有零点几秒的延迟，但我们要求现场观众们离开和让杰克闭嘴的做法，最大可能减少了意外情况的发生，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让人觉得‘反应迟钝’的情况，对话中这种程度的迟疑太正常不过。 　　接着在我的引导下，就连操作用的蛋白质芯片都和那颗脑袋一起爆掉了。” 　　卢瑟略显不耐烦的说道： 　　“最后，蝙蝠侠顺着死亡射手查下去，首先查到的是阿曼达.沃勒，接着他能查到安德森少将，最后他能查到的也只有猫头鹰议会的管事，前任白宫安全顾问克里斯先生。 　　我在其中仅仅是为克里斯先生提供了一点来至‘消息灵通人士’的情报，将你准备揭他们老底的事传达了过去而已，甚至他都不知道给他情报的人是我。” 　　“你怎么办到的？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无所不能一样。” 　　少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秃头。 　　“小姐，这是商业机密呢。” 　　卢瑟笑着说道： 　　“另外，我也很想知道，你刚刚和猫头鹰议会一起演了一场戏给蝙蝠侠看，转身就毫不留情的把他们推到了蝙蝠侠的眼前，你是怎么想的？” 　　“交易而已，他们为袭击阿卡丽姆打掩护，和我一起演戏骗蝙蝠侠，作为交换我也当着他们的面给小丑洗了一个钢水浴再沉海，我们互不相欠，更说不上出卖吧。” 　　少女回应道： 　　“同样，作为刺客联盟帮助我的报酬，我自己是没有能力找出猫头鹰议会的，所以把这个工作交给蝙蝠侠不也是完成承诺的一种办法吗？ 　　以他那不杀人的做派以及刺客联盟的能力来看，被送进监狱的猫头鹰议会成员和直接送给联盟没有区别，我没有丝毫辜负联盟的友谊。” 　　“你很狡猾呢，小姐。” 　　卢瑟点了点头： 　　“不过这种‘交易就是交易’的态度我很欣赏。” 　　“谢谢。” 　　少女用手指在脖子的位置上一划，笑着说道： 　　“作为小丑的帮凶和让我恶心这么久的代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放过他们！” 　　“对了，你真的就这么放弃那个哥谭高科技集团？” 　　不过卢瑟没有简单放过唐雪凝的意思。 　　“如果你有需要，只要一点点的代价我就可以帮你换个身份——比如姐妹什么的去合理合法的接掌企业，那可是数千万到数亿美元的资产。” 　　“今天感觉你很啰嗦啊，让我出丑你很有成就感吗？ 　　不论是辩论还是做生意我都是大外行，哪怕和你一起根据蝙蝠侠的行为模式做出了这么多的预案我还是无法回答他最后的那个问题，再不抽身我的努力才是真的白费了！” 　　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我很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够做到哪些事。 　　正是因为我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我很清楚如果继续当那个空有其名的董事长会发生什么。 　　——因为不会做生意更不会运营，管理上更几乎是张白纸，继续掌管企业让哥谭高科技集团被别有用心的人掏空？ 　　——因为无法在思想上和蝙蝠侠交锋被他驳倒，在一次次失败中我的理论渐渐被大众抛弃，甚至过几年我自己都可能被蝙蝠侠洗脑信了他‘不杀人’的那一套？ 　　——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自己引起的枪支泛滥，自己的形象更和各大武器公司紧紧绑在了一起，最后成为被无数人咒骂的对象？” 　　“哦？我以前还没发现唐小姐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所以拯救哥谭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全部由我自己亲手执行，这件事已经远远超过我的能力了。 　　而正巧，我知道有一个有能力有手段有资源去做到的‘主角’在，虽然他的思维方式就像是外星人，但改变他比起我靠自己改变哥谭要有可行性高得多。” 　　没有理会卢瑟的嘲讽，少女继续说道： 　　“但很显然，如蝙蝠侠那样的人是非常非常难以改变的——就像你报告中写的那样‘他就像一块石头‘。 　　所以向他展现另一种可能性，向他揭露真实，包括我的‘死‘都只是为了给他足够的冲击，让他不再是努力去寻找我理论中的漏洞、我行动中的破绽和我引领的那些遗祸无穷的事情，而是会冷静下来思考我做的这一切是否真的有可取之处。 　　这就是‘死人‘的好处——你永远无法辩赢一个死人！” 　　“很好很好，看来我对你的指导没有白费。” 　　卢瑟鼓了鼓掌，接着问道： 　　“好吧，那么我可能要问一个和蝙蝠侠同样的问题了： 　　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呢？ 　　去见见那个……安吉拉？” 　　“我再出现在人们面前就不是‘导师’而是‘阴谋’了吧？ 　　与蝙蝠侠辩论前，我将你给我的关于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资料都寄给了她——霸道总裁和野蛮男友看她自己怎么选择。 　　而且更如她在‘那个时间’所干的一样，我将哥谭高科技集团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她，我假死的瞬间她就跻身哥谭最富有的人之一。 　　身份地位甚至连对方的可能反应都有了，如果最后她还是失败了，我只能说： 　　抱歉，姐们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完，少女走到窗边张开双臂： 　　“至于以后……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有趣，黑科技、超能力、外星人、神灵、魔法、巫术、超越身体极限的武艺…… 　　有那么多我想去学习去了解的事物，有那么多新的世界等着我去打开大门，我想干的可是很多很多呢。” 　　“想来找到学习这些的渠道可不容易，需要帮助吗？” 　　卢瑟慢慢来到她身边，歪头问题： 　　“我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小忙’，不过我对你那能力很感兴趣哦。” 　　“当然，任何报酬都可以。” 　　——毕竟，我有特殊的赖账技巧呢。—— 第41章 番外.超人与卢瑟 　　少女与蝙蝠侠辩论当夜。 　　在卢瑟感觉到一阵凉风拂面不由得疑惑的抬起头时，超人已经坐在他的对面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了。 　　看了看超人，再看了看墙上正往室内灌着凉风的大洞与墙角被堆得整整齐齐的水泥砖块,卢瑟一脸蛋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指着门口说道： 　　“我的办公室又不是没有修门,麻烦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下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请走门,并在进来之前最好还礼貌的敲一敲征得我的同意,好码？” 　　“嗯……抱歉，你那个拿着氪石当装饰，微型红太阳当照明，还专门找巫师施加了法术的门廊对我而言稍微……” 　　超人顿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 　　“对我稍微有些太刺激了——不过放心,离开的时候我会将墙壁复原的。” 　　“好吧，我家卧室上的那个大洞你又准备怎么处理？” 　　卢瑟没好气的反问。 　　“我会赔偿给你一个绝对满意的价码,这个解释如何？” 　　超人在不造成飓风的基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同时捂住了自己的眼口鼻。 　　伴随着超人指缝间的红光,一阵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尖啸声后,一颗拳头大的钻石被超人摆上了卢瑟的办公桌。（注1） 　　“这个补偿如何？” 　　“如果被国际宝石学院看到，估计我的产品又会有一个大客户——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他们也主要是在卖证书而不是石头。（注2）” 　　话虽如此,但卢瑟还是将桌上的钻石收了起来。 　　——不怕超人能力强，就怕超人耍流氓。—— 　　既然超人还在“讲道理”，那么卢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通话器吩咐着门外的生活秘书道： 　　“告诉外面那些人不用等我了，今天接下来的预约全部取消，然后……超人，你想喝什么？” 　　“我就不用了，或许你可以问问亚当想喝点什么？” 　　超人看着卢瑟身后微笑着问道。 　　“……” 　　在卢瑟微微点头后，亚当在卢瑟身后显出了身影。 　　“我来点茶吧。” 　　“那好……一杯红酒，两杯绿茶。” 　　说完，卢瑟往自己的真皮座椅上一躺，看着超人问道： 　　“好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想知道，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超人有些关切的问道： 　　“或者说你想通过那个女孩做到什么程度？” 　　“对于蝙蝠侠，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仅此而已。” 　　卢瑟笑着回答。 　　“你也和那个女孩谈过，她没有恶意，不是吗？” 　　“虽然远远说不上知晓一切，但是我的能力往往能让我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比如今晚那个坏掉的‘东西’。” 　　很显然卢瑟的回答并没有让超人满意。 　　“那个女孩确实没有恶意不代表你没有，很可能如你所说你对蝙蝠侠定下的目标仅仅是一个挫折，那么对于蝙蝠侠之外的人呢？” 　　“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的技术很完美呢。” 　　“身体数据、基因排列、牙科记录，甚至连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细小伤痕都完美模仿，对于一般人而言确实很完美。” 　　超人并没有苛于对卢瑟的赞美。 　　“但是有个小问题可能被你忽略了——骨骼的密度，你创造的那个身体的骨骼密度太均匀了。” 　　“值得庆幸的是还好当初满足了那个女孩的要求，没有干多余的事情（注3）……” 　　卢瑟喃喃自语片刻后才回答道: 　　“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想消除一些隐患。” 　　“隐患？” 　　超人有些疑惑，但下一刻他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对谁的隐患？” 　　“当然是对你的隐患！” 　　卢瑟回答的时候同样收起了笑容。 　　“那个女孩与蝙蝠侠的‘战斗’让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我决定趁着还没人发现首先扼杀掉它。” 　　“……” 　　超人低头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哥谭那帮人对我有威胁？” 　　“不，他们对‘你’确实没有威胁。” 　　卢瑟在某个单词上加重了语气，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记得你很喜欢下棋吧。” 　　“偶尔会和闪电侠他们几个来上一盘。” 　　超人点了点头。 　　“那么在下棋在到终盘时眼看要将死对方的国王，突然对方将皇后两枚棋子互换，你会如何？” 　　“这是作弊。” 　　超人皱着眉头淡淡的回答。 　　“对，游戏需要一个双方都认可的规则才能玩的起来。” 　　卢瑟双手互握，接着缓缓说道： 　　“是的，我知道对你而言没有规则或许只会让你更加无所畏惧，但这个世界上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不顾后果的蠢货太多太多，那些傻瓜们只会看到自己破坏规则能带来的好处，却从来不会想到当规则被破坏殆尽甚至掀翻了棋盘的时候，他的门牙或眉骨就会与你的铁拳来一次充满惊喜的亲密接触——如果不是更糟的话。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你身边的那些人，那些‘棋子’却很可能受到无辜的波及，于是我稍稍推演了一下。” 　　“结果呢？” 　　超人沉声问道，他一直相信，卢瑟对他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深入得多。 　　“很糟，那种悔恨与绝望可能毁掉你，也可能毁掉这个世界。 　　你为自己定下限制，你的底线就是规则，我按照你的游戏规则进行游戏，不论输赢大家都能接受，但是……” 　　卢瑟停顿了许久方才接着说道： 　　“但是长时间玩这种限定了规则的游戏，我们都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丢掉底线的游戏会是什么样的了。 　　你的能力让你非常容易寻找到任何人没有被邪恶玷污的纯洁——你能听到毒枭对着女儿的温柔祝福，你能看到屠夫在街角喂养流浪的小猫，你甚至可以闻到银行劫匪因为恐惧而散发出的肾上腺激素的味道，你可以从所有人身上发现他们人性中的闪光点。 　　所以，你从没有想过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小丑游戏，也从没遇到过先开枪后提要求的匪徒，在你的内心深处，你依然只是一个将世界分为黑白两色的单纯男孩，你在心灵上很可能还不如普通人！ 　　当你的那份脆弱被血淋淋的展现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后果，所以我必须在发生这样是事情之前做些什么好让你们有所准备……” 　　“能举个例子吗？” 　　“在你养母与露易丝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救下，你能做出选择吗？” 　　卢瑟反问。 　　“过去你也让我做出过这样的选择题，还记得吗？” 　　听完卢瑟的话，超人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而我救下了两人。” 　　“那是因为我有底线，炸弹、陷阱、机器人和找来的那些傻乎乎的盟友都不是不可解的难题，而且我也必须为失败留下足够的退路。 　　你想过如果我用□□而解药只有一份的情况吗？ 　　好，这样或许你还可以用‘瞭望塔’（注4）上的设备静止另一人的时间来慢慢想办法。” 　　面对超人的笑容，卢瑟面无表情的提出了假设。 　　“那么如果我将她们装入机器人的内部而不是当成人质，再让毫不知情的你去与机器人战斗？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注5）” 　　“……” 　　超人这一次真的沉默了，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额头上慢慢渗出了汗珠。 　　之后，他长长出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对自己的力量太过于自信了。” 　　“不，应该说你们整个正义联盟都对自己的力量过于自信了。” 　　卢瑟毫不留情的说道： 　　“因为你们太有力量，所以世界在你们眼中就显得简单了，以至于在你们眼中的正义都被简化成了宣传中的‘普世价值’。 　　你们的那些‘正义’甚至都比不上那个女孩的——好歹她的正义能够让大多数人听懂。” 　　“那么你所谓的消除隐患就是说服抢会支持那个女孩，整肃这个哥谭，然后再将找过来的我们教训一顿？” 　　“我想让你们看到那些你们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卢瑟指着超人笑了起来。 　　“人们在没有被现实打脸之前，只会看到和听到他们想看到和听到的事，哪怕你们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没有脱离这个范畴——从这点上来讲，你挺像个人的。”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神，但你说的有些道理。” 　　超人一边回答一边站起。 　　“我会对蝙蝠侠保密的——蝙蝠侠需要静一静，我也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走的时候请记得把墙修好。” 　　“在那之前，你能否告诉我，这次的事件中你能得到什么吗？” 　　在自己开出的大洞前，超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 　　“一个可以延续下去的，我还尚且满意的游戏规则，一份能够让你们难受的美好体验。” 　　卢瑟的回答非常干脆。 　　“最后，是一个安静平和的世界，这些理由足够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觉得我毁掉了人类的可能性。” 　　超人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所以千方百计的想击败我来证明人类的潜力呢（注6）。” 　　“我现在也这么认为，但是在人类成长到可以直面宇宙中那些恐怖威胁之前，有你这么一个保护者也不坏。” 　　卢瑟回以一个同样心照不宣的表情。 　　“而且作为一个顶尖的棋手，强敌才有挑战的价值，不是吗？” 　　“那么，期待下次再会，我下棋水平最高的棋友。” 　　“滚吧，不知道走门的外星怪物。” 第42章 番外.葬礼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自己的葬礼的。—— 　　这就是卢瑟将唐雪凝从星城实验室（注1）中叫回来，说服其前来“参观”这场葬礼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理由。 　　她原本是非常不情愿参加的,先不说暴露的可能性,光是各大主流媒体上那铺天盖地的宣传就已经恶心得她装起了鸵鸟,埋头于学习中。 　　在那些宣传中,少女简直就是一个少时缺爱长大变/态,成天幻想哥谭有着惊天黑幕的妄想狂，勾结太平洋对岸的独/裁/国家谋夺哥谭的财富的恶德商人，带领手下攻破阿卡丽姆救出罪犯的邪恶头领，每天不杀几个人就浑身不舒服的“一个人的独/裁/者”。 　　也亏猫头鹰议会能想出这种洗地的手段,不过效果也很明显,不光哥谭大街上现在不少人权组织视自己为仇敌，甚至还有人要控告自己这个“死人”反人类罪——少女感觉就想吃了只苍蝇,比正面挨了他们一刀都要难受。 　　故而少女想知道也害怕知道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一方面希望能知道人们对自己的“盖棺定论”是什么样的,另一方面也很害怕看到一场对自己的批/斗大会。 　　所以现在,她头顶鸭舌帽穿着一身野外探险节目中的那种短衫,鼻梁上架着几乎挡住半张脸的黑色墨镜，手里握着相机,在离墓地不远的大树上找来一个好位置——就如那些记者“同行”一般。 　　与许多影视作品中的那种葬礼必然下雨的描述不同,少女的“葬礼”这天是哥谭男的的好天气，明媚的阳光配上蔚蓝的天空，微微的夏风抚过发梢带来了令人爽朗的凉意，就连原本哥谭那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阴森的墓园，在这样的天气中都带上了一丝古朴的美感。 　　另一方面，少女本人在哥谭没有亲人与好友，后来似乎是因为空荡荡的家属好友席位太不好看，组织方将少女每次轮回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中年大妈和她身边的新入职同事通通安排了过去。 　　而且不知道哪位“天才”出的注意亦或为了划清和少女的界限灭于受到无妄之灾，这些来参加葬礼的前同事还非常有默契的穿着韦恩集团的黑色制式公装。 　　少女看着那一水的韦恩集团ol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觉得这种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公司培训，而不是参加葬礼。 　　相反，前来悼念的来宾们则完全是另一个风格： 　　各路记者纷纷云集，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这还算正常，但那边那几个哥谭著名的娱乐版圈狗仔队是来干什么？ 　　而另一些人则与一般这种场合穿着的正装不同，他们大多数全副武装，身边的移动货架上还摆放着各式枪/械，一副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种反差使得整场葬礼一开始，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环视一圈之后，张大嘴巴无话可说的少女开始反省自己的做人怎么会这么失败…… 　　作为职场新人，外星人设定的天煞孤星，少女的悼词是由自己的“前老板”布鲁斯.维恩宣读的。 　　他具体念了些什么少女并没有在意，按照一般套路首先是少女的过往，然后是少女的功绩等等，过往说的肯定不是她自己，天知道外星人会不会安排什么奇葩经历，还是不知道的好，而功绩想来也不外乎“因为xx所以大家想念她”那一套——总不至于说什么在哥谭对着罪犯大杀特杀吧。 　　无聊四处张望的少女的注意力这时被那个诡异的墓碑造型所吸引： 　　与一般的石制墓碑不同，由枪/会捐赠充当墓碑的铜制雕塑是一把镂空的巨大手/枪，细看的话你还会发觉，这把手/枪的细部是由高跟鞋、口红、项链等代表女性的铜饰组成。 　　而雕塑的下方，是一束钢制的花束——看似钢制的百合花是由一支支炸膛的枪管构成的。 　　枪会还挺有创意的，听说韦恩集团也捐了一座铜像，下次找个机会也要去看看。 　　少女摸着下巴想到。 　　就在其走神的不知不觉间，在一阵抽啼与掌声中，布鲁斯已经讲完了悼词走下讲台，同时所有悼念者起立，葬礼中千篇一律的献花告别仪式——对于少女来说确是重头戏的部分开始了。 　　首先来到墓边告别的，是一群枪会的干事，这些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来到墓穴旁站成一排。 　　接着，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中，他们丢下了手中鲜花后一个个从怀中掏出了手/枪对准天空。 　　“嘭！嘭！嘭！嘭！嘭！嘭！嘭！” 　　就这样，当一个人打空弹匣之后，没等现场的保卫人员上前便自觉的退下，非常配合的走到一边等着“配合调查”——不过想来以他们在各方面的能量来看，最多也就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的程度。 　　不过这个风格迥异的开头让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刚刚由布鲁斯.韦恩同学的悼词好不容易带起的沉重气氛被一扫而空。 　　而在他们之后，则是一整排穿着礼仪用警服，由戈登警长带领的警察，他们一起的来到墓边。 　　“你的对错让那些有能力评价你的人去评价吧。” 　　向墓中丢出一朵小小的白花，戈登警长淡淡的说道： 　　“但是，这是你应得的——预备！” 　　只见与戈登警长一起上前的警员们整齐划一的抬起步/枪，斜指天空。 　　“放！” 　　“嘭！”*n 　　射击之后，是一行人同样整齐的拉动枪栓重新上弹。 　　“放！” 　　“嘭！”*n 　　抬枪射击的动作一共重复了三次（注2），之后一行警员便迈着正步让出了位置。 　　很正规，但有抢会的珠玉在前，没有那种突然性的冲击力，戈登警长冒着被上司狠批甚至提前退休的风险感触的这一幕也就这么回事。 　　不过在枪会和警局都做出了“榜样”后，这场葬礼是彻底的带上了火药味。 　　在他们之后上前的，是塔利亚带领的一干蒙面人，他们略显蛮横的挤开了葬礼安排中接下来的几个“传统”悼念者来到墓边。 　　她们出现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因为因为塔利亚那个哥谭高科技集团ceo的身份也没人真的上前阻止，只是外围的记者们纷纷将镜头对了过来。 　　“你兑现了承诺——哪怕不是你自己亲自完成的，所以联盟也将按照承诺给予你友谊。” 　　塔利亚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她身后的蒙面人们纷纷上前拔出腰间的长刀插入地下，在墓边插出了一道长刀组成的围栏，接着她单膝跪地，向着墓穴中丢下了一把匕首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点小礼物，还请耐心等待，猫头鹰议会的人头联盟会陆续作为你的祭品被送过来的，我保证。” 　　在一众面色古怪的嘉宾注视下，塔利亚带着她的人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分开了人群，径直离去。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原本的葬礼安排在经历了连续三次的意外之后早已经成为了废纸，原本计划中应该上前献花的诸人踌躇的面面相觑。 　　他们在犹豫，但有的人却没有。 　　于是，一帮创者迷彩服绑着武装带踏着战术靴的大胡子们（注3）上前了。 　　他们也刺客联盟般在墓穴四周围成一圈，站在那剑栏外抬起手中的各式步/枪。 　　“哒哒哒……” 　　如果说枪会的枪声特点是突然，警察们的枪声特点是整齐，那么他们的枪声特点就是枪声的轰鸣连成了一片。 　　在大约20秒的轰鸣结束后，橙黄色的弹壳几乎为墓穴四周镀上了一层亮金色。 　　然后，他们熟练的将手中的枪械拆分为一个个零件通通丢进了墓穴。 　　少女表示，如果我没有看到墓地外道路两旁的那些□□大幅广告牌，可能还真会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的——各位武器制造商，你们给的那些广告费早收回成本了好不好，这么打广告有些过分了啊！ 　　他们之后，葬礼彻底算是冷场了。准备献花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讣告上有什么特殊要求。 　　他们在大眼瞪小眼，但另一群人却没有——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的是，他们是飞过来的。 　　正义联盟来到了葬礼的现场。 　　超人献上了一朵粉嫩的，据说只盛开在高山雪线以上花期只有十分钟的白色小花。 　　神奇女侠献上了一朵产自天堂岛的蓝色百合花。 　　闪电侠现场表演了一手通过摇晃将一朵小花变为晶体（注5）后献上。 　　绿灯侠非常无耻的幻想了一朵…… 　　蝙蝠侠没到，据说他还在追踪猫头鹰议会脱不开身，但他却让超人带来了一朵纯黑色的菊花。 　　…… 　　在悄悄离开葬礼现场的时候，少女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个微妙的幅度。 　　是的，哪怕没有机会说出来（注4），还有人记得自己带来的改变，还有人铭记着自己的努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在满足之余，少女也有些苦恼：近来那种古怪挥之不去的急迫感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自己貌似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43章 番外.一年后+回归 　　当蝙蝠侠来到哥谭电视台外的少女铜像前的时候已是深夜，下午盛大的纪念活动早已经完结，现在这里只余下无数市民为少女献上的鲜花与点亮的蜡烛。 　　不知不觉之间,从那天开始都过去整整一年了。 　　在这一年中,他的工作性质也由打击恶性犯罪,变成了找出并毁灭猫头鹰议会、遏制刺客联盟的杀戮以及处理新生帮派和滞留佣兵之间那几乎无休止的冲突。 　　“在武器这个问题上不得不说你开了一个坏头,你知道吗,现在佣兵们‘打击犯罪’都已经用上了武装直升机，为了与之对抗据说已经有黑帮准备引进肩扛式导弹……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麻烦吗？” 　　蝙蝠侠俯身为雕像献上一支鲜花，同时低声抱怨道，但下一刻他转身靠着铜像的底座坐了下来,从腰间掏出水壶： 　　“看资料说你喜欢喝茶——不过没有查到你喜欢哪种茶,只要给你准备了点绿茶，明年我会换种口味。” 　　随着水流,茶香慢慢扩散开来。 　　“好吧,首先我得承认你说得没错,猫头鹰议会居然就藏在我眼前但我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的地方,三分之一的哥谭政府工作人员直接或间接为他们服务，韦恩集团中近半的董事会成员都是他们的人……” 　　蝙蝠侠抬头看着哥谭那阴郁的夜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知道吗,他们居然还认为自己是哥谭的恩人，是稳定哥谭的支柱！甚至威胁我‘抓了我们，只会让哥谭回到一片混沌！你和你背后的那个蠢货布鲁斯.韦恩都将被赶出豪宅，蜷缩在冰冷潮湿的桥洞中期待有人能施舍你们一点食物的残渣！’ 　　——当听到这些的时候，我才明白，哥谭真的必须改变了，哪怕到今天为止韦恩集团的市值已经只剩下不到去年的四分之一，我依然会继续做下去……” 　　收起水壶，蝙蝠侠又掏出一支蜡烛点上。 　　“知道我前段时间见到毒藤女了吗？ 　　作为阿卡丽姆的失踪人员，现在她已经是联合国环境保护组织大使了——当她背靠中国、沙特，同时还挂着亚马逊天堂岛大使名头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如你所愿，已经将她的力量用在了真正对大自然和所有人都有益的地方——去年一年全球森林面第一次出现了1.3%的增长，她就是最大的功臣！” 　　说道这里蝙蝠侠表情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是的，那天在阿卡丽姆内发生的一切死亡射手都告诉我了…… 　　我很遗憾以前并没有和你认真谈过，虽然手段不同，但大家的目标都是为了实现正义…… 　　当然，对于她是否该为以前所做的一切坐牢以及美国与亚马逊天堂岛签订引渡条款的问题上，我和戴安娜有那么一点……分歧……” 　　说着，蝙蝠侠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当时愤怒的戴安娜用拳头“说服”他的那一瞬间他仍历历在目。 　　“哦，对了，说完毒藤女我还想说说我们共同的另一个朋友——小丑。 　　我通过分析你的行踪与部分猫头鹰议会成员的口供，确定了可能的大致方位，海皇通过他的那些小宠物找到了沉在海沟中的油桶。 　　顺带一说，按照海皇那些小宠物的说法，油桶中还散发着虽然微弱却依然十分有规律的电波，我们的那位朋友可能还活着——不过这一次，我觉得让他暂时在下面躺躺也不错，也算是给我自己的一个休假吧。” 　　说着，蝙蝠侠的嘴角翘了起来： 　　“最后说说我自己吧…… 　　嗯…… 　　算是有点改变吧…… 　　大概有点…… 　　至少以前我绝对不会亲自训练一个用枪的英雄。 　　至于这位英雄的真实身份你一定猜不到……” 　　【蝙蝠侠吗？那帮小丑的崇拜者们刚刚抢劫了哥谭博物馆！他们人多势众我现在需要支援！】 　　耳麦中，安吉拉.佩吉的声音突然响起。 　　“电眼，撑住，我马上到！” 　　顺着这个消息，蝙蝠侠气势瞬间变得凌厉，他站起身拿出绳枪，最后看着铜像说道： 　　“明年我会再来的，那时再会吧……朋友。” 　　看着蝙蝠侠远去的背影，一个黑影钻出了藏身之处，她来到铜像前，伸手轻抚着铜像下的两行字，同样笑着轻声回答： 　　“期待你明年会有更好的消息，黑暗骑士。” 　　铜像下的两行字写着 　　【知我罪我，唯有春秋】——这是少女遗嘱中的墓志铭。 　　而它下面却是由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韦恩在捐款修筑铜像的时候留下的备注，那里写道 　　【虽然我们不知道她的道路是否正确，但她至少勇敢的向前迈出了步伐。】 　　—————— 　　当再次见到外星人的时候，唐雪凝突然想起外星人似乎让自己做了什么而自己忘记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然后面色不善的外星人提醒道： 　　——你还记得你是去攻略男主角的吗？ 　　“对啊！我的任务是去攻略男主成为白富美啊！” 　　少女恍然大悟的用右拳敲打左掌，接着厚颜无耻的抓着头，吐了吐舌头： 　　“抱歉啊……我好像一冲动就忘了……” 　　不过某人的恶意卖萌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外星人冰冷的视线中，少女不由得欲盖弥彰的连忙补充道： 　　“你看，我连攻略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啊！ 　　而且你们也没个提示，在几百万人的哥谭市找一个特定对象也太难为人了吧！” 　　外星人听完作势有准备给某人来段视频。 　　但某人却连忙转身，深吸几了口气，小声的不断安慰自己： 　　“不是小丑不是小丑一定不会是小丑……” 　　外星人非常无语的径自在某人面前投影出了视频，对于那个对象少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虽然无语却在情理之中，蝙蝠侠…… 　　看着少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外星人仅仅冷冰冰的看着少女，等她给一个说法。 　　“这种大龄中二不经过改造完全不是我的菜啊……” 　　少女一脸嫌弃的说道。 　　然后外星人再次实力打脸。 　　“蝙蝠侠好帅啊~我要给大大你生猴子啊~” 　　屏幕中，某个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的少女一边看电视一边发出了花痴般的声音。 　　“……” 　　——突然觉得生无可恋好想干掉以前的自己怎么办？—— 　　——黑历史被人当面看到了但你又没法杀外星人灭口怎么办？—— 　　思考片刻之后某人决定强词夺理，带着扭曲的表情嘴硬的说道： 　　“不……不许人有黑历史啊！” 　　外星人开始思考自己找来少女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这个电视节目收视率连同类作品十分之一都没有很能说明问题啊。 　　“要不……干脆你们另外找别人试试？” 　　看着面色不善的外星人，某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外星人表示——你想得美！ 　　广告已经发了，宣传也已经做了，卖点就是“随机挑选的地球双足生物”的节目你告诉我换主角？ 　　等着愤怒投资商逼死自己这些找错人的可怜虫吗？ 　　然后外星人表示，要知道在他们逼死我们之前，我们可是敢将这节目变成试验项目的！ 　　“试验项目？” 　　那一瞬间，少女疑惑的反问。 　　接着外星人向少女科普了一番这个节目的背景，大致翻译成白话就是： 　　其实呢，多元宇宙中人类这样的自立四肢生物的数量远超人类的想象，其中有着多元跳跃技术的文明也不少。 　　而近些大循环以来——大约也就人类的几十年以来，因为某些文明的观测人员卑鄙无耻的“违规操作”，人类的部分电视作品在星际网络中扩散开了，结果造成了巨大反响，某些“违规”的家伙赚了好几个星系。 　　趁着这股热潮，几个主打文化输出的文明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同类节目。 　　刚开始非常混乱，有不少节目径直就向着原始生物交/配去的，甚至有些通过不光彩的基因修改手段，玩起了什么全雄性世界的唯一女性或反过来这种纯下三路节目。 　　——当然，如果那些人知道身边的帅哥美男/各色美女几十个小时以前还是散发着恶臭的蟑螂状虫子，想必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不过很显然这种乱象的扩大引起了强力种族的关注——于是在被称为“大整顿”的事件之后，星际网络被所有文明中最强大的那几个给“净化”了一番。 　　现在，明着冲下三路去的没有了——大家现在都是偷偷做的，这么干之前还往往会提出相应能够绕开法规的“试验项目”申请伪装成探索频道科教节目： 　　“论一个电器时代雌性如何在原始时代的雌性群体中获得优势雄性首领的优先交/配权” 　　“环境对恋爱的影响’” 　　“宇宙不同智慧生物交/配试验” 　　“体型与种族差距是否会是生物发情的障碍” 　　“论简单的奖惩机制是否能改变一个雄性的性向” 　　等等等等。 　　什么？最后那几段看不懂？ 　　穿越古代玩宫斗的，穿越古代当“女神”的，以及给主角大脑中配一个蛋白质芯片扮演非常不和谐的“推倒系统”“伪娘养成系统”的。 　　明白了吗？ 　　嗯，少女听明白了。 　　如果自己不想成为外星人申请的“试验项目”对象…… 　　“那么下个世界，能否找一个世界简单，攻略对象难度低的世界呢？” 　　少女为自己的贞操开始努力了。 　　“要不最好找一些我看过的电影世界？” 　　外星人在一番思索后表示同意。 　　——嗯，找个剧情简单的世界试试看吧。 第44章 楔.误差 　　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幻想。 　　与想要中五百万，想要打垮太平洋对岸的邪恶帝国，想要一个集人类美德于一身的英俊老公/漂亮老婆等等不同。而是那种无稽的,毫无逻辑可言、更加纯真的幻想…… 　　依靠那幻想,我们翱翔于亿万星河之上,畅游于深海之下,驾驭着恐龙奔驰在亿万年前的草原…… 　　虽然*有极限,但那纯真的幻想却带领我们在没有边界的世界中驰骋。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当今自然科学的发展，一个又一个神秘现象遭到了否定，科技水平的发展是摆在那里的事实，再敢胡思乱想就会有物理学家、化学家或者生物学家跳出来,狠狠的给他一个耳光,最后再用“伪科学”的名义将它批个遗臭万年。 　　童话那绚丽多彩的的羽翼对于现在的我们已经变得苍白，所以编制童话的人将触角伸向了剑与魔法的异世界,或是虚无的未来。 　　在作者可以随心所欲编制世界规则的地方,少年总会遇到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公主,因为莫名其妙的特长成为救世主；少女会遇到一个英俊的王子,陪伴他一步步的成长，并最终成为那个世界的英雄。 　　他们的旅程理所当然的充满了令人心动的冒险：动人心魄的战斗,寻找传说中迷失的宝藏,挫败妄图统治世界的邪恶魔王，再夸张一点的统一异世界…… 　　喔，对不起，现在的流行趋势已经是将上面的“一个”改为复数名词。 　　尽管这样的故事已经太过泛滥而有些模式化，但人们依然对它充满了兴趣，除去一些打着异世界名号去满足读者生理需要的作品不谈，毕竟每个人都拥有的冒险*在有那么些残酷的现实背后已经雪藏得太久太久，厌倦了现实中那千篇一律的单调生活，这样的故事总能给我们带来精神上的抚慰。 　　不过你可曾发现，在闲暇之余，你是否会无意仰望那蔚蓝的天空，想像着自己迎着那爽朗的微风，在云朵间自由翱翔呢？ 　　外星人给予唐雪凝的，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 　　神奇的动物、古怪的妖精、强大的魔法、勇敢的少年主角们…… 　　以及高人气高颜值的各种攻略对象们。 　　只不过这个世界可能和少女原本所幻想中的有那么一点点的…… 　　误差？ 　　厚厚的积雪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渐渐融化，化为山涧的溪水在嶙峋的岩石间奔腾穿梭着，沉睡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树木纷纷抽出了嫩绿新芽，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皮肤发麻的水气，但仔细分辨就不难发现其中花香与泥土的芬芳。一切正从冬季女神“冻人”的舞蹈中苏醒过来，准备迎向春季女神“温暖”的怀抱。 　　少女站在冰冷的溪水中，望着不远处贫瘠的小村，双眼眯成了细细一条缝。 　　袅袅的炊烟下，简陋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几座茅草、树枝和泥土搭建的丑陋小屋，屋外的木架上挂着几块干瘪瘪的毛皮，一群人正围在一口大锅旁边。 　　左看右看没有看到摄影机，确定不是在拍摄什么电影或野外求生之类的节目后，少女不由的感叹： 　　好一派纯天然的田园风光…… 　　接着，少女面带微笑的抬头，冲着那蔚蓝色的爽朗天空豪爽的竖起了中指！ 　　内心深处在用着各种语言各种方式对外星人母系亲属进行了亲切问候的同时，心中充满了懊悔。 　　是什么造成了自己觉得这一次会非常顺利的错觉？ 　　是觉得外星人第一次认可了自己，决定采纳“让剧情简单一点”的意见让自己松懈了？ 　　还是外星人第一次和颜悦色的让自己可以在他们给出的几个世界中选一个熟悉的世界，让自己觉得终于了解剧情知道攻略对象，能够如同那些前辈般大放玛丽苏光波了？ 　　只能说这么想的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是的，哈利波特系列是自己非常了解的世界。 　　想当初，这个系列是少女在看了电影之后还专门找了小说来重温一次的经典。 　　神秘的，可能就隐藏在你身边的另一个世界——充满魔法的世界，罗琳笔下的这个神奇世界完美的贴合了我们的幻想，向我们一点点的揭示着这个神奇的世界。 　　当然，对于少女来说，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几乎能在其中找到各种各样的男性角色，总会有你喜欢的类型： 　　重生前有鼻子版的狂霸不酷但是很拽的人气反派黑魔王汤姆.里德尔。 　　苦情悲剧为了自己的挚爱卧底敌营最后更献出了生命外冷内热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野性中带着一丝忧郁为了朋友全心全意付出的小天狼星奥莱恩.布莱克。 　　如果时再早一点，还能攻略邓布利多校长的老对头，前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或纽特.斯卡曼德。 　　如果时间晚一点，小龙德拉科也是不错的选择。（注1） 　　少女记忆中的各路穿越hp前辈们是那么的生冷不忌如狼似虎，甚至据说老巫师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的凡人表哥达利都没有放过。 　　各位穿越者前辈已经将这个穿得筛子似的世界中，各条攻略路线探索得明明白白就差附上攻略书了。 　　但是……对！又是这个但是！ 　　哪怕知道让自己穿越的外星人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喜欢搞大新闻，但是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 　　作为一个没有巫师能力的“麻瓜”肉身穿。 　　——没问题，知道剧情足以让自己有足够的机会介入剧情。 　　穿越地点是不知名的深山老林。 　　——对已经和各路怪物怼过正面的少女来说也不是个事儿。 　　但是外星人大哥，你这剧本的时间不对啊！ 　　——光看看那几个留着大胡子穿着破麻袋如同原始人一样的家伙就不难发觉，自己穿进这个世界绝对有问题！ 　　来，翻译一下~ 　　读作“纯天然”写作“野蛮原始”，念作“田园风光”记作“贫穷落后”啊！ 　　外星人出来负责！ 　　你确定这个世界是《哈利波特》不是《史前两万年》！？ 　　还是说你们这次的攻略任务前置条件就是活到原作剧情开始！？ 　　吐槽外带问候完外星人的所有亲属后，少女肩膀垮了下来，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们先冷静一下，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时光机，或者我们自己造一台（注2）？ 　　不过在这之前…… 　　少女在潺潺的溪水中开始清洗起了身上的血污。 　　初春的森林美丽却同样充满了危险，大多的野兽都选择在这个时间结束它们长达数个月的冬眠，开始到处寻找食物。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中会这么做的野兽不止是熊和蛇。 　　不远处，一头巨大的动物奄奄一息的倒在河岸交界浅滩上。 　　那是如同被疯狂科学家将蜥蜴、马与巨型蝙蝠拆开再强行拼装在一起的生物： 　　巨大的蜥蜴般脑袋，瘦得皮包骨头似的黑色马身与蜥蜴般的长尾，前肢肩部的位置还长着一对举行蝙蝠的翅膀——或许可以这么说，将西方传统的龙换成马身，再加上皮包骨头般的体型、白色无瞳的双眼等等诡异的元素，使得这头生物充满了不详的意味。 　　少女知道它，哈利波特原作中出现过数次的神奇动物——夜骐。 　　面对过死亡之人才能看到，追逐着血腥味，据说是看似恐怖实则温驯的神奇动物。 　　嗯，有能听懂人话的高智商，还吃肉的“温驯”动物。 　　刚刚它对着少女那一口可是一点都不温驯啊——对着巨人与强大巫师温驯不代表它们对着普通人也温驯啊。 　　明明这些特性加在一起，不是说明它应该是一种完美的幼崽杀手吗？（注3） 　　低沉的马蹄声吸引了少女的注意，不何时岸边已经站满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的其它夜骐。 　　少女甩了甩手臂束紧了黑发，捡起丢在一边的木棒，迎着张开大嘴围上前来的夜骐们开始了冲锋。 　　同时少女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夜骐能吃吗？ 　　——没听说有毒。 　　夜骐好吃吗？ 　　——不知道，但看那么点肌肉居然能驮人来看它们的揉应该很有嚼劲。 　　夜骐该怎么吃？ 　　——皮包骨头？那一定是煮汤啊！只是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找到葱姜蒜。 　　少女是中国人，纯的。 　　———————————————— 　　小剧场——不靠谱的跟风外星人 　　外星人节目主编：(○’w’○)你们确定这次没有问题？ 　　众外星人小编：(☆)一定没有问题，我们详细研究了近五十个最火的同类节目，发现提前进入剧情世界挖掘隐藏要素，同时对主要角色进行养成是非常好提升收视率的手段之一。为此我们专门找了个主要剧情还没有开始，而且当地人口不多的时间点进行投送，最重要的是这次攻略者是知道剧情的！ 　　监控中少女：(╬￣皿￣)凸时间不对啊！外星人出来负责！ 　　外星人主编：(╬▔皿▔)你们提前了多少时间？ 　　众外星人小编：（°o°）不多啊……也就一千个地球公转期左右吧，睡几觉就差不多到时间了。 　　外星人主编：(╯‵□′)╯︵┻━┻你们知道地球人的平均能活多少个地球公转期吗!？ 　　众外星人小编（汗）：Σ(°△°|||)︴……我们觉得或许我们可以改一改企划…… 第45章 来访 　　秋天赶在麦子收获之前的那一段时间，既没有夏季的酷暑带来的高温与冬季冰冷雨雪中的泥泞，也没有没有成群结队前来掠夺的蛮族和冬天的盗匪（注1）,爽朗的秋风与铺满道路的树叶,使得其成为了一年中最适合旅行的季节。 　　而这四位穿着罩袍,牵着骏马漫步在田间的“老爷”明显就是这样的旅者,虽然他们可能有那么点不太一样——他们都是巫师。 　　“你们觉得那位‘大地贤者’回事什么样的人？” 　　腰挎宝剑牵着马匹走在最前方,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年青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冲着身后的三位同伴问道。 　　大地贤者作为这半年传遍英伦三岛的传奇人物，哪怕是遵循着避世原则的巫师们都对他的种种传说耳熟能详。 　　酒馆中云游诗人们传唱着她“让荒地结出小麦，让树苗长出果实。”的神奇。 　　领主贵族的酒会上则喝骂着他“带领盗匪霸占村庄杀死贵族”的残暴。 　　而一些流浪的骑士们传颂着他“赤手空拳打败飞龙”的武勇。 　　或许其它传闻不好判断，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巫师,他们都明白飞龙——哪怕是最弱的龙种都是怎样强大的生物,而要想“赤手空拳”打败它…… 　　嗯，将所有这些传闻总结一下,那么那位大地贤者想必就是一位纠结了大帮手下四处劫掠,同时使用神奇巫术的残暴巨人。 　　不过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因为它从不靠谱,这一点四位旅行者同样也心知肚明，几人一路走来看到的规整麦地与偶尔见到的老实农民都让这些传闻的真实性大打折扣。 　　“应该是位强大的德鲁伊或是有着精灵之类血统的巫师吧。” 　　来至溪涧的黑发女巫罗伊纳.拉文克劳指着道路两边那金灿灿的田野笑着说道。 　　她此刻的神态,放倒一千年后的那个时代,那么大概可以附加上一些诸如“抬了抬眼镜”、或“真相只有一个”之类的注解。 　　“你们没有发觉我们一路走来这些田地中的产量都高得很不正常吗？不止是麦地，还有山坡上的那些果树根本不到结出果实的树龄，而且……” 　　“也有可能可能是个在袖口藏着硫磺和磷粉的骗子。” 　　走在靠后位置上，眉宇间稍显阴郁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带着微笑开始拆台。 　　“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冲着我们大喊‘吾乃魔界焰之魔王的地上行者，汝等凡人皆需侍奉于我！’的恶心侏儒。” 　　听到萨拉查的话，罗伊纳离开闭上了嘴巴，同时略带尴尬的将头微微转开。 　　不用法杖没念咒语，她当时可是完全没有看懂那个面目可憎的侏儒是如何随手挥洒出一大片蓝绿相间的炫目火光的。 　　这可是强*师最直观的证明，更何况其在施展这一切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感应到魔力（注2）！ 　　这是何等可怕的巫师！ 　　接着她就看到萨拉查用一个晕睡咒放翻了那些拿着草叉和木棒围上来的土匪，而戈德里克拔出宝剑冲上前去格开了那诡异的骷髅长杖并将对方一脚踢翻在地。 　　然后还没等她惊恐的准备劝说同伴们停手，并在对方发动恐怖的法术反击前适当的表达歉意时，就看到那个矮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几人饶他一命…… 　　因为聪明所以自负，因为聪明所以她眼中的世界往往有那么点“复杂”。 　　——这也是聪明人的通病。作为四人中当时唯一被其骗到相信了那些鬼话的“聪明人”，罗伊纳知道现在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大地贤者的家了。” 　　队伍中的润滑剂，来至开阔的谷地的女巫赫尔加.赫奇帕奇适时加入了对话，她巧妙的转移话题化解了罗伊纳的尴尬。 　　“如果对方真的是强大的巫师，大家都准备了些什么咒语去交换呢？” 　　是的，与正传中那种除开一些特殊的或者杀伤力太大的法术，每个巫师都能轻易学到魔法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这个时代，每一个巫师的魔法都是属于他们最大的财富，往往一个平常的巫师也就掌握着两到三种法术，想要他们教授魔法就必然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注3） 　　“这个也要先看那位‘大地贤者’能拿出来些什么了吧。” 　　戈德里克想了想说道。 　　“如果他能拿得出飞行咒，那我愿意用任何我会的咒文与他交换。（注4）” 　　“我倒希望是一个威力强大或攻击范围广的咒文。” 　　萨拉查有不同的看法。 　　“一些古怪但有潜力的咒文也不错。” 　　罗伊纳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比如遗忘咒、傀儡咒或者幻咒什么的，这些法术在旅行中实在太有用了。” 　　“……大家没人觉得一些能让食物变得美味的咒文也不错吗？” 　　赫尔加问道。 　　“那么看看你运气怎么样吧。” 　　看着不远处的巨大树屋，萨拉查对着赫尔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样的拜访并不是第一次了，在此之前四人已经先后拜访过诸多巫师。 　　他们有的友好，有些则婉拒，甚至有的认定几人是威胁，不由分说开始攻击几人。 　　在有过了如此经历之后，几人已经形成了默契——如果要拜访女巫，那么一般是阳光外向的戈德里克敲门，之后萨拉查上前负责交涉；而拜访男巫则往往是看上去比较忠厚老实的赫尔加敲门，再由罗伊纳负责交涉。 　　与寻常那种建在树枝或妖精们建在树洞中的树屋不同，这座树屋是以一颗巨大的橡树为中心，将整棵橡树主干都包裹起来的巨大土木建筑。 　　“不会真是残暴的巨人吧？” 　　赫尔加小声嘀咕着敲响房门，让她稍感安心的是那房门是正常人通过的大小， 　　“等等！” 　　在片刻的等待之后，一个稍显浮躁的声音由远及近。 　　接着在几人的目光中，一个有着黑眼黑发脸型柔和淡淡棕色皮肤的女孩一边试图捋顺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稍显不耐烦的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请问‘大地贤者’在家吗？我们是听到了他传颂于整个英伦诸岛的传奇而从北面专程前来拜访的。” 　　看到女孩的出现，戈德里克十分自然的上前接过了话头，他用手指比划着魔杖的样子画了个圈，之后冲着少女微微一笑。 　　“同为探索神秘之人，或者我们可以一起进行一些……交流。” 　　“如果贤者有一些神奇的秘法愿意传授给大家，我们也愿意每人拿出一种秘法来交换。” 　　看着少女恍然大悟的表情，萨拉查也上前对着少女行了个抚胸礼后补充道。 　　事实上，萨拉查在这里稍微玩了点文字游戏： 　　作为立志与三位好友一起创立一所学院传授魔法知识的人，他口中的“大家”很显然并不仅仅是说自己这四人。 　　毕竟实话实说的话许多巫师都会拒绝让自己的法术大规模外传，他们总是偏执的认为只有将某些法术的传播控制在极小范围内，才能维持他们“伟大巫师”的地位。 　　“你们是巫师对吧！那你们找对人了，我就是外面传说中的‘大地贤者’~”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少女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屋内去通报诸人的来访，而是在片刻的惊愕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见她先向着众人伸出一只手，然后在四人莫名其妙的眼光中又尴尬的收了回去，她接着问道： 　　“你们有能让人活上一千年的秘法吗？” 　　“欧……又一个骗子。” 　　压根没有理会少女的问题，萨拉查叹了口气之后准备转身就走。 　　接着他被戈德里克微微拉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他停下了脚步准备听听少女的解释。 　　“不好意思，我们想找的是‘真正的’贤者大人。” 　　罗伊纳表情僵硬的做着最后的努力——自己刚刚才认定对方应该是个大德鲁伊啊…… 　　难道这次自己又要充当傻瓜的角色了吗？ 　　“能让他出来一见吗？” 　　“真的就是我！” 　　看着面前四人的反应，少女有些激动的指着自己 　　“天知道为什么我的肤色会让外面把我传说成什么见鬼的‘大地贤者’。” 　　“我一直以为那是形容某人能够帮助农作物增产的原因……” 　　罗伊纳低头败退。 　　“但你……好像是个麻瓜啊？” 　　而比较厚道的赫尔加向着少女解释道。 　　是的，哪怕没有明说，但是在这个时代，无法掌握法术的凡人确确实实可以叫“泥巴种”，与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巫师们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亿万富翁能从一个乡下老农那里交换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麻瓜！” 　　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的萨拉查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他径直问道。 　　“那么说说你能和我们交换什么？怎么挖泥巴吗？” 　　“绝对是你们从来没有见闻过的秘法……” 　　但少女却不以为意，她回以一个微笑说道： 　　“它叫‘科学’。” 第46章 交易（上） 　　当四人被“大地贤者”唐雪凝请入那巨大树屋的时候才发现，比起巨大的外观，树屋内事实上显得相当的狭小——并不是说因为外壁有多厚,而是里面被少女用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 　　无数他们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相当拥挤的堆在一排排的木架上,而木架间则是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一个个造型古怪说不出用途的木质或铁质构件。 　　天花板上一人来高的空心的铁皮管道绕着屋内盘旋,一台木质的水轮机和闪动着橘红色火光的炼铁炉在房间另一头,炉子旁的铁毡上还带着殷虹的铁块,看到这些几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前来拜访时少女会显得这么不耐烦了。 　　而门口的另一边则是挂在木架上数量巨大的各式“树皮”，上面还绘制着各种诡异却充满规律感的图案与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一眼看过去几乎让人会感到头晕的“暗号”——这一切使得黑发少女看上去颇有传说中神秘炼金术师的感觉。 　　几人在这个明显超过当前时代的“小屋”，在经过少女的许可后,几人很快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对那些挂好的图纸罗伊纳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赫尔加则带着惊叹的表情欣赏着堆在一处墙角在少女看来工艺相当粗糙的瓷器，而戈德里克在另一边好奇看着一排架子上排放着的各式铁管与轴承。 　　“作为一个骗子你做得相当的好,如果你不是麻瓜我可能都相信你真是个强大的巫师了。” 　　不过认定了少女只是个骗子的萨拉查则是冷哼一声,他仅仅左右看了看便径直冲着少女问道： 　　“科学——好吧,如果它不是你杜撰出来欺骗我们的,而是确有其事的话。那么这种秘法能做到什么？” 　　“嗯……能做到很多事情。” 　　在乱七八糟的诸多“垃圾”中清理出了一个小板凳，在看到对方嫌弃的表情后,少女干脆大刺刺的自己坐了下来,思考片刻后对着萨拉查回答道： 　　“生产工具、治疗疾病、增产粮食……它能做到许许多多带来生产力进步的东西。” 　　“生产力（注1）？那是什么意思？是说你那些炼金术暗号吗？” 　　正拿着一张羊皮试图解读图纸上那些“暗号”的罗伊纳听到这些，好奇的走了过来加入对话。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复杂难以解读的暗号，或许这方面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是的，在那个知识的价值无与伦比的时代，为了保证自己的研究不会因为失窃等原因被他人所获，学者与巫师们总喜欢用各种莫名其妙的暗号对自己的成就进行“加密”。 　　不过少女这里倒是无关保密的问题，而是她觉得自己很难三言两语向一个千年前的古人说清楚什么是高等数学与相对论公式，更不要说在这之后更进一步的时间理论——哪怕提问的人在原作中是以智慧著称的。 　　另一方面少女承认，她自己也只是从上个世界中学到了这些理论和公式，至于怎么推导出来的以及该如何向其他人讲解这个理论嘛……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嗯……” 　　少女犹豫片刻该怎么最简单的解释“生产力”这个概念，想了想说道： 　　“将其想成能够赚到许许多多金币的力量就成。” 　　“金币？” 　　萨拉查再次冷笑一声，挥动着手中魔杖在身边的一堆杂物上轻轻一点。 　　接着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中，一小堆整齐的金币就出现在了那里。 　　“你是说这种？” 　　“等……等等，我记得……” 　　感觉自己三观收到了冲击的少女下意识的话刚刚出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的闭上了嘴巴。 　　先不说对着几人不能说出“原作”会有什么后果这种问题，光是那个无数影迷们推导出的甘普变形基本法则五大例外（注2）细细想来都充满了漏洞——虽然在这个时代它应该还不存在。 　　是的，哪怕变形咒真的无法变化金银，那么能否变化钞票？ 　　钞票对于巫师们来说和纸片有什么区别吗？ 　　要知道麻瓜们的货比同样是可以与巫师们使用的金银进行兑换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巫师界的金融崩溃最多也就差到古灵阁兑换一次的手续罢了。 　　——不过这么一想，那么那些靠着巫师与凡人界金价价差大肆牟利甚至更进一步想要靠这种方式玩死巫师界经济的手法都有问题啊！—— 　　少女瞬间脑洞大开： 　　【对着大肆涌入的“麻瓜”货币，面对被套走的大量黄金市面上的通货紧缩，以及得意洋洋妄图靠这种方式控制巫师界的穿越者，巫师们微微一笑，转手变出大堆钞票成吨黄金——来啊，相互伤害啊，看看是外面的货比先变废纸还是巫师的金融首先崩溃啊，谁怕谁啊~】 　　不过这么一想，负责管理古灵阁——控制巫师界金融的妖精们历史上两次叛乱（注3）也充满黑幕啊。 　　基辛格怎么说的来者？ 　　——谁掌握了货币铸造权，谁就掌握了世界。 　　细思恐极！（注4） 　　“那么科学能做到什么我们做不到的吗？” 　　正当萨拉查对少女的反应有所怀疑，皱起了眉头准备说些什么之时。 　　好奇把玩着一只铁管，并不时拿自己的宝剑敲击发出清脆响声的戈德里克一边走过来一边好奇的插入了对话： 　　“比如科学能够让人飞行吗？” 　　“当然可以。” 　　少女昂首挺胸，在几人惊讶的表情中点了点头。 　　“真的吗？” 　　听到这个消息，戈德里克的双眼似乎都亮了起来。 　　他一脸惊喜的跑来过来高兴的说道： 　　“虽然我会的魔法中没有能够让你活上千年的，但是我可以……” 　　“稍等，戈德里克。” 　　萨拉查打断了好友的话，他冲着少女问道： 　　“那么如果使用‘科学’的方法来飞行，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适当的训练与充足的油料。” 　　少女回答。 　　“仅仅如此？” 　　冷静下来的戈德里克有些怀疑的反问。 　　勇敢不等于鲁莽，在这个还没有没有圣芒戈治疗师的时代，愚蠢鲁莽的小巫师是活不到成年的。 　　“真的就不需要其它条件？” 　　“我想想…… 　　可能……大概……还有五到十年的专项发展——运气不好再加几年，几千人左右的人口…… 　　等等，貌似我记得英国本土没有油田…… 　　那么可能还需要从拜占庭那边买点火油来提炼加工……” 　　少女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四人都露出了一种“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没有基因锁没有基地车更没有什么光脑，科学的发展从来都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早起的发展就是这么缓慢，而且造飞机，哪怕是只为制造飞机，都需要些什么前置科技？ 　　——需要高强度金属、需要高强度金属加工成型技术、需要要石油开采以及提炼技术、需要橡胶密封技术…… 　　——哪怕这些技术你都知道，但你也需要开采矿石的工人，需要有筛选矿石的工人，需要负责铸造的工人，更需要能看懂你的图纸并将其用钢铁再现的工人！ 　　——这些工人都要你一个个的去培养，要你能够给他们熟悉磨练技巧的时间，要你能为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和住所乃至报酬啊！ 　　【那些几年十几年就在古代发展出□□和蒸汽机的大能们啊，能说说你们的经验吗？在线等，急！】 　　“好吧……十到十五年后应该可以做到。” 　　“能飞多久？多远？多高？” 　　比起三维同伴，戈德里克似乎对这个能够让他飞行的机会没有死心。 　　“魔力的消耗大吗？” 　　“完全不用魔力！不过十来年高出来的原始飞机也就能飞……” 　　少女苦着一张脸决定实话实说。 　　“大概比我这房子稍微高一点，飞行大约几百个呼吸和一万步左右的距离吧。” 　　在这个时代发展十几年能制造出这种水准的飞机已经是非常巨大，足以和中国古代四大发明并肩的成就了。 　　换句话说：这种飞机都还可能造不出来…… 　　“哦……” 　　看戈德里克的表情很明显，听完少女的话他也对科学也没兴趣了。 　　“那么‘科学’能制造幻境、让人忘记看到的听到的经历，或者把刚刚见到的人当成朋友吗？” 　　看到两位男士都没有说话后，罗伊纳上前好奇问道。 　　“或者更进一步让我能看到别人的记忆？” 　　“……这个正常情况下应该在五十到一百年内办不到吧……” 　　少女非常勉强的回答道。 　　——哪怕自己不顾人伦道德疯狂做*试验，但是要做到影像大脑你好歹要先点出电磁技术啊。 　　“五十到一百年啊……” 　　罗伊纳明显也没有兴趣了。 　　“能变出食物或者让食物味道更好吗？” 　　赫尔加最后问道。 　　“虽然‘变’不出食物，但是让食物味道变好倒是可以做到……” 　　是的，各种化学调味剂能够创造出古人们无法想象的美味，但同样问题也很明显。 　　想着苏丹红，想着三聚氰胺，想着塑化剂，少女对着面前有些高兴的老实人补充道： 　　“不过不建议你用‘科学’的办法让食物味道变好——该死，早知道在学习科技的闲暇应该应该重点学学厨艺的！” 　　“为什么？” 　　赫尔加好奇的反问。 　　“对身体不大好……吧。” 　　少女表情僵硬的回答。 　　当少女说完后，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承认你这里有不少小玩意儿挺有趣，我也愿意拿出金银和你交换，但是你口中的那个……” 　　戈德里克尽量试着在不伤人的语气下，代表几位巫师问出了她们心中的问题。 　　“但是科学到底有什么用？” 第47章 交易（下） 　　或许对于“科学有什么用”这个问题，任何一个现代人都可以说出一大堆的用处: 　　靠着科学我们已经能够触及繁星，靠着科学我们能够一日之中跨过万里去到地球的另一头,靠着科学我们能够供养数以亿万的人口——我们现今日常中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与科学不是息息相关。 　　科学是能做到很多,它作为人类目前解读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方式,已经向人们揭示了无数的奥秘与自然运行的规律,通过总结运用这些规律人类才发展出了现今的文明。 　　但具体到科学对于掌握着神奇魔法的巫师们有什么用,这估计就有不少人要抓瞎了，不过对于正传中的主人公他们来说，科技还是非常有用的——特别是对学院外的日常生活而言，一部手机无论如何都比飞猫头鹰传书要方便得多吧。 　　那么如果限制再具体一点： 　　中古时代就能够在短时间内靠着一个人或者很少人发展得出来,而且还要对那些从来没有看到过甚至都无法想象现代社会中靠着科学发展能够带来怎样辉煌成就,在这个时代中放眼望去所有凡人皆为弱渣，堪称心高气傲土老帽的巫师们能够理解的“有用”科学技术…… 　　“难道可以让人不需要魔法和咒语就能飞行不算有用吗？” 　　对于这个难题,唐雪凝抓了抓脑袋反问道。 　　“几千上万麻瓜花上十来年时间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最终戈德里克一脸无奈的冲着少女摊了摊手,用异常遗憾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不是想说你是骗子,但是你的说辞和那些游说领主们‘给我足够的钱和时间，我能把铜铁变成金子。’或者酒馆中悄悄来到你身边,神神秘秘的小声告诉你‘我知道有一件神奇宝物的位置,但要取得那件宝物我需要一笔钱去买通看守，看你像是能够保守秘密的人，你出钱让我拿到宝物，之后我们一人一半。’的家伙太像了。” 　　“但是科学的发展就是这么慢慢积累才能向前啊！” 　　少女觉得自己必须要为科学鸣一下不平，虽然她明白这样的争辩非常无力。 　　事实胜于雄辩，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拿不出足够有分量的事实。 　　“你能从一个初生的婴儿身上看到什么？科学与孩子一样也是需要时间成长，才能展现出他的优点。” 　　“你说得有道理，那么‘科学’秘法能带来什么直接一点，能很快让我们看到成果的东西吗？” 　　戈德里克诚恳的反问，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最好是对我们有用的。” 　　“嗯……也就是说你想要的是技术难度低，发展时间短而且效果明显，最重要的是对巫师们‘有用’的科学技术？” 　　少女开始冥思苦想。 　　——手握变形咒的巫师们会觉得什么才是对他们“有用”的技术？ 　　“好吧，我来举个例子——虽然我对你这骗子不抱什么希望。” 　　萨拉查最后开口了，但看他的样子，他显然是想借此揭穿少女“骗子”的真面目，然后尽快为他们这一次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的旅行画上一个句号。 　　“你那‘科学’有能够快速大范围的消灭敌人的方法吗？我是说不需要十几年准备的那种。” 　　“……” 　　对于萨拉查的问题少女微微沉默了。 　　看到少女的表现，萨拉查嗤笑一声对着同伴们摆了摆手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有的。” 　　但片刻之后，少女却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复。 　　“科学可以做到你要求的那些。” 　　是的，说起来非常悲哀，很多时候杀戮才是科学的最强推动力。 　　电脑的发明最初是为了破解密码，火箭技术是纳粹发明用来轰炸英国，就连网络起初也是用在军事目的上。 　　“什么？” 　　这个答案让已经走到门前的萨拉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科学有非常简单大范围快速消灭敌人的手段。” 　　少女看着萨拉查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我可能需要花上一点时间准备一下——别误会，不会要十年那么久，能麻烦你们给我一天……不，两天的时间来准备一下吗？” 　　……………………………… 　　少女那乱糟糟的树屋显然并不适合招待客人们留宿，于是在询问了附近村庄的位置并约定了后天大致登门时间后，巫师们的这次拜访便草草结束。 　　不过在离开树屋渠道村庄的道路上，四人不由得开始讨论了起来。 　　“嘿，萨拉查，你真的相信她手里有那种强大的魔法吗？” 　　问话的是罗伊纳。 　　“我以前听人说过拜占庭帝国那边的麻瓜们有过一种控制‘流动着的火焰’的方法（注1）能够大量消灭敌人，但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呢。” 　　“试一试也不坏。” 　　萨拉查回以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说不定她真能拿出什么惊喜呢？” 　　“虽然我不知道拜占庭帝国，也不知道什么‘流动着的火焰’……” 　　突然插入两人间谈话的是赫尔加——他们那平时老实甚至微微有些木讷的同伴。 　　“但是我觉得那个女孩说的是是真话。” 　　“为什么？” 　　罗伊纳问道，而一旁的萨拉查也同样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因为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她不建议我用‘科学’的手段让食物变得美味。” 　　此话一出，已经在旅行中见识过形形色/色各种骗子的大家瞬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个真正的骗子是不会放过任何能展现自己骗术的机会的。 　　“赫尔加，你的话还是还真是……” 　　就连离开树屋后一直沉默不语默默走在队伍前方的戈德里克听到这里，都不由得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却又让人无话可说啊。” 　　很多时候木讷与老实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愚蠢，很可能那只是因为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而已。 　　“那么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后天的见面了？” 　　罗伊纳有些兴奋了起来，对于任何能收获到新知识的机会都会，她都会非常珍惜，特别这还很可能是一种麻瓜就能使用的魔法/秘术。 　　“是的。” 　　赫尔加接下来的瞬间就带歪了话题。 　　“等下我们先去附近看看能找到些什么来当今天的晚饭吧……” 　　当两位女士叽叽喳喳的聊着拉开一点距离后，戈德里克放缓了脚步来到了萨拉查身边。 　　“嘿，萨拉查。” 　　“哦？什么事？” 　　虽然这么问着，但萨拉查脸上却带着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如果她真的拿出了能瞬间大量消灭敌人的秘法，你准备怎么实现她那个活一千年的愿望？” 　　戈德里克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位女士，确认她们没有留意这边后，方才压低声音向着萨拉查严肃的问道。 　　“别告诉我你是在骗她！我认识的萨拉查不是那种人。” 　　“高贵的巫师从来不会撒谎——哪怕是对着愚蠢软弱的麻瓜。” 　　萨拉查高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那你准备怎么做？” 　　“对她施展一个石化咒。” 　　“你有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的魔法还是说你疯了！？ 　　哪种石化能让人活过一千年！？ 　　石化咒并没有停止时间的效果，时间稍长就会真的变成石头的！（注2）” 　　戈德里克的低沉声音中饱含着怒意，他一把拉住萨拉查的领口强行让他转过身来面对面，不过萨拉查依旧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即便一千年以后真的有了能够完美解除石化的魔法，你能确定那时候她的灵魂还在那石化的躯壳中吗？没有灵魂的躯壳能够算是活着吗（注3）” 　　“石化她一千年后再让人给她解咒，于是她‘活’过了一千年，哪怕解开的瞬间她就会死——我们也完美的履行了承诺。” 　　萨拉查架开了戈德里克的手臂，皱着眉头解释道： 　　“她只是说活过一千年，又没有说一千年后她会不会死。” 　　“魔鬼契约（注4）的典故我也听说过。” 　　戈德里克死死盯着萨拉查的双眼。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是这种人！” 　　“戈德里克，基于我们的友谊让我来告诉你一个事实： 　　你是一个巫师而不是骑士，哪怕你带着宝剑，哪怕你闲暇之余还偷偷锻炼剑技，但你依然是个巫师，所以别去信什么骑士精神那套鬼东西！ 　　这也是你一直被视为你们家族的异类，被家族中大多家族成员排挤的原因（注5）——因为你就像那些相信骑士道的愚蠢骑士一般，不论对着谁都在讲原则。 　　——而原则，只应该在高贵的巫师之间才存在，而不是对麻瓜们讲的。” 　　萨拉查看着仿佛挨了重重一拳变得有些茫然的戈德里克，语气稍稍舒缓后接着说道， 　　“对于一个‘真正的’巫师而言——让那个女孩‘活过一千年’，没有手段的限制更没有要求灵魂的完整，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不是吗？” 第48章 间奏.你看到了什么？ 　　与一千年后那个正邪分明，生活欢快的巫师世界不同，在这个黑暗的年代,巫师世界是远远比千年后更加黑暗的东西。 　　家族、纯血与魔法的传承,这一切比它们字面意思所代表的东西要多得多。 　　甚至有时候会沉重得让身处其中的人喘不过气…… 　　“戈德里克？戈德里克？” 　　“嗯？什么？” 　　当戈德里克从那魂不守舍的梦游般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觉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而几位正围坐在桌边的同伴此刻正关心的看着自己。 　　揉了揉额头,他面带微笑向着同伴们说道： 　　“抱歉，昨晚有些没休息好走神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吗？” 　　似乎有些怀疑的罗伊纳歪着头，不着痕迹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带着阴郁表情的萨拉查,但只是换来了对方的一声冷哼。。 　　“知道吗？我早上居然在集市上买到了新鲜的鸡肉和胡椒！” 　　相反赫尔加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诡异的气氛,献宝似的展示着自己一番采购的成果： 　　她手中的布袋中一堆小小的绿色胡椒正散发着迷人清香。 　　“咦？” 　　这下连戈德里克也感到了惊讶，新鲜的鸡肉或许有时还能买到,但作为贵重香料（注1）的胡椒可是非常珍贵的,哪怕一般的大领主手中可能都没有多少,而现在居然能在一个小村庄中买到？ 　　“这里难道是胡椒的产地之一吗？” 　　“不,但是这里是全英伦都有数的大集市，他们的特产非常出名。” 　　罗伊纳说完抛过了一个水果被戈德里克下意识的接在了手中。 　　“而他们的特产就是这个” 　　“这个是……苹果……吗？” 　　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水果,戈德里克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不同。 　　个头比以前他见过的要大一点,不过这还正常，但是奇怪的是苹果上的纹路中清晰显示出了一行字迹。 　　——神灵保佑你—— 　　“有趣吧，在早上赫尔加采购的同时，我也花了一点时间问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知道吗？大约两年前这里还是个很小很小的村落，然后那位大地贤者出现了，她用来年收成三成为代价施展了一系列的‘法术’——比如将老树树枝插上了树苗，结果第二年那颗小树苗居然就结出了果实；比如用人畜粪便‘驱逐了栖息在农田中的恶灵’，使得第二年粮食丰收；比如向着大地之神献祭树上的幼果，结果果子的产量反而变高了（注2）……” 　　罗伊纳狡黠的一笑指了指戈德里克手中的苹果： 　　“再比如这个——让神迹展示在苹果之上。（注3） 　　这么一个苹果居然要了我一枚金币！（注4） 　　而且据说这还是我运气好来得早，随后还有各地商人甚至拜占庭商人专门前来采购，很快就会了被抢购一空！ 　　有这种比当强盗还好赚的生意，也难怪这里的集市这么热闹。” 　　说完她看了眼还盯着苹果研究的戈德里克补充道： 　　“我检查过了，应该不是用魔法办到的，虽然我觉得就算能办到也没有那个巫师会对着几百个苹果挨个施展魔法。” 　　“那么此地采邑的领主呢？” 　　他举起手中那个“长着”祝福的苹果问道。 　　在旅行的这些年中他可是太了解这帮“贵族”们的作风了。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插手吗？” 　　“当然……有。那帮野狗一般的家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罗伊纳一个侧身的动作后，萨拉查接过了这个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话题，而且作为一个看上去就颇有贵族气质的他去打听这些也比身为女性的罗伊纳要方便得多： 　　“听说他们先后来过三次： 　　第一次他们带着个一个教士前来宣布这个村子受到了魔女的‘诅咒’需要净化，烧了村子杀了全村一半的人不说，还带着木桩和火刑架准备‘烧死邪恶的魔女’，然后看起来他们显然低估了那位麻瓜贤者的力量，一行十来个农兵和带头的那个小贵族通通被吊在了村口的大树上。 　　第二次则是上个领主的继承人前来‘洗涮耻辱’，这次总算是有了身负铁甲的骑士，最后那个蠢货骑士与他们的十几个侍从一起消失在了茫茫山林中，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最后一次，因为似乎是因为各种传闻传开了，附近几个眼红却又不敢单独行动的领主们联合起来出动了近三百人的大军（注5），然后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僵持？” 　　罗伊纳好奇的问道： 　　“那个贤者手下有多少人？” 　　“就大约十几个逃到她那边去的村民。” 　　萨拉查的回答很明确。 　　“那她怎么做到的？” 　　一边的赫尔加急忙追问着故事的发展。 　　“领主们的队伍烧掉了村子烧掉了那位‘贤者’原先的树屋，但是除开几个跑得慢被他们逮到的倒霉蛋，他们再也没有烧到什么。” 　　萨拉查一脸讥笑的加重了声音，似乎在刻意模仿着那些领主们的样子说道： 　　“‘虔诚的高贵者们得到了神启：神在夜间出现展现了他的威能，骑士们遵循其教诲仁慈的宽恕了那些罪人们。’ 　　——这是他们的说法，但我了解到的是： 　　与他们预料中轻易胜利并占据这个堪比金矿的地方相反，占据了村子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没有找到粮食，没有找到家畜，除开少数几件没有藏得太好被找出来的铁器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能因为已经有过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村民们有了准备。 　　同时围剿女孩的队伍每次进山都会有各种伤亡：被几个具体人数都说不清的人影带着在满是陷阱的山林不断绕圈，而他们一单分散试图包围就会受到占着人数优势的村民们的袭击。 　　而他们一单驻扎下来坚守不出就会出现夜间针对马匹的袭击，各种疾病在侍从中疯狂传播的窘境。 　　就这么僵持了快两个月终于等到了秋天时，原本等着收获后捞一票就走的他们失望的发现苹果上的神迹这次没有出现，这使得这次出征的贵族们血本无归。” 　　“于是接着他们就讲和了，村民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赫尔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在听床头的童话故事，但哪怕是对于四位巫师来说，女孩的这个过往也确实像极了传说。 　　如果不是见过本人清楚的知道少女的麻瓜身份，相信就连他们都会认定少女是位强大的巫师了。 　　“当然不，撤走的贵族们被那个女孩带人伏击了。 　　据说看到那黑发黑眼的女孩带着人从路边冲出来的时候，被疾病和袭扰折磨了两个月的贵族联军瞬间就崩溃了。” 　　萨拉查摇了摇头。 　　“之后为了赎回他们，附近的贵族们还请了教会的人（注6）前来调停。” 　　“欧，我明白了，之后被打怕了的贵族们求饶了吧。” 　　对于那些野蛮粗鲁愚蠢的文盲贵族们的下限几人非常清楚。 　　——他们可是不止一次在打倒了劫匪后才发现，刚刚还要自己等人留下钱财和女人，现在正跪地求饶的家伙就是当地领主。 　　“是的，所以她成了教会认可的‘大地贤者’，而这里成了由教会与领主共同保护的‘神迹之地’。” 　　萨拉查继续说道： 　　“那位‘贤者’最后还在村子门口力了个牌子，写着‘眠龙勿扰’来警示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听完几人的话发觉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戈德里克起身来到门口，看向外面那个与其说村子不如说是镇子，听到此起彼伏的各种叫卖声与牲畜的嘶鸣，看到商人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时，他原本郁结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他朝着身后跟来的人说道： 　　“萨拉查，你得到想要秘术的机会变大了不少呢。” 　　“这个我当然明白，不过我更在意另一件事……” 　　萨拉查来到戈德里克身边，缓缓问道： 　　“戈德里克，你正面对着向你冲过来的，穿着铠甲拿着强弩与宝剑的骑士的话，你能对付多少人？” 　　“障碍丛丛，除你武器再加上个晕睡咒。” 　　戈德里克想了想回答道： 　　“二十人左右，再多一点就不好说了，但只要没有被几百人围起来，安全离开应该没有问题。” 　　“罗伊纳的回答是大约十五人，赫尔加是十二人，我也如你一样，大约二十人。” 　　说完萨拉查甚至没有解释他问这个问题的理由便接着问道： 　　“那么你现在从这个镇子又看到了什么？” 　　“繁荣，那种‘科学’秘法带来的繁荣——这里已经不逊于我们见过的一些大城市了。” 　　戈德里克微笑着回答： 　　“或许明天的会面中我们可以在消灭敌人的秘法之外，就科学秘法的其它用途多交流一下。” 　　“是吗？” 　　萨拉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回到了室内。 　　“那么萨拉查，你在这里又看到了什么？” 　　戈德里克突然冲着萨拉查离去的背影同样问道。 　　“很多。” 　　萨拉查头也不回的淡淡传来了他的回答。 　　“很多你不喜欢的东西。” 　　随后他的身影便隐没在了房间的阴影中，只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戈德里克。 第49章 科学的歼敌“秘法”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说穿了原理非常简单，不过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那就是技术的鸿沟,是无数那个时代的智者们绞尽脑汁也无法解决的难题,是科技发展上拦路的喜马拉雅山,是人类前进途中的马里亚纳般的深沟。 　　这正如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放在现代人看来那就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原始技术”，但在当时，这些都是无数那个时代顶尖智者们前仆后继数代积累，加上天才们灵光一闪或概率上的巧合才诞生出的巨大成就,是之后无数高深科学技术发展的前提条件。 　　换言之,在千年之前的现在，那些“原始”的科技就是秘法！ 　　不过当唐雪凝再次见到那四位千年后名气如雷贯耳的巫师时,四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 　　事实上少女本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不过可能是时间久了她稍稍习惯了而已。 　　原因很简单——少女身上现在真的太臭了（注1）…… 　　哪怕火/药的配方可能大多数中国人都知道,但光知道配方不够,你还得有原材料啊！ 　　木炭可以自制，硫磺虽然贵但也不是买不到,但剩下那种原材料就成问题了。 　　哪怕为了防备本地脑残贵族们的下一次袭击,少女许久之前就早有准备，不过临时要用你也需要去取对吧？ 　　而原始的制硝技术确实就是充满了不可于吃饭时言说之物…… 　　不幸中的万幸在于，四位巫师都比较有教养，哪怕萨拉查对此颇有微词：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麻瓜巫师们会被称为‘泥巴种’了，这是对他们的称赞啊。” 　　但几人前来拜访时都还是带着微笑的。 　　——毕竟一些魔药的材料想起来就恶心，另一些是散发出的气味恶心，甚至有的是原材料和气味都恶心。 　　更可怕的是，很多时候巫师们还必须要把那些恶心的药剂喝下去才有可能生效！ 　　——在这个年代，据说死于魔药可是巫师们的常见主要死因之一。 　　“好了，先让大家看看你们要的东西吧。” 　　尽管没人揭短，但是看着几人非常勉强的笑容，少女连忙进入正题。 　　听到少女的话之后几人也都不再纠结那恶心的味道，顺着少女的手臂看向了大约几百步外的山坡，那里是被清理出的一块小小空地， 　　空地上是七八个绑好的稻草人和模仿盔甲覆盖在稻草人身上的木板。 　　“这样的数量不知道是否算得上大量？” 　　少女问着几位巫师，并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用火把点燃了身边的一条绳索。 　　在几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一道细小的火苗迅速顺着绳索燃向远处。 　　最后少女一边丢下火把一边提醒道： 　　“等一下麻烦捂住耳朵！” 　　“轰！” 　　片刻的安静之后，伴随着如夏日炸雷般的巨大轰鸣，耀眼的火光与泥土冲天而起，夹杂着几个粉碎的稻草人与无数大小石块飞向半空。 　　科技的好处之一就在于威力不够可以用数量来凑，哪怕少女懂得换算核弹反应物质能带来的爆炸当量，却也拿不准自己手工制作出来的土火药具体威力。 　　而且为了保证能让巫师们觉得“有用”，少女丧心病狂的一次性将这些年来囤积的近五十公斤火药全埋了进去，效果不错——或者说有点好过头了。 　　爆炸点最近的树木呈辐射状倒向四周，就连数千步外几人站立之处都仿佛下起了尘土与各种碎渣的小雨，每个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大锤在胸口上敲了一下，溅射出的各类碎片更是领的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几人狼狈不堪。 　　爆炸带来的强烈耳鸣（注2）声一直持续到爆炸的烟柱缓缓升上高空才稍有好转， 　　“我……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巨怪直接在耳边吼了一声……” 　　赫尔加扶着身边的树干最先开口。 　　“现在还好像有一群蜜蜂围在我耳边……” 　　“哈……哈哈……真有趣……” 　　而罗伊纳则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试图走去爆心位置看看，但没走两步便不得不抓住一支树干干呕起来。 　　“哇哦，真的是很有价值的秘法……” 　　戈德里克用力摇了摇脑袋，抖落了一大堆各种碎片。 　　“怎么做到的？” 　　“哈哈……那是……秘密呢。” 　　唐雪凝靠着曾经的战场经验率先恢复了过来，不过现在她的样子也相当狼狈。 　　“那边那个谁，怎么样？这个秘法对巫师有用吧。” 　　“嗯……” 　　萨拉查现在的状态也很糟，光看他哪怕扶着树干也不时要抖两下就可以看出。 　　所以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接着说道： 　　“威力……威力不错，但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不会傻傻的……傻傻的站在那里等你使用……使用你的秘法。” 　　“有可以立刻使用的啊，不过需要时间……” 　　少女一边从头发中捋下一根树枝一边回答： 　　“现在的科学要对比的话仅仅是婴儿，只能先向你们展示一下它的潜力。” 　　“婴儿吗？” 　　得到这个回复的萨拉查将头直接抵在了树上，看得出他现在真的头晕得非常厉害。 　　“好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有价值的话可以交易了吗？” 　　少女最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问道。 　　“可以用其它东西代替吗？比如可以让你伪装成他人或者变得幸运的魔药？” 　　最先回应她的，是几人中状态最好的戈德里克： 　　“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什么魔法或者生物能让人活上一千年——有些传说中龙或者精灵（注3）或许可以，但其它哪怕是妖精都做不到。” 　　“做不到？我记得不是有魔法石能够让人长生吗？” 　　听到这个答案目瞪口呆的少女连忙问道。 　　“魔法石？那是什么？” 　　戈德里克疑惑的反问。 　　“等……等等，我好像听说过，我想想……” 　　插入对话的是已经缓过来的罗伊纳，接着她惊讶的大叫起来。 　　“对了！你是在说波斯那边的炼金术或者据说更遥远东方的炼丹术吗！？他们那边真的有人成功炼成红石（注4）了！？” 　　“嗯……这么说这玩儿现在还没人炼成过？” 　　少女突然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与一般修仙传说中越古老越强大不同，貌似巫师们的魔法是随着时代一步步在发展的，也就是说在这个正传一千年前的世界中，魔法可能还远不如以后那么强大——这点从巫师们还无法飞行便可见一斑。 　　但紧接着她便回忆起了原作中出现的另一种可能活过一千年的方式： 　　“那么吸血鬼呢？你们能让我变成吸血鬼吗？” 　　“额……貌似英伦诸岛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吸血鬼了……” 　　戈德里克抽了抽嘴角用着尽可能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而且就算找到据说吸血鬼内部对‘初拥’的限制也很多，很可能你依然无法如愿……” 　　其实如果是由萨拉查来回答的话，那么他的答复估计是： 　　——麻瓜，你需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吸血鬼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那么……” 　　少女抓着脑袋开始拼命回忆，在记忆的各个边边角角中寻找着任何可能实现她千年大计的线索。 　　“真有趣，确实没用魔法也不是魔药，这是木炭……硫磺……还有坟土或腐尸身下的泥土？是某种死灵法术分支吗？” 　　不过还没有等少女想起什么，罗伊纳那边明显有了“突破”。 　　只见她用手指细细碾磨着刚才导/火/索留下的余烬，看了一番后还放倒鼻子下闻了闻，接着非常疑惑的提出了问题： 　　“不……不对，没有使用魔力……是某种传说中引来火焰恶魔之力的召唤术？” 　　“……” 　　少女一时间非常无语。 　　——大姐，你这么猛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对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活到一千年后呢？” 　　另一头摇摇晃晃的赫尔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问道： 　　“如果只是想单纯的活得更久，那些贵族啊国王啊什么的，不是一般说的都是‘永生不死’吗？” 　　“千年后我需要做一件对我的命运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真的非常重要，一旦失败本人就要成为各种研究项目中的被研究对象了啊！天知道那帮奇葩外星人能想出什么研究内容，俊男星球的唯一女性还好，万一是“舌尖上的人类”怎么办！？—— 　　“你是预言师？” 　　“你们真的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这次少女完全没有理会赫尔加的问题转头看向其他人。 　　“或许我可以帮忙。”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似乎恢复过来的萨拉查上前一步抽出了魔杖。 　　“petra！”（注5） 　　“gos！” 　　伴随着两声高喝与瞬间的剧烈闪光，如果没有视野中光线留下的清晰轨迹，方才两道法术的对撞仿佛仅仅是错觉。 　　“戈德里克！你在做什么！？” 　　萨拉查愤怒的冲着好友怒喝道。 　　“我在阻止你做下错误的事情！” 　　而不知何时抽出了魔杖的戈德里克则缓缓走来将少女挡在了自己身后。 　　“错误的事情？不，我在做的才是正确的！” 第50章 没有对错的决斗（上） 　　一个巫师是否强大往往取决于三个方面： 　　魔力的强大（注1）、所知咒文的数量以及魔法使用的速度。 　　魔力的量决定咒文的威力——烈火熊熊虽然永远不可能升级成等离子射线，但是想来只要魔力足够用来炼钢还是没问题的。 　　咒文的多寡决定巫师在战斗中是否能有更灵活的应对，一个只会晕晕倒地的巫师就算魔力再强都很容易被人针对性的克制到死。 　　而魔法使用速度想必不用多说了,无数西部片已经给出了注解。 　　虽说千年后那种两个巫师面对面站桩输出式的战斗能极大的减少战斗中的意外,一般在数分钟的战斗中几乎没有不确定因素,从而简单直接的体现出巫师彼此强弱的方式相比起来,这个时代巫师之间的战斗似乎更……怎么说呢？ 　　更加灵活更有巫师的个人风格。 　　几乎是第一时间,戈德里克再次挥舞魔杖，一道巨大的火龙卷将两人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不论是作为大师级别的决斗专家，还是作为熟知彼此底细的好友，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与萨拉查在魔法造诣上,自己可能要稍逊一筹——但是对于决斗来说,魔法却仅仅只是决定胜负的一方面而已。 　　“萨拉查，住手吧,要知道你从没有在决斗中赢过我（注2）。” 　　在施展火龙卷之后,戈德里克反手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一手魔杖一手宝剑胸前交叉摆出一个架势对着萨拉查大声说道。 　　“不用这种文字游戏我们也可以慢慢和那个女孩交涉,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如果你真的对那秘法势在必得,请相信我、罗伊纳和赫尔加都不会苛于拿出自己家族的秘传去帮你交换！ 　　如果还是不行,那么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海峡对面的大陆，花上几年时间去寻访，说服或捕捉一个吸血鬼，相信那也将会是一场十分有趣而且充满冒险的旅程。 　　我们真的没必要这么做，你现在是在给所有巫师们的脸上抹黑！” 　　“你居然会觉得我出手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秘法？ 　　那种东西如那个麻瓜女孩所说，没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对我们巫师来说根本没有意义，而且弱点也非常明显！” 　　对于戈德里克的建议萨拉查摇了摇头，他微微挥舞着自己的魔杖，紧接着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变得如同透过浑浊的水面或沸腾的浓汤看到的扭曲形象一样。 　　然后随着魔杖的再次挥舞，一道薄雾将那模糊的形象也彻底遮蔽了起来，只余下了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在村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是的，你告诉我你看到了许多我不喜欢的东西。” 　　一边回答戈德里克一边小心的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姿势，留意着四周的一切蛛丝马迹。 　　“那你看到了什么？” 　　“威胁——我看到了巨大的威胁。” 　　萨拉查的声音似乎来至戈德里克的四面八方： 　　“不是对我或者其他什么人，而是对我们所有巫师的威胁！” 　　“什么？我没听错吧？萨拉查，这不像你啊。” 　　听到这个理由，戈德里克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揶揄道。 　　“我记得你以前可是非常自信的告诉过我，‘高贵的巫师不畏惧任何挑战’呢。” 　　“是的，我不畏惧任何挑战，但我也并不乐于接受挑战。 　　我不是那些传说故事中愚蠢的反派，没有理由给一个威胁成长起来的机会。” 　　萨拉查的声音此刻显得冷冰冰的。 　　“戈德里克，在我们以前的旅行中你难道没有看到过那些泥巴种的情况吗？难道你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那一切吗？” 　　“……” 　　戈德里克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握住了自己的魔杖与宝剑。 　　是的，在旅行中他们一起见到过太多凡人中偶然觉醒巫师能力的人了，但要归一下类就只有两种： 　　受到周围所有人的恐惧和排挤厌恶巫师的天赋选择自我流放的，和享受着他人的恐惧仗着这天赋的能力为祸一方的。 　　没有任何的例外，哪怕是懵懂的孩童，只要没有因为各种原因死去或被某些巫师家族收留，几年后也必然成为这两种人之一。 　　归根结底，麻瓜们对他们的排挤和恐惧就是这一切的根源。 　　“麻瓜们害怕我们，他们甚至千方百计的想要毁灭我们——毁灭那些他们无法理解无法触碰的东西，但他们对我们——哪怕是对着从没有真正学习过魔法的泥巴种们都无能为力！” 　　萨拉查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狂热： 　　“这就是我们天生高贵的理由！ 　　我们就是天生比麻瓜们要强，而且强非常非常多！ 　　同样我们比麻瓜要高贵得多，我们伟大的先祖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文明时，那些麻瓜们还裹着茅草或者兽皮住在洞里！（注3）” 　　“那只是传说！” 　　戈德里克皱着眉头反驳道。 　　“巫师同样是大多数麻瓜们口中的传说！但我们确实存在，你、我都是那传说的组成部分之一！” 　　对于戈德里克这样的反驳萨拉查丝毫不以为意，他接着说道： 　　“而作为巫师的一员，我们就需要尽到自己的那一份义务——看到那秘法你的内心难道没有感受到震撼吗？ 　　想象一下，当百十年后科学秘法发展了起来，而拿着那些科学秘法的武器对我们充满了恐惧的麻瓜们会做些什么。 　　哪怕我们优秀的血统从不畏惧挑战，但我们的孩子呢？我们孩子的孩子呢？ 　　比起巨大牺牲换来的胜利，卑鄙偷袭后的眼泪，以及用鲜血浇灌出的微不足道荣誉，现在的我们只需要轻轻挥动魔杖就了结这一切，这难道不好吗！？（注4）” 　　“萨拉查，按照这个说法你该首先杀光所有的龙，接着是其它那些充满危险与未知的神奇动物，然后是其他巫师，最后才轮得到麻瓜。” 　　戈德里克挥动魔杖带起一阵狂风，驱散了身边那被四周火光映照得通红的浓厚雾气。 　　“你这是将全世界都当成了敌人！” 　　“对着龙你可以敬而远之，神奇动物们你只要掌握了它们的习性就没有多少危险，其他巫师我们可以通过交流相互理解。” 　　显然，这也没有能驳倒萨拉查： 　　“但是麻瓜不同！他们羡慕我们！他们妒忌我们！他们憎恨我们！” 　　“萨拉查，不要被虚妄的恐惧蒙蔽了你的双眼！” 　　戈德里克作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停止这场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决斗。 　　“我认识的萨拉查是个愿意和我们分享最隐秘的魔法与知识，愿意和我们一起建立一座属于所有巫师的学院，希望能够带领巫师们走上正确的道路，愿意为了巫师界带来光明的伟大巫师！” 　　“戈德里克，因为能说出这些话，所以你才一直是异类，你还记得我们所有纯血巫师的最终目标吗？” 　　萨拉查如同在描绘自己最伟大的梦想： 　　“回复先祖时代的荣光——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从来就不是什么带来光明！ 　　建立学院也只是在实现这个目标上很小很小的第一步。 　　为他们开创一条可以让我们有着高贵血统的后人继承我们的意志不断走下去的道路！ 　　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们的后代能重现巫师往日的荣光……” 　　“看来我只能打醒你了。” 　　摇了摇头，戈德里克放弃了继续与萨拉查谈下去的想法。 　　面对陷入了狂热状态一副“我是为了保护巫师们的未来”嘴脸的好友，拳头才是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 　　“试试看到底会是谁打醒谁吧。” 　　“速速收缩！” 　　伴随着戈德里克挥动魔杖的大喊，火焰的龙卷开始向内收缩起来。 　　魔法上的差距有，但还没有大到能在交锋瞬间立分胜负的地步，而近身搏斗上则不同，手握宝剑坚持锻炼的戈德里克对萨拉查有着压倒性优势！ 　　这一点，萨拉查知道，所以他选择了隐去自己的身影让戈德里克无法近身。 　　这一点，作为当事人的戈德里克同样知道，所以一开始他就创造出了这个困兽般的战场，在限制两者活动范围的同时还抵消掉了好友那堪称恐怖的天赋能力！ 　　甚至火焰的龙卷都不是为了挡住萨拉查，而是为了逼迫他必须有所行动，让他在那一瞬间显出身影露出破绽的手段。 　　显然，萨拉查也清楚好友的目的。 　　下一瞬间，七八片树叶如同飞镖般向着戈德里克激射而来。 　　不，不是像，从树叶上反射的金属光芒来看，树叶就是被萨拉查施加了变形咒变为了飞镖。 　　“叮！叮！叮……” 　　微微抖动手腕，戈德里克的宝剑轻松拦下了所有的树叶飞镖，接着他却没有停顿，仗剑相交带出一片亮白的电光旋身向着身后斩去，随后跳动着电弧的剑刃准确的停在了他身后正准备施法的萨拉查脖子上。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们彼此都太熟悉对方了。—— 　　“萨拉查，你输了——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把戏其实很傻啊。” 　　看着剑刃临身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好友，戈德里克微微摇了摇头。 　　“那么接下来，我建议……” 　　“确实很傻，所以这次我没有用。” 　　但还没有等戈德里克说完，萨拉查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再次从他身后传来。 　　对，在这种“非站桩”的巫师决斗中魔法的高低并不代表一切，因为在这种决斗的胜负时常只来至于一个小小的失误。 　　“幻影咒！？不可能！这是……” 　　在无法抵挡的眩晕袭来的最后一刻，戈德里克看到自己剑下的“萨拉查”化为了无数的枯枝败叶散落开来。 　　是的，这确实不是幻影咒这种几人这些年来一直苦苦寻觅而不得的魔法。 　　但是如果仅仅要达成同样的效果，变形咒一样可以，不是吗？ 　　“在你醒来之前一切都会结束的。” 　　淡淡的冲着倒下的好友说完，萨拉查走出了那个已经马上要触及衣袍，却因为失去魔力支撑而崩解的火焰龙卷。 　　“好了，麻瓜……” 　　萨拉查脸上带着一个冷酷的微笑： 　　“来迎接你的命运吧。” 第51章 没有对错的决斗（下） 　　走出火龙卷的萨拉查意外的没有看到唐雪凝的踪影，甚至连等在外面的人都只剩下了罗伊纳一人。 　　“萨拉查！戈德里克怎么样了？” 　　看到萨拉查出现，罗伊纳上前连忙问道。 　　不过她并没有询问事情的原委,而仅仅只关心另一人的安全。 　　“不用担心,晕过去了而已……” 　　萨拉查指了指身后趴在地上的戈德里克,在看到罗伊纳长长舒了一口气后问道： 　　“看你的表情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不用看我,在这件事上我完全中立。 　　你的一些想法虽然戈德里克没有察觉,但是认为巫师天生高贵的也就那么几种理论一点都不难猜，你与戈德里克起冲突在我看来是早晚的事情。” 　　罗伊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径直来到倒地的戈德里克身边仔细的查看着。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更没有想到起因会是一个麻瓜女孩手里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秘法。 　　对你的做法,作为纯血巫师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反对——哪怕我也认为戈德里克做的没错。 　　所以,等他醒过来我会告诉他我试过阻止你，但也被你击败了…… 　　之后我会尽量让他理解你的做法,只希望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今后的友谊。” 　　“不愧是‘智慧的拉文克劳’,还真是狡猾。” 　　萨拉查难得的笑了笑,因为罗伊纳此刻的表现和他印象中巫师们“该有”的反应一模一样。 　　“那么那个麻瓜的下落你这位中立者能告诉我吗？” 　　“你和戈德里克开始决斗的第一时间她就拉着赫尔加逃回木屋去了。” 　　罗伊纳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 　　“她很聪明,知道如果是你胜利我不会与你为敌，也不会为她提供任何帮助。” 　　“眼光不错行动也很果断,哪怕她说动了赫尔加帮她,但麻瓜毕竟是麻瓜，她认为自己这样就能逃掉吗？” 　　萨拉查冷笑着拨开四周的草丛，对着一条找到的小蛇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嘶！嘶嘶嘶！”【找到每一个你的同类，一半去附近杀死任何企图离开这里的人，其它的跟上我！】 　　蛇佬腔，斯莱特林家族与蛇类交谈并驱使它们的神奇天赋，其引以为傲的高贵证明。 　　“请记住，哪怕赫尔加与你为敌也不许伤害她！” 　　罗伊纳突然响起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非常坚定。 　　“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个当然。” 　　萨拉查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两人说话间，密密麻麻的小蛇们就已经聚集在萨拉查脚边，数量之多如同将大地都覆盖了一般。 　　“每次看到你这个天赋能力都让我感到一阵恶寒啊。” 　　说这话时，罗伊纳的背影微微抖了抖。 　　“这就受不了了？那么就请你继续中立下去吧——不过也请做好准备，我还准备以后培养一条蛇怪呢。” 　　说完，萨拉查冲着那背影行了个抚胸礼后带着自己的“大军”向着树屋开始进发。 　　萨拉查不紧不慢的向着那巨大的树屋走去，他一点都不担心少女逃走，现在整片山林中的所有蛇类都是他的盟友，不可能有麻瓜能够突破这样的防线。 　　他也不担心少女的反击——哪怕拥有那让他都惊叹不已的秘法，但是这秘法还太过稚嫩，出其不意还好，要靠其正面对抗一个有准备的强大巫师，这样的秘法还远远不够。 　　正如罗伊纳能够迅速将那秘法的配方猜得七七八八一样，他也从刚刚的演示中发现了那个秘法的弱点。 　　…… 　　当他慢慢走到那巨大树屋前的时候，树屋已经大门紧闭，所有窗户都被关了起来，俨然一座木质的城堡。 　　——是想据守？在准备什么其它的秘法？还是说想我会傻乎乎的踏上她的秘法陷阱？—— 　　萨拉查一边思考着一边在树屋外站定，这时他身后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数万条蛇，它们那吐着舌信的声音几乎化为了一片恐怖的声浪。 　　——不过麻瓜就是麻瓜，对着绝对的力量垂死挣扎除了给我带来一个余兴节目，还有什么意义吗？—— 　　“避火咒！” 　　接着萨拉查施展了魔法，不是对着自己施展，而是将范围扩大到笼罩少女整个树屋的大范围魔法。 　　是的，那种秘法的关键就在于——火！ 　　而很不幸，巫师们对于如何规避火焰有着很深的研究。 　　然后他发出了命令： 　　“嘶嘶嘶嘶嘶嘶！”【进入树屋杀死黑发黑眼的女人，但不能伤害另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伤害另一个人！】 　　萨拉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蛇类大军从各种人类无法通行的缝隙中纷纷爬进了树屋，这样的景象以前他也见过许多次，每一次最后伴随着的都是尖叫、哭号或者一阵凌乱碰撞后的沉默（注1）。 　　从来没有任何例外，特别是为了防止麻瓜女孩会有其它的秘法，自己还特意稍稍放慢了速度，聚集了更加庞大的军队——对上这样的军队，如果没有蛇佬腔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正面对抗。 　　似乎那个少女似乎总能带给他惊喜——那在过去无往不利的军队似乎失败了。 　　在屋外一直等了约两个小时（注2），萨拉查都没有听到任何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新的科学秘法？赫尔加不为我们所知的魔法？或者两者兼有？—— 　　带着疑问，萨拉查决定亲自出马了。 　　并不是萨拉查缺乏耐心或鲁莽，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再一次召集蛇类的大军，但他却无法再等下去了。 　　因为他对着戈德里克施展的晕睡咒很可能就要失效了。 　　一次冲突可以和好，但是短时间连续冲突就很可能就会让这段友谊彻底终结，而且这一次面对“花了两个小时却连一个麻瓜都没有解决掉的没用斯莱特林”，罗伊纳也很可能不再“中立”。 　　这一切都逼得他不得不马上行动起来。 　　“避火咒！” 　　这一次不再是广范围的压制，而是对着自己施展。 　　“盔甲护身！” 　　因为他想不出自己在没有大意的情况下，一个麻瓜要怎样才能在自己致命的反击到来前打倒自己。 　　不过作为一个强大的巫师，哪怕树屋内情况不明，萨拉查依然满怀信心。 　　挥动魔杖瞬间粉碎了橡木的大门，萨拉查第一时间感到了一阵迎面而来的热气。 　　树屋内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漆黑一团，地面上还闪动着殷红的木炭与覆盖骑上没有燃尽的树枝，共同组成了一道约四五米宽的“围墙”以树屋中心的树干为中心饶了一圈，火圈内原本整齐的木架被粗暴的重叠堆砌在了一起，远远看上去就犹如一个小型的迷宫。 　　想来最开始是想着靠这火墙阻拦自己的大军，然后用那迷宫一般的木架对自己进行偷袭吧，但火圈被自己的避火咒熄灭了。 　　哪怕火焰熄灭了，但还带着高温的木炭同样能暂时让蛇止步，这个好理解，但现在方言看去满地死蛇，自己的大军在这么短时间内全军覆没是怎么回事？ 　　皱着眉头微微翻动了一条地上的死蛇，这个动作带来的微微眩晕感让萨拉查瞬间发觉了它们的死因： 　　“瘴气（注3）？麻瓜居然能造出这种东西……科学的秘法果然不能留下来。” 　　接下来，萨拉查犯了一个错误——他并不知道室内的“瘴气”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就挥动魔杖，向着室内吹入了一股狂风想要驱散这些有毒气体。 　　首先，燃烧的木炭封闭的室内避火咒…… 　　接着，阴燃（注4）的木炭狂风一屋子的不明有毒气体…… 　　后世俗称的沼气爆炸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发生了。 　　尽管确定少女家中不可能留下火种，之后在自己的蛇群大军攻击下也不可能有机会再去使用那秘法，但萨拉查依旧谨慎的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防护魔法救了他一命。 　　避火咒完美的完成了它的使命，占满了他全部视野的巨大火球没有伤及他分毫。 　　盔甲护身（注5）也体现了它的价值，在整个人面向天空腾空而起的时候，他还没有理解这是因为刚刚盔甲护身帮他挡下了一根原本会穿胸而过的铁管。 　　紧接着，萨拉查眼中的天空变成了大地——水轮机上一个足以将其腰斩的齿轮刚刚强势路过他的腰侧。 　　最后，是让他双眼一黑的头顶剧痛、眩晕、翻滚…… 　　当萨拉查捂着额头挣扎着爬起来时，橡树以及围绕它树干修成的树屋已经化为了巨大的火炬。 　　“哈……哈哈哈……” 　　看着大火，略显狼狈的巫师发出嘶哑的笑声，接着这嘶哑的笑声如同被掐住喉咙般停了下来。 　　两个身影在燃烧的废墟中缓缓站起，而其中一人与他瞬间四目相对。 　　无语言语，那一刻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 　　伤痛使得萨拉查变慢了，以至于魔杖刚刚举起时，人影便已经带着尚未散尽的火光冲到了他的身前，俯身躲开魔杖的前端同时左手张开虎口处夹住魔杖向上一抬，力量不大却足以使得萨拉查中门大开。 　　接着是一个近似于标准马步下的肩撞。 　　哪怕受着魔法的保护，但这一刻萨拉查也再次变成了滚地葫芦（注6）。 　　“麻瓜，你无法杀死一个伟大的巫……” 　　没等萨拉查起身说完，少女紧跟而来的一脚让他再次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七八步。 　　“你现在给予我的侮辱，我会千百倍的……” 　　“你话好多。” 　　说话的少女刚刚用巧劲让狼狈的巫师又一次的后退。 　　“放弃吧！现在投降我还能给予你一个平静的死……噗！” 　　萨拉查的愤怒在这一刻终于转化为了惊恐，因为他突然发觉在刚刚那连续不断的后退中，自己已经跌入了一条小溪中（注7）。 　　那一刻，他理解了少女的意图。 　　水虽然不深最多淹到腰的位置，但是一双手臂紧随而来：抵住萨拉查脑袋不让他站定与起身的致命手臂。 　　巫师挣扎着挥动始终紧握在手的魔杖，哪怕是有着水面的阻隔，少女依然带着溅起的血花整个人向后一仰，但……不够，少女的手臂依然有力。 　　接着是巫师使用的另一个魔法。 　　…… 　　远远看去，站在水中的少女如同被一位看不见的骑士用剑不断砍杀着，溅起的血污顺流而下几乎将小溪染变了颜色，但同样，她身前扑腾的水花也渐渐变得微弱，最后平静了下来…… 　　在最后这场意志与力量的交锋中，少女赢了。 第52章 真实的巫师 　　当戈德里克和罗伊纳赶到树屋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的废墟,飞散在四周的铁质或木质碎片，湿漉漉倒在一边的萨拉查和正在照顾他的赫尔加,以及单独坐在另一边正用白布和清水清理着伤口的黑发少女唐雪凝。 　　在四人碰头交流查看了一番之后,戈德里克独自走到了少女身边坐下。 　　不过这个行为只换来了少女的一个白眼。 　　“怎么样？没事吧？” 　　戈德里克关切的问道。 　　“你问谁？如果是问你那位同伴，轻微脑震荡和左眼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充血，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的,最后少女没有痛下杀手——让她能够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赫尔加求情，以及想到千年后的剧情要展开就还需要这个混蛋今后出力。 　　于是最终，遍体鳞伤的少女将淹得半死的萨拉查拖上了岸,仅仅对其施展了一个晕晕倒地（物理）的主因。 　　而现在,她理所当然的将满腔怨气发泄到了面前这个能问出这种傻问题的家伙身上。 　　“如果你是在问我，那么不算身上那大约三四十个伤口，失血性贫血,十几处骨裂，可能要养上大半年的内伤,自己住的房子和里面囤积的所有东西都炸上了天，外加这一切是被几个‘高贵’的原本要和我做交易,最后却不讲信用要干掉我灭口的巫师所为之外,我很很好，谢谢关心。” 　　“额……我们会想办法提供赔偿的。” 　　听出了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气，戈德里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也感谢你没有杀死他。” 　　“听到这话我觉得好多了。” 　　少女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开始包扎伤口。 　　“其实萨拉查不是坏人……” 　　犹豫许久之后，戈德里克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说些什么。 　　“其实夜麒也很温顺。” 　　少女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能见到夜麒？” 　　对少女的这个回答戈德里克有点吃惊，但立刻他就释然了。 　　“哦，也对，研究出那种秘法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接触过死亡。” 　　“……” 　　少女没有理会这种没事找事的对话。 　　“萨拉查其实一直非常不满现在巫师界的现状，但他却又有着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使得他无法自由的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气氛古怪的沉默后，戈德里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与我这种家族中的异类不同，他作为肩负着家中无数人期望的优秀继承人，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很多时候他做事总是显得……有些极端。” 　　“因为罪犯有苦衷，所以受害人就要原谅罪犯？” 　　少女犀利的反问。 　　“不，我的意思是……” 　　虽然戈德里克没有完全听懂那些后世才创造出的单词，不过光看表情他已经理解到少女的意思。 　　他想了想接着问道： 　　“雪……精小姐？” 　　“唐小姐。” 　　比起对于他们而言古怪异常的名，好歹姓氏上他们的发音更标准一点。 　　“唐小姐，你知道作为一个巫师意味着什么吗？” 　　戈德里克接着问道。 　　“强大的力量，优渥的生活，闲着没事就呼朋唤友来上一场环英旅行。” 　　少女没好气的回答道。 　　“顺便扼杀一些偶然碰到的麻瓜天才？” 　　“意味着充满痛苦的学习，危险的研究和家族的责任。” 　　戈德里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无时无刻充满了危险的魔法学习，拿着自己生命作为赌注的研究，以及必须延续家族的责任——作为纯血家族的一员，我向你保证，这一切可以把任何人逼疯（注1）。” 　　“对了，为什么你们那么执着于纯血？” 　　少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家族中能诞生出拥有巫师能力的后代。” 　　说话时，这个年青帅气的巫师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哪怕你们那仅有的几个纯血家族的不断联姻，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少女好奇的追问道。 　　“……” 　　苦涩化为了悲痛悲痛化为了无奈，看起来对这些不是没有了解的戈德里克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才接着说道： 　　“与延续家族的巫师能力相比，那些危害不值一提。” 　　“为什么？” 　　“我原先也不理解，甚至极端的反感那些造就了无数悲剧仅仅为了纯血的联姻。 　　但后来旅行久了看得多了，知道有过无数曾经显赫一时的巫师家族最终默默无闻的消失在了历史中，而他们留下的魔法要么失传要么缺少关键传承无法使用后，我才理解了缘由……” 　　带着沉重的表情戈德里克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几位同为纯血巫师的同伴，眼神中带着无比复杂的感情：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保证先辈们用生命与鲜血探索出的魔法不会消失得毫无意义——巫师们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把无数先人的血泪和灵魂放在一起蒸干再填满，再蒸干再填满，无数次这样的轮回最后凝结出的就是魔法（注2）。” 　　长久总结出的经验变为习惯，长久的习惯变为习俗，而当习俗维持了无数年之后便成为了传统。 　　或许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纯血”——小范围的内部通婚只会让基因劣化，让后代身体虚弱疾病频发弱智与畸形儿的比例大幅上升，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但在千年之前的巫师们来看，只有“纯血”才能提高家族后代中出现巫师的概率，也只有足够的巫师后代，才能保证自己家族的巫术传承不绝，不会让自己先祖们用巫术血泪总结出的知识付之东流。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付出的任何代价都不重要！ 　　“这种小范围的内部循环太脆弱了，衰落几乎是必然的。” 　　少女不置可否的说道。 　　“这就是我们四人能够成为好友，一起旅行的初衷。” 　　说到这里，戈德里克的情绪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我们希望能够建立一所巫师们能够彼此交流，为死气沉沉的巫师界引入新鲜血液。 　　让那些珍贵无比的知识不再失落，让那些后来者不用独自在黑暗中摸索，让大家能够守望相助，不再有人去重复付出那些已经有无数人付出过的代价。” 　　本来一句“这关我p事”就要脱口而出，但想到对方好歹是一开始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最后少女反问的是： 　　“巫师怎么样和我有关系吗？” 　　“巫师们异常强大却又无比弱小，一方面我们傲视着整个世界，另一方面我们却又害怕着包括麻瓜在内的周围一切。 　　太多血的教训让极端保守成为了所有纯血家族的通病，说好听点叫谨慎，说难听点就是他们都异常胆小。 　　他们反对或者说害怕自己的世界有任何的改变，所以直到现在，我们的梦想还都只是梦想。” 　　接着戈德里克低头俯视着少女说道： 　　“而在这个看上去需要耗费我们一生的梦想还没达成，甚至才刚刚起步时，你却带着一种能让所有麻瓜都拥有威胁到巫师力量的秘法出现了，而且这种刚刚起步的秘法还展现出了巨大的潜力。 　　所以萨拉查害怕了——或许一开始他仅仅是将之当成了骗子的表演，旅途中无关紧要的调剂，但当他见到了村子的繁荣，看过了你的秘法展示之后他害怕了。 　　哪怕他不承认，但作为他多年的好友，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害怕了。 　　于是他将拥有秘法的你看成了威胁——所有巫师的威胁，我们共同愿望的威胁。” 　　“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的霸王交易或杀人灭口。 　　而是他带着一种‘你们都不理解，但我才是对的，时间会为我作证’的中二心跑来要干掉我这个巫师们共同的威胁？” 　　少女觉得自己大概听懂了。 　　“虽然不是听得很明白你的话，但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少女低头思考起来，而戈德里克也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好了，现在我们彼此了解了，那么接下来你是准备让你那位冲动的朋友同意我继续发展科学，还是准备让我放弃自己知道的一切免得妨碍了你们的大业？” 　　但片刻之后，少女却抬头冲着戈德里克反问道。 　　是的，仅仅“相互理解”有什么用？ 　　它能带来资源化解矛盾还是能让强者弱者平起平坐？ 　　现实不是只讲爱与正义的热血动漫，食物、水源、矿藏乃至种族、信仰是更加现实而残酷的东西，这些矛盾怎么可能靠着一句轻飘飘的“相互理解”就烟消云散？ 　　正如少女与萨拉查之间的矛盾，相互理解又能如何？ 　　“嗯？这个……” 　　戈德里克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 　　“不过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进行另一种合作。” 　　但接下来，在戈德里克惊讶的表情中少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53.巫师们的局限性（上） 　　唐雪凝再次见到萨拉查的时候已经是在风雪连天的寒冬，这并不是说少女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或者要给点时间让对方冷静冷静, 而是更加简单的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时间以来，她忙于借着“赔偿”的名头毫无底线的压榨着另三位巫师的劳动力。 　　另一方面，在短时间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受伤、落水、昏迷之后, 萨拉查这位倒霉的未来蛇院创始人生病了，回到住所第二天就开始高烧讲起了胡话，情况甚至严重到一度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挺不过去，需要赶快联络家人见上最后一面的地步。 　　而后是罗伊纳和赫尔加通宵达旦收集材料紧急炼制的魔药, 与少女死马当活马医的青霉素（注1）双管齐下，不知是哪样或者两样都起了作用, 那时已经面色如纸只剩下一口气的青年巫师居然奇迹般的慢慢康复了起来。 　　即便如此, 再次见面时那个高傲的纯血巫师也已经瘦弱得不成人形, 如果不是双眼中还有着光彩, 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充满怨念的骷髅，再也不复原本那忧郁贵族的形象——这还是他已经调养了大半个月的结果。 　　“作为一个麻瓜你胆子很大啊。” 　　哪怕已经非常虚弱, 萨拉查还是尽力在少女面前摆出了一副高傲的姿态： 　　“不怕我现在一个魔法或召来蛇群杀死你吗？” 　　“别装了，我可是听说到前天为止你连自己坐起来都办不到呢。 　　蛇群的话, 天气这么冷它们早该冬眠了, 你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上哪去找蛇群？” 　　少女没有理会萨拉查那无力的威胁, 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说服了戈德里克，让他站在门外以防万一。” 　　“我听戈德里克和罗伊纳给我说了很多这段时间的事情，不论是否是你的攻击，我都要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对于少女的做派萨拉查什么都没有多说，而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之后淡淡的问道： 　　“那么现在，你是作为胜利者来要赎金的吗？” 　　“不，我还在考虑到底要开什么价码才能狠狠宰你一刀以解心头只恨，而且在你可以自己下床前我觉得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去想。” 　　少女摇了摇头，单纯的金钱不论对巫师还是少女都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你是来羞辱我这个没用巫师的吗？ 　　你用智慧与意志打败了一个巫师，尽管那个巫师弱小得可悲，但巫师就是巫师，你有骄傲与羞辱他的资格。” 　　说完萨拉查自嘲似的笑了笑，看起来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觉。 　　但紧接着，他死死盯着床前的少女说道： 　　“不过请记住，尽管今天的一切是我应得的，但这个耻辱我以后必将亲自前来洗刷。” 　　“哎……知道你失败在什么地方吗？” 　　看到萨拉查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现，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问道。 　　“我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 　　弱小——魔法与意志上的双重弱小。” 　　巫师的骄傲让萨拉查没能说出什么“运气不好”之类的回答，而是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自身。 　　——如果他的魔法足够强大，那么戈德里克就会来不及阻止，而少女也根本不会有反击的机会；如果他的意志足够强大，那么在小溪中最后能活着回来的只会是他一个人。 　　“看来你还没有发现，你真正的败因只有一个——傲慢。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而你在今天的所作所为，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 ” 　　少女翘起二郎腿，用一个近似葛优躺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颇为无礼的指着萨拉查说道： 　　“因为傲慢，所以你只看到了现今科学的短处——还只是我展示出来的那部分的短处，之后甚至连微微了解一下科学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开始发难。 　　因为傲慢，所以你在战胜了戈德里克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胜券在握，鲁莽的进入了我特意准备的阵地，认为自己能无视其它一切威胁。 　　因为傲慢，你甚至都没有想过贸然在屋内刮起狂风会有什么后果——好吧，这一点我得承认不完全是我的功劳——你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傲慢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显得苍白瘦弱的双手，萨拉查难得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少女的说法： 　　“你说得对，傲慢确实是我的缺点，因为我还不够资格傲慢——那是强者才能有的特权。” 　　“你就那么不愿意了解一下科学吗？” 　　对萨拉查的避重就轻少女有些无语。 　　“那是对巫师的威胁，知道这一点足够了。” 　　萨拉查对于少女的话只是给予了一个简单但异常直接的回答。 　　“威胁同样代表着力量，不是吗？” 　　远古时，火焰是所有生物的威胁，但人类掌握它之后开创了文明；在过去，雷电是威胁，但当它为人类所用时，它将人类带入了电子时代。 　　——有时威胁不一定代表着死亡，很可能同时也代表着进步的机遇。 　　“但那是麻瓜的力量。” 　　萨拉查对少女的说辞不为所动。 　　“麻瓜的力量难道就不能被巫师们使用吗？” 　　面对萨拉查顽固的反击，少女步步紧逼。 　　“但麻瓜的数量比巫师们多出太多了。” 　　作为一个始终站在“巫师”立场上看问题的人，萨拉查指出了问题所在。 　　“所以那些知识带给巫师的力量远远不及它们可以带给麻瓜的。” 　　“那么请教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麻瓜要与巫师对立？” 　　“因为我们使用的力量，他们永远无法理解——未知是所有恐惧的根源。” 　　能理解到这一点，说明萨拉查无疑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之一。 　　“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了解呢？” 　　少女反问。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但这一次，少女的问题引得萨拉查发出了一阵无法自抑的狂笑。 　　“让麻瓜理解魔法？你怎么不让一个巨怪去理解魔法？哈……咳咳……” 　　“别激动。” 　　起身拍了拍萨拉查咳得躬了起来的脊背少女接着问道： 　　“你觉得我这个‘大地贤者’为什么没有被一般人仇恨和排挤？” 　　“呼……因为你和他们一样是麻瓜。” 　　萨拉查面色苍白的回答。 　　“我使用的技术他们一样理解不了，村民们甚至将我所做的一切都理解了各种各样的魔法，但我依然成为了受到教会与领主认可的‘大地贤者’。” 　　说完，少女带着一个不怀好意的话锋一转： 　　“说到对力量理解的话，难道巫师们又真正的了解什么是魔法的本质吗？” 　　“……” 　　作为纯血巫师的骄傲让萨拉查没法将“巫师们当然了解什么是魔法的本质”这个回答说出口。 　　因为那就是谎言，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的谎言。 　　“其实我们可以变换一下思路——是否理解力量的本质对于普通人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 　　古人们崇拜火焰，他们同样不了解火焰的本质，火焰同样代表着他们无法与之对抗的力量，但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人们就不是崇拜而是恐惧起来了？” 　　是的，在少女生活的那个年代中，完全不懂触摸屏原理不懂手机结构不懂智能程序运作方式的人满街都是，但这并不妨碍大家使用它们，更不会有人因为不了解这些原理而恐惧排挤它。 　　——可见是否能够理解并不是重点。 　　“因为人们知道如果不去触碰与保持敬畏，火焰就不止不会伤害自己，更加会保护自己！ 　　人们需要知道的仅仅是如何让这股力量不要伤害到自己，或更进一步如何让这力量能为自己所用——而你们的强大，你们的高傲，你们的封闭，你们对凡人的恐惧，最终将你们自己硬生生推到了一般人的对立面。” 　　“哈…… 　　很有趣的一种说法。但你没有说出了问题关键所在——愚蠢的麻瓜们到底对我们巫师有什么用？ 　　我们凭什么要去当驱散黑暗保护麻瓜们的火焰呢？ 　　就为了取得麻瓜们的好感受到他们的崇拜？” 　　——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道理再正确也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萨拉查冷笑着看着少女，阴郁的诡笑配上他现在的形象显得异常恐怖： 　　“正如你的科学秘法，对于麻瓜来说那或许是一种非常巨大的进步，但对我们而言用处远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对于你的秘法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一般的麻瓜了。” 　　“真巧，在戈德里克他们帮我的这段时间里，我恰巧发现了科学对你们巫师的一些用处。” 　　少女说完笑得如同一只溜进了鸡舍的狐狸，饶了这么大一圈终于又回到这个她等待已久的问题上来了。 　　“非常有用的用处。” 　　54. 巫师们的局限性（下） 　　新建成的树屋就在上一座树屋的旁边, 不过在有了巫师们的帮助后，这座树屋建得更快更大更好, 但同样, 树屋建成后很快也被无数巫师们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 　　而现在，罗伊纳和赫尔加正在树屋中，围在一炉沸腾的铜汁前挥舞着魔杖，拉出一条细细的铜丝。 　　“罗伊纳, 你觉得萨拉查会被说服吗？” 　　在工作的间隙, 赫尔加突然对着罗伊纳问道。 　　“如果他被说服了……我们的未来——巫师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 　　别胡思乱想, 巫师的未来之类的事情哪里是我们几个人能够决定的？” 　　对于赫尔加的问题, 罗伊纳微微一顿之后转头看着提问的同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接着她才恍然大悟般的接着说道。 　　“你是饿了吗？抱歉，我都没注意到。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将这一炉铜丝拉好我们就先回去吧。 　　晚上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去做一些新菜式，比如……” 　　“我知道我自己并不聪明，但我也不傻。” 　　但赫尔加却没有被罗伊纳搪塞过去，她只是继续说道： 　　“这些日子里那个女孩和戈德里克交流时偶尔让我听到的只言片语，喜欢新知识的你每天从女孩那里学习归来后整晚盯着炉火发呆, 再加上那一日萨拉查的所作所为, 知道了这些我难道还猜不出要发生些什么了吗？” 　　“是吗？那么你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罗伊纳带着微笑问道。 　　“巨大的变革——足以颠覆现今一切的变革…… 　　但我和你们比起来实在太笨了，我看不出这场变革到底对我们是好是坏……” 　　赫尔加的语气中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慌乱与烦躁： 　　“罗伊纳，你知道我出生的赫奇帕奇家族吗？ 　　那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纯血家族，我的命运几乎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下了轨迹……” 　　接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无法道清的复杂情感。 　　“学习家传的魔法，然后根据古老纯血家族间那不成文的约定，在成年后与另一个同为纯血家族的子嗣结合——如果我天赋够好够努力再加上一点运气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有在诸多候选人中挑选丈夫的权利——然后尽快诞下有巫师天赋子嗣延续血脉。 　　之后，在协助丈夫精研魔法处理家务照顾孩子之余，研究一些自己喜欢的，不那么危险的魔法，或者干脆尝试将魔法用到厨艺之上，最终在一次事故或疾病中离开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赫尔加.赫奇帕奇原本应有的一生。” 　　“赫尔加，那么你与我们一起旅行又是为了什么呢？” 　　听完这些话，罗伊纳认真的打量着这个自己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的好友。 　　“我能预见到自己的一生，也并不反对这样的命运——但我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走过——或许是那时还是小女孩的我的叛逆心作祟，我希望自己在以后有可以讲给孩子们的床头故事，有能够老去时回忆起来微微一笑或感到自豪的经历。” 　　赫尔加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转过头去，扭捏的搓了搓双手才接着说道： 　　“而你们三个，是我所知的巫师中天赋最高，同样是最叛逆，最不遵循传统之人——也是最有可能带给我一场跌宕起伏的传奇冒险的人。 　　但现在，你们的表现让我害怕了…… 　　害怕我原本的平淡人生再也不会出现……” 　　“呵呵呵……赫尔加，我居然才发现，你或许才是我们这些人之中最聪明的……” 　　罗伊纳上前温柔的轻轻拥抱自己的好友，在她耳边淡淡的说道： 　　“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罗……罗伊纳？” 　　对好友的反应，赫尔加一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请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继续当那个‘忠厚老实’的赫尔加而不是‘大智若愚’的赫尔加吧。” 　　罗伊纳的话很轻柔，但赫尔加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意志与力量。 　　“不论结果如何，你平淡的人生目标都会实现的，我保证。” 　　同一时间，萨拉查的房间 　　——麻瓜对巫师来说非常有用的地方？—— 　　萨拉查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许久之后，带着浓重的疑惑问道： 　　“你是说当成黑魔法的祭品还是制造阴尸的原料？” 　　“……” 　　对于萨拉查的回答唐雪凝不由得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反问道： 　　“我听戈德里克说你是他们中变形咒用得最好的人，是吗？” 　　“罗伊纳的变形术在某些方面比我更精细。” 　　萨拉查想了想才回答，接着他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你能用变形咒变出铁、铜甚至黄金与白银，但你能变出铝吗？” 　　少女没有理会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某种明矾（注1）？” 　　最初的疑惑之后，萨拉查很快反应了过来。 　　“等等，不对，那是什么？” 　　“这个。” 　　少女冲抛出萨拉查抛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亮银色金属。 　　“等……咦？” 　　萨拉查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自己被狠狠砸一下的准备，但当手忙脚乱的接住之后，他才发觉这团他最开始以为是银的金属出乎意料的轻。 　　“这个就是你说的铝？” 　　“是的。” 　　少女点了点头。 　　“那么你现在能够变形出铝了吗？” 　　“……只能说等我再休息一段时间之后，我可以试一试。” 　　在看、捏、闻乃至用舌尖的轻舔之后，萨拉查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那么你能变形出那天你在树屋中遇到的那种气体吗？” 　　少女接着问道。 　　“那种瘴气？” 　　有过一次经验之后，萨拉查瞬间理解了少女的言外之意。 　　“‘那种气体’？你是说我们身边的空气不止一种？会引起爆炸……你是说燃素吗（注2）？” 　　“现在明白麻瓜们的意义了吗？ 　　是的，比起科学来说魔法确实有它的优势——戈德里克为我展示了变大变小、一个箱子装下一个城堡的魔法，让我大开眼界。 　　就我所知，科学要发展很久很久以后才可能同样做到这一切，但巫师们现在就能做到。” 　　依然没有回答萨拉查的问题，少女诚恳的对着面前的巫师说道： 　　“相对的，虽然你们不会将闪电视为先祖的怒火，不会将阳光视为神灵的恩赐，但这个世界对你们而言依然充满着未知。 　　哪怕拉文克劳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日食月食——她推测是某种非常巨大的未知神奇动物造成的。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热气球——没有翅膀和施加魔法的飞行器却可以升上天空，为什么燃烧后的玻璃管中水面会上升（注3）。” 　　“能难住罗伊纳说明你的那些秘法确实有它的价值，” 　　但这些话对于说服萨拉查而言还不够，因为这一切对他都没有意义。 　　他不是戈德里克能够被美好的预期打动，他不是罗伊纳追寻着知识本身，他更不是缺少主见随遇而安的赫尔加。 　　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如何让这一切不会成为巫师的威胁。” 　　“想要站得更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注4）。 　　巫师们确实很强大，但依然无法拨开笼罩在世界运行规律上的迷雾，而你们的数量决定了你们需要其它人的帮助，去代替你们观察这个世界去探索这个世界去为你们驱散迷雾扫清障碍。 　　只有这样，巫师们才能看得更远，做得更多。” 　　少女向着巫师解释道： 　　“而在那之前，在这个愚昧而落后的年代中，那个巨人就是你们巫师。 　　你们可以为自己创造另一个能够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伙伴，然后携起手来走上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将不再恐惧与排挤你们——你们将是带领整个世界向前的动力，是能够带来粮食与光明的神明，是人们崇拜的火焰！” 　　“如果不是被你打倒过，听到刚才那些我会非常确认你就是一个骗子。 　　因为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一件事。” 　　萨拉查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 　　“带领麻瓜、不受排挤然后反过来让麻瓜为我们指引道路…… 　　这一切听上去都很美好很让人期待。 　　但在你口中那里扫清了迷雾人人都掌握了巨大力量的世界中，巫师的位置在哪里？ 　　难道巫师们贡献自己的力量，带领麻瓜脱离愚昧就是为了那他们那微不足道的感激与崇拜，结果却是让麻瓜们能和我们平起平坐吗？” 第55章 新的交易 　　——巫师凭什么要帮你们麻瓜和自己平起平坐？—— 　　这个问题归根到底还是立场问题, 从普通人立场看来唐雪凝的建议是彼此互相帮助的双赢，但在巫师们的立场看来，他们却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出力不说，还会失去现在实实在在的超然地位。 　　“愚蠢者依然愚蠢, 高贵者自然高贵。” 　　立场问题很难解决——很多时候甚至基本无解, 但并不代表无法回答，只是需要点方法。 　　唐雪凝对萨拉查的这个问题早有预料, 她轻笑着反问道： 　　“有着巫师的天赋能力在同一条起跑线却竞争不过普通人, 你觉得这样的巫师还算是高贵的巫师吗？ 　　哪怕没有巫师的天赋, 却在其它方面通过努力拥有了一技之长，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达到或超过巫师们的水准, 你觉得这样的普通人难道不该给予敬意吗？” 　　君子欺之以方——虽然萨拉查说不上什么“君子”, 但一些小手段同样适用。 　　“哼……说得有道理。” 　　萨拉查冷哼一声之后勉强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没法否定少女的这个说法——无他, 同样条件下你连麻瓜都竞争不过，你巫师何来的“天生高贵”？ 　　随后他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看着少女问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专程来找我的目的了吧。” 　　“我需要有一个人去帮我取得巫师们的支持。” 　　少女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 　　或许在千年后看来，巫师世界整体在表现出了一种落后保守的氛围时, 却又非常诡异的充满了对普通人的莫名优越感。 　　哪怕连一干主角们阻止伏地魔也不是因为战争会带来更大的巫师/普通人社会撕裂, 更不是因为在这种对抗中双方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血的代价，而是单纯的认为应该“‘保护’麻瓜们”，甚至他们都从来没有想过让普通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过他们也确实有骄傲的理由： 　　虽然从破坏力上来说他们还欣赏不到裂变的光辉, 但不论是飞路粉还是移形换影，不论是纽特.斯卡曼德的手提箱（注1）还有诡异的有求必应屋，都走在了现代的前面, 是现代科学短时间内无法打到的领域。 　　千年后尚且如此，那么当今这个堪称愚昧莽荒的年代中，获得他们的帮助就是推动进步代价最小收益最高的选择。 　　“你想干什么？” 　　少女的目的，萨拉查作为狂傲巫师们的一员非常理解，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少女寻求巫师帮助的缘由： 　　“或者说你想巫师们支持你干什么？” 　　“我的最终目标你应该知道的——活过一千年。 　　既然如你们所说，靠着魔法的方式暂时办不到，那么接下来我会尝试用科学的方式——人工冬眠系统、基因调整甚至时间机器，有太多太多的选择可以供我进行尝试了。” 　　事实上在“长生”一道上，科学也有着自己的途径，但它的缺点也非常明显： 　　“但科学的发展需要积累，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无需无数的进步作为它的基石，而我说的这些要想做到，那就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多的进步来夯实地基才能收获的鲜美果实。” 　　少女连用了三个非常来加重自己的语气： 　　“本来理论上我就算拼命干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这个蛮荒的时代中做到这一点，但你们巫师让我看到了在有生之年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希望。” 　　“那么为什么是我？难道仅仅是因为作为你的俘虏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吗？” 　　随手翻看了几页那奇怪树皮上的介绍，萨拉查随手将其放到了一边接着问道： 　　“如果仅仅是联系巫师们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和你关系更融洽的戈德里克、更精明善辩的罗伊纳或者更好说话的赫尔加？” 　　“找你当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主要的原因是比起被视为异类的戈德里克，还有看上去十分容易受到欺骗的赫尔加，始终站在巫师的立场上为巫师们说话，始终在为巫师们的未来考虑的你无疑更容易获得他们的信任。” 　　少女摇了摇头最后苦笑着回答： 　　“而拉文克劳小姐……我觉得她今后别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很不错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拿出什么报酬来让巫师们支持你？” 　　少女那种诚恳的同时带着点小聪明的谈话方式让萨拉查笑了笑，这阴郁的笑容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恐怖： 　　“想必戈德里克应该告诉过你吧，与‘离经叛道’的我们不同，越古老的巫师家族就越是遵循传统，他们抗拒着改变，而你想要带来的可远远不只是一点点的改变。 　　能够让他们站在一旁不与你为敌就已经是很大的成果了，至于要他们下场来帮你？ 　　光靠你描绘的那个虚无缥缈未来，至少我是做不到。” 　　“巫师们有什么想要的权力吗？” 　　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样的权力？” 　　虽然是用的问句，但从萨拉查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少女，同时语气中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轻蔑来看，那不如说是一种嘲讽。 　　“如果你把麻瓜社会中的那些权力当成报酬的话，没有任何一个巫师会接受” 　　“为什么？” 　　“你觉得为什么漫长的历史中我们会任由麻瓜恐惧和排挤我们，而没有尝试过利用这些恐惧去统治他们呢？难道没有认为我们能和谐共存的蠢货巫师去尝试带领他们吗？” 　　萨拉查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 　　“麻瓜们的财富对于巫师来说大多毫无价值，虚幻的满足感是他们唯一能确实得到的报酬。 　　但熟睡中刺向胸口的匕首、午饭中置人于死地的□□、树丛中突然射来的冷箭，这些才是他们所收获得最多的东西…… 　　有过太多的傻瓜作为榜样，所以现在哪怕是最亲近麻瓜的巫师也不再想着要统治或带领他们，最多如梅林那般从旁协助一下。” 　　虽然萨拉查没有明说，但少女完全能想象他那讥讽的语气背后所代表的无数悲剧——巫师或是普通人的悲剧。 　　在少女原本的世界中，曾经就巫师世界与科技世界到底孰强孰弱有过无数的争论。 　　支持科技世界的人认为，现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根本不是巫师那脆弱的身体能够抵挡的，一发大当量核弹就足以摧毁整个巫师世界的社会，彻底击垮巫师们的抵抗。 　　而支持巫师世界的人则认为移形换影摄魂取念再加上傀儡术这样一整套魔法对着各国的领导人用下来，再强的科技世界也会未战先败，在那时他们的军队都还没有找到敌人具体的位置，甚至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败了。 　　不过在少女看来，双方展现出的都是不对称的优势。 　　在正面战场上，现代化的杀戮兵器远比巫师们的三大不可饶恕咒恐怖千倍万倍，远超视夜极限的覆盖性攻击，难以防御的毒气/生化武器更是防不胜防。 　　哪怕是能够击败巨龙的巫师，也很难在这样的战争中全身而退。 　　巫师们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隐蔽，难以区分让他们天然就有着战略上的主动，而魔法的隐秘更是让他们的渗透无法抵挡。 　　但是相对的，当巫师们暴露在普通人眼前时，普通人有太多太多的方法能瞬间致其于死地。 　　或许千年后一帮小巫师能玩笑般的去谈论黑暗年代的狩猎女巫。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那时尚未隐蔽自身存在的巫师们不来到教皇面前，用避火咒、泡头咒这些去狠狠打他们的脸，去阻止那场针对无辜者的浩劫呢？（注2） 　　“那么巫师们想要什么？” 　　少女觉得现在颇有一种应聘时面对严苛面试官时的感觉。 　　“这个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 　　萨拉查事不关己的淡然回答。 　　“对于巫师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想了想，少女接着问道。 　　“传承。” 　　萨拉查的回答毫不犹豫。 　　“那么如果我能让巫师们不再为子嗣的巫师能力而担心呢？” 　　“如果你能做到，那么今后巫师们将不再赞叹梅林的胡子而会改为赞叹你的头发！” 　　萨拉查用他那阴郁的双眼死死盯住少女许久之后，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怕你仅仅是能改善现在巫师们苦于传承的现状，你都将会作为巫师们历史上最伟大的人之一被无数后人传颂。 　　哪怕只要看到了改善的可能，每个巫师都不会苛于向你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那么来做个交易吧。” 　　少女笑着生出了右手。 　　“不怕我之后再杀你灭口？” 　　萨拉查没有理会那在他看来古怪异常的握手礼，而是反问道。 　　“如果我真能做到，你不但不会杀我灭口还会尽一切努力保证我的安全吧。” 　　少女无视了萨拉查的威胁，摆了摆食指笑着说道： 　　“既然对你来说任何的承诺在整个巫师的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那么比起总能找到漏洞的文字，彼此的利益似乎才是更加牢固的纽带，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专门说一下，很多亲认为本人是马甲，但本人很负责任的说——这本是本人第一本入V的书，以前或许在论坛之类的地方发过一些短篇，或者帮其它的书写点同人什么的，真不算马甲啊。 　　有亲在说本人的“注”太多，那么这次减少些看看效果。 　　注1：神奇动物中，其靠着一个手提箱中的空间魔法，构建了一个足以饲养大量神奇动物的局部生态系统。 　　注2：火烧和水淹是对待“女巫”最常见的办法，既然巫师们都有针对性的手段，那么为什么巫师们不去阻止？甚至连“让人烧”都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外貌呢？ 　　56.艰难的起步（一） 　　在与萨拉查做了新的交易，并约定开春后由他去帮忙联络各家巫师寻找自愿成为试验品……哦, 不，是自愿参与实验的巫师之后，唐雪凝手中的工作似乎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但这并不代表少女觉得整整一个冬季就可以这么浪费过去。 　　既然做了要走科技路线的决定, 那么一些先前仅止于计划的事情就可以正式上马了, 而且要争分夺秒，否则等七老八十了就算真的成功活到千年还攻略什么帅哥！？ 　　而作为一切的基础，首先需要的就是人口——至少也要将周边的所有村子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风雪在封锁了道路让交通不便的同时，也能让附近的领主不会联合起来找自己麻烦不是？ 　　于是少女带着三位巫师一起, 一场名为“征服”实际如同闹剧般的行动开始了。 　　或许是有了以前的经验, 对龙眠（因为那个路牌大家久而久之反而将原本的名字忘记了）村的控制异常顺利： 　　原本以为会对着“主的敌人”誓死抵抗的教会牧师，在听完四人的要求后，点了点表示知道了，然后提醒少女别忘了什一税就没了后文。 　　反而是几个小贵族带着近十个警役进行了一场“象征性”的抵抗——甚至都没让戈德里克他们出手，少女一个人就干趴下了他们所有人。 　　而普通的村民们，自始至终都非常敬业的扮演着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这一角色。 　　“征服”的过程没有问题。 　　问题是…… 　　然后怎么办？ 　　有村庄管理经验的一群人现在都躺倒在泥地中哀嚎, 少数几个还在不断诅咒发誓要少女等几个“贱民”付出代价，并且现在就开始yy将来反攻倒算之后要怎么折磨他们——那感觉就是赶着投胎生怕不被几人灭口似的。 　　但不用他们该用谁？ 　　教会的牧师倒是一度毛遂自荐了一下。 　　但听其提出的条件…… 　　让几人都疑惑到底是我们征服了这个村子还是我们为你征服了这个村子啊？ 　　难道要我们亲自去管理吗！？ 　　既不了解情况又没有民意基础怎么管？ 　　穿越而来的少女与巫师们互相大眼瞪小眼。 　　这时罗伊纳.狗头军师.拉文克劳小姐根据她所知的各种情报, 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少女应该首先定下税率和每年为其劳役的时间, 然后就地册封一位骑士或小贵族，将村庄交给他们去管理，之后也沿用这种办法急速扩大领地。 　　而戈德里克.热血青年.格兰芬多则认为自己一行人应该应该功成身退，不加干涉让村子自己发展，只需要向村子提供武力上的帮助与收取适当的报酬就足够了。 　　——一个典型的骑士小说中常见解决方案，嗯，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好歹这个时代的骑士小说中没有出现什么“正义是无价的”或“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而发觉两位同伴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以寻求支持之后，赫尔加.没有主见.赫奇帕奇小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非常无奈的表示，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好——大家觉得什么方式最好那我就支持什么方式。 　　最终，深受无数穿越种田文毒害，觉得自己好歹是穿越者，至少要采用超越这个时代制度才对得起自己身份的少女一锤定音： 　　我们采用资本主义的先进交易模式！ 　　我们出售可以增加粮食产的科技、出售足以保护他的武力，然后用这些向他们购买劳动力和多余的粮食。 　　虽然少女也本能的觉得这种方式放在这个时代可能会有很大的问题，反过来她又认为毕竟这是一种经历过长久时间（注1）考验的统治方式，99%穿越文中主角势力的制度首选，总有它的可取之处吧？ 　　而且从上个世界中布鲁斯.韦恩同学管理着一个数万人的公司同时，还能有大把闲暇锻炼身体打击罪犯来看，这种管理模式省时省力何乐不为？ 　　反正少女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传播文明”，只要自己准备的基础五小工业（注2）有足够的工人可以开工，能提供自己足够的研究基础物资就足够了——这也是少女选择在这里定居的原因，附近有个浅层的小煤矿和虽然品质不好但至少勉强能用的铁矿。 　　但事实证明，少女太天真了。 　　“高薪”——能保证每天能有一顿沾到肉的矿工工作无人问津，村民们宁可饥寒交迫的窝在那四处漏风的茅草屋中也不愿意去少女的煤矿、铁矿上工。 　　在等待了一天之后，最终只有几个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的老头子和半大小子被家里人塞了过来。 　　——你们当我是开养老院还是办学校的？—— 　　但在犹豫再三之后，这事儿少女捏着鼻子忍了，同时不断的在内心深处安慰自己古人都还“千金市骨”“徒木为信”，这绝不是这帮家伙有意的，他们只是想先找几个人试试看，自己只要让这几个人过好了，有了榜样今后就好办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微微带着自己使用童工和虐待老人的不安心情，在戈德里克多次欲言又止而罗伊纳关怀智障般的表情中，带着几人吃了一顿让赫尔加颇有成就感的午饭——戈德里克从山林中狩到两只野兔作为午饭的主材，但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肉味的几人差点将木头盘子都咬碎吃下去。 　　然后少女带着一群人来到她选好的小煤矿附近，发放柴刀让他们开始清理杂草与灌木之后，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光盯着，少女随即在附近探索起来。 　　最后，当少女带着附近收集到的几种疑似矿石再次回到煤矿外的时候，非常无语的看到自己的那帮雇工正懒洋洋的躲在一处避风小山坳中烤火，而说好的活儿基本没干！ 　　一行人的理由很好很强大，总结一下就是： 　　过去都是有人在旁边用棍子逼着我们干活的，没棍子没动力啊。 　　赶紧催促他们干活，接着就发现原本发给他们的柴刀居然只剩下了一把，而且每个人都说那把是原本自己手中那把！ 　　少女当场就怒了，将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老老实实交代了柴刀藏匿处之后，全部赶回了村子。 　　——我是找人去挖矿的！不是办福利的！—— 　　而就在这事的第二天，准备另雇一批人的少女就在村民口中听到了关于“去干活是干最累的活，吃最糟糕的饭，而且稍有不对就会被痛打”的流言。 　　于是少女用拳头对着流言的源头再次进行了一次免费教育，教会他们“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之后几天，让她更加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流言变成了“大地贤者投靠了邪恶的巫师准备拿村子里的人进行献祭”。 　　甚至流言还有开始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现在少女感觉自己带上了恐惧光环，走在龙眠村的大街上周身三米绝对无人，就算偶尔有人“闯入”都会很快被其他人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一番，之后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会带上恐惧和敬畏！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生活最艰难每年冬天都要饿死几个的农奴们，都不愿意去做那些“能够吃上肉”的工作了。 　　what-the-f**k！ 　　少女忍不住开始爆粗口了。 　　说好的淳朴善良的古代劳动者呢！？ 　　说好的几年从原始社会攀出个工业体系呢！？ 　　对此，戈德里克安慰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罗伊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从少女面前反复路过，就连厚道的赫尔加都露出了一副温柔母亲对着犯错孩子似的微笑。 　　至于萨拉查，少女一点都不想去知道这位蛇院创始人能对自己喷出怎样的毒液。 　　——不，这一定是因为这几年龙眠村过“好日子”的时间久了，人心变坏了！—— 　　带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少女带着全都一副“她又在做傻事”表情的巫师们踏上了“征服”下一个村子的道路。 　　这一次更加的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的抵抗。 　　——三个畏畏缩缩的老妇人哆哆嗦嗦拉着装满各种亚麻布片和陶罐等“杂物”的小车来到几人面前，表示这时他们孝敬“魔女大人”的礼物。 　　至于向少女提供劳动力？ 　　啊，抱歉，前几天村子里刚刚闯进来一只野猪，大部分人都受伤了…… 　　接着，不死心的少女直奔下一个村庄。 　　很显然，在经历了二十多里的山路之后，关于她的流言再次有了可怕的异变。 　　在这里她收到了最高规格的“款待”： 　　一个小女孩——非常少见的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女孩，闪动着她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女。 　　可以说女孩是在这个年代中除开巫师四人组之外，非常少见的符合少女审美观的人。 　　但是，旁边堆的那一大堆柴火、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锅和那一碟姜和盐算什么？ 　　自助火锅吗！？ 　　“魔女大人……吃了我之后请……请不要给村子降下瘟疫与诅咒……哇……” 　　一脸悲壮的小女孩让少女满脸木然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来着？—— 　　我为和平而来。 　　说这话的应该坐个飞在天上的盘子…… 　　我看你根骨惊奇，保卫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貌似我现在拿不出如来神掌…… 　　要和我签约成为魔法少女吗。 　　…… 　　这一刻，少女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开始混乱了…… 　　57.艰难的起步（二） 　　超越时代半步的是天才，超越时代一步的是疯子。 　　现在, 不知道到底超越时代多少步的唐雪凝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哪怕她知道未来千年中科技的发展道路，哪怕她从上个世界学到了如何能在常温下进行核聚变，哪怕她知道五六种基因调整的纳米机器人辅助的甚至高维度升华的长生方式。 　　但那都需要在一个足够发达的科学社会中才能实现的，而在这个原始落后的中古时代, 那些珍贵无比甚至可能引发战争的知识不论是看是听乃至是想起来，都是笑话…… 　　在招工不顺利的同时, 攀科技的过程也不顺利。 　　就少女所知的情况英伦三岛并没有可以轻易开采的浅层石油, 但却有煤炭和丰富的水利资源，这使得少女斟酌再三后, 首先为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来一次科技上的大/跃/进，将农业和冶金科技都还没有发展完全的古人们直接跳过蒸汽时代大跨步强行拉入电力时代。 　　然后她就被现实狠狠的打脸了。 　　金属切割磁场产生电流，这个发电机的原理哪怕现代的中学生都懂。 　　但知道原理不代表就能随时随地做到，现在非常郁闷的少女就是这些“做不到”的人之一, 至于因为非常简单： 　　发电机最最基础的前置科技——磁铁制造点不出来。 　　哪怕戈德里克他们多少有能放出闪电的魔法, 不过具体要怎么才能把这道电光变成磁场去制作永磁体, 少女完全两眼一抹黑。 　　不是因为这个科技有多么的先进，而是因为对于上个世界少女拜师的超级科学家们来说这个科技太基础, 基础到少女都下意识的没有想到过要去了解一下的地步…… 　　不得已, 少女开始降低大跨步的标准——这一次是从内燃机开始。 　　做出这个决定的关键在于，罗伊纳充分向少女展示了一下什么叫“魔法的先进性”——虽然女巫没有见过石油，但其凭借各种道听途说的传言与出色的脑洞，配以诡异莫名的魔法，硬生生创造出了“液体煤”这种让少女几乎惊掉下巴的奇葩玩意儿。 　　——你们巫师就不怕牛顿同志的棺材板压不住了吗！？等等，先不说现在牛顿同志还没出生，就算他真的在世估计也会站到巫师那边去吧（注1）？—— 　　不过不管是否科学，好歹燃料问题得到了解决，正当少女愉快的准备开始拉开内燃机时代大门之时，现实——这位总是能找到你破绽的绝世高手再一次跳出来打脸了。 　　这次的问题出在魔法上： 　　变形咒 　　——这种少女一度认为几乎可以无所不能的，靠着自己提供足够详细的图纸就能完美客串红警基地车——还是不用采矿的超级基地车的魔法表现出了它的局限性（注2）： 　　变形咒远远不是万能的，这一点在三位巫师协助少女修复木屋的时候少女就有所了解了。 　　变形咒能变化物体的最大体积与巫师的魔力大小以及操控能力有着密切关系，戈德里克的魔力量比罗伊纳要大，但是在实际使用变形咒的过程中，他一次性能够变化的数量基本上只能和罗伊纳持平。 　　其次，仅仅涉及到物理形态永久转化还好说，但一旦涉及到了不同性质的物质——比如水变铁，那么很多时候就会有时限了，时间一到原本是什么就会变回什么。 　　要想拥永久转化？ 　　不是不行，但那效率简直可悲。 　　另外因为不明原因，对生物的变形效率更加悲剧。（注3） 　　所以少女宁可自己找人炼钢再让巫师们帮忙用变形咒进行提纯和精加工，也不愿意让巫师们直接炫一把泥变铁的“神迹”。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巫师们非常明确的让食物成为变形术例外的原因——因为你吃下去的天知道会不会突然在“嘭”的一声之后，用非常残忍的方式要了你的小命。 　　不过这一次出的是另一个问题： 　　拿着少女给出的活塞发动机图纸，罗伊纳在研究了足足三天，甚至还亲手尝试制作了一个1:1木制模型之后。 　　她很负责任的告诉少女，要用变形咒变形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也许有巫师能做到，但至少她不行。 　　之后少女不得不再一次降低了跨越时代的幅度。 　　蒸汽机就蒸汽机吧，好歹蒸汽机人们也足足用了两百多年也没有彻底淘汰不是？ 　　然后，现实又一次强势路过，跨越计划再次受阻。 　　对着少女图纸上的齿轮组中，一个三十二颗齿牙的齿轮必须与另一个仅有八颗齿牙的齿轮能够完美咬合，而且是在高速旋转中完美咬合的要求，面色苍白的罗伊纳直接对着少女说了一句话： 　　“这不可能办到！” 　　“你们的变形咒能把一个人变成一只貂（注4）！从科学上来说那一瞬间涉及到的质能转换可以把你目所能及的一切都炸上天！换成电能可以让一个巨型城市用上好几年！” 　　被近来的一系列烂事弄得焦头烂额，感觉自己已经提前n年进入更年期的少女大声反问道： 　　“无数的物理定理被你们当成鞋垫一般踩在脚下□□！看到你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让科学家们把天台挤满！而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们变不出一套齿轮？” 　　“虽然不明白你嘴里的‘质能转换’是什么，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最近也饱受折磨耐性即将耗尽的罗伊纳没好气的直接吼了回去： 　　“我从来不知道有哪个巫师能做到你要求这些的！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巫师在使用变形咒的时候把自己炸上天过！你不相信自己去找个能做到的巫师来啊！” 　　“你们不是高贵的巫师吗？怎么这么没用！？” 　　怒火上头的少女开始嘲讽。 　　“我是没用，那么请你去变一个给我看看啊！” 　　罗伊纳同样针锋相对。 　　“好了好了，别吵，等下我试一试吧。” 　　赫尔加适时的插入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对话。 　　她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第二天当少女接过两片合格的齿轮时，看着赫尔加带着微笑的脸上那浓重的黑眼圈与苍白憔悴的面容，愧疚的彻底打消了那个想着一步登天的工业计划。 　　最后，当罗伊纳得意洋洋的向着少女展示那块“铁锰合金” 　　——一块美丽的鳞状锻打纹中如花纹般均匀交错着锰丝的铁块时。 　　少女没有试图向她解释所谓合金，不是让两种金属简单混合在一起就可以的，你还需要形成稳定的晶相（注5）。 　　她只是淡淡的收下了那块加工工艺上远超这个时代，但性能上一塌糊涂的“合金”。 　　而少女回家第一件事，就将自己原本那小巧精细的蒸汽机设计图撕得粉碎，将一切向着大工业时代初期的傻大笨粗靠拢。 　　几人的努力最终还是有了成果。 　　那是一台重量大概在5吨左右，两人来高的巨大锅炉……锅炉外形的蒸汽机。 　　接着戈德里克在一边拼命摇动摇杆，将一旁铁通中的液化煤雾化后注入蒸汽机的底部燃烧室。 　　而赫尔加使用避火咒后拿着火把将其点燃之后，蒸汽机如同一位迟缓的老人般，在一阵唧噶唧噶的可怕响声后，带着其上方的机械臂开始摆往复动起来。 　　接着这摆动通过一套机械的传统杆，带动着小河边的水轮机开始缓缓转动—…… 　　——虽然原始简陋，但这就是新时代的开端！—— 　　看着那异常丑陋的机器，少女心中此刻竟充满着难以言喻的自豪。 　　不过很显然，她高兴得太早了。 　　少女的自豪刚刚准备化为面上的笑容时，在机械臂与蒸汽机的接缝处，只见一道白色的蒸汽激射而出，发出了女妖般的恐怖嘶嚎，紧接着，在“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伴随着大团冲天而起的灼热雾气，整只机械臂腾空而起…… 　　与身边三位发出了惊呼，感叹着蒸汽机那巨大力量的巫师不同，少女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笑容”实际上就是嘴角在抽…… 　　细节决定成败。 　　蒸汽机的原理确实一点都不复杂，但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考验细节，知道的人可能会觉得那些细节处理理所当然不值一提，但对于不知道的人而言，那些细节处理就是需要在长期的建造和使用中缴纳无数“学费”才能慢慢总结出的东西。 　　“抱歉……我先离开去休息一会儿……” 　　看着那弥散着大量蒸汽顶部还破开了一个巨大豁口的蒸汽机，少女此刻完全没有上去善后的想法。 　　她卡白的脸上冲着三位巫师挤出了一个扭曲的说不清是哭是笑的表情： 　　“等一下我的树屋里可能有点嘲，不过请不用大惊小怪，那是正常现象……” 　　“她好像顺手拿走了一根木棍呢……” 　　看着少女摇摇晃晃的走远，赫尔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 　　“我f**k！我*你**！我*你这个落后原始社会！我f**k你个坑爹变形咒！我***你个蒸汽机！我***你个外星人！” 　　当天剩下的时间中，房间中拿着木棍一边砸东西一边用汉语骂街的少女使得树屋中确实异常吵闹。 　　58.艰难的起步（三） 　　——俗语有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经历了整整一个冬季的各种不顺, 仿佛世界都在与你作对的经历之后。 　　随着冰雪融化新一年春季的到来，唐雪凝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也随着天气同步开始向着好的方面转变。 　　首先, 是困扰她许久的矿工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嗯，一群身体健壮和善友好任劳任怨酬劳低廉, 最重要的是他们下场不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有丝毫心理压力的丹麦先生们（注1）, 主动找上了门来。 　　虽然他们一开始是准备用短刀和斧子与少女做一笔交易的： 　　少女用足够的报酬买下她和村子里其他人的性命。 　　这帮尽管语言不同, 却用肢体语言清晰的传达了自己要求的天才大叔们，同样对于支付报酬的渠道来者不拒，粮食、铁器、钱币、布匹甚至妇女, 他们表示都可以接受。 　　——这简单粗暴的交易方案让少女不由得想起了上个世界中她那些“亲切友好”的邻居们。—— 　　但是很可惜, 这一次他们找错了交易对象。 　　少女与三位巫师与他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在互利互惠相互理解共同促进发展的基础上, 双方充分交换了意见。 　　——尽管他们用拳头声明了立场用人数展示了原则用刀剑阐述着道理，不过从破坏力上来讲, 不论是少女还是巫师们都比他们更有立场更有原则更有道理, 一个人比他们一百个人都要有道理…… 　　于是, 在一场充满蛮族狂野风格的辩论之后, 远道而来的蛮族大叔们纷纷表示愿意痛改前非, 愿意做牛做马为少女的目标、时代的进步贡献每一分自己的力量。 　　什么？ 　　他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没看到一群人这么诚恳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吗！？ 　　这么明显受到了文明之光的感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表现都看不出来吗？ 　　嗯？你问那边地上那群断手断脚不断哀嚎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打架斗殴那是他们蛮族的特有交流方式，我们要充分尊重他们的民族习惯不是。 　　在蛮族来袭使得少女一方成功展示了自己的武力，轻松震撼周围所有敌对势力，并顺带为矿场提供了第一批工人之后不久，就又有新的矿工主动找上门来。 　　那是一群全身裹着黑色袍子的恶魔崇拜者，他们带着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掠来的村民找到少女，希望可以向少女这位强大的“恶魔”进行当面活人献祭，希望能够取悦她以换取超越凡人的力量。 　　——在这个见鬼的时代中，流言却依旧有着一点都不科学的传播速度。—— 　　原本准备献祭的人口少女毫不犹豫的全部收下了，当然要的都是活的。 　　就连邪/教/徒也被她一个不剩的留了下来送去与蛮族的先生们作伴去了——大家看，这就是我们特有的获得超凡力量的方式，叫做劳动改造，在被砍头和这之间选一个吧。 　　接着下一个好消息接踵而至： 　　萨拉查的疾病基本痊愈回归集体，虽说他看上去还是有些瘦弱与不时的咳嗽两声，但是靠着拐杖的帮助他已经可以短时间的四处自由活动了。 　　对此少女表示万分欢迎，这不是说他的魔法比他的三位同伴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而是他那个天赋技能实在太有用了！ 　　直接解决了人手不足的大问题。 　　蛇佬腔这个神技充分利用了当地丰富的各种蛇类资源，将少女与三位巫师先后从“矿场狱卒”这种需要与旷工们各种偷袭、越狱行为斗智斗勇的工作中解放了出来，充分提高了大家的生产生活积极性，解放了生产力。 　　要不是看着心里发毛实在下不去嘴，少女都想对萨拉查找来的蛇脑袋上挨个儿亲上一口。 　　然后在科技方面，充分发挥巫师们主（不）观（科）能（学）动（脑）性（洞）的巫师们给了少女一个大大的惊——对，只有惊没有喜。 　　“这个是什么？” 　　少女看着那充满诡异的科幻色彩，漂浮在半空的，布满繁复花纹的六层铜质巨大同心圆环，以及其中心那块平淡无奇的石头，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上次不是说从你那个‘科学’角度来说，物体变大变小的过程会有非常巨大的力量吗？ 　　而且我后来仔细思考了一番，也很好奇那些减少增多的东西去了哪儿或是哪儿来的。” 　　罗伊纳得意洋洋的介绍着这几日自己的成果： 　　“所以我就试着结合魔法与你教我的那些知识，做了这个机器——我至今为止最满意的发明！” 　　“它有什么用吗？” 　　有着强烈不详预感的少女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 　　“每一个铜环上的内侧和外侧，都被我分别施加了非常强大的防护魔法与干扰魔法，等会儿我会将那块石头不断的变小变小再变小。 　　然后，保证不会有任何东西会散失的同时，让变形咒在使用过程中不会如原本那样让那些部分突然‘消失’，而是会因为魔法的不完全呈现出一种我都无法想象的状态。” 　　罗伊纳将自己的魔杖高高举起，巨大的空心圆环开始旋转，淡蓝色的波纹与亮白色的闪电开始在圆环间跃动，她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狂热与兴奋： 　　“这将是魔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这会是是千年来最伟大的魔法试验！ 　　这个试验将让我们的名字永远被人传颂！ 　　荣幸吧，唐，我们或许将一起见证世界的基本，那些我们之前从没有任何人目睹过的世界的组成！ 　　那么现在，让我们见证……” 　　“停！停手啊！” 　　少女一度以为自己原本从电力开始发展已经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这边这位更厉害，是准备一步进入原子时代啊。 　　“罗伊纳大姐……你这个试验太高端了，我们还是先从一些基础的一步步开始，好吗？” 　　费尽口舌终于安抚下了满脸怨念的罗伊纳，这个“试验机器”也被少女拆成七八块深深埋入地下的时候她还心有余悸。 　　感谢各路神仙和外星人的保佑，感谢罗伊纳准备等自己在场的时候才开始试验的决定，不然很可能自己就又要重启一次了。 　　——这个试验失败了还一切好说，怕就怕她万一成功了…… 　　少女对这些“强大的防护魔法”是否能达成完美约束温度轻松上万的超高温等离子火球可是一点都没有信心，哪怕它真的很魔法的约束了等离子火球，那些高强度的辐射怎么破？ 　　相反，靠谱得多的赫尔加则带给了少女真正的惊喜——她与近些时间以来苦于帮不上忙的戈德里克一起，按照少女留下的图纸在数个月的尝试之后居然真的弄出了一台内燃机！ 　　而再进一步了解，少女惊讶的发现两人使用的手段一点都不复杂： 　　陶土筑模降低每一段的误差，分段铸造降低带给变形术的难度，最后再用变形术将成几段的内燃机“粘接”起来。 　　——还能这么做？—— 　　了解详情之后的少女目瞪口呆，同时也发觉自己过去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 　　自己要求内燃机气缸一体成型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钢材材质不过关，以及对自己目前能够使用的那原始焊接技术不放心，试图通过一体成型来加强气缸的整体强度。 　　但事实上有了魔法之后，焊接技术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而强度问题也大可以在成型后再在外壳上包裹新的金属层来进行补强——而且一切都还是常温下进行，根本不用担心热胀冷缩带来的影响！ 　　想到这里，少女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我傻啊！怎么只是一直想着靠巫师们来发展科技，怎么没想过靠魔法来填补科技空白啊！——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少女反过来开始向几位巫师了解魔法。 　　虽然她自己不能用，但这不是有四个能用的人吗？ 　　这个决定成果斐然，虽然早知道他们不科学——至少不是少女所知的科学，但巫师们还是充分向她展示了一下什么是“机械文明外的另一条道路”，什么是“观察世界的另一个视角”，彻底的刷新了少女的三观。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千年后一帮连大气层都没有突破的巫师们，旅行确是在使用空间传送，其发展的诡异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否同一个体系，是否明白原理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技术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反正回到树屋之后少女就将她整理出的蒸汽时代科技树计划丢进了垃圾堆，重新开始制定新的工业计划了。 　　不过这个时候，仿佛专门要体现一下那句俗语的正确性一样，坏消息来了——矿场那边出事了。 　　59.艰难的起步（四） 　　算上原本生活的世界，在穿越至今唐雪凝已经见识过了四个不同的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她非常自然的发现一件事： 　　——人, 智商的上限和下限都远超她最疯狂的想象。—— 　　而这个时代人们的愚蠢，很不幸的就处于少女认知的下限。 　　虽然在以前刚刚穿越时就尝试过教给村民们九九表，那时饱受折磨的少女就深切的感受过一次老师们的艰辛与伟大。 　　但很显然，就如蝙蝠侠曾经所说, 下限只要突破一次就会不断突破…… 　　在蒸汽机终于解决了密封问题勉强能够使用后, 因为不放心那帮土匪和邪/教/徒, 少女对着那些被当成祭品带来的村民们开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 终于找到了愿意操作蒸汽机这种“直通火焰地狱”——天知道哪儿来的流言，但表示已经习惯的少女也不愿意再去追查了——机器的工人。 　　而后就是少女已经十分习惯的被打脸过程： 　　——为了教明白了这些人在少女看来异常简单的蒸汽机启动步骤： 　　联通铁桶中装好的“液体煤”、摇摇杆、长木杆点火再拉动一个把手向管道中注入蒸汽，外带注意往机器中添水—— 　　整个教学过程长达三十六个小时，少女无语的看着一群人“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将这四个步一个注意骤颠三倒四组合出各种花样, 就是不给你按着正确的来！ 　　甚至少女一度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附近哪位有远见的领主专门派来阻碍自己工业发展的？ 　　但调查结果让少女十分失望, 精明到能派出去长期潜伏当探子的机灵人，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绝对的稀有人才, 哪能让你说碰就碰上？ 　　这几个工人仅仅是蠢——让少女绝望等级的蠢而已…… 　　这次出的问题是压力过高引起了蒸汽管道破裂, 那喷射出的高温蒸汽瞬间就造成了附近煤矿工人三死三伤的事故。 　　至于事故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几个操作工认为蒸汽机这么烧下去实在太“浪费”了——每天蒸汽机都要烧掉好十几桶燃料, 而他们家里人还要去辛苦的收集柴火做饭，于是这几位“天才”“灵光一闪”，将蒸汽机燃烧室当成了烤炉，将蒸汽管道的泄压口当成了蒸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以前的那些经历，所以唐雪凝在泄压口中掏出了两条鱼和几个土豆时，在少女面对几个悲痛的妇孺痛骂她“用邪恶的魔鬼机器收割了儿子/丈夫/父亲的生命和灵魂”时。在她看着几个操作工人诅咒发誓自己“绝对是按照顺序在操作”并且“绝对没有做其它什么”时。 　　少女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话虽如此，她还是避开了所有人，独自找了棵大树爬上去，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天空考虑着一个问题： 　　——是不是干脆死一次重新开始算了？—— 　　“哈，你终于见识到麻瓜的愚蠢了吗？” 　　树下的一个声音让沉思的少女回过神来，只见树下杵着拐杖的萨拉查带着嘲笑的口气问道。 　　看到在他脚边一条小蛇正迅速消失在草丛中之火，少女瞬间就明白了萨拉查能找到自己的原因。 　　“我想明天吊死那几个乱来的家伙……” 　　少女低头看了看男巫，然后带着浓浓的自嘲缓缓说道： 　　“仁慈不能被当成软弱，既然他们非要作死，那好，我就成全他们。 　　反正我现在就已经是他们口中‘深夜潜入房中吃人心的女妖’、‘为地狱的魔王寻找牺牲品的恶魔’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喝人血吃人肉的暴君’的名头了。” 　　“你有这个决心很不错，但你做不到——你并不是那种人。” 　　萨拉查摇了摇头，径直否定了少女的话。 　　“我记得你可是差一点就死在我手上了。” 　　少女伸出手掌，掌心虚握，做出一个卡脖子的动作。 　　“就是因为你那‘差一点’，所以我才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你是麻瓜中非常少有的聪明人，但是聪明人往往会考虑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萨拉查慢慢走到树干旁坐下后。接着说道： 　　“比如‘他的同伴会怎么看啊？’‘他的家人会不会来报仇啊’之类……” 　　“我在战斗中从来不会有意的留情。” 　　少女没好气的回答。 　　“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还想那些的是蠢货吧？我说的可是聪明人。” 　　萨拉查的回复也很直接。 　　“呵，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吊死那几个家伙？” 　　少女轻笑着反问。 　　“因为你会想‘吊死这几个家伙以后工人就更难找了’、‘既然他们已经有过一次错误了想来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新招来的工人不一定。’” 　　萨拉查带着讥笑回答道： 　　“如果你没有犹豫应该当场就吊死那几个蠢货，更不会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发呆。” 　　“我突然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让我很难反驳啊——我确实是在犹豫。” 　　在盯着树下的男巫看了许久之后，少女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和外星人与恶贯满盈的超级罪犯不同，这些工人没有恶意，只是蠢——蠢到在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上耍小聪明，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而已——以前不论在战场还是在哥谭少女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不是因为这种人少，只是因为在那些地方他们早被淘汰掉了而已。 　　“但我以前在战场上也学到过，‘有错不罚’是大忌，这个坏头不能开，不然人心一散就彻底完蛋了。” 　　“那么你需要找一些能做到的人来帮你。” 　　萨拉查淡定的回答。 　　“别告诉我说最能胜任这个工作的人是你吧？” 　　“不，我对砍掉麻瓜脑袋或为他们的脖子套上绳索没有丝毫的兴趣。” 　　萨拉查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模样： 　　“而且你现在手下就有这种人，我最多给你提供点建议。” 　　“手下？我现在才知道我原来还有手下啊！？” 　　少女都被气乐了。 　　是啊。 　　名义上少女可是控制着七个村庄一共五百多号人的“强大魔女”呢。 　　事实上呢？ 　　基层管理因为没有可靠的人手基本就是处于放养状态。 　　小煤矿全靠萨拉查的蛇群充当监工才顶了起来。 　　罗伊纳因为世界观的不同以及研究上的一些分歧，和自己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赫尔加和戈德里克虽然在研究上不如罗伊纳帮助大，但是他们实在是太可靠了，靠谱到少女将许许多多重要的机械制造工作都交给——也只敢交给他们来做。 　　除此之外，她连知道名字的人都没几个好不好。 　　这些人有哪一个能被称为“手下”的？ 　　“你当然有，一帮人还是专门来投靠你的。” 　　对着一脸“你在说谁？”表情的少女，萨拉查给予了提示： 　　“你转身就把一群人丢煤矿去‘劳动改造’了，记得吗？” 　　“那些人是邪/教/徒啊！” 　　少女瞬间明白了萨拉查的意思，但明白了不代表能认同。 　　“正好帮你去操作机器啊，估计他们会很乐意去启动那些‘直通火焰地狱的机器’。” 　　说完萨拉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且出问题了收拾起来也很简单。” 　　“他们搞活人祭祀！” 　　但少女并没有就这样被说服。 　　“正好拉去管理村子啊。” 　　萨拉查循循善诱。 　　“敢搞活祭，那么在有需要的时候让他们吊死个把愚蠢的麻瓜肯定就更没问题了。” 　　“他们崇拜恶魔！” 　　少女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你既然都是‘深夜潜入房中吃人心的女妖’和‘为地狱的魔王寻找牺牲品的恶魔’了，不是很符合他们的要求吗？” 　　萨拉查依旧淡然的回答。 　　“他们如果找我要超凡力量呢？” 　　少女问道。 　　“你当初的那些科学小道具都可以用来和我这样的巫师做交易了，还怕拿不出一些超凡的东西？” 　　萨拉查哭笑不得的反问。 　　他不大理解，少女为什么会始终没有将自己的那些秘法看成“超凡力量”过？ 　　“而且有整整四个货真价实的巫师在帮你，你还担心这个？” 　　“那祷词、仪式、背景怎么办？” 　　很显然，少女终于理屈词穷被萨拉查说服了。 　　“他们拿着那些东西去作恶怎么办？” 　　“我又不懂你的科学知识，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准备那些？” 　　萨拉查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拍了拍他的袍子慢慢走远了。 　　“你自己不就是麻瓜的天才吗？自己慢慢想去吧。” 　　知道这个时候，少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大坑…… 　　直到很久以后少女才发现，有些名头别人怎么叫都不要紧，但你千万不能承认那是在叫自己，否则就真说不清了。 　　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全欧洲包括巫师们在内公认的，来至“最最邪恶的深渊的女恶魔”了…… 　　60.艰难的起步（五） 　　幽暗的大殿内只有着点点晕暗的火光, 女孩和她两侧的巫师在身后的火光映衬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在阴影与火光的分界线上，无数以前从未见过叫不出名字的古怪生物静静的潜伏在那无数牢笼的深处, 只留下那一双双鲜红的双眼。 　　哆哆嗦嗦的干瘦男子只觉得一阵无声的恐怖在自己身边游走，古怪的乱风在他的身边盘旋, 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李斯特.阿南达这一次见到那位有着淡褐色皮肤、黑发黑眼伪装成人类女性的恶魔时，已经是他在小煤矿中干了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作为恶魔崇拜者首领的李斯特, 出生于没落贵族家庭的他与一般的恶魔信徒不同，那些毫无信仰的蠢货们追随自己只是为了食物和女人，而不是说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所以在这一次，被领主直接丢到了矿场当苦工之后，一群过去杀人防火无恶不作的家伙就彻底崩溃了，甚至据他所知还有好几个人想跑去告发自己。 　　而他却不同, 他始终相信这只是恶魔大人对他们的考验，虽然过去寻找世间恶魔的努力已经有过无数次失败, 也曾经遇到过使用神奇力量的恶魔附身者（注1）, 但这一次他十分的确信自己终于找到真正的“恶魔”。 　　——他在见到那个名字古怪很可能还是用了化名的女领主时, 那个年青的女孩身上那种超然, 那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连他这个凡人都能清晰感受到。 　　李斯特现在都还记得双方见面时，那种她的眼睛虽然看着你，但注视的却是其它什么东西的可怕感觉。 　　所以他没有抱怨没有偷懒，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完成着每天繁重的体力劳动。 　　而现在，他的等待与忍耐有了回报，对方再次召见了自己。 　　“汝就是李斯特？” 　　在漫长充满压抑的沉默后，那位自称为“唐”的女性恶魔询问道。 　　“是的，伟大的领主大人。” 　　李斯特依旧趴在地上恭敬的回答。 　　“听闻汝是恶魔崇拜者——那么汝所崇拜的是地狱中的哪一位？” 　　恶魔继续问道。 　　“大人，还没有哪位黑暗之主愿意收留我这卑贱的灵魂。” 　　无比的恐惧与兴奋充满了李斯特的内心，他回答时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一样。 　　“很好……汝可识字？” 　　“曾经在那些愚蠢的教会中学习过。（注2）” 　　李斯特没有隐瞒缓缓说道： 　　“但后来我发现那经文中充满了谎言，我们歌颂赞美的‘那一位’也只想要我们成为他的羔羊，所以我立誓要寻找世界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真相吗？看来科学之神真的垂青与汝啊，居然将汝引导到了这里……” 　　在一阵嘶哑的小声中，恶魔接着说道： 　　“吾之君主‘科学’——天地诞生之初，‘科学’观看着‘创世奇点’分化出四大基本力，亿万年之后，依照‘热力学第二定理’，世界将回归沉寂。 　　汝愿意侍奉吾主吗？” 　　“惶恐至极！” 　　李斯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但下一刻他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问道： 　　“……不知怎样才能取悦科学大人呢？” 　　“与汝口中的‘那一位’希望所有人都是愚蠢的羔羊不同。” 　　地上的阴影一阵晃动，似乎宝座上的恶魔摇了摇头。 　　“大人希望人们能够去看去听去想去质疑，去解开吾主留在这个世间的一道道谜题，吾主自然就会感到愉悦，也会赐予揭秘者谜题中蕴含的力量！” 　　“留在世间的谜题？” 　　恶魔的回答让李斯特异常疑惑 　　——不要鲜血与灵魂，也不要财富与美酒，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恶魔。 　　“很好，汝在疑惑。” 　　恶魔那带着预约的声音几乎让李斯特抽搐了起来——一位恶魔之主岂是他能够质疑的？ 　　更失败的是，他居然还将这种质疑表达了出来！ 　　但接下来的却不是雷电或毒液，那恶魔只是欢悦的继续说道： 　　“疑惑才是踏上吾主道路的必须！汝可见那喷吐蒸汽之钢铁造物？” 　　“看到过……” 　　李斯特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放置于矿洞旁的那台古怪钢铁造物每天都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如果不是那些毒蛇始终看守在那周围，他早就偷偷上前查看一番了。 　　“那么汝可曾相信那是人力可及？” 　　恶魔问道。 　　“绝不是人的力量能够做到的范畴。” 　　李斯特亲眼见过这机器将一块需要七八个人才能勉强推动的煤块轻松拉出了矿井。 　　“那就是圣徒詹姆斯.瓦特（注3）所揭示的蒸汽之力。” 　　恶魔反问道： 　　“有此巨力，汝认为凡人于吾主何用？” 　　“……灵魂？” 　　李斯特的回答非常犹豫，因为很显然，他面前的这个恶魔与他过往所知的完全不同。 　　“灵魂？ 　　灵魂于吾主没有任何意义。 　　人类那渺小的灵魂对于站在更高的维度俯视时光长河的吾主没有丝毫意义。 　　吾主所见过的事情汝等凡人绝对无法置信， 　　吾主目睹过翱翔天际足以遮天蔽日的钢铁战船在星星组成的海洋中用光互相战斗 ， 　　吾主见过即将死亡的星辰在最后时刻绽放出毁灭一切将黑暗变为白昼的闪光。 　　然而所有的这些片段，所有的瞬间，都将湮没于时间的洪流， 在吾主眼中不过是河边的水滴转瞬而逝，就像泪水消逝在雨中。” 　　虽然恶魔的话中李斯特许多都没有听懂，但他努力的记下了此刻他听到的每一句话。 　　“吾主所求，是人类的绽放着智慧的光辉去照亮那漫长的黑暗。 　　是用智慧去打破那遥远得星星都会熄灭的未来中那绝望的沉寂。 　　世界并非唯一，世界之王也无法全知全能，全知只是自大全能只是浮夸——正如号称全知全能的‘那一位’，他是否又能创造出自己举不起的石头？” 　　恶魔顿了顿，留下了点时间给李斯特去理解刚刚听到的话之后，才接着说道： 　　“吾主不要灵魂，吾主需要的是能够协助他为这个世界的终末带来希望的助手，能是和他一起超越这个世界黑暗的伙伴！ 　　歌颂吾主赞美吾主取悦吾主，让世间万物体会吾主之伟大！ 　　诸多圣者已经照亮了前途，吾等需要做的就是沿着他们的道路走得更远。 　　凡人，不要惧怕眼前道路的黑暗与幽长，在觐见吾主的道路上，无数圣者都等待着你的拜访，他们将逐一赐予你力量： 　　卡尔.霍伊瑟曼将赋予你火焰的力量。 　　本杰明.富兰克林将赋予你雷电的力量。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将赐予你太阳的力量。（注4） 　　这样的先行者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所赋予的那些力量，每一种都可以让你成为当今的人类之王，但人类之王对吾等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凡人终将腐朽，唯有智慧方能超越。” 　　——这位大君所求仅有智慧！—— 　　李斯特粗略理解了那些话中的含义。 　　“凡人，那条追求超越力量之上的道路才是吾等所求。 　　你的信奉、你的崇拜、你的献祭、你的灵魂都无法取悦吾主给予你力量。 　　只有追寻吾等，踏上那条黑暗崎岖道路之人放有机会得到吾主的垂青。 　　同样，这条道路只有当你走到尽头，回过头来，你才会发现它的雄伟壮丽它的伟大与辉煌。 　　而在那条幽暗道路的尽头，吾主会位于王座之上，等待你敲碎他的王座，与汝一起带领吾等迈向过去无人能及的未来。” 　　听到这里，李斯特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有那种对方看到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的感觉了 　　——因为对方就没有在注视着眼前，而是始终看着那自己遥不可及无法想象的地方。 　　“即便如此，你还愿意信奉吾主吗？愿意踏上那条可能让你不朽，也有可能一生都毫无作为甚至穷困潦倒的道路吗？” 　　“我愿意……” 　　李斯特额头点地，郑重的回答道。 　　“很好，那么现在，作为对汝勇气的褒奖，吾将赐予你三件吾主的象征。 　　圣徒艾萨克.牛顿就解开了群星运行的规律，理解了宏观万物运行的规律，拨开被神灵有意施加的迷雾，于世间万物之中察觉到了吾主第一化身‘拉普拉斯之妖’（注5）的行踪，故受到吾主垂青登圣，成为吾主座前第一使徒。 　　其绩甚伟其功甚大，登圣后其光照耀世间。 　　故曰：‘自然与自然的法则在黑夜隐藏，主说，要有牛顿！世界一片光。’（注6）” 　　那充满着崇敬之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留下一卷《自然哲学与数学之原理》，以传颂吾主日月星辰运行规则之美。 　　吾将此书传授于汝，汝需细细阅读理解书中所载吾主之伟。 　　同样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中，天使与魔鬼都将是汝等的阻碍，圣徒特意打造了‘物理学圣剑’赐予每一位踏上这条道路之人” 　　一本书和一根两头扁平翘起的钢铁长棍——撬棒缓缓飘到了李斯特面前： 　　“它象征着探索精神，勉励着汝等需要撬开每一扇封闭的大门，无惧阻碍勇敢向前。” 　　61.艰难的起步（六） 　　“我必将遵循吾主之道。” 　　手持书棍双手在胸前交叉, 李斯特虔诚的回答道。 　　“第三件象征，是笔。” 　　这一次，李斯特面前出现的是一支鹅毛笔。 　　“它象征着你对世间万物的观察与总结，更代表着你对其后踏入吾等道路的后背的责任——吾等在收到诸多前辈指引道路之时, 也将是后人的指路明灯。” 　　“另外，作为汝的先行者, 吾另将赐予汝吾主恩宠之证明——蛇！” 　　在一阵诡异异常的“嘶嘶”声之后，一条常见拐杖粗细的蛇游走到李斯特的身边 　　“在‘那一位’口中, 蛇代表诱惑与堕落，是人类被逐出伊甸园的元凶。 　　但在吾主看来，那是进步是探索，是人类第一次对着神定下的规则发出挑战！ 　　——它代表着智慧与质疑，汝要铭记：质疑才是你在吾等道路上前进的最大动力。 　　用心去照料它，它将为汝提供力所能及的保护——汝的任何付出, 哪怕是失败，都会有别样的收获。 　　现在, 为你的新伙伴去一个名字吧。” 　　“威尔（will-希望）, 它今后就叫威尔。” 　　李斯特微微迟疑之后轻抚了那冷冰冰的蛇头, 而威尔也在乖巧的享受着那温暖的手掌。 　　“代表我会将吾主只荣光与伟大传遍世间的……” 　　对这一次会面, 唐雪凝是非常满意的。 　　利用上个世界学来的心理学创造出了一个黑暗、压抑的环境，几人背对火光让对面之人无从判断情况而阴影更会制造压力， 　　另一方面，戈德里克从附近找来了几种的神奇动物，罗伊纳通过各种教会的经文配合少女的理论核心虚构了背景整理了台词，赫尔加不断悄悄的使用微风咒创造出了李斯特身边盘旋不去的诡异旋风，萨拉查的蛇佬腔派出毒蛇随身监视以防万一。 　　唐雪凝觉得这种阵容拿到她原本的世界去装神弄鬼都够了，更不要说这些中世纪前期的土包子了。 　　但效果……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 　　“圣灵瓦特在前，赐予吾等蒸汽之力，吾主科学在上，注视着吾等愚者迈向黑暗。” 　　一个穿着厚厚黑袍的家伙站在蒸汽机前，只见他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握着撬棍，脖子上套着一条身上还插着鹅毛笔的死蛇，对着面前正在操作蒸汽机的另几个恶/魔/信/徒高声咏唱道： 　　“蒸汽之力来至于水火，火为源水为本——地狱火源于黑水，连接黑水与钢铁的管道吧，直到黑水将管道注满；摇动铁杆搅拌它吧，直到黑水化为烟雾；用着长杆点燃烟雾吧，直到其上汞柱的高度到五；祈祷吧、赞美吧、拉动手柄吧，圣灵瓦特将与他的象征——蒸汽同至，展示他超凡的伟力……” 　　“你刚才咏唱的那是什么？” 　　刚巧路过的少女好奇的上前问道。 　　看着一帮人对着蒸汽机跳大神就已经够诡异了，更加诡异的是居然一群人在这跳大神般的行为之后，成功的将蒸汽机运行起来了！ 　　少女开始现在还记得那地狱般的三十六小时啊，现在把自己编写的操作手册交给李斯特才多久？ 　　“尊敬的恶魔大人。” 　　刚才负责咏唱的家伙看到少女的到来，连忙弯腰行礼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我刚刚咏唱的是由李斯特大人撰写的《自然奥秘.瓦特福音.操作篇第一章 .初级蒸汽机操作流程仪式》。” 　　“什么？” 　　这个回答让少女露出了一个非常精彩的表情。 　　“他到底怎么说的？” 　　“蒸汽之力来至于水火，火为源水为……” 　　邪/教/徒有些莫名其妙的重复其了他刚刚的祷词。 　　“不，我是问李斯特到底怎么对你们说的？” 　　少女带着一脸的崩坏连忙叫停了那在她眼中万分羞耻的咏唱。 　　“回大人，李斯特大人将科学大君的福音传达给了我等愚者：” 　　邪教徒脸上带着兴奋与虔诚的表情缓缓念道： 　　“世间之主身处黑暗的科学大君在上，只有智慧才能理解大君的伟大，只有智慧才能寻觅到觐见大君的道路。 　　——大君率一众恶魔在前等待着我等卑微灵魂踏上黑暗之路，在道路的终点等待着我等用生命和灵魂为大君在黑暗中探索新的道路。 　　——黑暗的道路无比艰难漫长，但作为在这条道路之上追随大君的赏赐，大君会点燃我等献上的智慧，在那驱走黑暗的火光中我等将成为人类之王。” 　　每一句听起来都好像是自己说过的，但每一句又好像都和自己说过的不太一样，这个经过李斯特重新诠释过的东西总让少女觉得和自己原本想要的东西南辕北辙。 　　——是我没讲清还是李斯特听得有问题？这教义怎么看怎么不对啊！最后那个人类之王什么鬼？他就只听清楚了那个？—— 　　“是……是那样吗……” 　　少女无力的接着问道。 　　“李斯特人呢？我找他……有点事儿。” 　　“李斯特大人已经带着几位最忠诚的追随者去四方联络我等的同道。” 　　过去的邪/教/徒——很可能还是未来的邪/教/徒低头回答： 　　“李斯特大人誓将科学大君的荣光与恶魔大人的威名传遍四方……嗯？恶魔大人？” 　　“哈哈哈……” 　　一想到未来可能涌来的大量各式邪教徒，以及那个一开始似乎就已经走歪了的教会。 　　除了干笑，少女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不过还没等少女开始头痛该怎么处理李斯特弄出来的烂摊子，另一个麻烦上门了。 　　萨拉查在开春之后试探性的对几家巫师发出了几封邀请信件，结果真有一位巫师在看过内容后找了过来！ 　　见到这人之后少女突然明白为什么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他们与巫师界的“主流”不合。 　　——原本唐雪凝以为萨拉查那种读作高傲写作死板的巫师已经非常有代表性了，但直到现在她看到了面前的这一位，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踏码的原来这样做派的才是巫师，纯~的~那种。 　　“你好，普林斯先生。” 　　少女有些迟疑的开口问候着面前这位仰着头用下巴对着自己的年青人。 　　看着对方似乎没有反应，少女微微加大了音量： 　　“嗯？普林斯先生？” 　　“哼！” 　　但少女的问候换来的却是充满轻蔑意味的冷冷一哼，这让少女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到底在哪里轻慢这位高傲的巫师了。 　　“抱歉，我的主人不与麻瓜说话，所以主人的意见将由我来代为转达。” 　　在这个时候，青年身边的家养小精灵开口了，它同样仰着头用下巴对着少女——不过还好，它不够高，这样的动作恰好能使它与少女脸对脸。 　　“你非常幸运，麻瓜，你荣幸的见到了伟大普林斯的一员，普林斯的次子，魔药学的宠儿，我仁慈宽厚的主人——卡普.普林斯先生。 　　我仁慈的主人也宽恕你的无礼，允许你亲吻他的靴子。” 　　“普林斯先生的习惯还……真是……特别。” 　　这种做派，少女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 　　“普林斯家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纯血巫师家族，家族的历代传人都是强大的巫师与最好的魔药大师——现存于世的魔药中超过一半都是由高贵的普林斯家族所发明创造。” 　　看着少女诡异的表情，家养小精灵继续解释道： 　　“我的主人作为这样一个伟大巫师家族的成员，与麻瓜谈话是会玷污我主人那高贵的血统，让那伟大的荣誉蒙羞。 　　而这样伟大家族的一员赐予你亲吻靴子的权力，你难道不觉得荣幸吗？” 　　“我、一、点、都、不、想、要、这、种‘荣、幸’！” 　　努力忍耐着自己怒气的少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么伟~大~的~普林斯先生来找我这个愚蠢的麻瓜有何贵干呢？” 　　“我的主人前些日子收到了斯莱特林之子萨拉查的来信，其中对你这个麻瓜的一些秘术十分推崇，信中更是谈及你正在寻求改善巫师传承的办法。” 　　在青年与小精灵的一阵咬耳朵之后，小精灵继续代表着自己的主人发言： 　　“所以我的主人特意来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麻瓜如此不自量力的准备挑战那不可能的任务。” 　　“那么你的主人现在看到了？” 　　少女怒极反笑，挥手一指树屋的大门： 　　“满意了吗？好了，不管你满不满意你都可以geee……离开了！” 　　最后的理智让少女嘴里那个“滚（get-out）”字始终没有出口。 　　“嗯……我的主人也不在意听一听你那些愚蠢的麻瓜思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又是一阵咬耳朵之后，小精灵再一次转达了青年的意思。 　　十五分钟以后，鼻青脸肿的卡普和同样鼻青脸肿的小精灵被捆在一起，遭到暴怒的“女恶魔”痛殴之后倒掉在树屋门口的树杈上了…… 　　62.番外.尼古拉.梅勒的故事（上） 　　最简单的传教方式是什么？ 　　营造一个肃穆的氛围？有一个自圆其说无懈可击的教义？许诺一个美好的将来？威胁一个恐怖的末日？ 　　不, 那些都不重要。 　　科学神教取代了其它所有的宗教君临世界的方式非常简单： 　　因为哪怕是东方那些以善辩闻名的佛教大师们，也辩不过一根直冲天灵盖而来的钢铁撬棍。 　　当然，如果对方也拿着钢剑或弯刀, 那么就到了神力展示环节： 　　海勒姆.马克沁或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将向一切异端展示科学之神的力量~ 　　有不可靠消息称，到现在为止，极富探索精神的科学神教教士们已经专门为物理学圣剑开发出了整整七型剑法，分出了两大体系好几个流派。 　　咳, 扯远了。 　　从有着“文明曙光”之称的大地贤者.唐向着圣.李斯特传达科学之神超凡意志的旨意, 光辉之路教派——科学神教建立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快四百个年头了。 　　这也是科学神教与巫师们全面战争的第五十个年头。 　　战争原因的说法有很多： 　　科学神教教士们说战争的起因是随着混淆咒的发明, 巫师们认为时机已到，想靠着他们那恐怖的天赋再次奴役凡人——而这一次的时间将是永远。 　　而巫师们说战争的起因是在打垮了所有的敌人后, 最终将他们恶意的目光投到他们曾经的盟友巫师身上。 　　甚至还有几种充满阴谋论的说法。 　　不过随着当事人的相继离世，战争的真正起因或许将成为历史上永远的谜团…… 　　但对于一般人来说, 战争因何而起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争和自己是否有关。 　　值得庆幸的是——战争的主战场现在远在遥远的天竺, 世界的另一头。 　　遮天蔽日的装甲飞艇、震撼大地的钢铁骑士与挥洒着毁灭光辉的巫师们, 对于大多数人都是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存在。 　　“梅勒先生,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中年人再次问着眼前的少年： 　　“在东方, 您这样的巫师将受到最高规格的款待, 无数无比珍贵的知识可以任凭你阅读，无数的强大巫师可以当面解答你的任何疑惑……” 　　“你怎么不说说然后呢？ 　　学成之后理所应当的为巫师们服务，到天竺的战场上和神教的蒸汽骑士甚至是电气骑士们拼命？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和那些几十吨重拿着链锯剑或者动力战锤的钢铁玩意儿面对面。” 　　尼古拉.梅勒头也没回，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本一边懒洋洋的回答道： 　　“我记得前不久你们才吃了一次大败仗啊，死了多少个巫师？ 　　七百还是八百？ 　　貌似其中有好几个曾经大名鼎鼎的人物，在和神教闹翻的现在，没有基因甄别和试管的帮助，巫师们的数量一直很成问题——这一次你们是伤筋动骨了吧？ 　　那些‘强大的巫师’尚且如此，我这种没有家学渊源的水货还是算了吧。” 　　“那都是因为那些叛徒——那些明明是巫师，却甘愿当科学神教的走狗，自称什么‘幽能教士’的叛徒们！” 　　黑袍人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他们也不好过！神教骑士团之一的‘化学’团几乎全军覆没，‘物理’团也伤亡惨重！” 　　“你不能小声点吗？” 　　尼古拉挑了挑眉毛，不悦的说道： 　　“你是想把我的巫师天赋弄得尽人皆知？还是说你怕附近有人还不知道有个巫师仆从找上我了？” 　　“抱歉……” 　　明白自己失误的黑袍人微微低头致歉。 　　“真觉得对不起你就可以离开了。” 　　尼古拉挥了挥手说道： 　　“如果哪天我真的在神教领地混不下去会去找你们的。” 　　在黑袍人离开后不久，在一阵充满活力的脚步声中，一个充满阳□□息的女孩冲进了房间。 　　“尼古拉！你又在研究那本《象形符号之书》（注1）吗？” 　　在少年无语的表情中，少女径直从他手中抢过了书本好奇的看了看封面。 　　“那个只是以前巫师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准确的说我是在研究书中关于魔法石的记录。” 　　尼古拉没好气的夺了回来。 　　“‘最初五人’中的巫师智者.拉文克劳与完美贵族.斯莱特林都对此有过研究哦。” 　　“那是因为他们想救回贤者吧？” 　　尼古拉发现，在说这些的时候，少女那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在闪动着粉色的光芒、 　　“‘寄希望于奇迹的只有愚蠢的弱者和绝望的强者’——啊，真是浪漫……” 　　“喂，佩雷内尔，快醒醒。” 　　接连在少女的鼻尖前打了好几个响指，尼古拉终于将其拉出了幻想的深渊。 　　“那什么《发生在公元一千年的秘史》之类的小说是那些无良作者杜撰从来专门骗你这样小姑娘的。” 　　“哼！想象是进步的原动力！” 　　佩雷内尔双手抱胸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漏了‘合理’两个字——据说圣典的原话是：合理的想象是进步的原动力。” 　　尼古拉无力的纠正着少女的错误。 　　“而小女孩的粉色幻想恕我直言——非常的没有合理性。” 　　“呀！我不听！我说没有就没有！” 　　佩雷内尔双手捂住耳朵，开始使用起了胡搅蛮缠： 　　“我好歹是神教的预备役蒸汽骑士呢！比起你这个平时连礼拜都不愿意做的懒鬼我肯定是更加熟悉圣典的人！” 　　“好……好，那么预备役骑士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根据以前丰富经验明白自己不能正面抵抗的尼古拉开始转移话题。 　　“别一天待在你那阴暗的书房了，你需要充足的运动与照射阳光。” 　　佩雷内尔正气凛然的指着尼古拉说道： 　　“健康的体魄才能有健全的灵魂，只有健全的灵魂才有机会能在光辉之路上走得更远。” 　　“不用了，我的理想可是成为以为历史学家……” 　　尼古拉十分没有干劲的耸了耸肩。 　　他才不想去教会内呢，去了能干嘛，去测试一下神教的对巫师专用电磁感应分辨器的灵敏度是否足够？ 　　“我非常确定，你真当上了历史学家，最后也会因为懒惰而饿死的。” 　　佩雷内尔强行板正了尼古拉的脑袋以便和她四目相对。 　　“嗯，或许可能还可以兼职一下化学家和图书管理员？” 　　尼古拉捏着下巴开始考虑将来的兼职。 　　“懒鬼！和你的书房一起腐朽吧！”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尼古拉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虽然总有人说现在是最美好的年代，但也是最糟糕的年代 　　但在他看来，这样的世界也不错，不是吗？ 　　幸福往往难以长久，因为幸福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而坏消息总是让人刻骨铭心。 　　“啊？巫师打回来了？” 　　尼古拉对这个消息非常难以置信，要知道“战争”这个词对所有住在法兰西地区的人都已经陌生整整四十年了。 　　“一次成功的渗透中，伟大的大人们通过混淆咒成功迷惑了东方大主教，战场上一个错误的决定是致命的。” 　　黑袍人细细的解释道。 　　“四个整编骑士团全军覆没，没有了蒸汽骑士们凡人的部队不堪一击——大人们现在已经在巴比伦的位置上了。整个小亚细亚地区科学神教都再也没有可用之兵……” 　　“嗯……” 　　手指在桌上的地球仪上找了找小亚细亚地区的位置后，尼古拉对着黑袍人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除了那本《象形符号之书》外还可以提供我一些魔法入门书籍？” 　　“是的。” 　　“那么你可以找个时间拿给我了，我觉得现在是个学习魔法的好时机。” 　　【现实总是会打你的脸，但你不能总是假装没被打到——至少也要想想下次该怎么做才能被打得轻点才行。】对于大地贤者的这句话尼古拉深以为然。 　　“非常乐意效劳。” 　　黑袍人冲着已经开始迈向青年的尼古拉行了个已经非常少见的抚胸礼。 　　“对了，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我不是很清楚，巫师和凡人贵族们共同统治的东方是什么模样？” 　　在黑袍人即将离去之时，尼古拉突然问道。 　　“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黑袍人想了想然后回答。 　　“也就是说发展落后大部分人都是蠢蛋？” 　　“……” 　　“我好歹是准备兼职图书管理员的人啊，《贤者传》中关于科学和环境的著名论述我肯定看过的好不好。” 　　尼古拉无语的看着面前有些尴尬的黑袍人，接着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 　　我记得在当年圣.李斯特在致力于将贤者遗产中使用魔法的部分用科学来取代的同时，巫师智者.拉文克劳小姐也在做着将其中科学部分魔法化的工作啊？ 　　都已经快四百年的时间了，神教都搞出了电气骑士，而你们的成果难道只有更强大的破坏性魔法？” 　　63.番外.尼古拉.梅勒的故事（下） 　　为什么明明有着几乎同样的起点和科学理论，巫师统治下的凡人和科学神教统治下的凡人生活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尼古拉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巫师们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在这里反而是阻碍最大的地方——因为一直没有彻底搞清魔力的本质, 麻瓜们无法用煤炭用石油去使用魔法，而神教却可以用那些去驱动机器……” 　　尼古拉在心中帮黑袍人补充了下一句话——哪怕巫师和麻瓜们使用相同威力的武器, 但麻瓜们可是要多得多, 结果还不如发挥魔法的长处打运动战和破袭战呢。 　　说完, 黑袍人叹了口气，说道： 　　“啊……我还有事, 失陪了……” 　　比起黑袍人的情报稍晚，这场“神教有史以来最惨痛的失败”的消息也开始在各处流传。 　　之后, 工厂开始彻夜赶工, 大街上开始不时出现一队队神色匆匆的武装教士，收音机中也开始介绍起了枪械使用与防火知识…… 　　人们开始感觉到了战争的临近, 仿佛一夜之间，空气中都开始弥散起了紧张的气息,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 　　但那些, 都与有着巫师天赋的青年无关……直到刚刚为止。 　　“哦？怎么今天有空跑我这里来？” 　　尼古拉好奇的看着一身笔挺骑士礼服的少女，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教皇大人发布紧急征召令，所有后补骑士团都要立刻前往小亚细亚地区待命……” 　　佩雷内尔淡淡的对着尼古拉说道： 　　“我是来道别的——我所属的后补骑士团会搭乘今晚的火车出发。” 　　“你才多大就要上战场与和那帮疯子巫师拼命？” 　　听到佩雷内尔的消息, 尼古拉只觉得内心中无名火起, 他少有的咆哮起来： 　　“教皇疯了你怎么也和他一起疯？ 　　赶快退出啊！ 　　哪怕被人说成懦夫被邻居唾弃被好友蔑视被附近小孩砸窗户也没关系，只要活下来就好！——你知道蒸汽骑士的阵亡率吗！？” 　　“我过去的学习训练都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过去无数先辈保护了我们的生活，尽到了他们的责任。 　　现在，该我们去接替他们的工作，去尽到我们的责任了——对此我义不容辞。” 　　佩雷内尔的表情非常严肃。 　　“至于阵亡率，我选择成为蒸汽骑士之前就查过，以前战争中的头三年阵亡率为12.1%，不过现在都能让教皇发布紧急征召了，想来肯定不止是这个比例了……” 　　“知道死亡率超过八分之一了，那你还去！？” 　　尼古拉瞪大了眼睛，就差把手指戳到佩雷内尔额头上了。 　　“你那个萎缩的大脑到底知不知道八分之一阵亡率是什么概念？” 　　“圣.李斯特曾经说过‘守护，是每一个信徒的责任’，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想守护一个人的生活。 　　那是个想要成为历史学家的懒鬼，写着一手漂亮的花体字（注1），虽然家境不错却不思进取，内心温柔却总是表现得很别扭，经常气得我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却又下不去手的好友。” 　　佩雷内尔微笑着看着尼古拉。 　　“我想巫师们是不会需要一个麻瓜帮他们研究历史吧…… 　　哦，对了，他们也不需要麻瓜化学家和麻瓜图书管理员。” 　　“佩雷内尔！我……” 　　尼古拉欲言又止，该说什么？ 　　说自己就是巫师哪怕他们打过来了我们也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 　　那是对佩雷内尔决心的侮辱。 　　“好了，不多说了，时间快到了，我需要去集合了。” 　　佩雷内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十分坚定的转身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行李。 　　“我们下次见面可能是在几年后了，我会注意在小亚细亚帮你收集古籍给你寄回来的~” 　　尼古拉这一次，望着佩雷内尔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都没有动作。 　　“……” 　　尼古拉如同自言自语般的抱怨起来： 　　“喂，佩雷内尔，你这个家伙最近又看了什么爱情小说啊…… 　　被我知道作者是谁我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真是的，说了那些话才走……太狡猾了……” 　　然后，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尼古拉突然间转头看向自己那空旷的房间 　　“大人……我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可以帮我吗？” 　　“大人？” 　　黑袍人声音中带着疑惑，但面上却带着笑容的从墙角的阴影中，如同雾气凝聚一般的聚合出了身影。 　　“《象形符号之书》中对于魔法石的研究几乎已经到了成果触手可及的地步，怎么看都不是一本普通的巫师入门读物啊。” 　　尼古拉冲着黑袍人深深的低下了头颅。 　　“而且看到书中那个标记（注2）还有会任何熟知历史的人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我请求您的帮助，萨拉查.斯莱特林大人。” 　　“你说得对，离成果就差一点。 　　明明成功就在眼前，但始终就是差那么一点——足以让人发疯的那么一、点。 　　这几百年以来，无数的天才与智者最后都在这“一点”前败下阵来。 　　而你，是我这些年中所遇到的最有天分，最有可能走完这最后也是最关键一点距离的人。” 　　黑袍人萨拉查.斯莱特林轻抚着尼古拉放在桌上的《象形符号之书》，随后他抬头好奇的看着尼古拉。 　　“虽然我的身份从来没有有意的保密，你发觉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我一直以为要等到出点什么事，把你逼得必须要选择的时候，你才会想到找我寻求帮助呢。” 　　“但到那时，很可能为时已晚了。” 　　尼古拉低着头回答道： 　　“做事总需要为自己留下一点富余。” 　　“那么作为请求我帮助的代价……” 　　萨拉查轻笑着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你能提供什么？” 　　“大人您希望我能提供的一切。” 　　尼古拉的回答异常坚决。 　　“哈，狡猾的小家伙。” 　　萨拉查微笑伸出手背（注3）露出了一枚有着世界蛇（注4）印记的戒指。 　　“那么，来做一个交易吧……” 　　十天之后，空气中的紧张消失了，漫长得仿佛已经成为所有人生活一部分的战争结束了。 　　哪怕半个世纪中鲜血与灵魂沉淀下来的仇恨已经难以消磨，但再大的仇恨也比不过足以焚世的烈火 　　——哪怕是萨拉查也无法消弭仇恨，但他可以消灭所有把仇恨宣泄出来的人。 　　“神圣的伟大的带来光明的最初五人”之一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现身，已经成为吸血鬼的他以碾压之势横扫双方，靠着绝对的力量压服一切反抗，世界再次被用最最暴力的手段强行捏合在了一起。 　　只有尼古拉知道为什么萨拉查会出手，为什么会现在才出手。 　　三年后，尼古拉与佩雷内尔结婚。 　　之后，两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虽然佩雷内尔在骑士团的同伴偶尔还能街道她的信件，但信件寄出的地点却是遍布世界各地，如同两人正在进行一场环球旅行。 　　六十年后，尼古拉与佩雷内尔先后死亡，但在一次盗墓事件中，有人意外发现两人的墓穴内都是空的…… 　　警告！三观崩坏小剧场——不该被人知晓的真相： 　　去往小亚细亚的火车上： 　　佩雷内尔：(｀0ω0) 对了，你们知道我们这次是驻扎在哪儿吗？ 　　同伴a：(0ω0｀) 应该是巴尔干地区的某个基地吧。 　　同伴b：(￣▽￣)~放心，我都打听过了，我们是作为预备役负责一个后勤基地的防务，不会让我们直接上战场的啦。 　　佩雷内尔：□_□我是想问，你们知道现在战斗最激烈伤亡最高的地方在哪儿吗？ 　　同伴ab：(⊙□⊙) 佩雷内尔，你想干什么！？ 　　佩雷内尔：（＾o＾）放心，我不会为了立功连命都不要的——&(￣︶￣)&哪怕拉同伴挡刀，抛下同伴独自逃跑，我也一定会活到战后的——我的命还要留着回老家结婚呢 　　同伴ab：( ☉⊙ ) 佩雷内尔，你在我们面前说这些真的合适吗？ 　　佩雷内尔（小声）：(￣y▽￣)~可能是生死离别的见面，似是而非的表白，(￣▽￣)好，深刻印象一定是留下了，然后就是每个月准时的一封信，等什么时候战况一激烈再把信停掉(*′▽`)，最后在切断联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出现在他家……嘿嘿嘿嘿~~~~ 　　同伴ab： ∑(っ°Д °;)っ教士！随军教士在哪里？佩雷内尔疯了！ 　　十二天后，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在火车站…… 　　前来接车的教士： ( o灬o )姑娘们欢呼吧，战争结束了…… 　　佩雷内尔：Σ( ° △°|||)︴战争结束了！？谁干的！？我的小鲜肉攻略计划怎么办！？（╯#-皿-)╯~~╧╧把战争还给我啊！ 　　64.番外.毒蛇之梦（一） 　　对于科学神教——或者说光辉之路教派是如何诞生,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近千年，更经历过巫师战争，神教的分裂与重组，神教异端教派的崛起与毁灭, ，在这些过程中，无数珍贵无比的史料与知识消失了： 　　又名《科学千年书》的《大地贤者笔记》散失大半。 　　《罗伊纳笔记》（又名《拉文克劳笔记》）彻底失传。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十一封家书》现在唯一的孤本存在于魔法公会禁密书库——与《赫尔加会长透露的只言片语》、《太阳魔法》、《死灵书》等等传说中的书籍一起, 除了每一代的魔法公会会长与极少数例外, 谢绝了任何人的借阅。 　　而唯一作为当事人的斯莱特林大人更是从来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与巫师的沉默相对的, 是科学神教那茫茫多的各种资料, 在那多达千万篇各种自相矛盾的记录中历史的真相已经难以分清。 　　——不过意味深长的是, 圣.李斯特在大地贤者带领下聆听真神之意的“觉醒日”后, 传闻在当日由科学之神亲自赐予圣.李斯特的《原典》和其后圣.李斯特记录下当日经过的《来至至高之处的言语》（手稿）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哪怕是五十年前受到新思潮的冲击，科学神教的根基摇摇欲坠的时候，这足以驳斥一切批判与质疑的证据依然没有出现。 　　但其真实性毫无疑问——因为有斯莱特林大人为其存在作证, 全世界最有资格最有信誉之人为其作证。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原典》和《来至至高之处的言语》中有某些不应该为人所知的东西呢？ 　　（中略） 　　到笔者发稿为止，正史编撰委员会这个全球最著名的历史学家组织已经三十七次申请对“初始树屋遗址”及“龙眠村遗址”进行考古发掘, 但这些申请都被科学神教与巫师协会联名驳回。 　　为什么各大组织都对那段时间的一切如此沉默？ 　　笔者是历史学家, 并不是神秘学家或阴谋论者, 在此不多加揣测为本已不太严谨的那段历史考据中添加更加不严谨的臆测。 　　科学神教初期的那段历史现在还是疑团重重，在缺乏史料支持与文物佐证的情况下，笔者根据现有资料推断出的神教初期发展情况，很可能其中会出现颇多错漏，请各位见谅。 　　（中略） 　　值得一提的是，不论是科学神教的创立还是巫师公会的出现，其背后都有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大地贤者.唐，这位在任何史料中都只出现过姓的伟人，是于神现历前三年（公元996年）前后出现在英伦的，其传说遍及英伦诸岛（笔者按：这也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其会将初始树屋建在现在光辉之城的位置，因为附近的密林中有煤矿与铁矿，而不是因为其预见到了之后的“原初五人”的到来）。 　　对于这位伟人的来历已经无法考证，但根据“黑发黑眼淡棕色皮肤”的描述以及超凡的学识来看，笔者推测其是来至于小亚细亚东部的资深炼金术师家庭或更遥远东方唐王朝的竹林贤者们（笔者按：传说中的东方巫师团体，巫师战争中曾有史料隐晦提及），其魔力极为强大的同时也有着异乎寻常的优异血脉传承，其血脉至少涉及预言、炼金、魔药等天赋，甚至可能与最出名的古代巫师——梅林类似，其还拥有高魔力异种族血统，使其能在极短时间内达成了前人们望尘莫及的成就。 　　而后，贤者并不满足于现状，靠着强悍无比的魔法，她开始了漫长的游学，最终在英伦定居并开始整理自身所学，开创出了一条全新的，有别于魔法的道路——科学的道路自那时起，第一次出现在世间。 　　——《神教的历史，科学的历史》序章节选作者：宾斯 　　——某人的梦境—— 　　在他进入大厅的时候，那个乱七八糟的会议早已经结束了——或者说他是专门在等待会议结束之后才来到会场的，因为一般只有这个时候，那个古怪的女孩才会一脸崩坏的独自待在那里。 　　他一直不是很明白，明明是一个足以正面击败大多数巫师的强大战士，明明有着强大秘法的秘术师，为什么在另一些方面却显得异常的幼稚？ 　　强制要求各村将十二岁以下孩子送到树屋来学习？ 　　和那些麻瓜父母解释那么多有什么用？ 　　顶着“恶魔”之名的你说再多他们也会固执的认为你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服从或者死！ 　　既然他们说你是恶魔就拿出恶魔的做派来给他们看看啊，很想知道面对一个真正的恶魔时这些麻瓜是否还有胆量去质疑去反对呢？ 　　那什么可笑的科学神教走歪就走歪了吧，为什么要去去纠正它？ 　　要知道你只是想要一群听话的工人和无情的税务官，又不是给自己找助手，那么费心干什么？ 　　说实话，他倒是觉得那些被改过之后的东西更适合用来控制麻瓜，也更容易让麻瓜们听懂，比起原来那个鼓励麻瓜们“去看去听去想去质疑”的版本要好多了。 　　为什么她还要吃力的去教导那些邪教徒——最后还往往气不过将那些人狠狠痛打一顿？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手段忘记了目的。—— 　　这是罗伊纳对她的评价，诡异却非常贴切。 　　嗯，后面一句是 　　——就算她真是个神灵或恶魔，也绝对是个因为傻乎乎瞎逛不小心掉下来的神或魔。—— 　　曾经在遥远的过去，强大的巫师们也被视作神魔，但女孩是那种单纯力量上的无可抵御不同。 　　在那一日，与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的李斯特相比，站在她身边的他们这些全程旁观的巫师，才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人 　　——那是足以让自己等强大巫师都难以置信不寒而栗的冰冷与超然 　　不是巫师们对于麻瓜们的蔑视，也不是贵族对着平民的那种傲慢，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她真的穿透过时间的洪流，真的看到过星海中用光为武器的战舰之后，来到这对她而言愚昧落后到不可理喻的世界中，使用着麻瓜那弱小的身体善意的引导着世界缓缓向前。 　　那一天之后，对于那个诡异女孩的背景，四人都通过自己的渠道有过隐秘的调查。 　　但与原本预想中因为那独特的相貌轻易就能找到线索不同，不论怎么查，她都仿佛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龙眠村的…… 　　强大而又超然，睿达而又幼稚，这些矛盾在她身上奇妙的达成了统一。 　　——但那些幼稚与偶尔的发疯，使得她更像个人，更让自己这些人愿意在她身边亲眼见证未来。 　　但是同样……很多时候不知死活。 　　“嗯？抱歉，被刚才那帮家伙气糊涂了没注意到你过来，居然在回忆上争论起了究竟蒸汽机的摇杆是要摇五圈还是七圈 　　——五圈大不多时候就足以让液体煤气化了，但少部分时候要摇七圈才能做到，然后一帮人居然就为这么个事情争起来了，神是不会犯错的，所以一定有个确定的圈数！ 　　这踏马是什么逻辑？ 　　还说对方是异端——你们全都是异端好不好！” 　　女孩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后她摇了摇头，对着自己说道： 　　“啊，抱歉，最近城市发展起来了，但烦心事也变得特别多，忍不住就找人抱怨两句…… 　　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停手了。” 　　他看着女孩淡淡的说道。 　　“嗯？” 　　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 　　“将麻瓜变为巫师的研究，你应该——也必须停手了。” 　　他加重了语气说道。 　　“啊，你看出来了？” 　　女孩恍然大悟的反问道。 　　“你应该问现在还有哪些人没有看出来。” 　　他讥讽的回答道，女孩对于那方面的研究虽然说不上大张旗鼓的进行，但只要她身边的人稍稍留心，也不难发现端倪。 　　“你已经有了大量的麻瓜人口，有可以帮人管理基层操作机器的教派，有各大巫师家族提供的帮你负责教育的家养小精灵，你没必要这么激进，以你现在已经做到的那些，已经会在巫师们的历史中留下浓重的笔墨，达成你的千年梦在我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靠魔法药剂与遗传物质甄别将巫师血脉的继承率提升到七成左右就够了吗？” 　　“比起传承上可能出现的问题相比……” 　　他摇了摇头。 　　“麻瓜变成巫师才是所有巫师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来到窗边，指着窗外的城市问道。 　　“城市。” 　　是的，仅仅只是城市——现在英伦诸岛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但哪怕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城市也无法与眼前的这座城市相提并论 　　——虽然没有精美的浮雕或各种雕像，但以白色为基调的房屋却有着另一种简约的美感，高架引水渠与精美的廊桥点缀其间，而在它们的间隙，则是无数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木。 　　这是被那些科学神教教徒们成为光辉之城/永恒之城的，也是他所知所有城市中平均生活最好，文化最发达、工艺水平最高，最欢迎巫师们定居的城市。 　　“这里有八千七百三十九个人生活在这里，如果算上数以百计的过往商队，这座城市中现在应该有上万人！” 　　介绍完，女孩转头向着他缓缓的说道： 　　“但其中的巫师，加上你们也只有十九个。” 　　“对于一座城市而言，已经很多了。” 　　他不为所动的回答，或者说在他看来，这样的巫师数量已经非常惊人了（注1）。 　　“但你知道吗？这座城市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你们这十九名巫师……” 　　女孩看着窗外的美丽城市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而我，从来是非常贪心的一个人，我想到的是仅仅十九个巫师就能如此，那么如果我能有八千多个巫师呢？” 　　“别傻了，超出自身能力的贪婪就是原罪，是迈向死亡最简单的途径。” 　　他冷冷的指出了对方的谬误： 　　“你将土地分配给穷人的做法已经让所有得知这一消息的领主与你为敌了，难道还想让从伊比利亚到乌拉尔山（注2）的所有巫师也成为你的敌人吗？”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所追求的东西你……理解不了呢。” 第65章 番外.毒蛇之梦（二） 　　众所周知, 魔法与魔药并不像许多通俗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只要动动嘴皮子，挥舞一下魔杖，一个念头或者仅靠天赋就可以任意使用的力量（注1）。 　　魔法同样需要学习、同样需要思考、同样需要练习，这与学习科学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我看来魔法就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科学！ 　　科学的辩证唯物或许还暂时不能完全解释魔法的种种神奇, 巫师们当做魔法基础的四元素理论（注2）也同样无法解释众多——特别是微观领域的物理现象。 　　但这并不是说魔法就站在科学对立面, 是科学上的盲点是不能被理解的不可知之物，是巫师们天生受到上天宠幸的证明。 　　它更不像有些巫师所声称的那样——科学永远在徒劳的追逐着魔法的背影。 　　魔法与科学的不同, 不在于谁更高贵谁更强大或者谁掌握着真理, 它们的不同在于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不同, 理解这个世界的方法不同。 　　熟知历史的各位都应该知道： 　　没法魔法帮助之前，哪怕是大地贤者也只能对着蛮荒与落后无可奈何。 　　没有科学诞生之前, 巫师们只能靠着经验与运气在黑暗的道路上向前摸索。 　　魔法扩展了科学的视野, 科技为我们揭示了隐藏在暗处的奥秘。 　　单独的魔法与科学，所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完整的, 通过对比魔法与科学眼中不同的视角，我们才第一次真正认清了这个世界的全貌！ 　　正是因为有了彼此，我们现在才能创造出了现在的一切。 　　——看上去或许永不相交, 但我们又彼此依靠。—— 　　这就如斯莱特林大人当年为联合执政体制作的标志一样——双螺旋。 　　它象征着魔法与科学的矛盾而又统一, 象征着我们需要彼此扶持，更象征着传承与生命的延续！ 　　我们携起手来，使得人们不再为饥饿所困扰；我们携起手来, 过往的绝症已经可以被治疗；我们携起手来，已经带领着人类开始了迈向星空的步伐！ 　　位于拉格朗日点的太空工厂群为我们见证、位于月球的前进基地是我们的勋章，位于火星的先导殖民地与木星轨道上的巨型科考站在诉说着我们的功绩——它们, 就是魔法与科学共同的成就，是属于所有人的功绩与荣誉！ 　　但我们不应该就此满足，更不应该就此止步。 　　我们回首望去，那些历史中无比辉煌的成就在现在或许已经不值一提；我们展望未来，现在的辉煌又何尝不会是后人们眼中的尘埃？ 　　我们现在还有这太多太多的未知需要去探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答。 　　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没有能弄清血脉中的那六百三十九个“巫师片段”究竟是通过什么原理给予了巫师们魔法的天赋，为什么同样有这些片段的“哑炮”却无法使用魔法？ 　　我们也同样不清楚我们口中的魔力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活性高能粒子？未知暗物质？高次元折叠干涉现象？还是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想到的其它东西？ 　　这些问题，现在无数的巫师与科学家们正在全力合作试图解答。 　　我所发明的魔法——移形换影，对于我个人或许是一个很大的成就，但对于全人类来说，这仅仅是我们在探索空间奥秘上的一小步。 　　就如圣.李斯特说的那样——“我做到一切，只是在光辉的道路上为后来者剥去了一丝黑暗，挂起路灯为后来者指引一个正确的方向。” 　　而将来，人们一定能够沿着我指引的道路走得更远，建立一个更加美丽辉煌的未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获得联合执政体“百年间最有价值魔法奖”时的获奖感言。 　　——某人的梦境—— 　　世界正在改变，或许每一天都改变都非常非常微小，让人难以察觉，但是当你静下心去回忆过去之时，或许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对你已经是那么的陌生了。 　　随着铝合金与密封技术的突破，城市上空的巨型飞艇开始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而街道上，那些一边咏唱着诡异的祷词一边操作着各种机器的科学神教教士们，正一点点的将那些“钢铁魔物”/“圣者恩赐”带进了千家万户。 　　这个世界正变得陌生起来——但这座中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巫师也都欣然接受着这种改变，没有因为它的陌生而恐惧，更多的是对将来的美好向往。 　　从以前就十分向往着飞行的戈德里克，现在已经迷上了坐在飞艇气囊上一边欣赏着脚下的云海一边享受阳光与寒风的感觉。 　　罗伊纳满怀雄心壮志的声称她要将这里每一种机器的功能都用魔法取代！为此她正埋首书堆。 　　赫尔加现在的爱好便是在成中闲逛，品尝那些随着各地商队一起来到这里的特色小吃，以至于感觉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但他们的脸上，都时刻的带着笑容，这座城市，是他们所有人的骄傲…… 　　但对于这种“我正在书写历史成为传奇”的感觉却让他感到了恐惧，这一切就如同他们的孩子一般已经无法割舍了。 　　哪怕为了这一切，他也必须再试一次。 　　“最近城里猫头鹰信使的出没变得频繁了。” 　　对着埋首在文件堆中的女孩他径直说道。 　　“能说明白一点吗？” 　　抬头看着他的女孩一脸的不明所以。 　　“关于‘那个研究’你必须停手了。” 　　他微微加重了语气。 　　“嗯……” 　　女孩沉吟片刻后突然反问道： 　　“对了，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内容吗？” 　　“为你提供魔法石或服务二十年，你解决巫师的传承问题。” 　　交易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切的开端，历史前进的号角。 　　每当回想起那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响起一个词：命运！ 　　“看，这就是我兑现交易的手段——哪怕现在巫师们真的保证自己的后代都能够觉醒巫师天赋，但也仅仅是将他们从悬崖边上拉回了半步，小范围的‘纯血’行为依然会使得他们一步步向着毁灭迈进。” 　　女孩接着笑了起来： 　　“但是，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巫师的时候，除非人类毁灭，否则巫师传承就永远不会断绝！ 　　这才是保证巫师们传承不绝一劳永逸的正确方法！” 　　“没有任何一个巫师家族会喜欢这样的传承方式。” 　　他不为所动的回应道。 　　“世界是在发展的，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发展就会被无情的淘汰。” 　　女孩讲述着他认同，但听起来异常刺耳的话语。 　　“他们是否喜欢，对于已经开始滚动的历史车轮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他们的选择只有让开或者被压扁。” 　　“但是你太急了，如果你能忍耐五十……不！三十年！ 　　只要你放下手头的研究安心发展三十年，你那时想要做任何事都不会有人胆敢阻拦！ 　　任何挡在你面前的阻碍都会被你驱使着历史的车轮压扁！ 　　——只有绝对无法抵御的力量才能让他们接受这个结果！” 　　他用着冰冷的声音反问道： 　　“但是现在，巫师们的力量还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知道你如果现在就研究成功结果会是什么吗？” 　　“会是什么？” 　　女孩迷惑的摇了摇头。 　　“你的成果会被认为是巫师们千年以来，超过当年的妖精之乱，超过发疯的恶龙，成为巫师们掌握魔法以来最大的威胁！” 　　他挥舞着手臂，向女孩描述了那个悲哀的未来： 　　“为了保证那个成果被彻底埋葬，你创造的那个什么科学神教会被连根拔起，这座城市会被巫师们不择手段的彻底毁灭！”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四人当初一起旅行准备建立学院教授魔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巫师们是否愿意交出他们的魔法，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传承呢？” 　　女孩继续反问道。 　　“我现在准备做的事情，和当初你们想要做到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不同，不过我的方法似乎更彻底一些。” 　　是的，在这个将魔法视为家族最宝贵的财产的时代，任何要求巫师们分享他们知识的举动，都会被视为最凶恶的强盗，更不要提让他们无偿的教授给其他人了。 　　这也是四人到处游历拜访各路巫师进行交易的原因，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囤积起让整个巫师世界都要正视的筹码。 　　“因为我也是巫师！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们创建学院引起的矛盾再大，也不会大到只有一方彻底毁灭才能解决的地步！ 　　而且哪怕是巫师的我们，如果尝试将麻瓜转变为巫师，也绝对会成为所有巫师家族不死不休的仇敌。 　　而麻瓜的你，会死的——继续下去你一定会死的。” 　　他摇了摇头，最初了最后的劝诫： 　　“巫师家族中各种秘而不宣杀人无形的手段太多太多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不用等他们确认你的所作所为，只要怀疑的巫师够多你就会突然死去！” 　　“明白了，所以我需要加快进度了~” 　　女孩听完后，向他露出了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例行求安利，到4000收藏了本人再次努力来个双更吧…… 　　另外已经被人教育了——“防盗是为了让那些看盗版的人来看正版，你这么搞到底是想干什么！？”，今后不会这么放防盗了。 　　那个脑洞正在犹豫是不是交给某人（就是经常出现在这“有话说”里的“有人”），他觉挺得有趣，正在找本人要已经写了的部分和大纲。 　　最后，现在天气变化好大啊，雨说下就下，落汤鸡状态…… 　　注1：好吧，准确点说要是“成为真正强大的巫师不能仅靠天赋的力量”，对巫师来说天赋你的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注2：火、气、土、水四元素，古代希腊人认为这四中元素构成了世界的根本，罗琳大妈在访谈中谈及四大学院的意义就是代表这四中元素——合起来构成整个世界。不过后来随着科学发展，四元素论被一再打脸，后来不得不又加入了光、暗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到近代之后，随着科学发展，四元素论被人“真正”诠释——气、土、水代表物质的三态，火代表运行的力量。现在，这个理论再一次被打脸后，出现了四元素代表四大基本力的解释了…… 　　注3：又叫化学电池，曾经在伊拉克发现的一个公元前两百多年的石棺中被发现，目前的主流看法是古人通过这种方式给物体镀金。 　　66.番外.毒蛇之梦（三） 　　学术界对于发生在神现历三六七年到四一九（公元1366~1418年）的那一场战争在的起因始终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 　　魔法公会与科学神教各自声称的战争起因, 事实上都有能以解释的漏洞： 　　巫师们声称科学神教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敌人才悍然与巫师开战, 但根据笔者从各种官方记录、个人日记乃至部分巫师笔记中的只言片语汇总的情况来看。 　　在神现历三六七年三月十一日——w日（战争之日）当天，是由一队魔法公会大约一百五十名精通战斗魔法的巫师所组成的突击小队，突袭科学神教“先行者研究会”——这个隶属于科学神教西斯教派的重要研究基地拉开战争序幕的。 　　但科学神教宣城的战争起因也同样有问题, 按照笔者找到的《最新最全魔法年鉴（1361年版）》混淆咒发明于神现历三六二年（1361年）——战前整整五年, 如果说巫师有什么企图, 何必等了足足五年才动手？ 　　而且就早期战争的发展来看，巫师们对这场战争的爆发几乎毫无准备, 或许有人会反驳, 神教在战争初期却又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科学神教禁卫教士团——这支成立于“悲哀之日”之后, 专用于保卫科学神教高层避免悲剧再演的快速反应部队，在成立三百九十年后第一次体现了他们的价值，这些高呼着“科学在上”的狂热者们, 在没有重装备的情况下顶着难以置信的伤亡，冒着巫师们毁灭性的魔法, 靠着他们的血肉之躯与手中的圣剑，靠着建筑中的每一个拐角，每一处楼梯, 硬生生的拖到了蒸汽骑士们的到来。（笔者按：现在神教的“铁血团”就是由当年禁卫教士团中挑选骨干建立的, 故又被称为“铁壁团”。） 　　之后战局逆转，战争开始仅仅二十个小时巫师们的主力就被赶出了光辉之城，顺带还被一把火烧了当时位于东区的魔法公会总部。 　　这一战，光辉之城超过三分之一收到战火波及，神教三个武装教士团被打残了两个，神教大主教有七人遇害…… 　　但以我们后世的眼光看来，五年时间、混淆咒加上毫无防备的突击，就算科学教会能够抵挡也该要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甚至光辉之城失守都有可能，绝不会这么简单就逆转战局。 　　而且为什么巫师们的第一波袭击不是直接袭击科学神教的神圣大厅——“道路的起点”直接施行斩首将神教高层一网打尽？或者选择突击禁卫教士团驻地瘫痪掉光辉之城近半的武力？而是选择突击一处军事化研究所？ 　　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了原因，不论是先行者研究会当时的研究记录，还是魔法公会发动袭击前下达的命令书，都完全不出所料的“遗失”了。 　　而且没有任何人对那段历史“感兴趣”。 　　这其中固然有战火中资料遗失或时间久远的原因，但更多的来至于科学神教与魔法公会施压。 　　研究那一段历史的历史学家，所有的经费申请都毫无例外的被否定，哪怕是自费，任何那段时间的官方资料借阅都被无情拒绝，甚至据说还会有一些来至暗处的警告。 　　是什么让战争双方，如此有默契的替对方保守秘密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在先行者研究会总在研究的内容，对双方都是丑闻。 　　对此，笔者手中有一份来至那个时代，但却无法确定主人身份的巫师日记，其中一段模糊的记录或许可以给大家一点启示： 　　【看着那些巫师的尸体和研究笔记，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们在做什么了。公会得到的情报没有出错……这是决不能容忍的，我们以前阻止过你们一次，现在也可以再阻止你们一次！】 　　——《魔法史探秘.世界大战篇》节选作者：佚名 　　——某人的梦境—— 　　从来没有任何一场战争的到来会完完全全的悄无声息，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一个征兆是城市中常驻巫师们因为各种原因开始离开了，是的，外出游历或出门寻找某些魔药材料对于巫师来说很正常，但是十几个巫师先后都因为这个原因在几乎同一时间离开，就太不正常了。 　　第二个征兆是已经经历了七次“灭魔战争”却通通失败的阿尔弗烈德大王的后继者，开始学他的父亲和哥哥准备第八次“灭魔战争”了——但这一次，据说有“神灵的使者”会帮助他。 　　最后，是罗伊纳被家里要求赶快完成婚约了——哪怕她现在已经是“手握千法的女巫”，但依然抵不过家里一天七次的猫头鹰信使——不过看起来她其实也并不是非常讨厌她那个婚约者——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别说未婚夫，连未婚夫所在的巫师家族都会瞬间成为历史。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自信，这就是这些年中通过科学的理论结合自己的魔力，将自身魔法优化后拔高到一个全新高度后的自信，足以与大半个个英吉利王国所有巫师为敌也不落下风的自信。 　　不过婚礼的请柬中，那个顶着恶魔之名的女孩并没有受到邀请。 　　听到这个消息，他瞬间就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 　　但是正如他以前所说——他也是巫师的一员，家族与巫师们整体的的利益是他必须要考虑的内容。 　　同样，罗伊纳、戈德里克甚至是赫尔加，他们真的不明白会发生什么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没有任何人开口…… 　　结婚仪式很传统，身穿礼服的罗伊纳很漂亮…… 　　一切就如以前他参加过的十几场巫师婚礼一模一样，那么的死板那么的沉闷，站在那一大群以老头老太太为主的嘉宾中，他觉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罗伊纳即兴表演的几个魔法是全场婚礼唯一的亮点，那绚丽的魔法很是震撼了一下那帮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的蠢货。 　　不过不论是罗伊纳还是前来参加婚礼的他们，在婚礼中都没有人露出笑容…… 　　仪式结束后，他便大步离开了会场，来到这里作为嘉宾参加这场婚礼，他的家族义务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去，就轮到他去尽到另一个责任了。 　　“宴会还没结束哦？” 　　戈德里克与赫尔加带着笑容并肩挡在他的去路上。 　　“去透透气。” 　　他淡然的回答。 　　“那么正好，我这个家族中的浪荡子也不太适应这种气氛，那么一起？” 　　戈德里克非常自然的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接着回头对准备跟上的赫尔加摆了摆手： 　　“啊，对了，赫尔加你就多陪罗伊纳聊一聊吧……” 　　“可是……” 　　赫尔加有些犹豫。 　　“有些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可是哪怕与所有人为敌也是要去做到的——但那种责任却不是你的，所以享受你们自己的生活静静等待结果就足够了。” 　　他打断了赫尔加的回答缓缓的说道，说完他歪头看向了另一边： 　　“你说呢，罗伊纳？” 　　“罗伊纳.拉文克劳在此……预祝风与阳光将常伴你们的左右，大地与高山将为你们让出平坦的道路，小草与大树将为你们提供美味的果实。” 　　罗伊纳从树后慢慢走到赫尔加身边将她轻轻拉住，接着向着另两人行了一个抚胸古礼。 　　“也祝愿唐能够……” 　　掌握着科学与神教的女孩不畏惧正面的任何敌人，英吉利的国王用七次惨败来证明了这一点，这一次也不例外，在飞艇与火/药的配合下，胜负没有任何的悬念。 　　但这一次稍稍有所不同，在大军发动攻击的同时，一部分敌人化装成了商队在城内展开了突然袭击。 　　不过很显然，他们遇到了异常顽强远超他们想象的抵抗…… 　　他们有衣袍中藏着锁子甲的骑士，有手握撬棍的科学神教教士，也有握着魔杖的巫师，他们的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的纠缠在一起，死去的尸体几乎挤满了那熟悉的过道，半凝固的血液在地面化为了粘稠的泥浆。 　　随着这条血腥之路向里走去，他与戈德里克在走廊的尽头——女孩的屋外看到了李斯特的尸体 　　他将撬棍刺从一头龙的左眼刺入了颅骨，他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死后都死死握住撬棍以至于整具尸体都挂在了龙头上。 　　“嘎吱……” 　　他与戈德里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 　　“嘿……” 　　全身被染成了血红色的女孩躺在五个骑士组成的人堆中，微笑着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冲着他们挥了挥： 　　“来得挺及时……我还以为又要度过大半个小时的垃圾时间了呢。” 　　“住口！喝下去。” 　　他冲上前去掏出了准备好的魔药，戈德里克也开始使用治疗的魔法。 　　“不用了，先后挨了七剑，中了五个魔咒——倒那边那位死前一直都对我没有当场毙命大呼不可能呢。” 　　女孩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巫师，一柄战锤现在就深深镶嵌在那个巫师的左额上。 　　“魔法我不熟，但光那七剑中就有三剑足以要命了。” 　　“这是什么魔咒？” 　　绿色的光芒闪动然后熄灭，再闪动然后再次熄灭，不断使用着魔法的戈德里克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汗珠。 　　“诅咒正在侵蚀灵魂？见鬼！见鬼！见鬼！” 　　而在女孩身边的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孩强忍恶心皱着眉头，喝下了那充满恶臭却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魔药。 　　“我们的交易看来又要泡汤了，或许下次应该换个交易方式，我总觉得和你的交易就像被诅咒过一样就没有顺利过啊？” 　　女孩喝下魔药后随手将瓶子丢了出去，然后半开玩笑似的对着他说道： 　　“戈德里克也别费力气了，最后这点时候正好大家一起聊一聊。” 　　“不要放弃！” 　　戈德里克再一次使用了魔法。 　　“死亡于我并不是终结，只是新的开始，所以我们会再见的。” 　　说完，女孩看着他笑了笑： 　　“不过下一次你可没有机会再阴我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在女孩吃惊的目光中掏出了魔杖。 　　“petra！” 　　67.番外.毒蛇之梦（四） 　　战争推动科学，钢铁纯洁血液，火焰净化思想。 　　——科学神教.战争促进教派教义。 　　（该教派于神现历五六二年被神教宣布为异端，教派主教被开除教籍，所有成员遭到驱逐。现代只有少数该教派分支还在非洲战乱国家中存在。） 　　中古时代, 一位强大的巫师或许能够对抗二十到三十个骑士而不落下风——在那个科学与魔法都不发达的年代, 如今我们作为高级人才临终福利的阿瓦达索命+闪回咒（注1）, 在那时就是秘而不宣的“不可饶恕咒”。 　　从“最初五人”开始的这新千年中, 科学的发展魔法的进步,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战争——战争的一切都被它们改变了。 　　随着飞行扫帚的发明，只能眼睁睁被空中的敌人任意挥洒着毁灭的风暴，全身铠甲的骑士黯然退场。 　　随着排枪战术和枪械射速的变高，战争的天平又一次从充满“贵族精神”的巫师们轮流单挑, 变成了“神总青睐人多枪多训练更好的一方”。 　　到了科学神教/巫师战争的那个年代, 随着“复合护身咒”的威力进一步加强, 与科学神教蒸汽骑士们15mm起步的倾斜装甲, 战场上彻底淘汰了75以下口径的热武器，在这个“神灵与巨人的战场”上, 普通部队更多的沦为了拖延时间或侦查探路的炮灰。 　　到了斯莱特林大人回归带来和平之时, “复合护身咒”已经能抵挡125口径穿甲弹的直击，蒸汽骑士的也已经普遍达到了十万马力，号称陆地巡洋舰了。 　　其后，随着大规模冲突的消失与冲突的小型化局部化，战争的模式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些以资源为主要矛盾的冲突中，过去那种“太阳的光辉”开路，“钢铁巨人”攻坚，普通士兵占领——战斗过后除了一片会持续数百年的焦土什么也剩不下的模式（笔者按：天竺作为巫师战争的主战场，现在依然还有部分地区辐射远超正常水平）已经不再适用。 　　快速、灵活、破坏更小以及驱逐对方有生力量成为了战争中新的要求，应对这种要求一种以巫师为核心，排或连级的士兵为辅助的高机动战术开始出现。 　　在这些以隐形、迷惑咒为主，辅以远程精确诅咒术，以突击扰乱对方兵力调动和直接斩首对方指挥系统的战术开始出现——不得不说，这与当年“悲哀之日”中贵族、巫师联军的战术如出一辙。 　　——《战争论.魔法与战争篇》节选作者：卡尔.冯.克劳塞维茨 　　对于高魔力浓度地区中所存在的“鬼魂”本质，目前学术界还没有统一的认识，科学神教物理学派中比较主流看法是——所谓“鬼魂”是偶然情况下的脑电波量子化。 　　也有人认为那是因为是这些鬼魂生前的“魔力”在临终时发生了某种特殊情况，干扰了到更高次元，以至于人身体与思维的三次元投影出现了脱节现象。 　　当然，这个高次元理论被科学神教相关学派驳斥得体无完肤…… 　　（中略） 　　支持者认为，既然拥有了所有的记忆与人格，那么灵魂就可以认为是携带者本体最核心信息的载体，将其视为人类最本质最核心最重要的东西理所应当，那么其自然也应该享有本体所有的义务与责任。 　　反对者认为，“圣灵图灵之道”早就证明没有任何信息是只能唯一存在，既然信息本身没有丝毫的神圣性，那么那些还要靠吃**食物（注2）才能生存的东西根本无法证明其与死者有本质的关系。 　　而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从道德伦理向着特修斯之舟（注3）这样的哲学问题上发展，各界对此尚有很大的争议。 　　不过目前很有意思的一个情况就是——科学神教这个宗教团体认为所谓的“灵魂”并不是什么“人类最本质最重要的东西”，而魔法公会反而一再声称死亡不是终结，只是人生下一阶段的开始…… 　　——《道德与法律.第316期.浅谈鬼魂/灵魂与继承权》节选 　　一阵无法抑制的饥渴感猛然袭来，他如同沙漠中干渴的旅人一般畅饮着身边水池中那带着迷人芬芳的液体，直到饥渴感退去之后，名为“理智”的东西才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用力摇了摇头驱走了长久睡眠带来的眩晕，他站起身来到不远处的泉水旁，仔细洗去了浑身鲜红粘稠的液体。 　　“大人……” 　　一名身着执事服的中年人恭敬的送上了毛巾与衣物。 　　“格林沃德……” 　　他一边有些疑惑的摆弄着手中款式奇特的衣物一边问道： 　　“我这一次睡了多久？” 　　“您这一次睡了十五年，我的大人。” 　　中年人格林沃德低着头回答。 　　“才十五年吗？那么这一次让我醒来有什么事？” 　　他想了想自己原本制定的时间表，有些疑惑的问道。 　　“妖精的叛乱？公会与神教再次开战？还是说那帮搞神奇生物试验的人又出了什么乱子？” 　　是的，这就是他被人称为“和平缔造者”、“无冕的世界之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完美贵族的理由： 　　学识不凡，力量超人，而最重要的是——他愿意为这个世界贡献这些力量。 　　“我们找到破解的方法了！” 　　格林沃德回应道。 　　“我记得完美石化解除的手段不是已经……你说的是那个诅咒？” 　　说道这里，他停下了一切的动作，转头用那双带着鲜红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格林沃德问道： 　　“你们是准备用什么办法来消除灵魂诅咒？” 　　“嗯……抱歉，我的大人。 　　您也知道咒文的结构越简单功能越单一则越难以破坏的道理。 　　而灵魂咒诅是目前为止我们所知的功能最单一结构最简单的咒文结构，甚至在使用它时都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结果，连‘失误’的可能都没有。” 　　格林沃德硬着头皮说道： 　　“我们这些年用三千多个死囚试验的结果，如果是中咒后立刻开始针对性治疗，那么有一半的机会能够成功，而时间一旦过长…… 　　于是我们在无数次失败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除非将诅咒连同感染部分的灵魂一起切除，否则无法消除。” 　　“那你们想怎么做？” 　　他很清楚，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格林沃德绝不会提前唤醒自己。 　　“虽然无法消除，但我们却可以消耗掉它！” 　　格林沃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的激动，他们通过多年的努力，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千年困境的方法。 　　“诅咒要发挥作用同样需要能量，那么只要将这个诅咒的能量消耗在其他灵魂上也一样会是破解的方法！ 　　一万人的灵魂不够我们就用十万人，十万人不够我们就用百万人！ 　　我们研究院的意见是——用足够的量变去堆出一个质变来！” 　　“那么让灵魂咒诅完全失效需要多少灵魂？” 　　他不置可否的问道。 　　“现在技术还不是很完善，那个过程会有巨大的损耗……” 　　格林沃德说话时有些犹豫： 　　“将诅咒效果从致命变为衰弱大概需要……三十万人的灵魂。” 　　“我问的是完全失效。” 　　他冷冰冰的说道，无形的黑暗烟雾般开始四周蔓延。 　　“预计在……五百万人左右……” 　　回答时，格林沃德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是的，作为一个“复古派”的巫师，他坚信比起麻瓜来说，巫师天生就是高贵的，是世界的宠儿…… 　　但是同样，作为一个受到了现代教育与环境影像的人，格林沃德不可避免的还是带上了“现代人”的烙印。 　　“现在世界上有多少人？” 　　他继续问道： 　　“……其中巫师有多少？” 　　“我的大人，去年的统计数据是算上外星的殖民空间站，现在全世界总人口为一百二十六亿五千万左右……” 　　微微松了口气的格林沃德回答道： 　　“巫师登记备案的人数大约是九千一百万（注4），不过可能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瞒报了一部分。” 　　“呵呵…… 　　哈哈哈哈……” 　　笑声慢慢从低沉的嗤笑变为了张狂的大笑，难以置信的巨大魔力在室内形成了恐怖的气旋遮蔽了他的身影，只余声音仿佛从天边远远传来： 　　“九千万巫师！ 　　我们那个年代全世界都没有这么多人！ 　　巫师的传承绝不会断绝了！ 　　她真的做到了啊…… 　　那么，她兑现了她的承诺，该我兑现我的了！” 　　“可是大人……那是五百万人啊！” 　　站立不稳的格林沃德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我认为至少应该准备一千万人的灵魂以防万一。 　　——从石化中解除后会有一段时间异常衰弱，再加上那个诅咒我认为应该多做点准备。” 　　魔力渐渐散去，他非常稍有的带着满脸笑意慢慢走到格林沃德的面前。 　　“可是大人……时代已经不同了，全世界现在每年才有不到一万个死囚——哪怕我们施压加强执法力度和放宽死刑标准，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万……” 　　格林沃德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等等，大人，请耐心等待一下——我们可以在那些战乱地区……” 　　“太慢了，我已经等了快一千年，已经等得够久了——挑起战争吧！ 　　她当年是以火焰与浓烟迎接的我们。 　　那么现在，覆盖大地的火焰与遮蔽天空的浓烟才是迎接她归来时该有的背景！ 　　让尼古拉准备好魔法石吧，我即将去完成那个当年的交易！” 　　他蹲了下来，与格林沃德面对面缓缓的说道： 　　“她曾经说过‘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既然她已经为所有人做得够多了，现在轮到所有人为她做些事了！ 　　——而且我不会允许他们对我说不。” 　　“您的愿望就是我等的意志，大人。” 　　格林沃德看着那闪动着猩红色光芒的双眼低下了头颅。 　　68.番外.毒蛇之梦（五） 　　关于巫师的实力，要准确的进行划分事实上非常困难, 因为随着时代的进步, 中古时代常见的魔力瞬时输出功率、施法快慢以及持有魔咒数量以及不再有决定性的意义。 　　在六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 面对着初速数倍音速的近百公斤高强度合金向你呼啸而来, 护身咒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与心理安慰, 经验与反应才是战场上真正决定一个巫师强大还是弱小，生还是死的最基本元素。 　　科学神教一般将巫师们简单的划分为了s、a、b、c、d五种级别, 分别用以对应战团、大队、中队、小队、单个蒸汽骑士的战斗力, 其后了斯特林大人的出现让这份表单上多出了ss的级别。 　　但到了现代, 随着移形换影咒与复合式破甲咒（又被俗称为“针点炮弹”）的出现，战斗的胜负似乎进入了概率学的范畴——现在我这里有一整套三十年前只允许公会中少数巫师阅读的《巫师战斗中的数学分析》, 其中在上万次战斗记录的基础上，通过统计学和现代心理学整理出了一套所谓的“最优解”： 　　根据对方的身高、体重、习惯、目光下意识的移动等等等等因素, 做出了你第一次移形换影该在什么位置, 应该向什么方向挥洒出多少发破甲咒覆盖多大的面积…… 　　当然，剩下的都只能祈祷科学之神别在这时候来个“合理的随机误差”了。 　　（中略） 　　总之其繁复程度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堪比传说中的科学神教三大镇教武学之一的枪斗术。 　　——反正我在五年前拿到那套书之后，到昨天晚上睡着以前都还是没有读完该书的导论。 　　不过矛与盾的发展都是相对的, 完全看运气——或者说看脸，充满着太多不确定性因素的战斗是任何人都会想方设法避免的。 　　所以，偏转咒、针对性干扰咒、移形换影驱散场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后，很快就出现在了巫师们的魔咒列表中，掌握超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的“启示录级”巫师也开始被人们所熟知。 　　不过即便如此，巫师之间的战斗也没有出现定式，仍有无数巫师都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探索。 　　——《作为一个巫师，你在战斗前需要知道的三十六件事》课程节选 讲师：吉德罗.洛哈特 　　他轻抚着栏杆，缓慢的顺着石阶拾级而上，平静的外表下，各种难以言语的情绪在那苍白的皮肤下沸腾着燃烧着。 　　然后，他在那巨大的古希腊样式巨石大门前站定，仰头看着门梁上那块被保存在水晶玻璃中的木牌。 　　——眠龙勿扰—— 　　从那时起，已经一千年了啊…… 　　他不由得再次在内心发出了感叹。 　　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堂，最先看到的放在最靠外展台上的是几幅巨大的图片。 　　第一张图片中是一颗巨大的苹果树——科学神教的“圣.智慧树”，谁能想到它当年只是一颗小小的树苗？ 　　然后的图片是一个已经风化严重的半开放式窖藏池，他还记得那天女孩身上那诡异的味道…… 　　没有停留，目光扫过一行图片他继续向前，接下来的展台上是一块满是锈迹已经几乎无法辨别原貌的铁片。 　　不用看资料他也知道，这就是最开始向自己四人展示“蒸汽之力”——那台运行不久就让传动杆飞上了天的机器，在千年后现在的最后的残骸。 　　接下来，是几个满是铜锈的巨型铜环，在旁边的介绍上，这个是“魔法公会诞生之前，四位伟大巫师对魔法本质的早期探索。” 　　但他知道，这个就是罗伊纳那个在后来，让他们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的“质能转换”机。 　　也是后来在事故中最终要了罗伊纳性命的那台机器的雏形。 　　他的目光在圆环上停顿了片刻，带着复杂的感情…… 　　然后，是一把物理学圣剑的复制品，那据说来至于“真神”的原品早已经在“悲哀之日”中遗失，后人只能靠一些史料描述大致复原出了它的模样。 　　不过在他看来，这一把远比当年女孩制造的那一把要精美耐用得多。 　　目光慢慢后移，撬棍的中段l.t的缩写映入了他的眼中，那是属于李斯特名字的缩写…… 　　他默默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当年只能趴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地面上颤抖的恶魔崇拜者，那个战斗到了最后的屠龙者，科学神教这个恐怖庞然大物的真正奠基人，让他都心存敬意对历史的真相保持沉默之人，现在的名字前已经带上了“圣”字，与自己还有戈德里克他们并称成了“最初的五人”…… 　　——历史已经如此久远，久远到那个时代的真面目已经面目全非了吗？—— 　　“萨拉查，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愿意你来这里……” 　　一个声音唐突的从他身后传来。 　　“现在还不到她醒的时候。” 　　“为什么？” 　　萨拉查没有丝毫意外的转过身，看着那个全身半透明如同烟雾般形态的幽灵——戈德里克。 　　“时间已经久到我们的友谊都终结的地步了吗？” 　　“不，只是因为我也一直留心着这个世界上魔法与科学的每一个微小进步，特别是灵魂与诅咒领域上的进步。” 　　戈德里克肃穆的看着他。 　　“萨拉查，如果你能晚来五十年，我会张开双臂热烈的欢迎你，然后和你一起向她介绍这个我们共同创造出的——在当年看来简直是梦幻般的未来。但现在，太早了…… 　　要做到超越整个时代的事情就必须付出超越整个时代的代价——听说是五百万还是一千万人的灵魂？ 　　能告诉我是我听错了吗？” 　　“这个时代已经如此软弱，软弱到就因为一千万个灵魂就背叛了我们的朋友与他们的先知了吗？ 　　但我这个活过了一千年的老家伙不会背叛！ 　　哪怕所有的巫师都不再记得等价交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今天的一切！ 　　但我还记得那个交易，我还记得我们从她哪里受到的恩惠！ 　　哪怕整个世界都忘记了她的付出，忘记了当年他们的祖先是怎么样在泥泞中打滚的麻瓜！ 　　但我还记得当年的科学神教是如何建立，她是如何呕心沥血的向那些愚蠢的家伙传授知识！” 　　对于背叛，萨拉查没有丝毫的意外，连格林沃德那种依旧蔑称普通人为麻瓜的巫师都惊惧于千万人规模的代价，就更不要提他的其他部下了。 　　“在我看来，那不叫‘代价’，得到了就要付出，现在只是到了为千年前赊欠的账务还债的时候了。 　　你觉得我早到了，但我却觉得我晚了 　　——她早就已经完成了他的承诺，但我却迟迟没有完成我的！” 　　“萨拉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冷静的人呢。” 　　戈德里克摇了摇头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一直很冷静，所以我与你不同，我选择作为一个吸血鬼在黑暗、冰冷与嗜血的冲动中用自己的双手去推动世界，而不是如你那般作为‘格兰芬多的幽灵’整天泡在公会图书馆。” 　　在一阵充满额度嘲讽的回答后，萨拉查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那么，不论是作为准备‘阻止恶魔的英雄’，还是作为决斗大师的你在千年后的现在，希望这一次你能带给我一点惊喜。” 　　“赫尔加的后人帮我准备了这个，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让一个幽灵拥有生前的魔力。” 　　与声音同时出现的，是另一个从阴影中慢慢走出的戈德里克幽灵，他正把玩着手中一支造型奇特的魔杖。 　　“这也让我这个幽灵也有了可以与你一战的机会。” 　　“罗伊纳的继承者们给了我这个，让我有了战胜你的可能。” 　　在萨拉查身后，又一个戈德里克幽灵举起了一块怀表似的东西。 　　“不知道这是否算惊喜？” 　　第四个戈德里克幽灵来到第一个戈德里克幽灵身边，带着满脸的微笑。 　　“不过我现在也是幽灵，本来就有点不公平（注1），这样大家就扯平了。” 　　在这一个戈德里克幽灵说话间，无数的戈德里克幽灵慢慢出现在萨拉查四周…… 　　“米勒娃.麦格高维平行时空干涉场发生装置（注2）？” 　　萨拉查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些幽灵胸前那块“怀表”后，好奇的问道。 　　“我一直以为要将那个理论实用化至少还需要上百年。” 　　“所以它有它特有的缺陷——比如我无法靠着它回溯千年，去阻止当时的悲剧……” 　　抱着深切的遗憾说完，戈德里克们一起笑着环顾四周： 　　“抱歉啊，挑了这么个充满大家的回忆与她的棺椁，让你无法使用大规模覆盖性魔法的地方做战场，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一千年中无数战例都已经证明过人海是抵挡不住火海的。” 　　“确实是个惊喜。不过为什么你没有叫上邓布利多和那个继承了我血脉的里德尔一起？” 　　即便是面对数以千计的戈德里克，但萨拉查依然没有丝毫畏惧，他只是很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他们的强大连我都会正视。” 　　“因为效忠你的强大巫师更多——而只有我们彼此之间的战斗，你才不会让其他人插手，不是吗？” 　　戈德里克们轻松的一起耸了耸肩。 　　“很好，我的朋友，那么开始吧。” 　　萨拉查说完瞬间便为自己施加了数以千计的各式魔法。 　　“是的，开始吧，我的朋友——接下来不好意思，我要针对你用点不那么光彩的手段了。” 　　看到萨拉查的动作，戈德里克们在微微一笑后同时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他们双腿并拢，握着魔杖的双手半举伸直——就如同要拥抱某样位于众人头顶之上的不可视之物。 　　“赞美太阳！” 　　瞬间，光的洪流席卷整个博物馆…… 第69章 番外.毒蛇之梦（完） 　　最先提出“意志决斗”理论的其实并不是某个巫师，而是现在臭名昭著的科学神教.战争促进会，这个由疯狂科学家、武器设计师、退役蒸汽骑士以及烈士家属为主要成员,最早的组建目的是为了进行战时宣传,鼓舞民众士气,打击失败言论等等神教总教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 　　但当战争进行到第三十年的时候，该教派已经发展成为了神教中人数第四的教派,过半的前线士兵与教会骑士信仰该教派,甚至其一度提出科学之神应该添加上战争神职的理论。 　　他们在“科学没有伦理,战争没有底线,一切为了胜利”的口号中,这个已经开始走火入魔的教派提出了无数或脑洞大开、或奇思妙想、或骇人听闻的武器构想,进行了无数科学神教至今都秘而不宣的试验，这些构思中有一部分成为了现代科学武器或魔法的理论基础——而“意志决斗”就是其中由████.█████所提出的疯狂构想之一。 　　不过因为当时的科技水平限制，这个构想始终都只是停留在构想阶段。 　　直到斯莱特林大人将世界再度统一，联合政府成立之后，当时的魔法研究院院士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意外注意到了这个构想，并在之后与科学神教弗洛伊德教派开始合作,于五年后研究出了“意志决斗”的魔法雏形。 　　他们的本意是利用意志决斗的特殊性质，创造一种“安全”的战斗方式——洛夫克拉夫特在他的笔记中写道： 　　我们能够无伤的击倒绑匪却不用担心人质的安全,我们能结束战乱却不用担心基础设施与平民的伤亡，我们能用这个魔法创造出一个没有暴力的和平世界！ 　　最初的实验成果，在直观体现双方意志的世界中，一个*师轻易就能够放倒数以千记的普通人，而用死囚进行的思想改造试验中，一位有着严重暴力倾向的重刑犯在决斗失败后，被成功的████████████。 　　而有了这个初步结果后，联合政府也对此产生了高度兴趣，███.████、███.████与███.████等当时最著名的科学家与巫师都参与进了这个魔法的研发工作中，但接下来的一切都仿佛噩梦。 　　在有了更多试验后，学者们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纯粹的、唯心主义的意志世界中，意志的强弱并不是胜负的关键，“常识”与“知识”不是优势反而是阻碍——想象力与偏执居然才是决斗中获胜的关键！ 　　可惜的是，当时的研究者们并没有在发现这个问题后及时停止试验。 　　紧接着，联合政府历史上——甚至可能是人类诞生以来最大的魔法事故发生了： 　　██.████，一位来至███自称“克苏鲁”的精神病人加入了试验。 　　（中间资料删除） 　　在那场被内部资料隐晦的命名为“疯狂山脉”的事故中，███山被连续持续了三个昼夜的启示录级魔法连续轰炸彻底抹去，现在该地区也还是联合政府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军事禁区，随时有三位启示录级巫师和三个神教精锐骑士团时刻注视着遗址上的一切风吹草动。 　　“意志决斗”自此成为了联合政府禁忌中的禁忌 　　（本文其它内容，请向联合政府危险情报管理局提出九级保密资料阅读申请。） 　　——《魔法内参.禁忌魔法.意志决斗.背景篇》节选（保密等级五级以上方可阅读）作者：洁萝 　　在戈德里克光的洪流袭来的瞬间，萨拉查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一阵纯白取代了一切。 　　与其与上千强大巫师正面对战，被作为决斗大师的对方拿捏着吸血鬼的弱点针对到死，他选择了另一个“更公平”的战术。 　　“意志决……” 　　没有理会任何事，在数以千计惊讶的戈德里克幽灵包围中，萨拉查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世界开始飞速的变暗了。—— 　　但这不是说他或者戈德里克使用了何种魔法，而是他开始“进攻”了。 　　在这唯心的世界中，什么样的攻击才是最强？ 　　具现带着“无坚不摧”特性的武器？如同活动手脚般改变地形？修改我们熟知的一切物理定律？ 　　错，在这个唯心的世界中，你只需要比对方快就足够了 　　——快得超过了对方的反应，快得超过了对方思维的速度，快得超越普朗克时间（注1）的限制！ 　　而现在，萨拉查正以物理世界中难以想象打破了无数无力定律与能量限制的速度在变快。 　　世界从纯白变为了淡黄，再由晕黄变为了深黄，事项的光锥开始在眼中收束，视界的黑暗开始从四周向着目光的焦点汇集。 　　任何已知生物用这种速度思维都会瞬间烧毁大脑，没有任何一种已知材料能在这种速度的运动中完好的移动一秒。 　　这是在现实中，哪怕耗干几十个太阳的能量也无法企及的，开始踏入“光的领域”时才能看到的奇景。 　　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他清楚，戈德里克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情。 　　接着，他眼中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光度—— 　　当你与光的速度同步，没有任何光线进入你的视网膜时，人类那受限于正常时间流的视力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到了这一步之后，任何基于物理形式的攻击都没有了意义， 　　在这个连激光都是相对静止的恐怖领域中，任何的攻击在具现出的瞬间便已经“静止”，根本没有接触到敌人的机会。 　　他已经领先了，在他将戈德里克们拉入意志决斗的瞬间，早有准备的他就已经领先在起跑线上，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优势还将越来越明显，彼此速度的差距还会越拉越大——但现在还不够。 　　作为决斗大师和在工会图书馆泡了一千年的强大对手，他从来不会小看戈德里克的战斗智慧。 　　更况且此时戈德里克还有这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而他却容不得半点失误还需要更大的更加绝对的优势。 　　接下来，则是超过光速的境界。 　　…… 　　—————— 　　在阵阵轰鸣声中，闪电如同蛛网般在乌云中蔓延。 　　十五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外，欣赏着那滚滚乌云中不时投下的闪光，今日的雷鸣格外的密集与频繁，那暴虐力量映衬下的夜空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但突然间，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快速钻回室内拿起了摆放在床头的魔杖。 　　是的，他听到了其它的声音——借助着雷声的掩盖拖动重物的声音。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观察着楼下。 　　而那里，一个略显纤悉的人影正在他家地窖门口做着什么。 　　——窃贼！？—— 　　斯内普带上了冷笑，虽然还没到能够学习攻击性魔法的年龄，但凭借那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传承，却让他已经学会了好几个非致命性魔法了。 　　“从我家滚……” 　　但少年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认出了人影的身份。 　　“……母亲？” 　　“西弗勒斯！？” 　　穿着黑色魔法公会会服的中年女性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但很快，她就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母亲？” 　　斯内普看着冲上前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的母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西弗勒斯，我接下去的话请你一定安静的听好。” 　　女巫拥抱着自己的儿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首先，不论是最初的那五位大人还是我们家族千年前就宣誓效忠的贤者大人，都是非常非常伟大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请相信他们。” 　　“母亲，发生了什么？” 　　少年有些慌张的问道。 　　“然后……我爱你们！ 　　不论是你，我最值得骄傲的儿子还是你那个混蛋酒鬼父亲，我都爱你们，但正是因为我爱你们，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们。 　　离婚协议我已经通过一些关系办好了，就昂在门口的鞋柜上…… 　　我不奢求你们的谅解——只希望你以后不论听到了关于我的任何消息，都不要看不起我……” 　　女巫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将一个方形的吊坠交到了儿子手中，正色道： 　　“最后……请一定、一定将这个保管好，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哪怕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请保管好它，能向我发誓吗？” 　　“我发誓。” 　　哪怕仅仅是轻触，少年也能感受到那造型古怪的吊坠上所带有的，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各种不知名魔法。 　　“很好……我的孩子，那么再见了……” 　　在看到少年将吊坠妥善保管后，女巫猛的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昏昏倒地！” 　　“比预定晚了三分钟。” 　　当女巫带着通红的双眼来到屋外时，一行二十余人中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拉住我，我都准备冲进去支援你了。” 　　“不好意思，里德尔先生。” 　　女巫带着浓重的鼻音俯首道歉： 　　“稍微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一个壮硕的老人制止了两人继续无意义的对话： 　　“不论戈德里克大人有没有成功，都需要我们去阻止霍格沃茨号低轨道战列舰对长安城的轨道轰炸！ 　　——这个世界已经有过一场神教与巫师的战争了，不需要再来一场东方与西方的战争！” 　　“检查装备，15秒后开始移形换影，目标目前位置位于波斯上空，高度1800！ 　　战舰上很可能有战争促进会的禁卫骑士团，虽然他们已经藏身黑暗许久，但力量依然强大，大家一定要小心！。” 　　老人说完，所有人都抬起手臂开始对表： 　　“大家记住，我们只有三十分钟时间，公会特别行动部凤凰社小队、食死徒小队全员准备，倒计时开始！5、4……” 第70章 正传（？） 　　“叮咚~” 　　清脆的闹铃声后，睡意未消的哈利抓了抓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 　　他又做梦了，虽然感觉还是以前那同一个梦境,但内容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不过他的疑惑很快就被心灵网路中的一大串弹窗驱散得无影无踪。 　　【壁橱所在之处便是人类边疆！——飞路粉,陪伴人类的发展一起走过。】 　　最先以加红加粗高亮字体从他视网膜中划过的,是飞路粉的魔法3d广告——其实他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种全球超级垄断企业还需要用这种手段去宣传自己？ 　　“历史上的今天——赫尔加.赫奇帕奇小姐成为魔法公会第一任会长,之后开启了……” 　　无聊的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过,下一则消息随即跳出。 　　【今天下午六时,飞向比邻星系的第一波探险家们即将出发,他们将在三百年后……】 　　这种消息十几年前或许还会是全球瞩目的壮举,但现在连强制弹出的新闻头条都不是了,而那些所谓“冒险家”又有几个是真正“心怀全人类”？ 　　听说其中大多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不得不去参加这种据说“死神在身边,睡上几百年，干活一两天，架好壁炉就拿钱”的工作。 　　——在一个类似救生舱般的小飞船中,采用人工冬眠的方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消耗,在到达目标星球轨道醒来后，需要巫师带着器材用移形换影到达地表架设壁炉,架设完成连上飞路网络就算完成工作了。 　　但这种讲求“经济”的殖民方式中,光那长达几百年的冬眠就充满了危险，更不要说其它的未知，所以这些人才被称为“探险家”而不是“先驱者”——无他，死亡率太高，都是找的无编制“临时工”。 　　不过哈利觉得，按照现在的巫师就业率他将来很可能也要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了。 　　——千年前，巫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五百年前巫师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现在，除了极少数，这个选择已经由不得巫师自己了。—— 　　哈利每次想起赫敏的话，嘴角都会不自觉的抽。 　　【最近在东瀛区附近疑似发现了斯莱特林大人的踪迹……】 　　这种都能算“新闻”？ 　　这些年这种带着“疑似”、“传闻”、“据称”的新闻有过多少了？ 　　十一年前的战争中到底他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所谓“最后一战”除了剿灭战争促进会之外还发生了一些什么，到现在联合政府都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解释，结果就是现在各种阴谋论满天飞，那位据说是“失踪”的大人开始了他满世界被人目击的历史。 　　但下个新闻却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了——他自己上报道了。 　　【对于夫妻双双战死在‘最后一战’中的英雄波特夫妇所持有的魔法石是否合法一事，梅勒先生再次提出了上述……】 　　哈利觉得自己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但现在，他首先要面对的是另一个麻烦。 　　“碰！” 　　在一声闷响之后，一位胸口别着科学神教圣徽，手握撬棍的女孩带着自己的小跟班罗恩破门而入。 　　“哈利！良好的生活才能有良好的体魄……” 　　“良好的体魄才能在光辉之路上走得更远，对吧。” 　　哈利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无力的说道： 　　“赫敏，先不说你这么进入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室内是否安全的问题——光是你继续对着谁的房间都这么破门而入下去，你今后的光辉之路估计只能在牢里走完……” 　　“放心，今后我会努力进入骑士团成为一名光荣的幽能教士或智库馆长，到时候就能合理合法的对大多数住宅破门而入了。” 　　在哈利和罗恩惊异的目光中，赫敏双手抱胸，理所当然的说道： 　　“嗯，以搜查邪教徒的名义……你们怎么了？” 　　哈利、罗恩一起连忙摇了摇头，接着哈利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没什么，只是对有你这样预备役骑士的科学神教未来充满了忧虑。” 　　“说什么呢？快点起来，我来的时候听说昨天那人已经醒了。” 　　赫敏没好气催促着还是一身睡衣坐在床上的男孩。 　　“她醒了吗？” 　　哈利惊喜的问道。 　　“是的，治疗基本完成了——我从来不知道那个阴沉的家伙居然还这么残忍！” 　　赫敏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咬牙切齿，是的，在最初被发现的时候，那个被石化的身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更难让人相信的是，做出这一切的是他们的一位老师…… 　　不过好在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一切都不是不可挽回的。 　　当哈利换好便服，一行人来到医疗翼的时候，他们看到那个大约二十来岁的黑发少女正在摆弄着床头的老式终端。 　　【霍格沃茨高等学院是目前世界上排名前十的高等教育学府之一，邓布利多先生当年在战争结束后辞去了公职准备投身教育，为了表彰其在战争中的功绩，联合政府特将修复后的霍格沃茨号拆除了武器与长距离宇宙航行能力后，改为学院交由其管理……】 　　“这个世界的画风不对啊！” 　　背对三人看着落地窗外那个占据了整个视野的蓝色星球，少女一脸崩坏的喃喃自语道。 　　……………… 　　当唐雪凝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见到那群熟悉……好吧，不那么熟悉的外星人时。 　　对方非常难得的对她给了一个好脸色。 　　就在心怀忐忑的少女好奇的询问他们是试验项目获批还是生病忘记吃药之后。 　　外星人愉悦的表示：这一次的攻略获得了极大成功， 　　“啊咧？攻略成功了？” 　　但对于莫名其妙的攻略成功她一点都不准备深究。 　　要知道，她回到外星人这里之前醒来看到的“正传的时间”，整个世界都不正常了好不好。 　　一天到晚考虑就业问题的哈利是什么鬼？ 　　梦想是加入科学神教禁卫骑士团的赫敏什么鬼？ 　　已经放弃希望准备毕业后去当探索外星炮灰的罗恩又是什么鬼？ 　　整个世界都和少女看过的那个电影风马牛不相及啊！ 　　别人家的哪怕是那些轮回世界中的主神也只是在原世界基础上有变化，你们这个世界除开几个人的名字没变还有些什么？ 　　那个世界的人类都开始往外星系殖民了啊！ 　　当然，这些话少女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难不成还要主动去当实验项目的参与者？ 　　她只是带着微笑看着外星人介绍其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是如何努力的潜入其它同类剧组，窃回了增加收视率的“核心机密” 　　——根据那些“借鉴”来的情报，节目组为主角定制了一套完美身体！ 　　“你管这个叫完美身体？” 　　少女一脸“卧槽”的表情，非常疑惑的问道： 　　“这个像是在长期营养不良缺少日照可能还有轻微贫血的病人皮肤上，覆上了一层保鲜膜的肤色是怎么回事？” 　　外星人淡定的表示，那是“奶油般/瓷娃娃般的皮肤”，同时请某人说话注意影响。 　　“我觉得自己没说那是打蜡的注水猪肉已经很克制了……” 　　少女抓了抓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问道： 　　“那么这个可以直接跑联合国大会上作为代表痛斥工业污染，绝对会被各大绿色环保组织当成受害者典型来宣传的玻璃纤维状头发呢？” 　　外星人接着表示，那是“迎着阳光反射出五彩光芒的长发”。 　　“这原来不是什么黑色素缺乏综合症吗！？” 　　闻言少女大惊，接着她放弃似的说道： 　　“好吧，我觉得继续问这像是切开的胡萝卜一样五颜六色，还根本分辨不出瞳孔的巨大眼珠怎么回事没有什么意义了……” 　　外星人有些自豪的表示，那叫“幽暗深邃的彩色双眸”…… 　　“那你告诉我，用这个样子走出去上街，有多少人会第一时间认为自己看到的是‘整形失败的无知少女自杀后化为吸血鬼再次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少女指着那具“完美身体”没好气的问道。 　　“取经”回来的外星人疑惑的表示——为什么他们就不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是“身患疾病长居深闺的体弱大小姐，知道了自己那悲剧般的未来，于是趁着自己身体还能动弹时微服出行来看看这个世界”？ 　　“事实上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家庭离异缺少管教遇上渣男染上毒瘾，最后被骗成为卖点是cosplay的失足少女’呢。” 　　少女觉得自己和外星人在某些方面一定有着巨大的分歧。 　　外星人疑惑的表示不是很明白你们地球人的审美观，不过你真的不用这个身体？ 　　少女坚定的表示，要用这个堪比羞耻play的身体她不如去死。 　　然后那些思维直线，完全没有没有理解少女话中“不如去死”真意的外星人，十分爽快的直接送她去死……哦，不，是再次穿越去了。 第71章 楔.海盗 　　在无数的浪漫注意作品中，海盗都是象征着自由、神奇与不屈不挠的精神。 　　但在真是的历史中呢？ 　　他们邪恶、他们贪婪，他们无恶不作。 　　这些来至欧洲的地痞流氓和走投无路的流浪者们,在西班牙黄金船队的诱惑下,在荷兰人皮特.海因（注1）传奇般经历的故事中,怀着一夜暴富的梦想，盘踞在中美洲、古巴和海底构成的广大内海肆无忌惮的追寻着他们的“梦想”。 　　他们皮肤干燥而粗糙,他们的服务褴褛且带着恶臭,他们大都有着一口恶心的黄板牙和结板的头发,身上带着各种跳蚤虱子好比一个移动的虫族繁殖基地,往往你还没见到人就可以远远的凭借着恶臭发现他们的踪迹。 　　至于为什么传说中和历史上,他们的形象会有如此的偏差嘛…… 　　估计也和当年拿着政府颁发的“私掠许可”干海盗起家的那帮人后来成了世界帝国的统治者,总要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涂脂抹粉修饰一番离不开的。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在长期诡异的宣传下，我们的民族现在都被某些无知者说成是带着“软弱没有进取心的民族劣根性”，就可以明白所谓的三人成虎诚不欺我。 　　——麻烦说这话的人仔细想想,难道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这都叫“软弱没有进取心”那么将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等等等等一系列生活在欧洲的民族置于何地？—— 　　咳,扯远了。 　　之所以说这么多，原因很简单,在充满各种传说的浪漫加勒比海上,唐雪凝现在就正面对着这么一群“真实系”的海盗。 　　从遥遥相望的一追一逃，到硝烟弥漫的相互开炮，再到血肉横飞的接舷近战，整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快整整一天，当夕阳仅仅余下海天交接的一线时，最血腥的跳帮战斗才刚刚进入高/潮。 　　火/枪激发时弥散的烟雾，挥舞着各种武器混战在一起的人群，通过缆绳与搭板不断跳上甲班的海盗，这一切都让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的混乱。 　　——在这种混乱的群战中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高的武艺，而是你绝对绝对不能被人包围。 　　少女没有加入到战斗中去，她只是背靠靠海一侧的船舷，一边紧握着手中夺来的弯刀躲开附近的战斗，一边半弯着腰小心翼翼不断移动着脚步向着船尾移动，那里的地形更高也更加狭窄，更容易让自己撑到夜晚的到来。 　　一旦入夜，那么不论是打是跑，都会有更多的选择。 　　但是很显然，几个有着丰富“从业经验”的海盗们也看出了这一点，两把弯刀先后冲着少女的脖子砍了过来。 　　微微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少女挥动手中的弯刀一扫一带，将两把致命的武器荡开，然后迅速矮身上前，借助着冲力将肩头狠狠撞在了其中一名海盗的胸口上。 　　紧接着，在中招的海盗双眼鼓起身体离地的瞬间，抓住其领口用力旋身，将其脑袋当成武器与另一个刚刚反应过来准备再次挥刀的家伙撞在了一起。 　　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和惨叫声中，两个海盗双双翻下了船舷。 　　而少女则是皱着眉头，闻了闻刚刚抓住过对方领口的手掌，恶心的在一旁的模板上擦了擦。 　　“万岁！” 　　在这个靠着士气决定大部分战斗胜负的时代，少女的所作所为极大的振奋了商船乙方的士气，原本已经开始不断后退的战线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战斗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而少女更是得到了重点关照： 　　这一次，海盗们围上来的有三人。 　　“嘿，就不能就此罢手吗？” 　　少女一脸厌恶的挠了挠头发。 　　“刚才船长貌似也愿意用船上一半的货物买条生路了，你们何必顶着巨大的伤亡要赶尽杀绝呢？” 　　“巨大的伤亡？” 　　三位海盗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爆发出了恶毒的嘲笑： 　　“哈哈哈……小姐，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而且能拿全部，为什么只拿一半？” 　　说话的海盗在说完后，还伸出舌头在手上弯刀的刀刃上舔了舔。 　　“不但如此，我还要……” 　　下一瞬间他的话被少女飞起的一脚打断了，他的弯刀在切掉舌头之后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脸颊，接下来踹在双腿之间要害之上的鞋底将他所有的惨叫都憋了回去，而弯下腰的海盗眼中最后看到的，是飞速接近的膝盖。 　　但完成了这一切的少女也不好过，另外两名海盗并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秒杀，他们中的一人被少女丢出的武器挡住，而另一人挥出的刀却成功在少女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少女反击时落在那海盗左颚处的上勾拳让他的眼前瞬间一片金星，接着少女强行掰断了他的手指，少女硬生生从他的手中夺过了武器，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刀终结了那杀猪般的惨叫。 　　少女慢慢站起身，视身后不远处的最后一名海盗如无物般，从自己的短裙上撕下一道布条开始包扎起了伤口。 　　而同样，面对顷刻间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海盗同志也踌躇的不断左顾右盼，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原本巨大的优势会顷刻间逆转。 　　接着在一声枪响之后，他再也不用去思考那个问题了。 　　“我手下居然还有这种白痴……” 　　开枪的大胡子有着一身完全不合时宜的华丽装束，感觉上他更像是正在去参加某场宫廷舞会的路上，而不是一位正在掠夺商船的海盗。 　　“你是他们的头吧？你看，大家往日无冤今日无仇的，何必这么打打杀杀嘛。” 　　少女微笑着冲正走向她的大胡子提议道： 　　“你们继续打劫你们的，我也继续悄悄离开——你们当没有见过我，我当没有见过你们，大家和和气气的就此收场如何？” 　　“但据我所知鞑靼人的贵族相当值钱的。” 　　大步向着少女走来的大胡子一边说一边拔出了腰间的武器，那让少女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把刺剑，细长坚硬的剑身虽然有着极快的攻击速度与极强的破甲效果，但同样它的制动性也异常糟糕，根本不适合这种狭小甲班混战中使用的武器，也就是说…… 　　——在这里用这种武器的人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就是个精于此道的高手。—— 　　不过想来穿着这样一身打扮，却还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海盗头子怎么也不该是傻瓜。 　　“首先，我得非常抱歉的告诉你我不是鞑靼人，更不是贵族。” 　　少女一边说一边不懂声色的微微移动着脚步，让自己站到了背光的位置上。 　　“其次我向你保证，没人会为我向你支付赎金。” 　　“那么，我想应该也会有巫师愿意为一具阿萨辛（注2）的尸体出高价的。” 　　但大胡子依然不为之所动。 　　“我想说我也不是什么阿萨辛……” 　　在明白战斗无法避免之后，少女俯下了身体，无奈的说道： 　　“哎……事先声明，惹上我你能会后悔的。” 　　而在少女说话的同时，大胡子也侧身半蹲，左手背到了身后，右手前伸剑尖微微向上与双目持平。 　　与常见的影视作品中描写的不同，刺剑那单薄的剑身本身并不适合劈砍，它的攻击方式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只有一个字——刺。 　　因为简单，所以迅捷；因为专注，所以致命。 　　它是火/枪成熟之前，欧洲冷兵器在一对一上进化到极致的产物，这种武器几乎不考虑战场用途，但是另一方面，据说有精通此道的高手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能将攻击速度压缩到零点几秒，完全超越人类反应的程度。 　　而海盗头子巴博萨（注3）就正是这些高手中的一员。 　　阳光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但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动不动。 　　搏斗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不断的惨叫开始响起，听声音海盗们显然再次占据了上风。 　　在少女夕阳中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巴博萨首先出手了，细长的剑身如同一条弹起的毒蛇，又如同一道黄昏中亮起的闪电般刺出。 　　这个千锤百炼般的刺击为他赢得过无数的战斗，虽然在离开里海的这些年中用到这一招的机会越来越少，但在决斗中同样无往不利。 　　不过少女同样不是在和他在见证人的注视中一对一决斗的蠢货。 　　但几乎就在他出剑的同时，那个背光的身影也开始了动作。 　　少女前冲的同时全身猛的一缩，那一瞬间，少女消失了，在巴博萨眼中的，只剩下一块圆形的木板——一块将刺剑死死卡住的木桶盖。 　　而少女手中的弯刀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从他的胸口直没到柄。 　　“看吧，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少女推开了巴博萨的尸体，站起身面对四周已经围了过来的海盗们问道： 　　“还有谁？那么……咦？” 　　夕阳的余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在了海面，清冷的月光洒向了大地，少女现在才借助着月光看清了周围海盗们的“真面目”——一群早已腐朽的尸骨…… 　　“怎么……” 　　一截从她的胸前穿出的剑尖截断了少女的话语——顺带在她心脏上破开了一道恐怖的菱形伤口。 　　“你说我会后悔？” 　　在少女最后的目光中，一个穿着腐朽华丽衣衫的骸骨在自己身后慢慢站起，胸口上还带着一把没柄的弯刀…… 　　“那么我决定纠正这个可能让我后悔的错误。” 　　是的，或许在少女原本的世界中，海盗的种种传说都仅仅只是传说。 　　不过，在这个世界中，这帮百无禁忌的家伙们貌似还真跟“神秘”能扯上那么点关系。 　　这是少女久违的死亡，在这个公元1750年的世界中的第一次死亡。 　　不过同样，海盗对他们惹上了什么麻烦现在还一无所知…… 第72章 亡灵海盗 　　历史上的加勒比海盗之所以出名, 原因在于两点： 　　一是因为他们数量够多，觉得有机可乘客串一把捞点外快的武装商船、在国家大义的名目下临时兼职的各国军舰,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决定对方是否会挂起那黑色骷髅旗的，只看你是否有让其犹豫的实力，而不是看你的运气——当然，如果你仔细找找, 或许也能在自己这条船的船长室里翻出来一面和海盗们有着同样图案同样颜色的玩意儿。 　　二则是因为他们够狠, 茫茫大海危险重重，你永远不知道某条失踪的商船到底是遇上了暴风, 不小心撞上了暗礁, 遇上了海盗还是某个不是人的家伙卷款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虽然有不可靠消息说海盗法典中有关于抢劫商船时收取比例的条款，但是很显然，对于从来无组织无纪律更没有什么上岗培训从业要求，99%都是临时工与兼职人员的海盗而言，海盗法典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装装文化人, 不需要的时候那玩意儿就和上厕所时抓在手里的东西很类似。 　　大多数时候，就如同“不被抓到的作弊就不是作弊”的原则一样，把船上的所有人都斩尽杀绝，不留活口就是种非常常见的“合理”解决方式——只要被抢劫者统统去了另一个世界，谁管你是否遵守了海盗法典？ 　　当黑珍珠号被众人发现的时候, 状态刚刚从“海上漂浮物”变成了“被救助的落难少女”的唐雪凝，正在商船上与船长进行一场这个时代十分常见的会谈。 　　双方交谈的过程非常顺利，充分交换了意见增进了双方的了解, 虽然双方都对某个问题持保留意见，但是会谈是有益的。 　　一直到黑色的海盗船远远出现在天际线，船长简单计算了一下双方的航速与船型对比之后，荷兰商船马车夫号船长阿德尔伯特十分迅速的和少女达成了和解。 　　哪怕之前这位“和蔼可亲”一脸麻子和皱纹的大胡子，正准备用实际行动向少女不断科普什么是这个时代的“海上救难一般准则”（注1），同时表达了自己希望与少女进行一番生物学上的遗传因子交换的意向。 　　当然相对的，大家也不需要好奇为什么少女从背后卡着阿德尔伯特的脖子，同时右手的短刃顶在他的腰间大喊“把船交给我”，而十几个手持各种凶器的水手在周围了…… 　　嗯，这就是十分有这个时代特色的谈判方式。 　　看到海盗船的逼近，船长同志用了两句话向少女简单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大家需要和解，并建议双方携手共进的理由： 　　首先，这条船与那些兼职的，远看挂着英、法、荷、西旗帜离进了才会升黑旗的家伙不一样，它明目张胆的挂着海盗旗。 　　然后，作为一名来往于欧洲与新大陆之间的船长，阿德尔伯特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中最为见多识广的群体中的一员，但他却从未听人说起过这条海盗船有多么凶残。 　　那么在所有被劫者都无一例外的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帮海盗还是第一次出海的萌新与剩下的那个选项之间，答案不言而喻。 　　事实上，不需要他解释，少女上一次轮回中就已经亲身体验到了对方的凶残程度，但她也十分不解 　　——你说你们一帮亡灵不好好去玩亡灵天灾这种十分符合你们身份地位的工作，当什么海盗啊，这个世界也没听说有ONE/PIECE啊。 　　不过同样，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曾经和触手外星人谈笑风生、和蝙蝠侠高谈阔论和给某魔法世界留下了大堆麻烦的穿越者，少女秉承着“大丈夫言出必诺，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的原则，这一次不再置身事外，决定下场给海盗们找麻烦了。 　　不过随后她就发现了一个以前没有注意过的问题： 　　轮回重启这个大外挂也许可以搞定许多事，但是它却无法搞定所有事。 　　首先，她无法让这艘笨重的商船跑得更快。 　　当在海面上远远看到那飘扬的骷髅旗之时，马车夫号商船就注定逃不过海盗了。 　　一边是为了尽可能多的装载货物，吃水极深的商船，而新锐的海盗船黑珍珠号，而且因为作为运奴船而非商船的设计，使得其速度更快转弯半径更小。 　　然后是炮战 　　火炮上没有标尺——这很正常，要知道火炮的有效作战距离普遍在270米以内，最大的有效作战距离也就460米，火炮在作战中的最远射程可能有800米，但这个数据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在这一距离上在活动平台上射击完全没有准头。 　　炮弹更是一个个被当成压舱物的实心铁球，这也很正常，貌似要到下个世纪末军舰才真正解决了开花弹的爆炸率问题。 　　火炮没海盗多，炮口没海盗大，这个问题貌似也不大，轮回这种逆天技能…… 　　很可惜，这个问题它也解决不了。 　　没有水平仪、没有测距仪、没有电子计算机、火药没有定装、就连实心铁球都能不时给你冒出个椭圆形的，再加上不断变化的风浪…… 　　那划出各种诡异弧线的弹道，充分展现了什么是多变量系统的混沌力学原理。 　　少女更在实际操作中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命中靠玄学闪避靠信仰。 　　事实上少女发觉炮打得再准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当海盗船进入她的攻击范围时，她早已经在对方的射程中了…… 　　而黑珍珠号侧舷内的32门16磅火炮，则确确实实的教了原本准备用四门8磅炮来翻盘的少女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最后，一旦进入接舷战，一帮有智慧的不死生物对上临时拿起武器的水手，没有丝毫的悬念，完蛋只是迟早——而且在入夜之后，面对着那帮上演了真人版“惊奇大变身”的骸骨海盗们，船上的乌合之众们那最后的微弱抵抗都彻底消失了。 　　不过说实话，少女现在也没指望这帮临时凑数纯粹请来当肉盾的同志们。 　　她希望的仅仅是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能够让她好好研究一下这帮亡灵们的机会。 　　“叮！” 　　一粘一带，弯刀被带得滑向一旁，然后少女迈步上前，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从那空荡荡的下颚骨缝隙中插/入骷髅头内部。 　　但紧接着少女却眉头一皱，在骷髅海盗完成了一个日式的切腹动作将自己和少女穿成一串之前，将其远远踢了出去。 　　“你们这种不死也太赖皮了吧？” 　　少女对着看到战局不利决定亲自上前的巴博萨愤愤不平的说道。 　　“头部不是要害，跑的还贼快，你们这种亡灵我给差评啊。” 　　“小姐，现实中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巴博萨在说话间开始了攻击，与那些靠着家中苦练练出的剑术不同，他在实战中锻炼整合出的刺剑剑术深得西洋剑术快、准、狠的精要。 　　“而且你不知道这‘不死’让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与不死相比，有什么代价会是‘不值得’的吗？” 　　少女丝毫没有和刺剑硬碰硬比比速度或者试试自己剑法的想法，她借助着甲板上的各种杂物的阻隔，灵巧的躲避着刺剑那迅捷无比的直刺。 　　“那一大帮靠着禁欲吃药就为了多活几年，甚至可能一不小心就玩死自己的东方皇帝们如果泉下有知，绝对会跳出来唾你一脸啊！” 　　“那种冰冷麻木的活着没有体验到，你根本无法理解！” 　　发觉少女的企图之后，巴博萨反身从腰间掏出了火/枪，少女不是讲江湖规矩的侠士，他也不是讲什么骑士精神的贵族。 　　“那种活着能叫活着吗？” 　　“碰！” 　　子弹在一个木桶上开出了一道醒目的破口，但它的目标此时却拉着缆绳一荡，在半空中划出一小道半弧来到了巴博萨的斜后方。 　　为了这个圈套，少女已经准备多时。 　　“我又没有你那种不死，怎么知道那算不算活着？” 　　少女轻笑着挥动了弯刀，刀刃直奔巴博萨的脖子。 　　面对少女夺命的利刃，巴博萨却只是大刺刺的转身，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那干瘪腐朽的骷髅头临空飞起，而他那无头的身体却在少女出刀的同时伸出左手，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中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臂。 　　“灵巧的猴子，这下抓到你了！”（注2） 　　巴博萨落到甲板的头颅露出了一个诡异恐怖的笑容。 　　他的身体同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刺剑，在他看来少女现在已经无法反击了。 　　“你这种不死完全是犯规啊！” 　　少女在刹那的惊讶之后，也同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你说的没错，是的，抓到了。” 　　当人没有了内脏、双眼、头颅等要害之后，确实会有许许多多的刀法技巧都不再适用，因为不论古今中外的任何剑术刀法，都是以“人”为假想敌来创造的，而当对手不再是“人”的时候，这些以攻击要害一击致命为目的的招式大多数都失去了它的价值。 　　但那只是“大多数”…… 　　在巴博萨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少女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手中的弯刀，被抓住的手臂反扣骸骨手臂身体下蹲，然后瞬间旋身一扭。 　　“咔！碰！” 　　在清脆的骨折声中，巴博萨的左前臂落到了少女的手中，接着她以那截断臂为武器，少女毫不客气的将那骸骨的身体给抽了回去。 　　“哦，不是再生系啊。” 　　少女好奇的看着那只剩一只手臂在甲板上挣扎着准备起身的骸骨，颠了颠手中的断臂，露出了一个让巴博萨有着非常不好预感的笑容： 　　“下面，我来向诸位介绍一下骨瓷原料的制作方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6点才培训完，刚刚写好。 　　顺便给昨天没有看到的亲吱一声，本人因为找到了工作，而且近期需要培训，可能会变成双日更，请见谅啊 　　注1：根据海上救难的一般准则，救助者有权向被救助者收取费用或其身上的珠宝首饰等，如果被救助者无法提供相应的报酬，那么就需要为救助者服务很长一段时间作为报酬。而在哪个时代，只有有钱人能在付出一笔赎金后走人，其他水手大多会被当成奴隶 　　注2：电影中某不死海盗手被砍掉了，但那手掌依然在自己活动可见对于自己的肢体，哪怕离体了同盟也任然有一定的操作性。 　　73.来吧，诅咒我吧~ 　　当旭日再一次让阳光普照加勒比海的的时候, 唐雪凝终于在无数的咒骂声中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经过了差不多一夜的激战后少女全身伤病交加, 但此刻她布满伤口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临死经验丰富的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量猛的坐起, 接下去的一瞬间伴随着洪水般的疼痛, 在眼前一黑外加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感觉慢慢又回到了身体。 　　就两个字： 　　痛、累。 　　对于死斗之后的状态来说, 这非常正常。 　　失血过多，六处刀伤五处枪伤（注1），其中有一处伤口最为严重, 少女有些无语的看着还插/在自己胸口正中的断剑——巴博萨在被彻底击倒前留给少女的“礼物”, 少女拼着差点丢掉右手一半手掌让这一剑从“必杀”变成了擦着心脏而过的“几乎致命”。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自己不该那么早就击倒巴博萨的, 少女皱着眉头用匕/首一边从身上挑出弹丸一边后悔的想到，看到自己老大陷入危机的结果就是小弟们一拥而上啊, 自己一个人面对一群狂暴系的不死生物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或许不该让商船上的卫队那么快就完蛋的，就算只能当尖叫女皇好歹也能吸引走几发子弹不是。 　　不过这一身的伤口换来的成果也不错，少女抬头看了看四周。 　　现在整个甲板上就像一个屠宰场，各种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连指关节都被全部卸掉, 超过三十公分的骨骼统统被折成了两段。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被削成无头人棍的身体还在甲板上诡异的蠕动着。 　　而在马车夫号的那两根桅杆上, 则密密麻麻的用短/剑、弯/刀和匕/首钉着数十个正不断用最肮脏的语言, 不断辱骂着少女的海盗人头。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如同传说中最最邪恶恐怖的恶魔献祭场似的。 　　少女吃力的扶着船舷缓缓的站起, 早已经被不知道谁的鲜血黏在甲板上的外衣在“嘶啦”一声之后瞬间变为了新潮的露背装, 同时还露出了少女背上的数条刀伤和两三个弹孔。 　　接着她摇摇晃晃的来到最近的那根桅杆处，无视了一边不断嘶叫着想将那柄匕/首从自己肚子上拔下来的小猴子，伸手拍了拍面前的一个海盗人头： 　　“巴…巴拉拉？哦，对了，巴博萨，醒醒，天亮了。” 　　“我会诅咒你，你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这两条船，得不到赏金，更会失去自己的性命。” 　　哪怕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巴博萨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也没有愤怒，他仅仅是一边冷笑一边诅咒着伤痕累累的少女。 　　“嗯……越看越见得你们的这种不死简直是犯规……” 　　但少女没有丝毫在意诅咒的意思，她只是带着古怪的表情对着巴博萨的脑袋左看右看了一番。 　　“居然连痛觉都没有吗？ 　　也对，否则现在船上应该会是哀嚎大合唱的现场，而不会只是在那里骂人了。 　　嘿，巴博萨，能谈谈不死身是什么感觉吗？”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到那种感觉的。 　　虽然饥饿却怎么吃都不会饱，虽然渴但不论喝下多少水都还是感到干渴，感觉不到冷热，海风打在脸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你会觉得自己灵魂所驱使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驱使着一块石头或木板一样。 　　我们想了一切办法都没能解除着个诅咒！ 　　但最关键的两样东西都早已经遗失（注2）了。 　　作为一个海盗，‘桅杆上的发疯人头’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似乎已经放弃抵抗的巴博萨如实的回答了少女的问题，就如同聊天那样： 　　“事实上我都很奇怪我居然能这么活了十年还没有发疯！ 　　如果你口中的‘犯规’是指的这种诅咒，那么我很愿意和你分享，让你也体验一下我们的绝望。” 　　“好啊~” 　　但少女的回答完全没有在巴博萨的预料之中。 　　“来吧，也用这种诅咒来诅咒我吧~” 　　“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巴博萨惊讶的问道。 　　“当然。” 　　少女眉头一挑，突然明白了什么，接着她反问道： 　　“知道为什么你们觉得自己是受到了诅咒而不是祝福吗？” 　　“我不明白怎么才能给把这样生不如死的样子叫做‘祝福’？” 　　巴博萨同样反问。 　　“你们不觉得那是祝福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你们还想做人！ 　　还把自己当成只能活上几十年（注3）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弱点的‘人’！” 　　少女将脸凑到了巴博萨脑袋跟前，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 　　“看看你们这些被‘诅咒’的人的反应吧： 　　明明不需要喝水，却觉得会口渴！ 　　明明不需要食物，却依然感到饥饿！ 　　明明不会痛，却在中刀的时候会反射性的停顿！ 　　明明不会死，但面对砍来的刀锋还是会躲闪或防御！ 　　明明不需要掌握保护，你们的腐朽的肌肉却也只能使用出普通人的力量！ 　　明明不会累更不需要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挥刀挥剑的时候还会有习惯性的呼吸和停顿！（注4）” 　　“……” 　　巴博萨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不过这与刚刚的惊讶已经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知道吗，其实有着高超剑术与不死身的你本应是举世无敌的剑客的。” 　　少女指了指自己胸口上那个还在淌血的伤口。 　　“你只需要在对手还不了解你那诡异的不死身之前，第一时间用上以命换命的战术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上我是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剑客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战胜你。 　　而你呢？却因为刺剑那差劲的制动性游走在攻击范围的边缘，太可惜了……” 　　“可是那些冰冷与麻木……” 　　巴博萨开始反驳。 　　“那只是因为你们太蠢！ 　　你们除了漂亮的女人、朗姆酒和美味的食物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们更不知道你们现在能做到些什么！ 　　所以当失去了暖床的女人，失去了润喉的酒精，没有了美味的食物，你们才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觉得自己受到了最可怕的诅咒，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幸运女神所眷顾，被她亲手施加了怎样的祝福！” 　　少女激动的挥舞着拳头打断了巴博萨那无力的反驳，当着所有海盗的面开了群嘲。 　　而这时所有的咒骂都已经消失了，所有的海盗都屏息静气的听着少女的发言。 　　“作为一个海盗，你们害怕英国人、害怕法国人、害怕西班牙人，你们哪怕有了不死之身依然不敢和他们战斗 　　——别不承认！ 　　不怕他们，为什么你们需要偷偷摸摸的行走于黑暗？ 　　不怕他们，为什么你们需要穷泽而渔的将每一膄你们抢劫的商船杀人灭口？ 　　不怕他们，为什么你们现在都丝毫不为大众所知？” 　　少女环顾四周，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你们这帮白痴！你们这帮胆小鬼！有着不死身的你们凭什么怕他们！ 　　应该他们怕你们！ 　　应该是你们去猎杀他们，然后将他们一个个吊死在港口外的礁石上！ 　　应该是那些趾高气扬的士兵们怕你们，他们本该躲在坚固的堡垒中惶惶不可终日！ 　　应该是那些衣着光鲜的贵族跪在你们的脚下，一边舔你们的靴子一边瑟瑟发抖祈求你们的宽恕！ 　　应该是你们代替那些总督去统治着这块新大陆！” 　　“这个……真的能做到吗？” 　　一个弱弱的声音代替所有的海盗问出了他们的疑问。 　　是的，少女说出了他们从没有想过的东西，但那个美好的未来听上去太过于虚幻，以至于他们都没能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共鸣。 　　不过少女一点都不担心 　　——从马斯洛的人类七层需求来看，既然无法得到生理需求的满足了，那么就跳过去吧，海盗们过去从没想象过的更高层次需求正等着他们呢！ 　　“当然！我反而很好奇，你们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会无法达成这样的功业？” 　　少女的回答充满了自信。 　　同样没有任何一个海盗能想到足以反驳她的理由。 　　“不，我是在觉得这还只是一个起步。 　　靠着这份力量，你们每一个都应该是国王！ 　　加勒比海算什么？新大陆算什么？ 　　靠着不死的身躯，你们早晚有一天能够成为大地之王，甚至是登上月亮或更远的星星。” 　　“船长，我们……”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面向少女一侧的几个海盗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巴博萨。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期盼。 　　“住口！” 　　但巴博萨病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对着少女问道： 　　“那么，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成为这场伟大旅途中的一员，成为接受永生馈赠的不死者，如何？” 　　少女指了指自己满身的伤口。 　　“如果我拒绝呢？” 　　巴博萨作着最后的抵抗。 　　“我也很好奇对着一船不死海盗的脑袋，殖民地总督会事什么反应。” 　　少女笑得非常灿烂。 　　“欢迎成为海盗的一员，女孩。” 　　巴博萨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74.亡灵崛起（一） 　　当唐雪凝站在无数的宝藏中看着手臂在月光下化为骸骨, 失去了肌肉牵引的骸骨十指在她的控制下挥出了一片残影, 一枚有着繁复花纹与骷髅雕花的金币在这片残影中不断弹起并发出了连成一片的清脆响声之后, 她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酷!” 　　“好了，小姐，现在你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巴博萨在少女身后不远的地方双手抱胸,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见他一边不着痕迹的瞥了瞥自己身后几十个正望着两人的海盗们，一边慢慢向着少女身后靠近。 　　“那么现在，你是否该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成为‘世界之王’了呢？” 　　作为一个海盗——血统异常纯正的那种, 巴博萨长于航海学，无师自通厚黑学与海盗心理学，哪怕他从来不知道三十六计或孙子兵法，但他用起里面的计策来也从来不含糊。 　　所以他知道该什么时候服软——正如当年他被追得走投无路时哪怕有着里海海盗王的名头，依然毫不犹豫的投靠了老斯派诺, 甚至为小斯派诺当了整整两年的大副；他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取而代之——正如当年他成功掀起水手们的叛乱, 流放了小斯派诺。 　　而这一次, 在他看来和过去的手下叛乱没有不同，少女从武力上处于优势地位, 靠着说得天花乱坠的言语与狂想般的描述, 成功打动了自己手下那群连个稍微大点的贵族都没有见过的乡巴佬, 画下了一个天大的饼砸晕了所有人，成功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但他是例外，虽然在鼓动一道上他觉得自己或许与少女还有距离, 但作为一个亲手策划并实施过无数阴谋的海盗, 他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向着少女发难的好时机。 　　不过他也从没想过放任少女继续下去,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仅仅是等着少女干傻事——或干出一件十分聪明蛋所有人都理解不了的事的时候，就是他再度翻盘的时候。 　　他也有的是时间去等待少女犯错。 　　“那么首先……” 　　听到了巴博萨的话之后，少女突然转身，在巴博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两把金币丢向了等待着她的回答的海盗们。 　　“你在干什么！” 　　在瞬间的呆滞之后，巴博萨冲着少女咆哮了起来。 　　“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知道我们这十年间为了找到这八百八十一枚金币花了多少时间与精力吗！？” 　　“我确实不知道。” 　　少女微笑着冲巴博萨点了点头，那幅欠抽的模样差点让巴博萨忍不住现在就拔剑砍死她。 　　“但我却可以想象，在发觉自己受到了‘诅咒’之后，你们是如何惊慌失措的去全力寻找这些金币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过去的努力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吗？” 　　巴博萨回头看着那些惊慌失措满地寻找金币的海盗们，微微加大了音量。 　　“当然不是。” 　　少女一边说一边向着海盗们洒出了又一把金币。 　　“别以为身为受到诅咒的不死者我就没法奈何你！” 　　而在这一把金币丢出之后巴博萨已经拔出了他的刺剑。 　　“三十二枚金币。” 　　面对巴博萨的刺剑，少女微笑着轻轻把指着自己鼻尖的剑刃拨开。 　　“正好每人一枚。（注1） 　　在我看来，这里所有的财宝都比不上哪怕一枚这样的金币！ 　　每一枚金币都代表着永生！ 　　永生不死值什么价？每个人的答案都不相同——但我可以保证，在东方，这样一枚金币的代价可以为你向他们的皇帝换取你想要的一切！” 　　少女刚刚说完，一群面色不善的海盗们瞬间停了下来，不少人甚至开始悄悄将捡起的金币放入怀中。 　　“但那样的价格在我看来还是太廉价了！ 　　他又能给你什么？ 　　一个大贵族的身份？ 　　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财？” 　　少女一脸鄙视，冷笑着说道： 　　“用这些我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就可以换取一个永生的机会？ 　　不，那还是太廉价了！ 　　我以前所描述的未来并不是胡说八道，这些金币就是证明！ 　　它代表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们中的一员！ 　　它代表着我们不会放弃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里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说得很好，但是没有意义！” 　　看到手下海盗们的表现，巴博萨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必须上说些什么了： 　　“或许你应该拿出点什么来证明一下你过去说的那些东西了，小姐。” 　　“那么大家想要什么？” 　　少女看着巴博萨问道。 　　“给大家一些你觉得没有价值的那些东西如何？” 　　巴博萨狞笑着反问。 　　……………………………… 　　落后就要挨打。 　　为了明白这句话，某个东方大国曾经付出了异常沉重的代价。 　　但在这个时代，依旧沉醉过去辉煌中的西班牙人还不懂。 　　麦哲伦在西班牙王室的支持下拉开了大航海的序幕，毁灭印加帝国带来的大量领土与财富更是让它一跃成为世界有数的大国——哪怕经历过无敌舰队覆灭的惨败（注2），它依然还是那个老牌强国！ 　　但如今斐迪南六世统治的西班牙波旁王朝躺在墨西哥流出的金沙银锭之上醉生梦死，整个西班牙的贵族都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堕落，哪怕殖民地不断受到英国、荷兰的袭击，却依然没能唤醒这个仍有着世界第三水平海军的老迈王国…… 　　十五艘满载着黄金与珍宝的西班牙盖伦船，正由波多贝罗出发驶向古巴哈瓦那，在那里它们将与另一支船队汇合后驶回欧洲，继续为西班牙那本就已经上天的通货膨胀添砖加瓦（注3）。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加勒比海的海盗问题，哪怕有过皮特.海因这样的特例，但特例之所以是特例就是因为其经历无法复制。 　　在这一片广袤的海洋上，除开英国人的舰队，没有任何人是这支黄金船队的对手。 　　但今天，他们将迎来对他们这份自信持怀疑态度的新挑战者。 　　当沉重的铁锚带着铁链与气泡沉入浅滩激起无数淤泥之时，少女透过那已经化为暗蓝色的海水（注4）与身边的巴博萨对视了一眼，在看到巴博萨点头同意之后，少女割断栓套在船舵上的绳索。 　　为了寻找一个合适下手的位置，他们已经在水下泡了足足两天，这是常识中绝无可能甚至岂有此理的方式——是只有不死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绑成一串的海盗们在塞满衣兜的石块与腰间的兵刃帮助下顺利的踏上了海床，在深蓝色的清澈海水中，在逃散的小鱼包围下，映衬着在海流的作用不断飘散的发须与苍白面孔，让一行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个诡异的浮尸。 　　时代永远不会怜悯落后者，作为袭击的对象， 　　实力不济而又富得流油，作为敌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少女什么都没有多说，事实上在水下就算她真的说了什么别人也不可能听到，她仅仅是解下了腰间的绳索，做了一个流行于欧洲贵族间常见的那种繁复夸张的“请”的动作，在巴博萨一个脱帽回礼之后，海盗们开始行动了…… 　　菲德尔.安赫尔.鲁斯中尉一边踢打着甲班上的水手们让他们加快擦洗的速度，一边遥望着在夕阳中驶向沙滩的小船。 　　他觉得自己被留在船上守夜毫无疑问是受到了船长的报复。 　　隐蔽的海岛港湾、经过再三确认绝无埋伏与跟踪者的航线，尚算稳定的水手情绪——跑海路的水手大度欧都有那么点暴躁，他想象不出这会有什么危险值得他留守值班。 　　难道是自己和船长夫人做过的那些事儿被发现了吗？ 　　不会啊…… 　　那么难道是和他女儿的那些事被发现了？ 　　“咚！” 　　一声来至船底下方的闷响将中尉从胡思乱想中唤醒，他的第一反应是船触礁了——对于船队中的所有船员来说，礁石与风暴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远远超过英国人的舰队以及海盗的威胁。 　　但随即他摇了摇头大小了这个无稽的想法，船已经下锚了好一段时间了，要触礁早就触礁了。再看看四周的海面，除了飘扬着十字旗（注5）的大帆船，没有任何其它船只的踪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疑惑的中尉带着一脸的不明所以来到船舷俯视海面，然后他便与一个正顺着船壳向上攀爬的黑发女孩打了个照面。 　　“不可能！怎么来这……” 　　中尉剩下的疑问通通被一记漂亮的直拳堵了回去，瞬间充满鼻腔的辛辣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好几步。 　　当他好不容易擦掉了满眼的泪水，捂着刺痛难忍的鼻子再次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船上已经战成一团，或者不如说成不知如何登上船来的海盗们正对着毫无准备的水手们进行着屠杀。 　　“你们到底是谁！” 　　勉强拔出了佩剑，中尉用那摇摇晃晃的剑件指向少女，怒喝道。 　　而原本一直如同看戏般的少女看到他的表现后，微微一笑，在中尉吃惊的表情中竟直接用胸口撞了上来，但哪怕剑刃穿胸而过，但少女依旧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双手轻柔的握住了呆滞的西班牙中尉双手反向一扭。 　　“咔。” 　　脆响之后，少女放开了眼前软倒的身体，淡淡的说道： 　　“抱歉，我听不懂西班牙语呢。” 　　75.亡灵崛起（二） 　　“欢迎回来, 大人。” 　　当站在可以并行通过三辆马车的大门前，左右两排大约十几位女仆与五十余位农夫一起冲着众人鞠躬的时候, 很显然, 这些土包子海盗们收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震撼。 　　肮脏的酒馆, 混乱的小巷与朝不保夕的海上生活, 这才是他们所熟悉世界的全部，哪怕在他们对“幸福生活”最疯狂的想象中，也只是搂着美女喝着美酒天天出没于赌场。 　　而宏伟的白色城堡, 占满视野的美丽花园，身着统一服装的女仆, 感觉上都是“另一个世界”才有的东西——这些在过去都是与他们绝缘的东西。 　　“七十二座雕像，十五英亩花园, 三个喷水池, 在城堡后面还有近百英亩的葡萄园和农场, 稍后我还准备在城堡后方开挖一个游泳池。 　　大家不用拘束，虽然它原本属于一位颇有冒险精神的荷兰贵族, 但我已经给他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 　　唐雪凝小步走到路中央，背对城堡面向海盗们张开了手臂。 　　“欢迎光临‘黑珍珠城堡’——它原本叫什么不重要, 现在它就叫这个名字。” 　　看着一行左顾右盼停不下来的海盗们，少女笑着带他们来到了城堡大厅中。 　　而这里有着另一行人正在等待着他们。 　　“这位是加勒比地区有名的裁缝卡特先生。” 　　少女介绍之后, 肩上搭着皮尺的矮个男子冲着众人微微一鞠躬，海盗们在微微一愣之后连忙用着各种惨不忍睹的姿势开始回礼。 　　“他将为每一个人测量身体尺寸, 然后为大家制作三套统一的制服, 以后这些制服将是我们最大的标志——款式是我设计的, 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穿！ 　　当然，在平时大家选择穿什么我不管，卡特先生也会根据每个人的意见为你们制作三套便服。” 　　说完，少女来到了第二人身边，手握文明杖身着笔挺礼服的高大中年男子“啪”的一声双脚并拢后，高傲的冲着众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但海盗们不但没有愤怒于他的无礼，反而变得有些畏畏缩缩起来。 　　原因他们不说少女也能明白——因为这个人身上带着非常浓烈的军人气息，那些不是撵得他们四处乱串的军人的气息。 　　“这位是艾伯特上士（注3），在今后的一段时间中，他将在每日下午教导大家军事。” 　　少女微笑着介绍道。 　　“同样，作为附近荷兰驻军的长官之一，大家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 　　接着她在一群已经麻木的海盗们注视下，来到了最后一人身边。 　　而比起前两人，这个微微发福带着那种常见贵族长卷假发的男子更是将头搞搞昂起，几乎是用下巴对着众人。 　　“亚当斯先生……” 　　少女的介绍刚刚开始就被其打断了。 　　“亚当斯男爵。” 　　发福男子微微歪了一下头纠正道。 　　“好的，男爵先生——” 　　唐雪凝带着一脸牙痛的表情微微加重了语气，对于这些明明家族早已经没落，后人却顶着个贵族头衔死撑面子的做派她表示完全理解不了。 　　“这位男爵先生将教导大家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拉丁语的读写，同时也会教导大家地理与欧洲各国贵族礼仪方面知识。” 　　“学那些有什么用？” 　　一位高大的黑人海盗突然问道。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向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每一个欧洲的贵族都学过这些就足够了！” 　　少女上前将提问的海盗一脚踢翻在地，引来其它海盗的一阵哄笑。 　　“好了，接下来大家先随卡特先生去量尺寸吧。 　　记得之后去男爵先生那里领取今后学习所需的课本、鹅毛笔和墨水这些东西。” 　　少女拍了拍手重新拉回了海盗们的注意力。 　　“都做完了向巴博萨船长报到，然后船长会给大家分配房间。 　　当然，请特别注意一点，大家记得把这里当成黑珍珠号一样要好好爱惜。 　　谁如果偷城堡里的东西，我发誓绝对会把那家伙的脑袋吊到顶楼的旗杆上去！” 　　少女那恶狠狠的“亲切”话语再次引来了海盗们的哄笑。 　　但接下去，他们的表情都变了 　　——因为少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表情再次冲他们张开了手臂，笑着说道： 　　“诸位，欢迎来到新家。” 　　有恒产者方有恒心。 　　在唐雪凝看来，对于在大海上经历过无数欺骗与背叛的海盗们来说，哪怕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但他们依然对那个未来将信将疑，就如同他们对天堂对上帝的看法一样。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们根本没有想过“将来”——这种对他们来说异常“奢侈”的东西，更不要提会对那个未来有什么信心了。 　　事实上，他们对很多东西都没有信心，那种自卑在漫长的时间中仿佛已经渗入了他们的骨髓，哪怕有着不死之身也没能改变。 　　因为没有对胜利的信心，所以他们不敢攻坚，只敢操作着黑珍珠号昼伏夜出去偷袭一个个疏于防范的港口城市。 　　因为没有对船长的信心，所以每当到了分赃的时候气氛都特别紧张，任何的一点点小事都有可能最终引发一场血腥的内讧。 　　长期的海盗生涯使得他们只相信那些摸的着看得见的东西。 　　那么直接按劳分配分发金银？ 　　别傻了，一支海盗团散伙的最大原因除了船长被杀之外就要数分赃了。 　　对这个问题，当年某专精飞爪的游荡者就曾经发表过非常经典的概括：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注1） 　　但同样是贼，为什么人家盗跖（注2）可就是被庄子他老人家都评价成“圣、勇、义、智、仁”，千古传颂呢？ 　　可见很多时候变的不是人心。 　　——不好意思，仅仅是您所知道和运用的管理方式落后时代了！—— 　　同样，少女在经历了整整三个世界之后，她早就明白真实的世界并不是某点的穿越小说，海盗不可能在自己这么一番空口白牙的嘴炮，外加一次成功的打劫之后就对着自己纳头便拜，来至背后的匕/首该来还是会来，所以 　　——从哥谭学来的现代管理学，就是你了！ 　　对于海盗们来说，少女拿出的这个“家”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学习，是比再多的空话，是比再多的金银财宝更能作为证据——去证明不会她抛弃每一个人，证明她是真的相信今后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王者的东西。 　　是能让他们对未来多一分期待，更加有信心的东西。 　　不过对于这么一帮穷凶极恶毫无忠义之心的家伙来说，仅仅是信心远远不够。 　　你还需要其它的东西去管理他们…… 　　“你也出来晒月亮？” 　　躺在房顶上遥望着夜空的唐雪凝，用她那恐怖的骸骨姿态揶揄着拿着酒瓶走近的巴博萨。 　　“是有点吵，不过请理解一下，那帮小伙子们才搬到新家，有那么点……兴奋。” 　　他会来找自己少女一点也不奇怪——与那帮普通海盗不同，“里海海盗王”巴博萨可是真正的“不学有术”见多识广的人。 　　“你不觉得我们刚刚才抢劫了西班牙的黄金船队，现在应该保持安静与低调的躲上一阵吗？” 　　巴博萨没有理会少女的揶揄，径直来到了她身边站定，俯视着少女。 　　“哪怕不这么做，你毫无节制的花钱也会好像是……” 　　“好像是在大声向所有人宣布‘黄金船是我们抢的，来抓我们’是吧？” 　　少女很自然的接上了巴博萨的话。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小姐，我们或许是不死身，但正如你以前曾经做到过和威胁我的话一样，不死并不是无敌。” 　　巴博萨咬开酒瓶上的软木塞大大的灌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水透过他的肋骨溅了下方少女一脸。 　　“对于西班牙人来说，我们的成功可是开了一个非常坏的头，当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之后，全加勒比的海盗都会把发红的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 　　“那么你觉得西班牙人会怎么做？” 　　少女一边掏出手巾擦拭着自己的头骨，一边站起移开几步后好奇的问道。 　　对于西班牙人会有什么反应，当了几十年海盗的巴博萨肯定会比她的判断更准确。 　　“是会在一个个殖民据点里靠着岸防炮台来防御各方的疯狂侵扰，还是会集结军队以碾压的姿态来消灭我们以此证明他们依然强大？” 　　“这个要看英国人是什么样的反应了。 　　不过我觉得西班牙人会在各地留下能够勉强自保的兵力后，集结剩下的所有力量来全力毁灭我们。” 　　巴博萨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即便他们无法使用全力，千人规模的军队和十条左右的战舰，那不是我们能对抗的力量。 　　对此，小姐你有什么感想？” 　　“那样难道不是正好吗？” 　　少女反问道。 　　是的，在信心之外，为了保证大家的团结，你还得有一个既没有强到能消灭你，但又不会弱到能让你无视的敌人——强得恰到好处的敌人。 　　76.亡灵崛起（三） 　　与战略游戏中那种鼠标一点一框就能即时控制大量部队不同, 这个时代的军队的调动是个异常复杂的过程： 　　出事的船队指挥官需要先将情况上报地区殖民总督, 而殖民总督——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则会根据具体情况约定军队的集结地点和时间, 接着才会开始在领地内征召士兵、调集船只、准备粮食和弹药等等等等千头万绪的工作，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往往是以“周”或“月”为单位进行计算的。 　　再如果遇上指挥官与殖民总督有那么点新仇旧怨家族不合什么的，总督不但不“看在国王的份上啦兄弟一把”反而落井下石往国内告黑状，声称出问题的原因是“指挥官愚蠢大意以致海盗得手”, 而船队指挥官也回以“殖民总督**无能以致海盗横行”的反击的话, 那么在划分清楚责任到底在谁之前，这场嘴皮子争端能让讨伐的时间延长到以“年”为单位。 　　这也是为什么加勒比地区海盗屡禁不绝的一个重要原因： 　　谁是海盗不知道，知道是谁找不到，找到对方赶不上，哪怕赶上了对方随便找个他国港口往里面一钻…… 　　当然，那是“一般而言”——正常情况海盗问题绝对不会这么麻烦, 不会需要专门集结舰队进行围剿, 更不会上升了船队指挥官与殖民总督相互推卸责任的地步。 　　但问题就在于事情闹得太大——黄金舰队的五艘船只沉没, 船上运载的所有黄金均不知所踪。 　　而且凡人的身份成疑——死了近百人，不但没有幸存的目击者更是连对方的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这就使得船队指挥官与殖民总督不得不万分重视, 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洗清自己身上那“监守自盗”的的嫌疑。 　　不过现在西班牙正在慢慢走出乌得勒支条约带来的低谷（注1），还算是正在上升期, 决策速度相对较快，而且这次发生的时间性质也确实非常恶劣, 细算下来每个有关人员都不会好过, 于是一个集结舰队全力碾死犯人的方案很快出炉。 　　即便如此, 在这个“很快得出”的决定开始实施之前，黄金船队三分之一被劫已经经过口耳相传发展成“黄金舰队全军覆没，西班牙人正在集结舰队准备报复”，并且这个消息正以一种诡异的、远超正常船只航行速度的方式迅速传遍加勒比海的每一处港口，并且看来大有向着欧洲蔓延的趋势。 　　而伴随着这个半真半假的消息，另一个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加勒比地区： 　　唐雪凝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奇妙，似乎一夜之间整个加勒比地区都开始流行起了五讲四美，各路她听过的没有听过的人马纷纷开始“扶危济困”。 　　层次低一点的家伙往往蓬头垢面，他们会神神秘秘的来到城堡门外，然后冲着门内任何他见到的人喊道： 　　“我有一个你们绝对会非常想知道的消息，只要你们肯掏出那么点金灿灿的东西，我就可以告诉你们~” 　　层次高一点的，衣着光鲜坐着马车递上名帖，他们会在做足派头之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微笑着说道： 　　“不知道阁下是否有兴趣和我做一笔生意，我知道关于西班牙人的一些事情，想必你们会非常有兴趣。” 　　紧接着，则是亲切友好维护正义的“朋友”们纷纷出场。 　　“作为我的朋友，唐小姐和巴博萨先生都是在加勒比地区少有的有教养的人，而有教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低俗的海盗呢——邪恶的西班牙人居然诬陷你们这种人抢劫了他们的黄金……” 　　亚当斯男爵说话时，少女恰巧用着一个葛优躺的姿势，双腿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而她身边的巴博萨则刚刚冲着身边吐了一口口水。 　　但这似乎都不能动摇亚当斯男爵那关于两人“有教养”的判断，只见他一边眉头不断抽动一边继续“维护正义”。 　　“作为一位正直的绅士，我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站出来以免无辜者受到伤害，这是一位我在海军服役的朋友给我的消息……” 　　然后可敬的、心系正义的男爵先生，也对两人给出的金块表示盛情难却——哪怕上面西班牙新格林纳达总督区（注2）的标记都没有刮去。 　　“从总督那里抄来的情报，和你们有关。” 　　相对而言艾伯特上士相比起来则直白许多，他面无表情的放下一张折好的信纸、 　　“总督大人也让我给你们带了句话——虽然不可能与西班牙人为敌，但是要拖他们几天却可以办到，不过……” 　　说完，他径直伸出了手掌，含义不言而喻。 　　如果说这一切尚在理解范围，可以解释为“急公好义”，那么接下来随着一支长箭钉到门口的信件则彻底让少女泪流满面无言以对。 　　落款上无名无姓，但信中对西班牙人的战船数量、士兵与水手人数、指挥官姓名、过往战例以及舰队可能达到的时间均进行了详细记录。 　　甚至这位不知名的朋友还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似乎是考虑到黑珍珠上众人水花水平普遍偏低的状况，为了避免大家有文字上的疑问，其还十分亲切的将资料翻译为了英文、法文与拉丁文。 　　——什么叫雷锋精神？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看来想看着西班牙人倒霉的人不少啊。” 　　看着来自各种途径但内容相仿的十几份情报，巴博萨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很明显，西班牙人的情报是某些希望看到西班牙人讨伐失败，甚至是吃瘪的势力或国家有意放出来，否则很难接受这消息的诡异传播效率。 　　“不过西班牙人讨伐我们这个消息感觉知道的人也太多了点。” 　　“很正常，我觉得这是英国人，也有可能是荷兰人准备趁这个机会用我们的名义做点什么，我当初选西班牙做下手的目标也考虑了这个原因。” 　　唐雪凝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虽然这或许是好事，会分散西班牙人的力量，不过……” 　　“不过？ 　　不过他们要失望了，我们并不准备与西班牙人硬拼，对吧？” 　　巴博萨说完看着将目光停留在海图上的女孩，但他在许久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后惊讶的问道： 　　“你不会是想要正面对抗西班牙人的讨伐军吗？” 　　“为什么不？” 　　唐雪凝反问道。 　　“我现在终于确认你疯了！” 　　巴博萨丢下一句话之后转身就走。 　　“我完全没有和西班牙人硬碰硬的兴趣，我会带着船员和黑珍珠号离开这里！” 　　“我可不觉得打赢一场能打赢的战争是疯了。” 　　“打赢？凭什么？就凭那不死身吗？” 　　巴博萨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问道： 　　“确是，不死身很有用，但别说一千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哪怕是一百个也不是我们单靠不死身就能面对的局面！ 　　虽然很可惜这座城堡——我挺喜欢它的，但现在我们是带着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离开的时候了。” 　　“某种程度上你说得对，虽然不死身确实还有非常多的潜力可以挖掘，但现在这个时候要对付一千多的正规军还远远不够。” 　　少女冲着巴博萨是背影加重了语气。 　　“然后呢？ 　　你有准备逃到哪儿去？ 　　重新做回那臭烘烘的海盗，重新去收集那些你视为诅咒的金币，重新当回欺软怕硬昼伏夜出的老鼠吗？” 　　听完几乎喝骂的言语之后，巴博萨停下了脚步，然后猛的转身冲到少女身边抓住她的领口。 　　“哦~看来某只老鼠还有点骨气啊？” 　　唐雪凝露出了一个讥笑。 　　“不过你的骨气只有对着弱者的时候才会产生吗？” 　　“以前在里海的时候，我并不是海盗中最强的，手下也不是最多的，知道为什么最后是我被称为里海海盗王，而不是那些人更多，剑术更好的家伙吗？” 　　巴博萨恶狠狠的说道： 　　“因为我知道什么敌人是可以面对的，而什么敌人是该立刻转身就逃的。 　　所以我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没有顶着个海盗王的名头葬身海底！ 　　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口中的未来很迷人，但我同样明白迷人的未来也需要自由才能去享受。 　　知道吗，我曾经亲手将另一个有着不死身的海盗推下海——带着大炮和铁链一起，而我一点也不想和他作伴。 　　所以，我不需要一个年龄还没有我一半的女孩来教我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你说得没错，再美好的东西也要能享受到才行。” 　　少女毫不畏惧的与巴博萨对视。 　　“不过我不觉得西班牙人是不可战胜的。” 　　“哈哈。” 　　巴博萨夸张的假笑了两声后接着问道： 　　“那么战神小姐，你准备怎么靠着三十二个海盗和一条武装商船去打败一千名士兵和十一艘战舰？” 　　“趁着他们还没有完成集结各个击破。” 　　“想必西班牙人不会想到他们眼中的猎物会反咬一口吧。” 　　“各个击破他们？” 　　巴博萨冷笑这反问： 　　“你不知道他们的兵力不知道他们的航线，你准备怎么去各个击破？” 　　“这个问题我在选择他们下手之前就考虑过。” 　　一根根掰开了巴博萨抓在自己领口上的手指，唐雪凝笑着回答道。 　　“我想亚当斯男爵的那位海军朋友会很乐意在这方面帮我们一点‘小忙’的。” 第77章 亡灵崛起（四） 　　当夕阳沉入遥远的地平线, 黑夜再次统治加勒比海之时, 雾气开始在海面上慢慢腾起, 那如同亚麻裹尸布一般的灰白色雾气如同无形的魔怪，开始在海面上翻腾着蔓延，吞没了海面上晚归的渔民, 码头上忙碌着的水手与工人，甚至是港口中停泊的那一艘艘威武的战舰。 　　不多时, 就连远处炮台上的火把都化为了一小团模模糊糊的橘黄色光晕，只余下远处海角上的灯塔还在这苍白的世界中闪烁着亮光。 　　对于这样的雾气, 每一个港口城市的街头巷尾中都流传着无数关于它或恐怖或惊悚的各种传说，而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人都对它有着自己的称呼, 但仅仅从含义上来讲，无外乎是不详……以及死亡（注1）。 　　一般在遇到这种大雾这种时候，船只大多都会就地下锚，港口上的工人们也会停止工作，开始祈祷上帝。 　　但对于此刻伯利兹港口中的西班牙人来说, 这仅仅就是一个能见度极差不适宜船只出航的坏天气罢了。 　　作为当年靠着卑鄙无耻手段毁灭了印加帝国（注2）的冒险家们的后代，他们向来对那些传说无所畏惧 　　——如果诅咒与传说有用, 那么现在统治墨西哥地区而不是他们了的还该是印加人。 　　在催促声与叫骂声中，新大陆号战列舰正在进行着明日出航的最后准备。 　　虽然或许比不上那些欧洲最新锐的，有着四层甲板以及装备了上百门大炮的一级风帆战列舰，但在加勒比海，它那近七十门火炮也是罕逢敌手。 　　但强大也是有代价的，更大的船身更多的火/炮意味着它需要更多的物资, 以至于在出发日的前夜他们任然在装载着物资。 　　在这雾气中，无数朦胧的人影正在甲板与码头间来回穿梭着，这些与奴隶无异（注3）的水手们正在提灯的微弱灯光下，加班加点的装卸着各种物资，努力尽可能多的在出发前填满那一个个的巨大船舱。 　　他们每个人都肩扛背背着各种各样的物资默默的走在搭板上，小心的辨认着下脚的位置，同时在心中向每一个他们所知的神灵祈祷它们的保佑。 　　“哗啦。” 　　在这杂乱的环境中，一道水声突然响起。 　　“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站在码头上负责监工的新大陆号战舰二副首先关心的，从来不会是那些一般船员的安全，他恶狠狠的问道。 　　“如果掉下去的是炮弹，那我一定会把那个作出这种事情的混蛋吊到横帆上去！” 　　“哗啦。”“哗啦。”“哗啦。”…… 　　但二副才刚刚说完，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水声响起。 　　“到底怎么了！那个白/痴把搭板弄掉了吗？” 　　二副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但他的疑问没有人回答，苍白的雾气仿佛吞噬了一切，脚步踩在模板上的声音、水手们喘气的声音、木条箱或麻袋被重重丢在甲板上的声音…… 　　在那阵诡异的水声之后这一切都消失了，如果说真是搭板滑落，那么现在也该有无数的呼救声才对，但什么都没有，就连原本嘈杂的码头现在也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仿佛永不停息的海浪拍打声，四周安静得可怕。 　　“嘿！来个人说两句啊！” 　　二副手心渗出了汗珠，他死死抓住了腰间的火/枪开始左顾右盼。 　　“如果再没人说话那么今天的工钱你们谁也别想拿到！” 　　“……先生，你不觉得那水声不是落水，而更像是……” 　　他的威胁似乎起了效果，一个刻意压低，带着颤音的声音透过浓雾传来。 　　——而更像是有什么从水里爬出来了—— 　　二副瞬间理解了那话中没有说完的东西。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柱瞬间传遍了全身，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冷，所以他决定立即回到附近的住所去加一件衣服…… 　　但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海水腥气的手掌突然自雾中伸出，他的尖叫被那准确卡住喉咙的手掌硬生生堵在了胸口，紧接着一柄短剑透过他的下颚刺入大脑，永远断绝了那尖叫再次面世的机会。 　　“嘭……” 　　不算很沉重的倒地声在这安静的浓雾中变得特别明显，片刻后一股血腥味透过雾气弥散开来。 　　刚刚开口的水手现在正被他身边的人死死捂住了嘴巴，十数名水手纷纷隐身在甲板上的杂物中，警惕的看着那黑影消失在浓雾中的方向。 　　“你是谁！？” 　　很快，浓雾中再次传来了声音，但没人回答，接下去出现的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但显然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瞬间便分出了胜负以及生死，水手们始终没能等来第二次刀剑相交的声音，等来的只有恐怖的喷溅以及人体倒地的声音。 　　“站住！再向前我就开枪了！” 　　再次打这浓雾中诡异安静的是远远传来的已经模糊不清的喝止声，那是在仓库的方向——正常情况下，那里一般会有一位军官和十到十五名士兵，以及数倍于他们的水手。 　　三声枪/响先后响起，接着是划破夜空的惨叫，不过那凄厉的惨叫也在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之后戛然而止。 　　但在听到枪/声此刻，整个码头已经如同被惊扰的蜂窝般“醒”了过来，其它战舰上水兵们紧急集合、不同船只间水手们彼此的大声询问、兵器与铠甲跑动时的碰撞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码头各处同时响起。 　　在此数分钟后大约在仓库附近就传来了无数兵器碰撞声，很显然至今为止最激烈的战斗开始了——哀嚎、惨叫与血液飙溅的声音从未间断，甚至在水手们的位置都能闻到空气中那越发浓郁的血腥气息。 　　尽量因为雾气，在这种距离上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们依然死死盯着那厮杀声最激烈的方向。 　　大约二十余分钟后，战斗的声音才逐渐平息了下来，但水手们却更加不安了——无他，如果西班牙人占据了上风没理由连哀嚎也一并停止了下来。 　　“恶魔！恶魔啊！上帝！” 　　一个人影猛的冲出了浓雾出现在了水手们的视野中，有眼尖的人已经通过那身打扮认出了他，那是仓库驻守卫队的队长，整个码头上仅有的三个有正式爵位的贵族之一。 　　但是现在，那个往常十分注意形象的贵族已经几乎崩溃了，他往常最喜欢炫耀的天鹅绒冠状帽早已不知所踪，那系着双排扣的长外套上满是分不出来源的鲜血，而那男士高跟鞋更是只剩下了一只，他就那么一瘸一拐的向着战舰冲来，似乎想开船逃出港口。 　　但下一刻，在一声闷响后，这位贵族尸体在继续跑出了两三步后才倒地不起，片刻后鲜血与脑浆流了一地。 　　这一幕，让所有看到的水手们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悄悄的将脑袋缩回了杂物之间。 　　水手们纷纷双手合十，嘴唇无声的上下开合，开始了祈祷。 　　如果将这一场袭击视为异常戏剧的话，那么它的高/潮才刚刚开始——驻扎在炮台上的驻军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带着□□与火炮加入到了这场与浓雾中不明敌人的战斗中。 　　炮口明亮的炮焰撕破黑暗，撕裂与破碎的声音远远传开，接下来是统一的号令与炒豆般的密集枪声，最后则是在山呼海啸般“圣地亚哥”（注4）的冲锋口号…… 　　但这一次，它并没有为西班牙人带来胜利。 　　在一阵伴随着战舰剧烈摇晃的巨响之后，猛烈的爆/炸用它那灼热的烈风撕裂了雾气，冲天而起的火焰驱散了黑暗，但它也为西班牙人最后也是最大一次反扑画上了句号。 　　那帮神秘的袭击者丧心病狂的点燃了仓库中存放的上百桶黑火/药！ 　　当水手们从巨响造成的耳鸣中恢复时，他们才惊讶的发觉，不知何时山腰的炮台上已经是一片火海，而仓库附近不久前仿佛还战无不胜的军队在顷刻间变为了瓦砾间的残肢遗骸。 　　“啪嗒、啪嗒……” 　　古怪的脚步声慢慢逼近——那是仿佛湿透的靴子踩在地上或踩踏在沥青上的古怪声响。 　　几个胆子较大的水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然后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一群穿着黑色长斗篷的身影，他们每一个的身体上都插/着数把兵刃，甚至其中有一人的脑袋上还插着一柄折断的□□。 　　在火光的映衬下他们在地面上拉出了不断抖动的长长阴影，他们的斗篷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液体，如此仔细观察还不难发觉，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长串鲜红的脚印。 　　而现在，这群如同魔鬼般的恐怖袭击者争不疾不徐的慢慢向着码头走来，而且很明显他们选中了新大陆号——这艘在加勒比地区有数的强大战舰。 　　在袭击者带着满身兵刃与血迹踏上甲板前，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水手们都纷纷跳进了海中，他们所有的勇气均被那无尽的恐惧所掩盖，甚至都没有人想过去点燃火/药或去凿穿底仓（注5）让这艘战舰自沉。 　　这个失误带来的结果便是片刻后，这艘西班牙人的战舰开始对着自己过往战友亮出了獠牙。 　　指挥混乱且船员严重不足的其它船只，被一一轻松击沉在码头，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来这解开缆绳就迎来了炮火的洗礼。 　　而哪怕是那些反应最快最果断的商船，逃得最远的一艘也没有能逃出海湾…… 　　最终，当伯利兹城中紧急调集的军士们感到时，袭击者们早已经驾驶这新大陆号扬长而去，余下的只有尚在燃烧的码头、海面上阵漂浮的船只残骸以及那被火光染成一片绚烂殷红的美丽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海面出现雾气其实很平常，只要当空气比海面要冷而且无风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冷凝雾。至于不详与死亡的说法也很正常，因为这种天气能见度差，很容易撞上礁石、其它船只或者莫名其妙遇上海盗，而且这种天气遇到海难也很难得到救援。同样，因为无风和无法找到辨识物，船只完全是随着海流乱飘，非常容易迷航。也可以说这是一种靠着长期经验得出的不成文“事故防范指南” 　　注2：打不赢了骗对方要谈判，然后谈判时抓住了对方的国王勒索赎金。拿沾染了各种传染病的毛毯当礼物送给对方也是从他们开始的。 　　注3：在当时，每一个船长事实上都可以说是自己船只上的国王，水手起来造反很多时候也是因为船长干得太过分了——比如让他们吃发霉面包和馊水等等。甚至荷兰人“海上马车夫”的成名事件中也是如此，因为疾病与寒冷十数个水手处在死亡边缘，但即便如此船长也不允许他们使用作为货物的药品和毛毯（后来这些人也确实死了）。居然现在还有人赞扬这是“有商业信誉”！？难道那些水手是自愿冻死病死也不用那些东西的？这是船长为了怕货物损坏赔钱完全不在乎手下的死活好不好（那个时代的大多数普通水手在船长看来都是“一次性使用品”，除了少数水手流动性非常大）。 　　注4：西班牙的战斗口号，据说与“万岁”类似，但本人还真没找到这个口号的出处，貌似是来至于某个传说。 　　注5：都是风帆时代船只自沉的方式，不过效率都很低，所以除了炮/战外跳帮战也很流行的原因也在于此。进入现代以后一般战舰都会设计自沉的通海阀。 第78章 亡灵崛起（五） 　　当新大陆号无视了港口的所有指令, 大刺刺的航行到其它战舰旁掀开炮门之时, 哈瓦那港的守军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但这时为时已晚, 这些要么大部分水手都在岸上休息，要么正在装卸物资的战舰在仓促间根本无法面对这可以说是将炮口顶在船舷上的射击。 　　“轰！” 　　第一轮炮击的白烟在新大陆号一侧弥散开时，正停在它身侧的卡塔赫纳号船身上那漂亮的红黄双色涂装上瞬间飞散出一片细碎的木屑, 它就如同被无形的巨人施以了老拳般猛的一个踉跄，以一个难看的姿势向另一侧倾斜。 　　不过不知是因为好运还是新大陆号上的袭击者没有使用开花弹, 这一轮炮击后没有丝毫的火光出现，这艘战舰靠着那百年橡木经过数十道工艺加工而成的坚固船身, 顽强的挺住了炮火的袭击，它那近千吨的身体仅仅是微微露出了一丝长满藤壶的船底（注1）。 　　但原本在它甲板上正在工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水手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密密麻麻的缆绳如同暴风雨中的蛛网般被炮弹撕得七零八落，有着充足时间反复瞄准的一排链弹呼啸着打断了四根桅杆中的三根，一位正在桅杆上整理风帆的倒霉水手在桅杆倒下的瞬间发出了一个尾音被拉得极长的惨叫。 　　显然这个结果并没有让袭击者满意，似乎是为了追求下一轮炮击的准确性与威力，他们调整了主帆一边减慢自己的速度一边拉近了与可怜的卡塔赫纳号之间的距离。 　　“轰！” 　　五分钟后（注2）, 在勇敢的卡塔赫纳号上幸存的水手们刚刚打开了侧舷炮门准备开始反击的时候，新大陆号再次开火了, 而这一次幸运之身并没有再次垂青他们。 　　卡塔赫纳号船体在两道冲天的水柱与引燃了甲板的火光中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它坚固的龙骨在这种距离这种频率的打击下也开始不堪重负，而更严重的来至于水面以下，在这个没有水平装甲和防雷带设计的时代，水面下的近失爆/炸是比直接命中更加伤害船体的整体结构。 　　在船壳旁浮起的杂物和气泡中，卡塔赫纳号开始倾斜了。 　　但袭击者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们继续拉近着彼此间的距离。 　　“轰！” 　　第三轮炮击开始时，两条船几乎已经只余下了一块搭板的距离，但这时卡塔赫纳号已经受到了两轮炮击友好访问的甲板上已经没有能实施跳帮来进行反击的战士了。 　　在这一轮绝对有着百分百命中率的炮击后虽然只有一团火光亮起，但发生爆炸的位置却是在船体深处。 　　就在爆炸之后的数息，不知是引发了火/药殉爆还是其它什么，伴随着卡塔赫纳号内部的一连串闷响，它的整个船身开始大幅倾斜，火/炮、水桶以及几个不知生死的水手，纷纷从那开始向外冒着黑烟巨大的豁口掉到了海中。 　　开战才十分钟就击沉一艘战舰，这是放到欧洲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足以自傲的战绩，但西班牙人在这里可不止一艘战舰。 　　十分钟时间，对于一艘完全没有准备的风帆时代战舰来说，或许并不足以让它起帆远航，但是已经足以让他们打开炮门装好火药进行反击了。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哪怕是在卑鄙的偷袭中损失了一艘战舰，但现在港口中的战舰数量西班牙人依然有着6:1的数量优势。 　　“轰！” 　　稀稀拉拉的水柱在新大陆号不远处冒起，离的最近的一发炮弹也在数百码开外。 　　这是距离最近的神圣君主号在它舰炮的极限距离上展开的反击，而更远一点的地方，另几艘战舰上的水手们也早已经开始了忙碌，他们中最快的已经放下了主帆。 　　同样是十分钟时间，码头上的港口卫队的士兵也反应了过来，这些尽职的军人们操纵着小船，冒着袭击者和自己人双方的炮火，拼命向着新大陆号靠近。 　　但很不幸，此刻离成功仅仅不到百码的他们迎来的不是胜利的美酒，而是个悲哀的结局。 　　因为新大陆在首获战果之后并没有转向其它战舰，而是将炮口对准了他们。 　　在这样的距离上，哪怕是立刻跳船都无法逃过那铁雨的洗礼——无数细小铅弹组成的霰弹弹幕几乎在一瞬间笼罩了拼命靠近的所有小船。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有的只是突然冒起一阵血雾的海面与断成数截缓缓下沉的小船。 　　“巴博萨还真有一套，在海战上果然还是他更有发言权，该说不愧是专业的海盗吗？” 　　站在窗口，唐雪凝迎着那带着丝丝腥味与硝烟味的海风，看着那看起来让人一点都感受不到热血沸腾，反而更像是日式回合制RPG游戏一般的海战（注3），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而在她身后的，是数十正围上来的士兵和一个戴着假发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 　　“印第安人？不……鞑靼人？” 　　在全副武装士兵们的簇拥中，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女： 　　比起西方人略显柔和的五官，类似印第安人的棕色肤色，横绑在腰带上的格尔扩弯刀，一身略显怪异却十分适合运动的打扮，从皮肤和体态来看生活应该相当优渥，但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与蹩脚古怪的英语却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受到过高等（贵族）教育…… 　　总之那女孩给他了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能请问一下，阁下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 　　少女浑不在意那一排正对自己的黑洞洞枪口，她转过头看着那贵族，懒洋洋的靠坐在窗口问道： 　　“还是这个殖民地的总督阁下？”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杀过来了？” 　　中年男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作为一位来至欧洲的资深贵族，他对使用英语交流并没有任何障碍。 　　尽管他在这次袭击发生时考虑过许多可能，从浑水摸鱼的盗贼、敌国的刺客到政治阴谋，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我在城市中逛了逛，有三栋看起来最高装修最好而且门口有卫兵守卫的别墅。” 　　少女微笑着从对方解释了自己的挑选原则。 　　“而在港口的袭击发生后，士兵们最先冲着您这儿来了，SO~”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贵族男子点了点头，最重要的地方肯定是卫兵们最先去的地方，对方从这个角度能找上自己一点都不奇怪。 　　“目的？我是对某些家伙绝望了 　　——被丢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时间不知道、地点不知道、对象还是不知道！ 　　没有提示不知道剧情攻略个卵啊？” 　　少女毫无形象的憋着嘴翻了翻白眼，语气中透着溢于言表的愤慨： 　　“仔细想想貌似我连合同都没和他们签过，这连临时工都不是啊！ 　　更可气的是我这里没有联络工具，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投诉受理服务，更没有什么工会来维护我这节目参与者的正常权益！ 　　所以左右没事情干……姑且算是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无礼的狂徒，你是在嘲弄我吗？” 　　男子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还是说你觉得靠着这种手段就会被我放过！？” 　　“不，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需要发泄一下，请别介意。” 　　少女歉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正色道： 　　“如果你是那两者中的某一位，我有个提议想与你讨论一下。” 　　“呵呵，提议？” 　　男子翘起一边的嘴角，用着讥讽的语气反问道。 　　“无礼的闯入者还能有什么提议？” 　　“怎么会没有？毕竟我除了是‘无礼的闯入者’还是‘抢了你们黄金的狂徒’更是‘袭击你们港口的现行犯’，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有点资格做出些提议的，比如 　　——提议作为我们就此收手的代价，由你们西班牙的国王陛下将我册封为新西班牙总督区的总督，如何？” 　　少女站直身子冲着对方说了一个除了她自己，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岂有此理的“提议”，接着她又补充道： 　　“当然，如果能满足我这个条件的话，我也可以同意上交总督区每年一半的纯收入……” 　　“我给过你机会了……” 　　男子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反省自己居然会天真的相信对方真的有什么好的“提议”，他在转身离开前冲着身边的士兵叮嘱道： 　　“杀了她，记得将头尽量保持完整，我准备……” 　　“嘭！” 　　但紧接着，一阵杂乱的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咦？” 　　还未来得及回头的男子疑惑的看着从自己胸前慢慢收回的刀尖，疑惑着为什么前一刻自己还占尽优势而下一刻却马上就要死去的诡异现实。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安心种几年田呢，不……” 　　少女的声音在男子的耳边轻轻响起，但男子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充满铁锈味的液体不受控制的从他喉咙中涌了出来。 　　“噗！” 　　数道先后响起的刀刃入体声让女孩稍微顿了顿。 　　“怪……怪物啊！” 　　片刻的沉默后，一名士兵几乎变调的惊慌声音响起，但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瞬间又消失了。 　　“快装弹！上刺/刀！快……” 　　紧接着响起的，是男子非常熟悉的一名上尉的声音，但此刻那声音同样充满了惊恐的扭曲。 　　男子似乎最后想做点什么，但他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胸前的利刃抽走了，无力的沉重感灌满了他的全身，双脚不再能支撑他身体的重量，包裹着华丽衣衫的躯体重重的摔在了地面。 　　而这时已经没有任何人有闲心去关注他这位曾经可以在殖民地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如果是在其它时候对于在场的所有士兵来说，在自己等人的保护下，依然被人强行杀死了总督大人或许是一件大事，因为它不但意味着这些人已经前途一片黑暗，甚至还有可能意味着绞刑架正在向自己招手。 　　但现在，哪怕是绞刑架也是未来的事情，这些人首先需要的是为自己小命的下一秒而奋战——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少女在又挨了整整一轮排枪的射击后，没有丝毫停顿的硬生生闯入了他们的阵型了。 　　刀刀冲着要害的精妙实战刀法，在激烈的战斗中无视伤痛的旺盛斗志，这样的敌人虽然非常少见但也不是从未见过，但那个女孩有的还不止这些： 　　难以想象那被打得满是弹孔的双臂如何能有砍断长/枪的力量，无法理解为什么那瘦小的身体同时被四五柄刺刀刺穿依然能够反击，更是从没有人见识过人能像猴子——不，猴子都无法做到在走廊中利用墙壁和天花板进行三维立体机动。 　　而且为什么做到了这些她甚至都没停下来换过一口气！ 　　在这狭小的走廊中，士兵们如同踏入了一场噩梦。 　　士兵们的士气早已经崩溃，那来至内心深处的无力感击倒了这群曾经面对十倍数量的海盗围攻仍能面不改色的军人，疯狂感染了每一个人。 　　唐雪凝灵巧的在人群中游走着，她就如一个艺术家，为整条走廊染上鲜艳的色彩，为走廊配上了哀嚎与惨叫的配乐，为走廊中的所有人献上了名为“恐惧与绝望”的大餐。 　　在这场杀戮中，少女古怪的在那些士兵身上感到了即视感，接着她恍然大悟——那还是过去刚刚穿越时，在战舰中面对触手外星人时体会到的那种无力与绝望，不过这一次她扮演的是外星人的角色罢了~ 　　——不知道这该说成是自己成长了还是自己变态了？—— 　　少女一边挥舞着兵刃一边走神想到，随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果断甩锅。 　　——不，这都是外星人的错啊！—— 　　当她将短刀从最后一名士兵的后背上收回时，尸体几乎已经遮住了地面。 　　她缓缓走回了这条“血腥之路”的起点，在那里，那位总督大人的身体正在徒劳的设法延续着他的生命，那双满是震惊、恐惧与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向他走去的少女。 　　其实放着不管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但少女长叹了一声后举起了刀刃，说完了刚刚被打断的话语： 　　“哎……不要怪我……我给过你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刚刚重新工作加上查资料更新速度一直很坑…… 　　另外在查资料的过程中本人也发现有许多有意思甚至很诡异的，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东西，以后会慢慢在注解中和大家说一说的。 　　注1：算是接着上次关于风帆时代海战的话题说吧，风帆战列舰时代——至少在1750年的时候，海战中的炮击最重要的作用是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开花弹技术不过关加上为了船身稳定炮口普遍要在水面以上半米，而炮口的可调节角度只能说还算有。这就造成了那时代的海战常常是战斗一整天，双方一艘没沉然后等天一黑各回各家，修修补补后第二天还是那些船，换了批船员（当然还可能还有部分被对方跳帮俘获换了面国旗）出来继续战——除非运气特别不好（伤到龙骨、发生了碰撞、引爆了弹药等）或者实力相差太大（几艘围着打一艘，被反复用炮弹洗甲班），否则很少有在炮战中被击沉的。但同样，那个时代可不像二战，几千几万吨的战舰几个月就修好了，小伤水手自己就能修大伤和你建条新船差不多了。 　　注2：参考的1756年，74炮舰Guerrier在三个半小时中发射659次，每炮约每小时5.5发——每11分钟一发，看了是否觉得着射速简直坑爹？但想想就明白了，一个水手一般要管十多门炮（据说英国人是12~15门），哪怕不需要瞄准，你清膛装药放炮/弹平均一门一分钟不到，完全可以说得上训练有素了吧。当然，据说还有什么一分半一轮的说法——这个如果水手数量多（比如电影中那种2个人管一门炮）加上自复位炮架，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本人选了个比较折中的数据。 　　注3：电影中那种两船并行不断彼此开炮（同航战）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历史中的真正此类海战——至少是18世纪早期的海战，大多数还是如同骑士决斗一般彼此冲锋，然后在靠近瞬间彼此开炮再脱离，视情况看是拐个大弯回来继续“决斗”，还是就这么趁着彼此航向不同赶紧跑路。这个战斗模式加上在我们看来低得令人发指的火炮射速，使得这看起来确实像极了每回合时间相当长的回合制游戏。 　　79.间奏.来访的英国人 　　当卡特勒.贝克特来到哈瓦那港的时候, 这个加勒比海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已经换了主人。 　　不，或许应该说是没有了主人。 　　许多年前他曾经到过这个城市, 但印象中的那个城市与现在的这个城市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原本港口外礁石上吊着的海盗都换成了身着西班牙军服或贵族服饰的家伙，原本停靠着军舰与商船的码头上现在挤满了飘扬着骷髅旗的海盗船，无数杂物与垃圾堆在街头每一扇大门都被死死关闭, 现在会在大街上游荡的只剩下了三五成群的肮脏海盗。 　　当那些海盗们经过贝克特身边，用带着贪婪的目光看向他那身光鲜的礼服时，哪怕身边有着数十名士兵的守卫, 身后飘扬着东印度公司（注1）的支持，但他依然感到了那种如同蛆虫在身上爬行的恶心感觉。 　　但他不得不来，不论是为了动印度公司的新市场, 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不得不来。 　　——哪怕为此他必须强忍着厌恶, 对海盗们露出一副笑脸。 　　而当他站在“原”总督府阳台上，站在那两个攻占了这座港口的海盗身边俯视整个海湾时, 那种不适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为他看到了那艘单独停靠在一旁的黑色武装商船, 让他刻骨铭心的不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船： 　　黑珍珠号。 　　“阁下似乎对我们的船十分有兴趣？” 　　看到贝克特眯了眯眼睛，唐雪凝好奇的询问着道。 　　“看到了很熟悉的船……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贝克特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回答道。 　　如同命运的轮回，十三年前贝克特正是因为黑珍珠号上的失败（注2），他成为了同僚们的笑柄，过往的一切功绩都在那耻辱的失败之下随风而逝, 失去了上司的信任没有了手中的权力, 这使得他的事业不得不从头开始。 　　花了整整十三年, 贝克特靠着冷酷的性格与非凡的努力, 通过各种方式重新获得了董事会的认可并成为了他们的一员，更获得了勋爵的荣誉头衔——那些本该是许多年前他就该得到的东西！（注3） 　　而现在，贝克特的命运却又再一次与它联系在了一起。 　　“它也曾经是我手下的一艘船呢。” 　　“哦，是吗？” 　　巴博萨狞笑着揭起了贝克特的伤疤： 　　“不过看起来可不是什么良好的回忆呢。” 　　“是的，已经是十三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哪怕心中沸腾着足以烧尽一切名为“仇恨”的火焰，贝克特依然礼貌的回答着巴博萨的问题： 　　“我和那艘船的船长——或许应该说是前船长有过一些令人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杰克.斯派罗？” 　　说出这个名字的巴博萨满意的看到了贝克特在那一瞬间扭曲的面孔。 　　“对此，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好了，我对那些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对于黑珍珠号前任船长唐雪凝与他们可没有共同语言，比起陈年往事她更好奇对方的来意： 　　“那么卡特勒.贝克特先生，请问您前来拜访我们这样一帮肮脏无耻卑鄙下流，而且座驾还给您留下了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的海盗，是有何贵干呢？” 　　“那么请允许本人再次介绍，本人卡特勒.贝克特，大英帝国的勋爵同时也是东印度公司的一名董事，而且本人所痛恨的是‘海盗’。” 　　贝克特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绑扎得体的牛皮包装文件，为了这次抹灰面他准备得很充分： 　　当他得知哈瓦那港被海盗攻占，西班牙殖民总督与军队被他们一扫而空，整个加勒比地区西班牙海军受到重创的消息时，他立刻就发觉了其中的机会，前来加勒比地区开辟新业务的机会，得到权力的机会——让他更进一步的机会。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在集结武装准备船只的同时，马不停蹄的连夜拜访各路董事，说服他们给予自己各种支持，然后更日夜兼程的赶在其他人之前来到了这里。 　　“而如果是持有王国颁发的‘私掠许可（注4）’的诸位，根本就不是海盗，而是为帝国战斗的英雄了。” 　　“说的很好，但我觉得我们还是谈点实际的吧。” 　　接过文件，少女在简单的浏览了一下，确认自己看不懂那如同一连串诡异波浪线的花体字之后，她随手将文件帝国了旁边的巴博萨，直接问道： 　　“为了这张证明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大英帝国给予的荣誉与财富……” 　　贝克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对方的表现似乎私掠许可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用。 　　在发现面前的两人都对这个说法不感兴趣之后，他微微一顿换了种说法。 　　“而且我相信凭借着攻占哈瓦那港的这份功绩，国王陛下也不会苛惜于给予诸位一个贵族的身份。” 　　“除开一个贵族的虚名。你说的那些有哪一个是我现在没有的？” 　　少女对贝克特所说的一切东西都不为所动，哪怕巴博萨在一边微微拉了拉她的袖口，她还是指着下方的港湾继续说道： 　　“一共有五条西班牙黄金船上的财富现在属于我们，我们现在更是哈瓦那港——加勒比海中最重要的港口之一的统治者。” 　　“统治需要博学而高贵的贵族与为自己工作的辛勤雇员，而不是一群只懂得斗殴酗酒以及破坏的野蛮人。” 　　但贝克特之所以敢来，就自然有他认为自己能够成功的理由： 　　“恕我直言，现在哈瓦那港的一切在本人看来——这根本称不上是‘统治’。” 　　“说得很有道理，但总结一下，你的意思无碍乎是用一张私掠许可……” 　　在少女看来，这些“报酬”和她原本世界中那些靠着天花乱坠的说辞空手套白狼的骗子没有区别。 　　“和不知道是否能兑现的‘荣誉’，来换取这座重要港口的所有权以及我们的效忠——你难道不觉得开价太低了吗？” 　　“没有税务官在帮你收税，也没有农民在帮你种田，更没有士兵与官员帮你们回复秩序，现在的哈瓦那港口无法创造任何财富，占领它对于诸位而言除了一个没有国家会承认的‘统治者’头衔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以本人所了解到的情况，西班牙人为了夺回它会不惜代价，现在相信讨伐诸位的部队已经在前来新大陆的路上，当他们进攻的时候，难道诸位想靠着那帮海盗来守卫这座城市？” 　　说完，贝克特微笑着反问道： 　　“而在加勒比海地区——或许可以说整个世界，除了我们大英帝国还有谁能守得住这座城市呢？” 　　是的，这就是贝克特的底气所在，一样对于持有者异常棘手的商品如果只有一个人会买，那么不论他出什么价卖家都只能选择接受。 　　靠着一张私掠许可获得了一座城市！ 　　这样的成功毫无疑问会使得他成为酒会沙龙中的传奇人物，无数后来者会以自己那传奇般的成功作为奋斗目标，自己更是会凭借这个成功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踏上自己人生的巅峰。 　　卡特勒.贝克特是如此坚信着的。 　　“时机选得不错，但我对‘除了大英帝国没人能在西班牙人手中守住这座城市’有不同意见。” 　　少女冲着贝克特赞许的点了点头，如他所料般放缓了语气。 　　但她却在贝克特露出胜利微笑之前接着说道： 　　“不过这样的价码还是低得让我们无法满意。所以，换我来出价吧： 　　我们承认英国的统治权，也可以让那位乔治二世陛下派出部分官员来协助我们管理城市，但此地以及今后我们所打下的每一块土地的自治权都必须是我们的……” 　　说完少女在片刻之后接着补充道： 　　“哦，对了，另外枪那位陛下再赐予我们三十个伯爵头衔。” 　　“这……这简直是狂妄！” 　　对少女提出的条件，贝克特也如同那位倒霉的西班牙总督一样，除了认为少女疯了已经找不到任何其它的合理解释。 　　哪怕是有过对方会通过提出无理要求还讨价还价的心理准备，但贝克特从没想到对方会开出这种近乎荒谬的条件。 　　不过几十年来服务于东印度公司的经历让他见识过无数人，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狂妄，而是无理取闹了！ 　　小姐，是什么给了你觉得自己能提出这样条件的错觉？” 　　“就凭‘没有我们的点头，谁也别想安稳的统治这座城市’如何？ 　　诚如你所言，我们可能没法在西班牙人的反扑中守住这座城市，但我们一样有能力让这座城市的下一任、下下一任以及以后所有的统治着同样守不住，同样无法让这座城市为他们创造创造一点利益。 　　海盗们没有建设与维护秩序的能力——至少现在没有，但对于破坏海盗可是很擅长的。” 　　是的，很多时候体现一个人价值的并不在于他能做成什么，而在于他能让其他人做不成什么。 　　诚然这座港口城市对于海盗们已经如同鸡肋，但同样他们也能让任何试图统治这座城市的人鸡犬不宁——事实上少女觉得靠着不死身和夜袭，她完全能将哈瓦那总督的位置变得和绞刑架无异。 　　接着她冲着这位颇有投机精神的先生家加重语气： 　　“而且这是否是无理取闹不该你去判断，东印度公司的‘勋爵’先生。 　　请将我的条件带给你的国王陛下，我们值这个价码。” 第80章 间奏.逼近的西班牙人 　　当贝克特在哈瓦那港试图诏安一群海盗为大英帝国——以及他自己服务的时候, 他对自己口中的“西班牙人的剿匪部队”已经来到这片新大陆的事实浑然不知。 　　不过与所有人预想中那种讨伐军二话不说径直冲上去“展示西班牙王国的力量洗刷曾经的耻辱”不同, 这支只有皇家菲利普号一级战列舰——排水量两千两百吨, 火炮一百一十四门的西班牙最大最强战舰的先头部队，在避开了主要巷道，并在击沉了一路上的所有目击者后, 趁着深夜悄悄来到了前不久刚刚被海盗肆虐过的伯利兹港。 　　而阿兰达伯爵——这位阿拉贡出身的32岁年青伯爵，受到国王亲自任命的此次远征军最高指挥官, 现在在船长室中一边翻看着各种记录与资料一边聆听着当地官员的报告，正试图还原那晚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英国人并没有参与袭击？” 　　阿兰达伯爵在听完当地官员们所描述的袭击经过之后, 他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是被一群真正的海盗抢夺了黄金舰队，被他们偷袭了港口并抢走了新大陆号, 接着还是被他们夺走了哈瓦那港？” 　　“附近没有发现英国人的战舰，这段时间我们的人也没有发现英国人在袭击前有任何不正常的调动迹象……” 　　回答问题的年青军官羞愧的低下了头。 　　败给英国——欧洲乃至世界有数强国的军队一点都不可耻，甚至英国人也要靠着卑鄙的偷袭才能获胜，那就足以称得上虽败犹荣。 　　但败给一群海盗，那就足以成为全欧洲每一场宴会中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就目前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那么海盗们来了多少人？” 　　阿拉达伯爵接着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不……不到五十人……” 　　回答时, 年青军官的头更低了。 　　失败的原因可能有许多，哪怕是作为加勒比地区大多数海盗幕后老板的英国人, 也曾经在荷兰海盗手中吃过亏。 　　特别是海战中，再正确的指挥都比不过对方运气好到你一炮都打不中，而对方炮炮在你的水线下开洞——很多时候幸运女神就是如此的蛮不讲理。 　　但是败在一场以多打少占尽地利的城市防御战中，那就只能说明守军的无能了。 　　“五十人？” 　　听到这个数字阿兰达伯爵愣了愣，接着她翻出了新大陆号的资料问道： 　　“驾驶新大陆号至少需要二十人，也就是说他们击溃港口卫队, 攻下炮台并在仓库与守军激战之后，最多也就损失了三十人？” 　　“那个……” 　　这次年青军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五十个海盗来攻打殖民地，消灭大半的守军然后还顺手抢了一艘你的军舰，打沉了其它所有船只之后扬长而去，最岂有此理的是他们居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这个答案他实在说不出口。 　　“抱歉，尊敬的伯爵阁下，五十人仅仅是我们从幸存者口中统计的数字，但很可能在袭击来临前就有大批海盗悄悄潜伏在了港口中，甚至守军中都很可能有人早已经被他们买通 　　——我们现在已经暂时逮捕了所有当时在场的人，正在审讯当中……” 　　另一位年龄更大的官员接过了话头。 　　他来回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和军官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会让整个殖民地所有官员统统被打上“无能”的标签，让所有人的前途都一片黑暗。 　　“而且因为仓库中存放的大量火/药在战斗中被引爆，我们事后找到的那些烧焦的残肢根本无法确定来源，所以海盗们的具体人数我们已经很难确定了。” 　　“嗯，那么你们找到了多少尸体确定是海盗的呢？” 　　对当地官员的这点小心思阿兰达伯爵心知肚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着问道。 　　“呃……我们依然还在对死者进行排查。” 　　官员的回答依然不紧不慢。 　　“但我们有理由认为在战斗中，那些卑鄙的海盗为了防止我们的追查，将死者大多数通通投入了火场。” 　　“怕我们追查？他们在袭击了这里之后立刻就驾着新大陆号去袭击哈瓦那！” 　　阿兰达伯爵觉得自己都快被这群厚颜无耻的家伙气乐了。 　　“不需要为自己的无能寻找接口！那些被关起来的士兵在哪儿？我认为有很多问题我需要亲自询问才能得到答案。” 　　当阿兰达审问完那些被统统当做内奸关押的当事人回到军舰时，漫长的黑夜都已经即将过去，但他知道现在还远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在船长室里，已经有一个神甫打扮的人在等着他了。 　　“在尸体上有什么收获吗？” 　　阿兰达伯爵反手关上了船长室，接下来的对话他一点都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听到。 　　因为这时他们讨论的内容已经是不属于光明之下的世界，属于常识以外各国高层都秘而不宣的内容了。 　　“不怎么好……” 　　满身尘土的神甫冲着阿兰达微微低头反问道。 　　“伯爵大人您那边呢？” 　　“虽然力量和速度没有超过正常人，不过不少士兵亲眼看到那些家伙被五六把长矛与长剑刺穿后依然没有倒下，甚至有不止一个人向我发誓，他看到了有袭击者被同伴砍掉了头颅却还在和他们战斗。 　　——虽然那些现在关在牢里家伙都被吓坏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至少还没疯。” 　　阿兰达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一驱散房间中那隐隐约约的恶臭。接着他坐到了书桌旁。 　　“很明显，那些袭击者是上帝的敌人，那些诞生于黑暗中的贱种（注1）。你呢？” 　　“把那些死者挖出来检查花了不少的功夫——至于结果，我只能说我们来得晚了一些，在加勒比这个温暖潮湿的地方，大部分尸体都已经腐烂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哪怕曾经伤口附近有烧伤冻伤或者特殊印记也已经无法分辨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死者都是被刀剑砍死的，没有牙印没有爪痕没有硫磺，圣水倒上去也没有反应。” 　　神甫略微不好意思的抬起自己的袖口闻了闻，那上面还沾着不少新鲜的泥土。 　　“对方应该不是吸血鬼和狼人，也不是地狱里的那些家伙，同样没有圣物被滥用或那些邪神参与的迹象……” 　　“没有黑暗力量参与的不死身？ 　　阿努比斯？不，那位死亡之神力量只有在埃及才能使用…… 　　戴维.琼斯？不，我们和他没有冲突，而且不论是黄金还是哈瓦那港对他来说都没有丝毫价值……” 　　阿兰达靠在椅背上一边用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一边喃喃自语道，但随后他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不是英国人——不然现在哈瓦那港应该已经飘扬着米字旗，并且满是防备我们报复的军队了； 　　不是法国人——他们没理由对我们这些盟友动手，至少他们要动手也不会做这种事倍功半的事情（注2）； 　　不是荷兰人——他们的主要注意力应该在远东（注3），在加勒比海他们的实力不够，承担不起挑衅我们的代价； 　　葡萄牙人？不，他们现在连自己南美的殖民地都填不满（注4），手不会伸这么长……” 　　“也就是说在我们除了知道对方使用了世俗以外力量外，其它的一无所知吗？” 　　听完阿兰达伯爵的自言自语，神甫在一旁小声问道。 　　“不完全是这样，我注意到了另外的事情。” 　　阿兰达伯爵摇了摇头，抛出了另一条线索。 　　“我发现所有——我是说所有士兵的武器上都没有血迹（注5），你明白其中的含义了吗？” 　　“没有血迹？是束魂尸吗？（注6）” 　　神甫低头想了想有哪些能称得上“不死”的东西是符合这个特征。 　　“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可能是个邪恶的巫师……” 　　“或者那些对我们充满了恨意的老朋友（注7）。” 　　阿兰达接着话头补充道。 　　“那么需要我去联系罗马吗？” 　　神甫点了点头之后询问道。 　　“或是向国内申请骑士和驱魔者的协助？” 　　“伟大的皮萨罗先生当年没有骑士也没有驱魔者，但他仅仅靠着一百六十九名士兵一样征服了印加帝国，而科尔特斯先生仅仅靠着对上帝的信仰和对国家的忠诚，靠着手下区区六百人就征服了整个墨西哥。（注8）” 　　阿兰达摆了摆手，他站起来走到窗口，迎着海风望向那远处开始渐渐变得一片鲜红的天空缓缓说道： 　　“而现在，我手里有全欧洲最强的战舰，可以随时调动一万个装备精良的士兵，上千门大炮，而那些背叛上帝的恶棍只有区区五十人。” 　　“您准备怎么做？” 　　神甫好奇的问道。 　　“我们先和后续部队汇合。” 　　阿兰达伯爵不急不缓的说道，接着他突然问道： 　　“黑暗中的野兽哪怕再强大也不是人类的对手，知道为什么吗？” 　　但没等神甫回答，他便自己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们人类会用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发表时间不小心搞错设定到明天了啊！！！ 　　还好看到有亲提醒本人了！ 　　感觉无脸见人了…… 　　最近写文查了资料才发现，西欧那一片国家之间持续数百年的恩怨情仇堪比琼瑶大妈的小说啊…… 　　另外，觉得每一章很短的亲看看被人的“有话说”，每一章都至少是好几百字啊！ 　　注1：当时欧洲人的观点有点类似于：上帝至高，任何与圣/经描述不符的都是邪恶与黑暗的——包括永生…… 　　注2：前面说过，那时法国与西班牙才刚刚与英国人打了王位战争没多久，彼此还是同盟关系（貌似这关系一直持续到了美国独立战争中一起扶持美国，当然西班牙没法国做得那么彻底——法国卖肾援美的后果是经济破产皇室全被送上了断头台，而美国这时的“报恩”行动是趁机将法国以前给的战争借款都赖掉了……）。这时两国的皇室根本可以说是一家人不说，而且法国要动手，直接派兵打西班牙本土然后用条约割殖民地要有效率得多。 　　注3：荷兰人在建立比地区的殖民地只有几个小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势力，荷兰的殖民重心在东南亚现在印尼、新几内亚一带。 　　注4：当时葡萄牙人可以说是最阔的时候，搭着西班牙人的顺风车在全世界大片的殖民地，不过因为在南美的殖民地（现在的巴西）条件比本土都好，大量人口移民巴西，以至于王国在18世纪初都不得不靠立法来限制移民——和英国那种殖民地完全无法本土化根本是两个极端。 　　注5：电影中曾经有好几次表现，比如在测试的时候巴博萨拿手下来试验等。 　　注6：传说中将死去之人的灵魂束缚在死去身体中的邪恶法术，为了得到解脱那些束魂尸要么必须为使用这个法术的巫师服务，要么会疯狂杀戮。 　　注7：印加人和印第安人，基本都被西班牙人用无耻手段灭得差不多了，当然话说回来——印加人八万人打不过别人数百人，要知道那时的□□还是单发啊！哪怕西班牙人是用了无耻的诈降，但即便如此你圈起来A上去就赢的战争是怎么会打到居然还要用谈判来解决的？ 　　注8：好吧，其实本人也很疑惑，在那个充满神秘的世界中这点人是怎么打败哪怕是金币上都有着恶毒诅咒的阿兹特克人的邻居的？个个不死身？ 　　81.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多事情并不是活得久了见得多了就一定能够做好的。 　　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 总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 而现在拥有着“哈瓦那港的征服者”、“加勒比海盗的女海盗王”等等名不副实头衔的唐雪凝，就是个城市管理上的十足菜鸟，哪怕她过去曾经深入了解过哥谭市的政治运动模式，也在某有着巫师的中古世界中当过名义村长, 但是少女表示…… 　　甩手掌柜那是可以当成工作履历的吗！？ 　　哥谭涉及管理的问题那都是某光头一手包办的好不好。 　　至于龙眠村除开挂了个名头自己还做过什么？ 　　——除了搞了个后来连自己都觉得诡异莫名的教派以外…… 　　不过同样, 很多事情也是只有当有了比较才会明白差距： 　　当看到兴致勃勃的巴博萨船长在“晋升”为巴博萨市长后两个月, 成功将新大陆与欧洲航线上的最重要港口之一，硬生生变成了新的海盗圣地, 整座城市百业凋零民不聊生。 　　少女终于明白管理水平高不高要看和谁比了——好歹她还能说是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的那类人。 　　于是她不得不从焦头烂额的巴博萨手中硬着头皮接手了这座几乎变成了垃圾场的城市, 在无数海盗看白痴的眼神中采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理念, 用高出市价十倍的真金白银外加下狠手吊死了几十个几乎能直接拿去当做海盗代言人的家伙，在前不久终于让城市从“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场”变成了“中东战乱国家的城市废墟”。 　　然后？ 　　然后当然是交给全身都充满着铜臭味资本主义商人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敢跑欧洲/加勒比航线的商人为了利润, 不要说仅仅是帮海盗管理一下城市，顺便用各种手段趁机填满自己腰包了，卖绞死自己的绳索的他们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少女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只要那些人干得过分了，她随时可以用刀子和他们讲道理的。 　　接着，终于摆脱了文件地狱的少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 将精力重新投入到了用各种鬼哭狼嚎的手段，去操练巴博萨那帮手下这件事情上来了。 　　嗯, 鬼哭狼嚎在这里很可能并不是形容词…… 　　“啊！！！” 　　扭曲的惨叫再一次响起。 　　“叫毛叫！你又不会痛！” 　　唐雪凝一脚踢翻了真捏着手掌惨叫着的干瘦海盗。 　　“可是……可是那是火啊！” 　　哪怕穿着一身贴身华服, 但是配上那副唯唯诺诺的神态, 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瑞杰蒂（注1）回答道。 　　“是啊, 那确实是火焰——蜡烛的火焰！” 　　少女有些无语的指着一旁的火苗吼道： 　　“你觉得它是能把你怎么样吗？” 　　“可……可是……总觉得痛啊！” 　　瑞杰蒂倒在地上那种神情与姿态，让少女颇有种自己是霸道总裁正在欺负小百花女主的诡异感觉。 　　“没有可是！上次为了偷袭西班牙人你们在海底走了十几公里也没见有谁溺水啊！” 　　少女微微抬头双手抱胸俯视着他。 　　“瑞杰蒂，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堂堂不死者，没有挨上几十上百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镇静，没有对着几百士兵依然一脸蔑视的嘴脸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是的，短生者永远无法理解不死者的心态。 　　而少女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设法将这些海盗的心态从“海盗”纠正成为“统治者”上来。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要达成这个目标还遥遥无期。 　　“哈，我就说这是因为你还太嫩！” 　　同样身着华服，但配上那圆润身材与贱贱的笑容，硬是形象展示了什么叫“沐猴而冠”的平特上前说道。 　　“好吧，平特。你又有什么事？” 　　现在已经对这些海盗颇有了解的少女无力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现在觉得学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没用，我们是不是先谈谈战利品的事情？” 　　说完，一脸贱笑的胖海盗还指了指身后的同伴，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同僚。 　　“当然，是大家都这么觉得……” 　　“是吗？” 　　在唐雪凝歪头询问的一瞬间，一本冲着额头飞来的厚厚书本被她惊险万分的接了下来。 　　“是的！” 　　丢书的黑人海盗在少冰冷的眼神中上前一步，同时他将自己衣服的领口撕开，把几本书狠狠的踩在脚下。 　　“我们今后如果真的会是国王，那么自然有人会帮我们读帮我们写！ 　　我们根本不需要学这些！” 　　“是不是干脆还要他们帮你统治国家，随便帮你们泡贵妇人啊？” 　　少女毫不畏惧的看着满脸怒气走到自己面前的黑大个，她环视着四周围上来的海盗们问道。 　　“不会数学和文字，你怎么知道手下有没有黑走你的金币？ 　　不懂文学和礼仪，哪怕他们当面恭维你，转头依然会把你当成愚蠢的暴发户！ 　　当然……” 　　“你们不需学纹章学（注2）——哪怕了解都不需要！” 　　少女笑着将手中的那本满是各种图案的书本丢进了燃烧着的壁橱。 　　“大家请看看你们四周——这些人才是大家必须牢牢记住的人！ 　　他们都将是未来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你不得不谨慎对待的人物。 　　他们将在未来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中，是你们值得托付后辈的同伴，是能和你写手共进的同盟，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和你平起平坐的人！” 　　……………… 　　“说的很不错，你到底从谁那里学的？” 　　当少女走上二楼时，巴博萨才一边逗弄着他的宠物猴子一边出现在楼梯的拐角。 　　“既然时间对我们的意义既然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似乎也应该向他学习一下。” 　　“巴博萨船长，我觉得你似乎应该先学学怎么管理城市……” 　　少女说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西班牙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不是没消息，而是消息太多太乱了。< 　　82.棋局（上） 　　“哇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军舰呢。” 　　当挂着英国国旗的努力号与无畏号战舰结伴进入伯利兹港时, 港口中已经几乎挤满了西班牙战舰。 　　而一位有着诡异烟熏妆发辫上挂着零碎小装饰，表情夸张的小胡子男子抓着缆绳，站在船艏斜桅上翘起兰花对着其它船只指指指点点。 　　“让我数数, 一、二、三……” 　　而他的这种表现, 也非常正常的为他引来了四周无数冰冷的目光，甚至有西班牙战舰都打开了自己侧舷的炮门。 　　“杰克.斯派罗先生, 虽然作为一名贵族我不该说这么粗鲁的话，但是……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船艏上滚下来！” 　　而，此刻已经被港口中所有人围观的贝克特勋爵站在船舷边, 一边勉强的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冲着那些目光不善的人们一一点头致意, 一边低声喝骂道：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从绞刑架上救下来的吗！？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能在这个时间点上获准进港的吗！？ 　　我一点都不希望因为你的缘故，害得我们被这帮紧张过头的西班牙人当成海盗击沉！” 　　“遵命，勋爵先生。” 　　躬身行礼, 杰克耸了耸肩膀迈着古怪的步伐走回了甲板。 　　“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我现在真的后悔, 为什么没有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被绞死？” 　　看到杰克那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贝克特不由得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他这混蛋就只配在地狱中被无尽的烈火永世折磨！” 　　“对此我深表认同。” 　　一个声音在贝克特身旁响起。 　　“詹姆斯准将？” 　　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皇家港舰队指挥官, 贝克特说道： 　　“很抱歉我这次的紧急任务打扰了你和斯旺小姐的婚礼。” 　　“职责所在。” 　　詹姆斯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而且仅仅只是订婚仪式，还不是婚礼。” 　　“以您作为一名军人的专业角度来看, 现在港口中的情况怎么看？” 　　贝克特看着港口中云集的西班牙大军问道。 　　“很强大的舰队，看来西班牙人已经把近半的本土舰队都派来了。” 　　詹姆斯准将背着手环顾四周不急不缓的说道。 　　“嗯……可能还有部分非洲的分舰队（注1）？” 　　“是啊, 这里有好几艘船以前我在非洲时见过——可惜我现在在这里。” 　　贝克特点了点头后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否则是将西非那几个重要港口夺过来的好机会，或许我们可以等他们分出胜负后……” 　　“但是很奇怪……” 　　不过詹姆斯准将打断了贝克特的话, 只见他疑惑的左右望了望。 　　“嗯？” 　　贝克特有些不明所以。 　　“我没看到他们旗舰。” 　　对着贝克特那一脸的疑惑, 詹姆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啊, 抱歉，这位先生大概眼神不太好，可能没有看到那边那艘挂着旗舰旗的大家伙？” 　　而杰克适时的插/入了两人的谈话，他的手指在无意义的画出了多个圆圈之后指向了港口内侧的一艘大船。 　　“啊，是的，那是艘大家伙，但是对于这样的舰队还不够。” 　　詹姆斯目无表情的一把推开了将下巴架在自己肩头上的海盗。 　　“在我看来这种舰队的旗舰至少应该是艘西班牙的新锐战列舰，比如……” 　　“比如那艘因为‘维护’而暂时失踪的皇家菲利普号？” 　　贝克特瞬间理解了詹姆斯的意思。 　　“是的，虽然这里船很多，但不难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进入临战状态，在巡逻的士兵实在太少了……” 　　詹姆斯说完指了指码头上那些虽然正在来回巡逻，但却人数稀少的士兵，接着有指了指自己船尾上的巨大英国旗帜。 　　“而且在即将对海盗开始进攻的关键时刻，居然还允许他国的商船甚至是战舰入港？” 　　“你是说这可能是个陷阱？” 　　无视了捂着嘴悄悄走开的杰克，贝克特看香港码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在詹姆斯的提醒下他也看出了问题。 　　“很可能，而且提前偷袭在我看来也是那些海盗唯一能够获胜的方法……” 　　做什么说完转头想看想贝克特，他疑惑的问道： 　　“不过我无法理解是怎样的海盗才能让西班牙人用出这种手段，勋爵先生，听说你去见过他们？” 　　“嗯，怎么形容呢？我只能说他们是一帮……” 　　在犹豫许久后，贝克特指了指因为没人搭理现在正拿着三脚帽在自言自语的杰克。 　　“他那样的海盗吧。” 　　“……” 　　“还有什么问题吗？” 　　“勋爵先生，虽然斯旺总督让我配合你，但我依然不认为在这里停靠是个好主意。” 　　看到贝克特转身准备离开，詹姆斯补充道。 　　“说得不错，在一个小小的殖民地中当中尉真是太埋没你的能力了，有兴趣来我手下做事吗？” 　　但他的意见仅仅只是换来贝克特的微微一笑。 　　“贝克特勋爵，我没开玩笑！” 　　詹姆斯秉承着一个军人的责任，带着极为严肃的表情看着贝克特。 　　“我们应该立刻离开，死在追缴海盗或为了王国荣誉的战斗中是一种荣誉，但死于乱军之中毫无意义！” 　　“我们会离开的，不过得等到我们确定双方的胜负之后。” 　　“恕我直言，这实在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詹姆斯解释道。 　　“战场从来不是一个适合看戏的好地方——炮弹从来不会因为是围观者就绕过谁（注2）。” 　　“上尉先生，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在战斗开始前我们就一定会离开的，因为有人可是有着掌握对方行踪的方法的。” 　　贝克特微笑着看向弄坏了一座木雕的装饰，正努力在被人发现前将其安回去的杰克： 　　“詹姆斯准将，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 　　“长官，后续舰队已经到了。” 　　在得到许可进入后，大副走进船舱报告道。 　　“很好，打出旗语让他们下锚，让后派人把渔网、盾牌和钉头锤给他们送过去。” 　　说完阿兰达伯爵奇怪的看着没有离开出去传递他命令的大副，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指挥官阁下……士兵们都在问……” 　　大副的回答有些迟疑，但他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为什么我们要等在这里？ 　　为什么我们要将舰队分成两部分？ 　　为什么我们要等在这里而不是集结后直接夺回哈瓦那？ 　　为什么我们……啊……抱歉，指挥官。” 　　当大副问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连忙道歉。 　　“不用道歉，大副先生。 　　这是好事，疑问带来思考，思考带来智慧。 　　一个只知道无条件执行命令的人或许是一个合格的船员，但却不只是一个合格大副。” 　　阿兰达对大副的无礼用微笑予以回应： 　　“那么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你是舰队指挥官……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大可以将这当成一个小游戏。 　　假如你是舰队指挥官，你现在会怎么做？ 　　说吧，勇敢点。” 　　“呃……我会和伯利兹港中的其余舰队汇合，然后以绝对的又是兵力收复哈瓦那……” 　　大副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然后**丝所有哈瓦城那中的海盗，向任何窥视我们的人证明我们西班牙鸦依然强大！” 　　“如何确定我们能成功收复哈瓦那呢？” 　　阿兰达问道。 　　“我们有一万多士兵！我们有全欧洲最强的战舰带领着高达三十战舰组成的舰队！我们……” 　　大副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抱……抱歉，失礼了……” 　　“没关系，好的，那么假如你是占领哈瓦那的海盗，面对我们的舰队你会怎么干呢？” 　　阿兰达坐下轻轻敲击着桌上加勒比海的海图问道。 　　“请求我们的宽恕！” 　　大副毫不犹豫的回答。 　　“现在的情况是哪怕他们投降我们也不会接受——为了洗刷王国的耻辱，我们只会一个个将他们都吊死在绞刑架上。 　　你觉得请求我们宽恕就能活命的傻瓜能攻占哈瓦那吗？” 　　阿兰达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摇了摇头解释道。 　　“或许你应该将更加代入到海盗的位置一些 　　——比如为海盗们摄像一个他们能够胜利的方案。” 　　“胜利……靠着哈瓦那的炮台进行防守？ 　　不行，虽然可能会让我们付出一点代价，但双方实力差太多了，靠着防守海盗没有任何胜算，我们也可以在炮台外登陆。 　　而且港口中应该还有不少人依然是忠于国王的，在他们的配合下我们的进攻很更轻松。” 　　大副在一阵伴随着喃喃自语的冥思苦想后突然问道： 　　“那么……逃跑吗？ 　　大人您是想避免损失等着海盗们自己逃跑吗？” 　　83.棋局（下） 　　“大人您是想避免损失等着海盗们自己逃跑吗？” 　　大副的问题也是目前舰队中大部分人的问题——堂堂西班牙军人, 居然要眼睁睁看着一群海盗在自己眼前溜走吗？ 　　“不，有了这样的耻辱, 出动了这样的大军，结果却仅仅是让海盗们带着他们抢走的财富落荒而逃？ 　　国王不会满意这个结果，臣民们不会满意这个结果, 我自己也同样不会满意这个结果！ 　　为了西班牙的荣誉, 再大的牺牲与损失都不是问题——血的耻辱必须用血来偿还！” 　　阿兰达听到大副的问题后站起身来一拳砸在了桌上。 　　但随后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重新坐下放缓了自己语气： 　　“而且如果海盗真的会惧怕我们, 那么他们只会在掠夺哈瓦那后隐姓埋名去享受那些财富, 却不会占领哈瓦那。 　　大副先生, 想象请更大胆一些，比如你可以假设你手下的海盗们个个都是来至地狱的魔鬼。” 　　“……伯爵先生，这是亵渎！（注1）” 　　还没有完全从刚刚伯爵大人失态带来的惊吓中回复过来的大副, 皱着眉头说道。 　　“但我们就是准备和上帝的敌人交战。” 　　阿兰达从衣领中掏出十字架轻轻一吻之后问道： 　　“反正晚点也会通告全舰队的, 你觉得为什么我会下令发放渔网和盾牌而不是火/枪呢？” 　　“难道……” 　　大副开始用手指在自己胸前画着十字。 　　“对，我们即将会面对一群用自己进入天堂的权利去换取不死之身的亵渎者！” 　　阿兰达继续着他的问题。 　　“那么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做？” 　　“大……大人……” 　　但这一次，他的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 　　“大副先生，你在害怕吗？” 　　“不……先生！上帝的战士无所畏惧！” 　　大副有些激动的同样掏出自己的十字架一吻后问道。 　　“那么拿权亵渎者应该会……进攻我们？ 　　伯爵大人！你是说他们会主动进攻我们吗！？” 　　“是的, 上一次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阿兰达点了点头, 目光放在了海图上标记着哈瓦那的位置。 　　“他们利用我们的大意，打击我们的弱点, 靠着那邪恶的力量夺取了哈瓦那！” 　　“但……指挥官阁下, 我们要如何与一群不死者作战？” 　　大副在问出了十分容易让人误解的问题后连忙解释道： 　　“只会管, 请相信我不是胆怯，而是……” 　　“用钉头锤打断他们的手脚，用渔网限制他们的行动，最后在阳光中、在十字架的见证下将他们烧成灰——当年十字军的战士们可以做到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当然也可以做到！” 　　阿兰达起身走到船长室的一面墙边，那里摆放着一付充满着十字军风格的厚重铠甲，铠甲上的那些斑驳的刀劈斧砍与磨损痕迹，无不在骄傲的宣称自己绝不仅仅是一套装饰品那么简单。 　　“并且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战场必须选在一处我们熟悉并且让他们无处可逃的地方。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完成国王陛下交给我的使命，我接受的任何非议都不是问题” 　　“也就是说港口中的船队是诱饵？” 　　大副有些明白过来自己指挥官的意图了。 　　“难怪现在他们的防守兵力这么少，我们也没有派人过去支援……” 　　“不，我们才是诱饵。” 　　阿兰达露出了一个微笑——大副的问题正说明他计策的成功： 　　“大军集结，却在港口中一直没有出击，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怀疑，既然如此那么我不如大大方方告诉他们——这就是陷阱！ 　　遇到陷阱你会怎么做？” 　　“绕开。先生，我会绕开陷阱。” 　　“然后呢？” 　　阿兰达继续问道。 　　“他们会……注意到我们？” 　　“是的，然后还不知道他们那肮脏秘密已经被我们知晓的海盗们，极大的可能会尝试复制他们上一次在伯利兹做过的事情——在这个浅水湾中袭击作为‘伏兵’的我们，他们会试图再一次羞辱伟大的西班牙！” 　　阿兰达伸出五指然后缓慢但却有力的握成了拳头，仿佛他正在捏碎某种无形之物。 　　“但这一次，他们会在我们防守空虚的甲板之下获得一个大大的惊喜。” 　　…………………………………………………… 　　在这个大航海——或者说大殖民时代中，整个欧洲的局势用我们后来人的观点来看异常复杂： 　　各国虽然彼此攻伐，却又联合起来对后来的追赶着施压。 　　虽然他们杀死了无数的非洲人、美洲人乃至亚洲人，但又暂时没有出现那种“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突破下限的方式，或许在他人看来这就是虚伪就是卑鄙，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文明人”——而且在当时，他们靠着刀枪掌握着全世界的话语权。 　　所以： 　　弱者，闭嘴！这是文明人之间的交流！ 　　在那个名为贪婪的恐惧巨兽因为工业实力与技术的限制，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吞噬世界的时代，无数的罪恶为自己披上了光鲜的外衣。 　　不过那也仅限西欧而已，毕竟在欧洲从来就不缺乏野心家，虽然他们大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比如现在还是一堆小国邦联，虽然眼中的羡慕嫉妒恨几乎要溢出了，却被内部问题绑住了手脚的德意志。 　　比如腿短够不到新大陆西面，就连东面都快要保不住的沙皇俄国（注2）。 　　再比如自认是大国却几乎没有“文明人”认可的“欧洲病夫”奥斯曼。 　　但除此之外，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奥地利人~ 　　他们一点都不介意趁着西班牙备战，英国人犹豫不决的空窗期和海盗们做点生意。 　　所以现在，挂着哈布斯堡（注3）旗帜的商船正在哈瓦那港中卸载着货物。 　　“很好，东西都搬到那边仓库去！” 　　在开箱抽查无误后，唐雪凝开始指挥工人们开始卸货。 　　“你买这么多东西不怕西班牙人来了带不走吗？” 　　快步走来的巴博萨看着大大小小的近百箱货物好奇的问道。 　　“趁着他们还没来，不是才应该多准备点材料以免被他们封锁吗？” 　　少女不解的反问，接着她眺望了一下原本十分拥挤现在则显得十分萧条的港口，好奇的问道： 　　“怎么今天不去训练……你的那只舰队呢？” 　　是的，当哈瓦那成为海盗圣地后，巴博萨顺理成章的网络了一批海盗成为自己的手下，他自己则成为了“舰队司令”。 　　为此他甚至专门找人为自己定制了一顶海军将领的船型帽。 　　不过现在看来，来的太轻松的东西注定难以持久，当西班牙人的舰队即将到达的消息传来时，原本在纸面上颇具规模的舰队，在第二天早上时便烟消云散了。 　　“当然是遵照法典跑了！别提那帮混蛋了——那么如果西班牙人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理你的那些小玩具？” 　　巴博萨张开双臂示意港口的广大，接着他提议道： 　　“那帮混蛋都跑光了的现在，你觉得就靠我们能守住这么大的港口？我们该主动出击！” 　　“又去偷袭吗？这种战术一次两次还好，但请记住，高回报永远是伴随着高风险的。 　　我觉得我们干了两次已经足够了……” 　　少女拒绝了巴博萨的提议。 　　在她从老将军哪里学到的东西来看，以少打多以弱击强或许是被无数人追捧的，是“名将”与“智者”的标志，但那却是地地道道的邪道。 　　以少打多以弱击强之所以会被千古传诵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少——物以稀为贵，就这么简单。 　　“那么文明就这么等着他们找上门吗！？” 　　“而且他们再晚来两个月，我觉得我就不需要跑了。 　　到拿时候我就能拥有能击沉西班牙人所有能浮起来的东西的能力，那时轮到我去封锁他们了，只要那些船过不来难道他们的军队还能靠游泳游过来？” 　　哪怕现在因为管理混乱手下无人等各种原因无法充分这座港口的潜力。 　　但仅仅凭借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就可以无惊无险的碾压西班牙人，明明安心种田一段时间，何必去夜袭玩心跳呢？ 　　更何况少女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倒是非常期望西班牙人能主动打过来。” 　　“什么！？” 　　少女的这个答案让巴博萨目瞪口呆。 　　“因为靠着偷袭给了西班牙人一记闷棍或许展示我们的力量，各方都会开始重视我们——但这对我所期望的来说还远远不够。 　　只有当我们能够正面和西班牙人交锋并战胜他们的时候，我们才能成为世界这块大棋盘上举足轻重的棋子——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举足轻重的棋手” 　　少女微笑着解释道。 　　“其次我我觉得我可能烦了个巨大的错误——不论是作为一个海盗还是一个人，你一点都不正常！” 　　巴博萨恶狠狠对着少女说道： 　　“我应该在你毫不畏惧的在月光中和我们战斗时就发现这一点的。” 　　“超越时代半步的被叫做天才。超越时代太多的被称为疯子——不但对于你这样的海盗，可能对于这个时代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我都是‘疯子’，你觉得我正常才有问题。” 　　有着超越时代数百年知识的少女说完拍了拍巴博萨的肩膀安慰道： 　　“只要不在乎破坏，我一点都不相信不会痛不会累的不死者会失败。 　　作为一个不死者，你有时候想得太多了~” 　　“哈！哈！哈！哈！不死者又能如何？” 　　对于少女安慰的话语却只是引来巴博萨一阵干瘪的大笑。 　　“要想活得长久而且活得快活，你就必须要有敬畏之心！ 　　这片大海上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恐怖存在太多太多了！” 　　“哦？难道这里还真有神灵？” 　　听明白巴博萨言下之意的少女好奇的问道。 　　“当然，我还恰巧还认识一个！” 　　巴博萨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不好意思……因为实在太像了所以我反而没有察觉吗？” 　　少女突然问道： 　　“是麦哲伦完成了环球航行，对吗？” 　　“好像那个绕着世界航行了一圈的西班牙人是叫这个名字……” 　　巴博萨冥思苦想许久后不太确定的回答。 　　“那么英国人瓦特发明出实用蒸汽机了？” 　　少女接着问道。 　　“实用……蒸汽机？那是什么？” 　　听到这个古怪的新词，巴博萨有些懵逼： 　　“这个我可能需要找人问问……”（注4） 　　“也就是说明明其它都没改变……” 　　少女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嘀咕了一句后再一次问道： 　　“但这个世界上却真的有神灵？” 　　“这个世界中的神秘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巴博萨说完才注意到少女越发古怪的表情，他好奇的反问道： 　　“所以……怎么了？” 　　“巴博萨船长……看来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向你学习一下呢。” 　　看着巴博萨，少女微笑着作出了回应。 　　对于自己身上的“阿兹特克金币诅咒”她也曾经私下做过不少研究，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蝙蝠侠世界的魔法与巫术似乎与这个世界的并不兼容。 　　而另一方面则是这个诅咒的效果太过单一，她手中也缺少各种高科技检查设备，各种似是而非却大致相同的历史也让她怀疑这个诅咒只能当成孤例来判断，但现在巴博萨却告诉她这个赛季恶的神秘远不止这点？ 　　——原本以为只是个有奇幻色彩的大航海时代，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的要有趣得多。 　　“或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脑洞小剧场： 　　阿兰达（迷之微笑）：计谋之始，是要让敌人知道你的下一步。然后，小心预测敌人以后的每一步。高明一点的是，让敌人知道你的第二步。（注5） 　　少女（疑惑）：为什么我要按你的计策玩？我蹲家里种田不行啊？ 　　阿兰达（难以置信）：你们没看到我的大军吗？没看到港口中虚弱的兵力吗？没想到过这是个陷阱吗？没想到这是个各个击破的好机会吗？ 　　少女（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想那些？你再不过来我可就继续种田了啊——到时候被我平推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阿兰达：…… 第84章 找上门来的黑胡子 　　出乎唐雪凝的预料, 在西班牙人发觉自己的陷阱失效，然后恼羞成怒的打上门来之前，哈瓦那港口就迎来另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而且这一位明显不是带着善意或合作愿望前来的。 　　——用火焰和炮弹作为名片, 用烧掉了半座码头顺带抢了码头上所有仓库来代替敲门的人，很显然不会是“客人”。 　　当少女与巴博萨得到语系的消息, 然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整个码头几乎已经是一片废墟, 在一片狼藉中一艘挂着海盗旗的战舰在浓烟与无数码头工人哀嚎的衬托下，强行停靠在了码头。 　　“安妮女王复仇号？” 　　看到那艘黑色的华丽大船和上面那面显得颇为“可爱”的海盗旗（注1），巴博萨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道： 　　“我一直以为这艘船几十年前就已经沉了。” 　　“怎么？是你的朋友？” 　　看到巴博萨的反应，少女疑惑的问道。 　　“朋友？” 　　巴博萨听完几乎是带着讥笑回答道： 　　“我可没兴趣和一个总喜欢背后给同伴一刀的人当朋友。” 　　“事实上我也没兴趣和一个丧家犬似的‘海盗王’当朋友。” 　　在两人说话间，从战舰那高大的甲板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强行加入了两人间的对话。 　　“直到最近你真的干出了点大事为止, 我以前一直认为你只是个好运气的废物——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现在还没有被西班牙人挂到绞刑架上去，也全是因为你运气不错的缘故。” 　　“巴博萨船长，为什么不介绍一下这位烧了我们的码头打伤我们的市民，而且非常欠揍的先生呢？” 　　唐雪凝看着海盗船上出现的那位穿着颇为前卫的黑色风衣，黑色浓密的胡须上吊着装饰, 身上似乎缠绕着若有若无烟气的五十来岁海盗, 转头向巴博萨问道。 　　“哈，这位就是我们海盗中鼎鼎大名的疯狗 　　——没有怜悯与慈悲、邪恶得令我都胆寒的黑胡子爱德华.蒂奇先生。” 　　巴博萨的回答也非常直接。 　　黑胡子——“传说级”的恐怖海盗，虽然传说已经死了几乎三十年（注1）, 但在这个传奇与神秘的世界上，死亡并不是什么不能超越的东西（注2）。 　　“我邪恶？巴博萨，你抢过的船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生还者吧？” 　　黑胡子对巴博萨的评价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至少我没有绑住他们的眼睛让他们走桅杆，更没有逼他们的船长吃下自己被割的耳朵。（注4）” 　　巴博萨丝毫没有和黑胡子成为“同类”的意愿，他只是有意无意的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前一步。 　　“他们一直传闻你已经死在奥克拉库克海湾之战了。” 　　“你都说了是传闻，不是吗？” 　　黑胡子依然冷漠的回答道： 　　“而且那个传闻不是还有下半部分吗？‘强大的黑胡子虽然被砍了头，但他的身体绕着你的船游了三圈又爬回了船上。’（注5）”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 　　少女打断了巴博萨和黑胡子的对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位爱德华先生，那么请问你光临哈瓦那港有何贵干？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谈谈赔偿问题。” 　　“赔偿？” 　　黑胡子微微一愣——貌似还没有谁向他要过赔偿。 　　于是他笑了笑，拿出一个布娃娃在船下诸人的疑惑中摆弄了半刻后问道： 　　“这样的赔偿如何？” 　　“咔！” 　　少女看着那与自己打扮有七分相似的布娃娃，只来得歪了歪脑袋。 　　接着，随着黑胡子双手在布娃娃脖子上的扭动，她的脖子在一声脆响后同样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黑胡子，够了！ 　　别再玩弄你那些邪恶的法术了！” 　　看到少女面向背后到了下去，巴博萨喝问道： 　　“说出你的来意，看看我们是可以一起喝一杯还是用刀剑和鲜血分出胜负！” 　　“我最近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似乎有人预谋要刺杀我。” 　　黑胡子随手丢开了少女娃娃，用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遗憾表情说道。 　　“有这个想法的人可能能把加勒比海填满。” 　　但巴博萨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所以，我决定不老泉来永远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你也应该去新加坡找啸风（注6），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啸风那个家伙有点实力，但如果是以前，我能让他乖乖将我要的东西送到我手中…… 　　可是因为亨利.摩根（注7）那个混蛋的原因我现在手里人手不够。” 　　黑胡子解释道，接着他拔出自己那把鱼鳍状的佩刀指向巴博萨。 　　“看你们还有点用，那么带上你的人——你们现在是我的船员了。” 　　“黑胡子，看来你也老了，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吗？” 　　巴博萨狞笑着拔出佩剑，转身向手下的海盗们。 　　“杀死他船上的每一个人！” 　　“看来我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我的恐怖了！” 　　黑胡子挥了挥手，两个高大的人影跃下了船舷，扑向了真准备攀爬上传神的海盗群中。 　　海盗们那脆弱的防线几乎一触即溃，刀砍剑刺，哪怕是□□的零距离射击都无法阻挡两人的步伐。 　　但同样两人不论打倒了多少海盗，不论这些人上到了怎样恐怖的伤害，他们总能迅速的爬起来重新加入到围攻两人的战斗中。 　　战局陷入了古怪的平衡，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巴博萨即将加入战斗。 　　“波达尸？” 　　在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巴博萨也只是眯着眼睛咧嘴一笑。 　　或许在过去遇上同为不死身的对手他会很头痛，但现在他已经学到对付不死身的方法了： 　　接着陷入混战的手下掩住身形，巴博萨悄无声息的游走到了一人的身后挥剑——不是冲着要害，而是冲着关节的挥剑。 　　当双腿的膝盖骨与双肩肩胛骨在几乎同一时间被击碎的情况下，哪怕是不死者也不得不倒地失去战斗力。 　　一把抓住那黑人大汉的脑袋，巴博萨仰头冲着黑胡子骄傲的发出了宣言： 　　“黑胡子，时代已经不同了！” 　　“是吗？” 　　黑胡子说完的瞬间，整艘安妮女王复仇号仿佛活了过来，桅杆上无数的缆绳就如同一条条的触手，准确的拘束着它能够到范围内的所有人。而随着黑胡子的刀刃移动，顷刻间整个码头上的所有人都被包得像一个个的粽子被倒挂在那桅杆之下。 　　哪怕是剑术最为高超的巴博萨，也在无数缆绳的围攻中很快败下阵来，成为了黑胡子的俘虏。 　　但却又一个人是例外 　　——那是失去了一条手臂的少女，她被缆绳死死绑住的左臂正在桅杆下随风摆动着。 　　不过她依然面色如常的一边拔出腰间长剑一边询问道： 　　“或许我们可以达成另一个交易——你刚才使用的那些小戏法我很感兴趣，同样，不死的手段我们也有，你意下如何？” 　　“你们那种没有感觉形同腐木般的不死对我没有意义。” 　　黑胡子冷笑着摇了摇头，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我觉得现在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在我船上当一个永世哀嚎，每时每刻为我提供娱乐的船首像。” 　　在明白谈判破裂的瞬间，少女开始了进攻。 　　两人虽然相距不到二十米，但在这条黑胡子有着绝对控制力的船上，那就是天堑。 　　第一秒 　　少女在将手中的长剑舞出了一个剑花，在砍断了两根袭来的缆绳后，接着回身一脚，将一根从甲板杂物堆中偷偷袭来的缆绳踏在脚下，就如同踏住一条毒蛇的蛇头。 　　“知道吗？我喜欢那些对着我只会瑟瑟发抖的弱者……” 　　但看到这些的黑胡子不以为意手腕微转，手中的刀尖画了一个圈。 　　第二秒 　　少女脚下的缆绳在刀尖画出完整圆圈的同时发生了变化，整条缆绳如同抖动的波浪般弯曲了起来——那突然并成双股的缆绳化出了新的蛇头。 　　“特别是那些弱者颤抖着走在桅杆上的时候——那表情简直让我难以自拔。” 　　黑胡子伴随着大笑将刀用力一挥。 　　缆绳仿佛被一位无形的巨人拉动，瞬间绷得笔直，那力量之大，以致整条缆绳都深深陷入了少女的小腿中，她整个人也在瞬间失去了重心向一旁倒去。 　　第三秒 　　少女在被拉倒在地的瞬间俯下了身子，作出了一个类似体育课上压腿动作的姿势，顺手将剑插/入甲板稳住身形。 　　但缆绳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即便及时作出了反应，她依然依然被拉得向另一侧船舷滑去，只有佩剑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不过，我偶尔也喜欢垂死挣扎的猎物。” 　　对着少女的垂死挣扎黑胡子似乎颇为满意，他微微将长刀一翻，另几条原本感觉即将会给少女胸腹之间来一个透心凉的缆绳微微偏转了方向，转向了她的四肢。 　　第四秒 　　“接受命运吧，一切都结束了！” 　　黑胡子发出他的胜利宣言。 　　但在那一瞬间，少女作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 　　少女将长剑瞬间拔起，然后顺着自己的小腿将剑横着钉了下去！ 　　接着解放出右手的女孩反手拔出了后腰上的弯刀，冷静的将来袭的缆绳一一砍断，哪怕与此同时她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刮痕。 　　第五秒 　　“不错！比巴博萨那个废物要更强——不过我不喜欢英雄。一点也不！” 　　在理解了面前少女做了什么之后，黑胡子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那把造型古怪的长刀被他瞬间举起。无数的缆绳在半空中仿佛编织成了一道大网向少女袭来。 　　但接下来，少女的举动再一次让他目瞪口呆。 　　少女反手从膝盖处砍断了自己插/着长剑的小腿。 　　力是相互的，哪怕是这个充满着古怪神秘力量的世界也至少在大部分时间遵循这个规则。 　　当那唯一限制缆绳的着力点消失时，少女如同一发炮弹般被狠狠甩了出去——瞬间便逃出了那天罗地网般的绝杀。 　　第六秒 　　“嚓。” 　　伴随着轻响，少女卸掉了自己的缠着缆绳的另一条小腿，借助着那巨大的力量冲——或者说飞向了黑胡子。 　　而此刻，黑胡子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怎么可能有人能这么轻易的砍断自己的手脚！？ 　　怎么可能有人能计算得刚刚好，能让没有双腿的身体恰好飞向自己的方向！？ 　　他瞬间想到了命运。 　　“你将死于瘸腿海盗之手。” 　　这是一位巫师对他说过的话，作为报酬，他顺手就宰掉了对方并将其变成了自己手下的波达尸。 　　所以，他对这样的“命运”从来嗤之以鼻——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巫师居然来妄谈自己的？ 　　但现在，他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大手，以及那手掌之后对他露出讽刺笑容的存在。 　　第七秒 　　黑胡子那邪恶的一生中曾经无数次露出微笑，几乎每一次他露出微笑都会伴随着生命的逝去。 　　但这一次，露出微笑的却是那个看起来凄惨无比的少女。 　　“不！” 　　黑胡子发出了怒号，手中许久没有座位兵器的宝刀再一次履行起了它最初的职责。 　　直刺，黑胡子上前与自己的命运作出了最后的抗争。 　　下一刻，无数的木屑夹杂着鲜血四散开来。 　　在尘埃落定之后，两人几乎是簇拥着倒在了一起，刀刃彼此穿透了对方胸膛。 　　“我现在……现在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我接受了……” 　　黑胡子一边咳血一边抓住唐雪凝仅存的手臂，眼中闪动着灼热的光芒。 　　“让我成为……你们的一员吧！” 　　“对不起，已经晚了。” 　　少女摇了摇头，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前.总督府。 　　黑胡子瞬间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这样的距离绝对不可能赶在他死前走完！ 　　黑胡子脸上瞬间带上了一种绝望般的扭曲，下一刻化为了疯狂。 　　他颤抖着伸出手臂，用尽全力抓向那前不久刚被丢到一边的少女布娃娃。 　　不过还没等他触碰到自己的作品，他的视野便被少女那一张大大的笑脸占满： 　　“不过，如果你愿意教我，或许你也可以作为波达尸继续活下去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后台似乎有点问题，一直无法修改，于是不好意思，稍晚了点。 　　另外，其实4的感觉很奇怪，和前3完全不能衔接，虽然前传小说中有过涉及，但总给人一种4是同一个主角的平行世界的感觉。如果黑胡子真那么厉害戴维琼斯又该算什么？ 　　注1：黑胡子的海盗旗其实挺有意思的，一开始是一个魔鬼拿着叉子去插一个心脏，而后来熟人也变成了骷髅旗，但黑色的旗面上也画上了数颗桃心，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本人感觉挺有Q版的可爱画风。 　　注2：传说中黑胡子总是喜欢带着一位水手去埋财宝，而在工作基本上完成后他就会从背后偷袭那名水手，然后将其与财宝一起掩埋。 　　注3:历史上的这位是1718年奥克拉库克海湾之战中，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被英国佬反杀，脑袋都被挂在了桅杆上。 　　注4：为什么黑胡子的名头这么大？就是因为这个人干的事情有些超过底线了。 　　注5：“那你呢？强大的黑胡子。被砍了头，他们是这么说的。但，你的身体绕着你的船游了三圈又爬回了船上。”电影中杰克的原话。 　　注6：发哥扮演的新加坡海盗王，那份神奇的海图就是他叔叔的。 　　注7：前传小说中的一位强大炼金术师，制造出了九瓶“暗影黄金”准备称霸世界——而海盗就是其首先的重点打击对象。后来杰克在诸位海盗王的帮助下找出了那些东西，打败了亨利.摩根。貌似安妮女王复仇号就曾经一度因为黑胡子暂时离开被亨利.摩根窃取了控制权，当时的安妮女王复仇号比4中的实力要强很多，包括满船的波达尸船员，强大得多的火力，后来虽然黑胡子那会了控制权，但很显然手下没几个人了。 第85章 关于神的疑问 　　在唐雪凝原本的世界中, 有无数人异常的追捧神秘。 　　什么“伟力归于自身”啊。 　　什么“不假外物”啊。 　　总之在他们口中，只要是神秘力量那就是比科学要好要先进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 　　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当然比科学要“高级”。 　　至于少女——好吧，她曾经也很迷这种说法。 　　当年还没有经历过铁与火考验的她，也曾经幻想着自己白衣飘飘, 肤白若脂，在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 柔若无骨的偎依在某狂霸酷拽叼的霸道仙人怀中。 　　而现在嘛…… 　　某在异世界中有着“战场女武神”、“黑夜中的启明星”、“大地之贤者”等等称号的少女一脸鄙视的表示： 　　嗯，麻烦从你口中那些“高级货”中找一段描述牛顿同学经典力学方程的记录可好？ 　　连自己力量的本质和运作原理都不明白, 功法越古老越强大，神秘使用者只能隐身于黑暗中，简单来说就是“所有后继者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的玩意儿，也好意思自称自己比科学要高级？ 　　咳，扯远了。 　　那么神秘到底是什么？ 　　难以捉摸, 高深莫测, 常人无法理解之物具为神秘。 　　从这点上说，科学也完全可以视作是一种神秘——被大多数人所知所接受所认可的神秘。 　　它是使用理性的方法，透过种种现象去揭示其后背后本质的运行机理。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只要那些神秘的知识能够学习能够传承并且人类能够理解，都可能纳入到“科学”的范畴之内。 　　哪怕可能会有某些东西因为外界的条件不够而无法研究，但并不意味着那些就是不科学的存在（注1）。 　　不过同样, 对于科学研究来说懂得越多未知就越多, 就好比少女在研究黑胡子教授的巫毒魔法时，她总能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她始终理解不了为什么在某个时间某个准备好的仪式之地用献祭与咒语就能唤醒死去的人，并让他们成为波达尸？ 　　为什么头发加上经过特殊处理的布娃娃, 就能将布娃娃的伤势同步到头发的主人身上？ 　　正如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些高薪请来的炼金术师们，那些她原本以为是化学家的人居然靠着一堆她来看垃圾般的材料，居然真的成功制造出红色小矮人（注2）一样。 　　仿佛这个世界在人们的日常之外，还有着另一套与“常识”世界规则完全不同的“神秘”侧规则一样…… 　　而这些不同的规则背后，却都有着“神”的影子（注3）。 　　既然如此，那么有些问题与其自己瞎猜不如去问问当事人——那些神灵，而巴博萨恰巧认识这么一位： 　　当一行人走入那河边那充满着诡异装饰的小屋时，有着深褐色皮肤与满头黑色发辫的女巫已经坐在点着无数蜡烛的木桌后等着诸人的来访了。 　　蒂亚.达尔玛，神秘的女巫，与诸多海盗有着奇妙关系的女人，当然同时也是海洋女神卡里普索的人形之躯。 　　“丧家之犬们，有何贵干？” 　　达尔玛微笑着喷出了胜似毒液的话语： 　　“如果要问你们的命运，我只能说你们死定了，被西班牙人敲段每一根骨头烧成灰烬就是你们的结局 　　——不过我们或许可以……”（注4） 　　“抱歉，最近和人的交易太多了，我想稍微轻松一下。” 　　唐雪凝一边毫无犹豫的拒绝了对方的交易一边大刺刺的拉开靠椅，自顾自的坐到了达尔玛对面。 　　“我有几个问题向想你这位强大的女巫——或者说神灵请教一下。” 　　“哦？很久没有人当我是神了……” 　　说完，达尔玛瞥了一眼少女身后的巴博萨。 　　“我可是海盗~” 　　巴博萨则回以了一个能止小儿夜哭的微笑。 　　“又是个妄图染指神灵力量的愚蠢凡人吗？” 　　不再理会耍无赖的巴博萨，达尔玛看着少女问道： 　　“那么你想要什么？神的力量？神奇的宝物？还有其它什么东西？” 　　“不，我所追求的不是那些东西。” 　　少女同样微笑着做出了回应：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问题？” 　　达尔玛问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命运？” 　　“我的命运？我不觉得那个是你能预测的……” 　　她从来不相信命运，一点也不——有着外星人那个轮回金手指的她有着据对的自信能够逆转任何的命运。 　　同样，她作为外星人节目参与者，也丝毫不觉得对面的土著女神能在让自己平平安安离开这个见鬼节目上帮到自己什么 　　——至少就少女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她那个世界的人类如果真的面对上那个“节目组”，除了跪舔和扑街绝对不会有第三个姿势，而对面那个“女神”哪怕是因为内鬼戴维琼斯的出卖，却也无论如何不能否认其是被一帮海盗所封印的事实。 　　而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些东西： 　　“请问，神是什么？” 　　“……” 　　当听到少女问题的一瞬间，原本一脸无所谓表情的达尔玛就变了脸色，她猛的站起抓住了少女的一只手臂。 　　刹那间，少女的手臂呈现出了月光下才会出现的骸骨之姿，但这次远不止如此——如同燃尽木材般，夹杂着火星的黑色痕迹开始从少女的指尖向下蔓延： 　　“别以为你们那因为诅咒而来的不死身有什么了不起，在神灵眼中那些什么都不是！” 　　但下一瞬间，伴随着下颚的剧痛，达尔玛眼中的世界旋转了起来，当她终于从剧痛中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少女反架住左手卡住脖子，整个人面部朝下倒在了地板上。 　　“这位神灵小姐请冷静一点，想必你也不想这次见面以鲜血收场吧？” 　　“我诅咒你们今后……” 　　达尔玛话没说完，一只脚就踏上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整张脸狠狠的拍在了地板上，然后一柄匕首擦着她的脖子钉在了地板上。 　　“麻烦请安静点……” 　　少女挥退了已经拔出兵刃准备上的巴博萨和随性海盗，接着问道： 　　“我再问一次，神是什么？” 　　“……神就是掌握着你们这些凡人所无法理解规则的存在。” 　　片刻的沉默后，达尔玛回答道。 　　“所以，不要觉得死亡就能威胁到一个神！” 　　“掌握凡人无法理解的规则？ 　　这话从一个和凡人相爱，给了一个凡人力量让他去完成原本是属于你的接引灵魂工作，最后更是被凡人击败的人格神灵（注5）口中说出来感觉真是奇怪。” 　　少女面色古怪的品评了一番这个很难说有什么意义的答案 　　——如果人类无法理解，那么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和人类相恋又算什么？ 　　她明智的没有对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随即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神是如何诞生的？” 　　“呵呵……” 　　但这一次，面对这个问题达尔玛只是发出了冷笑。 　　“看来她是不准备说了。” 　　看到达尔玛的表现，巴博萨摇了摇头拿着佩剑走到了少女身边说道： 　　“那么干掉她吧——我可不想以后被她给施加什么莫名其妙的诅咒，需要我代劳吗？” 　　“……不，算了，我觉得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机会。” 　　但少女顿了顿之后站起身并十分有绅士风度将一脸阴沉的达尔玛扶起身来。 　　“凡人，不要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宽恕你们！海洋的愤怒会……” 　　达尔玛在起身后十分不灵气的拍开了少女的手掌，她环视着在场所有人的高呼却突然戛然而止——巴博萨的剑尖顶上了她的脖子。 　　“我觉得我们还是干掉她吧，留着一个和我们结仇的神灵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巴博萨微微偏头向少女问道。 　　“要能斩草除根的话，当年你们封印她之后早就做了，而且女神小姐也已经冷静下来了，不是吗？”（注6） 　　少女笑盈盈的示意巴博萨放下剑，然后冲着前海洋女神耸了耸肩，但达尔玛却在冷哼一声之后别开了脑袋。 　　“那么达尔玛小姐，在我们这帮不速之客告辞之前，最后我还有一个私人问题想请教一下……” 　　“问完赶快滚吧！” 　　“听闻当年你与戴维琼斯相恋，戴维琼斯为了完成你的嘱托不惜挖出自己的心脏每十年才能登上一次陆地——但为什么当他在那唯一自由的一天去找你时，你却失踪了？” 　　少女说话时那严肃的表情就仿佛她不是在八卦而是在讨论国家大事一样。 　　“……” 　　这一次，达尔玛表情落寞的沉默了许久，手掌下意识的抚向了胸前的吊坠。 　　“因为那就是我的本性，海洋的本性——它从来都反复无常……”（注7） 　　“请恕本人谈谈自己的感想。” 　　少女带着讥讽说道： 　　“那么请问，连自己的本性都无法控制的神，又能比愚蠢的凡人要高贵得到哪里去？” 　　说完，一行人离开了小屋，只留下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达尔玛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比如在HP中，身处中古时代，没有电子显微镜就无法研究DNA中到底是哪条或哪些条片段诞生了巫师，没有电感、磁感以及精确的测量仪器，也就无法确定魔法的能量来源。 　　注2：有点类似于钢炼中的那个“瓶中小人”，制造出那个传说是强大炼金术师的标志，不过据说原料有些不和谐本人就不详写了。很奇怪的是，关于“小人”历史上真的有过多个记载（虽然不是正史），比如就有记载人们看到著名的物理学家波尔制作出了红色的小矮人。最著名的小矮人传说是由澳大利亚16世纪的炼金术师琼·菲狄拉德和阿伯·格利里一起制作的。他们在5周内共制作了10个小矮人，这件事在爱默·贝斯特尼的《斯芬克斯》里有记载。前一章说过，（这里很可能是后人杜撰的内容，因为16世纪澳大利亚除开少数葡萄牙上的土人，根本没有居民，更没有什么文明！感谢各位书友帮忙捉虫） 　　注3：前传小说提过巴博萨手中的诅咒金币是因为阿兹特克诸神诅咒的结果，戴维琼斯直接就是因为海洋女神拥有了力量，不老泉的位置则是在一处古老的神庙…… 　　注4：这里其实她是想和少女达成一个交易——类似她在2的最后就是和巴博萨定下了这样的契约：巴博萨帮助她回归神灵，她帮助巴博萨复活。 　　注5：指传说中有人类七情六欲的神灵，古希腊那帮能被强大人类战士击败的就是代表，东方的天宫和高天原神系其实也算是人格神，但在本人看来，这种神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有着强大力量的人。 　　注6：原作中能被几个普通海盗推着走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保留了多少神力。但同样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海盗仅仅是封印了她？哪怕当时有戴维琼斯的原因，事后的暗杀应该也会不少啊？所以要么是这位死不掉（虽然本人觉得让人生不如死的方式太多了），要么是某种原因不能死。 　　注7：希腊神话中海洋女神卡利普索被自己的父亲囚禁在俄吉吉亚岛，并且对她下了一个“你会爱上登岛的英雄，但那些英雄却永远不会留下”的诅咒。但话说回来，这难道不是在说这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那啥？ 第86章 哈瓦那之战（上） 　　当数十艘战舰在港口外一字排开, 然后在旗语指挥下整齐的打开侧舷炮门，接着靠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强行切入炮台的射程，顷刻间就将港口外的炮台笼罩在铁雨之中时，那种景象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是很难想象的。 　　它所代表的, 是目前世界第三的海军与上一代“日不落帝国”的余辉，是西班牙依然是世界强国的证明。 　　而在这同时, 目睹这非凡伟力心中满怀骄傲与荣誉的西班牙士兵们也已经出发了，这些穿着红蓝相间军服的士兵整齐的坐在小船中, 在船头勇敢的军官与掌旗官带领下，于起伏的海浪与随时可能射来的冷枪中，冲向哈瓦那港扣旁的海滩。 　　当第一队士兵重新在哈瓦那港上升起西班牙国旗时，这样的气氛达到了高峰： 　　——我们正在为国王而战，我们正在为上帝而战, 我们战无不胜！—— 　　这样的想法正在每个士兵的胸膛中回响,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们觉得自己充满了用之不竭的力量！ 　　虽然那些海盗有着痛打西班牙海军的战绩，哪怕出发前军官和随军牧师向他们讲述了那难以置信的事实，但至少在现在，近千训练有素的士兵无畏向前的现在，他们没有任何人怀疑自己的部队会失败。 　　不过与满怀信心的士兵相反，远征军指挥官阿兰达伯爵此刻却皱起了眉头。 　　整个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得令人发指。 　　但是也同样让人不安, 没有迎来预料中的枪林弹雨, 却也没有能迎来欢呼自己被解放的当地居民。 　　整个城市是那么的安静，以至于让人不禁怀疑这座城市都已经“死掉”了。 　　阿兰达开始在舰长室中不安的踱步，开始了思考： 　　——难道海盗们已经逃走了吗？—— 　　——不, 如果他们要跑根本就不会占领这里，能看穿我陷阱的海盗绝对不会这么愚蠢。而且如果海盗们已经逃走，为什么城市没有被忠诚的臣民们重新挂上西班牙的国旗？哪怕是海盗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对整座城市进行了屠/杀，那么城市也不该如此完整如此的安静。—— 　　阿兰达犹豫的看着不断腾起烟雾与火光的炮台，又看了看海面上一船船驶向港口的士兵，最终将所有的担忧化为了一声叹息。 　　他也找不到停止登陆的理由——要知道，那个被海盗轻易识破的圈套已经让国内对自己颇有微词了，这一次如果再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撤退。 　　甚至在这个时刻，他都不能让部队放缓脚步，因为目前太过顺利的进展让“哈瓦那的一日解放”成为了可能，而这个荣誉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哪怕他仅仅是命令部队原地待命等待后续部队稳扎稳打，估计就不仅仅是自己名字前会被人带着嘲讽加上“愚蠢”、“怯懦”或“自作聪明”之类的前缀就能了事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大人，您要的人我带来了。” 　　副官将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推入了舱内，接着鄙夷的说道： 　　“我们找到他时，这个胆小鬼抱着自己老婆躲在衣柜里发抖。” 　　“他回知道？” 　　阿兰达看着那懦弱的男人问着自己的副官。 　　“他家的窗口正对码头，海盗们的行踪他应该知道。” 　　副官说完，阿兰达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副官知趣的退出了船舱并带上了房门。 　　接着阿兰达轻蔑的一笑，用剑鞘戳了戳那个已经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男人。 　　“不……不要伤害我们，大人。” 　　男子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全身都抖了起来。 　　“以上帝与国王的名义，我绝不会伤害王国忠诚的臣民——但你需要证明你的忠臣。” 　　说完，阿兰达蹲在一边，抓住男人的胸口让其正对自己。 　　“告诉我，那些海盗有什么阴谋？” 　　“他们……他们……” 　　男子在阿兰达的目光中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们正影藏在黑暗中……大人！那些不是海盗！那些是怪物啊！” 　　“请相信我，我愤怒的时候也会是一个怪物！” 　　阿兰达手上用力，凶狠的说道： 　　“所以请在我发怒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夜空下沸腾的海面……还有巨大而恐怖的黑影……” 　　男人如同回忆起了某场噩梦，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大喊。 　　“巨大的黑影！魔鬼！魔鬼！” 　　“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以……” 　　但阿兰达的问题还没问完，便被远处的几声闷响所打断。 　　“遇到海盗了吗？情况怎么样？” 　　阿兰达丢下那已经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的男人，跑到甲板上询问着自己的副官。 　　不过同时，他心中也有着“靴子总算落地了”的莫名安心感。 　　“暂时还不清楚。” 　　副官入市禀报道： 　　“但我刚刚看到有两面旗帜倒下去了！” 　　“什么？” 　　当阿兰达举起望远镜时，他发觉情况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因为他正好看到了流动的火焰顺着山势奔腾而下……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守军还有充足的补给与旺盛的斗志，巷战都是所以战斗中最残酷最血腥的战斗了——因为那复杂的地形与糟糕到极点的视野足以抵消攻防人数上的优势。 　　现在，18世纪那缺乏规划的狭窄街道，正是那帮海盗最大的助力。 　　近千人的登陆先头部队在这个巨大的迷宫中，并没有人数优势，更何况……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快快快！” 　　当一队听到爆/炸声的西班牙士兵赶到时，小巷中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与十来个满身伤口不断呻/吟的伤员。 　　而更远一点的地方，则是更多的伤者。 　　“发生了什么！” 　　军官快步来到一名离他最近的伤者身边问道。 　　“海盗……海盗突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伤者满脸细碎的铁片，整张脸上已经血肉模糊，那焦黑的伤口让军官仅仅是看到就觉得触目惊心： 　　“于是我们就拿着钉头锤与盾牌围了上去……然后……” 　　“然后怎么了！？” 　　军官连忙为伤者递上自己的水壶，但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名伤者的军服下套着的似乎是…… 　　“然后一群蠢货就上当了~” 　　在军官目瞪口呆的表情，那名原本奄奄一息的伤者突然露出了恐怖的笑脸，从身后掏出一个燃着引线的陶罐。 　　而同样，原本不断哀嚎的“伤员”们也都拿出了同样的陶罐…… 　　“BANG~” 　　而同样的事情现在正在哈瓦那的大街小巷中不断发生着。 　　但唯有一支部队不同——他们在颇有经验的指挥官带领下直插武器广场（注1），并在这里设下了阵地。 　　但他们的命运貌似没有不同，哪怕这一次海盗们没有玩偷袭。 　　“嘭！” 　　在一阵密集的枪声与硝烟过后，巴博萨的全身显得更加的破烂了，他整了整自己头上已经千疮百孔的礼帽，歪头吐出了一发黑色的弹丸。 　　然后只见他对自己面前那些满头大汉横在拼命为火/枪进行重新装填的士兵们咧嘴一笑。 　　然后淡定的拿出陶罐，用自己着火的袖口点燃引线： 　　“哈哈哈哈，欢迎来到哈瓦那，你们的地狱！” 　　“炸/弹！” 　　在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大喊中，士兵们连忙四散跑开。 　　但这还不够——爆/炸的威力或许远比他们预料中的要弱，但并不代表杀伤力就差。 　　陶罐中与火/药混装的铁钉与铁片，却让整条街道瞬间就化为了屠宰场。（注2） 　　不过这样的伤亡对于这支多达百人的小队来说并不是不可接受的，带队的军官摇摇晃晃的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冲着巴博萨拔出了佩剑！ 　　“士兵们，换上盾牌、钉头锤、渔网！为了国王！冲锋！” 　　“一帮蠢货！” 　　巴博萨看着一群举着盾牌，拿着各式冷兵器气势汹汹杀来的士兵，他冷笑着转身，从隐蔽的角落中拖出几个大桶一脚踢翻，一股刺鼻的气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接着，巴博萨微笑着在士兵的包围中撕下了着火的袖口。 　　…… 　　当裹着斗篷的巴博萨回到总督府的时候，厚厚的皮质斗篷上还冒着白烟。 　　“我提炼的煤油效果如何？”（注3） 　　站在阳台上眺望整座城市的唐雪凝冲着巴博萨微微点头示意后，接着抱怨道： 　　“下次记得别用那么多，先不说产量问题，今天要不是正好风向合适火势会控制不住的！ 　　如你以前所说的那样，我的那些东西搬都不好搬啊！” 　　“但西班牙人至少是暂时撤退了。” 　　巴博萨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下方城市中被火势所驱赶的西班牙人，以及无数和他们一起逃命的哈瓦那居民。 　　他冷冷的看着那些为了逃命的道路，彼此间已经开始动手的“解放者”与“被解放者”说道。 　　“而且我觉得那油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 　　少女好奇的问道。 　　“它烧掉了我的胡子！” 　　巴博萨掀开那厚厚的斗篷时，从他的外表已经看不出刚刚那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但是他下巴上的胡须却是一片弯曲焦黑的模样。 　　“不过如果这能为我换来一个国王的头衔也不错。” 　　“巴博萨，相信我，你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国王的。” 　　少女反身跳下阳台，来到巴博萨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巴博萨看着面前的少女好奇的问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西班牙人的军队成功登陆？” 　　“正因为他们的舰队不足为惧。” 　　少女微笑着打断了巴博萨，她眯着眼睛看向沙滩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影笑着说道： 　　“所以我才要等他们的军队都上岸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感冒加有点事，又没能准点…… 　　注1：西班牙城市设计时都喜欢在城市中轴，总督府附近设计一个“武器广场”，作用感觉类似阅兵场。 　　注2：那时代的开花弹真正的开花率很坑，这个以前也说过。而陆军上用的开花弹则要好很多，因为采用了引线引燃——所以那个时代的炮兵可是高技术工种，要会计算弹道不说还要会计算引线。不过哪怕如此，其效率依然坑爹，不仅仅是因为计算失误，还因为弹/壳的铸造工艺问题，炸/开后弹壳只变成两三块是很正常的事情，非常缺乏群体杀/伤力。 　　注2：世界上对将石油的运用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不过那时候不是拿来当燃料，而是用来当成防水的涂料用（主要是沥青）。而直到大约5世纪左右波斯人则从石油中分离出了燃料作为武器（当然，貌似现在也存疑，也有说是精炼后的植物油，正是因为效果坑爹才失传了；另有种说法是用的鲸油，因为价格太高负担不起才失传的）。不过现代石油工业的开端是直到1859年，德雷克开采石油分理出灯油进行贩卖开始的。 第87章 哈瓦那之战（下） 　　当日入夜时, 白日席卷整个哈瓦那下城区的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远征军学习未来那支红色军队“为人民服务”的结果，而是在入夜后，大火终于烧光了一切能够燃烧的材料而已。 　　透过舱室的窗口, 阿兰达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片焦黑火场中因为逆风（注1）不时飘起的余烬。 　　而逃离的士兵与无家可归的市民们，现在都只能乱哄哄的挤在沙滩上…… 　　“让人以国王的名义给那些市民送些食物和水过去, 哪怕他们曾经屈从与海盗，但也是西班牙的臣民。” 　　说完, 阿兰达想了想，又冲着自己身旁的副官补充道： 　　“不过今晚一定要注意防范，很可能有海盗混在那些人中间想要挑起混乱或者趁夜偷袭。” 　　“好的，我等下就去办……” 　　副官一边回答一边为阿兰达奉上了咖啡，接着他冲着面色阴沉的长官安慰道： 　　“大人, 请不要自责, 今天的失败不是您的责任。” 　　“不，作为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这场战斗……战争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 　　热腾腾的咖啡入口，那苦涩中夹杂着的浓郁香气让阿兰达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点，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愚蠢的圈套不但让王国的荣誉再一次受到了羞辱，使得王国成为了他国的笑柄, 更给了海盗们准备的时间。 　　而这次在进攻哈瓦那时准备不足, 虽然知道可能有圈套我却屈从于军中的压力，没能集结部队发挥手中的优势兵力就贸然进攻，结果不但让远征军首战就遭受了巨大损失更让半座哈瓦那成为了废墟。 　　这就是我的错, 因为我的傲慢与贪婪，所以上/帝给予了我应有的惩罚。 　　回国后我会向国王陛下提出辞职的……” 　　“为什么你不觉得那是我对你的惩罚呢，指挥官先生？” 　　在阿兰达与副官惊讶的目光中，一具骸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的窗外插/入了两者间的对话。 　　一个灵巧的翻身入窗，少女在烛光中回复了她人形的躯体，只见她冲着两人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贵族男性抚胸礼（注2）。 　　“本人唐雪凝，姑且算是哈瓦那占领者的头目……之一吧。” 　　“清国人？不，恶魔吗！？” 　　副官拔出武器挡在阿兰达与少女之间开始大声呼唤卫兵。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卫兵！卫兵！” 　　“最大那条船最大那个舱室中穿得最好那个人，不是职位最高的就是权力最大最能管事的人——我就是这么找来的。”（注3） 　　少女对着副官的大喊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抱歉啊，因为甲板上那些巡逻的士兵很可能会打扰到我们的交流，所以我先将他们送到其它地方去了~” 　　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少女的言下之意。 　　“大人，你快离开这里！” 　　忠诚的副官向着少女冲了上来。 　　“为了上……” 　　“噗！” 　　从冲上来到捂着脖子倒下，整个过程不到2秒，甚至少女脸目光都没有投过去过。 　　“别这么着急啊，我都说了是来交流一下的嘛~” 　　靠着外星人的轮回之力与诅咒不死身，丝毫不在乎“反派死于话多”这个老梗的少女一边擦拭着手中刀刃上的血迹一边疑惑的问阿兰达：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将那个名字挂在嘴边呢？ 　　你确定上/帝他老人家真的要求过你们去杀人放火帮他‘传播荣光’吗？” 　　“在决一死战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但阿兰达并没有和面前的海盗少女进行宗教讨论的意思。 　　哪怕副官惨死眼前，阿兰达依然处变不惊的淡定放下手中的咖啡，冲着那年青得远超他想象的少女反问道。 　　“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来偷袭！？” 　　阿兰达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在他看来如果交换一下彼此的位置，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机会的。 　　“而这一次你们为什么不趁远征军登陆的时候尽可能的给予登陆部队以杀伤——你们甚至都放弃了港口旁的炮台，为什么？” 　　“你是想要合理的解释还是想听我真实的想法？” 　　少女微笑着反问，此刻她享受着作为反派大BOSS的感觉。 　　如果只是想要击败西班牙人，阿兰达根本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就该去天堂汇报工作去了——不过少女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本来就是“放松一下的休假”，所以才特意前来和敌人闲聊两句，也算是体验一把十八世纪的“贵族军队”文化（注4）。 　　“有什么区别吗？” 　　阿兰达反问道。 　　“当然有，合理的解释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安静一段时间，以你们西班牙的现状，这次远征军如果全军覆没想必数年之内都不可能再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少女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阿兰达的正对面，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放你们进城，那是因为只有当你们的部队都陷在城市中进退维谷时，你们的舰队才不会因为战况不利就果断撤退，而同样只要当你们的舰队被全灭时，城里的军队才有可能被我们全歼——抱歉，人手少了点，不得不用了点手段。” 　　“嗯，我明白了，这很合理。” 　　阿兰达在低头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海盗比他想象中最疯狂的情况更加狂妄，这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情况。 　　“感谢你为我解答了疑惑。” 　　“但那是假话~” 　　少女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到阿兰达表演变脸绝技。 　　“我当时真实的想法是——去偷袭你们太麻烦了……” 　　“……” 　　“好不容易有了个根据地了，明明蒸汽机的前置科技也都被人发明得差不多了，但为什么感觉手里还是有无数的事情真等着自己去做却怎么都做不完啊！ 　　你知道看着过程莫名其妙、材料莫名其妙的玩意儿，组合起来却就是能发挥作用的神秘仪式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手下没人能帮忙设计论证实验，更别说提出理论假设，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不断重复着一个个呆板机械的实验是什么感觉吗？ 　　那完全是活生生的地狱啊！ 　　哪怕有着不会疲倦的不死身都感觉有些受不了！ 　　这种情况下谁有闲心在海上颠簸好几天去偷袭你们啊？” 　　哪怕没有触觉与味觉，有着不死身的少女在这一刻也变得面色苍白歇斯底里起来——那是一段远比高考复习更让她刻骨铭心的悲痛回忆。 　　在好一阵宣泄之后，少女连续深呼吸了七八次，才终于平静下来接着解释道： 　　“而至于炮台……我其实真的考虑过。 　　但是当初在攻陷哈瓦那时为了防止守军击沉黑珍珠号，我们把炮台上所有能破坏的都被破坏掉了，你让我从哪儿找大口径的岸防炮来补充啊？ 　　所以，就这样啰~” 　　“你们这些邪恶的渎神者！” 　　看着对面的那张笑脸，深感自己受到了愚弄的阿兰达猛的站起挥出了刀刃。 　　“受死……” 　　“剑术不错，剑也不错，看得出来是下过苦功练习过的。” 　　但这一击并没有奏效，早有防备的唐雪凝轻易挡下了那足以将她斩首的侧砍。 　　接着不需要呼吸更没有唤气一说的少女一边轻松格挡着阿兰达的进攻一边好奇的问道： 　　“虽然你努力想表现出一副拼命的模样，但在我看来你的攻击实在太保守了，你在等什么吗？” 　　“看出来了？我当然知道这远远不够——我对自己的剑术还是有所了解的。” 　　见到自己的算计被看穿，阿兰达也不再进攻，他反而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墙角处，用放置海图的木桌将他与少女隔开来。 　　“虽然在贵族圈子中我敢说没几人能在用剑的决斗中胜过我，想仅凭这就想击败曾经孤身一人攻占了哈瓦那总督府的你就是自不量力了。” 　　“那些不值一提~” 　　少女没有追击，仅仅是好奇的问道。 　　“那么你的底牌是什么呢？” 　　“正如你所说，你们人手不够…… 　　要想彻底击败我们的远征军，哪怕你们有着不死之身，哪怕有着流动火焰的妖法，哪怕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偷袭，但是你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哪怕你们今天有再大的胜利，明天只要我让部队开稳扎稳打的进攻，面对近万的正规军，失败依然是你们唯一的结局。 　　而很显然，你们想要的应该不只是‘虽败犹荣’。” 　　在一声清脆的铃响之后，数十个穿着全身板甲手持大盾的“金属罐头”瞬间破门而入。 　　“那么，偷袭舰队依然是你们必然的选择——那么，知道你们会来偷袭的我会没有准备吗？” 　　“挺可惜的。” 　　少女看着那些手握钉头锤和渔网的骑士们，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那样的剑术，那样的眼光，作为一个海盗确实挺可惜。 　　但这就是你们对抗伟大的西班牙王国的代价！” 　　阿兰达站在一众厚甲骑士身后点了点头，他指着自己说道： 　　“不过请不要遗憾，打败你的是西班牙赫赫有名的阿兰达伯爵，他用了近万人和十几艘战争财打败了你们，这样的战绩你们足以自豪。”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傻乎乎布置圈套等了我们一个多月，原本你是有机会成功的……” 　　少女遗憾的摇了摇头。 　　“虽然可能性也不大——至少那样我就不会一个人跑来玩斩首了，但你那时的确有打败我们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 　　“而现在……你没有任何机会了……” 　　少女一边微笑一边仿佛无意识般的轻抚着腰间长刀的刀柄，阿兰达这时才注意到那柄武器古怪的造型——在又直又长的刀刃上，有着如同鱼鳍般的纹路。 　　“给你个提示：你觉得我是如何在不弄湿衣服的情况下来到这条船上的？” 　　伴随着巨大的水声，无数绳索夹杂着巨大的冲力强行破开船壳进入了室内，它们如同人类的血管又如同飞速滋长的蔓藤，瞬间包裹了大半的舱室。 　　但它们并没有绞杀在场的任何人，而仅仅簇拥在少女脚下，它们在少女微笑的轻抚中欢腾着，如同翻滚的浪潮又如同纠结在一起的触手般不断扭曲翻动，厚重的书桌、精美的茶具、古旧的书本乃至重甲的骑士纷纷被那浪潮所吞噬，惨叫着化为了那浪潮的一部分。 　　在一阵恐怖的金属扭曲声之后，惨叫声消失了，而舱室中最后的一点火光也被淹没在了那恐怖的浪潮中，只余下了一片黑暗。 　　而在发觉不对第一时间就已经退到甲板上的阿兰达，以及部分劫后余生的重甲骑士们，则纷纷拔出武器，惊魂未定的注视着那仿佛已经化为地狱入口的舱门。 　　咕噜…… 　　在一片黑暗中，那古怪的水声显得格外明显，整条船都随着那古怪的声音微微晃动了一下。 　　早已被惊动的水手们与埋伏在甲板下的士兵们纷纷探头查看，接着，他们看到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景象： 　　黑暗中，战舰两侧的海面猛的向上隆起，然后是五根长短不一的巨大黑色圆柱破开海水开始缓缓上升。 　　但水手们的疑惑紧接着就化为了恐惧，因为当圆柱下部露出海面时，所有人都看出了那是什么 　　——一双巨大的手掌！ 　　“这是什么……” 　　阿兰达仰头看着那快速从海中抬起的巨大双臂，感受着它滴落到甲板智商如同豪雨般的海水，瞪大了眼睛呆滞的喃喃自语道。 　　他终于一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足以让整支远征军万劫不复的错误。 　　“虽然有些对不起黑胡子，但你不觉得这样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吗？” 　　伴随着被无数缆绳硬生生挤碎的船舱，少女再一次出现在阿兰达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她的下半/身已经被完全包裹在了有缆绳组成的巨大球体——或者说头颅中。 　　巨人挺起了它的背脊，在月光中向着所有人展示了它的全貌： 　　缆绳为它的肌肉，船壳是它的皮肤，龙骨为桅杆是它的骨骼，少女成就了它的灵魂——狰狞的巨人站在海湾中凝视着完全被笼罩在它阴影之下的战舰…… 　　那一日，不论是沙滩上的远征军还是市民，每个目睹这一景象的人都回忆起了，那传承至神话时代，深深写入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面对巨人时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有个晚班，如果有虫可能有明天下午才能修改，不好意思。 　　注1：白日，因为陆地温度比海面高，一般风是从陆地向海面刮，而当入夜后则相反，水的保热性比土壤岩石要好，海面温度比陆地要高，所以风则是从海面刮向陆地。这只是一般情况，因为洋流、季凤带或台风什么的原因，并不绝对。 　　注2：就是那种斗牛士在击杀斗牛后冲观众行的那种礼：双脚微微交叉，上身前倾，一手抚住胸口一手拿着帽子打直那种。 　　注3：事实上军队旗舰在指挥官在时都会有专门的旗语，稍微辨识一下就不难发觉，不过某人貌似没有相关知识。 　　注4：和两百年后军队只是不同价值的炮灰，人力就是资源的战争不同，那个时候的军队中中上级指挥官都是贵族，所以难免将一些贵族风格的东西带入到了军队之中——比如一点都不利于伏击的光鲜军服和礼待对方的军官俘虏。 第88章 战后的余波 　　风向变了…… 　　哈瓦那之战结束后仅仅数月, 交战双方的位置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占有绝对优势，却依然被一众海盗正面击败，颜面无存的西班牙人。 　　他们的“虚弱”则被赤/果果的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面对“弱者”，这个时代“文明”的列强们自然也按照“传统”, 将其无情的摆上了案板，让西班牙享受起了百多年后大清的待遇。 　　哪怕是西班牙最坚定的盟友法国, 在这种墙倒众人推的时刻也丝毫没有“拉兄弟一把”或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扶危济困精神，在象征性的发出了抗议后，也迅速加入到了这场针对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狂宴中来。 　　而与凄惨无比焦头烂额的西班牙人有着明显对比，则是现在“加勒比地区维持稳定与和平的重要力量”的唐雪凝与巴博萨等人了。 　　在极短时间内, 他们很自然的就体会到了当年……或者应该说未来拿破仑返回法国时的感觉（注1） 　　——少女和巴博萨等人现在在各国（西班牙除外）的官方文书中已经不再是“游弋在加勒比海的残忍海盗”了, 摇身一变成为了“反抗西班牙总督暴/政的义民”，提前近百年享受到了佐罗同学（注2）的英雄般待遇。 　　——拥有力量者便值得尊敬，胜利者不受指责。—— 　　这就是这个殖民时代最最重要的潜在规则之一，。 　　所以这段时间，在满是残骸不时还能有幸见到一两具浮尸，大半座城市和近半码头都是一片废墟的哈瓦那港仿佛一夜之间回复了往日的繁华——如果不时更胜往昔的话。 　　无数悬挂着英国、荷兰、法国、奥地利、普鲁士乃至沙皇俄国旗帜的船只挤满了港口, 无数衣着华丽戴着假发的各国人士不断往来于码头与总督府之间。 　　同样, 也不时会有拿着十字架的教士冲着总督府，或是沙滩上那已经可以用“一堆”来做单位的安妮女王复仇号洒圣水，同时要求一众海盗“滚回地狱”。 　　嗯, 当然，巴博萨手下的那些已经开始自觉天下无敌的海盗们在这种时刻就会挺身而出，“友好”的教这群“主的羔羊”怎么做人。 　　“所以我和巴博萨现在是英国的伯爵，而我们那些手下也都是子爵或男爵了？” 　　唐雪凝懒散的半躺在椅子里，将手中看完的信函随手丢在了办公桌上。 　　“只要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是的。” 　　与贝克特那种可能被赖账的“国王代言人”临时工性质不同，这次英国人终于派出了正式的使节。 　　这位满脸笑容，更加专业的绅士一来便向少女展现出了他的专业素质： 　　与贝克特那种只是强忍着少女等人无礼的行为不同，他是真正的对少女的无礼丝毫不以为意： 　　——“下等人”做出这些动作是无礼，但一个拥有值得所有人正视力量的人做出这些，那就是豪放，就是洒脱，就是真性情。—— 　　“那么为什么没有关于我土地要求的相关内容呢？” 　　少女指了指信函问道，她没在上面找到丝毫的相关内容。 　　“贝克特勋爵曾将您的条件转达，但请相信，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满足您的要求。 　　但是皇帝陛下（注3）原话是：‘治理领地对于诸位而言尚需时间学习，秩序与文明要想在这面蛮荒之地开花需要巨大的投入与优秀的运作，有鉴于此，土地还是暂时由我国派人代管方是最好的方法。’” 　　这位绅士用着最诚挚的表情，讲述着最岂有此理的话语。 　　稍微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你们把土地打下来也管不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当然，作为补偿，我们会将领地每年一半的税金作为你们爵位的年金。” 　　“嗯，把文件留下让我考虑一下。” 　　少女在低头沉思片刻后淡淡的回应道。 　　“好的，小姐，本人将在港口随时等候着您的再次召见……” 　　——只要人事任免和税收权利到手，到时候我们说税金是多少就是多少—— 　　将轻蔑的笑容巧妙的隐藏在了鞠躬的动作中，英国使节倒退着缓缓离开了房间。 　　“好了，几位，英国人出价了，你们的呢？” 　　在看到英国人离开后不就，唐雪凝转头冲着另一边问道。 　　“正如英国人所言，这片巨大的土地对于诸位来说实在是无法进行有效统治的，与其作为一位名义上的总督，为什么不能保持现状呢？” 　　在隐藏门后走出的几人中一人微微上前，微微低头行礼后疑惑的问道： 　　“我国的路易十五陛下愿意帮助诸位与西班牙达成协议，用足够的报酬赎回哈瓦那与被俘的远征军官兵，并且只要诸位今后不再与西班牙为敌，他们保证绝不会追究诸位以前所做的一切——我们会督促他们做到的，请相信我们法兰西人的信誉。” 　　“将自己的圣女出卖给了英国人也好意思说信誉？（注4）” 　　少女一脸讥讽的看着这位法国人的使节反问道： 　　“而且，我听说你们的人现在正准备用十分不友好的方式从西班牙人那里索要拉普拉斯啊？” 　　“那仅仅是作为我们在即将到来的英国入侵中帮助他们提前收取的一点报酬罢了。” 　　厚脸皮与睁眼说瞎话果不其然是各国外交官的必备技能，法国使节在这方面丝毫不比号称欧洲搅屎棍的英国人差。 　　在轻松将这个尴尬的问题略过后，他接着说道： 　　“如果您对这样的天有异议，在下也可以写信向国内禀明情况，请陛下另作裁夺…… 　　那么在国内的回复到达之前，或许我可以与小姐您谈谈另一片土地的事宜，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你是说……” 　　听到法国人的话，少女眯了眯眼睛，很显然，法国人这是准备祸水东银了。 　　因为现在新大陆上除开西班牙，能谈得上“一片土地”的除了远在南美的葡萄牙之外就只有…… 　　“在这片新大陆上，英国人同样有着广袤而富饶的土地，而他们的残暴统治也同样引来了无数立志推翻他们的志士。” 　　法国人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另一人后介绍道： 　　“请容本人介绍，这位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先生——一位不满贪婪英国人的统治，希望为家乡赢得自由与民/主的高尚之人。” 　　…… 　　“谈妥了？” 　　当巴博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少女正在眺望着那尚显混乱的港口。 　　“大部分都是想空手套白狼的家伙。” 　　微微回头瞥了一眼巴博萨，少女继续将目光放倒了远处： 　　“甚至连一帮走私贩（注5）都被法国人介绍过来了——我又不是他爹，居然还妄图光凭着一堆承诺就帮他们卖命？（注6）” 　　“所以你拒绝了？” 　　巴博萨好奇的问道。 　　“所以我答应了。” 　　少女淡然的回答。 　　“……” 　　巴博萨看着少女，发觉自己真的完全跟不上这个古怪女孩的思路。 　　“反正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连厕纸都当不了的玩意儿，靠这换来各国的善意，趁机从他们手里买些机器雇些人才那才是我的目的。” 　　少女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解释道： 　　“而且英国人的力量越分散需要应对的问题越多，他们给的价码也就越高，留给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也会越多——我现在还有不少事情想做呢。” 　　“击败了西班牙人，蒙骗了法国人，暗算了英国人……” 　　巴博萨冷笑着走到少女身边，意味深长的眺望着码头上法国人和英国人相互戒备着的船舰，充满赞叹的说道： 　　“小姐，我不得不再强调一次——你真是天生的海盗。” 　　“我不觉得天生适合当海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少女侧身靠在窗框上，看着巴博萨突然说道： 　　“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和这片海洋的统治者打声招呼了。” 　　“你是认真的？” 　　巴博萨愕然的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他很清楚少女说的是谁。 　　“是的，帮我联系戴维琼斯吧。” 　　少女朝着巴博萨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联系，但不保证他愿意见你。” 　　在许久的沉默后，巴博萨回应了少女的要求，但他同样说道： 　　“而且事先说好，这一次我可是不奉陪的，我可不准备面对那个恐怖的家伙。” 　　“你不用面对他——你不觉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召开海盗大会了……” 　　少女并没有对巴博萨的退缩有丝毫的意外，于是她的话锋突然一转： 　　“是该将你的熟人们都聚集起来碰下头联络下感情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靠着你的卑鄙阴险残忍和不死之身，去拿个‘海盗皇帝’的头衔回来如何？” 　　少女微笑着拍了拍巴博萨的肩膀，然后转身向着大海伸出了手掌，似乎想将其握在手中。 　　“我可是很贪婪的——那些神奇的宝物散落在他们手中实在太浪费了。 　　同样，他们知晓着为数众多常识以外的奥秘，我想要知晓这个世界的奥秘就必然需要他们的配合。” 　　“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容易就屈服呢。” 　　“那么我一点都不介意成为一位正义的使者。” 　　少女的话很轻，但巴博萨却觉得自己仿佛从中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海盗的时代已经快一百年了——也该落幕了，新的时代该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巴黎某报纸当年根据拿破仑同学的不同进军情况，分别做出了一下的报道： 　　来自科西嘉的怪物在儒安港登陆。 　　不可明说的吃人魔王向格腊斯逼近。 　　卑鄙无耻的窃国大盗进入格尔勒诺布尔。 　　拿破仑.波拿巴占领里昂。 　　拿破仑将军接近枫丹白露。 　　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巴黎。 　　注2：美国传说中的任务，加州在1850年脱离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加入美国联邦，所以佐罗传奇究竟有多少是美国人为自己趁机抢了西班牙殖民地的行为涂脂抹粉本人也不好说。 　　注3：因为窃取了印度的皇冠，所以英国国王可以自称皇帝，但这个“皇帝”水分其实非常重。当时世界上真正公认的皇冠只有三顶：中东哈里/发、罗马与中国。其中俄罗斯因为其国王（那时候貌似还只是“莫斯科大公”）迎娶过罗马公主，所以在罗马覆灭后其认为自己就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这顶皇冠的继承人，当然，整个欧洲貌似都认为这是斯拉夫人特有的玩笑…… 　　注4：死得很冤的贞德…… 　　注5：约翰.汉考克，《独立宣言》的第一个签署人，马萨诸塞州州长同时“曾经”是个走私贩…… 　　当年著名的“波斯顿倾茶事件”事实上就是因为当年新大陆的茶叶走私太过猖獗，以致英国当时在新大陆上重要税种：茶税几乎收不上来不说，还被市井传说为“压榨殖民地”造成了极为负面的影响，于是英国人干脆发狠开始用价格战逼死走私贩。然后发觉自己已经无利可图甚至还要亏本的走私贩们就铤而走险了……其实想象就明白了，如果真是要反抗压榨，为什么不是“抢茶”而是“倾茶”事件？ 　　注6：不是爹胜似爹，最后还被“儿子”坑死的路易十六同学…… 第89章 少女的试验 　　很多时候唐雪凝其实都在私下怀疑, 巴博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藏身份。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就好比阿兹特克金币的诅咒，难不成阿兹特克人还将解除诅咒的方式写上去了？（注1） 　　戴维琼斯教会了一帮海盗封印卡利普索后难道还会好心的教会他们解除封印的方法？ 　　另外，似乎每个稍有名气的海盗似乎都和他这位一度混得很惨, 都不得不跑其他人手下干活的“里海海盗王”有交情，名副其实的“朋友”遍布全球。 　　这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海盗”应该有的能力, 但少女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正如他从来没有问过少女以前为什么会默默无闻，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愿意他人知晓的东西，适当的距离与共同的利益才是让合作长存的方法，不是吗？ 　　这次也一样。 　　虽然不知道巴博萨用了什么方法，但在一天入夜后, 戴维琼斯——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和他的座驾飞翔的荷兰人号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了哈瓦那的港口外。 　　“听说你在找我？” 　　整个头如同一只章鱼, 左手是一个大大的蟹钳，看上去颇有克苏鲁风格的戴维琼斯大马金刀的在他那一帮同样风格的手下中，带着些微的好奇看着面前这位面对着他，却没有丝毫畏惧的少女。 　　“我听说过你，最近你可是做了不少大事啊。” 　　“能被您赞赏不胜荣幸。” 　　少女微笑着点头致意，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在击败西班牙人之后才与戴维琼斯会面的原因： 　　一位普通的海盗是永远没有与戴维琼斯平起平坐的资格的。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恐惧, 要知道不论是头一个世界的触手怪, 还是在上一个世界中见到的那些不可名状，其诡异程度都远超这帮“海鲜”。 　　“那么我也直话直说，我想要魔狱的控制权。” 　　“……” 　　听到少女的要求, 戴维琼斯那张满是触手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接着他用一种几乎是气乐了的语气问道： 　　“那么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反正你现在留着魔狱也没什么用——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非常非常多，流放魔狱事实上是对魔狱资源的一种浪费——反正一般最多数年，被你流放的那些人就疯掉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我？” 　　少女说完补充道： 　　“当然，我也会付出让你满意的报酬，问题是……你想要什么？” 　　“很久没有人敢对着我这么说话了，你很有趣……” 　　戴维琼斯眯了眯他的那双小眼睛，然后突然加大了音量： 　　“所以我可以将魔狱借给你五十年，但作为报酬，你和你手下的那些海盗要在我的船上服役足足一千年！” 　　“嘿，不要这么激动，我其实也一直很好奇……” 　　少女微微后退避开了戴维琼斯脸上触手舞动时溅起的粘液。 　　“我听闻过你的做事方法：在满足对方的要求后你一般都是要求他们在你的船上服务作为报酬。 　　但你明明有着强大的魔力（注2），更控制着挪威海怪（注3），而飞翔的荷兰人号这艘能够潜水的船，更使得你在这个时代的任何海战中都立于不败之地，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这么多水手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戴维琼斯身体微微前倾，指着少女问道： 　　“你只需要说出你的答案，是还是否？” 　　“你觉得卡利普索的行踪值什么价？” 　　但少女却依然没有那个问题，她反而抛出了重磅炸弹般的消息。 　　是的，信息的珍贵程度很多时候都是因人而异的，对于有些人毫无价值的消息或者对另一些人来说则值得用一切去换取。 　　“你知道她的下落！？” 　　而这一次，听到少女的话后戴维琼斯猛的站起，左手大鳌张开向少女抓去，但少女却在他的大鳌碰到自己之前，微微一个侧身跃到了船舷边。 　　看到少女躲开，戴维琼斯冲着她愤怒的大喊： 　　“快告诉我！” 　　“当年明明是你告诉海盗们封印她的方式，但为什么最后她却没有死？ 　　甚至就我所知她都没有被任何海盗所囚禁——要知道，哪怕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那依旧是一个神，知晓无数秘法的神……” 　　没有理会戴维琼斯的威胁，少女开始自顾自的说道。 　　“别说了！” 　　戴维琼斯拔出了武器，他手下的怪物船员们也纷纷效仿，他们慢慢向着少女围了过来。 　　“如果你不想成为魔狱中的一员就给我住嘴！” 　　“所以我猜测……” 　　但少女不为所动的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猜测。 　　“我说别说了！！！” 　　戴维琼斯暴怒着刺出了刀剑，而少女则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在刀刃透过小臂的瞬间猛的一扭带开了武器。 　　但戴维琼斯那恐怖的声明也并不仅仅来源于他的魔力，但发觉自己武器被带偏的瞬间，他左手的大鳌再次呼啸而至。 　　“是你要求海盗们放她走的吧？” 　　手脚并用，在死死撑住袭来的大鳌后，少女对着满脸扭曲的戴维琼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还爱着她，对吗？” 　　“不，我只是想要她死！” 　　戴维琼斯在攻击再次受阻后毫不迟疑的放开了手中的武器，他的右手如同没有形体般透过了少女格挡的手肘，扣住了少女的喉咙一边缓缓收紧着手指，一边恶狠狠的对着少女说道。 　　“那么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手？ 　　以你的力量，只要你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无法发现她的行踪吗？” 　　但是很可惜，脖子对于现在有着不死诅咒的少女来说已经不再是弱点了，她微笑着继续反问。 　　“所以，问问自己吧，你到底还爱不爱她。” 　　“你懂什么！十年！整整十年！我都在大海上为她引导灵魂，日夜不停，无法上岸，这些我都默默的忍受了——就因为我爱她！” 　　戴维琼斯猛的用力将少女向身后丢了出去，砸翻了一片在他身后的手下。 　　他转身看着慢慢爬起的少女大声问道： 　　“但到最后，我却发现我的爱根本没被她放在心上，甚至她都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十年来的辛苦就换来这样的结局，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嗯……” 　　对于“爱情”这个话题似乎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少女闻言顿了顿。 　　但是，虽然她没有对爱情的发言权，却在这么久的穿越过程中知晓了什么是人心，而她面前的这个“海鲜”很显然也并没有真正脱离人的范畴成为一个怪物——因为他还有愤怒，还有迟疑，在内心深处还有……爱。 　　少女反手拔出了左臂上卡死的长刀，冲一脸“我受到了背叛受到了伤害谁都无法理解我”的戴维琼斯问道： 　　“那么你真的确认过吗？” 　　“什么？” 　　“我所在的国家有一句话是——爱之深恨之切，那么你真的确认过你是爱她还是恨她吗？” 　　少女将长刀递回给了戴维琼斯，看着陷入沉默的他问道： 　　“我知道有东西能确认你自己的心意（注4），但是你想去面对吗？” 　　“……告诉我那是什么，在哪儿或是在谁手里。” 　　在一阵漫长得几乎让少女怀疑戴维琼斯是不是准备让她留宿之后，戴维琼斯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会得到魔狱的控制权的……” 　　“这个问题先不着急。 　　除了魔狱，我听说白帽湾的人鱼也是由你在统治？” 　　少女觉得自己在当海盗这段时间中学到的最有用的一个道理就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既然遇到了土豪，自然就要尽量多宰几刀~ 　　在看到戴维琼斯点了点头之后，少女笑了笑。 　　“那么请你让她们击沉所有往来于这片海洋的船只吗？我手下的除外。” 　　“你想做什么？” 　　戴维琼斯皱起了眉头，作为曾经的商船船长，他很完全能够想象欧洲与新大陆贸易的断绝会有什么后果。 　　“试验~一个小小的试验。” 　　少女不以为意的看着戴维琼斯： 　　“我很想知道，没有了美洲的市场和金银后，欧洲会怎么样呢？” 　　“小姐，如果你了解这块新大陆对他们的意义，你就会明白这么做……” 　　戴维琼斯威胁似的举起大鳌，张合间发出了巨大的嘭嘭声。 　　“只会让你被她们撕成碎片！” 　　“那么会是谁来动手呢？刚刚元气大伤的西班牙人？在美洲根本没什么利益的法国人？还是东欧的德意志人和俄国人？” 　　少女摇了摇头。 　　“不，真正可能出手的只有英国人，而且他们还很有可能会委托我去解决这个问题，当他们怀疑到我头上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另外，他们同样有着太多太多的顾虑——比如‘日不落帝国’的位置既然能第一次换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换第二次呢？” 　　“你想要什么？” 　　听完少女的分析，戴维琼斯看向少女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发觉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强大的海盗这么简单。 　　“成为这块大陆的新主人？” 　　“嗯……以后或许为了更方便发展，我会尝试掌控这片新大陆，但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最终目标。” 　　少女看着戴维琼斯那诡异的身体，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作为‘传说’的一员，你难道从未对这个充满神秘世界感到好奇吗？” 　　这个世界远远不止它现在表现出来的模样，无数漆黑的可怖的与神秘之物隐藏其间。 　　而只有在这种世界级的混乱中，沉淀在历史陈处的残渣才会泛起，才更方便她研究这个世界中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接下来“缺少新大陆之后世界发展”的推演中可能会有BUG，先请大家见谅，也可以请各位在书评中提出，本人会尽可能解释本人的看法的~ 　　注1：前传中的内容，阿兹特克人原本是想消财免灾，用金币送走大开杀戒的殖民者，结果殖民者钱收下了，但还是继续屠杀阿兹特克人，于是阿兹特克神灵们便对金币下了诅咒。 　　注2：当年杰克找到戴维琼斯的时候，他的要求就是让被贝克特毁掉黑珍珠号（那个时候貌似叫邪恶女巫号）重见天日，而戴维琼斯也真的做到了，这可远远不止大脑沉船的程度了。 　　注3：那只大章鱼，因与挪威传说中的海怪形似而命名。 　　注4：杰克的指南针，能够指向“你最想要之物”。 第90章 幕后BOSS的进化方向 　　当一艘前往新大陆的商船没有返回时, 没有任何人在意此事。 　　天有不测风云，在这个没有无线电和全球定位系统的时代，远航从来都是勇者的游戏——不过在这场游戏中勇者并不总是能够顺利通关。 　　只有当酒吧中听到相熟的水手醉醺醺的为他们在胸口画下一个十字时，才会有人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条船船上有这么一群人。 　　当十艘前往新大陆的商船都没有返回时, 在货主抱怨自己的坏运气外，或许还会有人疑惑了一下, 这是否是针对自己商会的阴谋。 　　倒霉蛋集中在一起的情况虽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很罕见的情况, 暴风之下众生平等。 　　这带来的影响就是在一段时间内，码头上每一种商品的价格都三级跳似的飞涨，无良的奸商们纷纷趁机捞上一把。 　　但是当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前往新大陆的商船返回时，情况便变得完全不同起来了。 　　首先，涨价的风波开始从码头向城市中扩散, 市场上所有的商品, 无论是否是新大陆出产，其价格都由三级跳改为了撑杆跳。 　　而其中对人们生活影像最大的便是粮食，肉眼可见的一次次涨价使得粮店前排起了昼夜不停的长队，无数脸上还带着污渍手上有着老茧的工人在下班的第一时间便加入其中，以期赶在粮食的下一次涨价前买到尽可能多的粮食。 　　接着，是第一时间嗅到了闻到了气息迅速加入的“秃鹫”们, 这帮手握大笔资金的银行家、投机客将这场认为造成的危机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原本只是撑杆跳的价格瞬间变为了光滑的绝壁，而这门“只赚不赔”的生意也使得更多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纷纷加入其中。 　　高涨的粮价反馈到市场上的结果便是，前几天还货源充足的粮食似乎在一夜之间便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数的小道消息开始在坊间流传, “天启四骑士中的饥荒来临”、“上帝降下的惩罚”等等不知来源的小道消息迅速盖过了国家关于“粮食并没有出现短缺”以及“会从其它殖民地征调粮食”的通告。 　　最后，在英国紧急从各地仓库中调拨的粮食在伦敦码头卸船前便因为“意外失火”被焚烧殆尽，而法国、西班牙因为新仇旧恨，联合周边几个国家一起声明拒绝为英国提供粮食之后，粮价彻底失去了控制，开始向着“疯狂”的境界大步迈进。 　　嗯，沙皇俄国倒是同意支援一下自己的这位远方亲戚，不过就当时俄国那坑爹的行政效率与糟糕透顶的交通，完全可以说的远水解不了近火。 　　当交易所中无数绅士们对着那笔直向上的粮食价格露出微笑，暗暗计算着涨价的财富又增加了多少时，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仅仅与他们数墙之隔的大街上，那些辛苦工作一天，却连自己的肚子都无法填饱更不要说家人的平民。 　　他们了无生气如同游魂般游荡在大街小巷、仓库与店面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中中隐约透出的，是难以言明却能让所有看到的人心中一寒的可怕目光。 　　明明不缺食物，但饥饿却确确实实的开始在英国底层中蔓延开来。 　　“市场”就是如此奇妙，新自由注意经济学的信徒们总是声称市场可以决定一切，但是在一些领域，完全交给市场去决定，那么其过程则会异常残忍与恐怖。 　　而此刻，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穿着一身合体的华服，带着又长又卷的假发，作为一名新晋贵族正在拜访着一位后世著名人物的家族产业。 　　“唐……伯爵？听我妻子说您除了组装船只外，还想投资我的船厂？” 　　中年男子站在唐雪凝大约五六步外，恭谨的向她脱帽行礼。 　　对于这位原为海盗的东方姑娘，其帮助伟大的英国击败了邪恶的西班牙人，并凭借这样的功绩成为了一名伯爵的传奇事迹，现在正激励着全欧洲无数的船长与水手，甚至连一直老实本分的瓦特先生（注1）也有耳闻。 　　“是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少女点了点头，但她还没等瓦特先生脸上的笑容扩散开便接着说道： 　　“那就是整座船厂必须办到新大陆我的领地上去。” 　　“这个条件……” 　　瓦特先生一愣之后，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看得出他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如何的艰难。 　　毫不熟悉的新大陆与久居的家乡难以取舍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在一些传闻中，他面前的这个女伯爵可有着沐浴人血食人肉的爱好的。 　　“请不要这么快拒绝，现在外面的疯狂你看到了吗？” 　　但少女并没有等他说完，反而摆了摆手： 　　“疯涨的粮价使得雇工所需远超过往，你以前接下的订单还能否完成吗？ 　　哪怕能够完成又能为你带来多少利润？ 　　我在外面看到了你的孩子，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请多为他想想吧。” 　　…… 　　“好了，出发吧。” 　　当唐雪凝抓着自己那巨大蓬蓬裙的裙摆登上马车时，一位身着黑色管家服，却依然有着难以掩饰野兽气息的男子早已经等在里面了。 　　但直到马车开始颠簸着行驶起来后，她才问道： 　　“黑胡子，关于哄抬粮价这事做得不错，我们带来的金银还有多少？” 　　“按照您的吩咐基本上全用掉了，甚至现在丹麦与法国的部分沿海地区都因为我们的疯狂收购开始出现粮价飞涨的情况了。 　　这段时间我带人已经偷偷拦截了十几艘运送粮食的商船，不过估计还是有很多漏网的。 　　至于其它的事情，并不全是我做的。” 　　黑胡子向着少女解释道。 　　“那晚我在码头上先后解决了三波人马，直到最后我才发现他们居然不是运粮船守卫的士兵，而且他们都和我一样，身上带着鲸油和打火石。 　　现在听说一些皇家海军的军舰也开始借着巡逻的机会袭击运粮船捞外快。” 　　“嗯……那么先到此为止好了。” 　　发觉自己远没有估计到那帮奸商下限的少女低吟片刻后接着问道。 　　“那么伦敦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很顺利，英国皇家科学院那帮人上钩了，他们会在后天会召开一场评议会评议那位‘法拉第先生’的电磁感应论文，大部分科学院的成员都会到场。” 　　黑胡子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成为波达尸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杀戮了，他现在无比怀念那种感觉。 　　而且他知道，他黑胡子即将在不久后之后，伴随着伦敦的大火与无数人的鲜血，成为一个传奇。 　　“而安妮女王复仇号今夜就可以由那位瓦特先生帮我们组装好，我只需要给她再刷一次船名就够了。” 　　“记得不要做得太刻意。” 　　少女望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引起人们的怀疑——毕竟你以前也曾经出没于加勒比地区。” 　　“请放心，我只是在洗劫伦敦时‘无意中’抓到他们。” 　　黑胡子嘿嘿笑了笑： 　　“而我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黑胡子爱德华，英国海军曾经不惜代价也要消灭的恶棍，我无论做下何等的恶行都很正常。” 　　“嗯，那么我要你准备的人呢？” 　　少女没有任何表情的继续问道。 　　“两个经过我特意转化的波达尸昨天趁着夜色已经搭船出发了。 　　一个法兰西人，一个丹麦人，接下来他们会按您的要求，化名林登万、林等图分别潜入了巴黎和哥本哈根。” 　　当黑胡子说到那两个名字时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两个名字太过诡异（注2），又或者不太理解少女这么做的目的，但他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而是继续道： 　　“您所写的那本《我的奋斗》，我也印刷了几千本让他们一起带走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和那些资金援助一起作为‘一位爱国者的捐助’送到了各国的激进分子手中去了。 　　而您所说的那种‘如同最恐怖的杀人诅咒’般的疾病，一支全部由不死者组成的探索队也已经出发前往刚果了，他们从刚果河逆流而上去寻找患者。” 　　“很好。” 　　说完少女想了想补充道： 　　“记得袭击伦敦时少杀人，但记得把所有发现的粮食都烧掉，这两天派人先查看一下伦敦最大的几个粮仓位置…… 　　英国这次反应这么迟钝无非是因为上层都知道并不缺少食物，只是现在这些食物暂时都被囤积在了诸多仓库中。 　　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缺粮了，那么我觉得要当个遵从民意——就让市场上真的缺粮吧。”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黑胡子微微行礼后打开车门，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飞快的消失在了少女的视野中。 　　“那么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也该去伦敦汇合巴博萨了，不知道他和乔治二世谈得怎么样了……” 　　对于那帮贵族，少女早已经在上个世界中见识过那帮家伙千年前的做派，所以这次她丝毫没有和这些人面对面的想法，于是干脆就通通推给了巴博萨。 　　事实上不论双方谈出什么结果少女都不会在意，本来就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行动的烟雾而已。 　　少女用手撑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实用蒸汽机就算没有了詹姆斯.瓦特，最多也就晚出现几年或者十几年。 　　但是失去了广阔的新大陆市场，没有了新大陆提供的廉价资源和大量的金银硬通货，再加上即将席卷欧洲的战乱和高涨的民族主义浪潮，我再让英国这个可能独善其身的国家也乱起来，这个世界的工业革命是否还会发生呢？”（注3） 　　接着，少女闭目一笑： 　　“那么在这场注定影响无数国家的战乱中，没有工业革命做支撑，又由我用不死身为他们做出了表率，那么他们会让我看到些什么呢？真是期待啊~”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没有人知道，现在正有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少女在给它挖坑…… 　　作者有话要说：　　咳，首先声明一下：明日开始尝试一段时间的日更——但只是尝试！请谨慎理性的看待本声明。 　　其实在十八世纪尚未开始工业革命前，英国还算是个农业国，而跨洋贩卖农产品在那个时代毫无疑问是会亏本的。但即便如此，而少女的计划就是接着“新大陆航线断绝”的时机，突然将给巨额资金（抢下的黄金船）投入到粮食市场而非奢侈品市场，第一时间就会对市场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而接下来市场与看到机会的投机客更会囤货进一步推高粮价，这时只要国家不出面干预，价格立刻就会上天，这也是一些资本家收割小国财富的手段之一。其实这样的情况就和前几年出现的“抢盐”差不多，人为的制造出了货源短缺的假象造成价格飙升。 　　注1：发明蒸汽机的瓦特的父亲，一位船厂主。 　　注2：LEADER ONE，一号首领，音译就是林登万。而林登图则是二号首领的音译。 　　注3：选择针对英国也是这个原因，用南非的金银取代美洲的金银，用亚洲的市场取代美洲的市场，只要英国人真的能顶住“独占美洲”的诱惑，不讲自己的将对和兵力耗费在远征上，那么其很有可能主导欧洲的统一，某无良少女此举就是将这个可能扼杀掉。 第91章 燃烧的伦敦（上） 　　那一日在许久之后, 被人们称为“红雾之日”。 　　期初，那艘甲班上空无一人却张满了帆的黑色大船，破开那裹尸布般的灰白色浓雾中出现在浑浊恶臭（注1）的泰晤士河河畔时，人们对它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恐惧。 　　——在击败了法国西班牙联军之后获得了日不落帝国的荣誉称号之后,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敌国的舰船能够躲开游弋在英伦海峡的皇家舰队出现在这里了，以至于人们已经失去了警惕, 忘记了那并不遥远的过去中被炮火笼罩的恐惧与屈辱。 　　或许是因为浓雾，有或者是因为饥饿, 总之最早目击在它的数百市民中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桅杆上那黑色的海盗旗。 　　接着突然之间，这是专为平抑粮价而来的运量船的传闻开始在目击者中传播，没有来源没有理由，这个谣言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急急忙忙带上了自己微薄的积蓄开始跟随那船开始移动，以期能够第一时间买到低价的粮食。 　　越来越多的人群很快便反而成为了这个谣言的佐证, 使得相信这个谣言的人越来越多, 当那船缓缓靠近伦敦塔时，浓雾中涌来的那黑压压人群，使得守卫们甚至一度怀疑是否是发生了一场暴/动。 　　直到那时，所有人都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黑胡子爱德华坐在他的船长室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与他是否是波达尸无关，他还是个自由的海盗时就因没有怜悯之心的邪恶, 在海盗中臭名远扬。 　　而现在, 哪怕他透过雾气看到了无数殷切期待的眼神与面黄肌瘦的面孔时，他也只是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思考的内容更是关于该如何完成那个“在杀伤最小的情况下制造最大混乱”的要求。 　　而思考的结果便是他将大炮中原本装填好的开花弹换为了实心的铁球。 　　靠着某位少女设计的自动复位炮架和“绳动力”木质半自动装填机, 黑胡子一人便很快办好了这一切——赶在人群理解为什么安妮女王复仇号突然向着他们打开了炮位之前。 　　“嘭！” 　　沉闷的巨响在浓雾中远远传了开去，那庞大的人群在这巨大的轰鸣中猛的安静了下来，试图理解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浓雾阻挡了视线，而正面面对炮弹的人甚至发出惨叫的机会。 　　但伦敦塔上的守卫们却清晰的看到，在沉闷的巨响响起时，由无数市民所组成的黑色潮人潮中瞬间出现的笔直鲜红通道。 　　喷起的血液仿佛融化在了那浓厚潮湿的雾气中，仿佛将空气都染成了红色。 　　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巨大的混乱开始席卷了一切。 　　队伍前方的人拼命向后方挤去，而后方那远远不断正在加入人潮的人却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惨叫、惊叫与哀嚎混杂成了难以理解的嗡嗡声，在这混乱中造成的伤亡可能会百倍于黑胡子的炮击。 　　摔倒者几乎没有爬起的机会便被身后的人踩踏了过去，伤者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人去搀扶，恐惧在蔓延开之后便已经再没有人去追求它的成因，剩下的只有最单纯最深邃的恐惧。 　　黑胡子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享受着几乎要从空气中溢出的血腥味以及弥漫在附近那浓厚的恐惧与痛苦，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些令他快乐的东西了。 　　但他很快就从沉醉中清醒了过来，他现在还有其它正事要办。 　　再次轻抚宝刀的刀柄，几台造型奇特的全金属投石机被从船舱中提到了甲板上，而为它所准备的弹药则是一个个带着导火索造型奇特的木桶。 　　黑胡子知道桶里装着什么——那是能够燃烧很久的油料与新大陆南部找来的一种奇怪树脂的混合物，他曾经在试验中亲眼看过效果，那是连水都无法扑灭的，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丧心病狂的烈火。 　　而那个古怪的女孩同样为它起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名字——桶装莫诺托夫鸡尾酒。 　　“好了，伦敦的市民，准备迎接我黑胡子复仇的火焰吧~”（注2） 　　………………………… 　　清晨、躺椅、精美小几上的红酒与悠闲的时光，这场惨剧的始作俑者之二正坐在阳台上，一边提前半个世纪欣赏着著名的伦敦红雾（注3），一边悠闲的喝着红酒聊天。 　　“海盗大会看来很顺利啊，你居然能比我早到了大半月。” 　　唐雪凝冲着巴博萨略带好奇的说道。 　　“有什么值得一谈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仅仅是一群海盗而已。” 　　巴博萨对这样结果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已经见识过了更宽阔的世界，所以当他回过头来时，属于海盗的“世界”对他已经不值一提了，简单渺小得让他发笑。 　　他一边逗弄着那只被他命名为“杰克”的猴子，一边淡淡的说道： 　　“海盗王换了三个人之后剩下的自然也就老实了。” 　　“那么这段时间你在伦敦有什么收获？” 　　少女点点头之后换了个话题。 　　“还能有些什么？ 　　一帮整天缠着我想当墨西哥公爵夫人的女人算不算？ 　　我觉得我被他们当成了稀有的猴子，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跑来围观。” 　　巴博萨用牛饮的方式一口喝光了玻璃杯中的红酒后转头问道。 　　“对了，我还发现被诅咒有什么好处了。” 　　“是什么？” 　　唐雪凝说话时正将玻璃杯举到眼前，远处浓雾中的火光透过鲜红的酒液，化为了一种古怪的暗红，仿佛变质干涸的血液。 　　“至少在我等你的这段时间我品尝不到那些食物的味道，真难想象他们是怎么能把那些吃下去的。” 　　巴博萨微微坐起身，有些面色不善的说道：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让人送回哈瓦那了——毕竟你晚到了整整十一天！” 　　“毕竟伪造论文我还不专业，等黑胡子完成我要求的准备也花了点时间。” 　　少女无奈的回应。 　　是的，传说中好学好用的英语是比起中文来说能更快的掌握日常交流。 　　但相对的，与中文中可以凭词猜意不同，英语在科学中使用的专用词汇和日常用词汇完全可以说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更坑人的是，这些词汇每年增加不说，每个时代都还有当时的常用词汇。 　　那就意味着如果少女直接按照从卢瑟那里学来的知识写一份论文，八成受到的待遇就是“这论文TM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写这东西的人上过学没有！？” 　　不想再回忆那段时间的经历，少女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啊，对了，我还被几只苍蝇骚扰了，为了处理他们我也耽搁了一点~” 　　“可怜的苍蝇，愿他们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巴博萨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狞笑，他完全能够想象那帮人会是怎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抱歉，他们没法安息了——我把他们都丢到魔狱去了。” 　　少女对着巴博萨回以了一个相似的笑容： 　　“如果他们只用正常的手段我也只会婉言拒绝，但居然真有人敢用权势和武力威胁我——你知道吗，居然还有某个贵族私生子威胁我的方式是说他准备告发我操纵粮食价格。” 　　“这个傻瓜居然觉得上流人士中还有人不知道吗？” 　　听到这里巴博萨也震惊了，他没想到在贵族圈子中居然还能出现这种蠢货。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他真是什么智者看穿了我的计划，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个智/障。 　　虽然早就听闻这帮贵族时常内部通婚，几百年下来只要愿意查族谱彼此间总能找到血缘关系，但我从没想到能见到这样活生生的例子…… 　　于是作为日不落帝国的加勒比伯爵，我自然带着强烈的使命感为大英帝国贵族血脉的优越性做出一点贡献~” 　　唐雪凝将杯中的红酒微微摇晃，然后是仅仅润湿嘴唇程度的在酒液上轻轻一触，接着闭上眼睛似乎在慢慢品味着红酒的滋味。 　　事实上身负诅咒的少女此刻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到，但这并不妨碍她展现出近段时间通过和那帮贵族打交道时学来的“贵族气质”——虽然她很清楚，口中价格不菲的“美酒”绝对是各类细菌与重金属严重超标的健康之敌。 　　“所以我好心的在魔狱的大海中为他准备了一条带帆的小船，他将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会该如何见风使舵。” 　　“哈哈哈……” 　　巴博萨在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不再纠结于少女迟到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我记得你原本不是想利用这次袭击挑动英法战争的吗，怎么没把他们牵扯进来？” 　　“我本来想让黑胡子干脆挂着法国国旗来炮击伦敦的。 　　但我后来想了想，发觉两国如果现在能开战，无论什么原因都会开战，两国间几百年来的新仇旧恨还用我挑？” 　　少女转身望向那变得越发鲜艳的红雾，缓缓说道： 　　“两国之间的和平只会是两个原因，要么是两国现在都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要么是两国正在一起面对更大的敌人，就这么简单。 　　用那种方式挑拨反而显得太做作，太容易被人联想到阴谋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才在和人说会尽力将推演的部分写好的，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 　　废了大半章啊啊啊啊！！！ 　　看宣传短篇结合前传小说，本人一直以为加5的反派就魔法僵尸一类的东西啊！！！ 　　今天查资料发现自己被现在加5死无对证泄露的一些情报打脸了！那个波塞冬三叉戟什么鬼，统治海洋的力量什么鬼，那个百慕大跑出来的实体化恶灵什么鬼啊！ 　　有这种东西存在，加上杰克等原主角一行人搞风搞雨，美洲根据地搞建设，世界岛上四处传播战争、瘟疫、饥荒与野兽的原剧本百分百会有冲突啊。 　　注1：别看现在泰晤士河如何清澈，要知道早在工业革命之前它就是一条远近闻名的“臭河”，以至于国王不得不先后两次专门发布命令：不允许在泰晤士河畔修厕所…… 　　而到工业革命之后，泰晤士河更是曾经一度沦为“化学毒物处理渠”，据说曾经有过一次全员遇难的渡船翻沉事故，检查的结果发现没人是被淹死居然权势中毒死，但这事本人暂时没有找到确切可信的来源。 　　注2：前面说过，黑胡子是死于皇家海军的围剿。 　　注3：因为重工业污染，工业革命时期伦敦的雾霾格外的“浓厚”，而有因为当时他们使用的煤炭大多是偏红的褐色煤炭，所以其雾霾颜色也偏红——后来因为其掌握了话语权，所以“红雾”反而成了浪漫的象征。但这里，却是因为大火。 第92章 燃烧的伦敦（中） 　　在大多数的夜晚, 伦敦的贫民窟中都是一片黑暗。 　　原因仅仅只有一个——住在这里的人穷困到买不起油灯和蜡烛而已，平时尚且如此，更不要提现在这个连吃饭都成为问题的时期了。 　　此刻，在一间贫民窟中常见的破旧老屋中, 一个平凡的年青人史密斯就住在这里。 　　他是那么的平凡，平凡的出生平凡的工作, 甚至连名字都那么平凡，在英国的大街上喊出这个姓氏, 至少会得到数十个回答。 　　而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关于他一生的重大抉择。 　　“你考虑好了吗？” 　　带着礼帽的黑须魁梧男子靠在门框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真的能够救回玛丽吗？” 　　史密斯轻握着因为昏迷在床的妻子问道，病情很简单，饥饿带来营养不良而已，但病情却那么的绝望，不论是他还是他所认识的所有人, 都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来挽救那渐渐逝去的生命——除了那个男人突然出现, 愿意用食物来换取他生命的男人。 　　他认识那个男人，“好心人”爱德华，那两位曾经是海盗却靠着击败西班牙人的功绩荣获伯爵之位者的随从，同时也是在粮价飞涨的现在唯一会在贫民区施粥的人。 　　但现在，站立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浑身上下却充满了野兽般的气息，无形的恐怖与难以形容的邪恶气息在他的身边汇集。 　　“我已经向你证明过我们并不缺粮食。” 　　爱德华微微一笑。 　　“那么在我们死后, 灵魂还能上到天堂吗？” 　　史密斯下意识的问道, 这个男人提出的交易方式实在太像传说中收买灵魂的魔鬼了。 　　“我不太清楚天堂的进入标准，所以没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但请你看看周围，在无数贫民忍饥挨饿的时刻, 那些‘高贵’的贵族在干什么？ 　　他们正在哄抬粮价，无数的粮食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收入仓库等着卖出十倍百倍的价格！ 　　在每天都有人因为饥饿而虚弱致死的现在，你的神在哪里？ 　　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但我们却知道他的牧师们没有一个得到了他的旨意出来喂饱他的羔羊。” 　　爱德华指了指远处那些灯火通明的高塔，又指了指四周漆黑一片的贫民区后说道。 　　“而我们至少出现在了这里，给了你们其它的选择。” 　　“难道我的命就只值三百磅面粉和一百磅的熏肉？” 　　史密斯不甘的反问。 　　“现在人命就只值这个价。” 　　虽然史密斯看不到，但他依然十分肯定爱德华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 　　“就我所知哪怕是这个价格还只有我们愿意买。 　　所以，选择吧——不过请记得，机会只有一次，而希望用一切来换取这种机会人在这个贫民区还有很多。” 　　“去死吧！” 　　一声大喊让史密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高大的士兵，他正将□□上的刺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唉……没用的，你本该逃走或躲起来的。” 　　在微微一愣之后，史密斯发出了叹息，他在士兵惊恐的表情中一手捏住枪身，一手缓慢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位于胸口的岛上或许对于普通人是致命的，但这对于已经从恶魔手中用“感觉”换来不死之身的自己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等……等等！” 　　在士兵的大喊中，长刀无情的落下。 　　“不反抗就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史密斯习惯性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后，对着捂住脖子倒下的士兵摇了摇头，接着他将目光看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老绅士。 　　“能……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看到慢慢走近的史密斯，自知难逃一劫的老绅士突然鼓起勇气提出了问题。 　　“有视觉有听觉却没有痛觉！ 　　肺部被刺穿也丝毫不形象行动……这不科学！ 　　请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确实不是科学，建议你去问问上帝或者撒旦吧，这是他们的领域。” 　　回答之后，史密斯再次挥动了手中的武器收割其了面前的生命。 　　眼前的人是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是识文断字拥有自己望尘莫及知识的学者，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原本只是码头工人的他将这不管他们死活的绅士砍倒在地，然后踏上一只脚。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感觉还是因为与魔鬼的交易，史密斯发觉自己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反而开始喜欢起了这种充满力量轻易操纵他人生死的力量。 　　“史密斯，做完了吗？” 　　在一阵无情的杀戮之后，一群全身有着各种致命伤口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一起。 　　“嗯。” 　　史密斯对着为首者点了点头，那人是他曾经的邻居。 　　“那么快点，放了火我们就走，船长要我们赶去下一个地方。” 　　说话者点了点头，一边用火把点燃了几条窗帘一边说道。 　　“好像叫什么‘皇家建筑师协会’什么的。” 　　…… 　　四起的火头带起了恐怖的热浪，雾气开始变得稀薄起来，原本浓雾中仅有模糊轮廓的市区开始在闲聊的两人面前露出了真容——被浓烟与大火包围的真容。（注1） 　　“那你准备怎么做？” 　　巴博萨一脸无所谓的问道： 　　“英国人的实力远不是仅仅靠火烧伦敦就可以解决的。” 　　“这一次，我只是想向大家展示一下魔法而已。 　　就我这段时间在英国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我们在加勒比的传奇被人们普遍认为是谣言或宣传，各国似乎在压制这类事情上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 　　唐雪凝轻巧的跃上阳台的栏杆，靠着惊人的平衡力在上面背着手迈起了猫步，她此刻的表情就如同一位编剧正在舞台上向着观众介绍她的得意之作，虽然这时说得上观众的只有巴博萨一个人。 　　“那么，我需要一场宏达大的表演，用无可争辩的事实向所有人宣布神秘的回归。” 　　“我还是始终搞不太懂你的想法。” 　　巴博萨摇了摇头，放弃了深究的想法，但他接着好奇的问道： 　　“不过你准备怎么解决英国人的反扑？” 　　“为什么是‘我’要解决？” 　　少女一脸的疑惑的反问： 　　“英国人曾经‘杀死’了黑胡子——黑胡子现在养好了伤口回来复仇不是很正常吗？” 　　“但黑胡子是我带来英国的，这个有不少人都知道的！” 　　巴博萨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终于淡定不起来了，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少女问道： 　　“你是准备在击败西班牙人，坑死英国人后顺便害死我吗！？” 　　“当然不是，否则我根本不会和你提起这事。” 　　少女歪了歪脑袋，然后如有所指的左右点了点。 　　“我只是给你个理由带走那帮蠢货，我听说你手下那帮人因为这次的粮食投机中赚得太多，已经不想走了。 　　我一点都不想被英国人摸清我们的根底。” 　　“嗯，那么接下来呢？” 　　巴博萨并没有被这样的理解说服： 　　“被英国人的大舰队一路追着跑回哈瓦那然后再来一次哈瓦那之战？ 　　上次我们暴露出了大多数底牌不说，英国人的实力也远不是西班牙人能够相比的！” 　　“我当然知道光靠哈瓦那是守不住的，甚至不挑动那帮走私贩子（注2）我们现在的实力也他们的美洲殖民地驻军都不一定能挡住，所以我布置了一个陷阱，然后嘛…… 　　不给英国人的要害来一记狠的，他们怎么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杀你们？” 　　少女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在头顶上画起了一个个的大圈。 　　“如果他们不追杀你们，我又要想什么办法去把英国人的大舰队引到世界尽头（注3）去？ 　　虽然如果我们一边当英国人的猪队友一边给法国人提供情报，用一点点慢慢蚕食的方式也有希望消灭这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强的舰队。 　　但那需要太长太长的时间了，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被英国人发觉我们私下的小动作甚至法国人转头出卖我们都有可能。 　　而且如果不是一次性给予英国人难以承受的打击，靠着南非的黄金与印度市场，英国人依然可能成为那个我所知的日不落帝国。 　　所以……” 　　“你所知的日不落帝国？” 　　巴博萨敏锐的抓住了少女话中无意透露出的内容。 　　“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很多再也不会出现，对于‘这个世界’的未来没有意义的东西。” 　　少女微笑着回答完问题之后，接着踮起脚尖在栏杆上转向那座火焰中的城市，淡淡的说道： 　　“旅行和度假就是这样，满眼都是熟悉的景色有什么意思，看到不同的风景、不同的的文化、不同的发展方向才有旅行的价值，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记得是1660年吧，当时的伦敦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伦敦几乎被焚烧殆尽，80万人无家可归。之后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当时的国王下令以后伦敦都必须采用石制建筑。当然，就当时的行政效率来说也就主干道可能能做到，贫民区之类的地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而且就算是石制建筑，但就当时的建筑水平来说木材也是大多数建筑不可或缺的材料。 　　注2：前文说的美国人。 　　注3：原作中魔狱的入口之一，场景类似与天圆地方世界观中的世界尽头，海水在这里滚滚而下流入不知去向的深渊（魔狱）。 第93章 燃烧的伦敦（下） 　　这一天, 在伦敦的火场中诞生出了无数的英雄。 　　他们有的大火临身却依然操纵着大炮向泰晤士河上的那艘敌舰开火，有的在那足以使水沸腾的高温中与海盗们鏖战，有的在发现或是无法控制后却依然坚持在自己的岗位…… 　　这些人构成了大英帝国的脊梁，是日不落帝国的支柱, 他们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刻，靠着无比的爱国心与坚强的意志, 用生命向所有人展示着祖国的强大与荣光。 　　但是靠着坚强的意志人类或许可以做到许多事，但是它却无法做到所有事。 　　所以同样在这一天, 这些属于英国人的英雄都毫无意义的死去了。 　　他们或死于大火，或倒在有着不死身的海盗刀剑下…… 　　而现在泰晤士河上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早已经滚烫的河水中无数的木板与尸体几乎掩盖了整条河道，燃烧着飘落水面的米字旗似乎正预示着帝国末日的到来。 　　他们一度用几艘小型帆船与临时征召来的武装商船拖住了黑胡子的步伐，靠着灵巧的回旋与几乎脸贴脸的炮击, 他们向所有人展示着他们的技术与勇气。 　　看到了那一场战斗人都可以肯定的说——皇家海军已经尽力了, 但哪怕是无畏的水手们靠着毅力靠着牺牲靠着冲滩甚至试图靠着撞击来阻止那艘带来死亡与毁灭的黑船，依然没有丝毫的作用。 　　黑色的海盗船在他们的眼中“裂开”了，从那些剥离的木板之间，是无数舞动着的缆绳，仿佛整条船上长出了无数的触手，又如同超现实的恐怖魔怪撕开了它行走于世间的伪装。 　　当那巨大的人形以燃烧的城市为背景缓缓在河中站起的那一刻, 常识在水手们的脑中粉碎, 绝望在他们心中浮起，虽然每个人都依然按照平时严酷的训练继续着攻击，但此刻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一日, 喷射着火焰的巨人成为了他们最恐怖的噩梦。 　　但这还不够，对于英国这个庞然大物来说，这或许是个能让它痛入心扉的伤口，却远远不足以致命。 　　所以此刻，另一帮人同样正趁着这场混乱在展开行动。 　　威廉正穿着一身似乎被烟熏火燎过的英国军服，驾着同样满是焦黑看不出原样的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向那个华丽宫殿的大门。 　　“停下！请表明你们的身份以及目的，如果却有要事我们会代为通传。” 　　守卫在大门前的卫兵及时履行着自己的责任拦下了马车。 　　不过看他的样子今天已经接待过不少伦敦火场的来客了——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武器，而是上前搀扶住了在马上似乎摇摇欲坠的威廉。 　　接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是来避难的，那么请前往格雷斯或罗切斯特，原本预定前往新大陆打通航线的舰队现在正驻扎在那里，足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是来……” 　　在卫兵的搀扶下，威廉一手扶住卫兵的肩膀，一手在非常自然的从怀中掏出火/枪。 　　笑着对一脸呆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卫兵说道： 　　“来为属于我们的国家寻求自由！” 　　“嘭！” 　　随着枪声响起的，是更多的惨叫，来至车厢暗处的精准射击在第一时间让卫兵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Free！” 　　当威廉从怀中掏出那圆环星条旗一边高喊，一边一马当先的冲入白金汉宫时，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伴中有几个人眼角闪过的寒光。 　　——自由之花需要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浇灌。—— 　　威廉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一来是因为未来可能说这话的人现在才年仅7岁，二来威廉也自认并不是什么爱国者，更不愿意用自己的血去浇灌什么自由之花。 　　他和他那些一看就知道充满了危险气息的同伴们会来到英国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钱，一群人给他开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码。 　　不过威廉并还不明白——既然是卖命钱，那么从来就没有好赚的道理。 　　在威廉等人所知的计划中，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俘获英国皇帝，逼迫他同意美国的独/立，哪怕失败，只要尽可能的展现属于“美国人民”的力量就足够了；但在威廉所不知道的另一份计划中，这帮重金古来的亡命之徒都“必然”成为英雄，将成为今后号召所有殖民地人民反抗英国统治的旗帜。 　　…………………… 　　虽然收到诅咒的身体感受不到热浪，但是现在看着那哪怕远离城市，却仅仅因为那灼热的狂风便开始枯黄卷曲的发梢，唐雪凝就完全能够想象现在伦敦市区里会是怎样如同地狱一般的情景。 　　不过同样，在这种坏境中也能更好的体现出不死身的优势。 　　“好了，你该干活去了~” 　　少女用着驱赶小狗似的动作冲着巴博萨摆了摆手。 　　“干活？干什么活？” 　　而巴博萨则回以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没好气的问道： 　　“而且凭什么我被你陷害之后还要帮你干活？” 　　“那个……巴博萨。” 　　唐.嘴炮达人.雪.逻辑学专家.凝开始了循循善诱的引导。 　　“你现在已经是英国人的死敌了，对吧。” 　　“对，而且都是你的功劳。 　　英国人会不惜一切来消灭我这个火烧伦敦的‘罪魁祸首’。” 　　巴博萨逗弄着他的宠物小猴子，头也不抬的冷冰冰回答。 　　“枉我以前帮你压下过好几次叛乱，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既然你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了，那么不论你做了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得更糟了，不是吗？” 　　少女在得到巴博萨的回应后也没有在意其中所蕴含的弄弄怨气，只是继续反问道： 　　“那么，作为一位老道的海盗，有着海盗皇帝称号的强者，在面对一座因为战乱而陷入混乱的城市时会做些什么呢？ 　　特别提示——这个城市还是目前世界上最强大富裕国家的首都哦~” 　　接着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伦敦住了大半个月居然还没有搞清楚哪些地方那些人是最有钱的啊。”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些道理从来都让人很难反驳啊。” 　　在片刻的迟疑后，巴博萨抬起头对着少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我觉得自己现在真该庆幸一下自己是你的盟友。” 　　“难以反驳的原因是我从来说的都是实话。 　　记得在那些大贵族大商人家里记得多干点坏事，多拉点仇恨。 　　在这个时代，大贵族和大商人我不敢说每一个都死有余辜，但我相信如果只吊死他们中的一半，那么绝对有不少漏网的。” 　　说完，少女想了想又补充道： 　　“对了，跑路的时候记得不要太快，英国的大舰队还需要拜托你带到魔狱去呢。” 　　“你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当然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你要相信一个大半辈子都在海上漂泊的专业海盗——而且船只的操纵技术从来就是我的强项。” 　　巴博萨的回答很平淡，却充满着自信，但接下来他皱起眉头问道： 　　“但你交代了这么多，是不准备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我想留下来看看英国人能否带给我什么惊喜，然后趁着现在有时间沿着欧洲各国跑一圈。” 　　少女坦然的点了点头，她非常坦然的向着巴博萨讲述了自己接下去的行动计划。 　　“用着自己这个‘加勒比伯爵’挑拨一下他们的彼此关系啊，探访罗马尼亚的吸血鬼传说啊，探访一下埃及金字塔中法老的诅咒啊，有机会去了解下梵蒂冈的教会是真有超自然能力还是虚有其表等等等等。” 　　“不过这一切都必须等你把我从魔狱那鬼地方捞出来之后。” 　　巴博萨一点也没有对少女客气的意思。 　　“我可不想在在这边被英国人追杀，结果到了魔狱还要继续被他们追杀。”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少女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在额头上一点，做了个让巴博萨感觉莫名其妙的动作（注）。 　　“祝你一路顺风。” 　　巴博萨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他们这样的人在真正决定要做什么的时候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而少女则冲着巴博萨的背影挥了挥手，同时在心中为那些即将面对一个穷凶极恶大海盗的“上层人士”们点上了一支蜡烛。 　　“一路顺风是不错，不过我更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控制风的宝物来完成这一点呢。” 　　在低声的喃喃自语后，少女在栏杆上伸了个懒腰，她对自己接下去的度假计划充满了期待。 　　人鱼们深海中的国度，非洲密林深处的秘境，神秘莫测的香格里拉…… 　　这一切在这个世界可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个美丽的传说。 　　在这个世界中，还有太多太多值得自己去探索和学习的有趣事物了。 　　而另一方面，在工业革命的进程被自己拦腰打断，而神秘侧的力量被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之后，这个世界又将何去何从？ 　　当整个世界的研究方向不再是物理系的科学，而是炼金术、魔法和巫术，那些历史上一个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们又会研究出怎样的成果呢？ 　　这一切都让少女觉得无比的期待，但同时，心中却隐约有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安。 　　——到现在，少女已经完.完.全.全.忘记外星人交给她的使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推广，30万字了…… 　　明天加班，更新可能会晚点。 　　另外为了防止被打脸外加因为原本的大纲中部分和加5剧情可能有冲突，下一章，最多两章结束本卷，开启番外。 　　下个世界定位漫威，不过这次不会像DC那样穿插漫画内容了，因为哪怕仅仅是电影世界都已经很自相矛盾了，再加入漫画的世界观和大事记！？ 　　那是要疯的节奏啊！ 　　注：美国童子军军礼，美国军队中在一些非正式场合下偶尔也会用。 第94章 不死刺客（上） 　　当飞翔的荷兰人再次冲出海面时, 每一个走出船舱的人都对他们所看到的景色发出了无声的赞叹。 　　一座如同水晶般半透明的巨大宫殿群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其中既有东方样式的飞檐吊角，也有拜占庭的圆形穹顶；既有厚重明快的古罗马式城墙，也有印加样式的庙宇，感觉就像这座宫殿的创造者希望将全世界所有建筑的精华收入其中一般。 　　众人看向四周, 金黄的云海在这晶莹的宫殿下缓缓流动，巨大的城市在云层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而飞翔的荷兰人所停泊的内湖中无数的人鱼正在嬉戏, 几条如同巨大水蛇却又有着华丽尾鳍的生物在船只旁打了个挺之后迅速消失在水面之下，湖水朝着城市的另一侧缓缓流过, 在经过一连串层层叠叠的小瀑布之后，化为了半空中纷纷扬扬带着五彩光华的水雾。 　　美丽得如梦如幻却又宏伟壮丽，仅仅是置身其中，就会让人产生一种“众生皆在我脚下”的豪气。 　　事实上，这群访客都明白：这座宫殿的主人也确实有这么想的资格。 　　不过仅仅在短暂的惊叹之后, 一艘小船载着乘客与货物, 向着湖边的码头缓缓驶去。 　　“这里是在……天上？” 　　一位打扮略显奇特的船员在靠岸后，好奇的走到一块岩石旁边向下看了看。 　　接着他浑身一抖，迅速将头又缩了回来。 　　“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吗？” 　　“你们可以将这座宫殿想象成一座巨大的冰山。 　　冰山水下的部分在魔狱，而主人将出口从海面挪到了你们身边的这座大湖下，半空的云层之上而已。” 　　而原本谁都没有理会的问题居然在瞬间便得到了答案，一位有着半透明身体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诸位, 欢迎来到冰雪城堡。” 　　“恶灵？” 　　看到来者那半透明的身体与身上那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息, 一人不太确定的皱着眉头问道。 　　“嗯，您说的不错，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应该算是‘半恶灵’吧——我乃主人对灵魂领域的一点成功但又不太成功的尝试。 　　诸位可以称呼我为‘珊’, 主人一般就是这么叫我的。” 　　自称“半恶灵”的少女冲着几人行了一个古朴的屈膝礼，接着她疑惑的问道： 　　“怎么今天没有看到琼斯先生？” 　　“琼斯先生他今天……不太方便。” 　　刚刚那位被高度吓得一哆嗦的水手不知何时来到了珊的身边，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就不要深究了”的笑容。 　　“是这样吗？” 　　不过珊对于这个不太礼貌的回答并没有深究，她仅仅是点了点头： 　　“那么请带上琼斯先生送来的货物，请随我来。” 　　一行人宽阔得可以容纳数十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上，脚下明明是寒冰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不时有身着全身铠甲与长毛的狼人卫兵小队从几人身边走过，仿佛由雪所构成的美丽女子在见到几人时向着他们微微点头致意，同时更多有着大眼睛的毛球不时从街道两边的门窗缝隙中探出投来，好奇的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安静得仿佛只余下呼啸的风声其中却又处处充满着非人生命的城市让一行人有些紧张。 　　“为什么下面的湖水没有结冰？” 　　在一行人开始沿着那水晶般的道路向着城市最高处进发，同时收到了更多注目时，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一位绅士打扮的人出言向着珊问道： 　　“我觉得呼吸很困难，这里海拔至少有五千，不，可能有七千公尺。” 　　“七千五百公尺。” 　　对于绅士的猜测珊点了点头。 　　这个高度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足以致命，特别是突然从魔狱的海平面突然来到这里时，那瞬间巨大的气压变化为这座城市挡下了无数不怀好意的访客。 　　“那么为什么湖水没有结冰？” 　　绅士指着下方的湖面继续问道。 　　“哪怕水下联通着魔狱的温暖海水，在这远超雪线的位置上水面也该结冰才对啊？” 　　“那是因为东方风水学说——或者说地理环境学说的一点小小的利用而已，主人称其为‘局部小气候’。 　　另一方面，主人通过这些年来对魔狱出口的研究，特意将这座城市的湖面与无数的小型半位面，或者说你们口中的秘境相联，因为那些秘境中常年的恒温。这也使得港口常年不冻。” 　　在说完之后，珊研究领着众人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图书馆前，向着众人介绍：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继续探讨一下，但是现在请诸位移步，女王大人已经在等着诸位了。” 　　当几人走入那晶莹广阔的大厅，第一时间便被那巨大的藏书量所震惊，而且这里不仅有藏书、还有身上做满记号的铜人，有写在陶板上的象形文与写在龟甲上的甲骨文，更有无所虚幻的，如同有生命般不断在画卷中游走的古怪文字。 　　而在一个造型古怪的地球仪旁边，一位黑发的少女正在与一本厚重的图书“搏斗”——无数由书页中激射而出的黑色触手正不断试图将面前的少女拉入其中，而拿着一把金色匕首的少女也一边将其一一斩断一边不断翻阅着。 　　不需要介绍，来者都清楚这位少女是谁。 　　万恶之主、不死的女王，带来启示录的恶魔等等等等，她被无数人憎恨，被无数人咒骂，是无数人眼中的恶魔，但同样也是另外那些人眼中的救世主。 　　在东方的一些国家和地区中，她更是被当做转世的观世音菩萨被广泛崇拜。 　　但有一点都是一样，所有人都将其视为了这个世界的无冕之王，没有皇冠与帝国的皇帝——唐雪凝。 　　当察觉到了几人的到来后，少女放弃了继续阅读的计划，反而一脚将面前的书本踢了出去，摆脱了触手的纠缠。 　　而珊则十分熟练的将那跌落在墙角的书本捡起，消失在了那一个个巨大的书架之间。 　　“抱歉抱歉，你们是这次送……” 　　而少女则一脸抱歉的想后一倒，坐在了一个实木靠椅中不好意思的说道。 　　接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我记得你叫贝……贝克特？” 　　这于这位当年第一个找上门来而且卖相颇好的英国人，哪怕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少女还有着大致的印象。 　　“真是很久不见了，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琼斯工作吗？”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记得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六十五年又三十七天了，您还能记得我真是让我感到万分荣幸。” 　　贝克特鞠躬行礼。 　　“但这次我们再度见面却不是因为我在为琼斯工作……” 　　“那么你保养得真是不错。” 　　少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因为我总能遇到好心人的友情馈赠。” 　　贝克特同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为了能够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面对陛下。” 　　“那么不先向我介绍一下后面几位吗？” 　　少女指了指贝克特身后的几位随行者，很显然这几位并不是寻常的水手。 　　“……在我们开始厮杀之前。” 　　“那么请容我介绍，这位……” 　　贝克特刚刚说话，就发现一个人已经挤到自己身边了，他不得不带着牙痛的表情开始介绍： 　　“这位是杰克.斯派罗先生，海洋女神的眷顾者。” 　　“杰克.斯派罗？巴博萨向我提起过你，肮脏卑鄙下流的虫子，当年趁着我们在英国时从哈瓦那偷走了海盗王们所有宝物的海盗。” 　　少女看着那画着烟熏妆的古怪海盗没好气的骂道： 　　“你知道你害得我的研究推迟了多久吗！？” 　　“这是我的荣幸~” 　　杰克非常欠揍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摘帽俯身行礼道。 　　“这位是特纳先生，海中亡魂的引导者，飞翔的荷兰人的现任船长。” 　　接下来贝克特一把推开了杰克，开始介绍起了刚刚被杰克挡在身后的另一个人。 　　“为了吾爱伊丽莎白.斯旺小姐。” 　　英俊的特纳先生拔出刺剑后轻轻在一个吊坠上一吻。 　　“戴维琼斯一生最大的失误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深知飞翔的荷兰人这艘船“船长”一职□□的少女感叹道。 　　以她对戴维琼斯的了解来看，面前这几人没有某些神灵的帮助几乎不可能击败那位章鱼脑袋。 　　接着唐雪凝几乎是叹着气说道： 　　“海洋女神的眷顾者吗？这位不知道该说是可怜还是可恨的海洋女神看来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本性。” 　　“这位是皇家海军的詹姆斯将军。” 　　贝克特接着介绍起了最后一位全身包裹在披风中的同伴。 　　“为了正义，以及那一日伦敦大火中的逝去者。” 　　掀开披风，一位有着异常苍白皮肤与尖锐犬齿的英俊军官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为了这个目的，哪怕我不得不堕入黑暗也在所不惜。” 　　“请你在自称‘为了正义’之前，请先想想印第安人和印度人，这位吸血鬼先生。” 　　对于詹姆斯的说辞，少女犀利的反击道。 　　说完，她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朋友”。 　　“那么你呢？伯爵先生？” 　　“那么请容本人再次找我介绍一下。” 　　贝克特也在微微行礼后由文明仗中抽出了细剑。 　　“本人大英帝国南非总督，开普敦伯爵，‘不老的贝克特’（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哪怕一边加班一边赶出了每天一章，但收藏增长还是好慢…… 　　每天都只有个位数的增加…… 　　打滚求推广…… 　　珊这个名字出自宫崎骏的《幽灵公主》，如果觉得本章感觉略显仓促请不要奇怪，搬来关于城市的建立和灵魂研究中“珊”的诞生本人都有想法，但是加5冒出来个恶灵……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谁让本人写的是衍生，一不注意就会被原作打脸呢。 　　注：不老泉其实本人觉得更适合被叫做“奉献泉”，饮下泉水的一方将生命交给饮下的另一方。 第95章 不死刺客（下） 　　随着几人的介绍结束, 图书馆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但同时，几位或多或少都有着各种不死之身的刺客们却没有马上冲上来，而是小心谨慎的缓缓包围了上来。 　　似乎是因为人的名树的影，对面声名恐怖的“不死女王”, 几人都显得特别小心，因为对他们而言, 机会也只有一次。 　　“一个为了爱情来杀我，一个为了国家来复仇, 一个为了权力来挑战。” 　　唐雪凝淡淡的看着小步逼近的几人，手指从他们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杰克.斯派罗身上，她好奇的问道： 　　“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但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杀我呢？” 　　“我们以□□义前来阻止你的恶行！” 　　杰克上前一步大义凛然说道。 　　但紧接着, 他发觉同行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随着自己一起大步上前的想法，便又踮起脚尖退了回去弱弱的说道： 　　“你邪恶的计划我们已经知道了……” 　　“哦？” 　　少女依然坐在靠椅上没有起身，她歪着头微笑着回应，丝毫没有“阴谋”被人揭发的惊恐与慌乱： 　　“那么能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吗？” 　　“你是想弑神，然后夺取这些神的力量！” 　　特纳在一旁用武器指向少女说道： 　　“而你这些年来通过戴维琼斯从世界各处收集神器与宝物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似乎已经成功制造了一种武器, 威力足以弑神的武器。” 　　“是卡利普索告诉你们的吧？ 　　连这种事情都敢和她讲, 看来戴维琼斯死得不冤。” 　　少女算是明白几人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点来刺杀自己了，她接着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杰克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阻止我毁灭诸神呢？” 　　少女不解的询问道： 　　“他们当神和我当神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你这样一个无情邪恶的人当神，绝对不会给人类带来幸福！” 　　这次说话的是詹姆斯,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么现在那帮神灵难道就给人类带来幸福了吗？” 　　少女斜眼看着这个在这个时代居然还相信“正义”的古怪军人。 　　“呃……” 　　耿直的军人沉默了。 　　“但在至少伊丽莎白和斯旺总督在他们的统治下还能无忧无虑的活着！” 　　特纳接过了话头。 　　“我亲手用剑刺入了戴维琼斯的心脏！ 　　我同样也会亲手将给你送入地狱！” 　　“伊丽莎白？ 　　那是谁？我整合美洲时死掉的某个英国人吗？” 　　少女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但在绞尽脑汁都没有响起任何事情后便放弃了，不过她同样反问道： 　　“但请你思考一下，他们是无忧无虑的喝着了，但在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日不落帝国呢？ 　　在那个庞然大物从世界各地掠夺一切的时候，当地那些过去无忧无虑生活的人，他们又有怎样的命运呢？ 　　哪怕退一万步说，你确定他们死的时候就不是那帮家伙在统治吗？” 　　“……但如果没有你，他们就不会死在我面前！” 　　特纳对少女的说辞不为所动。 　　“你这样的人如果都能成为神，我绝不认可！” 　　“那些人格神又经过了谁认可？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这个世界有着如此巨大的矛盾，你们难道都视而不见吗？” 　　唐雪凝猛的站起身，这个举动使得几人都后退了一步，但她却没有发动攻击，仅仅是指着身边的地球仪冲着几人说道： 　　“在一个牛顿三定律适用的世界之上，却有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各种难以理解的神秘，这或许没有神秘特别，但这个世界的神秘却太过异常了！ 　　我曾经在从黑胡子那里得到方法后，仔细研究过巫毒魔法制造的波达尸，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那玩意儿是不需要任何补给的永动机！ 　　我也曾花了近十年探访魔狱内部的山丘和海底，只为了解释为什么‘世界尽头’每天流入魔狱的数亿乃至数十数百亿吨海水去了哪里，而且为什么每天消失这么多海水‘正常’世界的海平面却没有下降？ 　　结果在话费了大量的时候后我却是一无所获……” 　　少女说完又转向了那些巨大的书架接着说道： 　　“有时我们解释不了一些问题确实是因为我们懂的还不够。 　　但哪怕我收集了无数关于神秘的典籍与介绍，如此程度的质量流动却对世界没有丝毫影响，这种情况怎么都解释不通！ 　　我不得不接受在这个世界似乎连最基本的质能守恒都不存在的现实！ 　　不过如果连最基本的质能守恒都不存在为什么在其它地方又遵循着物理定律？” 　　少女有些愤怒的用力挥舞着手臂说出了她的结论： 　　“这个世界有问题，有某些东西将这个世界扭曲了！ 　　我也曾经与那些神中的一些谈过，不过它们根本不在乎！ 　　那帮神灵却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仅仅是仗着自己天生的力量行满足着属于‘人’的欲望！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将这些力量抢过来用到该用的地方上去？” 　　“嗯，虽然没有听得太懂你在说什么，但总感觉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我有一个十分简单的理由。” 　　杰克在看了看身边的三位同伴之后，对自己的用词进行了些微的修改。 　　“——让你掌握那种力量不如由我…… 　　由我们来掌握，这个理由怎么样？” 　　“非常充分的理由。” 　　对杰克的这个答案，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接着她好奇的询问道： 　　“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们与另一个有着不死身的人战斗，并在门外的守卫赶来前战胜我的信心？ 　　或者说……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这个。” 　　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黑胡子带着他的宝刀出现在了图书馆中，他将一个金色的箱子丢到了地面，滑开的箱盖下露出了染着无数鲜血的阿兹特克金币： 　　“这些你一共用这些金币赋予了一千零二十人不死之身（注1），他们的血都在这里了。” 　　“你们怎么说服黑胡子的？” 　　对于黑胡子的背叛，少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只要解除了你对他的控制，说服他一点都不难，难的是如何在不被你注意到的情况下收集齐这些金币与持有者的血——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们花了整整五十年。” 　　贝克特带着虚伪的笑容回答道，不过看得出他对自己所完成的这件事非常自豪。 　　“……看来巴博萨那属于海盗的愚蠢（注2）最终还是要了他的性命。” 　　看着那些金币上的鲜血，原本一直仿佛在看戏的少女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很显然，对于蓄谋已久的几位刺客而言，那个有着大胡子的“海盗王”，不论是作为她的强大盟友还是作为金币的持有者之一，都是绝对不会被漏掉的对象。 　　“作为他的好友，我也有为他报仇的义务——因为好友的逝去，即将对汝等施以制裁。” 　　“爱德华先生已经借用你的名义调开了守卫，而这些金币则废掉了你的不死之身。” 　　在等到了黑胡子后，贝克特笑着上前。 　　“另外五对一，每个都是有着不死身以及高超的剑术，而您‘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女王陛下，你又有什么底气支撑到守卫前来呢？ 　　那么是否能够请您将您的那件武器交出来了呢？” 　　“你们知道我的弑神武器是什么吗？” 　　斜眼看着以自己为中心围过来的几人，理论上已经陷入绝境的少女却依然没有慌乱，她只是对着贝克特反问道。 　　“……” 　　没有人回答，但是所有人的动作都谨慎了许多。 　　“很简单，在物理世界中世界是这幅模样。 　　而在我所了解到的神秘世界中，世界却展现出了这个模样……” 　　少女先指了指地球仪，接着又指了指身边另一侧的模型： 　　那是一个仿佛由数层大小不一的世界所构成的一个立体结构——如同炼金术学派中卡巴拉生命树结构的古怪造型。 　　而少女现在则缓缓伸出双手，将两个世界的模型靠在了一起，伴随着少女缓缓的用力，两个“世界”都开始了粉碎。 　　“两者似乎都有着不同的规律却互不干扰，独自行运作在属于‘自己那一侧’的世界中。 　　那么如果我将两者的规则在我需要的部分叠加在一起会出现什么呢？” 　　“不好！” 　　看到少女的举动，几人纷纷开始了强攻。 　　但很显然，他们已经晚了，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图书馆内部。 　　“事实上不死身可是远不止一种方法，那么是什么给了你们我这么多年来还是只有那一种的错觉呢？ 　　既然我能控制魔狱的出入口，那么你们就没有想过我能将自己藏入两个世界之间的夹缝吗？” 　　少女一边说一边自信的展开双手，微笑着看着几人的兵器虚不着力的从她身体穿过，仿佛她现在仅仅只是个幻影一般。 　　“那么诸位，请好好感受一下整个世界的质量吧！” 　　片刻之后，巨大的撞击声与震动瞬间席卷这座建立在半空中的美丽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时间可能会晚，一边上班一边每天更新感觉有点……有点勉强了。 　　精力下降得厉害感觉写作的思路也开始有点不太清楚了，这一章感觉不是太满意，因为下午要加班确实太赶了，以后有时间看是否大修一下。 　　另外明天的更新应该也会晚一点，不好意思 　　注1：虽然金币数量没有这么多，但从加1的剧情来看，只要是从箱子中拿走金币者都会收到诅咒。 　　注2：加4中本来巴博萨有机会成为英国贵族的，但最后他依然选择了回归海盗。 第96章 番外.新的时代（上） 　　当巨大的蒸汽火车鸣起汽笛时, 一身红色风衣的少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先是习惯性的放低了身体的重心左右环顾，然后猛的发觉自己是在安全的火车上，而非前段时间游历的那个危机四伏的沙漠, 接着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有资格认证的“国家炼金术师”，前段时间他与其弟名义上“研究耶路撒冷城”——那个被不死女王变成了耶路撒冷湾的可怜城市, 事实上确是去中东公费寻找及购买早期炼金术资料的旅途堪称噩梦： 　　恶劣的环境还是其次，恐怖的大片蚊虫, 似乎无处不在的盗匪以及沙子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爱德华现在都还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酸痛——沙漠中那满是细小沙尘的空气总是会钻入他的机械义肢带来一种难以言语的酥麻感，不论怎么添加防尘设备都无法完全避免。 　　“阿尔，我们到了？” 　　爱德华.爱德里克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时，向着坐在自己对面那高大的铠甲人问道。 　　“不，哥哥, 我们还有大约12个小时才会到瑞士。” 　　昵称阿尔的阿尔方斯虽然有着如此巨大的身材, 但他却依然有着清脆的童音——如果有人靠近还会发觉，阿尔的声音格外空灵，就“如同”铠甲里面是空的一般。 　　“是吗？我就觉得不应该这么快，那怎么突然要鸣笛？” 　　爱德华突然响起了什么，一脸震惊的望向阿尔。 　　“等等，你是说……” 　　“是的, 今天天气很好, 而‘空之王座’正好从我们天上经过。” 　　在阿尔回话的同时，爱德华已经将头伸出了火车车窗（好孩子不要学！会掉头的！）张望着，而他也很快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那一座在半空中漂浮, 如果一颗璀璨的钻石般闪烁着迷人五彩光芒的城市。 　　“空之王座，神秘之都，不死女王的皇冠，世间空置的最高权柄，一切神话的终点，神之领域的入口，能实现一切愿望之地。 　　而对于这座城市浮空的原理目前最可信的结论就是：这座城市中有我们尚未发现的某种反重力物质，然后再利用地球本身的磁场，使其一直以72小时绕地球一圈的速度在南北回归线之间做着弧形运动。” 　　爱德华用随手变化出的望眼镜一边贪婪的注视着那个美丽城市，一边激动的口中低声讲述着关于那座城市的无数传说——虽然他早已听闻过那个城市的种种，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真实存在的奇迹。 　　“但这个理论现在正受到‘万磁之炼金术师’法拉第先生的驳斥，他认为如果是利用磁场，那么其经过区域必然伴随有巨大的磁场变动，而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磁场变动的迹象……” 　　“好漂亮的城市。” 　　阿尔在一旁却没有想这么多，他仅仅是如同其他乘客那样发出了感慨。 　　“阿尔，如果十年内我们还无法完成贤者之石，那么我们就去挑战那条‘王者之路’吧。” 　　在微微一顿之后，爱德华突然对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可是哥哥，但去挑战的人至今还没有……” 　　虽然声音中包含震惊，但阿尔依然将差点出口的“幸存者”三个字憋了回去。 　　作为大多数人同年床头故事或酒吧中长盛不衰的话题，“王者之路”的说法在欧洲几乎说得上尽人皆知。 　　而目前传闻中挑战那条王者之路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寻找到世界尽头，由那里进入魔狱，而恐怖的魔狱中有直达那座城市的道路。 　　但不论是神秘难寻的“世界尽头”，还是传闻中那些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折磨，已经在魔狱里沦为了野兽的英国军人，仅仅是在传说中宽广无垠的魔狱找到那条真实性存疑的道路就是个巨大挑战。 　　而第二个方法同样疯狂，介于那座城市飞行高度的原因，其在通过东方那平均海拔4000以上的青藏高原时，会从珠穆朗玛峰旁经过，而这时只要有人由珠峰上跃下，在风向、速度与距离都合适的情况下就能够到达那座梦幻般的城市。 　　但这个方法目前为止只是制造了数以千计冰川中的冻尸。 　　“但凡事总有第一次，不是吗？” 　　听出了阿尔话语中的犹豫，同样明白其中危险的爱德华侧过头，用自己的义肢在装载阿尔灵魂的铠甲上轻轻一敲： 　　“相信只要我们一起，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的。” 　　两兄弟谈话的同时，在距他们大约八十公里的一个军营中，另一个人虽然方法不同，却也正在谋划着和他们同样的事情。 　　卡特勒.贝克特一身笔挺的黑色军服，站在工厂的大门外，用他仅剩的右眼死死顶着天空中徐徐划过云层的巨大城市。 　　但与满怀希望的爱德华两兄弟不同，他看向天空的目光中充满了最深邃的愤怒与怨毒——因为每当看到那座城市，他的大半个身子都会隐隐作痛。 　　而比起痛楚，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种屈辱，弱者对着强者时才会感到的屈辱！ 　　“还要多久才能准备好。” 　　贝克特没有转身，但仅凭那冰冷扭曲的声音，他身后的所有人都能想象出他如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恐怖。 　　他仅剩的理智正在沸腾的怒意中不断告诫着自己： 　　哪怕是学着奥丁将一只眼睛沉入了智慧之泉，但现在想要洗涮自己的屈辱，自己的力量依然还是不够！ 　　“法国人那边已经没问题了，拿破仑和他的吸血鬼军团在平息叛乱时已经流下了足够的血，而奥地利的内战我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就绪。” 　　一个相貌完全没有任何特点，似乎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人上前回答道： 　　“欧洲炼成阵的节点还差两个，而月食的时间观星家们已经计算完毕，一切都会在3年后准备好，父亲大人。” 　　“3年……3年后我会重新回到那里，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神’的力量！” 　　贝克特伸出拇指与食指，在他的视野中夹住那空中玲珑剔透的城市，仿佛正想象着将其一点一点的捏得粉碎。 　　“我发誓！” 　　……………………………………………………………… 　　在欧洲大多数地方阳光明媚的时刻，伦敦，这座多灾多难堪比二次元东京的城市“又”一次碰到了毁灭的危机。 　　或者说是又一次“日常”的危机。 　　在两百多年前，那位罪该万死的女巫带着巨人袭击了这座城市，大火几乎毁灭了城市中的一切！ 　　而在那之后，当幸存下来的伦敦市民们好不容易在几乎成为鬼城的旧伦敦旁建立新伦敦时，那位邪恶的女巫再次将战火带到了这个国家，带到了这座城市。 　　而这一次战争中，英国王室所掀起的底牌，那进入人心（注1）的诡异力量更是让在这次的战争中活下来的人生不如死——所有伦敦人现在都被困在先生与虚幻的夹缝中，经历着一夜又一夜的轮回。 　　所有的市民在那密密麻麻的石头尖塔之间，在那潮湿阴冷的雾气之中，无奈的见证着红月的升起与落下，然后世界重置，损坏的变得完好，死去的重获生命，接着再一次见证那鲜红月亮的轨迹…… 　　但与传说中那种“永恒的平静”不同，在这个介于精神与幻想之间的世界中，人的精神在无数的重复所消磨后，他们的灵魂会一点点的变得腐朽。 　　而当他们的灵魂逝去之时，他们心中的怪物就会破开他们的形体而诞生。 　　每当红月高悬，这个城市的主人就将变为他们，普通人只余下躲在房间的壁橱中床脚下瑟瑟发抖的自由——而这个速度还正虽然缓慢却坚定的一点点向前移动着。 　　毁灭对于伦敦来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而恐惧与无助，绝望与悲伤，使得这些几乎被所有人所遗忘的伦敦市民们选择了一个他们所熟悉的方式在宣泄自己的压力——宗教。 　　杰克.斯派罗正头顶一个金属鸟笼样式的头盔穿着罩袍，一边不断注视着手中的指南针一边在迷宫般的教会中飞奔。 　　而他身后几个同样打扮的人也同样正紧追不舍，而更靠后一点的地方，有几个彪形大汉手持武器同样紧随其后。 　　“主教！主教大人！这一次的红月需要您！”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自己看着办吗！？” 　　杰克一边跑一边不耐烦的大喊。 　　“那些猎人不都是你们在负责管理吗？解决晚上的那些怪物你需要的是他们！” 　　“但是主教大人，您自己也说过月神从不给予我们救赎就是因为我们没能取悦它吗？ 　　猎人们的努力最多只是让我们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中继续挣扎，而您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但杰克曾经无往不利的话术在这些半疯的信徒身上失去了作用，他们狂热的回答道： 　　“所以我们这次找到了新的祭品——两百多年来唯一一个从‘外面’进入伦敦的人！ 　　您是指出了我们的失误为我们带来光明之人，能带领我们离开这个炼狱之地的神启之人。 　　将您作为祭品，想必月神一定会满意的！” 　　“去……去……” 　　杰克对这样的理由无语的一愣，连忙向身后摆了摆手。 　　虽然有着神眷的不死身，但当他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月神”时，却总有着奇妙的恐惧感，他隐约觉得如果是栽在了这位月神和这帮疯子手中的话，他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同时他也在后悔，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想到跑这里来找什么对付不死者的“秘密武器”——武器很可能是找到了（注2），但他可一点都不想成为第一个试用者。 　　“我只答应当你们的主教，可没答应为你们当月神的祭品！” 　　“但作为月神教的主教大人，您不就该为月神大人奉献一切吗？” 　　那说话的教徒的一条手臂在杰克惊讶的表情中化为了尖锐的触手向他席卷而来，接着被杰克借着一个拐弯灵巧的多开。 　　看着被那触手打出了蛛网般裂痕的墙壁，杰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那位却没有一点体谅杰克心情的意思： 　　“没关系的，我会对准心脏保证一击致命。” 　　“如果月神不满意我怎么办？” 　　杰克继续为自己的小命做着努力。 　　“将尸体喂给那些‘无魂者’也是减少他们攻击性的一个方法。” 　　而教徒们回答得十分爽快，显然对这个尸体处理方式他们经验丰富。 　　“嗯？” 　　奔跑间，杰克猛的在几人面前一停，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冲着另一个方向张开双臂。 　　“赞美月亮！” 　　“赞美月亮！！！” 　　下意识的，几位信徒纷纷效仿杰克，向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行礼。 　　而当他们发觉自己上当时，杰克已经消失了另一头的走廊中。 　　但是，今天很显然不是杰克的幸运日，他这一次选到了一条死路——被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巨大木门显然不是不以力量见长的他所能打开的东西。 　　而这其实也是他手中指南针最大的问题。 　　是的，它能指向你心中“所想之物”，而不是“去向所想之物的道路”——更不保证道路是否通畅。 　　“主教大人，请乖~乖~站~好~” 　　杰克一脸便秘的表情转过身子，看着一脸古怪笑容，从走廊上慢慢逼近的“前”属下们发出了哀嚎： 　　“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浑身无力，暂时可能无法回复各位的留言，不好意思。 　　注1：英国民间故事中一个巫婆送给一位公主的礼物：一双可以进入人心的鞋子。 　　注2：指他自己都觉得异常危险的月神 第97章 番外.新的世界（下） 　　迪妮莎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 背靠大剑遥望着远方海天交接的那一片蔚蓝。 　　海风轻抚着她那金色的长发，配上精致五官、那银色瞳孔与古罗马式的铠甲，展现出了一番别样的魅力。 　　但在下一刻，她在瞬间由恬静的女武神化为了展现力量与速度之美的斩杀者。 　　巨大的双刃长剑撕裂海风, 稳稳的停在身后之人的脖颈之上。 　　“啪！” 　　而直到这时，大剑破空之声才爆发开来, 那炸开的风压甚至在瞬间压制了海面上的浪花。 　　“詹姆斯？” 　　迪妮莎看着那将大半身都裹在黑袍中的男子缓缓说道： 　　“如果你的脚步总是那么无声无息，我觉得你早晚会倒霉——并不是每个斩杀者都有我这样的控制力的。” 　　“任务做完了吗？” 　　詹姆斯无视了自己脖子前的大剑, 淡定的问道。 　　“三十六个妖魔，几乎替换了整个村子的村民，不过也没什么难度。” 　　她嘴角带着笑容温柔的说着恐怖的话语： 　　“知道吗？刚才我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斩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詹姆斯微微掀起兜帽，露出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孔。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把握。” 　　迪妮莎将大剑背回身后，双手抱胸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打过不少交道的联络人。 　　很多东西只有当你仔细观察时, 才会发现许许多多原来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而现在在她这个因为移植了妖魔的血肉，五感与力量远超常人的“银瞳斩杀者”的眼中，詹姆斯所展现的出的东西更是让人惊讶： 　　“他们都说我是组织中有史以来的最强者，但我直到刚才才发觉，你才是组织中的最强者吧？ 　　不留意根本就看不出你的可怕——当年那三位叛逃者也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不得不远离基地的？” 　　“……” 　　詹姆斯对这些问题保持了沉默。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迪妮莎发觉他没有回答的意愿后，换了个话题。 　　“这里是澳大利亚, 四周除了海还是海。” 　　但这一个迪妮莎完全没有期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詹姆斯的回应。 　　“而在海的那头，是无数恐怖之物的集合。” 　　“就像那些妖魔？” 　　作为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迪妮莎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好奇的。 　　“比那些恐怖得多, 妖魔对她而言仅仅是炮灰都谈不上的东西。” 　　詹姆斯摇了摇头。 　　“她？” 　　迪妮莎敏锐的注意到了詹姆斯的用词，那并不是一般用来指代怪物的“它”而是特指女性的“她”。 　　“对，就是天上那座城市的主人，我祖国的死敌以及害死我未婚妻的元凶。” 　　詹姆斯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当年的热血军人如今早已经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我和我的同伴曾与之战斗，但结果却是我们整整百年都不敢再次与她交锋。 　　而现在，据我所知只有诸神才配成为她的敌人。” 　　“那么组织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明白自己已经“知道太多”后，迪妮莎反而放开了继续追问起来 ： 　　“培养军队来为你报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却不是军队——单纯的人数到我们这个层次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在当年失败之后一度疯狂的收集我能找到的各种神秘与一切能增加自己实力的东西。 　　但哪怕我拿到了吸血鬼三神器饮下该隐之血成为真祖，对着那可以将一个世界作为武器的敌人，我依然感到毫无胜算——这让我很绝望。” 　　詹姆斯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与懊悔。 　　“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虽然我做不到，但我为什么不能培养一个有着力量与潜力能做到的人出来呢？ 　　而能够战胜她的绝不是如我这样的军人，应该是意志坚定常年在生死之间徘徊能抓住每一个获胜机会的战士！ 　　这就是我创建这个组织建立的初衷，而这里相对隔离的环境也为我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就算你成功培养出这样一个人，那对方又凭什么要帮你去挑战那么一个怪物呢？” 　　迪妮莎好奇的问道。 　　“因为作为我四分之一的后裔，战胜我就必然会得到我的力量与记忆，而在那之后就是那人必然的选择了。” 　　詹姆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微露出了笑容。 　　“‘那一位’在最后时刻放过了我们——就像放过了几只无意溜进她厨房的蚂蚁，甚至她都没有想过对我们补上一脚！ 　　我相信我的后裔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那种足以让大脑沸腾的羞辱。” 　　“那么说妖魔也是你的手笔了？” 　　说道这里，迪妮莎已经很明白面前的人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联络人了，他不但是字组织的创建者，更是现在时刻暴露在妖魔的威胁中每天都在上演各种悲剧的源头。 　　“他们可以算是我尝试将吸血鬼与狼人混血，但却不太成功的产物。” 　　詹姆斯再次点了点头，妖魔是他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成果”之一。 　　作为当年一起行刺那位女王几人中最正直之人，道德反而是他实力增长最大的障碍。 　　“而你们可以说是给我的一个意外之喜。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帮废物的血肉用在人身上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特别是你们血脉‘觉醒’成为怪物后那连我都要惊叹的爆发性力量增长。” 　　“和我说这么多，看来我是没有其它选择了？” 　　迪妮莎在得到答案后再次拔出了大剑，她明白今日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以和平收场了。 　　“那么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目前为止最为优秀的后裔，而且我相信你还有巨大的潜力尚未挖掘出来。 　　所以来吧，面对让你无数朋友死去的元凶，你身上一切悲剧的根源。” 　　一柄鲜红色的细剑缓缓刺破詹姆斯的手掌钻了出来，仅仅是看到那带着淡淡红雾的剑身，迪妮莎都能感受到其中那浓重得犹若实质的血腥味。 　　而手握宝剑，詹姆斯百年来第一次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满怀怨恨与力量，化为野兽向你的‘祖父’挥动武器，证明你比我要更加强大，然后带着我的意志和力量去挑战、去斩杀她吧！” 　　…………………… 　　在澳大利亚不为人知的海岸上发生着激烈战斗的同时。 　　在太平洋的另一头，在那个曾经名为“沉船岛”的海盗圣地之中，一场战斗也正在发生。 　　同样，这场战斗的双方也都脱离了“常识”的范畴： 　　由模板与缆绳所组成的巨人以及在运动能力远超超人的战士正相互展开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 　　“轰！” 　　巨人的拳头带着呼啸，在那由无数沉船遗骸组成的围墙上开出了一个恐怖的豁口。 　　无数粉碎的木片在瞬间向着四周激射开来，如同无数的弹片。 　　但这对于那超凡的战士完全没有作用，只见他在巨拳临身的瞬间敏捷的跃起，借助着缆绳与遍布四周的各种残骸，在半空中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向着那巨人发出了一道炫目的斩击。 　　面对这道斩击，哪怕是恐怖的巨人也不得不退后——但为它带来力量的庞大身躯此刻却是它最大的障碍。 　　“咔！”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刚才还在展示着暴力的巨大拳头离开了巨人的身体，重新化为了木板与缆绳回归大海。 　　不过同样，这样的“伤势”对于巨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随着断口处缆绳的涌动，一个新的巨拳很快便重新出现，这使得所有躲在圣地内观战的海盗们不由得发出了哀嚎。 　　但这却不包括那位战士，他站在那高大“船墙”的墙头，与那恐怖的巨人开始了对峙。 　　“黑胡子！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作对！” 　　战士冲着巨人高声询问道： 　　“她都已经不再是你的主人！甚至她都不在这个世界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特纳先生，你这些年在重新编写海盗法典的经历让你变傻了吗？ 　　虽然我很感谢你们当年解开了我身上的枷锁，让我重获自由。” 　　一个有着大胡子的男人从巨人的额头处“浮现”了出来。 　　“但是你也知道，‘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放弃了那些对她毫无价值但对凡人来说无比珍贵的宝藏离开了自己的王位……” 　　“所以你想要她留下的遗产？” 　　特纳皱了皱眉头。 　　“当然！任何一个知道她留下了什么的人都不会放弃！ 　　你不知道我在为她服务的数十年中都看到过什么！ 　　在她的宫殿中，我见过世间最美丽的，我同样见过最恐怖的，我见识过时间与空间的扭曲，也曾亲眼目睹过诸神的坠落……” 　　黑胡子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当她还在时，我永远不敢窥视那个王座，甚至都不敢与她为敌！” 　　“但你却依然背叛了她，不是吗？” 　　特纳发出了嘲讽，黑胡子的话让他格外看不起。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是你主动先找到我们的。” 　　“如果不是杰克.斯派罗那个混蛋在解放我的契约中有约定，我根本就不想帮你们！ 　　我只需要再忍耐五十年就可以接收她的遗产！” 　　不过黑胡子却不这么看，他完全不认为那是他自己的错。 　　“那样我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四处寻找回到那座城市的钥匙，她离开之后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黑胡子，你注定会失败！” 　　但特纳并没有收起他嘲讽的笑容，他只是继续说道： 　　“因为飞翔的荷兰人号在那时已经被毁掉了！” 　　“不，特纳先生，作为一个老海盗，在这片大海上的传说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你少。” 　　而黑胡子却出乎特纳的意料，他并没有暴然大怒，反而死死的看着特纳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既然作为船长的你还活着，那么飞翔的荷兰人就一定没有被彻底毁掉！ 　　作为我对你们的报答——就让你们成为我登上世界之王宝座的踏脚石吧！” 　　“黑胡子，我会阻止你的！去死吧！” 　　特纳握紧手中的宝剑，再一次向着从来的巨人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不行了，一边上班一边每天更新实在太累了，特别是还要不断设计新的剧情脑洞，受不了了，坚持了十天明天起恢复两天一更…… 第98章 番外.终点与起点 　　有权柄赐给他们, 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 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约翰默示录》 　　以我们后世的眼光来看，在近代过度到现代的那段历史或许只是一系列“必然的巧合”, 当时飞速发展的航海技术，日益完善的理性思考方式以及一度被各国隐藏起来的神秘之间, 相遇并爆发出出了前人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对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战争，轰然崩塌的世界观，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常”才是那段被他们冠以“天启”之名历史的全部。 　　古代史与近代史公认的分界线，是由那一船荷兰商船遭遇海盗——或者说一个名为唐的东方少女遇到了拥有不死身的海盗巴博萨掀开序幕的。 　　这样的情节或许在戏剧中回事非常唯美, 但在我们历史学家眼中, 掩藏在那无数美丽传说之下，那些“充满智慧的美丽少女遇上了自由奔放的英俊海盗”的胡编乱造故事之后，是无数的野心与鲜血。 　　因为当事人都已经离开或死去，我们已经无法准确得知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但在调查后不难发现，唐所在的商船上没有任何幸存者, 而巴博萨这个有着大胡子, 满脸都是皱纹的老海盗则在其加入后开始了一系列在当时堪称疯狂的行动。 　　挑战庞然大物西班牙，火烧当时被号称“日不落帝国”英国的首都伦敦…… 　　靠着一系列震惊世界的彪悍战绩，神秘学终于从街头巷尾口耳相传的“传说”变成了“现实”。 　　原本强大的殖民帝国在掌握着神秘的不死者们面前一个接一个轰然倒下, 而其它国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在它们的毁灭中看到危机，反而如同一只只的野狗般扑了上去，疯狂吞噬者他们的血肉，妄图继承他们的遗产，而伤重力竭的霸主们也从不甘心就此失败，准备给后来者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原有的世界秩序轰然倒塌，“力量才是一切，胜利者代表真理”成为了所有国家的共识——唯一的共识。 　　于是在那疯狂之中，在那帮不死海盗的示范下，古老的封印被一一打开，不知名野兽的恐怖嚎叫再次充斥了夜空，僵尸与吸血鬼的传闻在士兵们的交谈中暗暗流传。 　　不死者与神秘生物作为武器，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这场失去底线的战争中没有胜利者，谁也没有留意当年带来这场恐怖战争的海盗们的行踪。 　　他们被血液与硝烟遮住了眼睛，根本没有关注在遥远的东方正在发生什么。 　　所以当唐带着清帝国近十万有着不死身的骑兵来到欧洲时，已经流了太多太多鲜血的欧洲各国都已经失去了正面对抗这支后来被成为“亡灵骑士军团”的恐怖军队的实力。 　　而这时属于近代史的第二次巨大转折出现了。 　　首先，是一个意外，一座尘封许久许久的坟墓被意外发现，其中所发现的神器——蝎子王的手镯，使得当时清帝国驻埃及都护府的守军掀起了叛旗。 　　而同时，因为清帝国那游牧民族特有的二元行政体质，那些靠着地下流传□□《我的奋斗》为指导，提出了“欧洲是欧洲人的欧洲”的叛乱者们，在得到了希腊众神暗地的支持后，也很快在巴尔干地区蔓延开来，叛旗一时间在中亚的大地上此起彼伏。 　　但对于有着亡灵骑士这支几乎无敌的力量的清帝国来说，这还并不足以动摇他们的统治。 　　尽管亡灵骑士们疲于奔命，但在他们的刀锋之前任何抵抗也都几乎是在瞬间便会土崩瓦解。 　　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详情， 　　有人说这是当时清帝国皇帝在拥有了不死之身与前所未有的庞大领土之后，面对自己突然之间风烟四起的帝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动了不该有的歪脑筋，将目光投向了为他带来这一切的那个人而得到了报应。 　　也有人说这是那位不死的女王早就做好的谋划，在利用大清消灭了一切可能对她有所威胁的敌人之后，在最后一步谋取“大地之主”身份时遭遇了那位皇帝早有准备的迎头痛击。 　　真相或许早已随风而逝，大家所知的只有一夜之间大清帝国的皇帝重伤不治，而唐则成了清帝国的首要通缉犯。 　　但很快搜捕唐的行动便被迫终止，因为东方那片土地上千年前的秦帝国皇帝突然苏醒，带着他的不死军队在三年内将清帝国在远东的统治变为了历史，清帝国回援的十万亡灵骑士纷纷化为尘土。 　　当时每个人都相信这不是巧合，这一切的背后始终都有着那位黑发少女的影子，“大地的无冕之王”的称号开始第一次出现在了记录之中。 　　但清帝国的崩溃并没有为多灾多难的欧洲带来黎明的曙光，当成建制的不死军队消失无踪，各路反抗者之间开始了更加残酷的彼此攻伐。 　　巫师、吸血鬼与狼人，这些过去和人们并肩对抗敌国、对抗清帝国的“兵器”现在纷纷对着“主人”亮出了自己的獠牙，这是比过去的黑暗时代更加黑暗的年代，战乱与死亡仿佛充满了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鲜血与白骨才是大地上最常见的装饰。 　　哪怕是靠着英吉利海峡得以免遭战乱所荼毒的英国，在贸然向着唐派出了刺客之后也遭到了惨烈的报复，其首都伦敦消失在了那片永不消散的浓雾中。 　　而后，靠着蝎子王手镯固守在耶路撒冷城的清帝国最后的军队，也因其“皇帝”对唐公开的侮辱与诽谤，与那座城市一起在响彻世界的撞击声中化为了海湾深处的礁石。 　　长久的混乱终将归于秩序，但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很长。 　　在那段历史中，普鲁士人的铁面军团曾经横扫大半个欧洲，但他们在大火中失败了；而法国的吸血鬼皇帝拿破仑，也曾有结束战乱的可能，但尚有余力的教会并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当拿破仑和他的仆人们被彻底击败并封印后，一场剧烈的瘟疫如同他的诅咒般席卷大地，彻底熄灭了欧洲崛起的火种。 　　那些游荡在田野与树林中，身上往往带着瘟疫，没有智慧只懂得袭击生者的零星不死者们成为了所有统治者都头痛的问题——没有任何普通人能够与一触必死的敌人展开面对面的交锋的。接着则是欧洲诸国不断崩溃、崩溃再崩溃的过程， 　　最终，结合了数理与神秘学的炼金术师终结了战乱，为混乱的欧洲重新带来了秩序；而在中亚的崇山峻岭之间，一位位强大的吸血鬼靠着根植于血液的强大魔法建立起了一个个属于黑夜的城邦；在远东地区，秦帝国那位永生的皇帝用着古代机关学与“龙脉学”，炼丹术与机关术开始为人们所知；而在那遥远的新大陆上，那位不死的女王从未戴上过那顶专为她定制的皇冠，却依然向她的追随者们进行了巫术的传承。 　　这段混乱黑暗的近代到底有多少人逝去没有人能进行准确的统计，但仅仅是欧洲，一半以上的人口在这场几乎席卷全球的混乱中永眠。 　　自此，属于魔法力量的现代历史降临了…… 　　——《现代历史.序章，近代与现代，混乱到秩序的过渡》 　　当然，没有人直到那位被冠以女王后缀的人士正在诡异的空间中，对着面色不善的外星人发楞。 　　“怎么这样就让我回来了？” 　　当唐雪凝回到那个已经有点陌生的空间时，她奇怪的向着外星人问道： 　　外星人面色不善的表示： 　　现在不把她弄回来难道非要等她把几个主角都玩死再做吗？ 　　“对哦，我是跑去攻略的啊~” 　　在得到这样的回答后，少女恍然大悟，右手握拳在左手手掌上轻轻一敲。 　　那一瞬间，如果外星人有和人类一样的面部表达方式的话，那一定是面如黑锅。 　　外星人好歹作为宇宙中的高只能种族，它看着那怎么看怎么觉得应该将其先XX再XX，让其生不如死的地球人少女，无奈的为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平复了一下它那原本已经几百年没有波动的情绪，接着表示： 　　介于这次少女的恶劣表现，原本按照计划是该送去兽人星球当苗圃的…… 　　某害得外星人剧组已经在破产边缘，几个主要编剧已经几度走上天台的无良少女终于回忆起了上一次外星人的恐怖威胁。 　　但她对那帮外星人没有丝毫的同情，此刻她开始盘算的是自己虽然打不过外星人，但是不至于连原始星球上的兽人都打不过吧？ 　　想必只要在那里杀个血流成河，最好再对着尸体来点花式PLAY，硬生生将节目从全年龄变成R18以上，将恋爱节目变成深夜猎奇，想必还是会被外星人强行拖回来的~ 　　但丝毫不知道面前少女邪恶用心的外星人说话间突然来了个大转折，它表示： 　　虽然少女的表现非常拙劣，以至于整个节目恶评如潮，但是同样有某节目看中了少女的能力，发觉到了少女性格中的闪光点，希望能够在下一期节目中进行合作。 　　当然，已经被投资方逼到快走投无路的外星人才不会告诉这个可恶的地球人，这个“合作”的本质是某收视率奇高的节目希望为自己的主角找几个能被轻易打脸的反派吗？ 　　在得知自己不用去和兽人玩肉搏的少女当即拍着胸口表示：没有问题。 　　外星人则欣慰的表示，你没有问题最好~ 　　而这时，双方都没有准确理解对方话中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推广啊~~~~ 　　另外天气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热了啊…… 第99章 楔.错误（上） 　　一只手指在茶杯的杯柄轻轻一抹, 已经变凉的奶茶瞬间重新带上了热气。 　　唐雪凝微笑着朝着对方道谢，然后开始继续与那位坐在轮椅上老人的闲聊。 　　这是这位以“参观”名义徒步进入X学院（注1）的东方少女的第九杯奶茶，期间两人聊了国际形式、金融风险、环境保护、中东战乱到园林艺术、皮肤保养、泡茶技巧等一系列内容，将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拖入了第三个小时。 　　虽然老人和少女都没有表示, 但在场的其他人终于开始有点忍不住了。 　　原本一直站立在一旁的风暴女在漫长的忍耐后，终于对这种“今天真好哈哈哈”类型的毫无营养谈话忍耐到了极限, 将自己的提醒方式从一开始类似普通喉咙不适的微微咳嗽变成了仿佛重度支气管炎晚期。 　　“啊……抱歉，我实在太久没有和普通人交流了, 所以对你们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老人——X学院创始人兼强大的心灵异能变种人X教授，在微微一愣之后终于明白了风暴女的暗示，于是他径直将话题推向了主题： 　　“那么这位客人，请问你前来我的学院有何贵干？ 　　如果是你的哪位朋友或者亲人有关于血脉上的困扰，请相信我们, 我们会尽量在不响应其正常生活与保密的前提下, 给予他或者她最适合的帮助。” 　　“为什么这么说？” 　　听玩X教授善解人意的隐晦暗示（注2），少女微笑着反问道： 　　“难道有困扰的就不能是我吗？” 　　“请恕本人冒昧……” 　　风暴女加入了谈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她不耐烦的表情与冷冰冰的语气已经非常明确的表达了“送客”的意思。 　　“但据我们所知你并不是变种人……” 　　“嗯？” 　　唐雪凝一脸故作惊讶的问道。 　　“难道说大名鼎鼎的‘X战警’并不帮助普通人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耐心耗尽而略显烦躁的的风暴女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刚才的话被人发表在报纸上，那么X战警这些年来花费了无数心血建立起来的形象, 很可能因为自己刚刚那一句话被人错误的解读而付之东流。 　　“不用担心, 唐小姐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她也不是专程跑来找我们麻烦的记者。” 　　但X教授微笑着安抚下了风暴女，带着一脸真诚的冲着对面的少女说道： 　　“唐小姐, 请不要介意门罗小姐（注3）的无心之语，我当年组建X战警的目的就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绝不仅仅只局限于变种人。 　　所以，请说出你的困扰吧，在情况属实并且不违反道德、法律以及我们原则的情况下我们会尽可能的帮助你。” 　　“真是滴水不漏的回答啊，你以前是读商业或法律专业的吗？” 　　唐雪凝微微抱怨后在X教授的微笑中十分坦然的说道： 　　“我组建了一个组织，特此前来邀请你参加。” 　　“那么请问这个组织的成员有哪些人？” 　　X教授看着少女问道，在理念相近的情况下，他并不反对参与一些有建设性意义的组织（注4）。 　　“那么这个组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目前这个组织只有我一个人。” 　　在对面两位变种人微微吃惊的眼神中，少女接着说道： 　　“我的目的很简单——为这个地球带来和平。” 　　“呃……” 　　没有轻视也没有嘲笑，X教授带着十分歉意的表情做出了回答： 　　“实在不好意思，我认为……” 　　很显然，在他看来，面前的少女只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的人在变种人、异人以及外星人在这些纷纷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之后，他见过许多许多。 　　“当然，作为带来和平的必要步骤之一，我会调和变种人与普通人的矛盾。” 　　但没有等X教授说完，那位平凡的少女打断了他继续说道： 　　“毕竟在摆平这件事情之前，想必你也没有什么时间来进行我们的组织活动。” 　　“……教授，下午您的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风暴女一直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所以这时没有直言少女异想天开已经是她涵养不错的证明了。 　　“泽维尔教授，你觉得变种人与普通人矛盾的根源在哪儿？” 　　但那位少女仿佛没有听出风暴女言外之意般突然问道。 　　“差异。” 　　X教授简单却十分严肃的做出了回答。 　　“差异造成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那么你认为这样的差异又是从何而来呢？” 　　少女继续着她的问题。 　　“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这一次在回答时，X教授的表情非常复杂 　　——或许在过去，他可以非常理直气壮的告诉对方，这种天赋是上天给予变种人的礼物，但在这些年亲眼见证了无数的悲剧后，这种天赋对变种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他自己也开始有了迟疑。 　　“同样是天赋，更好的身体，更好的记忆力，更敏锐的感知，这些从来都是被人羡慕的东西。” 　　少女的问题并没有就此解结束，她在得到了X教授的回答后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为什么套用到变种人身上，普通人却是排斥与恐惧呢？” 　　“因为我们的差异太大了……” 　　X教授摇了摇头，哪怕是X学院内部，那些因为能力脱离了正常人类外貌的变种人也难免被人某种程度上的疏远，更不要说在正常人占绝大多数的正常社会了——他们从来都是万磁王手下的主力。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除开马戏团和电影公司，又有谁会雇佣一个“怪物”？ 　　而找不到工作又没有一个好爹妈，除开靠着天赋走上犯罪道路外他们又能有多少选择？ 　　而这些被逼走上犯罪道路的人又进一步加深了普通人与变种人的矛盾，一个仇恨的连锁就此诞生。 　　但哪怕知道这一切，X教授在这个恶性循环面前也表示无能为力。 　　“但我并不这么想！” 　　但这一次，那位少女在得到他的答案后却露出了讥笑。 　　“狼与人的差距比变种人与普通人的差异更大，但它们被人们驯化成为狗之后却成了‘人类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这家伙！” 　　在听到那位少女用狗来比喻变种人之后风暴女额头上露出了青筋，她现在非常确定一件事： 　　她不喜欢面前的东方少女，一点也不！ 　　“奥萝洛！唐小姐没有恶意！” 　　X教授喝止了正准备离开冲上去给某人一个教训的风暴女。 　　有些话虽然听起来异常刺耳，但细细一想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那是自己、埃里克以及其他变种人都从未想过的，站在“普通人视角”所看到的问题。 　　“能谈谈你的想法吗？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已经很久没和你这样的普通人谈过了，我想知道你们的想法，或许这样我才能真正找到我们之间和平共存的道路……” 　　“和平共存？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错误——或者说‘你们’所有变种人几乎都有的一个错误。” 　　少女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她那讥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冷笑。 　　“你们总是在不断强调自己的差异性，然后将所有矛盾的根源都归结到了这种差异上来，然后一边大谈自己如何受到了迫害，又一边对一些变种人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你觉得一般人在看到你们所说的与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之间那巨大的不同时，他们会怎么想——可以说你们与普通人的矛盾有一半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X教授陷入了沉思。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少女说得没错，变种人——特别是刚刚觉醒的低年龄变种人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中二期的少年们在得到力量的第一时间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暴力。 　　“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懂什么！” 　　不过与X教授不同，平时成熟稳重但出生于贫民窟的风暴女，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为变种人说几句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将我们当成怪物！将我们的同伴关在实验室中研究！” 　　“我遇到使用诡异力量的恐怖生物也会叫它们怪物，如果这样的怪物被我捉到我也会把他们关在笼子里面去仔细研究。” 　　但风暴女的回答换来的，确实少女无情的嘲讽。 　　“这就是你们的第二个错误——神秘，一个持/枪的人走在大街上大家可能会害怕，但却不会认为对方和自己有差异，更不会认为对方是怪物，因为所有人——哪怕没有碰过枪的人都能够理解对方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而你们却不断强调这是天赋，是上天的馈赠，但当人们想要理解这些能力的时候，你们往往又会以种种理由阻碍人们对X因子的剖析与理解，仿佛那是什么神圣不可触碰之物——我一直很疑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这种保持神秘的做法也是X因子的作用之一？” 　　少女疑惑的点了点面前放置奶茶的茶几，缓缓解释道： 　　“要知道有了差距就会造成隔阂，因为隔阂双方缺乏沟通，没有沟通带来陌生，陌生带来未知，而未知是……” 　　“而未知是恐惧的根源，对吗？” 　　X教授代替少女说出了结论，而风暴女此刻同样陷入了沉思。 　　“是的，如果你们大大方方的配合军方的研究，最好是弄得尽人皆知最好还附带上经过权威认证的合同，那么你觉得军方是否还敢尝试那些毫无人道的恐怖试验呢？” 　　少女冲X教授点了点头后说道： 　　“如果他们还敢在案底这么做，那么去告他们吧~ 　　这种只要有证据有舆论几乎必胜的官司，想必有无数等着为自己的名声增加点闪光点的律师会排着队上门帮你们 　　——相信我，这种服务我以前亲自体验过。” 　　说完，少女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当你们告得三五个将军极不名誉的下台入狱，国防部长上台鞠躬，总统电视上诚恳道歉，最好再来个联合国谴责之后。 　　你们大可以一边拿着上亿美元的赔偿一边让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受害者，你们过去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不再是‘怪物的袭击’而是‘对暴/政的反抗’，在政治正确的大旗下所有媒体都将成为你们的后盾 　　——我倒想知道要怎样的傻瓜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轻易触碰那条红线？ 　　但现在的情况确实你们自己切断了这条道路，是你们自己将自己的形象变成了‘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为什么本人不想要涉及漫威的漫画吗？ 　　因为里面一堆一堆的BUG不说，“地球上最聪明”的人的头衔基本上一钱不值！ 　　连蚁人是最地球上最聪明之一，电影中有人看出那家伙是个高智商了！？ 　　另一方面，漫画中涉及的事件异常混乱，而且感觉上其中一些事件如果放到所有人物都存在的“大世界”中根本就不该或者说不可能发生！ 　　哪怕是仅限电影，本人也只能尽可能的淡化神奇四侠与一些逻辑上讲不通的部分，特别是神奇四侠这帮曾经被漫画作者钦定能够善始善终的“主角”一旦加入剧情，剧情就会彻底乱套，连脑补合理化的余地都没有。 　　注1：X学院是由X教授所继承的城堡改建而成的，几部前传（比如《第一战》《天启》之类的）中貌似学生都可以开车自由进出，但是很难想象美国政府在经历过总统被人直接威胁、人类差点灭亡的危机之后还会对这里缺乏管制。所以“徒步进入”是很反常的情况才对。 　　注2：有一段时间变种人因为万磁王恐怖/袭击的缘故非常不受人待见，哪怕一些变种人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变种人，而认为自己是“病了”。 　　注3：风暴女本名奥萝洛.门罗。X教授叫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另外一说万磁王本名马克思.艾森哈特，曾化名埃里克.兰谢尔，后面统一采用埃里克.兰谢尔的说法。 　　注4：除了由他自己建立的X战警，他还是光照会（又被翻译为“新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第100章 楔.错误（中） 　　“是你们自己将自己的形象变成了怪物。” 　　唐雪凝这话说完之后, 整个房间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X教授再次沉默了。而风暴女几次想说些什么，但几次张了张嘴最后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场面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尴尬，而再一次打破这种尴尬的是少女在微微喝了口奶茶后的又一次发言。 　　“如果不限定手段的话。” 　　少女放下茶杯, 看着坐在她对面的X教授。 　　“事实上变种人有过许多许多的机会，包括现在。” 　　“不限定手段？现在？你是说……” 　　X教授一愣之后瞬间便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他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但是那不行！那种手段已经越过了底线。” 　　一旁的风暴女疑惑的看着如同在打哑谜的两人。 　　“你随时都可以用你的能力让变种人在所有人眼中都不再是‘变种人’，不是吗？” 　　如同在向风暴女解释一般, 少女向着X教授问道。 　　不过虽然她用的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带着无比的肯定。 　　“你的能力大可以让所有人——包括变种人自己都对变种人能力造成的一切视而不见。 　　也可以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加上一段变种人自古以来便生活在人群中，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虚假记忆。 　　你瞬间就可以让一切因为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的悲剧与矛盾被所有人遗忘，让变种人的生活恢复正常。 　　但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那个大家和谐生活在一起的世界是虚假的。” 　　X教授径直反驳道, 他用着满怀着悲哀的语气回答道： 　　“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我们得到的也只会是虚假的幸福。” 　　“但哪怕是虚假的幸福那也是幸福, 难道那还会比真实的悲剧更糟糕吗！？ 　　对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食物中是否有过高的脂肪和胆固醇从来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那种奢侈的烦恼只属于每天吃喝不愁的人。 　　而在变种人与普通人矛盾越发尖锐，各种悲剧每天都在发生的现在，你在考虑的居然是‘幸福’是否虚假？ 　　至少对于大多数变种人来说，在那虚假的世界中他们至少还有得到幸福的机会！” 　　但少女明显对X教授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明明一个善意的谎言就可以做到你所追求的一切, 但你偏偏要因为自己的坚持与那不知所谓的道德将残酷的真实摆在所有人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不能因为闭上自己的眼睛就当一切都不存在，将脑袋插入沙子的鸵鸟除了放弃事实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X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用慈祥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少女, 如同在看一个年少无知思想偏激的孩子。 　　“一个建立在谎言上的世界就如同海边由砂砾筑成的城堡，看似坚固，但只要当海水上涨它必然就会倒塌。” 　　“那么……等它倒塌的时候再重建一次不就行了吗？” 　　X教授的正论并没有说服已经在数个世界中搞风搞雨的唐雪凝，因为她早已经在长期的作死经历中明白——世界从来就不是黑白分明的。 　　“甚至连时间都不是问题，据我所知对你们这些心灵能力者而言，肉体并不是什么必备品吧？（注1）” 　　“恶花结恶果，你口中的那个可能引来幸福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我与之斗争了一辈子的黑暗！ 　　你说的这些办法哪怕再有道理，也绝不会出现在我的选择中！” 　　说完，X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虽然很好奇普通人的想法，但请恕我直言，唐小姐，你的那些想法并不属于普通人，而是属于恶棍的。 　　如果你来我的学校就是想告诉我这些，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X教授，你比我年长得多，我一直以为你应该已经明白世界绝不仅仅只有善恶的二元划分，但现在看来你还停留在世界非黑即白的世界观上啊。 　　——所以你是变种人的导师，但也只是导师，作为他们的领导者你并不合格！” 　　少女看着X教授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开始变得锐利： 　　“因为你容不下黑暗，哪怕这些黑暗对于解决问题非常必要。 　　甚至你都不会去思考这些最多只能算‘灰色’的计划对你们变种人的现状能有什么好处！ 　　那么我告诉你，这个在你眼中邪恶无比的计划最关键的是时间！” 　　少女的表情同样变得严肃，那一瞬间，X教授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个办法会为你赢得足以使得变种人不至于瞬间出现在所有人的生活中，让你有机会去为变种人营造一个良好形象的大把时间！ 　　在那个世界中，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挑选能力够强，颜值够高的变种人首先出现在公众面前，用他们的超能力去打击这个世界上几乎无处不在的邪恶势力。 　　这个世界上这样的英雄有很多很多，公众根本不会在意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几个。” 　　少女环顾四周，指了指墙上相框中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 　　“然后第二步是将几人塑造成偶像——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偶像，天生就有强大能力，身边美女帅哥环绕，并且靠着与研究机构以及政府相关部门的良性合作，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让无数人眼红的收入…… 　　接着再慢慢将相关情报透露给公众——他们的能力并不是靠着科技、变异或者魔法，而仅仅是觉醒了血脉中的某种力量，而这样的血脉所有人都有可能拥有，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而最后你再慢慢的让变种人一点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让这个社会能够有足够的缓冲消化变种人出现带来的各种冲击。 　　你觉得如果在这个世界中，变种热是否还会有如同现在一样的处境？” 　　作者有话要说：　　两件事想向大家征求一下意见： 　　第一是下一本书本人觉得应该开始准备了，但是是开仙侠或者末日流的新书好呢还是开这本书的动漫篇好呢？ 　　第二是关于更新，将两天一更的三千多字变成每一天一更的两千字如何？ 　　另外本书的收藏现在感觉仿佛是死了，每天个位数的增长偶尔还个位数的下跌，后来去百度上逛了一圈，发觉看盗版的人好多，所以本人也终于开始采用晋江这里的防盗而非手动防盗了，请大家留意。 　　注1：连续剧《大群》（讲X教授孩子的）中就有这么位“寄生型”心灵能力者。 第101章 楔.错误（下） 　　“……” 　　听完唐雪凝的计划, X教授再一次开始了思考。 　　“我认识的两个人和你很像，不过一个是心态上，一个是外貌上（注1）。 　　心态上像你的那位虽然在某些方面异常的幼稚，但他至少承认黑暗也是必要的, 所以他自己潜入黑暗，妄图使自己成为黑暗的底线——虽然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细细想来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但他至少一直在努力践行着自己的理念。 　　而外貌像你的那位则是个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社会道德、心理底线在他心中中只是一种衡量代价的筹码, 为了达成目的手段手否邪恶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是个从广义上来说地地道道的坏人，但有一点他却坚持得非常好——那就是他的立场始终在人类的这一边。” 　　说完，唐雪凝略显失礼的抬起手臂指向X教授。 　　“而您，既做不到化身黑暗去维持同伴们的光明，又没有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坚定意志…… 　　所以说, 你或许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学者, 是个可以为后辈树立榜样的优秀导师，是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大心灵能力者。 　　但很可惜，这些头衔并不能帮助你成为一位带领大家走上成功之路的优秀领导者。” 　　“教授为变种人做得已经够多了！” 　　看着X教授开始变得苍白的脸色，风暴女为他争辩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你根本无法理解教授究竟付出过什么！” 　　“正因为我是旁观者，所以对于一些事我反而能跳出‘当事人’的位置看得更清晰。” 　　对于这种心灵鸡汤似的反驳，在当过“女神”当过“反派”的少女看来根本毫无意义。 　　“而很可惜, 这个世界衡量成功的标准从来不在于你付出过什么, 而是你是否在这些付出之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 　　风暴女还想要继续，可是她的话却被打断了。 　　“……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去找埃里克？” 　　X教授突然向着少女问道。 　　“你他就是你口中那种担负起黑暗却有底线，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人。 　　如果是你拿着刚才的那套方案去找他, 想必他早就同意了。” 　　“我不这么想，因为比起你‘大家都没有错，一切都是误解，只有我们坚持不断的沟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法，万磁王‘我们没错，世界没错，错的是普通人’的理念我无法接受——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少女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 　　“而且他手下的那个组织就是靠着强大的外部压力才凝聚在了一起，普通人的社会、军方还有你们共同成为了变种人兄弟会存在的基础。 　　如果万磁王与你和解，我相信变种人兄弟会接下去瞬间就会土崩瓦解——哪怕是为了他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他也不会同意我的计划。 　　再说我一个普通人，该怎么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找到一个美国高额悬赏的通缉犯？ 　　更不要说就算找到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如何才能活着见到他的问题了。” 　　“埃里克他……” 　　在得到少女这样的回答后，X教授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无奈的叹息。 　　“唉……” 　　理念的分歧是最不可调和的一种，当大家都认为自己的道路才是正确的的时候，哪怕是作为多年好友，两人之间矛盾的爆发也几乎是一种必然。 　　“请不要唉声叹气，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变种人的境遇说不定会更差，正因为他那激进的暴力行为，才有了你们X战警与X学院存在的基础。 　　游戏中打家劫舍的勇者为什么有脸说自己代表正义？ 　　——因为他想要打倒的是代表邪恶的魔王。” 　　但还没有等X教授露出欣慰的笑容，少女的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同样，他在肩负其黑暗的同时也受到了那些黑暗的影响。 　　你没有发觉他现在的言论越来越像他当年的那些仇人了吗？（注2）” 　　“这就是你们东方人所说的‘旁观者清’吗？” 　　X教授带着苦笑说道： 　　“或许这些年来我真的是做错了……” 　　“或许在某些方面是这样，但至少请你不要觉得自己过去所坚持的善良是个错误。” 　　少女指着自己说道： 　　“正因为你的善良，为变种人带来了新的希望——我。” 　　“呵呵，我见过的东方人中从没有会像你这样自称的人。 　　但感觉也不坏，成为你的同伴或许也并不是一个很糟的选择。” 　　X教授接着却问出了让风暴女目瞪口呆的问题。 　　“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你那个计划的所有细节吗？ 　　为了所有人，我觉得或许有必要尝试一下……” 　　“当然……不！” 　　但X教授的天却遭到了少女无情的拒绝，她在X教授疑惑的眼神中摇了摇头，缓缓解释道： 　　“因为现在并不是施行那个计划最好的时机，先不说你那位老友万磁王几乎从不离身的精神力防御头盔，或是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神秘拥有者以及精神模式与人类迥异的外星人，仅仅是军方秘密实验室中，就有着不少能够克制……至少是部分防御你心灵能力的东西存在了。” 　　在这个充满黑科技的世界中，变种人、异人、因为各种药剂、外星科技而变异的人数不胜数。 　　“贸然施行计划的结果是：变种人将成为那些强者们共同的敌人 　　如果要事先一一说服他们，那么刚才我所说的那个计划要成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作为普通人的我可等不了这么久，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呢。” 　　“……那么你的另一个计划是什么呢？” 　　听明白少女言外之意的X教授问道。 　　“作为一个心怀人类共同利益的五好青年，我的想法就是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真正的将这种天赋变成上天的馈赠——不过不是仅仅针对某人，而是对全人类的馈赠。” 　　少女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在放茶几上向着X教授推了过去。 　　“但因为人类的劣根性，有人会质疑我们的目的，有人会滥用这份力量，更有人会想方设法的去挖掘那份并不存在的‘阴谋’。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有能力将X能力普及，又通晓资本主义运作模式的人。 　　——而我恰好知道一个这样的人~” 　　只见在报纸的头条上写着： 　　斯塔克集团董事长托尼.斯塔克在恐怖/分子袭击中行踪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说一下，还不算是马上要完结，只是按照朋友的知道，在本作完结前就要开始准备新作了，不能断档。 　　而为什么要将动漫单独分出去的原因很简单，这样才可能有更高的曝光度，否在本人觉得哪怕写到百万字也不会有多少人看。 　　另外一个楔发了三章…… 　　2000字一章的尝试貌似还是让本人有点不习惯啊…… 　　注1：蝙蝠侠和卢瑟。至于为什么会说卢瑟和X教授很像嘛，大家找找网上的图片就知道了。 　　注2：作为犹太人，在二战中年幼的万磁王曾经一度被关押在纳/粹集/中营 第102章 这电影我看过 　　【世界：漫威大世界】 　　【剧情简介：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机遇的世界中, 无数超级恶棍正密谋着毁灭世界的阴谋，而同时无数英雄也在千方百计正在设法阻止他们。而你，一位平凡而又不那么平凡的少女，请为这个世界带去粉色的恋爱气息吧。】 　　【剧情模式：竞赛模式, 最终成绩以所攻略的目标人数积分之和为准】 　　【可攻略人物： 　　灭霸（100000000积分）评价：冷酷无情的宇宙霸主，但在那些恐怖背后却是一颗火热的心, 他的一切恶行仅仅是因为他对一个人最最真诚的爱意，而那个人毫无疑问现在还不是你。 　　吞星（100000000积分）评价：宇宙间的人形天灾, 爱情这类“低级生物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在它身上出现过，所以为了宇宙间无数人的幸福，请请创造奇迹吧。 　　……（详细名单请点击展开）】 　　【剩余人数：5】 　　【节目组留言：少女们，用尽各种办法去展现你们的魅力吧，一整个世界的帅哥都正在向你你们招手哦！】 　　当唐雪凝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醒来, 看到自己面前缓缓消失的金色解说以及在身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证件时, 第一时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首先是在那一份长长的攻略名单中，她赫然发现许多耳熟能详的名字！ 　　钢铁侠、蜘蛛侠、美国队长…… 　　这些名字如同一道暖流，流入了她对外星人节目那早已绝望冰冷许久的心。 　　而更让她感动的是，这一批办节目的外星人居然在节目开始时给予了如此多的提示！ 　　——外星人，你们看到了吗！？—— 　　——什么是专业，这才是专业的啊！—— 　　——像你们那样随便找个世界把人往了里面一丢就算了事的节目, 你们不扑谁扑啊！—— 　　“你好。” 　　而正当少女为这次主办发的职业素质感动不已的时候, 一个优美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嗯？你是？” 　　唐雪凝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陌生女孩问道。 　　那是个给人感觉非常清爽的娇小女孩，穿着一身宽松却又不影响活动的和服，亮银色的单马尾束在脑后, 精致的五官与细腻得惊人的皮肤搭配出了一张艳丽的容颜。 　　——给人感觉严重缺乏真实感，如同小说插画中走出的女主角般的女孩。 　　“唐小姐你好，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我是同为这次节目参与者的叶思思，经历过七个世界。” 　　双手相叠放在身前，自称叶思思的女孩向着少女微微一鞠躬。 　　事实上如果某人有足够的日本礼仪知识的话还会发现，那个鞠躬的动作堪称教科书般的标准，没有数年的苦功根本无法做得如此完美。 　　“作为这次节目中排名垫底的两人，我是特意前来寻求与你的结盟的，相信我们一起一定能……” 　　“结盟吗？” 　　歪头斟酌了一下，接着少女十分爽快的拒绝了合作。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那么接下来我们……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而某人那种仿佛没有经过大脑的爽快回答几乎让叶思思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没兴趣。” 　　少女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请你再仔细想想我们的处境，唐雪凝唐小姐！ 　　我在之前仔细研究过你的资料——你现在可是被无数的同类节目拿来当反面案例的典型，虽然就我本人觉得其中让你穿越的那帮外星人菜鸟不靠谱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但从你过去几个世界的行为模式来看你的获胜几率几乎为零！” 　　叶思思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结盟请求居然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难道这个失败率几乎百分百，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蠢萌女孩哪怕不是对着自己纳头便拜，至少也该在深思熟虑之后和自己这位“前辈”维持一个准盟友的关系吗？ 　　这么爽快的拒绝到底几个意思？ 　　“而如果我们合作，相互给对方制造机会我们才会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没看过那些节目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另外几人是什么样的怪物——她们仿佛天生就是演员，能够完美的适应任何身份、地位甚至性别的转变！ 　　她们仿佛能够将感情视为游戏，既能全心全意的投入每一段感情，但也能飞速的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当中！ 　　更何况在远比我们这些新人要久得多的穿越生涯中，她们从各个世界中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而这些力量又能进一步让她们成为这个世界一切重大事件的中心任务之一。 　　这些条件下如果我们这些新人还不精诚团结起来怎么和她们竞争？” 　　“啊？穿越过的世界除了知识还能带走力量？” 　　某人一脸呆滞难以置信的问道。 　　“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我们怎么创造增加攻略对象好感度的事件？” 　　叶思思一脸古怪的反问，她虽然知道对方节目组不太正常，但从没想过居然会如此不正常。 　　“但问题是哪怕这样我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合作啊？” 　　唐雪凝有些苦恼的抓了抓额头。 　　作为明确拒绝了外星人那个诡异身躯的人，她发觉自己还真没法在这点上指责外星人。 　　“因为这个世界中主角们的电影貌似大多我都看过。” 　　“这些剧情世界难道还有人没看过？” 　　叶思思发觉自己完全看不懂对方了，装傻也没这种装法吧？ 　　“知道剧情难道不是我们这些穿越者最起码的待遇吗？” 　　“……” 　　已经被“起码的待遇”坑过次的某人沉默许久后，决定跳过这种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问题。 　　接着，她便同样带着一个古怪的表情反问道： 　　“我说我看过这些电影……你真的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 第103章 对穿越的认知 　　“你真的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 　　唐雪凝一脸古怪的问道。 　　“我当然明白布局的重要性……” 　　经历过七个世界的资深穿越者, 身体年龄刚刚二十岁的叶思思同学表示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传说中的代沟。 　　她现在突然觉得能找到这种奇葩作为主角的外星人充满了同情，同时她也开始后悔，她冒着暴露能力和位置的风险居然就得到这么个结果？ 　　“过去担任穿越的时候我们是可以凭借这点在各个世界呼风唤雨，靠着对目标人物的了解轻松俘获他们的心。 　　但是在经晒模式中参与这节目的人有哪个是没看过电影的？ 　　就这点来说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没有任何的优势, 太早介入反而很容易暴露身份，成为其他参与者的靶子啊。” 　　“故事主线？” 　　某个经常不知道什么是“故事主线”, 总是将原作故事弄得面目全非的少女微微一愣，瞬间理解双方最大的分歧所在, 明白了她总觉得和对方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主要原因。 　　然后她好奇的对着面前的这位“资深者”问道： 　　“如果只盯着主线……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太狭隘了吗？” 　　“太狭隘？” 　　叶思思开始怀疑面前少女穿越前是否是属于被人研究的那类人。 　　“想必你过去攻略目标的方法是跟着剧情，靠着对剧情的了解一点点的刷目标好感度，然后再趁着某些大事件中通过‘生死一线的危机’一举拿下，对吗？” 　　少女在几个词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或许方法每个人稍有不同，不过本质上来说确实都是这样, 但是越是如此模式化的攻略方式越是考验穿越者的基本功与积累。” 　　看着面前一副“真相只有一个”表情的唐雪凝, 叶思思哭笑不得的回答： 　　“所以我才来找你合作，在客观条件相同，但力量、演技和经验都不如其他参与者的情况下，我们的胜算实在太低了！” 　　说完叶思思看着不以为然的少女，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这与你以前那些可以靠着死亡不断重复最终通关的世界绝对不同！ 　　哪怕我们不会真正的死去，但在竞赛模式中我们只要死亡一次, 就会被视为攻略失败被踢出这个世界, 不要妄图用‘读档’找到什么完美攻略，在这里机会只有一次！” 　　“但我觉得我最大的优势并不是知道‘主线’啊。” 　　少女听完也只是略显苦恼的抓了抓脑袋，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觉得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通过‘剧情’所了解到的世界： 　　我们知道每个人的能力, 知道世界的走向，那么，我们当然也可以通过这些逆推出这个世界一些情况……” 　　“想得到这一点的不止你一个！ 　　我当然知道要想在这一次的竞赛中获胜就必须走出新路！” 　　叶思思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少女。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我们在结盟后，分别进入神盾局和九头蛇，然后通过我们之间相互的情报沟通和作为穿越者对剧情的把握，迅速将职位提升到足以介入到《美国队长》、《雷神》甚至《复仇者联盟》系列剧情中去的资格。 　　而到那一步之后，我们的身份和可以运用的剧情资源就足以影响剧情的走向——将任何想照着‘原剧情’攻略的傻瓜坑得一脸血，让他们所有的先期投入血本无归之后，我们就会有在同样的起跑线上一决胜负的机会。” 　　当然叶思思选择少女来合作的主要原因她巧妙的避开了——只有一个“完全没有威胁”的对手才是她真正放心合作的对象。 　　“问题是为什么我们要‘介入’？ 　　当我们知道神盾局中哪些人是九头蛇，凭什么不能提前告诉尼克.福瑞（注1）？ 　　知道托尼.斯塔克搞出来的奥创机器人会有问题，为什么不能将之扼杀在萌芽？ 　　我们可以做的明明有那么多，为什么要局限在目标身边那么一小圈的范围？” 　　少女听完非常不解的反问道： 　　“在知道那么多的情况下提前准备，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能主导剧情。” 　　“问题是我们不是来拯救世界的！” 　　叶思思有些发火了，她对着那看起来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少女说道： 　　“拯救世界对我们永远只是个顺带完成的余兴节目，请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来攻略这个世界中的那些男主的！”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只将目光聚焦在那么几个‘男主’身上了吗？” 　　唐雪凝对这个答案微微一笑，她看着那明明穿越过更多世界，见识过更多的风土人情，却丝毫没有明白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的女孩，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穿越时的自己。 　　——以及那在无数次的死亡与杀戮中自己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少女心”…… 　　“虽然过去我确实也有过一些很天真的想法，不过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象，我觉得我参与节目的目的是过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仅仅为了那些帅哥，更不是单纯的想要娱乐外星人。” 　　“我终于明白你所在的节目组收视率这么差了——你这个演员太不专业了！” 　　叶思思的脸色此刻以及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演员，我也从没有和外星人签过合同约定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不是吗？ 　　你的提议有点意思，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按照我自己习惯的套路来。”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 　　“很感谢你关于节目的情报，作为回报给你个建议——找个时间，忘掉任务，忘掉节目，去好好看看你穿越的这个世界，或许你会有很多其它的收获。”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在那之前……” 　　叶思思看着少女淡淡的说道： 　　“我突然发觉有个很大的问题需要我立刻去解决啊。” 　　“嗯？” 　　唐雪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觉得我在知道你的想法后还会放任你乱来，将整个世界都拖入你所熟悉的那种混乱，然后让你用你熟悉的套路去击败我们吗！？” 　　叶思思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如同匕首般的短刀，在露出刀刃的一瞬间，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无形的压迫感从她身上开始向着四周扩散。 　　缓缓将短刀举起与眼持平，叶思思将刀刃直对少女的心脏。 　　“射杀她吧！神枪！”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思思：你以为你将我们拖入同一水平就能够靠丰富的经验打败我们吗？ 　　某人：能说说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吗？ 　　注1：黑人独眼龙，神盾局局长 第104章 胜负 　　在许多动漫作品中, 大多数主角在发动大招时都会或潇洒或奋力的喊出自己的招式名称。 　　而作为回应，大招的威力也会随着主角声音的大小出现剧烈波动，从而让对手猝不及防惨遭打脸，这种情况久而久之下来也就被人们总结为“输出基本靠吼”。 　　当然, 这些成功案例的背后，也和面对大招的最终BOSS, 往往要么装B要么傻B的等着主角念完那少则五六字，多则十几字的招式名, 然后顺利的领到盒饭退场是分不开的。 　　但某个混过战场一线，被当过女神崇拜，也被当成过BOSS围殴的女汉子，战斗时就从来就没有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发大招的习惯。 　　“射杀她吧！神枪！” 　　在叶思思轻喝的瞬间，短刀的刀刃化为了一道闪亮的刀光向着唐雪凝的心脏直刺过来。 　　但对于在话刚刚开口时就早已经侧身前冲的少女来说, 那变长的刀刃除了带走她一缕发丝外毫无作用, 而她那直奔对方鼻梁的拳头也已经挥到一半了。 　　“咔嚓！” 　　在恐怖的骨裂声后，唐雪凝却皱起了眉头——在这场拳头与鼻梁的碰撞中，与预想中鼻梁塌陷鲜血四溅的恐怖景象完全不同，塌下去的是自己的指骨。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拳头揍上的是一根铁柱，而不是那细嫩白皙看起来仿佛从未锻炼过体能的血肉之躯， 　　“没用的！” 　　叶思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专门研究过某人过往的她清楚的知道, 那个思维方式诡异的少女并没有击散自己的灵压, 伤害到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丝毫不介意在这里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用碾压般的姿态让某人体会一下彼此间那巨大的差距，让其永生难忘的教训。 　　下一刻, 她轻巧的翻转了自己的手腕，但这个动作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将手中化为日式长刀的武器向着地板插下。 　　“那么接下来，散落吧、千本樱景……” 　　但这一次，唐雪凝并没有给她轻松放大招的机会。 　　——虽说拳头或许无法破坏铁块，但并不是说铁块就不会受力，只要关节还要活动，那么这种防御就必然还有破绽。 　　瞬间化拳为掌在叶思思鼻尖处一托，少女接着踏步前冲，左手的手肘如同攻城锤般直击那因为仰头而露出的白皙喉头。 　　“嘭！” 　　伴随着闷响，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叶思思不由得放开了长刀后退一步，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必杀的攻击对那诡异力量保护下的身体而言，所造成的影响也就仅限于此。 　　不过某个非常熟悉战斗的少女也没有见好就收转身就逃的意思——能够在开局第一时间就带着目的并能找到自己的人，绝不是靠着战略转进就能甩开的对手。 　　下一刻，茶杯、台灯、电话与茶几被唐雪凝顺手抄起，先后与叶思思的额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只要动能还在传递，那么哪怕是铜皮铁骨也阻止不了人体那脆弱的大脑与头盖骨的碰撞。 　　——我们一般叫那种伤害为脑震荡。—— 　　但穿越过七个世界的资深者也并不是一个摆设，哪怕眼光仅仅局限在男主周围，但来至数个世界的不同力量也让其拥有了足以砸任何情况下翻盘的底牌。 　　在无数飞舞的碎片中，一道不详的鲜红光华闪现。 　　由战场上无数次死亡锻炼出的危机意识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警报，还拿着茶几断腿准备追击的唐雪凝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前扑翻滚，闪开了将她刚才立足点的地板以及身后整面墙壁通通粉碎的一记横扫。 　　“哼，垂死挣扎。” 　　当叶思思在四溅的茶几碎片中重新抬起头时，她的一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同时一条古怪的红色尾巴也开始在她身后摆动。 　　“虽然这种力量的代价很恶心，但是却很有用呢。” 　　“你不会真的从每个世界都带走了某种力量吧？你就不怕这些力量有冲突或者有什么副作用吗？” 　　歪头看了看“自己”房间中新出现的巨大“落地窗”，少女一边好奇的询问一边抬手擦去了额头上新出现的一道血渍。 　　“而且练得这么杂就不怕样样通样样松？” 　　“你这个失败代名词一样的人懂什么？ 　　让我教你一招——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力量才是拉近和攻略对象距离的最好方法。 　　我身上的每一种力量都是我过去成功的证明！” 　　叶思思如同猛虎般四肢着地，巨大的尾巴卷回了长刀后开始了变形，长刀化为了尾巴上的一道锐利的剑脊。 　　而在这说话间，叶思思的身体也渐渐带上了古怪的光芒，十指中伸出了长长的锐利指甲。 　　很显然，她是准备拿出全力来速战速决了。 　　“而且不劳你这位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担心，我宁可在力量冲突后再舍弃某种力量，也不愿在发现自己力量不足之后再去后悔过去的选择。” 　　“力量从来不是没有代价的东西。” 　　听完少女点了点头，她在这时也已经利用这个机会拆下了冰箱的一道外门，将其如同盾牌般挡在身前——不过这单薄的铁皮对于那尾巴的巨大破坏力来说感觉也就是个心理安慰。 　　“这话我欣赏。” 　　“嘴硬，我倒很想知道你要如何击败一个你都无法破防的敌人？” 　　叶思思也微笑着回应： 　　“你的一些想法很有趣，如果你那个节目组没有破产，那么下次见面或许我们能有不少可以聊的东西。 　　但这次时间已经耽误够久了，我可不想被那些神神秘秘的组织找上门来为我之后的攻略之路带来不必要的阻碍，所以你现在就退场吧！” 　　红色的尾巴如同化为了红光的轨迹瞬间向四周扩散开，片刻之后才传来了那超破音速所造成的巨响。 　　但在尾巴挥动前的一瞬间，那绷紧的肌肉就已经给了少女最好的提示，灵巧的踏在墙角高高跃起，整个人利用瞬间的冲力贴上了天花板。 　　不过叶思思明显也预计到了这种情况，在尾巴横扫完成后的刹那她就向着少女合身前扑，双手的指甲画出了渔网状的切割线。 　　那冲力是如此的大，挡在她冲击线路前的混凝土的楼板就如同泡沫板一样纷纷粉碎。 　　如果有人这时有人在远处就可以看到，在一道红光闪过之后，一颗红色的“流星”冲天而起，而整栋大楼的上半部分，则在那“流星”消失之后顺着刚才那红光的轨迹缓缓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说一句，叶思思用的能力分别是死神中的斩魄刀（其能力是能模仿所有见过的斩魄刀的初解与部分卍解）；后面是东京食尸鬼中的尾赫，所谓的“代价很恶心”是指成为食尸鬼之后只能吃人肉和喝咖啡，其它食物吃下去都会吐；再之后的指甲是猎人中的揍敌客家族的暗杀能力，光芒是变化系念能力 第105章 第一人退场 　　嘶啦！ 　　唐雪凝将撕下的布条一头用牙咬住, 包好伤口后将另一头用力一拉，右臂上喷出的血雾终于慢慢小了下来。 　　看着那五道深度几乎达到手臂一半的伤口，少女很庆幸自己当时缩了一下手臂，否则现在整条右臂都该废掉了。 　　用力拍了拍脸颊, 摇了摇因为失血而有些眩晕的脑袋，然后在大楼上部的废墟中缓缓走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关节技吗？” 　　叶思思听着不远处少女慢慢走来的脚步声, 无力的笑了笑。 　　她的左手连带指甲现在全部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代表死亡的冰寒正在一点点的向着她靠近。 　　而在她身边, 那条恐怖的尾巴还不时的抽搐着，就如同一条上岸的鱼。 　　“对攻略来说，那是个减分项——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使用关节技，打架时会和敌人扭在一起的女孩的……” 　　就在刚才两人交错的瞬间，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她在指甲砍入唐雪凝手臂的瞬间露出了微笑。 　　但她笑得太早了, 下一刻她便惊讶的看到少女靠着左手与肩膀一起死死抵住了她的手掌, 同时微微翻滚身体将双腿绞上了自己的手臂。 　　原本冲击的路线在这瞬间被彻底破坏，在失去自己的身体平衡，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左手随着对方身体的扭动被强行向内折去——力量不大，正常情况下甚至都无法造成自己身体晃动，但那时机却恰到好处，失去平衡撞击到墙壁的那一刹那自己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所以说你的眼光太狭隘了啊。” 　　外表异常狼狈, 满身细小伤口与淤血的少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足以撞碎混凝土墙壁的冲力以及高空坠落带来的伤害，并不是仅仅靠“技术”或许“经验”就能完全无视的东西。 　　她在那尾巴的攻击范围外停下了脚步，在微微想考后再次向后退了一点才继续说道： 　　“那么作为事先做过功课的人,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其他几位参加者吗？” 　　“凭什么我要帮……干掉我的人？” 　　食尸鬼的强大生命力以及过去之前几个世界积累下的经验，让叶思思在心脏破裂的情况下依然还有余力向少女竖了一个中指。 　　“因为如果他们也都被我劝退了的话，那就说明你并不是不如她们而是我太强，不是吗？” 　　少女毫无形象的蹲坐在地上，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笑容解释道。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首先回答。” 　　面色古怪的注视着那张笑脸片刻后，叶思思才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请。” 　　少女冲着她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防御对我自己无效？” 　　叶思思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第一次穿越的就是死神世界，我在那里呆了五年……却从没见人利用过这点……” 　　“因为我看到你的手脚能够并拢，所以你那兼顾的防御明显不是附着在体表的；而你的关节运动看起来也毫无异样，所以要么你的关节处防御特别弱，要么就是你的防御对自己无效。” 　　少女说完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当然不排除还有其它的，比如黑科技制造的简并态皮肤，超级系的超人钢铁之躯，神秘测的魔法自主防御等等，也都可以达成类似的效果。 　　但从你一开始使用的那种能力上来看，你的能力并不像是拥有那些能力的种类——第一次攻击时人们往往都会选用自己最熟悉最信任的力量。” 　　“居然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么多吗？” 　　叶思思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小看你了……这次输得不冤……” 　　“当然，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马后炮——知道结果逆推过程超级简单，事后诸葛亮分析其问题来总是头头是道。” 　　但少女明显没有让对手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虽败犹荣的习惯： 　　“我采用这个方法的主要原因，是看到了你在转动长刀时手腕位置上的皮肤褶皱，让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罢了。 　　实话实说，力量、速度完全不是你对手，战斗经验与技巧差别不会太大的情况下，我想要赢就只有用命来赌，赌你的防御有破绽——而很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就这样？” 　　叶思思瞪大了眼睛，那恶狠狠的表情感觉上就仿佛她死也要在少女身上咬上两口。 　　“就这样已经足够了，因为我一点都不怕输。” 　　少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如你所说，反正在节目中又不会真的死，只要有获胜的可能，再小的几率去赌一赌又有何妨？” 　　“你应该去那些无限恐怖类的节目……” 　　看着那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毫不在意的从各处伤口中清理出细小碎片的少女，叶思思明白了自己与少女的差距。 　　在她心目中，战斗只是攻略的一部分，所以在她的战斗要么是展现自己魅力的碾压，要么是为了拉近与攻略对象关系的辅助。 　　而她面前的少女，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形象与手段都不重要的赢！ 　　“如果你能够从各个世界得到力量的强化，我根本无法想象你会成为怎么样的怪物……我输得真的不冤……” 　　“整天和一帮被‘主神’逼着去拼命去杀人，时时刻刻生死一线的阴暗家伙纠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会发霉的。” 　　但少女却对她的说辞没好气的反驳道： 　　“而且如果没有外星人节目的死亡轮回，我保证自己一定是最怂的那帮人之一。” 　　“为什么？” 　　“因为过去死得太多了，所以才明白死亡的滋味有多糟啊。”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时，在战场中的惊恐与无奈，少女的嘴角不由得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幅度。 　　“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那么接下去别浪费你死前的那点时间了，告诉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些女主穿越文中，女主无论以前有什么样的能力，但一旦有了CP就会力量智商双下降，仿佛中了个DEBUFF一样。 　　明明力量超强，但遇到问题偏偏就是不用，非要让男主来救场或男主当主力顶上。 第106章 间奏.蝴蝶的翅膀（上） 　　在得到节目组的通知参与者少了一人的时候, 几乎所有的此次节目参与者都是一愣。 　　她们实在想不通出现了情况才会造成进入后第一个小时就有人失败退场。 　　——难道有人为了获胜玩了把大的，跑灭霸或吞星面前作死去了？—— 　　——那个傻瓜退场了也没有关系，但是她在退场前，是否说了什么不该对攻略对象说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呢？—— 　　一种不详的预感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底——于是, 原本打算顺应剧情静待时机的几人开始主动出击加快进度了。 　　北极的深夜在那绚丽的极光之中一点都不显得黑暗，那扭曲摆动着的光带反而为整片星空添加了一份柔美神秘的背景。 　　或许对于本地人来说, 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景象，但对于初次见到这美景的外来者来说, 这景象是那么的美丽与神秘，让人百看不厌。 　　所以，当科考队中的那位亚裔少女深夜出门时，队伍中的爱斯基摩人向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他只是小声嘱咐了对方几句小心不要走远注意保暖小心野兽之类话后, 便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但他却不知道, 出门后那个看起来讨人喜欢的柔弱少女就仿佛瞬间变了个人，如同出鞘的刀剑一般整个人变得锐利起来。 　　随着她双手十指不断的结出一个个手印，她原本深褐色的瞳孔开始慢慢变淡，最终变成了纯粹的白色。 　　此时，在这位少女的眼中世界的形态发生了改变，山岳树木都变得半透明起来, 厚厚的积雪再也不是实现的阻碍。 　　一切体内有着仿佛丝丝“水流”——查克拉或者说某种生命能量在流动的生物, 在她眼中再也无法遁形。 　　“科考队原订的计划是继续往西，那么也就是说……” 　　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遥远的远方时。那里的所有事物在她的视野里被瞬间放大。 　　她没有花上多少的时间便顺利的找到她的目标——一架外壳印着仿佛章鱼图案的巨大飞行器残骸正静静的镶嵌在冰层中，而一道若有若无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的查克拉运行轨迹就在其中。 　　“罗杰斯, 找到你了！” 　　但接着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距离一百二十公里，太远了有点不好解释啊…… 　　本来再晚个一两天就可以合情合理的将这件事变成在夜游时发生的‘偶然’了，那个退场的家伙真会给人找麻烦。” 　　——第一个发现美国队长，然后以“因为发现了你，所以我的科考不得不终止”为由不断骚扰他，再借九头蛇危机或内战的时机成功攻略，然后开始在复仇者联盟中攻略下一个目标。—— 　　虽然非常可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也是没办法的事。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双臂沿着手臂的中线上同时睁开了一整排的眼睛，每只眼睛中都有着古怪的纹路。 　　“夜长梦多，开始开工吧。” 　　在科考队成员反应过来并拿着枪冲出来时，一切都早已经结束了。 　　整个营地的外侧已经是一团糟，野兽的恐怖嚎叫、少女的尖叫以及各种碎裂的声音早已经消失在了北极的寒风中。 　　而那个女孩的踪迹也在一群野兽纷乱的足迹中难以分辨，唯一能给予众人一丝希望的，是那条在风雪中正迅速淡去的雪地摩托车辙…… 　　当科考队开始组织救援队的同时，作为他们救援对象的少女已经在那飞行器内部了。 　　她蹲在那身体早已冻僵却又始终生命不绝的身影旁边，伸手轻抚着那硬邦邦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美国队长，你当年的敌人九头蛇虽然已经被你消灭了，但现在他们却又借助着神盾特工局迎来了重生——而我这个无意中发现了秘密的弱女子正等着你的保护呢~” 　　朝夕相处是增加好感的好办法，但共面危难也是，不是吗？ 　　—————————— 　　斯塔克大楼外，在几位身强力壮的保安帮助下，斯塔克集团总裁秘书佩珀终于挤开了密集的人群，来到了那画着巨大春卷的卡车面前。 　　这时一辆移动食品车——这在美国很常见，大街小巷中都时常能看到它的身影。 　　但罕见的是要什么样的味道，才能让它能在一上午的时间聚集起几乎堵塞道路的人群，甚至让前几批前去驱赶的安保人员都自愿成为了人群中一员的呢？ 　　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表示非常好奇。 　　“小姐，这个广场是斯塔克大楼所属的范围，简单来说就是这私人领地。” 　　佩珀看着那在车内忙进忙出的娇小女孩，几乎是用吼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她四周嚷嚷着要□□卷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不大声说话根本就没人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在这个范围内我们不允许移动停靠移动食品车——而且你已经影像了我们集团的正常经营，请马上离开！” 　　“啊！” 　　听到佩珀的话，女孩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猛的一愣，那张非常符合东方人审美的瓜子脸上带上了害羞的红晕。 　　少女有些扭捏的解释道。 　　“抱……抱歉……只是我看这里地方大，又没有……没有其他人会说我抢他们生意……” 　　“不用担心，比起赶走你我更好奇的是你的春卷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为之疯狂，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说完，佩珀递上了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 　　而她的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从批判的角度来看，那春卷与佩珀过去在高级自助餐厅中见过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是外皮更加金黄，香气更加诱人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她总觉得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春卷似乎在……发光？ 　　带着一丝犹豫，佩珀在春卷的一头小小的咬上了一小口，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那春卷入口的瞬间，她没有任何感觉，更恰当的说是她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难以形容的美味在她口中爆炸开来，在这一瞬间仿佛其它感觉都离开了身体，只留下了那难以形容，几乎让人无法思考的美味。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作为托尼的秘书以及事实上的斯塔克集团半个执行总裁，佩珀强大的意志力让她在呆滞了许久后终于从那惊人的美味余韵中挣脱了出来。 　　这一次开口时她的脸色非常糟糕，因为她并不相信能有如此美味存在的理性，与不顾一切奢求更多的感性在她内心深处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我什么都没有加！” 　　贩卖的女孩有些生气的回答，似乎在气恼自己的厨艺受到了侮辱。 　　“不可能！是某种你发明的新型调味剂吗？” 　　佩珀没有相信少女的说辞，而是选择了一个她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她绝不承认刚才那种堪称“意识破坏”程度的美味是单靠厨艺能够到达的境界。 　　说完她带着一脸商业化的笑容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请开个价吧——五千万美元加上5%的产品收益分成如何？ 　　事先声明，这是我所能接受的上限，毕竟食品类产品需要对其进行许许多多的相关检测才能正式上市。 　　而且请相信我，我的出价绝对是你能在全美国所能找到的所有投资人中最高的。” 　　“我真的没有加入什么新型调味剂！” 　　少女大声的再次辩解道。 　　“嗯，我知道我的出价可能有点偏低，你现在每天的利润保守估计大概……净利润能有上万美元吧？” 　　回头看了看那黑压压一片，身后保镖已经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人群，佩珀犹豫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她也发觉自己的估价可能严重偏低。 　　“而且知名度扩大以后还可以湿度提价，将销售对象限定到中高收入人群，这样应该用不到三年就可以让你成为千万富翁，如果你再申请一个公司集资上市，那么亿万富翁不是梦 　　——但是，你等不到那天，不是被肯德基麦当劳甚至星巴克提前收购，便是因为某件诉讼倾家荡产。” 　　“我真的没有加其它什么东西……” 　　听着佩珀的一大堆说辞，少女有些无语。 　　“是吗？那么能否请你和我走一趟，并亲自为我进行一次现场的烹饪呢？ 　　你所需要的任何材料都可以告诉我，而且为了以防同类材料不同品种不同产地不同的差异，最好请说明详细要求。” 　　佩珀向着那位少女做了个“请”的动作。 　　“如果这一次你还能烹饪出这种程度的味道，那么恭喜你，你将成为斯塔克集团的特聘厨师。 　　薪水暂定为米其林星级餐厅大厨的十倍，其它待遇等斯塔克先生回国后详谈，这个条件如何？” 　　于是第二天，斯塔克集团多出了一个厨师长，而之后其员工餐厅也迅速成为了全纽约最受欢迎的餐厅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3000字，感觉好不习惯…… 　　突然发觉穿漫威的跑斯塔克楼下卖食品搭上钢铁侠线都成套路了，十本中六七本都有相关情节。 　　稍微解释一下，剧情时间大约是在美队1结尾美队即将被找到的时候/钢铁侠托尼刚启程前往中东/绿巨人在人们视野中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雷神1已经结束/神秘博士还没出车祸，复联也还没有成立的时候。 　　前一个大家估计都清楚，后一个“闪光料理”的原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第107章 间奏.蝴蝶的翅膀（下） 　　在无垠太空的深处, 这个宇宙远比目前人类所知的要喧嚣许多。 　　勇度——这个一副莫西干外形的绿皮外星人现在正十指交叉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作为一个恶棍，他早就有着心理准备自己会在某一天因为部下的背叛、仇人的复仇、“工作”时的意外或者雇主的灭口而死去。 　　但他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收到了奇怪的求救信号，一时好奇而落入了陷阱——一群以前从未见过甚至没有听人说起过的恐怖怪兽的陷阱。 　　“嗒嗒嗒……啊！” 　　门外的枪声猛烈响起, 但仅仅片刻后就以一声惨叫作为了终结。 　　“嘎吱！嘎吱！” 　　密集的古怪声音再门外响起，就如同有无数的虫子正在抓挠着钢板。 　　“那可是超硬合金, 不可能被这些生物打破的。” 　　勇度如同自我安慰般的说道。 　　但刚刚说完，事实就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咚！” 　　在一声闷响之后, 半截骨刺在门后探了出来。 　　接着，他额头密密麻麻汗珠还没有来得及滚落，骨刺便接二连三的在门上出现，一个足以通过成年人大小的大洞就这么一点点的被这些骨刺慢慢“凿”了出来。 　　“当！” 　　当那齿轮般的钢板带着清脆的余音滚落在地板上时，一个带着骨翼的女人在无数怪兽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勇度面前。 　　在她出现的瞬间, 勇度反而松了口气, 首先出现在面前的是能沟通的对象而不是那些一看起来就恶心恐怖智商低下的怪物，就说明他对于那女人来说还有什么用。 　　“虽然内心充满了恐惧，但外表却依然如此镇静，确实是个人物。” 　　那个有着完全有别于普通人类，却又别具魅力的女人看着办公桌后似乎一脸轻松还吹着口哨的勇度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她胸前绽起一道闪光, 几乎说得上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一根“箭”, 在她冰冷的目光一点点被不知名的无形力量慢慢扭成了一团。 　　“不过却有点不识时务。” 　　“尊敬的女士，为什么您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不过勇度瞬间无视了自己偷袭失败的事实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作为一个恶棍，虽然他不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话, 但这些道理他早已经无师自通。 　　“掠夺者一直都愿意为任何出得起酬劳的人效劳——当然也包括您。 　　您会觉得我不识时务大概是因为您过去从来没有需向掠夺者提出过委托罢了。” 　　“哼，那好，带我去找个人。” 　　女人坐上了办公桌，在展现妙曼身材的同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勇度，骨翼上锋利的骨刺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要害上游走着。 　　“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恨惹到了您？” 　　勇度指了指门外如同军队一般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命令的怪兽。 　　“不过能让您都需要帮助才能找到的人物，我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不，你跟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助了——用你的命让你的养子星爵找上来，比我去茫茫星海中找他可要简单得多。” 　　但对于勇度的回答，那女人只是淡淡一笑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面前的老人和他的养子闹翻了，但是作为看过电影的穿越者，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他有些兴趣而已~” 　　—————————— 　　在无数的暗流在黑暗中逐渐将世界推离正轨的时候，光明下的人们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还一无所知，全世界的官方都默契的压制淡化着这个世界关于黑暗面的消息，尽可能维持着脆弱的日常。 　　而在美国，这样的工作一般就是交给这样一批人——他们叫神盾特工局。 　　当菲尔.科尔森带着他手下的那帮黑衣人出现在事故现场，看到车上那熟悉的S.H.I.E.L.D标志时，凡是有经验的警员都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在这个充满超能力和超级罪犯的世界中，警方事实上就是社会生态链的最底层。 　　在大部分的影视作品中，我们是对付恐怖威胁时用来探路与展现敌人凶残的炮灰。是往往台词只有“啊！”、“怪物！”、“救命！”后就领盒饭的临时演员。 　　而更让他们不爽的是：每当到了危险时刻FBI可以指挥他们，军方可以驱使他们，现在无非是多了个神盾特工局罢了。 　　事实上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警方也同样散发着弱渣的气息。 　　虽然他们第一个来到现场，但到场之后却表现得异常的谨慎——到现在他们手中除开一个目击者和伤者名单，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无数“借调”“休假”后再无音讯的前辈们珠玉在前先不提。 　　光是“如果那个能切断大搂的家伙还没走怎么办”的问题就根本无解。 　　对方配合还好说万一拒捕怎么处理？ 　　就靠手里的9毫米？（注1）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狠话还是要放的~ 　　警方的现场主管带着几个年轻气盛的新人警员在一通内容包含“这里是我们先来的！”、“你们无权接管！”到“可是长官……好的，我明白了”、“这事儿不算完！”、“给我记住，我们早晚会让你们好看的！”的大喊大叫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带着所有人“愤愤不平”的飞快离开了现场。 　　“嗯，现场已经控制了。” 　　科尔森站在废墟的高处，一边俯视着整个现场一边打着电话。 　　其实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唐雪凝房间的遗址。 　　“不得不说我们很幸运，这个时间这种高档公寓中基本没有人，所以我们只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异常者的尸体。 　　但战斗已经波及到了附近，所以这次有不少的伤员需要处理，估计媒体那边有点麻烦。” 　　科尔森接过部下递来的资料，随意的翻了翻，在处理异常事件方面，神盾特工局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专业中的专业。 　　在那资料中，写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对比数据以及大量的照片，但早已经熟悉这份工作的他很快便从中归纳出了重点。 　　“基本上能确定那位死者就是破坏大楼的元凶，不过我们还不确定她当时是因为突然觉醒无法控制力量，还是当时在和什么人战斗才造成的破坏，但……” 　　说道这里，科尔森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下方那具形态诡异，有着诡异长尾与尖抓如同自杀，正被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员小心处理的尸体变得透明了。 　　“等等，怎么回事？见鬼！”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具尸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直到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同时有不死心的工作人员上前，在尸体消失的地方摸了又摸，但却一无所获，很显然那并不是简单用来欺骗眼睛的光学隐身。 　　“抱歉，局长，尸体消失了，原理不明。” 　　重新拿起电话，科尔森无奈的向着上司汇报： 　　“但我会顺着另一条线索查下去的。 　　嗯？您有不好的预感？我会吩咐大家注意安全的。” 　　“变种人、外星人……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挂上电话，科尔森再次看了看资料中被重点标注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对鞋印，刚巧站在死者攻击范围外的鞋印，他喃喃自语道： 　　“那么你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美国警枪的一般口径，当然也听说有喜欢耍帅的自己订枪，但那种一般都是土豪。 第108章 我有特殊的寻人技巧（上） 　　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熟悉中间只隔着六个陌生人 　　——某闲得没事的欧美研究机构 　　虽然在本次节目的外星人的“设定”中, 唐雪凝是一位在纽约已经住了整整十五年的资深纽约人，理论上怎么都该有几个朋友和几个仇人，再不济也该认识房东或者每月寄账单催促自己交水电费的工作人员吧。 　　——漫威世界仅仅是电影都有好几个平行世界、时间穿梭盖过过去的版本，如果盲目的相信记忆中的电影, 那么被打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原本可以通过他们慢慢收集情报，去不引人注意的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了解世界之后就是将以前学到的异世界知识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律“本土化”, 慢慢种田接着一路平推的套路了、 　　但事实上呢？ 　　在一场大战丢掉了身份/证、驾照与电话后，少女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得上是“举目无亲”。 　　接着在看到印着神盾局标志的车辆中某黑衣人对着电话一阵嘀咕之后, 少女就明白自己低调种田的计划是无论如何都执行不了了 　　——嗯，不说九头蛇的问题，一个负责埋葬世界的黑暗面，奋战在与异类战斗第一线的组织中都是好人，这个笑话真好笑。 　　所以少女准备交几个“朋友”帮帮忙了。 　　“你的急救分类有问题。” 　　“别添乱！我这里都要忙不过来了！” 　　正在对一位伤者进行检查的霍华德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说话, 他头也没回不耐烦的回应到。 　　“这个没什么好检查的, 一目了然嘛。 　　左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出软组织挫伤，脑震荡并可能有非常轻微的脑出血，算是个二级（注1）吧。” 　　但那个声音依然不依不饶。 　　“那边那个被你分成三级的伤者虽然看起来只是肋骨骨折，但骨折后的肋骨应该是插/入了胃部……” 　　“你……有30吗（注2）？” 　　烦躁的回头，霍华德瞟了瞟在他眼中年青得过分的少女。 　　少女全身上下唯一让他能看得过眼的也只有其右臂上那漂亮的自我包扎了。 　　“菜鸟就呆一边别添乱, 想帮忙去那边帮忙给伤者处理伤口。” 　　“进行过战场急救, 有资格和你说两句吗？” 　　少女微笑着反问。 　　“那么在你手上死过多少人？” 　　霍华德一愣之后嗤笑着问道。 　　去往战乱国家进行援助的无国界医生组织虽然一直很缺人，但再怎么想也不至于让一个在校生跑去帮忙，所以他带着恶意问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进行过战场急救经验, 那么在其手上死去的人至少都该以打来计算的。 　　“我想想……” 　　看着少女竖起的第一只和犹豫着竖起的第二只手指，霍华德觉得自己的预想没有错。 　　——这就是个爱出风头胡说八道的菜鸟—— 　　但接下来他却被少女的答案震撼了： 　　“我治死的大概有一千多人接近两千吧~” 　　“……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战场急救与普通ICU中的急救不同，根本没有“不要放弃”一说——你对一个伤者的不要放弃往往意味着放弃了其他更多的伤者。 　　但哪怕一场急救只花一个小时，死亡率50%来算，有这种过往的医生也远不该是少女这个年纪。 　　“没办法，没有止血钳，没有纱布，没有止痛药，光靠基本的常识一开始上手死亡率肯定很高啊。” 　　回想起法国海滩上的混乱，少女也有些无奈。 　　好吧，少女还隐瞒了那个时候她还压根就没有急救常识，纯粹靠着在一位位的“志愿者”身上摸索自学成才的事实。 　　“不过后来熟悉之后，死亡率就下来了——所以，能让我帮忙吗？” 　　为什么在我国练武之人家中也往往是开医馆的？ 　　就是因为只有熟悉人体构造后才能更好的杀人与救人。 　　作为大师级的徒手杀人技巧专家，少女也同时精通救人的方法。 　　五分钟之后，医生对少女的态度转为友善。十分钟后，看到少女右臂下那恐怖的伤口，并在少女的指挥下迅速的清理淤血连接血管缝合肌肉，当时候医生突然反应过来整个过程都没有使用麻醉后。他对少女的态度提升为崇敬。 　　一个半小时后，当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恭敬的送别声中，在神盾局特工开始清场的同时，少女在医生们的帮助下，搭警方的顺风车离开了现场。 　　“嗯？当过兵？” 　　盯着副驾驶上的警官数分钟后，坐在后排的少女突然开口了。 　　“哪儿服役的？” 　　“咦？” 　　那位警官好奇的回过头来问道。 　　“我都退伍好几年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海军陆战队待过点时间……” 　　少女回以一个笑容。 　　当警车回到警局时，少女是被那位前军人的警官亲切的带到了警局资料室，哪怕在他因为工作不得不离开前，还不断的在嘱托那里的同事“算帮他个忙”给予少女帮助。 　　“说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带着眼睛的年青人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帮点小忙没问题，但在知道自己到底要帮什么忙之前，适当的疏远才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你们在调查黑帮的洗/钱路线？” 　　少女微微歪头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年青人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笔钱在全世界被转了十七八次除了洗/钱还能有什么？” 　　少女用左手指了指年青人面前电脑屏幕上的一笔转账记录。 　　“走开点！这是机密！” 　　连忙关掉显示器，年青人恶狠狠的看着面前有些灰头土脸的少女。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我明白，但本人还有那么点电脑方面的小技巧，应该能帮上你们。” 　　少女回以一个微笑。 　　“作为一位守法公民，我觉得协助警方的工作是一种义务呢~” 　　一个小时后。 　　“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当年青人放下电话，迎着整个办公室中所有人期盼的目光，向着所有人微微一鞠躬： 　　“恭喜大家，国际刑警日本分部那便已经找银行证实了！ 　　我们找到了日本山口组与纽约俄罗斯黑帮之间的洗/钱通道！” 　　“万岁！” 　　在被狂欢版抛起的各式文件中，年青人默默走到了那位默默站在角落的少女身边。 　　“恭喜。” 　　少女说道。 　　“有一半你的功劳，虽然说从警方网络入侵FBI怎么看怎么不合法。” 　　年青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我删除了入侵记录，后来又特地伪造了一个合法的证据来源嘛。” 　　但少女却丝毫不以为然，对于一个有过战时入侵军方一线指挥系统私自篡改指挥权限前科的人来说，FBI什么的还不够看。 　　“而且难道他们监控警方网络就是合法的？ 　　被我反向入侵回去只能说他们自作自受，不过请记得……” 　　“记得将需要的资料拷贝后就‘不小心’将一壶咖啡全部洒我的电脑上去，对吧~” 　　说完年青人冲少女眨了眨眼睛。 　　“那么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只要不是什么卧底名单销毁犯罪证据，一般的违章停车合理避税之类我还是能够想象办法的~”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个变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次性发出来的，但发觉时间来不及写不完了（估计有4000+接近5000字）治好分成两半了，不好意思 　　注1：急救分类，一级最高，意味着需要马上进行急救。 　　注2：美国做医生需要4年本科(随便什么专业)+4年医学院+2-3年住院医，能够主刀的医生一般要三十几四十了。 第109章 我有特殊的寻人技巧（下） 　　皇后区的卡尔老大或许很难单纯用“恶棍”来形容他。 　　虽然他干着一些黑帮的买卖, 但是却总是十分有分寸的没有闹出什么大新闻，甚至他统治街区的犯罪率都要比同类地区低5~10个百分点。 　　他就那么“老实本分”、“兢兢业业”的熬死了大多数和他同一时代的风云人物，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头领。 　　年青时的一个教训让曾经也凶残暴虐的卡尔明白，在这个世界中他这样的“普通人”如果不能低调一点, 那么是绝对活不久的 　　——当时一个双手长着金属爪的变种人迎着数十只自动步/枪的扫射，硬生生将他以前的老大和在场的大部分人一起送进了地狱。 　　他的胸口上现在还留着那时的纪念, 所以在那之后“胆小的卡尔”出现了，并在一个个“胆大”的先后死于非命之后, 成为了纽约皇后区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卡尔的处世原则很简单： 　　——高利润带来高风险，剩者方有评论对错的资格。—— 　　这样的原则在让诸多同行看不起他的同时，却也让他在数次超级罪犯的势力清洗与超级英雄们对黑帮的扫荡中幸存了下来，甚至警方都对怎么对待这么一位“灰色”大佬有些举棋不定。 　　但今天，他还是被人找上了。 　　尽管看不到人, 但透过面前墙壁上的阴影, 卡尔很清楚的知道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个能轻松扭断自己颈椎或者切断自己脖子的位置上。 　　“介意吗？” 　　卡尔在发现自己没有被拒绝后镇静自若的打开办公桌的抽屉，用非常缓慢绝对不会被人误解的动作，从中拿出了一只雪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听说你知道变种人的消息？”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消息？” 　　卡尔点燃雪茄吸了一口后十分配合的回答道： 　　“我知道变种人兄弟会在布鲁克林那边有个外围组织，他们经手一些军/火买卖和杀人的黑活，好像有几个专门夜间抢劫便利店的混混也和他们有关, 我和他们只因为偷渡的事情打过一两次交道。 　　不过他们非常排外, 从不信任变种人以外的任何人。 　　很难从他们那里打探到什么消息，所以我也没有太多有用的情报，只知道……” 　　“我对他们没兴趣。” 　　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对X学院你知道多少？” 　　“那个隐性的军事禁区？” 　　卡尔愣了愣, 他从没想到来人会问那个地方。 　　虽然政/府极力淡化了变种人的消息，在网络上无数的谣言与胡说八道中，真实的消息反而被严密封锁了起来。 　　但是X学院却是属于那种“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的存在。 　　“抱歉，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人的姓名和电话——是个落魄的记者。 　　如果说有谁知道那个学院的地址，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感谢配合~” 　　少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恶意——所以你可以将袖子里的□□重新放回去了。” 　　“啊，职业习惯请不要误……” 　　卡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墙上的影子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再次深深吸了口雪茄之后，卡尔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手/枪放回了抽屉，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 　　“嗯，是我，皇后区的卡尔。 　　你上次介绍给我的那种斯塔克集团新型安保系统我很有兴趣，明天能帮我装一套吗？” 　　………………………… 　　当唐雪凝装着军用迷彩和一个邋遢的男人一起匍匐在草丛中时，那个如同普通检查站的小木屋就在他们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而一辆警车和两三个看起来毫无紧张感正在闲聊的警员就站在公路边。 　　“伪装吗？” 　　看着在警服下偶尔会露出轮廓的重型防弹衣以及绝非普通警员级别的锐利目光，少女有些疑惑——不是因为这里的防御太少，而是在她看来对于战斗型变种人来说这种程度防御根本没意义。 　　在发生过全世界的核弹被人控制差一点毁灭人类、地磁翻转人类文明即将被彻底埋葬、美国总统在白宫被人强行拉出来几乎被人当众处刑的事件后，在这个聚集了数以百计的变种人的地方，理应有着足以对抗万磁王、金刚狼等级的东西存在。 　　所以少女此刻正在疑惑于自己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哈，这就是这些人高明的地方，这点毫无意义的武装纯粹就是做给里面的变种人看的。” 　　邋遢的男人递给少女一个特殊的望远镜。 　　“地面上的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而真正的东西都在地下。” 　　在那特殊光线的视野中，那个小小的木屋终于在少女面前展现出了真容： 　　深达十余米，面积应该有数万平米的地下建筑，近百全副武装能够随时出动的部队，数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武装直升机以及几个……巨型盘子？ 　　“那圆形的东西是自律型武装机器人‘猎人’的休眠状态，唤醒后它就会变成悬停在半空的恐怖杀人利器了。” 　　似乎是看到了少女脸上的不解，男子如数家珍的解释道。 　　“全复合有机材料制成，特别加强了对穿甲、微波、光线等攻击方式的对抗涂层。 　　装备两门40MM口径机炮与一门小型电磁炮，均使用智能弹药，弹着点30米范围内无死角攻击，最高时速1.1马赫，工质电推双动力。” 　　说完男子又补充了一句： 　　“最重要的是其几乎无限的续航能力。” 　　“无限续航？” 　　少女吃惊的反问，她从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已经完成了永动机。 　　“微波充电，只要没有离开全美电网的范围，理论上算是可以无限续航。” 　　明白对方误会了的男子指了指远处的输电塔。 　　“这应该是高度军事机密吧？” 　　唐雪凝突然古怪的看向男子，好奇的问道： 　　“能知道这些你怎么混到这么惨的吗？” 　　“总有些东西比钱和名誉更值得人去追求~” 　　男人用忧郁的眼神45度斜望着天空。 　　“……那你准备怎么让我进去？” 　　说到这里少女也不准备多问了，她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有办法进去还用研究这些吗？” 　　男子一脸无语的反问。 　　“你觉得如果我能进去还会为了一个查尔斯的专访机来帮你？” 　　“……好吧，还是用我的办法吧。” 　　同样一脸无语的与男子对视数秒后，少女叹了口气。 　　“什么，你有进去的办法！？快告诉我！” 　　说道这里，这位一直致力于“发觉被政/府隐瞒的真相”，外表沧桑内心中二的记者激动了起来。 　　“如果有个小偷入侵了你的别墅，你是会拿出藏在地下室的火箭炮给他来下狠的呢，还是会打电话报警？” 　　少女突然问道。 　　“啊？” 　　月月都在为自己那狭小公寓的房租而工作的男子一脸莫名其妙。 　　“等下记得藏好。” 　　叮嘱了一句之后，少女掀开身上的斗篷掏出□□向着三位“警员”冲了过去。 　　“真相属于人民！” 　　在纸面上看起来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御在少女看来事实上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理由很简单： 　　对于防御部队的指挥官来说，面对一个普通人 　　——虽然可能是非常有战斗力，远超应急预案中相关应对措施的普通人。 　　但是否需要在X学院的外围动用到自己手中用来对抗变种人的底牌，对他依然是一个非常痛苦而艰难的选择。 　　不用，说明他是废物——这么多准备居然还让个普通人跑进去了，每年这么多的预算养你何用？ 　　用了，说明他更加废物——对付个普通人都要用到重型装备，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给了变种人了，先不说将来真的和变种人闹翻了怎么办，仅仅是这一举动造成的不良后果就需要有人出来背黑锅啊。 　　那么最简单的处理办法是什么呢？ 　　拿起电话：长官，我们这里出了一些计划外的问题。 　　看，多简单。 　　当这套非战时官僚体系走完流程时，一切早就解结束了。 　　所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只需要莽过去就是了啊。 　　当看到黑烟特意前来查看的风暴女来到现场时，漂浮在半空中的她看到的是一辆一头撞在路边大树上的警车，数个似乎是因为脑震荡正在警车边呻/吟的警员，以及一个位于车祸现场不远的公路上正在小跑的少女。 　　少女当然也看到了半空中的她。 　　于是少女停下来喘了口气后，朝着风暴女挥了挥手： 　　“我想和X教授谈谈，能顺手搭我一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猎人”机器人是本人原创的，没有动漫原型，不过稍稍借鉴了一点漫画中的哨兵机器人（斯塔克版），有着能制造空天母舰的技术实力，这种程度的东西并不困难。 　　反而本人觉得在电影中一般的美军装备实在太“落后”了。 　　哪怕没有钢铁侠战衣的程度，至少也该大范围列装美队3前期那个复仇佣兵的外骨骼啊。 第110章 斯塔克的奇妙冒险（一） 　　托尼.斯塔克的一生中有许多敌人, 但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是因为理念不合和敌对的公敌——几乎都TM是基于私人恩怨而敌对的私敌。 　　其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完全不难理解： 　　荒淫好色目中无人自大狂妄蔑视权威的斯塔克先生除开那些视其为偶像，认为他的所作所为都很COOOL的中二少年无知少女之外，真没几个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会喜欢。 　　但同时，其在有着这么多缺点得罪了无数大佬后依然能在美国横行这么多年, 却依然没被某个精神病人打死，就说明其有这么嚣张狂妄的资本。 　　托尼.斯塔克就是一个活的传奇, 用来打“人，生而平等”这句话脸的活生生例子。 　　他的一生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 那么用“上天的宠儿”一点都不为过。 　　天生就是亿万富翁——父母为其留下了一辈子都难以挥霍完的金钱以及全美最赚钱的企业之一。 　　继承了父亲的发明天赋——轻轻松松玩闹般完成了学业，将“凡人”无数的努力后才能收获的果实毫不珍惜的踩在脚下。 　　而其父生前不但是美军的主要国防供应商，更是神盾特工局的创始人之一，这两者带来的政治遗产绝不止1+1那么简单。 　　这也使得哪怕托尼再嚣张再混蛋再怎么破坏行业潜规则再怎么让一群人下不来台，只要他没有打破所有人的底线, 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大家也会看在神盾局的面子上（注1）捏着鼻子选择忍气吞声帮他收拾他身后留下的那帮烂摊子。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托尼一度认为金钱就代表着一切。 　　但现实却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一天他第一次接触到的，就是属于世界中的另外一种道理 　　——它的名字叫做暴力。 　　没有沟通，枪炮就是他们的语言，震耳欲聋的爆炸才是他们的道理。 　　没有背景, 无论你有着何等的身份过去有何等的荣耀, 子弹都比你更有优先通行权。 　　在滚烫的弹壳与防弹玻璃的碎渣中，带着颤抖与剧痛，属于托尼.斯塔克的“日常”崩溃了。 　　当身受重伤的他被几个匪徒粗暴的丢进地洞中时, 这个“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的超龄孩子的脑子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整个脑袋都觉得晕晕乎乎的并伴随着不时的剧痛，远超他过去那些深夜PARTY后第二天醒来时的宿醉。 　　所以当那个女孩的影像出现在他脑海中时，他整个人还在疑惑于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托尼.斯塔克？” 　　一个亚裔少女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那么就是说的我，美……” 　　托尼感觉自己如同在潜水露出水面时那样打破了一层“膜”，眩晕与痛苦仿佛都是幻觉一般瞬间离开了他的大脑。 　　接着他带着品评的目光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少女后方才说道： 　　“嗯，抱歉。我这人比较诚实，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情吗？” 　　“应该是我问你吧？” 　　少女哭笑不得的指了指两人的“脚下”。 　　“不是你联系上我的吗？” 　　“我？” 　　带着惊讶的表情低头，托尼看到了自己那张每天都能在镜子中看到的脸。 　　不过这时那张脸看上去狼狈无比就是了。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 　　少女走到一脸震惊的托尼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几个穿着脏兮兮衣袍的人，在卫生条件绝不达标的情况下开始为他作手术，接着她笑盈盈的拍了拍托尼的肩膀： 　　“哦~遇到倒霉事了？说出来让姐姐我开心开心。” 　　“嘿！下刀注意点，那可是我的胸口！ 　　天哪，就差一毫米他就切断我的动脉了……” 　　没有理会少女戏谑的发言，在大呼小叫了数分钟后，托尼明智的没有再去旁观这场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手术，而是带着抽搐的嘴角看向了少女：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超能力，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好吧，什么都好，你有什么能帮我解决‘下面’这种现状的办法吗？” 　　“我大概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少女在玩味的笑了笑之后，再次指了指脚下： 　　“好了，作为一个聪明人，你觉得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的？” 　　“三个持枪的恐/怖分子，给我动手术那两个（注2）不太确定……” 　　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托尼用现在的“上帝视角”仔细看了看整个房间，当最后他将目光落到了手术台上的自己之后，飞快的将目光移开了。 　　说完他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笑吟吟的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我自己身受重伤，几块弹片正顺着血管向着我的心脏前进，而我现在只能祈祷几个很可能连医师执照都没有的人救命 　　——欧，我都不知道我现在除了大骂F**K之外还能怎么样？” 　　“那么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当少女说完，托尼感到自己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种痛楚让他几乎瞬间再次晕过去——但另一个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意识却硬生生将闹钟的黑暗驱散开来。 　　下一刻，托尼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在两位医生呆滞的注视下，一柄手术刀与手术钳被“接”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然后，翻转手腕，手术刀迅捷而准确的切上了他自己的身体。 　　“叮当！” 　　一秒后伴随着喷出的血液，第一块弹片被取了出来。 　　下一刻，止血钳准确的止住了喷出的血液。 　　【你在做什么！】 　　托尼在心灵中发出了无声的哀嚎。 　　“救你的性命。” 　　“自己”的回答是那么的平静，那毫无起伏的声线让托尼觉得格外陌生。 　　【问题是你连伤口都看不到啊！快住手！】 　　脑海中的托尼声音都开始了颤抖，那不断喷出的血液和切开的皮肤不断挑战着托尼的心理承受底线。 　　感受着伤口上的剧烈疼痛与眼睁睁看着刀子切开自己身体的精神冲击，但却无法晕过去，更不得不强制看着如同自/虐般的手术过程，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已经好了。” 　　在用刀刃挑出第N块弹片之后，“托尼”面无表情的从身边呆滞的医生手边取过缝合线，那内心中托尼几乎走音的嚎叫中，就那么如同缝制皮革一样简单粗暴的将伤口缝合在了一起。 　　【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刚才把止血钳缝进伤口里面去了吗！？天啊！】 　　托尼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将过去数十年积压下来的哀嚎与无力都体会了一个遍。 　　“我知道啊，而且还特别固定过。” 　　那操纵他身体的少女回应的声音依然冰冷，但托尼总觉得少女对听到自己的哀嚎是乐在其中。 　　“等一下难免会有剧烈运动，不这么做那些血管上的伤口会裂开的。 　　放心，这个要不了你的命——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 　　【什么！？剧烈运动！？短时间！？】 　　“帮人帮到底，看到你这样子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去确认一下。” 　　借助着两位已经目瞪口呆的医生掩护，“托尼”微微侧过身将剩下的几柄手术刀全部取了过来。 　　接着“他”对两位医生微微一笑： 　　“感谢你们两位为挽救我生命做出的努力。” 　　【等……等等啊！】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的托尼连忙出声阻止。 　　“抱歉，已经晚了。” 　　看着三个几乎是同时软倒在地的恐/怖分子，少女对托尼的要求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倒下的每个人眼眶中都只露出了刀柄尾部那短短的一小截。 　　“那么你现在还想要我在这里等等吗？” 　　【我死了能帮我告诉我的秘书佩珀小姐我爱她吗？】 　　“嗯，放心，当我确定你真的走投无路时会用枪口抵住下巴来上一枪的。” 　　一边收拾武器，少女一边回应道： 　　“绝对会让你成为一个‘哪怕深陷重围也英勇抵抗到最后的英雄’的。” 　　【我如果不想当英雄怎么办……】 　　虽然对自己的“能力”还有所怀疑，但托尼觉得如果少女没有说谎，那么他的这个能力一定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能修建浮空外带光学隐形的空天母舰，以及分散在美国乃至全世界各地的秘密基地、特工人员，神盾局的预算和美国军费估计能有一拼——这种程度的出资没有政府背景根本不可能实现，更不可能由尼克福瑞一个人管理（哪怕是美队2中那种有几个高级理事（世界安全理事会）也不可能，至少应该有派驻监管人员，至少不会全部在美国制造）。对此本人有个猜想后面慢慢说。 　　注2：这一段电影中没有详细描述，只有短短几个画面讲英森博士救了托尼，但没详细说到底几个人，但常识上来说动这种程度的手术是需要助手的。 第111章 斯塔克的奇妙冒险（二） 　　托尼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徒手杀人的一天, 而且这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就如同在剧场中排练过无数次的演出一样： 　　身体在少女的控制下，用着托尼自己绝不会有的轻快步伐走向洞窟的拐角，然后左手手掌闪电般挥出, 就像是配合他的动作一样，一张有着大胡子的脸也正好在此时从拐角另一头露出。 　　托尼发誓自己感觉到了手掌下塌陷的鼻梁与飙出的滚烫鲜血, 他完全能够想象那会有多痛——以至于那个恐/怖分子在遇袭后都没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接着那个控制自己身体的少女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击塌鼻梁的左手瞬间下探抓住那蓬松的大胡子向下一拉, 而右手微微凸出中指的拳头早已经等候着他的到来了。 　　架住软倒在地的尸体将其放到一边，然后熟练的去下其身上的武器进行检查，少女对其待在身上的几颗手/雷表示很满意。 　　“我觉得你今后需要多锻炼一下身体了。” 　　在探头查看了一下另一条走廊上的情况后，“托尼”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居然一场才两秒的遭遇战就让你开始喘了。” 　　【我觉得那应该是受伤贫血的原因，我可是每天都有去健身的, 每天两小时。】 　　托尼觉得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为自己的身体辩解一下。 　　“和年轻貌美的私人健身教练一起在房间里锻炼吗？” 　　在托尼长久的沉默中少女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回答。 　　而在少女说话的同时, 在“咔”的一声轻响后，一个正背对着他抽烟的恐/怖分子头朝向一个古怪的角度倒了下去。 　　【我现在开始好奇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了。】 　　看着少女熟练的从对方身上收走各种武器，托尼随口问道： 　　【有兴趣来为我工作吗？按你现在三倍的薪水如何？】 　　“托尼先生，首先管好你自己吧。” 　　少女将一颗□□拔掉插销后，小心的和压把一起塞在了尸体下方。 　　现在“托尼”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洞窟的主通道了，少女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报警器”。 　　“对了,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请便, 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托尼的回答也非常的光棍。他人虽然平时的表现就是个混蛋，但在有必要的时候他还是明白什么是审时度势的。 　　“史崔克将军对变种人干的那些事情你了解吗？” 　　弯腰一阵小跑，少女在一个守在路口的恐/怖分子转身的瞬间来到了其身后。 　　当其听到少女对托尼的回答疑惑的转头时, 得到了托尼右手虎口亲密接触他喉结的热情招待。 　　【他是搞生物武器的军方代表，我是卖重型武器的私人企业，你说我了解他吗？】 　　如果现在托尼控制身体的话，想必会给少女一个鄙视的眼光。 　　同行是冤家哪行哪业都一样，国防预算就那么多，你多一点别人就少一点，哪次大规模军备采购的背后不是狗脑子都打出来的派系斗争？ 　　【不过他做的一些事我觉得太恶心了，于是完全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 　　“好的，第一个嫌疑人出现。” 　　取下弹匣，将枪当成木棍，死去的恐/怖分子被少女伪装成了一个仿佛靠在墙上打盹的姿态。 　　【你怀疑我的遇袭是有预谋的？而且是因为我的变种人身份被他发现了？】 　　听到这样的回复，托尼瞬间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但他对这个结论表示难以认同。 　　【拜托，不是这次出事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能力，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动它！】 　　“嗯，或许不是因为因为你的身份，但是你捏着他的小辫子，这个理由我觉得足够了。” 　　继续向着前方探索，少女沿路又留下了几颗诡雷。 　　托尼刚才口中那些“恶心的事”很显然并不是说私生活上的，而这些绝密被托尼知道后少女完全能想象在争夺预算时史崔克将军会有多么的憋屈。 　　“那么接下来，你对九头蛇知道多少？” 　　【九头蛇？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尽管托尼的记忆力非常好，但也架不住他根本不想记住，如果这个名字不是和他父亲曾经的荣誉联系在一起，估计他想破脑袋都记不起来这个多次出现在二战历史中的名字。 　　所以他在思考许久后才有些犹豫的回答道： 　　【但他们不是早在我父亲那时候就被消灭了吗？】 　　“因为一帮贪心的政客为了霸权，全面接收了他们的‘遗产’，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那里面远远不止是单纯的科技与神秘力量那么简单。（注1）” 　　少女用托尼的脸露出了一个讥讽的表情。 　　“甚至在苏联解体时他们还设法将另外的那一部分也贪婪的夺取到了手中。” 　　【等等……我缓一下，你是说神盾局在背后……】 　　托尼虽然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但这个事实所代表的那些东西他实在难以接受。 　　【我只能说这不可能！】 　　“九头蛇在地下世界的活动从没有间断过，但在光明的世界中却从来不为人——至少是不为你们所知，你觉得这是因为他们隐藏手段太高明还是有人在帮他们擦屁股？”（注2） 　　比起托尼的激动，少女依然很冷静，她小声向托尼解释道。 　　而现在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略微开阔的房间，数个恐/怖分子张聚集在里面进行祈祷。 　　【抱歉，这关系到的人太多，我需要在回去后调查一下才能相信你说的那些…… 　　看来这次我平安回去之后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啊。】 　　托尼几乎是用叹气的语调在回答，但接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另外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请。” 　　【虽然这可能是我因为受伤而且失血过多所造成的错觉，但是……】 　　脑海中托尼的声音有些扭曲。 　　【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在向着洞窟的深处，而不是正在离开！？】 　　“是啊，你的感觉没错——因为就我的经验来说，邪恶组织的头子一般都会将办公室设在巢穴的最深处。” 　　但少女并没有给托尼那个他想得到的答案。 　　【我觉得这些事情应该交给军队！】 　　预感得到证实托尼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我每年交这么多税金养他们就是为了这种时候！】 　　“你确定在听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之后你还能信任他们？” 　　少女淡淡的反问。 　　【……万一没有密道呢？】 　　发觉自己还真没法信任那些人的托尼开始转进。 　　“办公室在基地最深处的好处，是遇到无法对抗的敌人时他们能用手下拖延时间，方便他们从密道逃跑。 　　问题同样在这里，他们也很容易被只有他们几分之一的敌人堵在洞里出不来，狭小的洞穴让优势兵力根本无法展开。” 　　少女一边回答一边抬头看了看通道顶部布置的电线与垂下的照明灯泡，说完她举了个托尼斯塔克同学能够理解的例子： 　　“麻烦你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想，如果是你每天上下班甚至出去散个步，都要路过几十个长期无法洗澡满身臭汗，还很可能脚下有脚气头上有跳蚤的手下，你会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旁边开一个出口？” 　　【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二战结束后美国接收了大量纳/粹科学家，特别的火箭研究方面的。而在这个世界中，神盾局则是接收了大部分九头蛇的遗产，包括神秘的收容物与一些科研人员（这些人后来都在监狱中继续研究），神盾局特工的故事中曾经稍有提及。而至于苏联解体之后美国接收了苏联当年得到的九头蛇遗产，就主要是美队3 的剧情中本人半推理半脑补的结果，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冬兵的洗脑暗号是俄文，而后来冬兵却为在美国的九头蛇（神盾局）工作。 　　注2：一个完全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组织要么非常没有存在感，要么行将就木，因为只要组织在发展就必然需要发展新人，而只要不断有新人加入，那再如何小心挑选也难免走漏风声。 　　所以一个秘密组织存在的基础就是其有一个明面上完全合法合理的强力组织在帮他们隐藏痕迹，而警匪一窝的神盾局再合适不过了。 第112章 斯塔克的奇妙冒险（三） 　　当黑暗在一阵电路短路的“呲、呲”后突然降临时, 没有任何恐/怖分子觉得奇怪。 　　在中东的战乱国家山洞的基地中，能有电已经很不错的待遇了，指望二十四小时供电就有些过分了。 　　当第一个恐/怖分子听到有人靠近时，他并没有在意, 依旧跪拜在地上——有人遇到停电跑来了解下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当冰冷的刀刃切开他喉咙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 　　而他旁边的第二人则似乎听到了什么，疑惑的抬起了头。 　　于是在被劲动脉喷出的鲜血糊了一脸的同时, 也受到了强行捂嘴抹喉的热情款待。 　　很显然，袭击者低估了这位邪恶人士的职业素养, 在被抹喉的同时他竟带着四溅的血沫一头撞在了袭击者身上。 　　然后趁着袭击者倒地的机会扭打在了一起，用双手死死抓住那只一开始捂住他嘴巴的手，张开大口一口咬了上去。 　　但疯狗般的临死反扑也就到此为止，他在咬上袭击者同时也让袭击者瞬间掌握了他的位置。 　　这一次袭击者没有再次大意，双腿抬起绞住恐怖分子脖子一扭, 两人的位置瞬间逆转, 然后另一只手搭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在下巴上用力一捏，挣脱了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掌后，紧接着的是一个对着颈部伤口的重重肘击。 　　“喀啦。” 　　一声脆响之后，倒在地上的那具身体停止了挣扎。 　　但是同时，房间中已经发现不对的其他三个人一边说着听不懂的语言一边小心翼翼的围上来了。 　　…… 　　条件越差就越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点似乎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通用。 　　所以我们丝毫不应该奇怪为什么一个恐/怖分子可以在发现停电时熟练的拿出手电、铁丝与螺丝刀, 撬开墙上的铁盒, 用铁丝更换了熔断的保险并重新合上闸刀接通电源。 　　到此为止，这是一个穷国孩子虽然走歪了人生道路，但依然励志向上的励志剧。 　　而接下来的剧情开始向着恐怖片发展, 恐/怖分子电工在转身的瞬间，赫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一道恐怖的伤口就在男人的胸口的位置上，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其中的白色肋骨，而在男人身上的其它地方，赫然还插/着两把短刀。 　　不过与常规恐怖片中不同的是，还没等这位励志恐/怖分子代入恐怖片中尖叫女王的角色，一柄从下颚直通天灵盖的匕首终结了他的戏份。 　　【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托尼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正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抱歉，你的身体还是不太习惯，否则刚刚礼拜堂中的战斗三秒内就结束了。” 　　少女暂时停了下来，一边用绷带重新绑扎起托尼胸口上裂开的伤口，一边将身体上一些新添加的“外挂”给拔了下来。 　　“不过我还是赢了。” 　　【重点是在刚刚的黑暗战斗中我的身体挨了整整三刀！】 　　看到自己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体，托尼开始了歇斯底里。 　　【哦，对了，还被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的家伙在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放心，我都避开了要害。 　　你还死不了……至少伤口感染发炎引起败血症之前不会。” 　　但很显然，对此少女与托尼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然后呢？” 　　【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吗？】 　　托尼似乎开始自暴自弃了： 　　【本来我也许可以恐怖分子们谈谈，交一笔赎金什么的……】 　　“你觉得就算你交了赎金，他们就会放了你这个杀戮他们无数‘同胞’的军火商头子？” 　　少女包扎好伤口之后起身，一边继续走向洞窟深处一边好奇的反问。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帮家伙真的信守承诺准备拿钱放人。 　　你觉得在得知你的位置之后，本地的美军驻军有多大可能会不顾一切发动一场袭击，用亲自拯救你——或是夺回你‘被恐/怖分子残忍杀害’的尸体来洗刷他们身上的耻辱？” 　　【我可以假意为他们制造武器，然后……】 　　托尼解释道，很显然这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已经酝酿一段时间了。 　　“然后DIY出一套能飞能抗能打的钢铁战衣横扫他们？”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某人无情的打断与抢白。 　　【呃……】 　　托尼开始怀疑自己的那个“能力”在找人帮忙的同时，是否也会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给别人了。 　　“你知道想要近距离抵挡7.62口径子弹需要的钢板需要多厚吗？（注1） 　　你知道要穿着这种厚度钢板制成的铠甲有多重吗？”（注2） 　　少女的回答给托尼的感觉，就像是他正被一位小学老师告知为什么1+1不等于3. 　　“而且就算这些问题解决了，你靠着钢板可以无视子弹的杀伤了，你这孱弱的小身板能穿着厚重的钢铁铠甲健步如飞了，但你该怎么对付子弹的动能？ 　　你觉得你穿着那玩意儿被击倒了还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我可以通过飞控解决这个问题。】 　　托尼反驳道。 　　“你还准备DIY一套飞控？ 　　你怎么不让恐怖分子给你足够的材料给你DIY一架F22或者布拉莫斯坦克出来？” 　　少女讽刺道。 　　高速微型处理器与高精度陀螺仪作为飞行系统的核心，在国际市场上从来是军/火交易中的重点打击对象，其高昂的价格更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可以染指的。 　　【通过结构配重上的一些调整，我可以尽量将铠甲的重心移向脚后跟的位置，然后……】（注3） 　　托尼继续解释道。 　　“然后因为重量大幅上升，你因为反应迟钝被恐/怖分子们用一发RPG炸上天？” 　　少女继续狠狠对着托尼打脸。 　　【我可以在内部设计一套辅助外骨骼！】 　　不过托尼并没有放弃他的计划。 　　【而且一些设备我可以从那些智能弹药上拆卸下来使用！】 　　“那么你觉得这帮住山洞的家伙能提供给你微型传感仪和高能级电容吗？ 　　能源方面又怎么解决，给你专门铺设一条输电电缆还是带上一卡车的轻质柴油？ 　　哪怕你真能手DIY一个微型聚变炉出来，你也要这帮家伙能给你提供相关电路需要的稀有金属与用来点燃聚变过程的高能激光吧。” 　　回忆起某段作为大地贤者黑历史的少女语重心长的说道： 　　“话说你怎么不说让他们提供材料给你DIY个终结者出来呢，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穿着铠甲上战场显得比较酷？ 　　嘿，聪明人，现实点吧，在现在这个年代天才的作用更多的是他们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而不是单靠他们就可以强拉着世界向前进步。 　　而在这个民兵都用着二十一世纪的尖端武器，社会生产力却在十九世纪的鬼地方，你就别望搞出二十二世纪的发明了。 　　比起无敌的铁人，你发明一把动力铁铲挖条隧道逃走要靠谱多了。” 　　【对此我持保留意见，以后我会给你证明的！】 　　在托尼回答时，少女已经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但这一次，托尼却十分惊讶的发现少女竟然不是将门一脚踢开然后冲进去大杀特杀，而是十分礼貌的用力拍了拍门。 　　而门内一个带着愤怒的沙哑声音也随即响起。 　　“那好，我十分期待能够在报纸娱乐版意外的地方听到你的消息。” 　　在听到声音后，少女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声音的方向微微调整了一下枪口，然后就是一阵短促三发点射。 　　【你在干什么？】 　　在听到枪声沿着洞窟远远传了出去时，托尼表示自己在今天已经震惊得麻木了。 　　“我听不明白阿拉伯语也不觉得在外面的家伙冲进来之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从子弹打破的破洞伸进门内拉开门栓，少女给了托尼一个岂有此理又理所当然的理由。 　　“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用现在的身体状态能否带着一位俘虏逃过他们的追击。”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托尼觉得一开始相信少女那套“架绑架背后隐藏着各种阴谋”说辞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难道你的能力能从一个死人身上找到什么真相！？】 　　“我不是福尔摩斯能让死人‘说话’，但是我知道死人的手机能告诉你很多东西。” 　　慢慢走到整个脑袋都被打烂的恐怖分子头子身边，少女翻出了他的手机顺带切下了对方的拇指。 　　“身份与DNA证明，回去你有许多时间慢慢查。” 　　有些无语的看着少女将那拇指和手机一起用布条包好绑在腰上之后，托尼就听到了之前诡雷被触发的声音。 　　“轰！” 　　原本不答的爆炸在回音的帮助下化为了巨响，整个洞窟内都在同一时间下起了以泥沙为原料的小雨。 　　同时那种鼓膜、内脏甚至全身都在抖动的新奇体验托尼表示一点都不想要第二次。 　　【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我觉得你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但等会还是请你为了自己的生命努力一下，至少要跑出洞外……” 　　从一条挂毯后面找到隐蔽的密道后，少女一股脑将所有的爆/炸物都堆在密道口的位置上，并贴心的为追击者设上了一枚触发式诡雷。 　　“哦，对了，记得出去之后用手机报警哦~” 　　【等……等” 　　当托尼发觉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对身体的感觉瞬间从看体感电影化为了“真实”。 　　然后第一时间，手脚仿佛都灌满了铅，大脑中无数虫子正在撕咬，感觉身体所有部位都在发出悲鸣的酸痛使得他不得不靠在洞壁上发出了低声的哀嚎，原本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了一个词： 　　“F***********K！！！！！” 　　作者有话要说：　　钢铁侠的初级版本其实在本人看来格外不合理，正如本人吐槽的那些一样，怎么想怎么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某亿万富翁在杀戮一两个恐/怖分子后被一发RPG带走的节奏，而唯一能解释的办法是——托尼斯塔克的脑子能替代陀螺仪、飞控的作用！ 　　仅仅是吐槽，毕竟按照那个世界中的“历史”，托尼原本是成功了的 　　注1：国产56普通弹百米穿深大约是6MM匀质钢板，虽然看电影中的表现交战距离有没有50米都要打问号，但我们还是取6mm（虽然感觉后来有恐怖分子用了12.7口径的玩意儿）。 　　注2：普通建筑用6mm钢板每平方大约重47.1KG，成年男人的皮肤总面积大约为1.9平方米，考虑到手指、脚底腋下等部位不需要6mm程度的防御，而背部可以通过适当的走位减少暴露几率，我们暂时按照1平方整计算，也就是说某个亿万富翁只需要穿着大约47公斤（不算飞行所需燃料与弹药差不多100斤）的铠甲和一帮分子对射就足够了…… 　　当然，本人始终没想通其飞行时脚部喷射口隔热该怎么实现；人形这种乐色般的气动外形，是如何在没有辅助平衡系统时实现平稳飞行而不是不断在空中转圈打滚最终变成一滩的。 　　注3：大家可以次参加一下高达系列中扎古的脚部造型。 第113章 计划的下一步 　　在托尼斯塔克先生拖着疲乏的身体为了自己的生命, 开始在密道中狂奔之时，远在美国的X学院地下的脑波放大仪中，唐雪凝睁开了她的眼睛。 　　“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少女起身走到X教授的面前，蹲下直视着轮椅上X教授的双眼。 　　在她“回归”的第一时间, 她就察觉到了X教授现在的犹豫与挣扎。 　　“彼此的坦诚才是我们合作能长久维持下去的基础。” 　　“我觉得我们做错了，看看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X教授的声音虽然很轻, 但却蕴含着坚定的意志： 　　“我们原本可以非常简单的用我的能力救出他，结果却让一个重伤的无辜者冒着生命危险和一群恐/怖分子战斗；我们欺骗斯他, 让他认为自己是个变种人，让他怀疑自己的绑架是个阴谋；我们原本可以设计无数的‘巧合’轻易的让他逃出来，最后控制着他的身体在那里大开杀戒——我们甚至害得他挨了几刀，靠着我的能力我们原本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好的就足够了，不是吗？ 　　斯塔克先生成功逃出了恐怖分子的巢穴, 他明白了世界的真实与神盾局背后的黑暗, 一伙恐/怖分子去了他们的神那里享福，变种人多了一个集偶像财神与智慧于一身的后台。 　　有了这样的结果，我们的谎言根本不值一提，在我看来这种事情越多越好。 　　更何况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还有必要纠结于过程如何吗？” 　　少女的表情很严肃，她看着X教授缓缓说道： 　　“让我告诉你, 如果按照你的做法会有什么后果吧。 　　在你的脑控全场无伤逃亡后, 斯塔克先生会当面感激你，然后转过身与所有人一起怀疑你就是操纵这一切的那个背后黑手。 　　哪怕你洗清了嫌疑，他是会成为变种人的朋友, 但不如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你的朋友，虽然他会尽力帮助你，但变种人这个群体处境如何他依旧不会去关注。 　　——如果说单纯靠着金钱的力量就能改变变种人的生存现状，那么我根本就不需要斯塔克先生。” 　　“可那就是欺骗，你想过当他发觉自己并不是变种人时，他会怎么想吗？” 　　X教授带着清澈的眼神看着少女，他开始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了。 　　“他那时会将这一切都看成是变种人的阴谋，会站到变种人的对面！” 　　“对，他是会怀疑我的说法他更会去验证自己的基因，这早已经在我事先的考虑当中。 　　托尼斯塔克的性格就是那么别扭：他会怀疑一切你告诉他的东西，却对自己找到的答案深信不疑。” 　　听完X教授的话，少女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关于X教授“是个好老师却不是一个好领导”的判断。 　　“你觉得我刚才为什么会拒绝你的介入害他挨几刀，难不成我是为了好玩或者看那位亿万富翁不顺眼吗？ 　　原因其实很简单——阴谋与怀疑永远不会比他经历的那些痛苦与伤口更加真实！” 　　“作为心灵能力者，我对心理学有些研究。” 　　X教授叹了口气之后缓缓说道： 　　“但那毕竟是谎言而不是事实，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但我觉得不会损害对方的利益，同样不会被人拆穿的谎言就是事实。 　　以托尼斯塔克的性格，在完全确认前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可能是变种人，他只会自己私下找地方测试——所以教授你不用担心别人，只需要短时间保持对他的感知就是了。 　　相信你也不希望这样一个人站到变种人的对面去，不是吗？” 　　少女说完，想了想补充道： 　　“当然考虑到斯塔克那混乱的夜生活与教授你的年纪，我建议教授你直接给他一个不会怀疑的暗示，或者干脆给一段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私下检测过了的虚假记忆。” 　　“我们做的这些已经是在侵犯他的隐私与自由了，我没有无耻到还会给他一段虚假的记忆！” 　　X教授对少女的这个“建议”嗤之以鼻。 　　“如果我想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不去直接控制总统，控制国会？ 　　那样可要比控制一个军火商简单直接得多！” 　　“变种人自己的隐私与自由都还没有着落，你哪来的资格去关心一个亿万富翁的隐私与自由？” 　　但少女同样对X教授那莫名其妙的坚持毫无认同感，现实主义者与理想主义者的分歧就是如此的难以调和。 　　“而且你确定真正控制这个国家的是总统和国会议员？” 　　“……”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面对面的两人之间，只剩下了无尽的沉默。 　　“好了，那么接下来我准备开始下一步了。” 　　而最后，是少女秉承着求同存异的心态，在耸了耸肩之后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还有下一步？” 　　X教授似乎对少女的那些计划有些心理阴影了。 　　“在有了一个‘代表性人物’的现在，是让变种人作为‘世界金融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式进入人们视野的时候了。” 　　少女冲着X教授点了点头解释道。 　　“金融？你是准备找预言能力者赚钱吗？” 　　X教授思考了片刻，带着自嘲说道： 　　“我从来没想过会让那些孩子们用他们的天赋去做这样的事情……” 　　“不，如果有哪位变种人真能预知未来，那么他去期货市场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金额小的时候还好，顺风顺水几天翻倍，而一旦资金金额大到被人注意到，甚至足以为国际金融秩序中新增加一个玩家的时候，就只会有两种结果……” 　　少女面色不善的竖起了两只手指，金融这种强权国家的羊毛收割神器岂是个人与一般势力能够玩转的东西？ 　　“一种结果是那位可怜的变种人发现自己的能力失效了，预知到的内容不再是‘未来’，在期货市场中赔得血本无归；而另一种结果就比较可怕了，因为变种人将成为‘国际金融秩序的最大威胁’。”（注1） 　　“那你准备做什么？” 　　深知人心有多么光明就有多么黑暗的X教授非常理解少女话中那血淋淋的真实。 　　“你是想代表变种人找华尔街的金融家们谈谈合作吗？” 　　“不，比起找一帮玩数字游戏的家伙，我更愿意找一帮印钱的家伙谈谈。”（注2） 　　少女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合作对象要找也要找够强的，眼光能看到荧幕上那一串串数字背后所代表的东西的人。 　　“作为美国的无冕之王，美联储说一句话比那些投行说一万句都有用。” 　　“美联储？” 　　X教授咀嚼着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 　　“我想想办法，看能否找他们的负责人谈谈。” 　　“为什么要找他们谈？” 　　少女带着一脸古怪的笑容反问： 　　“作为握着王牌的一方，应该是他们主动找我们谈。” 　　“……如果你口中的王牌是指的我的能力，那么抱歉，这超过我的底线了。” 　　X教授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不不，作为世界金融体系的重要参与者，怎么能对人做洗脑心控这种下三滥掀桌子的事情呢？” 　　少女带着惊恐的表情回答道，仿佛她真的觉得这些手段难以接受似的。 　　“那你想怎么做？” 　　“能找几个有改变金相、物质融合或原子重组之类能力的人来吗？” 　　少女不答反问，笑盈盈的说道。 　　“那么首先，为了得到他们的重视，我们需要送一个能够表示我们诚意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有同事在闲聊中告诉本人，美国与欧洲强大的原因是他们的货币是由私人企业发行而不是国家发行的——资本家比国家有良心系列。 　　本人只能表示脑子是个好东西。 　　注1：他们可以监控你的操作，然后每一次都用更加庞大的资金对你的操作进行狙击，只要不是可以预测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绝对未来”的能力者，都只能饮恨。而如果真有能预测“绝对未来”的变种人，那么国际大鳄可是对将文斗变成武斗一点压力都没有，特别是变种人本来名声就不好的时候。 　　注2：美元的发行企业，是个私企！私企！私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114章 利益交换 　　“本人洛克菲勒, 很遗憾家父因公无法亲自前来招待各位。 　　但家父对诸位送来的礼物很喜欢，特意嘱咐我要好好招待诸位并当面表达对各位的感谢。” 　　说话的中年人在看到只有唐雪凝和风暴女两人时微微一愣，但他依然起身冲着两人微微一鞠躬。 　　接着他毫不掩饰的指了指自己耳边的耳麦和餐桌旁的一台小型摄影机。 　　“同时感谢现在发达的科技，哪怕是隔着半个地球, 也能弥补了家父不能亲自与两位女士共进晚餐的遗憾。” 　　几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家高级餐厅，而这位“代表父亲”前来招待的男子还有着另一个身份：美联储的专员。 　　美联储收到送去的礼物后, 他们的反应速度远比少女预料的要快很多，一点都没有用商业谈判中那套“主动询问情况的一方在心理上会处在下风”的把戏来比拼双方的耐心。 　　他们选择了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展现着他们的力量： 　　共进晚餐的邀请函是由一位老绅士在军方车队的“护送”下亲自送到X学院楼下的, 两人赴宴乘坐的防弹型加长林肯享受警方开道直达餐厅楼下的元首级待遇。 　　与之相比，这个原本号称“全纽约订座最难”的餐厅中，现在除开侍者与男子没有任何其他客人存在，就实在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嗯，能理解, 教授的能力大家都知道, 你们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那么拘谨不是吗？” 　　少女一副“你们的所作所为可以理解”的姿态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注1），顺手接过菜单指了指其中最贵的几道菜，丝毫没有为对面的超级土豪省钱的想法。 　　“这几道菜，谢谢。” 　　“说得没错。” 　　洛克菲勒丝毫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女的无礼，反而冲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他转向另一头刚刚入座的风暴女问道： 　　“门罗小姐, 非常冒昧的请教一下, 这位小姐就是那份礼物的制作者吗？” 　　“不是，本人只是查尔斯先生最近青睐的一位顾问而已。” 　　少女没等风暴女回答，就自己回答了男子的问题。 　　“唐雪凝, 幸会，洛克菲勒先生。” 　　“哦？不知唐小姐是哪方面的顾问？” 　　洛克菲勒微微眯了眯眼睛好奇的问道。 　　“公共关系方面的顾问，本人在发现变种人在这方面实在有太多的欠缺之后，所以我主动找上了查尔斯先生为自己找了份工作。” 　　少女说完歪着头，带着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看着男子问道： 　　“而且看来我的工作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至少在我建议下准备的礼物非常合你们的胃口，不是吗？” 　　“是的，是一件非常精致的古董呢。（注2）” 　　洛克菲勒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枚水晶——一枚一半是水晶而另一半则是黄金的水晶。 　　他举起水晶冲着灯光，看着灯光在水晶中折射出的五彩光辉笑着反问道：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古董更适合放在博物馆里供大家参观（注3），两位怎么看呢？” 　　“嗯，洛克菲勒说得有道理。” 　　风暴女在少女的一个眼神后，借着少女点的菜肴上桌的时机她接过了话头。 　　毕竟作为X战警的副队长，变种人的一员，由她在这个关键问题上给予对方答复，要比少女合适得多。 　　“毕竟身上带着那些沉重的东西确实很不方便。” 　　看到洛克菲勒微微送了一口气的表情，风暴女内心的感觉有些复杂，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回避了一些事情： 　　她知道送出的礼盒中其实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如果我们用这个发行一套属于变种人的货币—— 　　风暴女不是傻瓜，她明白这是在向美联储暗示变种人有着制造黄金的能力。 　　一个靠着谎言虚构出来的能力。 　　她当时在旁边亲眼看着那个礼物是如何诞生的 　　——三条金项链被融化后，被一位能够操纵金相的变种人按照水晶的分子结构，一点点将之与半块天然水晶融合在一起的。 　　但这个谎言带来的结果却是一个美联储无法无视的能力，一个能够让变种人向美国的无冕之王们提出自己要求的能力…… 　　“啊，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家父觉得你们的礼物实在太珍贵了，他想回赠查尔斯先生一份同样珍贵的礼物。” 　　当这场饭局的气氛彻底放松下来后，洛克菲勒带着轻快的笑容问道。 　　很显然，美联储在得到变种人方面“善意”的回应之后，进入到变种人为这些善意报价的环节了。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查尔斯先生有什么爱好吗？” 　　“查尔斯先生这些年一直醉心于公益事业，特别是关于变种人的人权问题，他听到了一些非常令他不安的消息……” 　　少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风暴女见鬼的表情中用着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认识的一位议员最近正好准备提出一套保护变种人利益的《变种人基因专利法案》。” 　　很显然这种程度的报价已在洛克菲勒的预料之中，在他们能够预想中能够接受的底线之内。 　　“有兴趣的话或许查尔斯先生可以见见他，以一个变种人的身份谈谈他对这个法案的意见如何？” 　　而到这一步，这次会面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初步结果，作为一个开头，这样的情况已经足够。 　　不论是洛克菲勒还是少女都没有想继续讨论深入合作的问题——交浅而言深只会让对方觉得你不够稳重，很多东西都只有在长久合作建立起互信之后才能谈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对了，不知道洛克菲勒先生是否认识托尼斯塔克呢？” 　　说完，少女突然转移了一个话题。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常年出现在各种花边新闻中的斯塔克先生的话，我和他白宫的圣诞节聚会上见过一两次。” 　　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少女，有些拿不准少女意图的洛克菲勒回答得中规中矩。 　　“最近听说他遭到了恐怖分子的绑架，愿上帝保佑他。” 　　“感谢您的祝福，但就我所知托尼先生已经获救了。” 　　少女读者洛克菲勒露出了一副“大家心照不宣，有些事情就不用明说了吧”的表情。 　　“而且因为绑架时的一些见闻，他可能最近会惹上一些麻烦，而他作为查尔斯先生的好友，可能需要麻烦你们请照顾一二……” 　　“哦？是吗？” 　　洛克菲勒同样暧昧的看着少女，嘴角带着一个奇妙的弧度。 　　如果现在有读心能力者在场，必然可以在他的脑海中发现数量惊人的，各种以托尼斯塔克为主角的阴谋论小电影。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有时候就需要多操点心，不是吗？” 　　而洛克菲勒对于变种人与斯塔克双方关系的误解，也正是少女想要的结果。 　　“唐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呢。” 　　洛克菲勒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很遗憾，不论是家父还是查尔斯先生这次都没能前来，那么不知道能否还有这样的荣幸，能邀请查尔斯先生与那位礼物的制造者一起光临寒舍呢？ 　　我想我们彼此之间还有许许多多方面的合作可以谈的。” 　　“我会将你的邀请转达查尔斯先生以及那位制作礼物的工匠的。” 　　少女回以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接着又一次玩起了突然袭击。 　　“对了，洛克菲勒先生，方便谈谈你在美联储工作的感受吗？ 　　据本人所知近些年来，崛起的东方和开始复苏的俄国可是对贵公司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呢。” 　　“没办法，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烦恼。” 　　洛克菲勒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莫非唐小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是有，但是否说得上是‘好的建议’现在还不好说。” 　　好奇的尝了尝杯中天价的红酒，少女有些失望的发觉这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味。 　　“洛克菲勒先生，你觉得贵公司为什么会因为那两个国家的崛起而收到冲击呢？” 　　“唐小姐的见解呢？” 　　洛克菲勒不答反问。 　　“世界太小了，当一群巨人挤在一个手脚都伸展不开的小屋中，摩擦在所难免。” 　　少女的手指有意无意间冲着天花板指了指，而一旁的风暴女则对少女现在的话目瞪口呆——这些并不在她们一开始预计的谈判范围中，更不是变种人问题的范畴了。 　　“巨人本来就不该被残忍的挤在狭小的小屋中，他们应该拥有有更加广阔的世界，你说呢？” 　　“可是问题在于怎么才能找到可以共他们自由驰骋的广阔空间，或者扩建那座巨人们现在居住的小屋呢？” 　　虽然语气没有变化，但洛克菲勒的眼光却已经变得锐利了起来，他听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等我委托人的问题解决后我们细细再谈，到时候可能还有许多地方需要麻烦到贵公司呢。” 　　在风暴女按耐不住准备介入谈话前，少女果断难道的结束了这次意向性的沟通，很多事情在双方建立起足够的互信之前并不适合详谈。 　　接着她站起身，高举酒杯。 　　“那么为了大家友谊的开端，我建议大家一起……干杯！”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亲都看出了某人想做什么，本人表示汗…… 　　而且看到各位亲在货币问题，本人说两句本人的看法。 　　而且金本位崩溃的原因是什么？ 　　黄金的数量跟不上生产力的发展，如果继续采用原来的金本位等于变相的通货紧缩，将极大影响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至少这也是全球的大国都选择废除金本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黄金在这里的作用不是拿出来用，而是拿来作为一种威慑。 　　因为或许重回金本位会给国家金融大鳄很大的麻烦，造成很大的混乱与损失。但这却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最坏的情况将“扰乱国际金融秩序的不安定因素”全灭掉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结果——毕竟美国金融霸权的核心不是货币采用的什么本位，而是他目前天下无敌的军队啊。 　　注1：高级西餐餐厅貌似一般是由侍者或男伴为女士拉开椅子的。 　　注2：这里的“古董”是暗示在二战前后崩溃的金本位。 　　注3：暗示金本位不该重新出现。 第115章 预料外的来访者 　　在唐雪凝原本的世界中, 有一个说法叫“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 　　但对于穿越者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在这些历史不同、文化不同甚至在某些细微处可能多出不少物理法则的世界中，总是能找到让你感慨活久见的事情 　　——但这也正是穿越最大的乐趣之一，不是吗？ 　　加长林肯轿车在少女眼中开始了变形——不是类似变形金刚那种结构性变形, 而是更加流畅的如同化为了水流或橡皮泥一般的，如同失去了金属刚性般的变形。 　　而在这个过程中, 汽车司机与无数车内的塑料、橡胶等当成了垃圾的东西一起，带着拉长尾音的惨叫消失子在了远方的树林中, 而少女从脖子以下则和她的座位一起，成为了横在马路上的一块巨大金属锭的一部分。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少女还来不及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 　　活动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脖子，少女很快确定了自己的处境：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公路两边都是看不到边的林海, 参加完晚宴回校的青春少女遭遇灵异事件—— 　　“初次见面, 万磁王阁下。” 　　看着那夜空中漂浮的老人以及漂浮在空中却毫无反应的风暴女，少女驱散了脑中瞬间蹦出的各种恐怖片经典片段后，冲着来者点头致意。 　　“很抱歉，因为阁下那本人几乎承担不起的热情，本人无法与你握手了。” 　　正缓缓向着少女落下的那个老人，不论是作为一个有着磁场操控能力的异能强者, 还是对统治着近半变种人的铁腕领袖, 都应该心存敬意。 　　——因为不那样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如果你是变种人，那么恭喜你，你哪怕是对着他破口大骂问候他的各代女性亲属, 他也只会当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温柔一笑；而如果你是普通人，那么很遗憾，你任何对于他的不礼貌都可能被他视为你对变种人的歧视，接着免费送你一张地狱单程车票。 　　“我听风暴女说过你的事情，你的做事方法我很喜欢。” 　　万磁王轻轻降落到少女身边，这位带着古怪头盔的消瘦老人俯视着面前无法动弹的少女： 　　“虽然你不是变种人，但你为变种人所做的一切依然应该得到所有变种人的感谢。” 　　“我怎么觉得你的下一句话的开头将是‘但是’？” 　　少女笑了笑之后如同开玩笑般的问道。 　　“但是很遗憾，你不是变种人。” 　　没有理会少女的调侃，万磁王带着遗憾的表情继续说道： 　　“而且很显然，在你帮忙变种人的同时，你也在借用变种人的名义谋划着你自己的计划 　　——就我所知，你刚才就借着我们变种人的名义谈论着异常危险的话题。” 　　“各取所需而已，互利互惠的合作才能长久，如果我无欲无求相信您反而会更加怀疑我的目的吧？” 　　说完少女歪头看了眼低头避开她目光的风暴女，接着出声祝贺道。 　　“恭喜你迈出成为一个合格领导者的第一步。” 　　“……抱歉，虽然你的那些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但我已经能感觉到那些切实变化。 　　我完全相信当你所有的计划都发挥作用的时候，变种人的命运都将因为你而发生改变。” 　　虽然没有抬起头，但少女完全可以想象风暴女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知道我所做的这些非常无耻，但是变种人这次欠你的人情实在太大，而你所谈论所介入的那些事情又太危险 　　——我怕在有那么一天，当你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还不起你的这个人情了。” 　　“不用道歉，一场袭击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我一直以为跑来袭击我的会是金刚狼呢。” 　　少女不急不缓的向着风暴女解释道： 　　“作为X学院中最激进但同时也是最保守的人，我能够想象在发觉我可能会为他现在的家带来灾祸之后他会做些什么（注1）。” 　　“你既然知道自己可能为变种人带来灾祸，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而在听到少女这样的发言后，风暴女再也忍耐不住，面色不善的看着少女。 　　“在你已经完成了那些事的现在，为什么你还要借用我们的名义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抱歉，变种人和普通人的矛盾远远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我想要做的远远不止是改变变种人的命运。 　　比起努力将虚有其表的和平继续维持，然后在虚假的幸福中堕落，至少我现在做的能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带来希望。” 　　说完少女带着一种“孩子长大了”的表情看着风暴女： 　　“而仅仅吃个饭的时间，你就下定了决心如此果断的找来了埃里克先生，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出色 　　——我相信X教授知道的话也会非常欣慰，我相信在将来你会比他做得更好的。” 　　“风暴女，她说的没错，至少现在她就已经教会了你什么是必要的暴力。” 　　万磁王在身边拍了拍风暴女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带着遗憾将目光转向了少女。 　　“她甚至让你想到了我们这些和你们理念对立的同胞。 　　查尔斯身边确实需要这样一个能教会他妥协以外方式的人，可惜……” 　　“哦，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万磁王在举起一只手之后突然向少女问道 　　——某人很清楚，当他的五指虚握时自己的属性就会从“少女”变成“少女酱”。 　　“我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立场呢。” 　　在这种情况下，少女没有任何矫情的想法。 　　“你帮助我们后借用我们的名义去获取利益，这些行为我能理解。” 　　万磁王好奇的问道。 　　“但你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变种人的，可以告诉我吗？” 　　“和普通人相比，身体更强，寿命更长，更可以兼容大多数目前的人类科技……” 　　少女试图举起双手比划些什么来更好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她在铁块的拘束下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你觉得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该怎么看待你们？ 　　你们代表着人类的未来——尽管现在还有着各种不足。” 　　“哦？那么你原本准备做些什么去弥补那些不足呢？” 　　万磁王显然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万磁王阁下，我记得你曾经有一个计划——准备将全纽约的人都变成变种人（注2），以此来消除普通人与变种人之间的隔阂，对吗？” 　　少女反问道。 　　“是的，不过后来我也发现那种手段有缺陷，所以已经放弃了。” 　　万磁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让身边风暴女感到不安的表情： 　　“那么说唐小姐手里有完美转化的方法？”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做不到不代表没人可以做到，我知道某人已经获得了初步成功。” 　　少女则回以一个微笑。 　　“不过很显然那个方式的偶然性还是太大，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才有实用性（注3）。” 　　“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么小姐你的下一步计划将得到我们变种人兄弟会的全力支持。 　　不过现在唐小姐你的任何活动都需要得到我的许可，想必你可以理解吧？” 　　无视了身边风暴女那“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的抗议，万磁王在少女点头同意后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而同时拘束着少女的金属也如同融化一般化为了一地的铁渣。 　　“对了，请原谅一个老人的啰嗦，那么我想知道——如果来的不是我，而是罗根，你想怎么说服他呢？” 　　“当然是靠友善的路人啦~” 　　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少女冲着一处空旷的天空挥了挥手，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随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请向洛克菲勒先生转达本人的谢意，同时也感谢各位的护送……” 　　“%￥#……” 　　在电话中对方一阵莫名其妙的方言之后，一个少女少女熟悉的声音切入了信号。 　　“希望唐小姐不要介意本人对小姐你安慰的一点担忧。” 　　“谢谢您的关心，但是经过我的协调变种人内部已经达成了共识了，剩下的路程就不劳烦诸位了。” 　　少女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闹僵对今后双方的合作十分不利。 　　“没有金属反应……有着光学迷彩的飞艇和全有机材料武器吗？” 　　看着夜空中逐渐显露出形体并慢慢离开的巨大飞行器，万磁王笑了笑，这种对抗手段表明对方明显考虑到他介入的可能性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赴宴的途中就一直在，美联储真是考虑得很周到啊。” 　　指了指自己和风暴女，少女微微发出了感叹。 　　“那么接下来，为了那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万磁王没有深究少女是如何发现对方的，也没有在美联储是否可靠的问题上纠缠，他只是温和的询问着少女的意见： 　　“我们该做什么呢？” 　　“阁下盛情难却我也就不客气了，可以请您发动你手下的力量为我找一个人吗？” 　　少女也没有和万磁王客气的意思。 　　“我有些话需要他帮忙向某些人转达一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美联储在晚宴前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而且他们在知晓某人身份后已经开始对某人的手机开始了监听。 　　注1：金刚狼本名詹姆斯.“罗根”.豪利特，自从小时候发现自己的生父杀死自己的养父后，罗根的变种人能力便开始显现出来，他拥有延缓衰老和极强的自愈能力，双手还可以伸出骨爪。后来被军方抓走并对其实施X武器计划、骨骼被注入艾德曼合金，手上的骨爪也变成了无坚不摧的金刚爪。 　　老版X战警中因为脑部中弹（同为艾德曼合金的弹头）失去了记忆，一度如同野狗一样四处流浪，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诡异的能力，却没有过去与“自己”，在那段时间他拥有了杀伐果断的性格与空荡荡的内心。 　　而后来收留他填满他内心的空虚的就是X教授，让他从新有了个“家”，所以很多时候他与那些X教授的学生组成的X战警格格不入。 　　注2：老版X战警的内容，在那个版本的X战警中万磁王将人类变为变种人的方式有缺陷，变为变种人之后人类会很快因为基因崩溃而死。 　　注3：死侍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不过很显然那项技术还有着重大缺陷，很难说死侍的脑子是原本就那么诡异还是因为改造的原因。 第116章 间奏.剧情在哪里（上） 　　“回家的感觉真好……” 　　当托尼斯塔克坐在全自动轮椅上回到他的别墅时, 已经是他成为“反恐英雄”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到家中，过去他熟悉到有些厌烦的一切, 此刻都给了他莫名的感动。 　　特别是想到前些时候那段让他直到现在生活不能完全自理, 全身肌肉多处拉伤四肢都有不同程度骨折的奇妙经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酸…… 　　不过他在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 对着自己别墅中的人工智能管家问道： 　　“贾维斯，那部电话里的东西查得如何了？” 　　【先生，那些线索指向了三个地方：一个巴拿马注册的船运公司、一个斐济岛上的风投公司以及一个在巴勒斯坦注册的食品厂。】 　　贾维斯用它那机械的声调回答着托尼的问题。 　　【但对这些公司的调查没有任何收获。】 　　“让我猜猜, 那些公司事实上并不存在, 对吗？” 　　作为一个军火商头子——哪怕不太管事的，托尼斯塔克也十分清楚CIA和美军“秘密行动经费”中很大一部分的去向。 　　他自己手里就有好几个专门用来处理此类“影子采购”的皮包公司 　　——他那些注册在非洲刚果的公司每年都会因为年底的各种“投资失误”，让原本账面上的千万美元盈余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 除了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 这三家企业什么可以用来调查的线索都没有，而租用协议中的租用人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根本不存在。】 　　但贾维斯并不知道托尼现在的想法, 它只是如实上报着目前所知的一切。 　　【而他们账户中的资金来源于世界各地，而且都经过了多次转账, 每笔钱都有过数次分割与汇集, 几乎无法确认具体来源。】 　　“嗯……那么先等等。” 　　明白这条线很可能是死路的托尼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他问起了另一条可能的线索。 　　“军方那边对我的回复呢？” 　　【罗德上校（注1）回函表示, 经过调查所有相关的军方人士都没有问题，每一个知道你当时行踪的军人都是坚定的爱国者。】 　　“哈？既然他们那边没有结果那么我们自己查，先匿名找几家国际保安公司帮忙查, 名义是某保险公司对我遇袭事件的保险赔偿真相调查。” 　　听明白军方敷衍的托尼冷笑一声，决定今后一定要找时间给军方添点麻烦。 　　布置完任务他接着问道： 　　“现在研究变种人比较知名的机构有多少？” 　　【国内目前有记录的独立研究机构有一千五百六十三家，另外各大医药公司都有自己单独的相关研究部门。】 　　“恩，把论文发表数量前十位的独立机构都买下来，让那些医药公司对他们的成果开价吧，只要能拿到资料手段不限。” 　　“而且帮我联系奥巴代（注2），让他帮我安排一次与军方高层的会面。” 　　【请问我们以什么名义安排会面呢？】 　　“好吧，这是个问题，那几个古板的老家伙从来不喜欢我……” 　　托尼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思考着自己该用哪种诱饵把对方引过来。 　　“就说我决定在下一年度的预算中帮他们一把，设法从原本给神盾局的预算中为他们争取一部分。” 　　但接着他考虑到自己与神盾局过往的良好关系，这个理会可能会引起怀疑，于是他接着补充道： 　　“你帮我组织一下用词，反正要记得向他们暗示，作为预算案的回报，斯塔克集团觉得自己应该在他们私下搞的那个超级战士计划中分得自己的那一份。” 　　【好的，文件已发送至最高执行长奥巴代.斯坦先生处。】 　　贾维斯用属于人工智能的高效，迅速完成了一个秘书处都难以短时间完成的工作。 　　【斯坦先生有回电，需要接入吗？】 　　“不需要，告诉他我现在没空接他的电话。 　　反正这个条件足够让军队的老顽固们捏着鼻子和我见面了。“ 　　托尼丝毫没有给自己公司的管理者留点面子的想法。 　　“那么备忘录上的下一条是什么？” 　　【和佩珀小姐在斯塔克集团餐厅共进晚餐。】 　　“……好吧，不过集团内部餐厅有什么好去的。” 　　一想到佩珀几个小时前刚见到自己时那种怜悯的眼神，托尼有些头痛。 　　“换一个能让我好好享受一下的地方吧，在军方那我吃到的简直是猪食！” 　　【是，先生。】 　　到现在为止，托尼斯塔克先生还不知道他的集团员工餐厅，已经是全纽约公认味道最好的餐厅了。 　　而一个未来的英雄也很可能正因为这一点而走上不同的道路。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斯塔克集团的员工，并且会非常努力的向上爬！” 　　皮特帕克（注3）正在人山人海的员工餐厅中直面着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他得到了当日最后一份面向外来人员与普通员工的定制套餐。 　　不过他此刻并没有在意那些，而是别扭的拿着筷子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直到爬到足够高的地位，能每一天都享受到这样的晚餐！” 　　“所以你没有去节肢动物的科学展览，而是选择了和我来斯塔克集团就是为了一顿饭？” 　　哈利.奥斯本（注4）有些无语的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好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边吃一边带着傻笑的其他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漂亮厨师了吧” 　　“我以前在参观时意外吃到过一次这里的食物——我永远也忘不了着奇妙的味道！” 　　皮特用放在一旁的餐叉叉起一个肉圆子问道。 　　“这真的值得付出一切！你想试试吗？” 　　当天，被感动到四肢无力的奥斯本同学，是带着一脸“我这辈子值了”的表情被皮特抬回去的。 　　从那以后，一度因为家族遗传疾病苦恼的哈利.奥斯本觉得自己找到了他那短暂人生的目标——究极的厨艺！ 　　命运就如同一辆没有导航没有刹车的破车，一不小心就带着无知的少年驶上了前途未知的歪路——还一下歪俩…… 　　…… 　　当尼克服瑞回到他在纽约的临时办公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午夜，除开必要的安保人员大部分的特工都已经下班了，但对于他这个神盾局长来说工作却还有很多。 　　这对福瑞是常有的事情，神盾局的架子铺得太大，很多地方都需要他亲自出面协调，坐着飞机一天饶地球几圈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情况。 　　但今天他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敏锐的感受到了办公室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放开门把的福瑞几乎是立刻向门外退去，但房间中的那人比他更快，一只健壮的手臂抓住了他的外套，一股他无法抵抗的巨力几乎是强行将他抛到了待客用的沙发上。 　　“嘭！” 　　在对方顺手关上房门的同时福瑞拔出了腋下的手/枪，但随即被对方一脚踢开。 　　但福瑞身上的手/枪从来不止一把，一把袖珍□□从他的左袖中弹出。但同样被对方抢先一步连枪带手一把握住，然后是用力一扭，□□硬生生被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接着福瑞刚刚被踢开的右手顺势从他身后拔出了第三把枪，一把微型冲/锋/枪。 　　不过这一次，对方的应对却是一个在福瑞眼中急速扩大的盾牌——一个在他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盾牌。 　　“尼克……或者现在应该叫你尼克局长？” 　　借助着巨大落地窗外的灯光，袭击者慢慢走出了黑暗，那是一个十分健壮的年青人。 　　“见鬼……罗杰斯？” 　　看到灯光中露出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福瑞半跪在地上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语气古怪的说道： 　　“我一直以为如果有人想要骗取我的信任，至少会伪装成一个还活着的人。” 　　“尼克，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可以信任，我现在就想要打断你的右手！” 　　但美国队长指了指福瑞用身体和办公桌巧妙隐藏在视线死角的右手，此刻福瑞的食指正停留在办公桌隐蔽处的一个小巧按钮上。 　　“请不要按下房间的自爆按钮，你不该死在这里，我也还有任务需要完成。” 　　“那么请给我一个真正的美国队长会在死后70年重新出现，而且出现的地点居然是在我办公室里的理由吗？” 　　福瑞不为所动，他死死盯着那位看起来毫无破绽的“美国队长”问道。 　　“问问他吧。” 　　美国队长没有多费口舌，而是走在房间的一角，从那里拖出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神盾局特工。 　　“福瑞局长，请不要相信他们！” 　　在福瑞小心的撕开对方嘴上的胶布后，迎来的首先是对方连珠炮似的解释。 　　“他们绑架了我，并且威胁要用最恐怖的手段杀掉我，所以我不得不展示编了一套谎言去蒙蔽……” 　　“给我一个合理一点的，他们为什么要选择绑架你的理由，希特维尔特工（注5）。” 　　可惜的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头子，福瑞从不相信任何人。 　　“呃……” 　　而这个问题，很显然打在了希特维尔特工的死穴上。 　　“队长！趴下！” 　　在一个惊恐的女性大喊声中，另一波袭击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托尼来至军方的那个黑人朋友，托尼还给了他一套战甲。 　　注2：斯塔克集团在托尼当甩手掌柜的时间里的真正最高最高执行官，也是钢铁侠1中的那个反派，事实上本人在重温后觉得他比托尼更热爱斯塔克集团——当然，那种“爱”有点扭曲就是了。 　　注3：蜘蛛侠，不过在这里本人没有采用超凡蜘蛛侠的设定，而是采用了一个部分混合漫画和最新版《内战》中的蜘蛛侠设定吧。 　　注4：电影中的第二代绿魔。其家族有恶性的遗传病，到了三十岁之后就会发作。 　　注5：《美队2》中那个秃头眼镜，剧情中死于车祸……好吧，死于被冬日战士丢出飞驰的汽车，进入逆行车道后引发的车祸。 第117章 间奏.剧情在哪里（下） 　　与一般人想象中神盾局建筑应该固若金汤, 其总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同，神盾局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的总部修成战争堡垒的想法，原先很简单——完全没必要。 　　首先，神盾局总部四面环水, 陆路上只有一条大桥连接外部的地形就足以隔绝大多数的袭击。 　　其次，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全球威胁, 长期处于战备值班状态的战力已经足以教一般的小国如何做人，更不要说来袭的恐/怖分子或邪恶组织了。 　　好吧, 无敌的外星人带着绝对优势的战力入侵了，但是等等，这怎么看都不该是神盾局的责任吧，全球各大国的军队干什么去了？ 　　所以与其修建一个战时没用平时却会对自己人造成很大麻烦的碉堡，优先考虑舒适性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而现在他们为这种选择付出了代价。 　　没有经过防弹处理的钢化玻璃在机炮的金属风暴中轰然炸裂, 弹丸组成的铁雨在整个办公室中开始了张扬的肆虐。 　　不论是神盾局的局长还是二战中美国的传奇英雄, 都只能在这场风暴中浪费的卷缩起身体，祈祷不会有跳弹眷顾自己。 　　“你已经被他们堪称是泄露情报的威胁了呢。” 　　虽然第一时间就拉倒了自己的办公桌作为掩体，但很显然这种程度的火力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应付过去的。 　　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那足以抵御机/枪扫射的办公桌开始一点点变形扭曲，福瑞死死抓住身边希特维尔的领口大喊： 　　“看来你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希特维尔还在作着最后的挣扎，但很显然那即将完蛋的办公桌也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 　　“真的吗——那么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开着我们自己的战机, 选择现在来袭击我们？” 　　福瑞掏出自己的手机, 向其展示着外部监视系统中那架悬停在楼外不断开火的昆式战机，冷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如果把你交给那些家伙，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什么都没有说吗？” 　　“……” 　　在片刻的对视后, 希特维尔屈服了： 　　“皮尔斯（注1）先生有一个计划要我去执行！ 　　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似乎和九头蛇的某人有关！” 　　“九头蛇？” 　　听到那个让福瑞眼皮一跳的名字，他没好气的讽刺道：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万圣节吗（注2）？” 　　“有什么话等以后慢慢说吧！” 　　美国队长将自己和另外一个娇小的人影一起躲在盾牌之后，艰难的在弹雨中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我们需要先离开这儿！” 　　“怎么离开？” 　　福瑞举起手机，向着美国队长展示了另一个监控画面： 　　门外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避开机炮的射击通道，贴着两侧的墙壁开始向着办公室迅速逼近。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我们走这里！” 　　而给予福瑞回应的，是那个美国队长守护的娇小身影。 　　在一阵动作迅捷到让人开起来眼花缭乱的双手结印动作后，一双白皙的手掌拍向了地面。 　　而与此同时，办公室中的几人瞬间感到脚下一空，在一阵不由自主的惨叫声中落入了地下车库当中。 　　“变种人？” 　　抬头看了看天地个上完好如初的天花板，福瑞好奇的看着美国队长身边的那个女孩。 　　“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我们先离开这儿。” 　　但那个女孩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冲着福瑞说道： 　　“我知道有谁能帮助我们——我们可以去找皮姆博士。” 　　“汉克.皮姆？” 　　福瑞疑惑的反问道： 　　“他能帮我们什么？我记得他已经隐退好多年了吧？（注3）” 　　“相信我，他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面对质疑，女孩依然非常自信。 　　“貌似这位小姐知道很多啊，不介绍一下吗？” 　　而福瑞显然没有大小自己的好奇心，他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美国队长。 　　“她自己愿意会告诉你的，每个人都有保持自己隐私的自由，这就是美国精神。” 　　但同样，美国队长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在醒来的这些时间，在与那个少女一起暗中调查九头蛇的行动中，他发觉这个自己当年为之战斗的国家已经变了 　　——当年他们为之战斗的自由没有被纳粹毁灭，反而是现在遭到了他们自己政府的践踏。 　　“所以你只要知道她可以信任，是我们的同伴就足够了，不是吗？” 　　“那好吧，我们……” 　　福瑞摇了摇头，转过头拉起倒在地上哀嚎的希特维尔，然后他刚好看到了那个带着士兵从拐角处冲出，戴着面罩并有着一条金属手臂的男子。 　　…… 　　按照目前地球上的战争理论来讲，随着科技的发展，人海战术终将被火海所淘汰，科技发展越快火海淘汰人海的速度也越快。 　　但将范围扩大到整个宇宙——这个个体实力间差距难以想象，科技树方向与本世界明显不同的宇宙以后，这个理论似乎就不大成立了。 　　茫茫星海中，一场无声却残酷无比的战斗正在进行着。 　　巨大飞船的坚固外壳上，无数外形诡异的虫子正在不断的撕咬着金属，前不久还能不时看到的防御激光已经不在，外出迎敌的小型飞船更是已经全部化为了宇宙垃圾。 　　而现在发生在飞船内部的战斗——或许都很难称之为战斗，应该说一场屠杀正在接近尾声。 　　在这场战斗中用着他们的勇气与意志，向着这些恐怖的异虫展示着属于克里星人的坚定意志与无比勇气。 　　不论战士还是侍者，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拿起了武器参与进了这场战斗，没有人退缩没有人逃跑，每个人都战斗到了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 　　但哪怕如此，在那汹涌向前如同潮水般不可抵挡的虫海之前，他们用血肉与信念筑起的大坝正在飞快的消失 　　——他们对面的异虫们的虫族意志更加坚定。躯体更加强大，更加不畏死亡，同时数量也比克里星人要多出许多许多…… 　　克里星人的努力除了向后微微延缓自己的死亡时间外，没有丝毫意义，绝望开始逐渐统治着飞船中他们的内心。 　　作为一位强大的战士，罗南一生中有过许多次战斗，而这一次毫无疑问是最激烈最危险一次。 　　就在刚才，恐怖的星际猎人科拉斯也倒下了。 　　他那位有过多次合作的盟友仅仅因为更换武器电池时的微小疏漏，被一只异虫刀锋般的前肢刺入了肩膀，虽然他随即将之杀死，但这一瞬间的失误对于异虫已经足够了，科拉斯身前出现的空挡被后续的异虫填满，骨刺、酸液、骨刃一起落在了他的身体上，带走了这位勇士的生命。 　　科拉斯的尸体躺在地面上，很快便消失在了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虫海中，再也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事实上罗南并不比他要好上多少，或者说喜欢冷兵器的他状况要更糟。 　　疲劳、伤痛早已经麻木，他现在甚至已经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一开始每次挥动武器时的大喝也因为体力的飞速流逝而消失无踪。 　　他就那么机械的挥动着武器，硬生生挡在汹涌的虫潮之前守护着飞船的引擎。 　　指控者，克里族激进派，克里星人判官指控者罗南现在不但没有绝望，反而满怀欣喜的迎接着这场战斗。 　　而支持他坚持下去的，并不是希望而是仇恨，对山达尔人的仇恨。 　　所以他还在坚持，为一件他在葬身虫腹之前必须做的事情 　　——将自己面前的灾祸带给山达尔人！ 　　“跳跃即将开……开始，倒……倒数……5、4、4、3……2……1……开始！” 　　空间跳跃系统艰难的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一只试图靠着厚甲冲过罗南拦截的异虫，罗南没有在意自己被那些骨刺穿透的身体，而是微笑着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他相信在这一刻，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达成了…… 　　在罗南倒下后不久，围在他身边的异虫们让出了一条通道，两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他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勇度看着那满是血污与伤痕却含笑而逝的面孔，俯身准备为其覆上瞪圆的双眼。 　　“不过却是一位废物——甚至让我的宝贝们进行一次适应性进化（注）都做不到！” 　　那位虫族的女王却与他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她双手抱胸冷漠的俯视着那开始冰冷的尸体。 　　“就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是多么无能吧！” 　　“你的意思是……” 　　勇度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那强大冷艳的虫族女王。 　　“想要帮他完成遗愿？” 　　“不，只是我觉得下面一定会有许多新的基因样本，可以用来充实虫族的基因库而已。”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勇度转身离开。 　　“结束之后我们启程去不法之地，除了打听星爵的踪迹外，我也对那颗头颅（注5）很感兴趣。” 　　“高傲强大而冷酷无情……但或许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看着那离去的窈窕背影，再看了看飞船外向着那美丽的星球涌去的恐怖虫潮，勇度有些矛盾的喃喃自语道： 　　“只是……她这种人的兴趣，小子你不一定消受得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美队2中的反派，福瑞的熟人以及顶头上司。 　　注2：万圣节源自古代凯尔特民族(Celtic)的新年节庆,此时也是祭祀亡魂的时刻,在避免恶灵干扰的同时,也以食物祭拜祖灵及善灵以祈平安渡过严冬。福瑞是在讽刺各路原本以为死去的都再次复活了。 　　注3：漫画设定中皮姆博士曾经是神盾局前身的一员，也是福瑞的熟人，本人稍微借鉴了一点这个设定。 　　注4：Macross F中的虫族能力，能针对敌人的战力进行适应性进化。 　　注5：虽然电影中还没有相关内容，但从漫画剧情猜测这很可能是所谓的“天神组”，众多文明的播种者，一种有着超级力量的巨人种族。 第118章 最古老的九头蛇? 　　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反派们都有着什么共同点呢？ 　　邪恶？ 　　不见得, 前一部坏得头上生疮脚下流脓的反派，下一部就在一番少时缺钙长大缺爱的悲惨自诉后，洗白身份加入主角方面成为战友是常有的事。 　　野心？ 　　也不对，如果按照这个判断标准, 那么那群以颠覆美国为目标却拿着美元当报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干干干的反派算什么？ 　　在唐雪凝看来,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强。 　　而万磁王这位超级反派, 哪怕在这些强者中也是佼佼者。 　　在他的帮助下，唐雪凝切身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最终BOSS范儿。 　　借助着地球磁场缓缓从天而降，不急不缓的走向庄园的大门。 　　无视着黑衣保镖们的喝止与威胁，淡定的直面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下一瞬间，开枪的保镖都倒下了, 在强大的磁场操作下, 所有从他们手中枪口激射出的子弹都在半空中完成了弹道180°的回转，回归了它们各自主人的怀抱。 　　在一个绅士般的躬身之后，万磁王站在大门前向着少女做了个请的动作。 　　“嘭！” 　　厚重古朴还经过现代防弹技术改造过的实木大门丝毫没能阻止少女与她操纵磁场的强大盟友，两人向前闲庭信步般接受着另一群全副武装者的围观。 　　不过少女不由得感慨了一下对方的训练有素和万磁王在本世界的鼎鼎大名，在这么短时间内，这一批防卫者已经选择了有针对性的武器——硬化陶瓷铠甲与高分子聚合材料制造的武器。 　　应对很正确, 反应很快速, 一看就是有过严格训练的精锐，而且从他们慢慢围上来的动作中，少女能够断定他们受到过冷兵器合击训练。 　　用这样的装备一旦近身, 万磁王这位出生于二战时的老人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 　　可惜的是，他们现在正在一个错误的战场上，他们没有任何近身的机会。 　　金属的吊灯舒展开了它卷曲的灯架化身为八爪鱼般的怪物，木扶手下连接阶梯基座的螺栓化为了足以收割生命的弹丸，而地面下铺设的供暖管道则成为了两位入侵者防御用的的屏障，杜绝了一切意外发生的可能。 　　当一个BOSS带着“狮子博兔亦需全力”的心态，趁着天黑偷袭新手村，大家觉得会发生什么？ 　　反正等两人身边的供暖管化为了“潮水”，将万磁王与少女轻轻托举起来向着走廊伸出突进时，一切几乎在瞬间就结束了。 　　两人身后原本金碧辉煌充满欧式宫廷装饰风格的大厅中一片狼藉，碎石、残肢与鲜血将整个大厅覆上了新的装饰——名为“战场”风格的装饰。 　　而现在马利克（注1）就正在自己的书房中面对着自己的最后时刻，对自己为什么会被变种人袭击的疑惑，对这时某种针对自己阴谋的愤怒，对抛下一切被人嘲笑几十年的犹豫，到最后也只剩下了恐惧。 　　他现在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入侵者来得实在太快，不论是直升机还是支援都绝对无法及时到达；而对外的求援更只是收获了无数的嘲笑与白眼，有些高层甚至直接建议他“体面一些”（注2），一切似乎都已经陷入了绝境。 　　不过直到门前响起保镖们的惨叫声，手/枪依然静静的躺在马利克的书桌上 　　——对生命只有一次的普通人而言，哪怕明知接下去很可能是难以言表的可怕命运，但生命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东西？ 　　当大门在巨大磁场的作用下轰然粉碎时，他知道现在已经有人会替自己做出选择了。 　　在马利克苍白的脸色中，两人走进了书房，那位鼎鼎大名的万磁王挑了个沙发自顾自的坐下，而那位和他一起的少女则侧坐上了他的书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九头蛇的马利克先生？” 　　少女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老人，原因很简单 　　——她记得眼前老男人的名字是因为比起电影中其他九头蛇干部的强力与坚定，他的理念与行动都显得又弱又蠢。 　　“你们找到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马利克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甚至他都没有抵赖的想法 　　——能和万磁王混在一起的人，绝不可能是需要有证据才能行动的那些“英雄”，“怀疑你是”这个理由对他们已经足够了。 　　“你们哪怕杀了我，九头蛇也会在斩掉一个头后生出新的头颅，九头蛇万岁！” 　　“麻烦你下次说这话之前先吞下□□，或者在说完那些英雄版的发言后马上给自己太阳穴来一枪。” 　　少女的语气中带着怜悯。 　　——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本人并不认为自己蠢—— 　　“你这样光喊口号却没有实际行动，在我看来一点都没有视死如归的诚意啊。” 　　“作为九头蛇中最古老的家族成员，我无所畏惧。” 　　马利克试图维持自己与自己家族最后的尊严。 　　“最古老的九头蛇？” 　　少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其中所蕴含着的讽刺溢于言表。 　　“我怎么觉得你们只是无法跟上时代而被九头蛇抛弃的残渣而已呢？” 　　“你知道九头蛇的徽章是怎么演变而来的吗（注3）？” 　　马利克带着怒意反问道。 　　“对，或许是你的家族创建了最早的九头蛇，但看看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寻回最古老的异人，通过协助他统治世界来成为统治者中的一员。” 　　但对于此人，少女并没有丝毫给他留面子的想法。 　　在少女看来，马利克能在后来成为“最后的九头蛇高层”，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的存在感太低，以至于在大多数时候其他九头蛇出去搞事儿的时候忘记了叫上他，让他意外逃过了那场巨大的失败而已（注4）。 　　“看看当年古巴导弹危机中万磁王干了什么，看看当年的天启干了什么，强大如他们都最终失败了（注5）。 　　你们真的相信仅仅靠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过时家伙就能统治世界？” 　　“你们无法理解他的强大的！” 　　虽然惊讶于少女对自己家族背景与九头蛇现今理念景的了解，但马利克显然没有被少女说服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注6），当年他就该带领我们成为世界之王的！” 　　“我们无法理解？难道你又真的就解了吗？ 　　靠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说和古籍，你确认你真的知道那个家伙有多强大？ 　　有希望很好，但如果你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废物！” 　　少女的讥讽渐渐化为了怜悯，她现在无比同情着跟随者这位“大佬”的部下们，为他们那可怜的智商却从事黑暗组织这种高危行业而感到悲哀。 　　几千年前的无敌和现在的无敌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千年前，日行千里与千里传音可还都是“神仙手段”，而现在大街上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一抓一大把。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潜伏在神盾局中的九头蛇是什么样的吧！ 　　为了得到这个世界的霸权，他们不畏牺牲前仆后继，而你们只会在暗处靠着那些历史和传统，维持着你们那虚有其表的尊严。 　　与他们的积极向上独立自主相比，你和你的家族简直就如同那些尼罗河畔挖出来的陶器——除了那漫长而腐朽的历史没有任何价值！” 　　——九头蛇其他干部的邪恶计划总结一下是“消灭一切反对者，武力统治全世界”，而他的计划总结一下却是“找个强者回来当爹，通过当强者的狗来变相获得一部分世界的统治权”。—— 　　“你可以杀了我，但却不能侮辱我们家族的使命！” 　　马利克拔枪的动作对于他的愚蠢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亮点，但很可惜在少女眼中也就那么回事，更不要说还有万磁王在呢。 　　“你家族的使命——那个好像笑话一样的？ 　　我从来不相信有在无法联系甚至连记录都充满疑点的忠诚能够持续千年。 　　你们家族的‘使命’总让我感觉那是你们为自己那无用的人生找一个存在的理由。” 　　看着马利克手中的手/枪变为了一堆散落的铁砂，少女向万磁王点头致谢后接着说道。 　　“不过与红骷髅与神盾局共同缔造出的新九头蛇相比，你们也有自己的优势： 　　只能在故纸堆中寻找优越感的你们却可以从那些只言片语的模糊描述中，知道一些被所有人闭口不言的恐真相。”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知道九头蛇现在真正的掌控者是谁，对吗？” 　　少女向着马利克压低了身子，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也是我觉得你唯一有作用的地方，我想要你帮我给他们带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美剧《神盾局特工》第二季中那个据说是九头蛇最后的高层的反派。 　　注2：二战时鬼子军队中让败军之将切腹或自杀前的说辞。 　　注3：按照神盾据特工中的说法，九头蛇那个骷髅章鱼的标志是由一个如同羊头一样的标志慢慢演变而成的。 　　注4：美队2中九头蛇统治世界的洞察者计划（通过巨型武装天空母舰——类似于超级加强版AC130或者浮空战列舰，消灭一切有威胁的人）。但因为计划泄露被美队联合神盾局，最终使得三艘母舰起飞后彼此击沉了对方，而后九头蛇因为曝光而几乎被连根拔起。 　　注5：《第一战》的古巴导弹危机中，万磁王操控了美苏双方发射的所有导弹几乎全灭对峙中的美苏双方海军。《天启》带着经过他“点化”的四位（可能并不算强大）变种人，差点团灭所有普通人——当然老版X战警第三部 中万磁王也差一点通过X教授的心灵能力做到了。 　　注6：他们说的强大异人——第一个被外星人改造赋予了异人能力的原始人，后来其强大到足以反抗改造他的外星人，但在其争夺世界统治权的过程中被人丢到了另一个星球。 第119章 合理的历史（上） 　　清晨的阳光中, 纽约中央公园迎来了新的一日。 　　而这些日子一直在公园中无所事事的亚洲少女如前几天的习惯一样，用一种懒散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看着公园中晨跑的人们。 　　虽然一开始，有人猜测这个一整天都坐在公园中的少女是在等人, 而在一段时间后，传言变成了她是等候买家的毒/贩, 但在几个想“要货”的小流氓被她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之后，传闻定格在了这是一位正在观察人类活动的外星人…… 　　不论传言如何改变, 总之在这些日子以来，晨跑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少女所在的长椅好歹不再是“不可靠近之地”了。 　　于是就在不久前，一位晨跑的老人在用毛巾抹了把脸之后坐到了少女旁边。 　　“老人家，来的有点早啊。” 　　非常少见的, 平时一脸冷漠的少女主动冲他打起了招呼。 　　“年纪大了睡眠不好, 在家里没事做当然一大早就要出来走走。” 　　老人喘了喘气后好奇的反问道。 　　“反而是你这个年纪的年青人怎么一大早就在公园里？” 　　“当然在等你啊。” 　　少女微笑着回答。 　　“你在说什么？” 　　老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等我呢？” 　　“看来马利克终于把话带到了——在你出现后，三个狙击小组开始在附近部署，还有…… 　　那些穿着防弹衣外套里藏着微冲的家伙就开始一点点的靠过来了，老人家你是说这一切与你无关？” 　　少女一脸淡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小贩、坐在树荫下的情侣、还有几个似乎跑累了开始进入慢走模式的晨跑者，接着好奇的向老人问道： 　　“动作很自然啊, 方便透露一下您以前是在东南亚、中东还是东欧公干吗？” 　　“呵呵, 唐小姐也很有趣呢，简直就像我当年的那些老朋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种程度可不是光靠训练就能拥有的呢。” 　　看到那些被点破后有些不知所措的便衣探员, 老人失望的摇了摇头，接着向着少女反问道： 　　“哪么方便透露一下我们共同的老朋友是谁吗，伊万、李雷、伊丽莎白还是巴克？” 　　而那些暴露的便衣探员们似乎在这次行动中有着什么特殊的命令，在发现自己暴露后便迅速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一时间长椅附近变得安静了起来。 　　“啊，抱歉，以前的老习惯总有些改不过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仅仅只是一个老人而已。” 　　不过仅仅下一秒，老人似乎对自己刚才打听对方出生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那些人确实不是我手下的小伙子，他们仅仅是接到一位‘可靠线人’的情报而前来抓捕间谍的CIA。” 　　“……” 　　少女无语的看着身边的老人，很显然那位“可靠线人”与老人绝对脱不开关系。 　　“老人家，黑暗势力私下碰头你找帮条子来围观几个意思？” 　　“黑暗势力？在哪里？” 　　老人表情夸张的左右看了看，然后语重心长的对着少女说道： 　　“与你这个大楼破坏案的最大嫌疑人不同，我可是守法的公民。” 　　“咳……” 　　在脸皮厚度上第一次感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的少女轻咳一声，有些生硬的换了个话题。 　　“老人家远道而来，想必最近麻烦挺大啊~” 　　“我最近去参加了我朋友马利克的葬礼，明明前几周还和我有过电话交流，结果前几天就一家人都死在火灾中了。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永别，因为我最近发现死人居然是真的有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老人说话间面色古怪的看着少女，似乎愤怒中带着一丝……困惑？ 　　“疑似美国队长罗杰斯的人居然在昨晚潜入了神盾局总部，袭击并绑架了福瑞局长。 　　世界重要稳定基石之一的神盾局现在都还是一片混乱，变种人之后出现了异人、异人之后又出现了死人，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是啊，这个世界太混乱了。” 　　对于在众多穿越者手中逐渐变得混乱的原作剧情，少女也表示非常无奈 　　——嗯，忽略她自己也是这些蝴蝶中的一只之后。 　　“看来你也同意建立一种新的，能够带来安定的秩序势在必行。 　　不过问题是这个新的秩序该由谁来制定……” 　　老人若有所指的顿了顿之后才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问题是——建立起来的这套新秩序又该由谁来维持。 　　据我所知唐小姐前段时间就见过那帮老吸血鬼（注1）和神盾局，你觉得他们谁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你们在原本老九头蛇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九头蛇？” 　　一个完全没有底蕴的组织是很难有凝聚力和号召力的，更不要说招募那些有能力的人加入其中了，这个道理少女懂。 　　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掌握了重要部门的九头蛇不选择继续隐忍？ 　　明明最高长官与一票负责安全、情报和外勤的部门中你们的人都已经占据主动了，为什么不干脆用点政治手段彻底掌握它呢？ 　　一个情报失误，一队忠诚于神盾局的特工完蛋了；靠着排挤与工作任务上的一些安排，将不合作的文职人员合理的踢出神盾局也很简单。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打出九头蛇这个足以召来大部分欧美国家仇恨的旗号呢？ 　　“唐小姐，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九头蛇，为什么你总是拿这种没根据的猜测来继续我们的讨论呢？” 　　不过对于少女的说辞，老人似乎有不同意见。 　　“可能是我觉得这样坦诚一些，才会让你们下定决心抛弃那个愚蠢的武力统治计划。” 　　少女看着老人光棍的耸了耸肩。 　　“计划？唐小姐都知道些什么呢？” 　　老人貌似好奇的问道。 　　“冬日战士、回形针计划、洞察者计划、天空母舰、那位死而未死博士的算法。（注2）” 　　或许这些东西中有些还只是雏形，但只有一半是准确的情报，就已经足够现在还在蛰伏期的九头蛇喝一壶的了。 　　“知道这些够了吗？” 　　“哦？那么唐小姐对神盾局又知道多少呢？” 　　老人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少女，但少女却从老人的表情中读出了一种“我根本一无所知”的意味。 　　“我对它的过去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们大约是二战中后期成立的，一开始就有着浓厚的军火商背景。” 　　少女指了指老人，微笑着说道： 　　“至于现在嘛，神盾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心底有数，美国为了缔造战后新秩序而选用的一双白手套而已。” 　　仅仅从斯塔克集团的掌门人霍华德是其创始人之一，就能说明这个组织的存在绝不单纯。 　　更不要之后那个什么世界安全理事会，什么直接向联合国负责，都只能堪称是美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披的一层光鲜外衣而已。 　　因为少女相信绝不会有其它任何一个国家，会为建造一艘上面全是美国人的空天母舰而掏钱的。 　　最后再看看神盾的直接领导是什么人——一个前美国外交官就知道它到底代表谁的利益了。 　　“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至少算是了解了神盾局军工复合体的背景与它现在的实质，听起来像不像是那些好莱坞大片中的黑暗组织？” 　　老人给予少女的回答带着浓浓的嘲讽，不过感觉上那并不只是针对少女，更是针对神盾局这个存在本身。 　　“不过很可笑的是，有时候一个人的谎言在欺骗所有的人之后最终也会骗到自己。 　　当年成立‘世界安全理事会’这个机构的时候，神盾局为了‘全球部署’这个条件不得不向其它国家进行了妥协 　　——结果就是原本那个为了美国人的利益可以和纳粹斗、和苏联人斗，和亚洲人斗，甚至与全世界斗的神盾局变成了一个开始讲政治正确的地方了。” 　　“您是说……神盾局变了？” 　　少女敏锐的发觉了老人的言下之意。 　　“那么请问最开始的神盾局‘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最早的神盾局是叫做战略科学军团的一个组织，根本是美国军队的一部分而已，那个时候他们的使命其实和纳粹时代的九头蛇很像 　　——通过研究那些超越时代或者被隐藏在历史中的东西，从而让我们拥有足以赢得战争的王牌武器而已。” 　　老人微微仰起头，似乎开始回忆起了那个遥远的年代，说话时他脸上洋溢的幸福表情让少女感到那个时代对老人而言是多么的值得回味，甚至连对神盾局的称谓都从“他们”变成了“我们”： 　　“我们很成功，我们创造出的美国队长是全体美国人的骄傲！ 　　曼哈顿计划中我们的功绩哪怕无人可知，但那升腾的蘑菇云中也有我们的辛劳与汗水。 　　在朝鲜的山区，我们与苏联人的特殊部队展开了周旋；在越南的丛林中，是我们抵挡着那些驱使着诡异虫子的降头师们；在那个为苏联人民带来自由的日子前夜，我们几乎整个执行部门与苏联人的变种人部队一起，被悄悄埋葬在通往莫斯科的公路旁。 　　我们身处黑暗，但我们却在为整个自由世界守护着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不提漫画中那个和神盾局一体两面的九头蛇，看电影时一直不明白当年被打烂的九头蛇是如何重新建立起来的，哪怕你通过回形针计划成功幸存了下来，但是难不成神盾局还能让你个前九头蛇掌权了？更何况没钱没权，理念还被人批烂了，怎么发展呢？ 　　本人的看法就是需要一个组织，一个熟悉九头蛇的组织，在九头蛇最后时刻因为某种原因需要借着九头蛇的幌子来行动。 　　而有这样动机这种实力的就只有美国二战后被大范围裁撤的军方了。 　　注1：虽然这个世界真有吸血鬼，但这里指的是资本家和国会山中的那帮资本家傀儡，不是说真的吸血鬼，后面相同。 　　注2：全部是美队2的内容： 　　冬日战士：可以看成是九头蛇的超级士兵计划，虽然本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多忠心耿耿能打能抗的人不选，选了一个曾经是敌人的巴基洗脑后来当冬日战士。 　　回形针计划：招募纳粹科学家帮忙打冷战的计划 　　死而未死博士的算法：指的是电影中化身人工智能的阿尼莫索拉，他为九头蛇编写了一个用于在各种资料中筛选潜在反抗者的程序。 第120章 合理的历史（中） 　　“在我们付出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牺牲之后, 苏联人——我们曾经最大最强的敌人也终于倒下了， 　　但就在我们欢庆胜利之时，却从来没有想到这场为世界带来自由的战争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刚刚开始。” 　　老人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当有着强大敌人之时那帮吸血鬼只会觉得自己国家的军队越强越好, 这样才会让他们免于被那个红色帝国（注1）没收一切资产，再送到西伯利亚劳动到死的结局。 　　但在苏联倒下后, 他们转过头却又发觉此时的军队已经太强了，已经强到足以成为他们通过肮脏的金钱与政治, 靠着谎言与宣传统治这个国家的阻碍了，所以他们从暗处拔出了匕首。” 　　随着老人的讲述，他脸上原本的幸福被狰狞所取代。 　　“作为军队系统中最为闪光的亮点，战略科学军团是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在一系列我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的调拨命令后，它被夺走了——被从军队系统中分割出去, 从此成为了直属国会的‘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 　　其中价值最高的研发部门与我们收集到的特殊物品被他们全部继承, 而那些曾经为国家付出了无数现今满身伤病的战士们，则在这个过程中被他们无情的抛弃——对，按他们的说法这是‘退休’，但退休金少得可怜！ 　　没有家人没有金钱没有房子，甚至其中有些人连合法的身份都已经不存在了，为国奉献了一生的人居然到最后一无所有！” 　　少女没有说话, 因为有些时候你如果不是当事人, 永远无法体会他们的那些痛苦。 　　任何的“理解”都只是空洞的道理而没有实际意义。 　　“讲道理没用，他们说这是新出台的‘规章制度’；而重新找工作也异常困难，他们告诉我们‘没有资料’——废话。以前那都是机密！ 　　但这些我们都默默忍耐了下来, 哪怕是扫大街搬垃圾也无所谓，因为当年让我们不顾生死的并不是金钱，而是一颗爱国之心。 　　直到那个圣诞节，我们一群老家伙拿着廉价酒，带着超市处理的过期香肠准备好好聚一聚时，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老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我们看到我们以前的战友，曾经为了国家丢掉了一条腿的老约翰死了，原本是一个肌肉壮汉的他被冻死在街边的纸箱房子里，死时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站在他蜷缩成一团的尸体前，我们心中的恶意再也无法遏制，复仇之心占据了我们的整个心灵，在那一天，一个恶魔复活了。” 　　少女对身边那位老人此时所爆发出的情感由衷的感受到了战栗，那是一种难以形容交织着无数痛苦与极度愤怒的情感。 　　“我们或许年纪大了，也没有文凭，对这个新的社会没什么作用，但是相对的，在怎么渗透怎么暗/杀怎么破坏方面，我们可是专家中的专家呢。 　　当我们重新投身黑暗之后我们惊讶的发现，新时代又怎么样，人性中的贪婪与黑暗从来不曾改变——自由依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谎言构筑起来的颓废与放纵！ 　　甚至因为苏联人的倒下给了黑暗更大的滋长空间，我们这些习惯黑暗的生物则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迅速发展壮大。。 　　于此同时，我们以前的一些老朋友也对我们伸出了援手，在有着共同敌人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 　　老人说话时露出了一个嗜血的微笑： 　　“而现在，我们这些时代的遗物回来了，带着地狱的烈火与无比的仇恨回来了！ 　　或许我们会死、会成为罪犯甚至是叛/国者，但无所谓，重要的是那帮吸血鬼必须付出代价！ 　　带着无数战友荣誉的战略科学军团名号不容玷污，那么我们也不介意化身为它当年的对手。 　　那么既然战略科学军团已经成为了敌人，那么就毁灭他们吧，让那群吸血鬼见识一下我们当年是和什么样的敌人在战斗！” 　　“所以不但所谓‘潜伏在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其实并不存在，就连神盾局也根本不是原来那个——或许说现在的九头蛇才是当年的神盾局？” 　　听到这里唐雪凝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搞错什么了： 　　原本她以为九头蛇只是军方在神盾局中渗的沙子，为国会找麻烦彰显自己存在感的白手套，但事实上现在的神盾局与九头蛇，根本就是一个组织内的新老两种势力！ 　　而九头蛇不是借着神盾局获得了新生，根本是现在的神盾局就建立在自己面前这帮老兵——或者说化身为九头蛇的战略科学军团的尸体上。 　　“等等，如果你们是最早的神盾局，那怀特霍尔博士之流的真.九头蛇干部是怎么回事？” 　　少女疑惑的问道。 　　“最了解你价值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我们或许杀人放火很在行，但是对于科技和商业所知所限，而我们又恰好知道一些被这方面的精英人士在哪儿~” 　　老人回以了一个微笑。 　　“那些人可能没有怀疑过我们这些‘九头蛇’，可能有怀疑但为了自由保持了沉默，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在乎我们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九头蛇，总之对我们而言大家合作愉快就足够了。” 　　其实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少女心中关于为什么九头蛇的基层会如此忠诚，高层反而贪生怕死的疑问： 　　因为他们的基层成员忠诚的并不是九头蛇这个恐/怖组织或某个扭曲的信念，而是他们忠诚于军队忠诚于美国，向国会复仇的同时，却依然希望美国成为世界霸主而奉献着自己一生的基础上的！ 　　这同样也解释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洞察者计划中存在的巨大漏洞： 　　哪怕三艘天空母舰真的成功运作，他们也很难镇压全球 　　——在美国杀得尸横遍，遗留下几千万对亲人被杀而满怀怨恨的新反对者后，就能成功完成该统治了？ 　　而且九头蛇的成员也是人！ 　　他们难道就不怕哪个发现自己亲人/恋人被杀的九头蛇成员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给你在空天母舰上玩个大的？ 　　好吧，哪怕九头蛇真的在美国取得了成功，然后呢？ 　　当三艘空天母舰绕过半个地球袭击东方时，有充足缓冲时间的东方国家会做什么呢？ 　　严阵以待的军队或者干脆就是聚变的光辉（注2）？ 　　妄图靠着三艘空天母舰镇压全球已经不能说是自大了——那叫智/障！ 　　更不要说光是在美国就有万磁王和X教授这两位，足以瞬间让这个计划成为笑话的大佬。 　　这些都不由得让人怀疑九头蛇在执行了这个必将成为世界公敌的计划后，到底是准备如何收场的问题。 　　难道九头蛇的计划都没有事先论证而是拍脑袋决定的？ 　　而现在，少女终于得到了答案： 　　本来就没有任何人指望靠这种手段统治全世界，这仅仅是个清理政敌顺便让“背叛”了的神盾局彻底被埋葬的表演。 　　想来如果电影中九头蛇的计划没有被美国队长阻止，那么估计全世界就会看到一场由美国军队主导的异常精彩演出。 　　当然在击落三艘空天母舰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之后，作为神盾局最坚定的支持者与完全失去神盾局控制的监管者，某些哪怕好运在这场灾难中幸存的国会山老爷，也是该下台的时候了。 　　——军队毫无疑问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本来就告诉过你，没有什么九头蛇。” 　　老人看着身边低下头似乎有些明悟的少女，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作为国会山的说客，为什么他们派你来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一点。 　　要知道我们的身份在真正的高层那里并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呢——他们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复仇计划，但是他们对有这个帮他们做脏活组织的背景并不陌生呢。” 　　“如果我说我不是那些资本家的说客，你信吗？” 　　而少女同样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不管九头蛇是不是原装，更不管九头蛇和神盾局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那些都与自己无关，反正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不是吗？ 　　“是吗？但我怎么听说你和洛克菲勒先生的晚宴很愉快啊。” 　　老人不悦的加重了语气，似乎在责怪自己坦诚的现在，少女却还在“装傻”的行为。 　　“那场晚宴刚过你就通过马利克想要见我们，而神盾局那边也几乎同时冒出了一个罗杰斯逼我们现身，你告诉我这些事情之间没有联系？ 　　再联想到万磁王重要助手之一魔形女（注3）的能力，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才会显得合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算是本人对那个世界历史合理性的一种解读。 　　即“九头蛇”实际上就是被美国国会抛弃的前战略科学军团的“余孽”，在付出无数牺牲后他们却遭到了国会的背叛，不但原本的组织被夺走，更是连基本的保障都没有，所以代表他们复仇之心的“九头蛇”在与军方的一拍即合后诞生了。 　　——历史上美国的二战老兵也真的有过这样的“待遇”，而且他们的抗议还遇到了履带。 　　看看神盾局称谓的变化就不难想象其组成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先是“战略科学军团”——高科技武器武装的实验性部队，从美队是原本的士兵就不难看出其军方背景 　　然后是“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具有战术上先发制人打击能力的谍报机构，应该是属于国会 　　最后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就有些看不懂了，攻击、防御与后勤一肩挑，感觉就是军队系统意外独立的军队了，事实上也是。 　　随便一说，神盾局实际上就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Strategieland Intervention, Enfort and Logistics Division），缩写为S.H.I.E.L.D.，由于Shield英文意为盾牌，故翻译为神盾局。 　　注1：指苏联 　　注2：氢弹，甚至可能是饱和攻击的氢弹，绝对一颗就足以把那三艘以密集编队飞行的空天母舰揍下来。 　　注3：能随意变化自己外表模仿他人的能力。 第121章 合理的历史（下） 　　“如果我是他们的说客, 那么刚才就不该是CIA慢慢包围我，而该是CIA慢慢包围你，这个理由如何？ 　　而且按你们洞察者计划中的狠劲来看，他们如果真是发现了你们的计划展开了反击, 你觉得会只派出我这样一个说客？” 　　九头蛇的洞察者计划直接将双方原本的政治斗争，上升到了武力对抗肉体毁灭的阶段。 　　很显然在空天母舰的必杀名单上, 那些国会山的老对头们绝对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都不会漏掉。 　　而一旦这个计划曝光，如老人所说, 对彼此身份心知肚明的双方将立刻进入腥风血雨的模式，那时估计就会上演夜夜枪声不断，天天都有大佬扑街的美国大片了。 　　——在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反击从来是不需要可靠证据与道德底线的。—— 　　“更何况，不论我是否是他们的说客, 您既然来了就说明大家还有沟通和解的余地吧。 　　否则我早该被某些‘精神病前海军陆战队’射杀在这里了, 不是吗？” 　　“如果想拿那件事来威胁我们，那么你注定要失望的——洞察者计划唯一一份副本今早因为‘操作失误’而永远消失了。 　　而拿到洞察者计划的原件，你会发现那只是一个网络监控计划，就和天眼、棱镜计划没有丝毫的区别。 　　没有空天母舰、没有筛选算法更没有什么九头蛇，它们都不存在。” 　　很显然在发现有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九头蛇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少女完全能够想象其他了解这个计划真相的人员, 最近也会因为种种“意外”而逝世——就如同那位可怜的马利克先生一样。 　　“而且我们也并不惧怕在国内来一场秘密战争, 自由之花需要独/裁者与爱国者的鲜血来浇灌。 　　虽然现在已经没脸自称爱国者了，但我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无所畏惧。” 　　“不不不, 老人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位罗杰斯队长真的与我们无关。” 　　少女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仿佛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老人解释道。 　　她现在也拿不准这位美国队长到底是其他参与者的手笔，还是由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如果你真的了解魔形女的能力就应该知道，她或许能变出美国队长的外貌，却变不出美国队长的身体素质吧。 　　潜入或许没有问题，但至于在一番破坏后带走局长，这有些超过她的能力了。” 　　“那么‘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少女的解释。 　　“毕竟靠着美联储和变种人的双重支持，你已经能做到很多事情了。” 　　“一场合作，让所有人都能获益的合作，而这场合作中贵方是很重要的一环。” 　　少女对着老人解释道： 　　“我对贵方手中的各种研究都很感兴趣呢。” 　　“合作？我们和他们有合作的可能吗？” 　　老人对着少女发出了冷笑。 　　“仇恨不是一切，当你看到那些小伙子为了你们的复仇去死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看到老人微微一愣，少女明白自己抓住老人的弱点了——他还有良心！一个身处黑暗世界的人居然还有良心！ 　　而且仇恨或许可以持续一生，但是光靠仇恨是无法建立九头蛇这样庞大的组织的，他们必然也懂得妥协的道理。 　　“而现在你们有另一个选择，加入这个合作计划，在看到足够利益的前景后想必那帮吸血鬼们不会介意将你们的仇人交给你们处理 　　——让他们因为当年的罪恶而死，而不是‘恐/怖袭击’的受害者，对你们而言应该有很大的意义吧。” 　　“……那么唐小姐是否可以先拿出点诚意？” 　　长久的沉默后，老人缓缓的说道。 　　“异人的来源想必招募了马利克的你们应该有所了解吧？” 　　少女微笑着问道，马利克家族流传的那些资料中，虽然关于那位“强大异人”的来源只有着一些言语不详的记录。 　　但少女相信这些深入研究过异人的“九头蛇”是绝不会无视这些线索的。 　　“你是想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新出现的，强大到需要所有人合作才可能击败的敌人吗？” 　　很显然，克里人创造异人（注1）的历史老人也有所了解。 　　不过似乎是不信任少女这种什么“干货”都没有的空口白话，老人的语气有点生硬。 　　“不，对上他们现在全世界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显然，在数万年前就有着生物改造和宇宙航行技术的外星人，还不是地球能够对抗的——至少不是现在。 　　少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为这场谈话画下休止符。 　　“我只是想告诉你，世界远不止我们眼中的这么一小块，而我正好知道一个实力‘恰到好处’的敌人呢。” 　　“就只有这么点东西吗——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慢慢让你说的。” 　　这样的结果显然并没有让老人感到满意，他站起身对着少女笑盈盈的做出了“邀请”。 　　而随着他的动作，两人长椅附近的垃圾桶、草丛以及树干纷纷“活”了过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瞬间完成了以少女为中心的包围圈，而且这些人看起来明显比刚才CIA的那些要精锐得多。 　　“这才是我的小伙子们——情报局特种部队，常年在东南亚与中东进行灰色行动，而且从未失败。 　　唐小姐，接下来你觉得在海外的黑狱中还是古巴的关塔那摩（注2）会让你感觉好受点？” 　　“我选第三个选项，我还是和同胞在一起更舒服点。” 　　在少女面带微笑的反驳声中，四周武装者的包围圈突然发生了骚动 　　——一辆车头挂着红色五星旗帜的防弹黑色轿车蛮横的驶入了步行道，在他们的包围圈上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没有人开枪，因为从车牌上看这辆车是属于某国大使馆的…… 　　而当那辆轿车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时，老人看到摇开车窗的后排座上，另一位“唐雪凝”正在微笑着变回自己蓝色有鳞的皮肤。 　　“为了不麻烦您手下那些盯梢我的小伙子们，前段时间我专程让魔形女帮我跑了一趟大/使馆，帮我联络了一下。 　　然后使馆的同志们亲切的对我这位异乡的同胞伸出了援手呢~” 　　少女打开车门，坐到了魔形女身边后才对着老人说道： 　　“而今天，因为与您的谈话我‘忘记’了和她的定时联系呢。” 　　“那么恭喜你找到了最佳的选项，唐小姐。” 　　很显然在看明白形式之后，老人立刻就打消了继续请少女“做客”的想法。 　　他明白在情报外泄的现在，并不是一个招惹外敌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好时机， 　　“谢谢，期待我们下次会面的结果会让大家都满意。” 　　少女在坐进车厢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我们的谈话我已经发给我的同伴了，如果有结果我们会主动联系你的，唐小姐。” 　　而老人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手机，一粒胶囊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中被老人放进了嘴中。 　　“而且人老了就需要多担待点，承担责任这种事让我这种没用的老人来做吧，年青人还有他们的未来呢……” 　　“等……等等！” 　　从没想到老人会如此决绝的少女连忙阻止。 　　但为时已晚，在喉头的蠕动中胶囊已经被老人吞了下去。 　　“如果我成功‘邀请’到了唐小姐，那么这只会是一次没有授权的灰色行动——没人记录，没人过问，所有人都会当它不存在。 　　但当唐小用这种方式离开时，就意味着我的失败——可能让人顺着我找到有用的线索，让我们整个组织都陷入危险的失败。” 　　老人指了指大使馆的汽车，笑容中带着有些无奈。 　　“而我的失败意味着九头蛇有了暴露的可能性，无数牺牲才换来的东西，一定不能因为我的无能置于危险之中 　　——请不要为我无礼的邀请而责怪九头蛇，因为自由必然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少女郑重的冲着老人点了点头。 　　“我那些小伙子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服务的对象不是我或者某个组织，而是这个国家。 　　因为我从来不希望将我们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他们身上，让他们背负这些本来不该由他们来背负的东西，所以一切的责任就在我身上终结吧……” 　　老人带着笑容环视了四周海军特种部队成员后，接着在部下惊讶的目光中大喊了起来： 　　“你这一次或许是阻止了我，但你永远无法阻止我们！ 　　要知道九头蛇砍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九头蛇万岁！” 　　“刚刚你想喊的其实是‘一个爱国者倒下后会有千万个爱国者站起，美国万岁’吧。” 　　看着那侧倒在长椅上的老人，在摇起车窗前，少女默默的为老人补充道。 　　“我虽然同情你们，不过你们是注定会失败的 　　——因为你们并没有发现，你们复仇的对象事实上并不是那些资本家，而就是这个国家本身，因为这个国家当年创建的目的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九头蛇的口号是不是与那句爱国者的很像？ 　　注1：地球时间数百万年前，宇宙两大种族克里人因为另一场战争的缘故，用地球上的智人做了一场试验，而结果就是异人族的出现。美剧《神盾局特工》中的反派“蜂巢”就是被克里人直接改造的第一代（个？）异人。 　　注2：都是指没有国家授权与监督的监狱，虐囚与拷问在哪里没有人会过问。 第122章 笑话般的真相 　　当使馆的轿车驶出中央公园后, 魔形女非常体贴的再次化为唐雪凝的模样，留下了一句“不要让埃里克和我失望，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狠话之后，她在一个街角处下了车并迅速消失在了四周的人潮中。 　　而此时, 原本用中文非常无聊的讨论着“今天天气哈哈哈”的两人也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 　　“战士垂暮，真是让人感到可悲。” 　　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先是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接着却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说道： 　　“不过唐小姐最后会说出那种话，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有感而发而已, 我其实觉得他也没什么可悲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做好了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而且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他和他们那些同事在二战后那些战争中扮演的角色可绝不光彩： 　　光看他手下那支专门执行境外无授权行动的部队，就不难猜到他日常在做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少女并没有理会对方近乎揶揄的话语，而是径直回答道： 　　“更重要的事实是, 他是一位美国的爱国者。 　　我又不是美国人, 如果他愿意和我合作，我只会君子欺之以方，通过他们坚定爱国者身份与复仇者身份的矛盾挑动一下，把他们的行动某种程度上按照我想要的结果上引导一下。 　　不过既然他们还要对合作进行一番‘考虑’，那么让这种美国爱国者越来越少才是我作为一个外国人该做的事情吧。” 　　说完少女看着面前含笑不语的中年人补充道： 　　“顺藤摸瓜把他的黑历史统统挖出来狠狠的恶心恶心美国，或者当做某些事情的筹码, 那个老人是谁估计阁下比我更清楚, 所以应该不用我多嘴了吧？” 　　“唐小姐的世界观可真是很成熟呢。” 　　中年人并没有正面回应少女，只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记得有前辈教导过我们‘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这是首要问题’吧。” 　　少女说完自己篡改的名人名言后接着问道：。 　　“那么不知道国内对我现在作为变种人顾问是持什么立场呢？” 　　“我觉得现在我们是在车里谈话，而不是在哪里的监狱中在探访室里谈，就已经足以说明国内的立场了。 　　我国虽然不比那些年，总想着向外输出自己的意思形态，但是我们依然支持一切受到压迫的人民起来反抗社会不公与歧视的行为。” 　　中年人的话变得特别顺溜，足以让人怀疑这些话是不是有过长时间的练习，不过说完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少女郑重的接着说道： 　　“不过请记住，任何含有恐/怖主义成分的活动我们都不会支持，世界的和平需要秩序，秩序需要一条决不允许越过的底线，打破底线的互相伤害不符合任何大国的利益。 　　所以大国之间可以坐看对方的笑话，可以假惺惺的向对方表示同情，甚至可以对某些人暗示一下后帮着隐瞒情报，事后将其说成是什么‘绝望的呐喊’来恶心对方——美国人在这方面经验格外丰富。 　　但是同样，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哪个大国会亲自去做或者明确的支持某人去做，唐小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请放心，力的作用从来都是相互的，仇恨的连锁我现在斩断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制造新的。” 　　听完中年人的话，少女算是明白为什么万磁王在美国搞了这么多年的事之后还能活蹦乱跳了。 　　因为他的行为符合其它大国的利益，美国也需要他将变种人中的不安定因素聚集起来方便管理，所以他失败了再多次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但同样，因为其没有底线的行为和过于激进的理念，他也不可能得到其它国家明面上的支持。 　　所以哪怕有一天他的努力受到了上天的眷顾，真的有了成功翻身的可能性，那么届时他得到的只会是各大国统一的封杀与出卖。 　　“不过国内对受压迫人民抗争的支持不会只有口头鼓励吧？” 　　“当然，不过……” 　　中年人微微拖长了音调若有所指。 　　“互利共赢的话题我们可以等一下慢慢谈。 　　在那之前，能为我这个常年漂泊在异国他乡资本主义国度的年青人，解释一些我应该知道但还不知道的东西吗？” 　　在中年吃东西噎到的表情中，少女微笑着慢慢伸出一支接一支的手指： 　　“比如现在国内变种人和异人族的研究情况，比如国内现在与昆仑、天庭之类的关系，再比如……为什么美国现在还存在？” 　　“唐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现在的九头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各国高层不可能不知道吧。” 　　少女疑惑的看着中年人，她对于自己居然会得到这么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感到异常奇怪 　　——理论上讲自己虽然通过知晓剧情的优势逆推出了部分情况，但九头蛇的摊子实在铺得太大，大到其它国家没有察觉都很困难的地步了。 　　美国国会知道，美国军方知道，连不少二战的纳粹余孽都知道，这还真的配叫“秘密组织”吗？ 　　哪怕这些人都守住了这个秘密，但那些蛛丝马迹怎么解决？ 　　要知道很多特殊药剂与稀有金属可不是仅凭“有钱”就能买到的，更不要说在招募人员时必然出现的大量的军/火和资金流，真当各国的监管部门都是死人不成？ 　　“有这么个不受国家控制的大型高科技武装集团潜伏在美国，居然就没有人想过利用它搞垮至少是重创美国吗？” 　　“那么唐小姐觉得应该怎么利用呢？” 　　中年翘起了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 　　“比如让美国陷入内战，再比如除掉现在的高层让亲自己的那一派上台……” 　　说着说着，少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她突然发现如果要想利用九头蛇，可以利用的地方确实有许多许多，但问题在于真把美国打得伤筋动骨全球收缩之后怎么收场。 　　不论是各种黑科技流入地下黑市造成的大杀器扩散问题，还是那些被各国当成交易筹码的彼此黑历史被掀了出来的政治危机，仅仅是神盾局里面一些不能也不该被普通人知晓的内容都会让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风波： 　　能想象当普通人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变种人之外，还有魔法师、外星人和恶魔这些东西，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吗？ 　　而更糟糕的情况是整个过程不小心玩脱： 　　某个强势人物当上了美国的元首或皇帝开始对外扩张，或者变种人真的成功建国在复仇的旗帜下吹响战争的号角，更或者某个被逼上绝路的总统狗急跳墙拖着全球与美国同归于尽，那时候有所有人都会欲哭无泪吧。 　　“美国已经大到不能倒了。”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少女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至少是不能倒得太快……” 　　“准确的说，是美国在出现一个当年戈书记（注1）那样的总统之前不能倒。 　　但美国总统作为各大资本家代言人、国际金融大鳄们台前傀儡的现状，又决定了就算出现这么个总统，也会很快因为其政策影响到了资本家们的利益，从而因为各种原因快速倒台。 　　不过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他们的利益与美国的利益从来都没有完全一致，玩弄金融的结果就是在收割全球的同时工业也在慢慢死去。（注2）” 　　中年人说完之后带着笑容反问道： 　　“时间在我们这边，为什么我们要为一个高风险低收益的计划冒险？” 　　少女终于明白对方和自己感觉不再一个频道上的原因了： 　　与她那样的不畏死亡，哪怕不断作死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天生倾向于高风险高回报的穿越者相比，国家层面的行动则需要仔细考虑“后果”这种东西，稳定压倒一切，风险才是他们需要首先考虑的问题。 　　“不过哪怕如此，九头蛇的价值应该也不小吧？” 　　“知道为什么那个老人会这么急冲冲来见你吗？ 　　因为他认为美国队长的出现会动摇这个新九头蛇存在的根基——他居然还认为现在的九头蛇还是当年他们创立的那个用来向国会复仇，用来在暗处保护美国的组织！” 　　带着笑容，中年人缓缓说出了让少女目瞪口呆的话语： 　　“九头蛇伴随着神盾局在全球扩张时，虽然靠着过去纳粹九头蛇的名声让他们顺利了许多，但同样那也让他们暴露在了许多有心人面前。 　　而在发现他们的本质之后，有太多太多抱着你刚才想法的组织派人渗透到他们里面去了——神盾局都被渗了沙子更不要说当时草创的九头蛇了。” 　　其实少女要理解这一点并不难，因为知道剧情的她很清楚在洞察者计划强行发动时，神盾局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新九头蛇真的是一个靠爱国主义与复仇者建立起来的组织，那么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如此杀伐果断的对着同伴举起枪口的。 　　“所以说，他的一切努力一切仇恨在我们看来都只是个笑话。” 　　接着中年人为他的讲述画上了句号： 　　“甚至现在这个新诞生的九头蛇对于各大国来说，也根本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粽子节快乐~ 　　本人悲剧的要加班啊，大家现在看的这章是昨晚赶到凌晨赶出来的没来得及整理，对话可能稍微有点乱，先对各位亲说一句不好意思。 　　至于错字问题…… 　　请放本人一马吧，至少稍微晚点再说给本人听……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说的日更2000+，但这几天都是3000+的字数吧，本人居然超额完成任务了！ 　　注1：戈地图，欢迎大家百度一下 　　注2：因为金融来钱快，所以现在美国实体经济已经糟糕到一个危险的地步了，或者说除了军工复合体之外的工业已经非常糟糕了。 第123章 互利互惠 　　现在的九头蛇在各大国眼中就是个笑话。 　　虽然对于那位老人、对于尼克福瑞、对于那些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战斗的神盾局、九头蛇成员而言那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但对于旁观的大国来说, 他们所做的一切一切就是一场可笑的话剧。 　　“光靠爱/国心或许能创立一个组织，也能靠着透支这些情感维持一段时间。” 　　唐雪凝想到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原本一点也没有同情过他的少女此时也感到有些悲哀，不过最终一切的感慨只是变为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但最终, 一个组织要发展就需要更加实际，能够让人为你卖命的东西。 　　而那时, 他们那美好的初衷往往都会被残酷的现实所改变。”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一帮爱/国者建立起来的组织, 真正让他们发展起来的反而是其中别有用心者以及他国潜伏的特工 　　——要知道，为了让自己人迅速占据高位，某些资本家和不少国家可是出了血本的。” 　　这样的结果，中年人似乎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仿佛这就是九头蛇的宿命： 　　马利克家族创立了最古老的九头蛇，而后红骷髅代表的纳/粹在二战时将它扭曲成了以征服世界为目的的武装/集团；而冷战后一帮老兵靠着仇恨建立了新的九头蛇之后, 却同样被各方的恶意扭曲成了全新的东西——他们曾经与之战斗, 恨之入骨的那些东西。 　　“那么获得九头蛇的技术或者通过他们从神盾局获得技术的办法呢？？” 　　少女在明白九头蛇内部很可能可以组织一个联合国情/报人员大会之后，就放弃了继续构思如何利用九头蛇的问题了，而是接着问道： 　　“难道那些超级科技与神秘物品，难道所有国家都不感兴趣吗？” 　　“一个背景和内部情况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的组织，能有什么属于‘他们’的技术？ 　　他们手下那些研究人员与其说在为他们工作，不如说是在绕过了各种限制和审查之后, 帮美国国防部和国会中医药企业巨头们的一些不人/道的研究项目工作。” 　　说完中年人也叹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少女发觉起码在这方面国内不是没人动过脑筋啊。 　　“神盾局的空天母舰采用的反重力引擎确实比国内用的要先进（注1），但那是斯塔克集团的技术, 他们在这方面的技术/封锁从来都是业界第一的； 　　冬日战士的人体/强化技术我们也感兴趣，但九头蛇他们自己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注2），没有强化原液光靠血液和组织样本逆向推导完全吃力不讨好； 　　死亡战士计划（注3）里面关于神经与机械的联接技术很有价值，但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种后遗症高得可怕的半成品，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你能告诉我他们还有什么可以算‘自己’的技术吗？” 　　“有想过利用他们获得斯塔克集团的技术，或者通过他们获得一些军方的技术吗？” 　　少女好奇的继续问道。 　　“在一个核心理念是美国/至上的组织里，用点情报/操作不是做不到你说的那些。 　　但那样做我们就和九头蛇牵连得太深了，你觉得对于九头蛇这种军方国会双重白手套，各国情报/组织博物馆一样的地方，我们引导的痕迹能隐藏多久？ 　　我说过时间在我们这边，现在被人抓住把柄开启/战争，哪怕仅仅是隐秘/战线上的战争对我们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中年人微笑着对少女眨了眨眼睛。 　　“说到这个，倒是前些时候俄罗斯好像找人试了一次，不过他们没用怂恿九头蛇动手，仅仅是利用了一下他们的情报。 　　他们的性格比较直接，直接让人绑/架了托尼斯塔克，想要榨/干他的价值。 　　然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唐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是开始听说斯塔克集团突然对变种人研究非常上心呢。” 　　变种人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与社会主流有着矛盾与隔阂，但这并不意味着变种人就都是反/社/会人士，更不可能在十几亿人中连个愿意为国家当卧/底的变种人都找不出来。 　　而按照少女对X教授和万磁王的了解，他们对“同胞”可是基本都没有戒心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美国还会允许九头蛇的存在？” 　　但知道了□□后，新的疑问却也由此产生。 　　少女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个基本上成了反/贼集中地，反人/类研究大本营的地方居然还有存在的意义。 　　“对于美国高层而言九头蛇存在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神盾局。 　　正如我们和俄罗斯选择让神盾局这种就差把‘我就代表正义，我才能代表正义’写在脸上的恶心东西存在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让这个已经被美国推上了道德制高点，却开始不受美国控制的组织，同样能在方方面面让他们一样恶心。 　　更不要说抓着神盾局的那些小辫子，去让美国政府拿点干货来为他们擦/屁/股——真当有一个隐形技术就能无视全球雷达监/控了？” 　　或许神盾局的隐形技术足以瞒过大多数的国家，但在安/理会常/委级别的大国身上着绝对不适用，因为一个能让他国飞机在自己领土上自由飞行的国家早该被自/由民/主的灯塔打爆了，是没资格成为安/理会常/委的。 　　说完，中年人反问道： 　　“而且唐小姐不觉得九头蛇这个组织的现状，对他们而言真是太完美了吗？” 　　“完美？” 　　少女咀嚼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是啊，不论今后神盾局暴出任何关于他们的丑闻，都可以说成是敌人的污蔑或者是敌人的阴谋。” 　　中年人摊了摊手，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的解释道。 　　“毕竟九头蛇里面潜伏的‘流/氓/国家’情报人员只要想找，绝对是可以找出论打计算的人来呢。” 　　“那么其它方面呢？” 　　“知道为什么美国军方的变种人研究冠绝全球吗——因为他们在研究时没有底线！” 　　接着，中年人也没有完全正面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唐小姐觉得一个觉得‘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的国家和超自然组织的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非常感谢您的指教，那么言归正传——在变种人争取自身权益的过程中，我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呢？” 　　能和自己说这么多东西，国内表现出的“诚意”远在少女意料之外。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 　　——生意就是生意——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十指交叉，向着对方露出了一个商业化的微笑。 　　对于处于谈判中绝对弱势的一方，让对方先开价也是策略的一种。 　　“请不要拒绝，毕竟我认为互利互惠才能让合作更加持久，让双方的关系更加紧密呢。” 　　“唐小姐如此深明大义，我由衷的为变种人能找到你这样的顾问感到幸运啊。” 　　在感叹之后中年人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那么我也就失礼了——我代表国家想邀请那位制作美联储礼物的变种人到我国作客。” 　　说完中年人顿了顿，似乎是观察了一下少女的反应后才接着说道： 　　“当然，这件事我们也不强求，唐小姐只要将我们的邀请转达到就好。 　　另外，一点关于某个神秘的‘实力恰到好处的敌人’的情报，对于现在的国家也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呢。 　　不知道这些事情唐小姐可以帮上忙吗？” 　　对于大国来说，很多东西只要想知道，只要花上足够的代价和足够的时间后总能知道，特别是情报扩散还没有被遏制的情况下，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嗯，比起那些，我有另外一个提议。” 　　不过少女却没有在中年人给出的选项中做出选择。 　　“哦？请讲~” 　　不过中年人也没有生气，和蔼的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一些关于黑暗神书（注4）位置的资料呢，不知道国内有没有兴趣？” 　　在看到中年人疑惑的皱起眉头之后，少女做出了提示： 　　“找人去查查神盾局的档案吧，里面说不定有惊喜哦。” 　　“嗯，能让唐小姐看重的东西，想必必然有足够的价值，我们会尽快给唐小姐一个明确的回复的。” 　　中年人在听完少女的话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接着他的话锋一转： 　　“那么为了变种人争夺自己合理合法的权利，唐小姐又需要些什么帮助吗？ 　　大量的资金？情报的渠道？人员的培训？还是政治上的明确支持？这些都可以谈。” 　　“谢谢中国人民的好意，那些对于变种人的事业来说都是急需的东西，万磁王应该会非常高兴的看到贵方特使的前来。 　　不过我个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能看到一套送达X学院的最先进克/隆人设备，外带克/隆□□所需的原料与全套克/隆资料呢。（注5）” 　　对着中年人微微探究与疑惑的目光，少女解释道： 　　“对我想做的事情来说，现在我的人手不太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漫画中东方有个模仿神盾局搞的神矛局 　　注2：冬日战士的貌似是纳粹九头蛇大量试验中唯一成功的一个，后来《内战》中冬日小队的药剂还是从斯塔克老爹手里抢来的。 　　注3：神盾局特工里面的剧情，一种将人改造成半人半机器的技术。 　　注4：神盾局特工中一本据说会根据持有人的愿望展现各种禁/忌知识的书。 　　注5：前面说过，一些特种设备与药剂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 第124章 间奏.各显神通（上） 　　诺曼.奥斯本——奥斯本集团的总裁现在正有些烦躁, 家族的逆转录遗传病就如同最在他身后的死神，正一点点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就在最近，他几乎已经能感受到死神在自己身后散发的阴冷与尸臭。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深夜中惊醒，大汗淋漓之余耳边仿佛都还残留着死神那阴森可怖的笑声。 　　趁着还有时间去肆意享受自己生命最后时光的念头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不过每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哈利时, 那种名为“父亲”的责任感，足以让他放弃其它的一切。 　　特别是哈利迷上做菜的现在, 在怒其不争之余他也不免有了一丝的欣慰： 　　那个从小到大谨言慎行严于律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真正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属于“奥斯本集团继承人”的人生目标。 　　——就让孩子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家族的一切因果都在我手里终结吧。—— 　　但现在，奥斯本却不是在实验室紧张的进行着各种试验，而在一场小型酒会中无聊的浪费着时间，对此他万分的焦躁，却又无可奈何——这是托尼.斯塔克举办的小型酒会, 一场派出专人邀请自己参加的小型酒会。 　　哪怕是巨无霸一样的跨国集团也是能够细分出三六九等的, 而斯塔克集团则毫无疑问是他哪怕浪费生命也必须赴约的那种。 　　而且…… 　　罗斯将军（注1），作为军方行动最积极的一个强化人项目总负责人，在军方与奥斯本集团的超级士兵项目的合作中，奥斯本对其绝不会陌生。 　　康纳斯博士（注2），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但是其独臂的特征实在太好认了, 生物学家圈子中小有名气的怪才, 对细胞再生方面一直非常关注的奥斯本曾经多次在相关论文中见过他的名字。 　　至于那个看起来满脸阴郁的基里安博士（注3），虽然就奥斯本所知，AIM公司的研发方向是大脑潜能与病毒在医疗方面的用途, 但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他突然就成为了自己在超级士兵项目上的最大对手。 　　再看了看四周那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在那些比基尼女郎间束手束脚唯唯诺诺，但都带着“研究猿”和“学霸”气息的老中青年们。 　　再联想到斯塔克集团最近的一系列似乎要进军生物学领域的动作，奥斯本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决定或许并不一定是单纯的浪费生命。 　　…… 　　当一群科学家在酒会中等待着主人到来的时候，酒会的发起人，亿万富翁托尼.斯塔克正站在浴室的玻璃前练习着自己的演讲稿。 　　当然，对于讨厌浪费时间的斯塔克先生来说，想要他花时间背下整篇稿子就免谈了，一套他人无法察觉的演讲稿直接被投影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长久以来，变种人都被我们的社会视为一种疾病，一种威胁，普通人因为未知而恐惧变种人，因为那些无稽的谣言而孤立变种人，甚至他们会因为小部分变种人的恶劣行径，而将所有的变种人都视为罪犯。” 　　不得不说托尼斯塔克是个真正的，全方位的天才，他在演讲上也有着非凡的天分。 　　此刻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语气中却蕴含着足以触动人心的激情。 　　“军方感兴趣的是变种人那千奇百怪的能力，制药公司忙于研究那些高速再生与常保青春的秘密，但我认为他们都错了，他们被表象所迷惑而忽视了更有价值的东西。 　　事实上在我看来，隐藏在那些能力背后的才是真正的宝藏 　　——在场的诸位或许都了解过变种人，他们有的能够空手融化金属而不会有丝毫的烫伤、有的能改变分子结构完成物质结构的改变、他们中的最强者甚至能借助地磁毁灭文明！ 　　但诸位是否有想过，推动他们那千奇百怪能力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吗？ 　　难道仅仅靠生物体内那些小小的化学键（注4），就能让他们完成如此的奇迹？ 　　要知道，我和那些女影星、女记者、女模特们谈上五个小时都会累得直不起腰……” 　　念到这里，托尼突然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见鬼，这段谁加上去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蕴含着如此恶意的低俗污蔑！ 　　贾维斯，给把这段删掉，明天记得提醒我把写出这段演讲稿的家伙也从公司里踢出去！ 　　我们继续……” 　　转头向着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抱怨了一番，满意的看到演讲稿中一整段用于活跃气氛的“恶意”内容消失无踪之后，他才在酝酿了片刻感情后接着念道： 　　“在场的诸位都是科学家，应该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变种人身体中有着某种人体能使用的，异常庞大的能量来源的线索！ 　　这个问题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面临的最大机遇与挑战！” 　　念到这里，托尼加重语气挥舞着拳头。 　　“那绝对是个比中东的石油、比月球上的氦3（注5）甚至比斯塔克集团即将推出的方舟反应堆更清洁环保的未来能源！ 　　一种近乎无限而且清洁，足以满足全球所需的能源正在向我们招手！ 　　通向这个辉煌未来的钥匙，现在就正在变种人们的体内！ 　　而我今天召集大家——召集各位在自己的领域有着旁人难以企及建树的科学家，就是为了……” 　　然后练习再一次被打断了，因为托尼发觉一个穿着浴袍的靓丽身影正斜依在浴室门口。 　　“还有点时间，怎么不多睡会儿？” 　　看着那有着与佩珀完全不同的 ，属于东方人特有柔和之美的女孩，托尼带着绅士般的微笑问道： 　　“难道是因为就要当上一个科技集团的总经理了，有些紧张吗？” 　　“是有些紧张，不过不是因为我获得了原本我奋斗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职位，也不是因为我手中即将掌控十位数的巨大资金……” 　　女孩睁大了她那双闪动着迷人光华的双眸，在与托尼对视片刻后才缓缓问道： 　　“而是因为它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虽然她用的是疑问句，但女孩的语气却格外的肯定。 　　“虽然比不上佩珀小姐，但是我所知的托尼.斯塔克是个对任何事都有着无比自信，从来与紧张无缘的男人——他可从来不是个会在镜子面前练习演讲稿的男人。” 　　女孩慢慢走到托尼身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声音中带着足以融化冰山的温柔。 　　“我知道我得到这个职位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比不上佩珀小姐。 　　我不如她精明不如她学识丰富不如她对你那么熟悉，她如果兼任这个新公司的CEO，很可能就会发觉那些让你紧张让你不安的东西。 　　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却不代表我蠢，能告诉我在中东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发现一些东西在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之前，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 　　感受着那细小手掌中的温暖，托尼少见的收起了他那标志性的花花公子姿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前的女孩需要自己认真的对待。 　　“是那时候留下的伤疤吗？” 　　另一只白皙细小的手掌抚上托尼胸口，虽然已经请来了最好的整形医生，但现在那里还有着几道淡淡的伤疤。 　　“是的，那次中东之行让我……” 　　托尼在回答时微微顿了顿。 　　“永生难忘。” 　　“因为那个女人？” 　　看着托尼惊讶的目光，女孩微笑着解释道： 　　“因为你每次提起那一次的经历，表情都非常有趣呢。” 　　“小姐你真的非常聪明，在那里我确实遇到了一个非常……” 　　托尼带着异常古怪的表情做出了回应。 　　“……非常特别的家伙。” 　　“有时间可以慢慢讲给我听吗？” 　　女孩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原本应该是方舟反应堆所在的胸口。 　　“我非常乐意为全世界最美丽而且水准最高的厨师效劳。” 　　在徒手比划了一个绅士的脱帽礼之后，托尼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啊，对了，你想好为这个新公司起什么名字了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 　　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探寻变种人所蕴含的秘密，并在这个过程中让社会真正了解变种人，最终让全人类共同生活在一片幸福安宁的天空下。” 　　女孩点了点头之后，在托尼疑惑的目光中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回答道： 　　“那么作为一个遮挡恐惧与仇恨的公司，我觉得叫做‘保/护/伞’是再合适不过了~” 　　托尼并不知道，带着笑容的女孩现在心中满是奔腾而过的羊驼： 　　——让托尼斯塔克不再是钢铁侠，让神盾局遇袭，你们真的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 　　——你们破坏了我们最大的依仗，我们所熟知的原作剧情！—— 　　——所以我特别讨厌和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玩什么联合录制，安安静静的做个美少女按部就班的攻略一个个自己的男神不好吗？—— 　　——我们比的是攻略对象的手段，又不是无限恐怖，宫斗发展到要靠武斗来决胜负，你们确定这能带来收视率，而不是一大波差评吗？—— 　　——不过既然你们要玩，我也不介意陪你们玩玩，看看在这乱局中谁能笑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绿巨人电影中的那个疯狂将军。 　　注2：蜘蛛侠敌人之一的蜥蜴博士，虽然其专攻的是爬虫类，但仅凭其靠着一个人（有的版本中有帕克的帮助）搞出了让人体变异的药剂就足以说明其实力。 　　注3：钢铁侠3中那个反派老大。 　　注4：用于储存生物所需能量的方式，储存与使用的方式很有趣，大家可以去看看相关的资料。 　　注5：核反应的原料，据说是目前最靠谱的未来能源预想。 第125章 间奏.各显神通（中） 　　吊桥理论告诉我们, 巨大的危险可能是种能够快速增加男女之间好感的良方。 　　不过这个理论在皮姆博士看来也并不绝对 　　——现在他明明和一个美丽的女孩一起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但他却一点没有多余的想法，在祈祷着所有他信仰或不信仰，认识或不认识的神灵保佑的时候, 他心中拥有的只有愤怒。 　　五分钟前，在皮姆博士目瞪口呆的看到一行人用脚强行踢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并在冲进客厅后直接表达了对室内物品摆放位置的不满——接着十分“友好”用自己动手的方式提出了整改意见。 　　一行人无视了皮姆博士的任何质问，乒乒乓乓的拿着家具和冰箱等迅速建立起了一个简易的掩体。 　　然后, 在刚刚准备发怒的皮姆博士被人一把拉倒在地的瞬间，他的房子就被掀走了。 　　在无数的金属弹丸、十几发进攻性手/雷和智能火箭/弹的帮助下，瞬间完成了皮姆博士家从装饰装修到墙壁吊顶的全方位重置。 　　“我*！福瑞你这个**，几十年了！你明明几十年都没有想起我，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会第一个想起我！” 　　在看清了拉倒自己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后, 皮姆博士就没有丝毫感谢的想法, 反而瞬间开启了怒发冲冠模式。 　　灰头土脸的他在愤怒的推动下，用着年青人都难以拥有的迅捷与力量死死抓住了尼克.福瑞的衣领。 　　“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恨我！” 　　“嘿，冷静点，伙计。” 　　福瑞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在二战时认识的老友。 　　“哈，冷静？你带着一帮要命的麻烦跑来我家, 拆了我的房子弄碎了我最喜欢的杯子和椅子不说, 连我都可能马上被他们弄死，现在你告诉我要冷静？” 　　皮姆博士冲着福瑞发出了足以压下所有爆炸的巨大咆哮。 　　“知道吗？要不是现在我女儿不在，我绝对会先掐死你, 然后拿你的尸体去换我们一条生路！” 　　“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我来找你是想获得你的帮助的。” 　　福瑞非常严肃的说道。 　　“九头蛇重生了！” 　　“就算九头蛇重生那也是你的问题，你凭什么要把它也变成我的！？” 　　皮姆博士愤怒的指了指自己现在几乎已经化为了废墟的房子。 　　“帮助？你这样还敢让我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他……” 　　福瑞一脸无辜的指了指不远处举起盾牌，顶着枪林弹雨突入了四周的枪/手中开始了一场名为“拳打南山幼儿园”表演的年青人——嗯，从年龄上来看这个说法还真没有错。 　　而在另一边，那个美丽的女孩也趁着罗杰斯顶上去的机会跳出了掩体，一个半透明的半身巨人在她身边慢慢浮现，然后同样顶着枪林弹雨开启了“怪物虐人”模式。 　　在一般武器根本无法破防的情况下，九头蛇的战线几乎是瞬间崩溃。 　　“见鬼，福瑞。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么个替身的？” 　　看着那个挥舞着盾牌，在人群中拳打脚踢的身影，皮姆博士觉得仿佛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充斥着战火与青春的时代。 　　“替身？” 　　福瑞指了指那个永远不会疲劳（注1），有着远超常人力量与敏捷的身影，声音中满是感慨： 　　“你觉得如果我搞定了人体强化技术还需要用到‘替身’吗？” 　　“你是说……” 　　皮姆博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为整整一代美国人带来希望的人影。 　　“美国队长回来了？” 　　“是的，美国队长回来了。” 　　说完，福瑞看向了战场的另一头： 　　“而且带着一个很有意思的女朋友一起。” 　　只见半透明的巨人突然向半空中伸出手臂，一架隐形的坤式战斗机在飞行员惊悚的表情中被强行“拉”出了隐形状态，接着再被抡起，砸向了空中另一架发觉不妙正准备晋级爬升的隐形战机上。 　　“老朋友，看得出你这些年也没有白费啊。” 　　回过头的福瑞看着皮姆博士小心的从废墟中整理出的一套紧身衣说道。 　　“谁是你朋友！？我还没有活够！” 　　但皮姆博士却没好气的回答： 　　“而且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装腔作势了，如果你不是一直在派人监视我，又怎么可能发现我有了蚁人战甲？” 　　“你觉得神盾局有那么闲，会派人去监视一个辞职多年闲置在家的老头吗？” 　　福瑞看着不满中却隐隐有些自豪的皮姆博士没好气的回答到： 　　“认为你能帮上忙的人不是我，而是……” 　　“我们要尽快离开，九头蛇的增援很快就会来了！” 　　不过两人间的交谈很快就被打断了，罗杰斯来到了两人身边，而更远一点的地方，爆炸和火光还在不断响起。 　　“但我觉得这反而是我们该反击的时候了。” 　　不过皮姆博士却有另外的看法，他带着无限的感慨将那套紧身衣交到了罗杰斯手中： 　　“有了蚁人战甲，我们就有了反击的机会，我相信神盾局里没有任何防御措施是针对有着美国队长的战斗力，却只有蚂蚁大小的敌人的。” 　　“没错，可惜的是战甲只有一套……” 　　福瑞看了看罗杰斯，再看了看皮姆博士，在点了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 　　“哪怕是罗杰斯，他一个人潜入神盾局总部也太过危险了，我们需要一个备用计划。” 　　“正好我知道哪里还有一套战甲，虽然还不完善，但只要我稍加改进就能够直接使用。” 　　对于福瑞的疑问，皮姆博士几乎是立刻回答道： 　　“而且那里也不怕战斗带来的破坏。” 　　“你说的是克罗斯科技公司吗？ 　　我听说克罗斯科技公司最近一直在四处兜售他们的‘新技术’” 　　福瑞看了看脸上突然带上了灿烂笑容的皮姆博士，有些不解的说道： 　　“但是我不觉得靠他那里的安保就能挡住九头蛇。” 　　“对，就是克罗斯科技公司。 　　而且我也觉得他挡不住，不过没关系……” 　　皮姆博士的脸上几乎乐开了花。 　　“但是我和他有仇啊~” 　　五分钟后，一行人在福瑞偷来的汽车上，在无数神盾局防弹轿车的追逐下，开始向着克罗斯科技公司进发。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当年畅想中的那个美好未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将盾牌抵在后排车窗上，听着子弹不时撞击在盾牌上发出的叮当声，罗杰斯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这个世界虽然从物质上已经超过了他当年最好的预期，但在其它方面，却比他记忆中当年那个黑白分明朝气蓬勃的世界差得太远太远。 　　“只要人的欲望还在，就算九头蛇不存在了也会出现其它的什么‘利维坦’、‘芬里尔’之类的邪恶组织的。” 　　回答他的是皮姆博士，这个在几十年中经历了无数人情冷暖的老人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现实，队长你需要习惯。”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但就在皮姆博士说完后，似乎是看到了美国队长脸上那明显的失落，女孩加入了对话： 　　“我就知道曾经有过一个组织，他们以‘根除世上一切纷争’为理念，开始进行超越国家、民族和宗教的武力介入。（注2）” 　　“‘曾经’吗？” 　　明显因为这个词误会了什么的美国队长接着问道： 　　“那么那个组织叫什么？” 　　“他们自称‘天人组织’。” 　　“天人？真是狂妄。” 　　听到这里，皮姆博士露出了冷笑 　　——在他看来能有着这种理念的组织，要么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要么根本是别有用心的野心家。 　　“居然想要根除世上一切纷争，这样的组织能不狂妄吗？” 　　而原本正在和三辆车比拼飙车与碰撞技巧的福瑞，抽空发表了一下他的感想。 　　“是的，听起来很幼稚，但是……他们的理想却非常伟大。” 　　听明白两人言下之意的罗杰斯却摇着头回应了他们： 　　“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也确实到了需要‘天人’的时候了，你说呢，福瑞局长？” 　　“你现在算是领队，你想叫什么都随你。” 　　说完，福瑞转向了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作为情报局头子的他从来不相信什么证据一出，反派组织轰然毁灭的好莱坞桥段。 　　“不过我觉得有思考队伍名字的时间，我们不妨想想在找到九头蛇的证据后我们该怎么办。 　　我可不觉得光靠证据就能彻底毁掉潜伏了近百年的九头蛇，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 　　‘百事通’小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那么大家觉得在拿到证据之后，我们去找个能够从灵魂上审判任何罪行的同伴如何？（注3）”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设定中美国队长的肌肉不会产生肌酸，所以不会感到疲劳。 　　注2：高达00中的组织，本人觉得其理念异常的傻X！ 　　注3：指恶灵骑士。 第126章 间奏.各显神通（下） 　　索维林这个金色的外星类人种族在这一天即将化为了历史。 　　这个结果在虫巢舰队登陆星球并站稳了脚跟之后, 无论这些自称“基因完美”的外星人再怎么反抗，他们的败亡也只剩下时间问题。 　　他们依然庞大的遥控舰队尽管还与虫族舰队展开激战，试图夺回低轨道控制权，去赢得一个逃生飞船的发射窗口。 　　但是这注定是徒劳的——因为那个已经成功将不法之地化为了苗床, 从地面上看去就如同一个长满霉菌骷髅的虫巢要塞已经通过跃迁来到了这个星系的轨道上。 　　“亲爱的女王陛下，我不得不非常遗憾的通知您, 掠夺者们在整片星域中搜索‘吞星’与‘灭霸’的行动失败了……” 　　努力的无视了窗外那数度照亮了整个星区的强烈闪光，无视了那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的爆炸, 无视了大厅两边暗处中那无数猩红的眼睛以及脚下仿佛有着生命律动的那一层肉毯。 　　勇度恭谨的向着那个异形宝座上的少女鞠躬行礼，强者值得尊敬，谈笑间就能让上亿生灵毁灭的强者当然更加值得尊敬 　　——而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至少已经毁灭了三位数文明，将所有的生命都化为了异虫食量的恐怖强者。 　　“关于‘吞星’，虽然银河中无数种族的传说中都出现过吞噬大地、吞噬星球或者吞噬太阳的存在, 但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古人的想象……” 　　“绝大部分？那么剩下的呢？” 　　单手支在自己下巴上, 那位异虫的女王对着勇度妩媚的一笑。 　　“缺少证据，无法证实。” 　　勇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我们完全无从得知数千年前一个星球或者文明的毁灭，到底是因为天灾还是遭遇了这个恐怖的存在——事实上如果传言属实，我不觉得遭遇到这种存在的文明能有幸存者。” 　　“那么寻找灭霸又是什么情况呢？” 　　“我联系了其他的掠夺者，通过他们追踪到了你说的卡莫拉和星云两个女人, 不过……” 　　“不过追踪到她们的人最后都失踪了, 对吗？” 　　异虫女王代替勇度说出了他没能出口的话语。 　　“您的智慧无人能敌。 　　虽然在追查吞星与灭霸上我们展示没有进展，但是……” 　　说完勇度从自己身后的大袋子中拖出了一个被绑得像粽子般的壮汉。 　　“我带来了这个傻瓜，不过仅靠言语似乎完全无法让他理解我的意思, 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 　　“很好，辛苦你了。” 　　看着在地板上不断挣扎的德拉克斯（注1），虫族女王在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问道： 　　“不过还没有星爵的踪迹吗？” 　　“那个家伙其它方面都不怎么样，只有在逃跑方面却格外在行呢。” 　　勇度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否则他在背叛我之后根本活不了多年。” 　　“那么先就这样吧——不过作为工作的报酬，你想要什么？” 　　不过异虫女王也没有当面揭穿勇度的意思，她笑吟吟的换了个话题： 　　“金钱？权力？或者是武力？” 　　“能为您这样强大而慷慨的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不得不说，勇度说谎的水平一点都不高，否则他现在不应该露出肉痛表情的。 　　“我不需要其它的奖励了。” 　　“是吗？” 　　异虫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勇度再次问道。 　　“嗯……为了更好的为您服务。” 　　而这一次，勇度“屈服”了。 　　“我觉得我需要一件武器，可以取代我那支箭作为我底牌的武器。” 　　“那好，你自己看看有什么适合你？” 　　在一个响指之后，两人所在的位置瞬间发生了变化，无数结构复杂、闪动着不详光芒的武器整齐的摆放在两人身侧。 　　这是外星人给予她参与节目的唯一福利，一个没有灵气没有时间流速差距的随身空间。 　　“请问这是什么？” 　　勇度好奇的看着眼前那有着美工刀般刀刃的武器和放在一边的小型钢瓶问道。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人居然也会收藏这种堪称原始的武器。 　　“以前我还非常弱小时，在一群巨人手中用来保命的武器。” 　　来到长刀边轻抚着刀刃，当年觉得异常锋利的刃口现在在她的皮肤上连痕迹都无法留下，异虫女王眼中带着一丝怀念。 　　——穿越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当她和另外二十多个充满幻想的女孩一起兴冲冲的主动参加外星人节目时，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对，喜欢兵长（注3）没有关系。 　　但穿越到巨人的世界中在得到追求兵长机会的同时，大多数人都选择性遗忘了她们同样有了面对巨人的义务。 　　于是，当她在后勤大楼的角落中抱着头瑟瑟发抖时，那些为了接近兵长与主角“自愿”加入到战斗队伍中的同伴都已经变成了巨人的饵食。 　　在鲜血、惨叫与恐惧中，她也第一次认清了一个事实： 　　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攻略男主的机会。 　　“这个呢？” 　　勇度指着的是一把看起来显得格外古朴厚重的手/枪。 　　“重粒子放出装置，算是一个超级文明的遗产吧。” 　　要说超构造体中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大。 　　在与雾亥一起以一千公里为距离单位，以年为时间单位的旅行中，比起慢慢强大起来的身体与技巧，比起那逐渐养成的先开枪后提问好习惯，最大的收益是强大起来的心灵。 　　至于那些心灵强大不起来的新人，要么疯了，要么死了。 　　当最终雾亥用身体当做盾牌，给她创造出了击杀BOSS机会的时机时，她就明白自己成功了。 　　没有含情脉脉没有大献殷勤，有的只有能够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信奈。 　　当带着满脸血泪回到外星人处时，这一次的数十个节目参与者最终只剩下了断手瘸腿满身伤疤的她。 　　“制造它的文明已经在灾难中毁灭，只留下了一个按照已经混乱的程序无尽扩展的戴森球（注2），已经失去大多数文明传承的遗孤就生活在那永无天日的迷宫中。” 　　“真是悲惨的世界。” 　　勇度咧了咧嘴放弃了这个在他看来不太吉利的武器。 　　“那么这个？” 　　“一个纪念吧……作为我得到了现在力量的纪念。” 　　看着勇度指的那个破旧的机枪兵铠甲，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烽火连天的异星战场，无论在外形还是在精神上都恐怖无比的虫巢意志，以及那些认为这是“机缘”主动送上门的菜鸟新人们。 　　嗯，她甚至还记得自己最后通关提示出现的时候，自己正将攻略的目标——那个带着野性的男人踩着地上狠狠摩擦。 　　看了看勇度，再看了看铠甲，想象了一下前者穿上后者的模样后异虫女王决定实话实说： 　　“不过我觉得这东西不适合你。” 　　“但是看起来挺酷的，不是吗？” 　　在思考片刻，觉得这东西还真不适合自己后，勇度也没有坚持，而是走到了另一个藏品面前。 　　那是一架长着“腿”的飞机，不过那银白色的流线型机身上似乎缠绕着鲜红的菌丝。 　　“这是飞船？” 　　“算是被我改造过的战斗机吧。” 　　感觉上超时空要塞F的世界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除开那可以适应性进化的虫族很好的补完了星际虫族的劣势之外。 　　当获得了那适应性进化的关键性基因后，剩下的就是让所有剧情人物站着唱征服还是跪着唱征服的区别了。 　　“我曾经的座驾——不过现在它也只适合作为一件纪念品。” 　　“嗯……” 　　勇度捏着下巴走向了下一个藏品。 　　“那么……” 　　但这一次，异虫女王对他摇了摇头之后，拿出了她怀中的东西。 　　那是一支勇度万分熟悉，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的箭。 　　“但我觉得比起我的藏品，你最喜欢的还是这个。” 　　她微笑着看到勇度将那支箭放在手心激动不已的样子解释道： 　　“我将它的残骸交给了某个很擅长技术的家伙，然后它就将之修复了，除了一点——据说因为换了一个更先进的喷射引擎，它的速度应该更快了。” 　　“女王陛下，现在我由衷的相信你会获得成功，会成为君临这片银河的王者……” 　　这一次，勇度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向着对方低下了头颅。 　　但对于拥堵的反应她只是想笑。 　　——她觉得男人实在太好懂了。—— 　　传统的穿越故事中不论是那种主动贴上男神，还是温柔的包容一切都是屎一样的套路，鬼/畜流才是碾压一切的攻略正解！ 　　当你夺走雄性的一切，将他们踩下脚下粉碎他们的骄傲与反抗之后，只需要展现出一丁点的温柔与善意，最好再带上一点点的傲娇作为调料，就足以让他们感动得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了…… 　　而这一次，她的套路明显在勇度身上再一次获得了验证。 　　不过话虽如此，但必要的掩饰还是要有的。 　　“哼，少在那里口不对心了。” 　　骄傲的一扭头，将两人重新传送回了大厅。 　　这时，对于索维林的歼灭战已经结束了，紫色的菌毯正在整个星球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着。 　　“好了，这边也完结了，电磁也到手并且分析得差不多了。 　　那么你准备一下，然后带我去个地方吧。” 　　“女王陛下想去哪儿呢？” 　　“打了这么久的碾压仗，该去做点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她微笑着举起了拳头，遮天蔽日的虫族舰队开始在虫巢要塞外集结。 　　“我记得你好像知道伊果星球的坐标吧——我们去弑神！”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想了解一下刀锋女王之前穿过的世界，本人也Jude前两次的间奏给她的篇幅最小，所以专门开一章。 　　大家对本人写的这些世界了解吗？ 　　另外解释一下，刀锋女王参与的那个节目没给死亡轮回的福利。 　　所以说没有最坑只有更坑，大家想想如果没有这个福利，某唐遇上开门杀…… 　　另外稍微解释一下，另外三个不同的穿越者代表着现在常见的三种不同快穿女 　　第一种靠着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靠软） 　　第二种是站在男人身边一起征服世界（靠剧情） 　　第三种是靠征服世界来征服男人（靠傲娇……）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她们的最终目的不是征服世界，而都是征服男人…… 　　注1：电影中那位专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代言的壮汉，漫画中与电影里的表现完全不同，天知道后面无限宝石中的力量宝石还在不在他那里。 　　注2：一种科学幻想，即将太阳用超级材料（所谓的超构造体）整个包裹起来，独享整个恒星的能量与物质。 　　注3：“兵长”是个人名，进击的巨人中的一个人气角色。 第127章 少女的回合 　　与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喧嚣快节奏大都会相比, 室内的安静与典雅完全是两个世界。 　　现代建筑与古典风格的装饰，摆设却又颇有现代气息的简约，搭配桌上黄铜香炉中袅袅的青烟。 　　几种风格居然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给身在其中的人一种心灵的奇妙平静。 　　而现在, 两个人正在房间中面对面在慢慢喝着茶。 　　“唐小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 　　身穿一身淡黄色僧袍的古一法师在放下了茶杯之后, 微笑着问道。 　　虽然古一法师现在看起来非常平静，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 现在法师正充满了戒备。 　　当她听人通报有个叫唐雪凝的普通人敲开了纽约圣殿的大门想要见自己时，她的第一时间的反应是绝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隐藏在空间夹缝中的圣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察觉到的地方，虽然不是没有普通人在机缘巧合下误入的可能，但那种情况下对方是绝不会明确的要见自己。 　　所以，古一法师已经做好了会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她这么做的原因非常简单： 　　目前世界上法师的圈子实在太小了——小到了不是熟人就是敌人的地步。 　　“只要知道方法, 解决问题会非常简单。” 　　唐雪凝也同样微笑着给予了古一法师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在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中要找到一个人, 其实远比现实世界要简单许多，只要你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对，法师们是使用了空间折叠技巧将圣殿隐藏了起来。 　　但高维度空间的力量又怎么样，毕竟身处其中的法师们仅仅是使用高维度的力量而不是成为了高维度的存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那难度差别堪比杀死一个人和凭空创造一个人的差别。 　　而唐雪凝寻找的办法关键就是万磁王，要在纽约市找到一个磁场莫名异常（注1）的地方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而在找到位置之后, 当年卢瑟所传授的高维空间几何学就派上用场了。 　　“那么唐小姐此次前来有什么指教吗？” 　　对于少女的含糊其辞古一法师也没有深究, 她仅仅是指了指少女身边横躺在地上的两个旅行箱。 　　两个大开的旅行箱中装满了绿油油的钞票，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带着那样的礼物前来，你觉得我们很缺钱吗？” 　　“抱歉, 我可能搞错了点什么。” 　　好吧，能在纽约、伦敦和香港买得起地皮盖房子，同时既没有收学费也没有做生意的法师们到底怎么获得合法收入的？ 　　少女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很不妙，于是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我并没有侮辱法师的意思，只是我现在外面欠的人情太多，现在反倒是只有这些东西有了富余。 　　本来我还向着带些什么古董和艺术凭当礼物，但我不熟悉鉴别也不懂欣赏，所以我觉得与其带些可能不和主人心意的礼物，送这种可以让主人自己决定的东西可以为大家节约不少的时间。” 　　接着少女没有玩什么“你懂我懂大家都听不懂”的文字游戏，这对于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古一法师就是浪费时间，她直接以一个问题开启了正题。 　　“至于说指教，我一个仅仅是知道法术的人能对一个使用法术的人有什么指教？ 　　倒是古一法师作为法师中的翘楚，我想您对‘魔法是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吧。” 　　“魔法是什么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就如同一个物理学家也很难解释‘物理到底是什么’一样。” 　　对于少女在专业人士听起来完完全全是“外行”的问题，古一法师依然微笑着予以了回答： 　　“见解倒还是有一些，只是不知道唐小姐想听哪方面的？” 　　“比如为什么圣殿的位置会在伦敦、纽约和香港？” 　　少女歪着头问道。 　　“要知道纽约和香港的历史不到三百年，纽约以前是块沼泽、香港以前是个渔村，现在的这个伦敦据我所知也是数百年前重建的啊。” 　　“魔法节点所在的位置就是圣殿的位置，既然魔法节点的位置随着时间在慢慢变化，那么圣殿的位置自然也在跟着变化。” 　　古一法师低头喝了口茶之后解释道。 　　“再比如……法师为什么不将魔法的存在公诸于世？” 　　少女得到回答后接着问道，不过在这次提问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世人还没有做好接触到魔法的准备。” 　　但这个问题对于古一法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几乎每个法师学徒都会问出类似的问题，而他们也会得到大同小异同样的答案。 　　“那么法师方便解释一下您觉得‘他们做好准备了’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少女再一次问道。 　　“当他们能够克服自己的愚昧与贪婪的时候。” 　　古一法师在看到少女一脸的冷笑淡淡的解释道： 　　“请不要觉得这是我们的傲慢，这更不是说我们对人类本身完全没有信心。 　　而是魔法的世界对于现在的世人来说还太过危险——在一个规则完全与现实迥异的世界中，很多时候好奇心带来的不是进步而是灾祸。 　　在那个介于精神与现实的奇妙世界中，有着太多的诱惑与考验，而没有经受住这些考验的结果人类根本承担不起。 　　人类还需要足够时间的成长，否则魔法对他们不但不是礼物，反而是带着最恶意的诅咒。 　　正如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原始森林中自由玩耍一样，在他们足够成熟之前，我们会继续充当着孩子和森林之间栅栏的角色的。” 　　“当年核弹发明的时候，好像也有人说过它终将毁灭人类，但结果呢？” 　　但少女对古一法师的解释却不太认可。 　　“我觉得联合国应该给它发□□来表彰它的贡献呢。” 　　“仅仅一个没有经受住考验的疯狂法师就能造成异常恐怖的破坏，一个偶然的选择错误很可能就会引来恐怖的敌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收徒是如此谨慎的原因。 　　而核弹不但需要总统下命令，至少两个以上的国防委员会成员认可，还要由两位基地指挥官同时转动钥匙才能启动发射程序，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还有理智就不会造成悲剧，不是吗？” 　　说完，古一法师在少女惊异的目光中淡定的举起茶杯，眨了眨眼睛说道： 　　“别惊讶，我们又不是野蛮人，休息时汤姆.克兰西（注2）的小说是种不错的消遣。” 　　“那不正是说明人类在高次元的探索上缺乏一个导师吗？” 　　但少女从来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她解释道。 　　“孩子早晚会接触到那个世界，那么在监管下让他们明白哪些是危险，告诉他们为什么那是危险才是应该做的事情吧？ 　　成熟的父母虽然不会让还在在原始森林中乱跑，但却会带着他们一起去那危险的森林中，教会他们利用森林中的资源生存与发展的方法，这样孩子才会成长起来。 　　温室中的花朵虽然鲜艳美丽，但却再也适应不了恶劣的自然呢。” 　　“你觉得带着一个婴儿去原始森林中探索真的合适吗？” 　　古一法师摇了摇头，她似乎是被少女勾起了许久以前的回忆，脸上满是遗憾与感叹。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看着少女语重心长的说道： 　　“唐小姐，我没有感觉到你心中的恶意，可见你对魔法的看法应该是出于善意。 　　但力量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绝大多数的人为了力量根本不会顾忌它背后是否会有陷阱。 　　而你同样对于人类的劣根性所知还是太少了，我观察了那么多年，制度在变社会在变时代在变科技在变，而人类的愚蠢与贪婪从未改变。 　　或许有人能靠着智慧或毅力去超越自身的劣根性，但这样的超越者实在太少太少了……” 　　“其实在我看来……” 　　不过这一次古一法师的回答正中少女下怀，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幅度。 　　“只要借助一定的方法，超越其实非常简单。” 　　“你的意思是？” 　　不过少女的这个回答却同样让古一法师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她的经验中，一个解决方法在“简单”的同时往往意味着在其它地方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作为精神领域的大师，古一法师不知道是否有精神连接之类的手段呢？” 　　在看到古一法师点头后，少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那么，来看看超越者的视角吧……” 　　古一法师起身来到少女身边，带着戒备与疑惑，伸出手掌缓缓的贴了上去。 　　然后，一个奇妙的世界在她的眼中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按照电影中的表现，阳光和空气都能够无阻碍的进入，可见法师们的圣殿与外界并不是完全隔绝的 　　注2：军事小说作家，《猎杀红色十月》、《惊天核网》等小说的作者，被誉为“每家人都应该至少收藏一本他的小说”。 第128章 我们的拳头 　　古一法师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精神世界, 她觉得仿佛进入了一个仿佛拥挤电影院，而充斥着各种无意义杂音的影院中正播放着一场古怪的3D体感电影。 　　……………… 　　金并，这个原名威尔逊.菲斯克的黑帮头子、犯罪天才，整个美国黑道势力的皇帝, 体重两百多公斤的“胖子”，正在微微活动着四肢, 舒展着隐藏在西装下那堪称恐怖的肌肉准备开始着今天的“日常娱乐”——与十个通过各种手段，从世界各地网罗来的格斗高手们进行对决。 　　“好了, 开始吧。” 　　在狂傲的一笑之后，金并步入了格斗场。 　　而早已等候多时的格斗家们，则是在微微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展开了行动。 　　在一个横冈级相扑手的冲锋掩护下，各人纷纷跟上施展出了自己的得意招数。 　　泰拳高手高高跃起, 右手手肘直奔太阳穴； 　　一个忍者高手蹲在相扑手肩膀上两只手指直指双眼； 　　巴西柔术的高手双腿向上一绞, 不过他的目标却不再是正面，而是是对方的右手； 　　一个合气道高手则捏住了左手开始发力，将全身的力道在瞬间集中在了人体那并不坚固的尺骨与挠骨上； 　　而几乎同时，另有四人饶到了金并身后，向着身后柔软的腰身部位使出了勾拳、崩拳、手掌和一支精瘦却看起来格外危险的手指。 　　理论上讲，下一秒我们就可以看到金并带着碎掉的七八根骨头, 吐着带有内脏碎片的鲜血倒在地面, 结束他那罪恶的一生。 　　但这个世界就是有那么不符合理论的事情。 　　各大高手胜券在握的笑容在下一刻化为了血雨腥风中的惊恐。 　　金并歪了歪头，在间不容发间躲开了忍者夺目双指的同时，硬生生用自己的太阳穴撞开了泰拳高手的凶猛肘击。 　　接着, 双手都被柔术高手抓住的金并不以为意的伸出双手，在两位高手见鬼的表情中，恰到好处的抓住了相扑手的手腕。 　　然后，那个丝毫不比金并轻的身体被他轻易的抡起，化为了呼啸的重兵器瞬间清理了身边的所有人！ 　　在漫天飞舞的人体为背景下，金并先看了看挂在自己左右两只手上，似乎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柔术高手，再开了开，握着自己变形的手腕跪地惨叫的相扑。 　　然后他张开了双臂…… 　　用力一拍！ 　　三颗脑袋发出了如同西瓜落地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九位格斗高手组成的合击以人多一方的惨败迎来了终结！ 　　最后，金并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染满鲜血的西装，慢慢来到了房间里最后一位“高手”的面前。 　　“你很有勇气，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等等……” 　　金并狞笑着俯视着那看起来格外瘦弱，一点都没有格斗家气质的年青人，但下一刻他突然觉得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是说格斗高手中就不能有瘦弱的人，一些特殊流派中的高手就该是这个样子。 　　他疑惑的原因是他总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眼熟，能让他觉得眼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对象，问题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混在格斗家中，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 　　“抱歉，金并先生。” 　　说话间，年青人微微低下了头，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了“膨胀”： 　　坚硬如铁的肌肉在隆起的瞬间年青人的上衣就化为了碎片，在皮肤变绿的同时他的面目也变得狰狞，在那渐渐需要金并仰视的高大身体上，哪怕仅仅靠着目视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狂暴力量。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金并带着惊恐的面容，眼中同时闪烁着疯狂和理性的巨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了。 　　“要怪只能怪你做的坏事太多了……” 　　“哼！绿巨人！？居然我的仇家把你都找来了？” 　　但这时金并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看着面前那恐怖的巨人，毫不畏惧的摆出了一个格斗架势。 　　“比力量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不要以为光靠傻力气就可以战胜……” 　　没有废话，迎接金并的是绿巨人一记恐怖的手掌横扫。 　　但这换来的只是金并轻蔑的一笑，从绿巨人暴露的肌肉上，有着丰富格斗经验的他可以轻易的读出这一击的角度、攻击发起时间，甚至能知道在这一击之后，对方会在右侧肋下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 　　在矮身前冲之前准备给巨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前，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被这种简直是酒馆斗殴水平的攻击打到。 　　然后…… 　　“轰！” 　　在震碎了整整五层楼玻璃的恐怖巨响中，整个房间“爆炸”了，绿巨人面前的楼板、窗户、墙壁纷纷成为了激射的碎片。 　　而飞舞在碎片中的金并感觉自己仿佛化为一发枪膛中的子弹，被一个劣质的枪手失误打在了墙上。 　　“嘭！哐！哐！” 　　在撞碎了无数的隔板、办公桌椅与玻璃后，金并摇晃着脑袋站起来时，他赫然发觉自己现在已经在金兵大楼对面的另一栋大楼中，而一个巨大的黑影再次笼罩了自己。 　　卸力的技巧金并其实也非常擅长，只是以前从没有敌人能逼他使用过罢了。 　　而现在，他所面对的敌人很难说仅仅靠着卸力能起到什么作用了。 　　在他抬起双臂，并顺着拳头的前进方向跃起的刹那，那个上面绝对能停坦克的拳头就到了。 　　“轰！” 　　金并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辆时速300公里的重型坦克，双手在接触那绿色拳头的瞬间便再也感觉不到了，那千锤百炼的骨骼与肌肉在那压倒性的暴力面前并不比一支包裹着报纸的铅笔要好到哪去。 　　接下去，是变黑的视野与失聪的双耳，嗅觉与触觉中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从身体各种涌出的血的味道。 　　当意识从新回到身体的时候，金并才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金并大楼的室内，而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拦在他与那个恐怖怪物之间。 　　“凡妮莎（注1）！快走！” 　　金并无力的仰躺在地上，用着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吼叫。 　　“不！” 　　在这个简单的单词中，包含着凡妮莎心中的坚决与意志。 　　“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在女人身前站定，绿巨人向着那张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的凡妮莎问道。 　　“我知道！” 　　凡妮莎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么为什么你还要阻拦我？” 　　绿巨人有些不解。 　　“因为我爱他！” 　　那是足以超越善恶的情感，爱情就是那么的奇妙与不讲道理。 　　“……” 　　在片刻的沉默后，绿巨人抬起头向着正不断试图站起来的金并说道： 　　“金并先生，威廉、卡特、詹姆斯、艾利……” 　　“？” 　　听着那长长的一串人名，凡妮莎有些疑惑，但躺在后面的金并懂了。 　　“有个人曾经告诉过我，‘报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边说，绿巨人一边抬起了手臂。 　　“所以，作为你的报应，祝你的地狱之旅充满痛苦与悔恨。” 　　“不！” 　　金并发出了一生中最为痛苦的哀嚎，不过这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挡在他身前的爱人发出了哀嚎。 　　“……” 　　与强大的金并不同，凡妮莎根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她的视野内突然就变成了一片绿色——那是绿巨人的手指。 　　但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仅仅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从自己身体中透体而过。 　　不过当她转过头去时，她终于发觉刚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不！不！不！” 　　她的爱人原本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贯穿了整个金并大楼的大洞。 　　“我会杀了你！布鲁斯班纳（注2）！我一定会杀了你！” 　　跪倒在地，凡妮莎颤抖着捧起一块带血的衣襟，她看着现在衣襟转身准备离开的绿巨人声嘶力竭的大叫道。 　　“随时欢迎，预祝你能够成为我的报应……” 　　在给予了淡定的回应后，绿巨人在街道通知的警方赶来前跳离了大楼，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了那高低错落的房屋之间。 　　……………… 　　“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虐杀戏码吗？” 　　古一法师的声音在精神世界中有些不悦的响起。 　　虽然就连她也对金并此人的劣迹有所耳闻，但这不代表她喜欢这样的戏码。 　　“你就不对带着理智的绿巨人感到好奇吗？” 　　唐雪凝的声音反问道。 　　“比起那个，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那个年青人的。” 　　不过古一法师并没有不如少女的节奏。 　　“他完全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更不像是能使出那种高深武术攻击技巧的人。” 　　“我向他展示了一些东西，然后他同意成为了我们的拳头，金并的报应。” 　　从少女轻快的声音中不难发现她现在的得意。 　　“布鲁斯班纳确实不是会杀人的人，更不是能用的出隔山打牛技巧的格斗高手，但是我们中有人是就足够了。” 　　“我们？” 　　古一法师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什么。 　　“是的，我们。” 　　少女的声音刚落，剧烈的头痛便向着谷一法师袭来。 　　“想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金并据说没有超能力，但据称其格斗能力漫威第一，反正后来拥有了美队□□体身体的红骷髅会被其吊打。 　　注1：金并最爱的人，曾经和他有一个孩子并让金并有了退隐之意。但他们的孩子却在这时被人暗杀，于是带着暴怒，金并杀了回去。 　　注2：绿巨人的正常形态，不过看雷神3的预告可能后面会有一个漫画大事件。 第129章 超越者“们” 　　古一法师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被卷入了巨大的洪流之中 　　——如果说一个普通人的精神世界是一个蕴含了他一生所有记忆与性格的球, 那么她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由无数球组成的世界！ 　　无数的影像、无数的思考、无数的想法扭曲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各种美丽的丑陋的闪亮的邪恶的记忆，如同洪水般不断冲击着古一法师的心灵，无数悲哀无数悔恨与无数愤怒的情感旋起旋灭, 大脑的刺痛与耳鸣愈演愈烈。 　　但漩涡的中心却非常明确，那是仇恨, 是对名为金并之人刻骨铭心的仇恨！ 　　——满是血污的视野中，自己年迈父母在烈火中发出了惨叫, 而那个巨大的身影则站在他的轿车旁露出了微笑。—— 　　——当自己的孩子被吊死在后院时，那个秃顶的男人真在几个黑衣人的陪同下，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悠闲的喝着咖啡。—— 　　——当自己向金并请求退出黑/帮，想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当夜，自己的一切都失去了, 所有的家人都在那腾起的火球中逝去了。—— 　　无数的经历无数的片段最终汇集而成的只有一句话： 　　——金并必须死！—— 　　那种仿佛自我被无数人裹挟在一起失去了控制, 几乎迷失一切的感觉足以让精神最坚定的人都陷入疯狂。 　　不过这些对于古一法师来说或许是个麻烦，但还构不成威胁。 　　“哼！” 　　随着她的一声轻喝，整个精神世界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那巨大的漩涡舒展开了那无数混乱纠结的景象，化为了她四周的一个个屏幕组成的墙壁； 　　那一条条足以让常人发疯的各种想法，则由五星的声音化为带着各色光彩的游鱼，那一条条由无数细小火花组成的游鱼如同有了生命般在她的身边游弋； 　　而最后, 那各种自相矛盾的情感则被分门别类, 成为了一根根高耸的立柱。 　　一个空旷的房间，瞬间出现在这个精神世界中。 　　而在这个房间中，已经有三个人等在这里了。 　　“怎么样, 我就说这位有办法吧。” 　　唐雪凝转头看向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精神世界“神殿”的X教授说道。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高纬度的力量就是这么奇妙。” 　　“确实有趣——这真的只是‘知识’而不是变种人的能力吗？” 　　而比起X教授的惊叹表现得更加兴致勃勃的，是在一旁去下了头盔的万磁王。 　　他捏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古一法师问道。 　　“真有趣，到底怎么办到的？” 　　但回应他的，只是古一法师手掌中瞬间成型的两个由神秘符文所组成的圆盘。 　　虽然她没有其它的动作，但那种戒备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你将现实想象成一张画了一条直线的白纸，而高纬度的力量就如同一双能够折纸的手，只要你水平够高纸张够大，理论上你能用那条直线画出你要的一切。” 　　看到气氛有些僵硬的少女出来打了个圆场，她回答了万磁王的问题。 　　“看来以后有必要专程拜访一下法师们了。” 　　对于古一法师的戒备万磁王也不以为意，毕竟这种比起这种合情合理的戒备，他在普通人那里看到过更多，他只是微笑着冲古一法师行了个抚胸礼。 　　“本人埃里克.兰瑟尔，幸会，强大的法师。” 　　“唐小姐对魔法的本质总结得很贴切。这几位就是你说的超越者们吗？” 　　古一法师砸一位位点头回应万磁王后，面色不善的看向了一旁的少女。 　　“但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在玩火的孩子！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我们用精神力建立了一个可以共享大部分知识与经验的心灵网络。” 　　少女淡淡的回答。 　　“我们创造了一个精神上的互联网，我们创造了真正能够代表‘人类意志’的巨大存在——虽然现在他还仅仅是一个幼小的雏形。” 　　“你们构建了一个可以分享经验与知识的心灵网络，没错。 　　但你们想过经验与知识的载体是什么吗？是记忆！” 　　说到这里，古一法师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而记忆从来不是单纯的经验！ 　　也就是说你们在分享快乐的同时也在分享仇恨！” 　　“不，我们是在利用仇恨，我们在宣泄仇恨。 　　仇恨带来愤怒，而愤怒则为带来足以扭曲一切的力量——而我们现在，则为这庞大的力量找到宣泄的方向。” 　　少女在做了一个隔山打牛的动作之后，环顾四周那一个个带着刻骨铭心仇恨的屏幕，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么多的仇恨，这么多的愤怒，金并能在绿巨人手里活过5秒已经足以自豪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让我轻易找到这么多仇家，也说明他真的恶贯满盈该去死了。” 　　接着，在古一法师不善的表情中，少女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 　　“记忆是什么，在场的几位应该没有人不明白它代表的东西。 　　法师你可以觉得世人多愚昧，但请不要把自己看得比其他所有人都聪明。” 　　少女看了看身边的两人，X教授似乎对古一法师的话有所触动，但万磁王与少女一样对此不削一顾。 　　“加入这个网络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加入这个网络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依然选择了加入，教授可以作证。” 　　“因为你给予了他们一个复仇的机会，而你的这个网络同时将宽恕的美德彻底被仇恨的洪流所蒙蔽。” 　　古一法师看着少女非常严肃的说道，双手上的秘法文字开始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华。 　　一边的万磁王则不动声色的微微向着少女的方向挪了一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发现这个精神网络比一个强大法师的好感要重要得多。 　　而很显然如果没有少女的存在，他的那位老朋友是绝不会同意这种计划的。 　　“这就是你所谓‘简单的’超越方法？” 　　“宽恕的美德？是的，如果金并的仇人只有这里的一成……” 　　少女一边冷笑一边看着皱起眉头却依然慢慢靠近的古一法师，指了指四周那无数的墙壁。 　　“不，如果只有百分之一，靠着他情深意重的女友他或许确实有得到宽恕的机会，但他所犯下的罪实在太多——过去他又何尝宽恕过别人呢？” 　　看到古一法师似乎还想说什么，少女连忙摆了摆手： 　　“不过我这次并不想和您争论关于‘罪人是否有得到宽恕’这种道德问题，我仅仅是想向您展示一下这个网络的潜力。” 　　少女张开双臂旋转着身体。 　　“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同样也没有任何人的心灵中没有亮点——既然如此，那么把大家都集合起来吧，用智慧去战胜愚蠢，用理性去使用贪婪。 　　而无数的弱小在此集结，终将形成巨人也需仰望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我们的超越者计划——人类补完计划！” 　　“呵呵，但这个‘补完’后的存在还真的是人类吗！？” 　　古一法师发出了冷笑，带着善意的恶行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在她的认知中，集合无数人记忆后那个存在绝对只会剩下最为冰冷的逻辑，感性、爱情与冲动这些“人类”应该有的东西都将在那个存在身上消失。 　　而一个没有感情如电脑版冰冷的东西，她绝不认可那是人类。 　　“为什么不是？ 　　他会真正为了自己的利益——全人类的利益而思考，而为了全人类而战斗，拥有者全人类的力量和潜力……” 　　但少女的着眼点与古一法师不同，社会学上的人类与生物学上的人类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或许应该说他拥有超越全人类的力量！ 　　当每个人思维中的火花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将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我完全无法想象！ 　　法师你能想象一个拥有你的力量、托尼斯塔克的智慧和变种人能力的人，他能做到什么样的伟业吗？” 　　“那么自由呢？每个人的自由意识呢？ 　　那时每个人都将是你口中那个‘人类’的集体意识暴/政下的傀儡！” 　　古一法师在万磁王面前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越过万磁王看着少女苦口婆心的说道： 　　“而且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所有的思维短时间内就同质化，每个人都成为了一模一样的‘完人’ 　　——人类这个整体或许诞生出了现在最强大的姿态，但同样也没有了未来！” 　　“我当然在这么做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得出的结论与您相同——这个方案某种程度上根本就是透支人类的潜力，而且这个方案的危险性太大，万一出现一些意外因素，人类将直接毁灭。” 　　想起某个世界中因意志决斗而诞生的“克苏鲁”怪物，少女不禁浑身一抖。 　　精神网络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也在这里——肉体上的异类哪怕无法透过外表分辨出来，靠着基因检测也能发现端倪，但精神上的异类在发现时往往为时已晚。 　　“那你还想要这么做！？” 　　“所以我们在讨论之后对原本的人类补完计划做出了修改。 　　X教授，麻烦你了。” 　　说完，少女向着身边的X教授点了点头，而自从出现就一直一言不发的X教授也面色复杂的长长叹了口气之后，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您担心的问题我们考虑到了——所以我们选择了另一个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解释一下为什么本人会认为人类补完是在透支人类的潜力。 　　人类这个群体无论精神还是肉体，目前进化的方向都是在适应“地球环境”和“人类社会”。 　　而一旦人类社会在补完计划后消失，适应人类社会的完美社会性格就完全没有了意义，人类社会中的万人难道就真的适合探索宇宙了吗？ 　　而另一方面，许多的奇思妙想就是来源于一些看似荒谬的错误，而一旦补完，理性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一看就荒谬的错误置之脑后，在走在最最正确道路上的时候也舍弃了其它的可能性。 　　可以说补完后的“人类”会在短时间打到人类这个群体目前所能达到的完美巅峰，但紧接着就是恐怖的停滞——然后原本沾沾自喜就的走在了所有文明最前面的“人类”就会愕然发觉前面没路了。 第130章 先驱者（上） 　　神盾局的三叉戟总部内, 现在再次陷入了一片火海。 　　这并不是说神盾局或者九头蛇大意了，神盾局总部在上次的尼克福瑞被劫事件后虽然还没有得到完全的修缮，但警戒级别早已经提到了最高。 　　但即便如此，对于这个难以用常理来判断的世界来说, 战力从来不是按照人数的多寡来看的。 　　那是一个漫步在道路上的老人，不, 或者不应该说他是在走，应该说是飘——他的移动方式就如同宇航员们在月球上行走时那样。 　　此刻他脸上带着和谐的微笑, 双手在身前轻轻的摆动，而他的身边，是无数由各种金属扭曲而成的高大铁巨人。 　　从巨人的每一步，都会留下恐怖的鲜红色脚印来看，这些金属中包裹着不少别的东西…… 　　“见鬼！是万磁王, 他怎么来这儿了！？” 　　虽然这次万磁王没有戴着他那个似乎从不离身的头盔, 不过作为全球知名恐/怖分子，美国安全局丽国家安全重大威胁榜首的有力争夺者，不论是神盾局的外勤人员还是后勤人员都非常熟悉那张苍老的面孔。 　　而作为神盾局这场防御战的现场指挥，布洛克.朗姆洛（注1）正靠在一个用汽车建成的临时掩体后，看着仿佛外出散步一样轻松的万磁王不断的逼近。 　　“就算大部分人手都出去搜索福瑞的下落了，但你真当我们这里是超市——人人都能进来逛一圈的地方吗！？” 　　绝对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 只有拳头和子弹的说服力才是MAX等级。 　　这个是布洛克所信奉的为人准则, 也是他加入九头蛇的原因——现在这个国家在那帮，太软弱了，需要铁与血才能让它展现出自己应该有的强大。 　　不过这一次风水轮流转, 轮到他被人这么说服了。 　　“见鬼！谁去找些有机弹头过来！ 　　我记得局里的对万磁王专项应急预案中有准备……” 　　说到这里，布洛克的瞳孔猛的一缩，一个灵巧的翻滚后，他刚刚的掩体化为了地面上的一块铁饼。 　　一个铁傀儡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挥下了那名副其实的铁拳。 　　“F**K！” 　　不过万磁王并没有在意这些“凡人”，已经强行在正门上撕开一条大口的他正好奇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 　　那几个穿着特质紧身衣的人身边，环绕着火焰、水流、冰块等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力量。 　　“我就知道神盾局里肯定有变种人。” 　　万磁王用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说道。 　　“万磁王，过去你做的那些事现在是付出……”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刚刚说了一半，他的皮带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他的身体，然后化为了一只“刺猬”！ 　　“噗……怎么可能……” 　　“放心，死不了，回去躺上段时间再来找我报仇吧。” 　　万磁王看着那倒下的身体摇了摇头，似乎在教导后辈般。 　　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被一颗子弹吸引了，那颗子弹就停在他眼前数厘米的地方，不过如果仔细看就不发现，当下子弹的是万磁王身边环绕的细小铁屑。 　　他转头看着不远处枪口还冒着青烟的布洛克： 　　“哦，有趣，硬化陶瓷弹头吗？但是一样没用。” 　　“是吗？” 　　但布洛克并没有放弃，他一边不断开枪一边慢慢向着万磁王靠近。 　　“既然你这么想去死，那么我……” 　　万磁王冷笑着任由那些陶瓷子弹在自己面前不断堆积，只是将手掌一翻，布洛克手中的步/枪在瞬间化为了异形的猎手，向着它刚刚的主人伸出了五六条尖锐的触手。 　　“还不知道谁死呢！” 　　但这一瞬间布洛克却是一笑，在下一瞬间万磁王惊讶的表情中他缓缓看向了身后。 　　在那里，另一个布洛克正将一把硬化陶瓷匕/首插/入他的心脏。 　　“惊讶吗？怪物。” 　　再看向那个已经被触手扎了个对穿的射击者时，那“人”在一阵仿佛信号接收不良的扭曲后，冒着黑烟变成了一个披着层薄膜的遥控武器站。 　　“看到了吗？那是最新型的光学迷彩。 　　我们虽然不像你们那样天生就有能力，但是我们靠着科学却能够做到一样的事情呢……” 　　“嗯，我大意了。” 　　万磁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他却丝毫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反应。 　　他既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后悔不已，而是对着布洛克点了点头后解开了自己的袍子。 　　“你说得对，这次是我输了，不过事情还没有完结！” 　　“SH*T！” 　　惊讶的顺着万磁王敞开的袍子向里看起，那里有着数以百计真闪动着光芒的小东西 　　——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不过想来万磁王也不会带数百个灯泡在身上吧。 　　当一团小型蘑菇云在神盾局外的大桥上升起时，神盾局的三叉戟总部那三栋造型别致的大楼只有一座还剩下了一半，其余两座都成为了历史。 　　而从附近湖面上形成了漩涡来看，神盾局的水下隐蔽造船厂很显然也收到了眼中波及。 　　“万磁王死在这里，变种人兄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布洛克从水中冒出头来时，他觉得半张脸都在火辣辣的痛，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却不是自己是不是毁容了，而是这次袭击会带怎样的后果。 　　“通知各部门做好对变种人作战的准备！ 　　另外通知希尔特工（注2）把追击劫匪队伍带回来，这个局面光靠我们留守人员是处理不了了——相信福瑞局长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 　　在布置完任务后，布洛克将贴在耳后的耳机发泄似的丢了出去。 　　尽管他知道对于这种程度的爆炸而言。能靠着跳水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幸运，但他现在任然觉得心中一阵无名火起： 　　“见鬼！万磁王TM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 　　而他问题的答案现在正在一栋宾馆的房间中，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端着红酒吃着甜点，一边欣赏着第一人称实况一边将其与各自卫星发回的图片进行对照。 　　“Чёртвозьми! Чёртпобери!”（注3） 　　当健壮的俄罗斯人从那类似于全身CT机的设备中坐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在取下头上的罩式头盔后破口大骂。 　　“安德罗夫，我就说过你不行吧。” 　　金发的美国人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安德罗夫先生也该只是还不熟悉那能力而已，下次也该就能完全发回出应有的威力了。” 　　而黑发的东方人在另一边打着圆场。 　　“嘿，先生们，先生们。” 　　拍了拍手，拉回了三人的注意力后，在场的最后一位女士——唐雪凝微笑着询问道： 　　“先生们，看完了我们的产品演示，现在是否对我们的无畏计划有了那么点兴趣呢？” 　　“为什么那个变种人没有死？我明明想要杀了他的！” 　　不过往往在这种时候，比起赞美，首先被人提出的总是问题。 　　看起来粗暴鲁莽的安德罗夫在谈正事的瞬间就进入了讨价还价模式。 　　“而且你们的产品最后自/爆前还给他加了个钢铁防护外壳！ 　　这种独立于用户操作外的产品性能再好也无法让人放心吧？” 　　“这是我们辅助程序中的一点小小安全措施——毕竟在辅助各位快速掌握超能力的同时，我们也要确保我们的产品不会被诸位用来对付我的雇主们呢。” 　　少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么我们怎么能确定这些产品……” 　　金发男子指了指房间另一边，放置在冷冻仓中的一排排年青万磁王、魔形女克/隆体，意味深长的问道： 　　“不是你们创造的另一个天网（注4）指挥下的终结者呢？ 　　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在你雇主的指挥下，将像当年的万磁王那样再一次冲进白宫，最终统治或者消灭人类呢？” 　　“因为我相信我们的产品在出售给各位后，各位都会给他们装上各种‘最终手段’吧？” 　　但少女同样回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 　　“这只有其中一个问题，而更大的问题在于舆论。” 　　不过美国人依然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克/隆人有没有人权这个问题可是一直有着争论，没有爆发的唯一原因是没有任何人或者组织宣布自己‘生产’了克/隆人。 　　作为自由与人权的捍卫者，我们坚决反对这样的武器用于战场。” 　　说完，他将目光扫过房间内的所有人，斩钉截铁的说出了结论： 　　“也不允许任何国家将他们用在战场上！” 　　他的话理所当然的引来了俄罗斯人的冷笑和东方人不置可否的歪了歪头。 　　“我不觉得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并且有基因原体授权的克/隆体有人权。” 　　少女虽然皱起了眉头，但依然一一反驳着美国人的观点 　　“而且实在不行你给他们装备一身特种部队的服装，对外宣城他们是秘密部队就可以了，不是吗？” 　　“那么万一这些‘东西’产生了自我意志又该怎么办？” 　　美国人继续问道。 　　“我一点都不觉得这种靠着不完全克/隆，大脑上你都很难找到褶皱的大脑会产生自我意志。” 　　尽管觉得对方有些无理取闹，但少女还是解释道： 　　“而且我坚信，在了解了我们产品的性能后这种疑惑将不复存在。 　　在我看来，不论是美国队长的肉体强化，还是现在军方秘密搞的那个X武器计划（注5），都走歪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外号交叉骨，就是神盾局里面总是找美队麻烦的那个外勤小队队长。 　　注2：美队3内战中那个控制计算机的女特工，权限仅仅在尼克福瑞之下。 　　注3：真见鬼！真该死！ 　　注4：《终结者》里的那个天网 　　注5：最出名的就是金刚狼的复制体X23，金刚狼终极一战中的小女孩 第131章 先驱者（下） 　　现在美国的超级士兵项目走歪了方向。 　　虽然少女没有详说, 但在做的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武器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要么成本高昂但威力足够巨大，要么非常便宜容易量产。 　　而美国队长呢？除开他的宿敌红骷髅已成绝响。 　　花了无数代价创造的绿巨人根本就没法控制， 　　至于那个血腥程度完全可以在美国的人权大旗上抹屎的X兵器计划，目前唯一称得上成果的家伙还在外面瞎晃, 而且还不时跳出来打美国军方的脸。 　　“咳，唐小姐, 你们的这个产品是采用的脑波遥控吧。” 　　看到美国人似乎还准备开口找茬，亚洲人轻轻一咳, 插/入了两者间的对话。 　　“那么在战场上时如果遇到针对性的脑波干扰该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靠着你们的战机用反辐射导弹摧毁对方的干扰源啊。” 　　少女没好气的回答道： 　　“请明白，我们提供只是种兵器，它或许非常强大，可以替代目前军队的大部分陆军兵器，但它只是战争体系中的一环, 不可能替换那体系内的一切。 　　如果它真的强大到可以完全取代现在的战争体系, 那我的雇主在创造出这个系统时就已经可以征服世界了，何必还需要找各位？” 　　“那么我就没有问题了。” 　　看着美国人一脸微笑的坐了下去，少女恍然大悟，这位应该和某些兵工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理由我也接受。” 　　这时，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安德罗夫终于开口问道： 　　“那么这场拍卖会开始吗？” 　　“拍卖会？” 　　但对着俄罗斯人的问题，少女只是挑了挑眉毛。 　　“哦, 抱歉, 可能让各位无解了，并没有拍卖会。” 　　“那么唐小姐召集我们的目的，就是向我们展示变种人现在拥有的一件强大武器吗？” 　　美国人坐在沙发上, 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半眯的眼睛却给人一种格外危险的感觉。 　　“那么唐小姐你的目的达到了，而且很显然，对于我们来说变种人兄弟会的威胁也变得更大了——唐小姐你明白那个意思吗？” 　　“不，诸位误会了，变种人并不准备独占这项技术。” 　　少女对美国人的威胁淡然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准备将这种技术卖给某.一.个.国家。” 　　少女在几个字特别加重了语调。 　　“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这次是东方人提出了问题。 　　“因为那会造成现在各国的力量失去平衡——虽然我们的产品只能作为战争体系中的一环，但却已经足够强大了。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天天在诸位祖国的各大城市里，跳出来一个不怕死不要命目的仅仅是造成尽可能大破坏和伤亡的万磁王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这种程度的行动对变种人兄弟会或许很难，但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向对方国家偷渡几个人应该没有丝毫难度吧？” 　　少女在满意的看到面前的几人难看的表情后接着说道： 　　“而平衡——哪怕是恐怖的平衡，才是现在世界和平与安定的保证，来至于目前世界和平三大支柱国家的代表，三位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在我看来只有三个负责任的大国都得到了这项技术，和平才能够持续下去。” 　　“那么说变种人是不准备将这种技术和我们分享了吗？”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美国人显然不太满意。 　　不过美国人现在虽然口中说着“我们”，但房间中的另两人丝毫没有帮腔的意思，因为很显然那个“我们”并不是说的他们。 　　“作为现在世界和平的支柱，我认为这种可能造成重大伤亡的技术，应该由我们美国辅助监管呢。” 　　“事实上我们的技术一点也不复杂，这套系统说简单也非常简单，想必大家都看明白了 　　——就是靠着脑波操控如同一张白纸的克/隆人肉体，而各位背后的研究机构比起我雇主所不足的，仅仅是在脑波操控肉体与能力使用上的几十年经验总结而已。” 　　带着一脸的商业化笑容，少女很明白美国人想独占技术的想法，不过她并不准备让美国人如意。 　　“当然，这些经验诞生出的技术也是我们唯一能和诸位讨价还价的筹码，相信诸位也能体谅我们的苦衷。 　　而且如果我们想要构筑一个全球网络，就绝对离不开诸位的支持。 　　为了世界和平和防止将来乌克兰、巴基斯坦、日本这些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些我们的产品破坏和平，我们也非常欢迎三位派人前去我们的控制中心进行必要的监管。” 　　“虽然我不认为有必要建立足以覆盖全球的网络，但唐小姐的话很有吸引力。” 　　东方人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之后，突然问道： 　　“不过唐小姐你雇主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有三个目的吧。” 　　少女向着几人竖起一只手指。 　　“第一，是向诸位展示变种人的价值——除了作为兵器，变种人因为他们不同的能力，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也与常人完全不同，而这样独特的角度会让他们看到许许多多被常人忽视的东西。” 　　在看到几人认同的点头后，少女接着竖起第二只手指。 　　“第二，是改善变种人的现状，虽然我听说最近斯塔克集团搞了个保/护/伞子公司，美国国会最近也通过了一个新的保护变种人法案，但那还不够，而现在我们这个项目之后，每个变种人都将是可贵的资源，一种能完美控制在手中的资源。” 　　少女说完顿了顿，留了点时间给几人消化一下她的意思。 　　“当然，靠着这项技术我的雇主正在筹备一个合资公司，钱的问题诸位不用担心，在知道这个计划后的已经有好心的银行家慷慨解囊，准备为我们进行无限制投资呢。” 　　对，在一帮美联储老头子感受了一下自己年轻力壮的身体之后，甚至有几个私下隐晦的提出了基因改造和异性克/隆体的意思。 　　“当然，管理权依然在我们手中。我们接受而且只接受三位的合作。 　　不过我雇主也有他的条件：注资方必须在董事会中分享手中的变种人研究资料。” 　　看到几人不约而同皱起的眉头，少女解释道： 　　“请相信我，在拥有了这个系统后，每个国家都将拥有大量的变种人克/隆体，在无数的破坏性试验下现在的技术很快就会过时，为什么不趁着现在还有技术优势的时候，尽快将其套现呢？” 　　最后，少女在竖起第三只手指的时候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而第三个目的……变种人中的某位预知者看到了很不妙的一些东西，虽然我的雇主有些愤世嫉俗，但作为人类的一员，他认为我们有责任尽到一个人类保护家园的义务。 　　而与各位合作，是我们所能想到的最简单最便捷增强人类整体力量的方式。” 　　“……唐小姐，相信你也明白，这种事情我们需要汇报。”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予她回应，最后是那个亚洲人淡淡的说道。 　　“这个很自然，那部分资料稍后我会交给各位，请各位核实的。” 　　但这样的反应已经让少女足够满意了。 　　“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非常圆满。” 　　“对了，唐小姐，你们准备成立的那个公司准备叫什么名字？” 　　东方人随口问道。 　　“正在筹备中的公司叫网络球——脑波网络覆盖全球的意思。 　　而且我还准备推出民用版本……” 　　看着房间中陡然凝重起来的气氛，少女急忙解释道： 　　“放心，我的雇主还没有疯到将军品推向社会，也很考虑到足够的道德问题，不过诸位不觉得这项技术在医疗与解决人力方面有很大的作用吗？ 　　通过自体克/隆，瘫痪者可以再次感受到奔跑的喜悦；老迈的长者可以再次发挥出他们丰富的经验；我们对宇宙的探索可以不再担心人员的安全问题。 　　这也是我们想要获得各国的支持，获得构筑一个全球网络的原因。” 　　“这不好，这很不好。” 　　在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安德罗夫的说道： 　　“网络球？什么破名字，不如干脆叫统治局吧。” 　　“所以说你们经常被人看成野蛮人，这种看起来就像电影里反派组织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而美国人也没有放过这个可以黑对方的机会。 　　“还不如叫统括理事会呢！” 　　“大家不如中庸一点如何，我们的目的不是统治他人，而是带领他人一起迈向新的时代，既然如此，大家觉得‘先驱者’这个名字如何？” 　　最后东方人一锤定音。 　　“承您吉言，那么在这里先预祝我们的先驱者公司能够真的带领人类，迈向崭新的时代。” 　　四人此刻都站了起来，四杯似乎象征着新时代开端的红酒碰到了一起。 　　然后，所有的一切在四个意念体的围观中仿佛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停滞在了所有人碰杯的那一刻，不过这与当年X教授和风暴女做给总统看的假象不同（注1），从高纬度观察低纬度这样的暂停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嗯，你们和三个大国站到一起了。” 　　古一法师面目不善的看着这场血腥的“产品展示”，回头看着身边的几人，不过可以看出这一次她是真的发怒了。 　　“除开肮脏的政治和电影中邪恶组织一样的世界征服计划，你们还想让我看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高考，预祝看本书的各位考生们都能考出好成绩！ 　　另外本来想着10日本人生日那天双更的，但今天突然发现貌似那天另外有安排，能更新一章就不错了。 　　而且这两章分开成两天放的话整个剧情就被割裂了，显得过于零碎，所以今天一次更新2章，满足平时经常用地雷和□□砸本人的诸位。 　　顺带兑现当年4000收藏加更的承诺…… 　　注1：老版X战警中，X教授与风暴女曾经一起在美国总统面前伪造了一个时间暂停的假象。 第132章 魔网 　　“虽然黑暗, 但那就是时代向前的代价。” 　　对于古一法师的质疑，唐雪凝只是冷冰冰的回答着法师的问题。 　　“它们总是会将那些没有注意到时代车轮的人碾压得粉碎。” 　　“说这种话的人往往是自己不用付出代价的人。” 　　古一法师看着那四人正将酒杯碰在一起的定个影像，有些厌恶的问道。 　　“你们的这次‘产品展示’让神盾局死了多少人？” 　　“就算您不相信我和埃里克先生，也请相信查尔斯教授的人品。 　　如果不是确定那里的人有罪, 教授是绝对不会配合我们上演这样一幕的——相信按照您的道德准则来看，这里也绝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辜者。” 　　少女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尼克福瑞被劫持，让神盾局的半数力量都在外追查他的下落, 那么这场展示会哪怕靠着教授的心理暗示，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正式开始。 　　“而且法师您觉得为什么我们会选择神盾局作为展示的舞台吗？ 　　因为作为一个工具，它现在已经被人抛弃了！ 　　在尼克福瑞被劫，莫名其妙冒出来个美国队长之后美国人觉得这个组织开始失控了； 　　东方人觉得这样就可以转移神盾局的注意力，让他们方便进行一些情报的核对； 　　而俄罗斯人则完全无所谓, 对他们来说只要死的都是美国人就足够了。” 　　少女说完后, 古一法师再次看了看在场同为意志体的三人，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如少女所言，作为变种人中有名的鸽派人士，以及拥有强大力量却从不滥用的代表，X教授查尔斯的人品确实值得信任——这也是作为一个“好人”比起“坏人”的优势所在。 　　“你们创造的那个人偶系统确实很有趣。” 　　不过古一法师承认教授的人品不代表她就认可了少女的计划，她接着说道： 　　“一般的法师解决起来会非常困难, 如果作为敌人, 我也会非常头痛……” 　　“法师，为什么您总是将我们的计划向着恶意的方向来判断呢？” 　　这一次反驳的是X教授，他觉得现在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因为古一法师的每一次反驳都会让他动摇。 　　“有了这个化身网络，我们能做到什么难道法师你无法想象吗？一个崭新的，让人类文明爆发式发展时代正在向我们招手！” 　　“但那之前，那些大国靠着你们的那个化身网络会发生些什么呢？ 　　它会让战争变得更血腥——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游戏的士兵们将给失去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它会让弱国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再也不用担心伤亡的大国们会肆无忌惮地对它们挥舞着手中的大棒。 　　而为了对抗这套系统，不甘落后的其它国家也会开始新的一论军备竞赛，世界也将陷入动/荡。 　　当然，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些死人都只是‘进步的代价’。” 　　不过古一法师的反驳同样犀利。 　　“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们的这个计划带着‘恶意的偏见’吗？ 　　——因为你们现在展示给我的就是一件武器，一种异常强大而恐怖的武器。” 　　“核能在用于发电之前的主要是当成炸/弹，计算机在普及到千家万户之前发明它的目的是计算弹道。” 　　看到教授低下了头，作为教授的老朋友万磁王出来接过了话头。 　　“任何技术都只要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后才会被人们所重视，才会有被推广的机会。 　　说起来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而且这种兵器上战场至少比那些混蛋直接将我的同胞们送上战场要文明得多，你认为呢？” 　　“那么魔法是否也需要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去战场上展示一番，靠着血淋淋的战绩去获得人们的重视呢？” 　　古一法师对着万磁王的说法回以了一个尖锐的反问。 　　“不，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看着万磁王似乎有越描越黑的意思，少女急忙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法师，你认为力量掌握在什么样的人手里才合适呢？” 　　“有自制力、明白力量的可贵与危险，懂得尊重与敬畏生命的人手里。” 　　古一法师严肃的看着少女回答道。 　　“那么法师觉得普通人能够通过自我锻炼成为超越者吗？” 　　少女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每一个法师都是这样的例子。” 　　古一法师的回答也非常简单明了。 　　“那么，法师您愿意将修炼的方式公开吗？” 　　“这点没问题，不过仅仅是修炼方式没有丝毫意义，那种对精神与肉体的双重修炼总是伴随着痛苦，而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过程异常枯燥，很少有人能坚持下去。” 　　说完古一法师想了想，接着举了个例子： 　　“就好比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真正能戒掉的人很少很少。” 　　“那是因为他们缺少诱惑——缺少比烟草带来的快感更大的诱惑。（注）” 　　但对于这个回答，少女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而正如法师您前面所说，力量对他们的诱惑异乎寻常的大呢。” 　　“你是想要……” 　　古一法师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少女想要做什么了。 　　“对，还记得我说的那个‘辅助程序’吗？ 　　这个才是各国无法仿制化身系统的最大技术壁垒 　　——它能按照使用者的需要，在心灵网络中自动搜索和下载对应的经验！ 　　感谢教授先生解决了技术上下载经验也会混入记忆的难题，感谢埃里克先生对自己基因与经验的无私分享。” 　　说到这里，少女向着身边教授与万磁王点头致意后才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将来可以像在网络下载程序一样下载各种技巧、各种经验与各种知识，孩子们上学的目的将不再是学习知识，而是拥有一个和同龄人共处的愉快童年，每个人都能胜任任何工作，甚至我们可以靠着网络在罪犯犯罪的同时，给予其制裁！ 　　如果再搭配化生系统，整个社会都将发生异常翻天覆地的改变。 　　社会生产力将依靠着这个系统再次引来爆发性增长！ 　　我们将迎来又一次的工业革命！ 　　而在这个过程中，作为知识就是力量的代表，魔法将是我们网络的重要一环。 　　我们将公布法师的修炼方法，并且靠着法师刚刚展示出的能力，您可以毫不费力的对任何用户的精神进行考核，并对达到您要求的用户赋予相应的知识。 　　法师将第一次脱离传统的师带徒模式，进入到全民修炼的新阶段。” 　　“美好的愿景，但你的这个计划不论对于普通人还是法师都太重要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低下头，古一法师终于散去了手上的秘法之环，尽管因为那些血腥的展示她心中还是没有完全释怀，但少女关于新时代的一系列美好展望还是打动了她。 　　但她接着却突然问道： 　　“对了，我想知道，你刚刚说能靠着脑波网络能对现行犯予以制裁，对吗？ 　　那么既然你们能通过这个网络给予罪犯以惩罚，那么我该如何才能相信你们不会采用同样的方式对反对你们的人以惩罚呢？” 　　“所以我们会成立一个拥有这个网络最高权限的理事会，至少代表了绝大多数人利益的理事会——除开房间中这三位所代表的势力，我身边的查尔斯教授也是预定的理事会成员之一。” 　　少女指了指定格在碰杯的几人和X教授后，向着古一法师深深的一鞠躬： 　　“而我现在，正式邀请法师您加入这个理事会，成为这个今后我相信会是人类社会中最重要的系统之一的网络中。” 　　“你是我见过的最奸诈的商人，居然想仅仅靠一个‘计划’就换取一位强大法师的帮助。” 　　古一法师虽然这么说，但她非常明白如果这个脑波网络建成，哪怕仅仅只有少女所宣称的一半效果，那么都意味着现在少女给她的不亚于一个联合国安/理会的常任席位。 　　“而且魔法在你预想中的那个网络中，将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呢？ 　　难道是作为游戏中发放奖励的系统吗？” 　　“如果将人类这个整体比作一个生物，那么脑波网络将作为他的神经与大脑，绿巨人与其他各种强大能力者是他的拳头，而魔法将是作为我们挥动拳头的手臂。 　　——在拥有了高次元能力之后，人类的力量才能说得上是真正的第一次集结在了一起，能对人类所有的威胁进行即时反应与打击的手臂。” 　　对着古一法师的玩笑，少女的回答却格外严肃，她盯着古一法师的双眼说道： 　　“但我邀请您并不仅仅是希望让您的能力单纯的作为手臂，更是希望您能够作为人类的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记得看到过一个传闻，某外国又人为了追起点小说，硬生生戒掉了毒/瘾…… 第133章 雷神（一） 　　曾经有人说过, 人的一生一般就是在NB和NC之间做着钟摆运动，而现在很显然，某个神的人生钟摆正运行到了那个和NB对立的位置上。 　　天王奥丁之子，阿斯加德的王储, 九大王国的继承人，雷霆与闪电的掌控者, 尊贵的雷神托尔，因为鲁莽的挑衅冰霜巨人, 使得阿斯加德人与冰霜巨人们处于了战争的边缘。 　　而他自己，也被“神王”奥丁不知道是惩罚还是让他避风头的心理下，被剥夺了神力放逐到了米德加德（地球）。 　　而这个还没有从中二病晚期毕业的超龄青年，对于这样的惩罚根本不屑一顾。 　　——想我托尔堂堂男子汉，就算没有了神力在这个世界也照样可以大有所为！—— 　　但是, 他忘了奥丁并不是让他来体验微服私访体验装B快感的, 而是想让他通过“重走长征路”来体验一下自己当年的“革命精神”的。 　　所以，不知道是有意、故意还是别有用意，奥丁把权力暂时交给那位野心勃勃的养子洛基之后，一闭眼睡觉去了…… 　　不过这次奥丁失算了。 　　因为在洛基出手前，托尔自己就已经惹上麻烦了。 　　当洛基靠着幻术轻易避开了外面的守卫，再次看到那个让他充满羡慕嫉妒恨——嗯, 各种意义上的兄长之后, 他几乎认不出那个人了。 　　在他面前的托尔现在正被靠在一把金属椅子上，披头散发满脸的红肿与血渍，根本无法将这个人与前不久还意气风发的那个雷神联系起来。 　　“托尔！告诉我！谁干的！？” 　　洛基急忙迎了上去。 　　“诺记（洛基）！？” 　　而见到自己弟弟的托尔也感到了心中一暖。 　　苦难是男人成长最好的养料, 这点对神貌似也一样，现在托尔真的是感慨万千。 　　才刚刚来到米德加德十个小时不到，他就获得了无数的新奇体验——虽然大多是负面的。 　　在来到米德加德没有多久，他就异常感动的发现，当年奥丁与一众前人为这个世界而与冰霜巨人间的战斗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哪怕已经过去千年，哪怕短命的米德加德人已经度过了无数的世代，但他们依然记得当年的恩情。 　　托尔落地不久就受到了一群人的热烈欢迎，虽然这些人其中有几个家伙总让他觉得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太对劲，但那种被视为英雄的感觉与在奥丁处受到的责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的内心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片刻之后画风便急转直下，一群黑衣人从四周杀了过来，而他那些新交的朋友们则纷纷使用着一看就不是正常米德加德人的力量开始了反击。 　　场面一度极端混乱，根本没人去注意到愣在了战场中的托尔。 　　但很快托尔六凭借着他那朴素的中二善恶观迅速判断了局势，加入了战团，判断过程如下： 　　好人=对我好，能和我一起吃肉喝酒打架泡女人的人。 　　坏人=对我不好，只知道教训我给我说那些大道理的人。 　　所以，他那些新朋友毫无疑问是好人，那么和他朋友敌对的当然就是坏人。 　　于是他丝毫不顾失去神力可能带来的问题，兴致勃勃的加入了那场战斗，并豪爽的同时向着十个拿着电击警棍穿着防暴服的特工进行挑衅。 　　而对方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在神盾局特工们“变种人身边大都是变种人”与“敢嚣张的人一般都有嚣张资本”的思维惯性下，十人如临大敌的一拥而上，用电棍和带着铁头的皮靴，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目标团队中的可疑家伙身上每一处要害都进行了亲切问候。 　　但倒在地上抱头挨揍，第一次体验到失败屈辱的托尔并没有绝望，他坚信正义必然战胜邪恶，自己的痛苦只是胜利前的一点小调料。 　　然后，抱着这样心态的他不久后就出现在了一个审讯室中。 　　不断的向他询问三个人生终极问题： 　　——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想做什么。—— 　　天地良心，在此之前作为王储的托尔从没有受到过这种对待，以至于直到被三位一看就不好惹的特工们拷在椅子上繁复审讯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貌似因为战况不利，所以自己…… 　　被丢下了！？ 　　“这帮无礼的米德加德人！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们居然殴打了神皇的血脉！” 　　轻易的弄断了手铐，洛基扶起托尔，半是真心半是演技的开始了怒骂 　　哪怕他和托尔的矛盾再大，这也是阶级内部矛盾，在涉及到阶级矛盾时都改通通让路。 　　——在他看来，作为“神族”的一员，哪怕托尔再是鲁莽，自己再想见到托尔倒霉，也轮不到一班“凡人”动手。 　　“托尔，我们走，之后我们……” 　　但刚刚说完，洛基就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挡住了去路。 　　那是个看起来格外瘦弱，充满了书卷气的青年人。 　　“呵呵，你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洛基看着对方瘦弱的身体笑了起来，虽然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看破他的幻术，但他并不认为就凭这样一个人就能挡住自己： 　　“愚蠢的米德加德人，你在面对一个神！ 　　为此而荣幸吧，时隔千年你们再一次有幸觐见到一位神的尊容，并有幸接受他愤怒的制裁！” 　　“不，是两位神！” 　　而稍稍回复了一点的托尔也甩开了洛基的搀扶，举起了一张椅子作为武器。 　　“洛基，这一次，我们两兄弟将并肩战斗！” 　　——五秒后—— 　　“神原来这么弱啊……” 　　布鲁斯先生发出了带着深深“相见不如闻名”的失望感慨。 　　这些神既不神圣，也没有力量，更看不出什么智慧，这深深伤害了脑网中某些教友的幼小心灵，于是通过脑网，这种“伤害”被非常直观的体现了出来： 　　绿巨人现在一只手拉着托尔的后领，另一只手拖着洛基的一只脚慢慢走向室外，而刚才那位还在意气风发的恶作剧与谎言之神与说着豪言壮语的雷神，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 　　唯一能证明两位神灵在此战斗过的，只有地板上那两道长长的，显得格外残暴与恐怖的鲜红色血迹。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洛基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审讯室，而且这一次他终于享受到了托尔的待遇。 　　房间中一群人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如同在看什么珍禽异兽。 　　“你们会……” 　　虽然现在他全身都在痛，不过属于“神”的强大恢复力让他已经能再次开口了。 　　于是从没有收到过如此羞辱的洛基发出了怒吼。 　　“当！” 　　但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消洛基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一把钳子被重重的丢到了他面前，洛基一眼就看明白了那个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像亲身体会一下。 　　“你们想要什么……” 　　洛基的语气软了下去，看着一群人平静的问道。 　　“彩虹桥，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 　　站在他面前刚刚丢下钳子的少女淡淡的说道。 　　“噗，好吧，虽然看起来你们知道不少东西，但你们是绝对无法成功的！” 　　洛基努力在那张几乎被抽成猪头的脸上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根本不明白神是什么！ 　　因为你们根本不明白神有着怎样你们无法想象的能力！ 　　当你们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没有了成功的机会！” 　　“那凭什么你觉得自己就有成功的机会呢？” 　　不过少女却同样回敬了洛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还是说你觉得仅仅因为托尔被流放了，所以就没人会再关注他？ 　　还是说因为你暂代神王之职，海姆达尔就不会时刻关注你？ 　　要知道按照地球上流传的那个关于你们的古老预言（注1），你可是诸神黄昏的关键之一。” 　　“……” 　　洛基的反驳刚到嘴边时他突然一愣，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告诉我，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接着，洛基发觉自己、面前的少女以及她身后的那一群人都出现在了另一个古怪的世界中。 　　而原本拘束他的钢铁座椅与身上的伤也瞬间消失无踪。 　　“这里是精神的领域，想必海姆达尔的千里眼与顺风耳也无法看透人心吧。” 　　少女指了指四周那光怪陆离的景象之后说道： 　　“在这里，大家可以坦诚一些，谈一些不方便当着海姆达尔的面谈的东西。” 　　“那么你们想要得到什么。” 　　而这一次，洛基也收起了原本对人类的轻视，但收起那无谓的狂妄后，他的智商也再次上线。 　　他看着这个明显是领头的少女反问： 　　“而帮你们我又能得到什么？ 　　别和我说什么自由和生命之类的东西，你们有求于我，我的命很重要，对吗？” 　　“我们想要彩虹桥的控制权——至少是一部分控制权。 　　我们人类已经在地球上太久了，也该到更宽阔的世界中去了。” 　　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作为报酬，我们将会作为你的后盾，支持你去得到你应得的一切。” 　　“支持我去得到我应得的一切？” 　　洛基冷笑着，似乎在嘲笑少女的不自量力。 　　“就凭你？” 　　“不，是凭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准备下个世界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没有？ 　　专门澄清一下，本人说的是开始准备下一卷了，但不是说本人这一卷马上就会完，至少还有十章+的正文，还不算番外好不好！ 　　注1：北欧神话的诸神黄昏的前兆之一就是洛基加入到了诸神的敌人那一方。 第134章 雷神（二） 　　“你确定托尔不会有事吗？” 　　穿着蚁人战甲的美国队长有些不安的询问着身边的女孩, 为了最终的胜利将队友当成诱饵他能理解。 　　但那都是在战场上，整个行动在有着完善的各种预案的同时，作为诱饵的同伴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那个托尔虽然看起来十分强壮，但是那种强壮更像是一个经常在街头打架的健身教练, 而不是从战火硝烟中杀出的铁血战士。 　　让这样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诱饵，让他的良心隐隐作痛。 　　“队长,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女孩身穿着另一套战甲匍匐在美国队长身边, 看不到瞳孔的双眼正在慢慢观察不远处的神盾局临时基地，从她的表情来看情况有点不太乐观。 　　原因也很简单——失去神力的托尔从生命力上来看，很难将他与一众士兵完全分开，而基地建筑上为了防备变种人探测的特殊涂层也对她的白眼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哪怕如此，她找到托尔的所在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你也看到那个新闻了, 变种人兄弟会首领万磁王强袭神盾局总部, 失败后自/爆身亡！ 　　队长，我相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场席卷全球的，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很可能即将到来……” 　　在醒来的这些时间里，每天都在恶补新时代常识的美国队长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万磁王成立变种人兄弟会虽然将变种人与普通人的矛盾激化到了一个新高度，但同时，变种人兄弟会也变相将双方的对抗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可控的、双方默认的范围内。 　　而现在, 在那个原本拉住缰绳的人死了, 莫名其妙死在了一个立志于将异常世界与日常世界隔离开的组织门口。 　　民众对变种人的恐惧将达到新的高度，而变种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无论怎么看里面都有着巨大的阴谋！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难说这不是九头蛇引发世界动荡的阴谋, 而我们现在需要线索。” 　　“你是让托尔成为引出线索那个饵吗？” 　　美国队长虽然觉得这个计划貌似不太严谨 　　——幕后黑手是否会出现在托尔的面前，在他看来并不确定，不过女孩长久以来的无数正确“预知”让他对女孩的决定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 　　接着他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事应该由我来，因为这本来就该是我的工作 　　——我以为自己完成了，事实上却远没有完成的工作。” 　　“不，队长，你反而是我们之中最不适合当诱饵的人，因为比起托尔，你早已经暴露在了他们眼中，很可能他们会对你不利。 　　而且福瑞局长不是说这次神盾局带队的人是希尔特工——他熟悉和少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之一，虽然因为九头蛇的缘故暂时还没有找到机会与其接触，但相信她是绝不会对着托尔进行严刑逼供的。” 　　女孩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 　　“另外就我所知，现在有人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托尔，针对神王继承权的阴谋，只有在托尔被捕，阴谋家觉得自己没有了威胁后，他才会浮出水面。 　　而且请相信托尔，请相信北欧神话中强大的雷神，肉体的痛苦是绝不可能击倒他，而只会成为他成长中的宝贵经验。” 　　“……好吧，你说得对，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缩小了先潜入进基地里呢？” 　　美国队长指了指自己和女孩身上的战甲问道。 　　“这样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及时做出应对，不是吗？” 　　“因为现在幕后黑手还没有出现，还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在最后一刻来临前我们应该尽量握住手里的底牌。” 　　穿越者的手段总是防不胜防，天知道对方手里会不会有一张活点地图（注1）或是一双死神之眼（注2），但这种理由女孩没办法告诉美国队长。 　　“而且福瑞局长他们还没有向希尔特工说明情况，还没有暗中将整个基地的控制权拿到手。 　　更何况……” 　　说道这里，女孩突然露出了笑容，她终于在基地一个被重兵把守的房间中找到托尔了。 　　“队长不会真的觉得因为托尔遭到了流放，阿斯加德就没人会管托尔的死活了吗？” 　　“你是说……” 　　“是的，这也是我让强尼（注3）暂时和福瑞局长一起行动的主要原因。” 　　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在附近的沙漠中留下了足够的影分/身，她们正变身成鹰留意着附近的一切风吹草动，一旦托尔曾经的战友们出现，我的分/身就会现身带领她们前来与我们汇合。 　　比起担心那位老当益壮的福瑞局长，我更担心因为阿斯加德人和地狱那糟糕透顶的关系，我们要自己先打上一场呢。” 　　看着美国队长认同的点了点头后重新开始潜伏，女孩无力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其实女孩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联合录制”的节目，因为这种节目如果是一对一还好说，一旦人多了，就总会冒出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开始作死，原作剧情也会如同脱缰野马般开始自由驰骋，作到最后整个电影世界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她们以为自己玩的还是过去的那些全世界都围着她们转，不论干什么大事件都不会改变的单机节目吗？ 　　反恐英雄托尼.斯塔克在被恐/怖分子绑架后临危不惧，赤手空拳从恐怖分子手中杀出重围，然后召集了一帮科学家创建保/护伞！？ 　　你们想过没有了钢铁侠，复仇者联盟也就很可能不存在了，今后的那部分剧情怎么办？ 　　万磁王不再和自己的好基友X教授相爱相杀，不去策划什么“消灭普通人□□世界属于变种”的邪恶计划，孤身冒进大闹神盾局总部之后自/爆又是在闹哪样啊？ 　　没有了万磁王，一系列金刚狼的剧情全部要乱套好不好！ 　　很显然，搞出这一切的那些参与者根本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虽然早就猜到钢铁侠、神盾局和变种人兄弟会/X学院这些重要剧情任务和地点，都会是穿越女集中的重灾区，但与往常那种“美人心计、宫斗技巧”的发展比起来，这次的节目画风已经开始向着“拳头大声音才大，力量强魅力自然就高”的方向滑去了。 　　肉体毁灭的手段俗，简直俗不可耐！ 　　但对于踢人出局来说却非常有效。 　　问题是…… 　　——她们知道其实我也很擅长这种玩法吗！？—— 　　——不知道当她在向着攻略托尔的时候，然后下一刻却面对着我和美国队长用托尔身上的飞雷神之印从天而降，神盾局临阵反水，希芙带着一众雷神的小伙伴强势围观时，对方会有什么表情呢？—— 　　正当女孩在心中暗暗发笑，畅想着美好未来之时，殊不知在她头上两万英尺的高空上，另一双隐形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根据天眼三号超高空无人侦察机传回的热成像图像，现有两个不明身份者正隐藏在新墨西哥临时基地东北角外1.8公里的小丘上。】 　　当袭击警报响起的时候，唐雪凝正跟着一群人和洛基愉快的在脑网构建的虚拟餐厅□□进晚餐，商讨着如何共建一个“崭新的九大王国新秩序”。 　　【经过体征比对，两人很86.7%的可能性是神盾局局长绑架案的嫌犯，目的为解救基地中被关押的同伙，基地保安部队即将出发，建议该基地文职人员与重要人员立刻脱离脑网开始撤离！】 　　或许洛基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合作对象，毕竟这个人野心太大不如托尔那么好控制，不过同样他也有他的优点： 　　他很务实 　　——至少他在被少女点醒之后就显得很识时务，明白自己的“掌权”很可能只是一个笑话或是一个阴谋，现在的权力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 　　洛基知道如果想要把现在手中的权力做实，就必须要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强大势力做后盾，而三个大国的代表们，也对在阿斯加德这个“九大王国中心”设立领事馆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其后大家针对洛基这位（代理）神王大人手下缺乏核心管理人员的窘境，纷纷表示愿意派出国内包括但不限于政治、商务、工业、农业等等等等各.种.精英人士进行辅佐，以便让（代理）神王大人能够尽快熟悉政务，成为阿斯加德正常运行时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当然，（代理）神王大人也对各国忧心落后世界人民的文化、住宿和交通问题，愿意提供大量低息、无息贷款甚至实物赠予的形式，大量修建基建水利设施、改善农业以及生活水平，以便“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大家共同富裕”的高尚情操表示了高度认可。 　　而同时各位代表也对（代理）神王大人想要改变阿斯加德的各种传统陋习，努力让整个王国向着文明富强国度前进的决心表示了高度赞扬，并纷纷表示愿意用各.种.方.式.对其进行支持。 　　虽然整场晚宴中也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代理）神王大人在宴会上对美国代表提出的“针对部分国度中野蛮种族破坏和平的看出行为，建议（由他们）向落后地区出售现代化武器，以便让落后地区爱好和平的人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意见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 　　但这仍然不失为一场胜利的、成功的、获得了开创性成果的会面。 　　人类第一次与拥有高度发达科技的外星文明充分交换了各自的意见，在共同进步的问题上拥有了共识，并在此基础上达成了一系列的口头协议。 　　这是人类迈向新世界的里程碑，同时也是阿斯加德脱离古老野蛮的古典军/国主义体制，向着新型商业民主化社会转型的新起点。 　　当然，虽然少女是牵头人，但这些内容基本和她无关。 　　她在这场宴会中就就是一个全程三/陪： 　　陪吃陪喝陪聊。 　　原本仅此而已。 　　但就在警报传来的瞬间，少女再次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绑匪？同伙？而且是两人吗？” 　　少女微微思考了一下，接下来她起身向着餐桌上的所有嘉宾举起了酒杯，微笑着说道： 　　“虽然让他们把人带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很不凑巧…… 　　现在我们的神王大人正缺少一个对阿斯加德那些‘不愿意与时俱进的保守派’动手的机会，三位代表也正巧为缺少一个介入阿斯加德‘腐朽落后的王权政治’的理由而头痛吧。 　　而‘部分阿斯加德保守派无视神王权威，与扰乱米德加德世界秩序的恐/怖分子一起，不顾米德加德世界的法律与阻拦，强行闯入重要地区造成了重大损失，以至米德加德与阿斯加德关系紧张’这个理由我觉得挺好的，各位看呢？” 　　在听完少女的话，洛基和几位代表也纷纷露出了微笑，举起了酒杯。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装作他们不存在就好了，我们要等的客人还没到。” 　　在大家一起喝下美酒后，作为这次行为的行动指挥，少女在脑网中下达了命令： 　　“但通知各单位做好准备，等什么时候大家看到几个‘古人’和他们合流了，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或者后天有点事情，可能有一天更新不了，如果哪天没有更新，本人先向大家道个歉，但本人会尽力更新的…… 　　注1：HP中的一种魔法道具，能够显示地图上所有人所在的位置与姓名。 　　注2：死亡小本本中用寿命向死神换取的能力，能够看到人的真名。 　　注3：初代恶灵骑士的人名。强尼.布雷泽 第135章 雷神（三） 　　墨西哥的荒原中, 两人正在他人的旁观中对峙着。 　　然后，两人中身材娇小的那一个率先动了。 　　那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一记挥砍，穿着古罗马似铠甲的女战士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用力挥出了自己的武器。 　　唯一与寻常大多数人见过的挥砍不同的是，依靠着女战士那恐怖的力量加成, 这一剑异乎寻常的迅捷。 　　锋利的长剑在恐怖的力量下划破空气，超越了风流动的极限 　　——空气中的水蒸气在那超越声音恐怖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被排开, 它们被不断挤压在一起化为带状的雾气，以至在剑刃两侧形成了一道飞翼的形状。 　　女战士相信, 在这一剑下哪怕是钢铁她也能轻松斩断。 　　但很可惜，她面对的不仅仅是钢铁。 　　一面正面有着星形图案的盾牌挡在了剑刃前进的道路上， 　　——铛！——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以剑盾相交处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卷起无数荒原上的尘土与杂草。 　　“作为一个米德加德人，你非常强大, 愿意加入我们为九大世界的和平而战吗？” 　　希芙维持着自己挥剑的姿势, 带着惊叹的目光对着那位持盾的男子说道。 　　“抱歉，我觉得现在光是地球和平就已经让我有点忙不过来了。” 　　不过美国队长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份难得的邀请。 　　“等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可以呼唤海姆达尔（注1），他会将你带到我们那里的。” 　　不过希芙同样没有强求，她英姿飒爽的将长剑收回剑鞘。 　　“那么接下来, 你们可以告诉我托尔的下落了吗？ 　　海姆达尔仅仅告诉我托尔有麻烦了, 我们的大男孩这次又惹上了什么事？” 　　“这也正是我们要见你们的理由——托尔他被一些人抓住了……” 　　一个女孩从美国队长身后回答道。 　　“把你知道到的一切都告诉我，快！” 　　下一刻，女孩被希芙抓住了领口。 　　“这位女士请冷静一点！” 　　美国队长见状连忙上劝阻。 　　“如果你最亲密的朋友被异世界一帮野蛮人抓住了, 恰巧他还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你能冷静吗！？” 　　但是希芙的双手纹丝不动，不过就在她将注意力转移到罗杰斯身上的瞬间，她手上的女孩就化为了一块木桩。 　　“作为托尔的朋友，我们在这里也正是为了想要救出托尔！” 　　当女孩揉着领口的再次从美国队长身后出现时，她非常小心的和希芙保持了距离。 　　“担心他安危的不止是你！” 　　“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他被谁抓住，关在哪儿就足够了，剩下的我们会自己处理。” 　　希芙再次从腰间拔出了武器。 　　“你们自己处理？难道就是靠着你们那强大的力量挥舞着手上的刀剑，从正门硬生生杀进去，然后干掉每一个挡路的人？” 　　女孩毫不退让的与希芙对视着。 　　“请动动你那充满了肌肉的脑子，现在托尔已经没有了力量，他现在就好比一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类！ 　　你确定你是想要救托尔而不是洛基派来害死他的人吗？” 　　“洛基？派来杀托尔的人？” 　　听到那两个名字因为这件事被联系在了一起，希芙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变得更加急躁。 　　“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虽然理智告诉我为了托尔的安全，我需要花点时间听你把那个很长的故事说完。” 　　希芙用低沉得可怕的声音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但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把托尔就出来！” 　　“是的，而我们正好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的帮助！” 　　……………… 　　与此同时，在一座工厂的废墟中，神盾局9级特工希尔、有着“黑寡妇”这种外号的娜塔莎与“鹰眼”巴顿正举着各自的武器围住了强尼和皮姆博士，不过尼克福瑞却高举着双手挡在了两者之间。 　　“长官，您是说那位真的是那个二战中的传奇英雄，被称为美国队长的史蒂文.罗杰斯？” 　　希尔称呼福瑞为“长官”却并没有放下武器，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哪怕用峰回路转都不足以形容了。 　　“而正是他告诉您九头蛇已经潜伏进了神盾局内部？” 　　“是的，然后我的办公室就遭到了神盾局自己人的攻击。” 　　福瑞郑重的点了点头。 　　“根据现在的局势，我完全相信九头蛇应该正在策划一个重大的阴谋！ 　　不过不管那是什么我们都需要阻止它！ 　　我需要你们立刻开始对我们内部展开调查，特别是针对独立性比较高的外勤、安保、资料和……” 　　“可是……长官，您应该也知道神盾局前几天刚刚遇到了万磁王的自/杀式袭击，现在留守人员死伤大半 　　——外勤处、安保处还有资料室基本上都成为历史，按照初步估计，重新从各地的备份中找回资料，筹备重建资金和补足相关人员就需要3~5年，要想完全回复到以前至少要10年！” 　　希尔特工有些犹豫的打断了福瑞的话，这时娜塔莎和鹰眼似乎都突然觉得四周废弃工厂的墙壁格外有吸引力。 　　“而现在光是对那些登记人员（注2）的安抚，以及废墟中那些特殊保管物的挖掘工作，大概就需要我们动员所有人忙上好几个月，至少在短时间内神盾局是做不了什么事了……” 　　“我也知道这很困难，但是这很可能就是九头蛇的目的，通过这种手段彻底瘫痪我们的能力以便进行他们的阴谋！” 　　作为从冷战开始就执掌了神盾局几十年的局长，福瑞当然清楚现在神盾局的情况，说是伤筋动骨也完全不为过。 　　不过同样，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可以慢慢修整的时机 　　“那么总部袭击事件之后变种人兄弟会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安静得可怕。” 　　回话的娜塔莎也明白，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大的反常。 　　“该死！” 　　当然，这个道理福瑞也懂，他重重捶打着墙壁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不过，先把我们手头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不过随即他就冷静了下来。 　　“那么有些事情必须立刻开始了！（注3） 　　那个被你们捉住的人现在在哪儿？我有一个计划……” 　　“他已经被我们移交了……” 　　看到福瑞陡变的表情，明白他误会了什么的希尔连忙解释道： 　　“不，长官，对方绝对不是九头蛇，因为我们把他移交给的是世界安全理事会。” 　　“你确认是世界安全理事会？” 　　“是的，我也很奇怪，所以我通过三条不同渠道核实了三次……” 　　福瑞看着希尔严肃的表情默默将自己的下个问题吞了回去。 　　——你确认那帮橡皮印章除了玩官僚主义居然还能干正事？—— 　　…………………… 　　脑网中的虚拟房间内现在冷清了许多，各国代表都已经退出开始为即将到的一切作着准备，只剩下了唐雪凝陪着洛基，当然两人现在也没闲着。 　　靠着变种人兄弟会的全力支持，两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用着看3D环绕立体声电影一样的方式同步欣赏着外面的“大戏”。 　　“啊，看起来我的计划成功的机会很小呢。” 　　事实上，当洛基看到希芙与托尔的一众小伙伴，靠着彩虹桥出现在地球的瞬间就明白自己的计划基本上失败了。 　　因为不论她们是否知道自己的阴谋，希芙的出现都意味着有人还时刻关注着托尔。 　　而有人在关注着托尔，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暴露。 　　“谁让你们的身份太敏感，注意你们的人太多？” 　　不过他身边的少女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她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耸了耸肩。 　　“而且看到这样的情况，你觉得自己还有成功的机会？” 　　“我或许可以派毁灭者来试试——啊，毁灭者是……” 　　洛基说道这里突然想起少女应该不明白什么是毁灭者，于是解释道。 　　“一件威力强大的兵器，对吧。” 　　不过洛基的话被少女打断了。 　　“但你并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只要有人知道托尔是被人暗杀，那么你就不可能坐上皇位，更不要说你还准备用那些有着明显特征的大威力武器。” 　　——杀死父亲的人不能为王（注4），那么杀死兄弟的当然也不行，哪怕是嫌疑都不行。—— 　　“胜利者不受指责。” 　　洛基自己也发觉这样的反驳很无力。 　　“问题是你不可能成为胜利者。” 　　然后果不其然，身边的少女直接打脸，只见她指了指美国队长身后的少女。 　　“你的野心根本就不是秘密，对她们不是，那么对看着你长大的他们……” 　　少女顿了顿，将手指指向了天空。 　　“就更不可能是了。” 　　“或许以前我会反驳，不过看到现在这个局面我承认我输了，输给了那些我原本以为都是傻瓜和蠢货的人。” 　　洛基无力的叹了口气， 　　“我所做的一切在她们眼里就是一场滑稽的表演，我就是一个被他们用来作为托尔试炼的小反派。”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更应该将这场表演继续下去——不到落幕的时刻，剧本就还只是剧本，你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一场最好的表演~” 　　不过少女却不以为然的冲着洛基露出了一个笑容： 　　“足以将一切谎言都化为真实的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的培训推到后面了，所以这两天照常 　　说明一下，按照某位亲的强烈要求，明天本人会在6点左右将以前本人自己写的防盗章节放出来，6点半替换回正文，如果以前看过的亲尽可能在6点半以后再打开章节阅读，免得出现错误。 　　注1：海姆达尔设定中是希芙的哥哥 　　注2：神盾局内部对拥有特殊能力却没有危害人都进行了登记，并要求登记人员定期报道，感觉也可以算是某种“人才储备”。 　　注3：这里说的是尼克福瑞一直在暗中秘密筹建的“复仇者联盟”。 　　注4：不过北欧传说中貌似奥丁就是靠着和兄弟一起杀死父亲上位的，不过本人不是说过吗，以电影为准。 第136章 雷神（四） 　　阿斯加德人究竟有多强？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身体密度是地球人类的三倍, 有着超长的寿命，并且对所有疾病免疫，抗常规损伤。 　　拥有超人的力量，最高可以举起约30吨重物。拥有超强的速度和耐力, 可长时间战斗而不感到疲劳。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就是一辆无需后勤而且只有常人大小的超级坦克——这还不算他们所拥有的名为“魔法”的另类科技。 　　反正在古代, 他们是被古人们视为神的！ 　　而希芙的能力哪怕在这些人形坦克中也是佼佼者，再加上她身后的三个伙伴。 　　突袭再加上其他人的配合, 那么理论上他们足以从正面攻破白宫，尝试重现一下当年万磁王活捉美国总统的壮举。 　　白宫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神盾局的一个临时基地——还是管理权已经移交，主力已经调走的临时基地。 　　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形坦克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战斗力, 时隔千年为阿斯加德神族再次打出来一个带着重重血腥味的赫赫威名。 　　因为当希芙带着小伙伴们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基地门口时, 她们被守卫们和和气气的请进去了。 　　——这是陷阱—— 　　几乎每一个人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不过同样，仗着强大的实力，希芙等人无畏的走进了那个守备森严的房间。 　　不过出乎她预料的，地球人并没有为她准备一个会让她觉得有点挑战性的陷阱。 　　而是为她准备了点其它的东西。 　　“托尔……洛基！？” 　　当进入到房间，希芙在看到伤痕累累的托尔同时, 也注意到了托尔身边穿着一身西装, 脸上也同样有着伤痕的洛基。 　　对于那个女孩所说的“洛基的阴谋”。希芙虽然没有全信，但在面对洛基时也变得非常谨慎。 　　“你在这里干什么！？” 　　“希芙？这个应该是我来问你吧！” 　　在希芙说话的同时，房间中的两人也注意到了她, 洛基似乎有些头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你是怎么到米德加德来的？我不记得自己下过这个命令。” 　　“呃……我听说托尔有麻烦……” 　　想起自己等人貌似还真算“偷渡”（注1）的，而洛基正好是代理神王。 　　现在的情况颇有种“学生夜游网吧发现旁边坐的是自己老师”的尴尬，不过希芙很快调整了心态反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呢？洛.奇.大.人？” 　　“当然和你一样，也是为了解决托尔惹的麻烦。” 　　不过洛基仿佛没有听出希芙话中的讽刺意味一样，他面目不善的看着面前几个人没好气的补充道： 　　“……当然，现在可能还有你们惹的麻烦！” 　　“……那么托尔情况怎么样？” 　　几人说话间一向是几人中心的托尔却一直没有开口，希芙有些不安的问道。 　　“很糟，” 　　在看到希芙全身一颤，手臂重新搭上了腰间剑柄，准备马上冲出门外大开杀戒时洛基才接着说道： 　　“按照米德加德这里的法律大约要被在牢里关上十几年！” 　　“等等，洛基，你的意思是说托尔他被抓的理由是……” 　　听完洛基的话，托尔的几位小伙伴都是一愣。 　　“对，是犯罪！非法入境、暴力抗法就不说了，最见鬼的是他还认识了一帮‘新朋友’。” 　　洛基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他拍了拍两人间桌上的那厚厚一叠文件。 　　所有文件都是真的，美国队长一行人和九头蛇的追逐战造成的伤亡记录非常好找，虽然这些伤亡大部分是九头蛇的火力覆盖造成的，但美国队长一行人的手上也绝对谈不上干净 　　——当你击落一架重型对地攻击机时，永远无法保证它落下的地方没有无辜。 　　“连对方是谁、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帮对方出手！所以现在《反恐法案》中也有好几条能和他拉上关系……” 　　“等等！哪怕托尔被放逐了，但他依然是我们的朋友，也是神王的后裔！” 　　托尔同伴之一，英勇的沃斯塔格（注2）听到这里嚷嚷了起来。 　　“米德加德人不能这么对待一位神王的后裔！我们必须带他出去！” 　　“沃斯塔格，住口！ 　　你仔细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你那属于阿斯加德人的骄傲呢！ 　　我们阿斯加德人维护九大王国和平与秩序的理想呢！？ 　　难道因为是我们的朋友，是神王的后裔，所以就可以任意触犯其它王国的法律吗！？” 　　但下一刻，他就直面了洛基的怒火，说完洛基甚至不顾形象的向着地上唾了一口。 　　“你居然说出话——我真替你感到羞耻！”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出钱把托尔赎出来？” 　　范达尔在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让米德加德人开个价吧。” 　　“够了！不要让我觉得当初和你们做朋友是个错误！ 　　米德加德不是那些野蛮人统治的世界，他们的相关法律条文这几天我也仔细研究过了，要说他们的法律是邪恶，那你必须先要昧着自己的良心。 　　而你们刚刚的话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所有的阿斯加德人！” 　　而这一次，洛基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他指了指墙角一堆似乎被所有人都无视了的厚重书本，然后对着几人呵斥道： 　　“我们不是神，我们和人类一样出生，生活然后死去，这是我父亲常说的一句话。 　　托尔在米德加德人的世界触犯了他们的法律，他就应该受到米德加德人相应的惩罚，这就是我们阿斯加德人应该做到的，最低程度的义务！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遵守秩序，那么我们有什么资格去维持九大王国的秩序，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去遵守我们订下的秩序！？” 　　被洛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正论说得没脾气的几人都沉默了，虽然他们每一个都能在战斗中打得洛基满地找牙，但现在，他们纷纷地下了自己的头。 　　在需要讲道理的领域上，洛基表示你们这种程度的我一次打十个都是欺负你们。 　　“可是……” 　　不过希芙还想说些什么。 　　“希芙，够了，洛基说得对，这次我们该听他的！ 　　他一开始和你们一样也想救我出去，结果他也被捕了，但米德加德人并没有为难他……” 　　托尔开口打断了希芙的话，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雷神相比，托尔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刚才他给我看来不少东西——关于我那些新朋友们的，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将你丢在米德加德人的监狱里！” 　　作为托尔童年的玩伴、曾经的战友以及现在的恋人，希芙确实有着不讲道理偏袒托尔的立场和资格。 　　“……我也是这么想的。” 　　洛基重新坐了下去，貌似有些疲倦的捏着自己双眼之间。 　　“所以你们觉得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在玩吗？ 　　我TM就是在和米德加德人的代表们谈！ 　　谈建交！谈引渡！谈商贸！谈一切可以让托尔免罪的东西！” 　　“洛基……” 　　这一次，几人看向洛基的眼光都有了那么点不同。 　　原本他们心中洛基那个只会玩阴谋的小人这一次被彻底改变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洛基无力的摆了摆手。 　　好吧，虽然他也一直希望成为朋友眼中的英雄，但是现在几人却让他感觉有些…… 　　太肉麻了！ 　　“我们建交后会互设领事馆，所以我为托尔要来了外交豁免权，他现在他是我们阿斯加德人驻纽约的大使了——不过在交换国书，双方大使馆建好，大使和工作人员到位之前，他还需要在这个基地里住上一段时间……” 　　“……” 　　希芙几人彼此看了看，这一次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太明白那些是什么意思。 　　原本希芙作为奥丁为托尔预定的王后预备役，她可能明白一些这些东西意味着的东西，但是她现在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上面。 　　“洛基，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托尔的感激发至肺腑，看着洛基脸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青紫与疲惫的姿态，他的内心就感到格外的愧疚。 　　“我发现自己过去确实太过鲁莽了，确实需要安静的思考一下了。” 　　“托尔，我会留下来陪着你的……” 　　希芙说话间上前几步，手掌盖住了托尔的手背。 　　“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托尔的几位小伙伴也纷纷跟上。 　　“不……这次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但这一次，托尔却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冲着希芙摇了摇头。 　　“我已经冲动过了两次，结果使得我的两位亲人受到了伤害，我不希望你以后也因为我受到伤害……” 　　“希芙！你们就不能让托尔自己静一静吗！？” 　　看着希芙似乎还想说什么，另一边被一行人无视的洛基再次开口了。 　　接着他无视了一帮人，看着托尔语重心长的说道： 　　“托尔，多看看书，冷静思考一下，我们都会等你的。” 　　“弟弟……我不会让你和父亲失望的……” 　　而托尔也严肃的看着洛基回应着。 　　“接下来是你们的问题！” 　　洛基再一次站起，不过这一次他却是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 　　“在此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托尔。” 　　眼看洛基有带着她们离开的意思，希芙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再次回到了托尔的身边。 　　“托尔，洛基刚才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关于神王大人的情况？” 　　“洛基告诉我……” 　　托尔那些小伙伴每一个人都悄悄握住了武器，他们可是和希芙一起听的那个“阴谋”——不过门口的洛基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然后托尔低着头，在那仿佛就要炸开的紧张气氛中说出了那个答案： 　　“父亲又一次病倒了，虽然他没有告诉我详情，但我觉得那很可能是我的错……” 　　“洛基大人，这次私自来到米德加德都是我的错。” 　　希芙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到洛基面前向着他低头行礼。 　　她虽然还对洛基有些怀疑，但也明白现在继续质问下去就显得十分无理取闹了：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除开非法入境，你们刚到米德加德就被人发现了，你们能犯下什么错？ 　　——如果就因为你们偷偷来到米德加德我就惩罚你们，那我是不是还需要为以前的那些事也惩罚一下我自己？（注3）” 　　看着一群人仿佛要上刑场的决绝表情，洛基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作为托尔放跑了米德加德人恐/怖分子的补偿，弥补我们阿斯加德人犯下的错误，追捕那些恐/怖分子的责任现在是你们的了——完成在此之前你们不能回到阿斯加德。 　　当然，我会和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交涉一下，为了避免引起双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尽量让你们暂住在这个基地内部。” 　　洛基斜靠在房门上，对着松了一口气的几人说出了自己的裁决，说完他向着几人眨了眨眼睛，而几人对这个“处罚”也纷纷露出了微笑。 　　但紧接着，洛基却是对着一处通风口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么接下来……你们可以行动了！躲在通风口中看了我们这么久的两位，你们还不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4K的章节啊，求大家帮忙各方安利一下啊~ 　　注1：电影中海姆达尔告诉希芙自己不能违反国王的命令，但却在设定好了彩虹桥后“有事离开”了一会儿。 　　注2：就是《雷神一》里和托尔、洛基一起去冰霜巨人那里的同伴，分别是英勇的沃斯塔格（胖子）、潇洒的范达尔（小胡子）和冷酷的霍根（基本没台词那个） 　　注3：按照《雷神一》的一些暗示，托尔、他的那些小伙伴和洛基小时候就曾经一起各个世界乱跑。 第137章 雷神（五） 　　当洛基说完时, 整个基地几乎同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而警报响起片刻之后，伴随着通风口中涌出的粘性液体，两个小黑点跳出了通风口，并以极快的速度“膨胀”到了常人大小。 　　在变回人形的第一时间, 美国队长和那个对希芙自称谢雨诗的女孩就扑向了洛基。 　　但紧接着他们便被人拦了下来。 　　“希芙，你想做什么？” 　　看着横在自己两人面前的剑刃, 谢雨诗脸色十分难看的问道。 　　“你知道你刚刚扑向的这位阿斯加德人是谁吗？ 　　他是阿斯加德的神王，虽然现在还只是代理之职, 但也是神王！” 　　希芙冷漠的冲着这两位她原本十分欣赏的米德加德人说道： 　　“你知道你伤害了他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战争，我们和你们米德加德之间无法避免的战争！ 　　为了我们所有人，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谢雨诗急切的说道。 　　“可是他的神王之位是靠着谎言……” 　　“你有证据吗？” 　　希芙打断了女孩的话，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有就请拿出来，我一旦确认就会立刻制服洛基。诶过你没有, 那么就请闭嘴, 别让我怀疑你的真实目的是挑起我们双方的战争！” 　　“你们或许可以诽谤我，但请你务必珍惜希芙对你们的友谊……” 　　而希芙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基这时也开口了，他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常见的笑容，显得格外严肃。 　　“这也是我唯一没有以代理神王的身份‘命令’她们攻击你们的理由——我觉得一个能与希芙和托尔都交上了朋友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别让他们失望。” 　　“你……但至少托尔……” 　　谢雨诗咬了咬牙, 接着转头看向另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托尔。 　　但这次, 美国队长挡住了她的视线摇了摇头。 　　现在的情况下，他们对托尔的营救实在太容易被人解读成绑架一位人质了，更不要说很可能在即将到来的逃亡中, 他们能否保护好现在只是普通人的托尔这个问题了。 　　谢雨诗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皱着眉头冲着洛基说道： 　　“好吧洛基，这次你们赢了！ 　　帮我转告那个你背后的女人，告诉她这一局虽然她赢了，但赢了一局不等于能够一直赢下去！”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女人，更不想今后再与你们有什么联系，但我还是提醒你们一下。 　　知道吗？我已经听到门外士兵们的脚步声了哦。” 　　洛基无所谓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大门，然后冷笑着任由这两个刚刚还对自己撂下了狠话的人破墙离去。 　　“谢谢，洛基。” 　　当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沿着破洞追出去之后，希芙收回了武器慢慢走到洛基身边。 　　“不用谢我，希芙。” 　　虽然被人当面无视了命令，但洛基此刻却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看在几位特工人员保护中的托尔消失在了视线后才接着说道。 　　“正如托尔因为父亲和我成熟起来了一样，我也必须成熟起来了——现在我肩上的职责让我不得不成熟起来。 　　而作为我哥哥的恋人，我希望你也尽快成熟起来，学会用脑子而不是兵器处理问题。 　　至少……不要出现让我必须作为神王而不是朋友的身份和你面对面的情况，好吗？” 　　…………………………………… 　　同一时间，脑网的房间中。 　　“真有趣，我同时在‘这里’又同时在‘那里’，我能通过他们所有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感知到他们的心态，我能在他们的问题出口前就给出他们问题的答案。” 　　洛基微笑向唐雪凝着指了指两人面前的巨大屏幕中的图像。 　　“你们的这个技术真是太有趣了。” 　　“因为现在你有着三十多位心理学家，十几位著名的演员和几位专职潜入任务的超级特工作为你的后盾啊。” 　　少女也对这位地球人认为“最合适”的神王大人予以微笑回应。 　　“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强大之处，如果您有需要，我相信和你签下协议的三大国也会很愿意再派一帮资深政治顾问作为您的后盾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处理比较好~” 　　洛基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就好比你们那些演员和心理学家通过这个网络帮我的同时，你们好像也通过这个网络在我脑子里看了不少异常珍贵的资料呢。” 　　“殿下，请原谅我们小小的无礼~” 　　虽然小手段被对方当面揭穿，但少女道歉的语气却非常轻松。 　　现在双方都对对方有需要，这样的合作绝不会因为一点彼此暗中的“小事”而被破坏的。 　　“当然，按照你们的话说——深入的相互了解才是深入的相互合作的基础，对吗？” 　　洛基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突然说道： 　　“不过我还有些事不太明白，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殿下的请求本人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明白你们米德加德人对我的部分担心和做好两手准备的想法，我也知道现我在米德加德的这段时间中托尔不能出事，但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要用这种方式将希芙留下来？” 　　洛基稍微向少女身边靠了靠，接着问道： 　　“托尔这个正统王储身边力量太强的话，你们就不怕我们的计划暴露后他们打回去吗？” 　　“这是基于两方面的考虑，首先因为她与那个女孩接触过了，得知了不少关于殿下的流言，在殿下的权力稳定前，一些容易造成社会不良影响的东西还是不出现为好。” 　　少女指了指屏幕中似乎欲言又止的希芙。 　　“而另一方面，为了您能顺利掌权，各国根据您提供的情况进行了一个联合推演……” 　　“情况如何呢？” 　　这一次洛基有兴趣得多。 　　“非常糟糕，您手里没钱、没人，哪怕暂代神王之职，那些实权者对您也还只是处于谨慎观望态度，对您的态度大概就是不支持不反对，但台面下小动作不断……” 　　少女看着似乎不太服气的洛基，撇了撇嘴接着说道。 　　“请先不要忙着反驳，希芙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据，您亲自出现在这里更是证据——居然没有一个手握实权者愿意为您分忧，可见您的情况有多么恶劣。” 　　“那么这和希芙有什么关系？” 　　少女的回答让洛基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于是他果断转移了话题。 　　“要想在最短时间——所有实权贵族反应过来前稳住您的王位，就必须为您提供大量的武力支持，而这样的举动非常容易引来仙宫战士阶级的反弹。” 　　少女为洛基展示了一个新的图像——数以万计的培养槽中无数苍白的人体正在漂浮着。 　　“而作为仙宫重要实权阶级，仙宫的第一道防御、彩虹桥管理者海姆达尔的妹妹，仙宫有名的女战士，你今天给她的人情，将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为你从战士阶级那里赢得宝贵的时间。” 　　“原来如此，希芙是个非常看重荣誉的战士，既然这一次她已经违反了一次命令，让自己的荣誉受损。那么只要不和托尔有关，下一次她一定会无条件的执行我这位神王的命令。” 　　洛基点了点头。 　　“你们对人心的把握堪称艺术。” 　　“谢谢殿下的赞美，您也学得很快。”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先通过道德问题将托尔的罪名定性，然后借着托尔引出我和希芙，又通过我去控制阿斯加德……” 　　不过这一次，洛基再次带上了他那标志性的坏笑。 　　“要知道托尔来到这里第一天就遇上了那些人和你们的追兵，而我刚刚救下托尔就遇到了你们的巨人守卫，然后你们在我都没有预计到的情况下都已经考虑到了希芙的作用…… 　　总让人感觉你们聪明得有些不正常呢。” 　　“一半吧~” 　　对于洛基的推测，少女点了点头。 　　“一半？” 　　“靠着某些特殊的情报来源，我们确实是为殿下等人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不过我们没有任何的谎言，那帮人确实是恐怖分子，那些预案也是只有根据殿下的描述才有了进行的基础，与殿下的合作更不是阴谋，因为想必殿下也能够看出我们双方对彼此的意义。” 　　少女说完之后，一点也没有详细解释那个“特殊情报来源”的意思，转移了个话题说道： 　　“殿下，作为一位统治者，事必躬亲虽然能最好的让您的意志得到最好的贯彻，但很多时候也会牵扯太多的精力。 　　所以很多时候统治者就需要学会用人——学会怎么用朋友、怎么用盟友、怎么用中立方以及怎么用敌人。” 　　“哦，那么能讲讲你准备怎么用他们吗？” 　　洛基也没有向着少女追问的意思，而是指着另一块荧幕上正在奔跑的女孩反问道。 　　“听她刚才的话，她很显然将你视为了最大的仇敌，绝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自己来同意或不同意。” 　　少女看着荧幕中正在不断使用着强大秘术的女孩，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只要他们还想活着，那么他们就必然会作为一块试金石，向人们展示传统的常规武装力量和我们现在的脑网化身部队有多大的差距。” 　　“真是可悲，被视为仇敌的人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她。” 　　洛基听完笑了笑。 　　“我和她无冤无仇的，手里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就因为她把我当仇敌我也就要把她当仇敌？” 　　少女挥舞着手臂，脑网中瞬间出现了无数新的屏幕，向洛基展示着三大国与变种人正在准备的一切。 　　很显然，为了在那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中占据先机，所有势力都在快马加鞭全力的准备着。 　　“她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现在在做的是怎么样伟大的事业。” 　　“敬伟大的事业。” 　　洛基微笑着拿起酒杯。 　　“敬九大王国的新秩序。” 　　少女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叮~”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学生们的暑假是收藏增长最快的时候，为什么本人没有感到？ 　　大家能在常逛的论坛或群里帮忙推荐一下吗？ 第138章 雷神（六） 　　咚！咚！咚！ 　　伴随着半空中的三声闷响, 美国队长和谢雨诗再次被笼罩在一片3mm剑形破片组成的铁雨之中。 　　但美国队长现在已经明白该怎么面对这种360°全方位攻击了。 　　将盾牌顶在头顶瞬间变小，然后原本只能挡住正面的振金盾牌瞬间就化为了防护全身的“锅盖头”。 　　但是当他再次恢复正常人体大小时，却发现就在刚刚躲避弹片的间隙，追击者再一次拉近了距离, 一个包围圈已经慢慢成型。 　　哪怕谢雨诗正使用着她的半透明巨人在后面的重装甲部队中全力拖延着对方，但只要自己甩不开头顶上那密密麻麻的无人机、高空侦察机乃至军事卫星, 那么就毫无意义。 　　很显然这一次的追击部队是有备而来，士兵们的动作简洁而高效, 各种武器也异常有针对性。 　　在这场战斗中罗杰斯甚至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当年他身边咆哮突击队的影子。 　　哪怕借助着蚁人战甲的缩小功能和身边女孩的秘术，失败貌似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福瑞！你们还没搞好吗？” 　　美国队长皱着眉头询问道。 　　“如果十分钟后你还没到，估计我们再见的时候只能在实验室或者秘密监狱了。” 　　“罗杰斯，你得有点耐心……” 　　尼克.福瑞平淡的回答着美国队长的呼叫,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神盾局的空天母舰。 　　不过与往日相比, 现在的空天母舰显得凄惨了许多，一台发动机还在冒出滚滚浓烟，宽阔的飞行甲班上到处是尸体与硝烟，甚至还有小范围的交火正在进行。 　　这些都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哪怕是福瑞现在所处的指挥中心，也只剩下了不到平时两成的工作人员 　　——这并不是说神盾局中九头蛇的比例如此之高, 而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逐一分辨他们的身份, 只能全部收押的结果。 　　——当关于九头蛇的通报在空天母舰响起的同时，互视片刻然后突然拔枪互射的两人，你怎么分辨谁是神盾局, 谁是九头蛇，除了一起打趴下关起来还能怎么办？—— 　　“长官，军方来电要求我们停止前进，前面是军事禁区……” 　　希尔拿着文件来到福瑞的身边，在不久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中她也受了点小伤，现在左手还打着绷带。 　　“而且世界安全理事会也再一次要求我折返的通知” 　　“我记.得.我们的专用通讯设备在战斗中损坏了吗？” 　　福瑞转过头好奇的反问道。 　　“而一般通讯因为高空杂音太大，听不清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长官，他们应该也明白过来了，所以这一次他们是用坤式战斗机直接将纸质命令送上来的！” 　　希尔苦笑道，这一次神盾局的处境真是太糟了，九头蛇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就不得不急冲冲的冒着与军方闹翻的风险去救美国队长…… 　　想必在这一次行动之后，神盾局会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了。 　　“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措辞很严厉，甚至他们威胁如果我们再次拒绝听从命令，他们将怀疑我们进行了一场叛乱，将会……” 　　“将会击落我们，对吧。” 　　福瑞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他不为所动的继续道： 　　“无所谓，不用理会他们的威胁继续前进。” 　　“长官，恕我直言，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清除我们内部的九头蛇！” 　　但得到福瑞的指令后希尔并没有离开，她少拥有的用着急切的语气向着福瑞说道： 　　“为了维护世界正义牺牲在所难免，这种牺牲可以是我，可以是娜塔莎，可以是巴顿，可以是我们任何人，当然为什么不可以是美国队长罗杰斯！？ 　　更何况这种牺牲还只是暂时的。 　　只要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我们可以通过种种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将他从监狱里弄出来——只有神盾局继续存在，才能让军方那帮畜生不会在他身上做那些突破人类下限的试验！ 　　长官，我们神盾局现在已经经不起损失了，我们不该在这个时间上再去挑衅军方和世界安全理事会，这个道理您应该懂。” 　　福瑞看着希尔——自己最为信任的部下，然后环视着指挥中心，他赫然发现所有人都正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作为智障了神盾局几十年的人，特工们信任尼克.福瑞，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平静的接受被思维叛徒，然后被自己人打下去的结局。 　　“……你们可能是对的。” 　　在片刻的沉默后，福瑞冲着希尔开口了： 　　“至于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通信员，让他告诉理事会，我们的方向控制系统出现了故障正在尽力维修，但我们会马上降低高度，也这么通知军方吧…… 　　对了，让娜塔莎和巴顿搭乘坤式战斗机赶去现场，我们需要向军方表明我们的态度。” 　　“是！” 　　“罗杰斯……” 　　看着部下离去的背影与感受到指挥中心中明显活跃了不少的气氛，福瑞重新打开了通讯，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 　　“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我到不了了。” 　　“什么！？” 　　耳麦中果不其然的传来了美国队长的惊呼，但接着，是语气平静到不正常的问题： 　　“能告诉我原因吗？” 　　“神盾局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进来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将神盾局推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不得不为了大局做出退让…… 　　向他们投降吧，我会与军方沟通，宣称你是我手下的特工人员，你们当时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福瑞语气沉重的说完之后顿了顿，补充道： 　　“这样虽然可能会受些苦，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弄出来的，我保证。” 　　“……” 　　但通讯器中回应福瑞的，除了无数的爆炸与惊呼，就只有漫长的沉默。 　　许久之后美国队长才接着说道： 　　“福瑞，你知道吗，回到这个世界以来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恶梦。” 　　“罗杰斯，你那是因为睡太久了。” 　　福瑞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不论是谁睡上五十年都会觉得和世界格格不入的。” 　　“可是我现在不是觉得与世界格格不入——你或许不觉得，但我确实的感觉到现在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美国队长的声音与他所说的东西不同，平静得可怕。 　　“甚至我们自己都变成了当年我们与之对抗的东西。” 　　“那都是九头蛇的阴谋！” 　　美国队长的回答也让福瑞心中一片冰凉。 　　“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这次一定能将九头蛇连根拔起！” 　　“但问题是九头蛇也是需要适合它成长的土壤才能回复起来的，不是吗？” 　　美国队长依然只是平淡的反驳，但话里的东西却足以让福瑞无话可说。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在美国、在神盾局里，会有适合那帮信仰纳/粹反/人类并且独/裁的组织成长的土壤。” 　　“罗杰斯……” 　　福瑞重重一拳砸在了通讯器上，回答几乎是被他挤出的喉咙。 　　“见鬼，退让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作为上过战场的人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不过美国队长并没有对福瑞的话表示认可，甚至福瑞能想象到那个一边回复他一边摇头的高大身影。 　　“在一次次的退让中，我们养育出了日本的军国主义分子；在一次次的退让中，我们让苏联人成为了自由世界甚至全人类的最大威胁…… 　　在一次次向着现实妥协和为了顾全大局的退让中，我们终于越过了那条不该退过的底线，我们变成了我们当年想要打倒的敌人。 　　真正的正义从来不会也不需要做出退让——所以这一次，我不准备再退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再见。” 　　“等等！” 　　在通讯器中只留下一片死寂之后，福瑞愤怒的操起身边的椅子砸了上去，接着又不解气的补上了好几脚。 　　“见鬼！见鬼！！见鬼！！！” 　　“长官？” 　　看着福瑞暴怒的姿态，一时间整个指挥中心的神盾局成员都有些不知所措。 　　“呼……” 　　在闭上眼深深吸了口之后，福瑞咬牙切齿的下达了新的命令 　　“加速前进！使用最大速度，我们去把那个闹别扭的老爷爷接回来！” 　　……………… 　　当福瑞下达新的命令时，希尔正在与世界安全理事会派来的通讯员作者左后的交接，完善的手续很多时候往往也以为着繁多的官僚程序。 　　空天母舰的突然加速让交接中的两人都是一颤。 　　“空天母舰……在加速？” 　　飞行员向着四周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真准备问话，然后他看到的就是希尔指着自己的□□。 　　“希尔特工，你能解释……你是什么意思！？” 　　“抱歉，事后我们会亲自向世界安全理事会解释的。” 　　希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很显然对美国队长的劝诫工作失败了。 　　“尽管很遗憾，但我不得不暂时让你在我们这里呆上一会儿了。” 　　“是啊……” 　　面对着希尔的□□，飞行员只是带着微微的笑容摘下了自己的飞行头盔，露出了里面那张年青的脸。 　　“真的非常遗憾。” 　　“怎么可能！？” 　　那张脸希尔顿认得——那是属于万磁王的脸，年青了几十年的脸。 　　神盾局遇袭、万磁王自/爆、九头蛇、世界安全理事会等等名字瞬间在她心中纠缠在了一起，化为了一股无名的恐惧。 　　在这一刻，作为神盾局的九级超级特工，希尔十分模糊的接触到了一切背后的真相。 　　但很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下一刻，巨大的空天母舰变成了如同麻花般的扭曲钢柱…… 　　……………… 　　脑网会客室中，两人依然在欣赏着这场年度大戏。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人？” 　　洛基指了指屏幕中利用蚁人装甲化为巨人的美国队长问道。 　　“看军方的态度，不论他们做出什么决定，‘我们’的态度都只会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唐雪凝淡淡的回答。 　　“真是太可惜了——那是一个有信仰的战士。”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洛基确是带着笑容欣赏着那奋战着的身影，从很久以前开始，英雄迟暮就是诸神们最喜欢的戏码。 　　“有信仰？在我看来那只是一个在无数的赞美声中迷失了自己的战士。 　　他只是一个人——或许是很强大的一个人，但正义从来是不需要某个人去代表，也不可能由一个人去代表。” 　　但对于洛基的话，少女摇了摇头回应道。 　　“战争不可能靠他一个人才赢得胜利，他所代表的力量的价值观击败了九头蛇，所以才成为了正义的代表，而不是因为他代表了正义所以才取得了胜利。 　　按照我们东方人的说法，那只能叫成王败寇——作为胜利者，你有权利将自己所推行的一切称为正义。 　　但在无数人的赞美中迷失了自己，狂妄的认为自己所代表就是正义，只能说他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代表正义’这种话等什么时候他能单人镇压全人类的时候再说吧。 　　溺死在虚妄中的英雄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在历史里——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注定是一个悲剧呢。” 　　再次与洛基碰杯之后，少女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她指着屏幕中的美国队长说道： 　　“罗杰斯先生，你说得对，正义确实不需要退让与妥协——因为正义本该是战无不胜的。 　　而你今天的败亡正是说明了，你以前所代表和相信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正义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拆成两章的，但想了想，还是一章发出来吧。 　　毕竟按照本文的设定与推演，罗杰斯的死再悲壮，也只是另一个笑话而已。 　　另外推荐一本书，《穿越到游戏商店》，刚开始看，感觉还挺有趣的。 第139章 雷神（七） 　　这一天, 原因炙热而空旷的新墨西哥荒原中显得格外的喧嚣，密集的枪声与爆/炸的巨响持续了整整一天，哪怕是夜幕降临之后，新墨西哥州的沙漠居民们依然能看到那几乎染红了夜空的冲天火光。 　　在无数冲天而起的烟柱, 空天母舰的巨大残骸背景下，数队手握武器以散兵线慢慢靠近的精锐士兵们警惕的目光中, 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孩正抱着罗杰斯冰冷的尸体。 　　美国队长的身上此刻几乎很难找到一寸完好的皮肤，数以百计的弹孔遍布全身, 这一切都足以看出他死前是经过了怎样的战斗。 　　直到将枪口切实的抵在了女孩的太阳穴上时，士兵们才微微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女孩在白日的战斗中可是用她的能力挑翻了一个整编装甲旅。 　　【这里是猎人01，目标1静止，目标1静止，目标2沉默, 请指示。】 　　【击毙, 尽量确保尸体完整后将尸体带回来。】 　　【猎人01明……】 　　【这里是天眼02！检测到高能反应！检测到高能反应！目标2情况发生变化！目标2情况发生变化！请尽快……】 　　就在势必给领队联系上级的这几秒内，情况发生了变化。 　　谢雨诗在被那散落的秀发微微遮挡的嘴唇正在轻轻颤动着，如果此时有精通唇语的特工在场，大概会告诉大家，女孩现在正在说的是： 　　“阴封印……开！” 　　在一瞬间，四周的士兵都被强烈的风雅吹走了。 　　在谢雨诗的凄厉长啸中, 她的形象改变了。 　　在清脆的骨响中, 女孩的身形硬生生拔高了数厘米，原本年幼的体型变得丰满起来。 　　而原本她光洁的手臂上，沿着双臂的中轴线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纹身”, 下一刻这些纹身纷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是一排排在瞳孔中有着各种诡图案的眼睛。 　　接着，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有离她最近的人才能发觉，她的一只眼睛化为了螺旋，而另一只眼睛中仿佛闪动着白光。 　　“你想靠这种手段来赢吗？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的放开了底线谁才能笑到最后！” 　　谢雨诗手中的美国队长慢慢的化为了灰烬后，女孩……不，现在或许可以称为御姐的她缓缓起身，狞笑着看着盯着风压不断攻击着的坦克和士兵们。 　　“你想过一个同时拥有轮回眼与转生眼，拥有每一种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会使用每一种忍术，体内流淌着所有血继能力的完美10尾人柱力是什么样的吗？ 　　我现在来告诉你一个完美版的辉夜应有的姿态！” 　　“超级多重影□□！” 　　谢雨诗双手一阵人眼中只能留下残影的飞速动作后，一阵薄薄的烟雾中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的情况发生了。 　　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至少五位数的目标，而且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她们每个都在身边召唤出了那覆盖全身的巨人——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白日的那种只有上半/身，而是第一次露出了全貌。 　　无形的恐怖之手抓住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 　　当猎人01从恐惧中挣脱出来时，那半透明的巨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开火！这些应该都是幻……” 　　对着巨人挥下的巨剑，猎人01的话在高高溅起的泥土与血水中永远失去了说完的机会。 　　在这一瞬间，战局开始了逆转…… 　　同一时间，神盾局专用大型空中预警机内，一群人也正在同步追踪着现场的情况。 　　【这里是猎人05，请求支援！请求支……】 　　【这里是猎人19，我被盯上了，我被盯上了，快来救……】 　　…… 　　听着通讯中不断发出求救与惨叫的通讯，留意到LED屏幕中那一个个代表生命的姓名正迅速变为血红，再看着高空无人侦察机传回的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这场追击的最高指挥官，前神盾局/九头蛇高层亚历山大.皮尔斯现在的脸色黑如锅底。 　　——虽然在得到那些幕后之人承诺，在完成后可以由他重建神盾局之时，他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好办，可是他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不好办，他手中积攒多年的秘密力量在5分钟内几乎被毁灭了大半。—— 　　“统计数据出来了吗？” 　　皮尔斯沉声问道，变种人增多能力变得更加千奇百怪的同时，针对行的科技也在同步发展。 　　“长官，统计数据出来了……初步统计有1021个个体，而且据分析……” 　　拿着资料上前汇报的工作人员有些犹豫的顿了顿之后才接着说道： 　　“每个都有高能反应，很可能每个都是真的……” 　　指挥中心内仿佛被一阵北极的寒风刮过，每个人心中都一片冰凉。 　　“我们的重装甲单位呢？” 　　皮尔斯咬着牙问道。 　　“正在加速前进，还有30秒进入战场！” 　　一位特工立刻回答道。 　　“很好，联系基地，我需要一架B52轰/炸机装上云爆弹、集束炸/弹、毒/气弹和任何他们觉得适合杀人的武器，在目标上空开始战备待命！” 　　看着四周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皮尔斯怒吼道： 　　“别和我提什么国际公约，我TM现在不在乎那个！” 　　“好的，长官！” 　　在工作人员再次开始忙碌的同时，代表装甲部队的绿色标示终于与那一片恐怖的红色重合在了一起。 　　“坦克部队与对方接触了！” 　　没有人理会那如果废话一样的报告，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坦克外部的同步摄像头。 　　在传来的图像中，一群巨人正不急不缓的向着装甲部队走来。 　　【1100米！炮射导弹准备！】 　　听到通讯中的声音，每个人都等待着攻击的结果，与白天的常规装甲部队的穿甲弹不同，这次使用的是神盾局特制的导弹——加入了二战中九头蛇能量武器技术的导弹。 　　【瞄准……怎么回事！我们在……上升！我们在上升！】 　　在镜头中，原本的黄沙与巨人通通消失了，只余下一片蔚蓝的天空与正在迅速变大的云层。 　　“轻重岩之术。” 　　在一声轻喝之后，谢雨诗几乎是瞬间便完成了解印。 　　然后三十余辆坦克的底盘上仿佛被装上了火箭引擎，直奔天空而去。 　　“命令轰炸开始！” 　　皮尔斯看着那超乎常理的景象，铁青着脸再次发布了命令。 　　“可是……可是我们的人还在那里啊……” 　　“你告诉我你在一辆60吨的坦克里，被敌人丢上了大约800英尺的高空，你除了赶紧写遗书还能做什么！？” 　　一脚将搞不清楚情况的部下踢开，皮尔斯自己上前联系起了盘旋待命中的轰炸机。 　　“成功覆盖目标！” 　　在高空侦察机的镜头中，整整一个山坡的巨人都瞬间被覆盖在一片耀眼的火球中，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沙尘带飞了石块，甚至将一旁的小丘彻底抹去。 　　哪怕是隔着镜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毁灭性的威力。 　　“确认战果！” 　　与四周高呼“万岁”的工作人员不同，皮尔斯只是翘起了嘴角下达着命令： 　　“确认有效后统治基地派出10架轰炸机进行循环轰炸！” 　　“是，长官……检测到极高能量反应！” 　　但回应他的，是惊恐的叫喊。 　　下一刻，面色苍白的人员转头看向皮尔斯。 　　“轰炸机被……被击落了！” 　　“通知军方来收尾吧……事态超出我们的控制了……” 　　皮尔斯似乎整个人在几分钟内老了十岁，他很明白在神盾局名存实亡——九头蛇几乎也跟着神盾局成为历史的现在，他的前途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不再是获得功劳，而是从那怪物手中保住小命了。 　　“我们立刻撤退……” 　　看着四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部下们，皮尔斯提高了声量： 　　“我说撤退，快！” 　　看着忙碌起来的部下们，皮尔斯阴沉着脸掏出电话，准备找人帮忙善后了。 　　虽然皮尔斯所在的预警机在三万英尺高空，虽然他们的位置离战场有近百公里，虽然他谨慎的在发现无法力敌后进行了撤退，但直到此时皮他都还不明白自己在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怪物。 　　现在已经晚了…… 　　皮尔斯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看向窗外，仿佛是身体对危险自发的一种感应，他爬在窗边，然后看到了那个作为自己目标的女孩…… 　　完全展开邢台的谢雨诗踏正在机翼上轻盈的迈猫步，一个漆黑的球体漂浮在她的手掌之上，高空那冰冷凛冽的寒风手掌都没有掀起她的发梢。 　　“TM的怪物！” 　　皮尔斯放下了电话，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考虑善后问题了。 　　“轰！” 　　…………………… 　　脑网会议室中，几人正在同步跟进着事态发展。 　　“皮尔斯做的不错，居然逼出了对方这样的底牌…… 　　数据出来了，那一击的推测当量——1500吨！” 　　金发美国人发出了惊叹： 　　“她的每一击都接近一发原子安妮（注1）！” 　　“卫星显示，在全灭了赶去的国民警卫队之后，她向着华盛顿冲过去了…… 　　时速110公里？真是让人惊讶。” 　　接着那美国人一脸严肃的冲其他人说道： 　　“白宫和国会已经开始紧急疏散了，国务卿现在正在紧急拟定一个‘和平共处’的提议，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行动了。” 　　“不就是拿你们那个外星人预案（注2）出来改改吗？” 　　俄罗斯人微笑着询问道。 　　“不过我觉得还能再等等，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们很乐意免费为你们出点力。” 　　“哼，你们那点形式我还不清楚吗？” 　　美国人冷笑着反问。 　　“是准备用你们仓库里面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老家伙（注3）吗？”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东亚代表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在等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之后才说道： 　　“一个充满戏剧性的舞台，一个吸引了全世界目光的舞台，很适合我们，不是吗？” 　　“是的，一个我们向全世界展示新秩序的机会！” 　　唐雪凝微笑着代表变种人做出了决定性的发言： 　　“舞台他们已经帮我们完成了，现在开始我们的首秀吧！”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说一下为什么这位妹子没用秽土转生，因为秽土转生需要涉及到冥界和灵魂的设定，而漫威这个世界的冥界很显然和火影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火影中的幻术的原理貌似是影响对方体内的查克拉（火影设定中世界上每个人体内都有查克拉，只是忍者的足够多会运用），而漫威世界的人很显然没有，所以什么无限月读之类的幻术都被废了。 　　注1：冷战时部署在德国的核弹药重炮。 　　注2：据一些泄密资料所说，美国在对外星人预案中有一个是充当“有毁灭性力量外星人”走狗的。 　　注3：俄罗斯的核弹头据说因为缺乏资金，保养一直很成问题，外界对其安全性和可靠性也一直很怀疑。 第140章 新时代的前夜（一） 　　正当全世界都将目光聚焦在美国新墨西哥沙漠, 怀着各种心情紧张的关注着谢雨诗全力全开的超级忍术个人秀时，位于纽约特殊空间中的魔法圣殿却依然洋维持着一片宁静与祥和。 　　唐雪凝和古一法师两人再一次坐在了一起，一边看着便携式电视中的相关节目一边悠闲的喝着茶。 　　“古一法师，您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 您还要继续考虑下去吗？” 　　少女指着电视中混乱的华盛顿大街和在已经开始紧急疏散的白宫好奇的问道。 　　“您的加入毫无疑问可以立刻终止这一切，为这个世界重新带来安定与和平！” 　　“那个女孩会做出这些事情, 在我看来不都是因为你们那些谈不上邪恶也绝对不是正义的计划，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吗？ 　　既然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自然也该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它。 　　如果过去你们愿意听从我的劝告，现在也就不需要找我去帮你们善后了。” 　　不过古一法师对少女的提议丝毫不为所动，她拿出了一副就事论事的姿态。 　　不过接着她指了指电视上宣布国家进入紧急事态的美国总统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让它发生了？” 　　“很简单，这种结果符合他们的利益——这可是比在中东的战争更能让金融市场大起大落的事件了。（注1）” 　　少女对古一法师的回复是将电视切换到了金融频道, 一脸死了爹表情的节目主持人正在向大家展示的, 是纷纷表演着各式高台跳水动作的曲线。 　　接着少女将频道切回了新闻，看着不知躲在哪个秘密基地中的美国总统挥舞着拳头大喊着“这是战争！新时代的战争！”，少女继续解释道： 　　“而且一场‘适当’的危机能帮我们说服不少人，为大家都省下大把的时间。” 　　“哼，是吗？” 　　不过古一法师对少女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她冷冷的看着电视中那只余下无数坦克与战机残骸, 到处是浓烟与尸体的战场画面询问道： 　　“那么在你们眼中, 他们又是什么？被历史抛弃者还是时代前进的代价？” 　　“一种妥协——美好的愿望与冷酷的现实之间的妥协。” 　　少女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回应着法师的讽刺。 　　“而且我现在在这里请求法师您出手，正是因为我也同样不喜欢这些妥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很有说服力, 差一点我就信了——不过我虽然不太清楚你的行事风格，但我清楚他们的。” 　　电视上，美国国防部长正在军队前高呼“我们已无路可退，我们身后就是华盛顿”，一众金融巨头纷纷现身华盛顿街头手挽手组成人墙，表示为了“自由与民主”为了向世界展示“属于美国人的勇气与与意志”他们将与华盛顿共存亡。 　　“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能告诉我你们这次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吗？” 　　“法师你这话说得真是难听，为了全人类的行动怎么能叫阴谋？” 　　少女微笑着欣赏着电视中众人的表演，很显然这帮人精比她所想的更会利用这次危机，她已经能想象网络上现在铺天盖地的那一片“今天我们都是美国人”的留言了。 　　“请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人类的福祉。” 　　“真有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代表“人类”？按照你以前告诉我的说法，你现在惹来的这种敌人事实上就是在消耗人类自己的实力，不是吗？” 　　古一法师切换了几个频道，选择了一个由几位“资深变种人研究专家”作为嘉宾的访谈节目。 　　在那里，一群人正在空对空的分析着“须佐能乎”（注2）的各种能力以及可能的应对方法，不得不说这种严肃又同时充满娱乐性的节目挺吸引人眼球的。 　　“正因为是这会造成损失，我又跑来打扰法师您了，不是吗？” 　　少女冲着古一法师眨了眨眼睛，她与谢雨诗的矛盾不可调和，这一点她在确认对方的目的后就明白了。 　　从价值上讲，不谈那诡异的查克拉和忍术是否能被这个世界的生物修炼的问题，因为哪怕力量体系和世界基本构成不同查克拉只能是对方的专属金手指，但仅仅是不同世界对力量运用方式上的不同思路，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参考价值。 　　但最大的问题是，谢雨诗或许会成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超级英雄”，但也只会是一个超级英雄 　　——早在哥谭市的时候少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这些超级英雄而言，就算美其名曰“小政/府”和“充满活力的社会”，也掩盖不了一个软弱的政/府和混乱的基层才是超级英雄们赖以生存土壤的事实。 　　而这正与少女现在真努力营造的世界新秩序完全背道而驰，大家的道路彼此冲突，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 　　对于超级英雄们而言，少女所做的一切正是在挖他们的根基，是比超级恶棍或什么注册法案更大的威胁。 　　“要击败她确实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人类这个整体就必须从这件事上个得到足够的回报。” 　　“比如趁着这个机会逼迫法师或是其它什么中立势力加入你们，或者趁机推广你们的那个脑网，然后再丢几个人出去死一死平息那个女孩的愤怒？” 　　古一法师带着讽刺的笑容反问道。 　　“法师您的智慧浩瀚如海，你说得很正确，但同时又不太正确。” 　　少女冲着古一法师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一方面您说得对——这次引发的事件中我们的确有责任，说是我们主动引爆的也不为过，我们也正在利用这件事正在做一切平时不方便做的事情……” 　　两人谈话的同时，纽约联合国大楼中灯火通明。 　　一场召集了所有成员的紧急回忆正在召开。 　　当然，除了那三个早有准备以及另两个被分享了大部分资料的国家之外， 　　作为联合国核心的那七八个“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也对这次事件的经过，以及它背后所隐藏的暗流都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各种暗示与利益交换之下，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在这场会议中的定位； 　　而次一级的那二十几个“区域性大国”也多少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了迷迷糊糊的认识，至少能从一些渠道明白几个大国已经私下达成了一致，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想法从中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好处； 　　至于剩下的其它国家，他们同意或者不同意有人在乎吗？ 　　不过这场紧急会议依然一开始就颠覆了大部分人的三观…… 　　外星人第一次公开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虽然他的外表看上去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但没人敢在这件事上弄虚作假。 　　作为（代理）神王，活生生的外星人，洛基面带笑容登上讲台开始了一场关于“建立阿斯加德人与地球人的新型世界关系，共同建设一个和谐友爱互利互惠的九大国新时代”的演讲。 　　演讲时洛基还非常体贴的用魔法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九大王国中的风土人情，并在演讲的最后用现在美国正在发生的袭击，委婉的表示了一下对地球目前状况的不安。 　　接下来，是瞬间炸开了锅的会场与无数飞向世界各地的紧急信息。 　　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明白这到底意味着怎样的机会与利益！ 　　所以接下来，“为了向外星友人展示一个更加和平繁荣，先进富强的地球，构筑新时代，明确各国应当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旨在梳理地区局势，平衡大国关系——划定新的势力范围的提案很快得到了通过。 　　而紧接着，那份被简称为“先驱者提案”——应对全球范围的超级威胁，成立一个跨国界超级军事组织的提案也被分发到了各国代表的手中。 　　将提案那厚厚几百页的内容总结一下只有一句话： 　　——为了世界和平，请把你们手里的稀有资源、强力变种人和高科技都交给我们代为保管。—— 　　联系到上一个提案，很显然，这就是那几个国家向其他人开出的价码。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国家多了也总有看不清情况唱反调的存在，在大部分人都等着国内消息，考虑得失的时候有人主动站出来唱起了反调。 　　“瓦坎达呼吁爱好和平的各国携起手来，共同抵制这个破坏世界和平，严重干涉各国内政的提案！” 　　特查卡（注3）作为振金（注4）的产出国，大义凛然的做出了发言： 　　“而且振金作为我国先人（注5）留下的最重要的遗产，我们是绝不会把它们交给某些国家去制成武器的！” 　　但接下来，头发花白的特查卡便发觉情况不对了。 　　他以往总会引来一阵掌声的演讲这一次得到的，是无数冷漠的目光，以及几个大国代表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有冷嘲热讽更没有暗示或者威胁，有的只是让他感到深切不安的沉默。 　　“真是遗憾呢，特查卡先生，您没有选择和全世界站在一起。” 　　这是瓦坎达的国王在走下讲台前，所得到的唯一的评价。 　　这也同样是瓦坎达国王特查卡在联合国中得到的最后一个评价。 　　一个月后，某些极端/主义宗教武装在瓦坎达边境附近开始发出了他们的“绝望呐喊”。 　　接着，是大国出面进行的一场异常失败的“协调”，那已经不是拉偏架了，简直可以说就站到了武装/分子那一边。 　　在严词拒绝了联合国介入，并在暴怒中宣布退出联合国之后，迎接这个国家的是顺理成章的制裁决议。 　　不过哪怕如此，瓦坎达也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皇太子特查拉亲自船上祖传振金装甲，带着军队开始平叛（或被外界称为“血腥镇/压”的行动）。 　　在国际社会无数舆论的谩骂中，靠着武器间的明显代差，平叛的过程一度非常顺利，直到某夜政府军遭到夜袭为止…… 　　一发来至叛军的“流弹”诡异的在营地中折射十一次，穿透三具人体与一道防弹玻璃之后，赶在惊醒的特查拉皇太子带上“黑豹”头盔之前的刹那，准确的射入了他的眉心，掀飞了他过半的头盖骨和其中80%的脑白质。 　　半个月后，特查卡国王因为丧子之痛加之积劳成疾，突发急性心脏病在送医途中不幸逝世。 　　而就在特查卡国王的葬礼上，一枚被“受压/迫的愤怒人民”埋藏在棺木下的炸/弹彻底将瓦坎达皇室变为了历史。 　　在“不知名”势力的介入下，为了空悬的皇位，平叛部队转身就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胞，瓦坎达王国的几位军事领袖开始了最最残酷的内战。 　　于是很快，战乱与饥荒使高耸的大楼成为了废墟，将整洁的街道化为了战场，瓦坎达王国回归了一个非洲小国“应该有”的姿态。 　　不过与此同时，伴随着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进驻，瓦坎达重新成为了联合国大家庭中的一员，回到了它原本的“重要资源产地”的定位。 　　作者有话要说：　　看黑豹故乡瓦坎达的设定，本人当时就觉得极端诡异——不显于世的高科技小国，最为人所知的产出是振金。 　　既然你不显于世，那么凭什么所有人都会尊重你？要知道没有实力却拥有高价值稀有资源就是原罪。 　　至于那个什么高科技就更是见鬼了，小国不是不能玩高科技，但问题是你小国玩高科技就意味着你需要大量进口原材料啊，你大量进口原材料还不显于世个鬼！ 　　注1：传说布什家族在几次“沙漠风暴”中赚得满嘴流油——当知道战争何时开始又何时能够结束的时候，还不能赚钱的只能是弱智了。 　　注2：那个半透明巨人的能力，出自《火影忍者》 　　注3：《内战》中因为袭击死去的老国王 　　注4：漫威宇宙的特殊金属，美队盾牌的原材料之一，能力是能够吸收能量——也就是说它能在某种意义上将反作用力变成金属的内应力！ 　　注5：当年一颗富含振金的陨石落到了瓦坎达土地上……看电影中老国王说什么他们很遗憾看到他们先人的遗产被人制作成武器云云，本人还以为电影设定和漫画不一样呢。 第141章 新时代的前夜（二） 　　发生在联合国大会中的一系列事件以及其造成的后续影响暂时还不为大众所知。 　　当然, 大国之间的博弈现在也不是古一法师和唐雪凝所关心的问题。 　　“嗯，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这还真像是你的风格。” 　　古一法师从少女随口带过的回答中也猜到了大概，她也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 她只是继续问道： 　　“那么你口中’不太正确‘的部分是什么呢？” 　　“我并不准备派人去死给她看。” 　　少女淡然的回答道。 　　“你也终于有良心不安的时候了？” 　　古一法师露出了一个略带夸张的惊讶表情。 　　“不，因为那完全没有意义——她的目标是我, 至少其中之一是我。” 　　少女冲着古一法师摆了摆手之后，指着自己解释道： 　　“而我觉得现在我还不是死的时候。” 　　“原本我以为你不论你做了些什么, 但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这也是我之所以愿意和你对话的最大原因，虽然大家的手段与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努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 　　在得到这样的答案后，古一法师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让我看不起你。” 　　“很高兴知道法师您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因为等下你会更看不起我~” 　　不过听完古一法师的话, 少女却对她回以了一个微笑，似乎将那些话当成了对她的夸奖一般。 　　她向法师反问道： 　　“那么法师您觉得按照我的做事风格，为什么外面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会在这里陪你喝茶？”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在微微一愣之后，古一法师便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如果少女才是对方的目标的话，那么很显然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引导，这个原本“其他人的麻烦”就会变成“法师们的麻烦”。 　　“你就这么确定她能找到这里？ 　　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这个为主人招来麻烦的恶客从这里丢出去？” 　　古一法师刚刚说完, 仿佛是为了验证少女的话一般, 电视中就传来了主持人几乎发出哀嚎的紧急报道： 　　那位恐怖的变种人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舍弃了华盛顿与在那里严阵以待的数万军队，径直向着纽约来了。 　　而片刻之后, 窗外似乎也从各种渠道得到消息的行人们开始慌乱了起来，不多时车顶上绑着各式行礼的逃难车流就将公路彻底堵死，而天空中也开始出现军方的直升机。 　　“我对她和对您同样有信心。” 　　少女歪着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古一法师。 　　——资深穿越者都是怪物—— 　　目前少女所见过的两个穿越者，都让她对这个结论深以为然。 　　“虽然你常常会装作没有看到，但你却不是那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的人——而且您不是也说过嘛，按照您的标准，我也不是坏人，对吗？” 　　“真是狡猾的说辞，你就不觉得你这是在耍无赖吗？” 　　古一法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没见过几次面，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对面的女孩已经把握到她的性格了。 　　“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为了全人类的福祉。” 　　少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下方陷入混乱的城市淡淡的说道。 　　在她的目光中大街上拖家带口面色惊恐的行人，车龙中不时从车窗探出头来一脸焦急开口谩骂的司机，这样的场景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和荧幕中的灾难片联系起来。 　　“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去做的。 　　地球对于我们太小了，我们需要更加广阔的天空。” 　　“你知道你这话和当年希特勒所说的很像吗？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这生存的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古一法师也同样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下方的人群。 　　“你应该知道那样铁与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我一点也不希望人类走上那样的道路。 　　难道一步一步慢慢前进，用不那么暴力的方式去探索新的世界不好吗？” 　　“问题是这个世界就那么暴力，和平与协商只存在于两个能够平起平坐的文明之间。 　　强者给予弱者的和平是善意同时也是一种施舍，而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建立在别人的善意和施舍之上。” 　　少女用最平淡的口吻述说着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真相。 　　但紧接着，她抬头看着那淡蓝色的天空，用着充满憧憬的语气说道： 　　“在过去，靠着好运与一些前人的奋战（注1），地球躲过了许多次灭亡的危机，但我们不能总将希望放在运气和英雄身上。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宽广，人类从来不曾孤独，我想要人类走的更远，带着我一起去欣赏那无尽星空与更高次元的美景。” 　　“可据我所知，大部分的外星种族都是爱好和平的，宇宙中从来不是只有生物学中的弱肉强食，更有善良与爱。” 　　古一法师用柔和的声音反驳道： 　　“你也见到那些阿斯加德人了吧，尽管他们看上去可能有点粗鲁，但他们心中却同样有着你我都能够认可的美德，正是因为他们的善意人类才有了今天 　　——你或许还不知道当年他们为了人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注2）。” 　　“法师，我不想和您讨论为什么来至高次元的魔法种族充满着危险，而深邃宇宙中的外星人却充满善意这种概率学问题。 　　更不想和您探讨一下当年奥丁带着军队来到地球时，目的到底是拯救人类还是限制冰霜巨人的扩张这种历史与政治问题。” 　　少女转头看着古一法师，微微的摇了摇头。 　　“但有一点是您也无法否认的——不论在哪儿，只有强者才有选择善良与邪恶的权力，而我希望这个选择的权力永远在人类手中。” 　　“那你现在惹来那样的敌人又有什么意义？ 　　你还年青，有的是时间慢慢经营，按照你现在展现出的那份坚毅与果敢你花上十几年完全可以达成一样的结果，为什么你还要用这些手段急迫的促进着那个整合的进程？” 　　古一法师总觉得少女身上有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哪怕明白了她的目的明白了她的手段，但双方的所思思想却依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但一道灵光突然闪过法师的脑海，她试探着问道： 　　“你是在恐惧着什么？” 　　“我会去惹那个女孩的原因很简单： 　　只有靠着强大的外部压力，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整合目前人类的实力。 　　至于达成了这样的成果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她这件事做得真好！” 　　少女坦然面对着古一法师的责问，淡淡的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我会用这些手段，原因在于时间，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让我花上十几年慢慢发展和积累的时间了。 　　我曾经和X教授他们做过一个结果非常不妙的推演，相信法师您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我们推演中那个‘正常情况’下十几年后的未来： 　　能源危机下各国矛盾总爆发，三战中遍布全球的蘑菇云下不会有胜利者； 　　人工智能因为病毒或偶然的错误，造成遍布全球的智械危机； 　　在生化试验中，偶然变异的生化病毒将人类逼入绝境； 　　新型的能源试验中，一道绚丽的闪光后世界重新回到了诞生之初的那个炙热地狱； 　　充满毁灭性力量的外星人突然觉得某颗蓝色行星和它上面的碳基生物不顺眼……” 　　少女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接着说道： 　　“这样的可能性太多太多了，地球这个被遗忘的角落这些年中正在逐渐被各种存在记起。 　　而人类这些年也同样正在经历着狂飙式发展，过去一年的新成果新技术可能是过去二十年的总和，而在可以遇见的未来中速度还会越来越快，但同样人类灭绝的危险也越来越大。 　　我们需要新的家园去分担这些风险，我们需要力量来保障我们自己的生存。” 　　当初看电影的时候或许不觉得，只会沉迷于那些炫目的视觉特效，崇拜那些虚幻英雄们在坚定的意志或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胜利。 　　但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在这个嘈杂的世界中，那种朝不保夕的紧迫感的。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 　　但你是否想过在这个过程中人类会失去些什么吗？” 　　古一法师在听完少女的解释之后同样叹了口气，能够理解少女的做法不代表她就能够接受少女的做法。 　　“你确定那是值得的吗？” 　　“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话叫：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而在西方，马斯洛同样提出的需求的五层需要。 　　得与失留给后人去慢慢评价吧，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人类有可以去评价我们的‘后人’。” 　　说完，少女看着陷入沉默中的古一法师，指着窗外遥远天际线上那一排恐怖的巨人说道： 　　“法师，您需要做出决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漫画中，古代地球经历过N次灭亡危机，但每当最危险的时候就会有英雄出来救世。 　　注2：当年冰霜巨人发现地球后，准备将这里改造成他们的第二家园（冰河时代），然后被奥丁带领阿斯加德人强势打脸，不过那一仗仙宫也损失惨痛，奥丁甚至丢了一只眼睛。 第142章 新时代的前夜（三） 　　在每个时代都发生过一些事, 它们有的残酷、有的温馨、有的甚至是莫名其妙，但它们就是那么广为人知深入人心，乃至每当人们提起那个时代，人们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它们。 　　而这些标志性的事件也往往会被作为那个时代的标志, 为那些时代带上诸如“XX时代”之类的特有标签。 　　而在这个世界中，在某些穿越者有意无意的行动下, 历史被带歪了它的自然进程。 　　本应该冉冉升起的灿烂新星钢铁侠现在埋首实验室，代表自由与不屈“美国精神”的美国队长为了自己的理念化为了飞灰, 绿巨人现在则在脑网的帮助下控制了自己的力量致力于造福人类，至于外星人英雄托尔现在正在特工人员的陪同下过着每日看看书反思反思过去的平静生活。 　　原本即将到来的“超级英雄时代”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这同时也为新的时代让出了道路。 　　而现在。这个新的时代正在无数人的见证下发生着属于它的标志性事件 　　——开启属于魔网时代的事件。 　　正如所有英雄故事中都需要一个穷凶极恶的反派和一帮无能的队友作为铺垫一样。 　　军方对那个“超级变种人”的拦截行动再一次失败了，哪怕动用了装备黑科技武装的秘密部队和尚未完全成功的X兵器，他们的成果也只是为谢雨诗手下那彪悍的战绩后又添加了新的内容。 　　一开始不是没有人隐晦的提出使用核武器, 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断绝自己的政治生命, 再背负着“第一个对本国使用核武器”的骂名极不名誉的下台。 　　但真正情况发展到所有人心中都认同核武器计划时，他们却发现他们的犹豫使得最好的使用时机已经错过了。 　　现在，那个怪物已经到达纽约了…… 　　当那一万多巨人出现在纽约郊区的时候，纽约的撤离情况用“很不乐观”已经不足以形容，虽然纽约政府已经进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但目前疏散的那些人口对于近九百万人口来说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更不要提作为美国乃至世界的重要金融中心, 有太多太多的人与物不是说撤离就能马上撤离的。 　　——虽然人人都知道火灾时不应该贪念财物, 但真正轮到自己面对时，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最终当那些巨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那纷杂的混乱才终于终止了——它变成了恐惧的疯狂。 　　那些在带着淡蓝色光辉的巨人们向着城市飞速前进着, 军队的火力就如同欢迎他们的礼炮，那无数的尖叫如同对他们的颂词，他们就像台风、就像海啸、就像一切人们无能为力势不可挡的天灾般向着纽约前进着。 　　面对着那无可抵御的巨人，哪怕是最尽责的警员与最勇敢的消防员都开始了逃跑。 　　原本稍显混乱的秩序在这一瞬间就崩溃了，充斥着恐惧与绝望的混乱人潮向着一切视野中的东西发泄着他们的恐惧。 　　原本军队设立的哨卡与防线被人潮强行冲开，每个人都拼命向前，每个人都只想着如何离那些巨人更远一点，丝毫没有顾忌前面到底是什么，老弱与妇孺被无差别的推挤到了固定在地面的金属路障之上，她们的求救与哀嚎只得被掩盖在那些尖叫之中。 　　仅仅是一分钟不到，伤亡人数就刷新了纽约市的记录，五分钟后，这个记录就开始挑战起了世界记录，但混乱并没有终止——因为哪怕是军队现在也无力维持秩序了。 　　市政府组织的疏散大巴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冲击。 　　最靠外的大巴上被想要挤上汽车的疯狂人群硬生生的挤得侧翻了过去，在密集的人群中瞬间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但这并没有阻止人潮，反而使得他们更加疯狂。 　　而侧板另一辆大巴车司机在看到如此惨状之后，看着窗外如同丧尸般向他涌来的人群，他惊恐的踩下了油门——在轮胎因为卷入太多的血肉打滑撞上墙壁之前，他留下了一道近百米的血肉之路…… 　　在恐惧的驱使下，各种负面情感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哭喊、叫骂、呼救甚至是枪声在街道上交织在了一起，化为了一种无法辨识的，仿佛疯狂与恐惧具现的“嗡嗡”声。 　　末日的号角尚未吹响，人们就用恐惧与疯狂为自己缔造了一个。 　　“吼！！！” 　　恐怖的巨人们发出了齐声的吼叫，巨人们在无数粉碎玻璃、城市中四起的火光和他们身上不断闪动的爆炸为背景停下了脚步。 　　在人们木然的眼光中，他们纷纷举起了双手。 　　在他们的双手中，一个个巨大的黑球球体遮蔽了星光，挡住了灯火，虽然一般市民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光是看到天空中那些开始四散逃走的直升机就能明白，那绝对能代表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这就如同神话中巨人灭世的一幕，在无数混乱的映衬下反而显示出了一种别致的神圣感。 　　无数逃亡中的人停下了脚步开始祈祷，无数人绝望的抱住身边的家人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无数人在心中第一次如此虔诚的祈祷着上帝。 　　——他们都在祈祷着奇迹！—— 　　——祈祷着一切能够拯救他们的存在。—— 　　——然后，有一个存在回应了他们。—— 　　无数人发誓在那一瞬间他得到了上帝的回应，无数人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某个伟大的存在链接在了一起。 　　那一刻，恐惧无影无踪，一个伟大的意识与自己同在。 　　在无数人的注视中，数十道灿烂的金色照亮了夜空，出现在了那些巨人之前。 　　那一刻，被无数人用手机、摄像机所记录，化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直到死亡都无法忘却的最深刻的记忆。 　　——那就是救世的英雄们。—— 　　——由无数金色的光环中出现，能够让所有人感到充满力量与勇气的英雄们。—— 　　不过与纽约的市民们不同，在谢雨诗那双特别的眼中所注视着的并不是那些正不断由光环中出现的人影，而是另一个金色的身影——一位全身闪动着金色光辉的少女。 　　她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了巨人的面前，平静的与巨人对视着。 　　看着面前长相平凡的少女，谢雨诗没来由的瞬间理解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 　　就是她将自己所愿的计划全部打乱，就是她逼得自己现在不得不用力量对决的方式正面决出胜负，而且很可能就是她将第一位参赛者淘汰出局。 　　谢雨诗在以前的节目中不是没有和其他节目的参与者见过面，甚至有过某些交流，不过此刻她眼前的少女与过去她所见过的都不一样——不是力量上的，而是气质上的。 　　她与那些或妖艳或妩媚、或温柔或活泼的参与者不一样，她给谢雨诗的感觉简直就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生物那样，她与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 　　这种感性上的古怪认知让她感到有些无来由的不安。 　　“初次见面，本人唐雪凝。” 　　少女——唐雪凝向着巨人中的人影微微行礼。 　　“吼！？”【看到我准备将你连同整个纽约都毁掉，终于肯出来了吗！？】 　　而谢雨诗的回答刚刚出口便让她变了脸色，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出口后便发生了古怪的扭曲，变得如同野兽的嚎叫一般。 　　“吼！？”【你做了什么！？】 　　“请不要介意，只是利用空气震动扭曲了一下你的声音，并将其放大了而已。” 　　少女微笑着解释道，而在她说话的同时，一个蹲在不远大厦房顶上的人影也挥了挥手。 　　“作为英雄史诗中最好的敌人，恐怖残暴并且无法交流的怪兽才是最好的呢。” 　　“吼！？”【英雄史诗中的怪物？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在听到少女回答的瞬间，谢雨诗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瞬间变成了一团滚烫的岩浆，那炙热的愤怒几乎熔毁了她的理智！ 　　原本她心中那个“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干脆展示力量让始作俑者付出代价的同时，让隐藏在暗中的其他参与者投鼠忌器，今后再慢慢用各种理由将自己坐实的反派身份洗白”的计划，在这一刻被她不知道丢到了哪个异次元空间。 　　现在她只想让眼前这个狂妄无知的女人付出代价！ 　　“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 　　看着对方变得扭曲的表情，少女淡淡的回应道： 　　“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怨，你在我准备的这个舞台上表演得非常非常精彩，为我解决了许多麻烦。 　　不过我现在也不得不非常遗憾的通知你，现在你的戏份已经演完了——轮到英雄出场了，该是怪物退场的时候了。” 　　“吼！！！”【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你这个家伙去死吧！】 　　对于少女的解释，谢雨诗身体中沸腾的怒意在瞬间爆发了出来，她给予了少女最直接的回应 　　——那上万黑色的球体同时出手了。 　　在那一瞬间，人们发现整片星空都被那恐怖的球体所遮蔽，无声而压抑的黑暗笼罩了世界。 　　然后下一刻，巨大的金色光环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整片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位火影妹子有不少亲觉得本人将其弱化了，本人专门说两句： 　　火影的忍术体系在本人看来原本就是外星人辉夜掌握的一种以生物能力表现的科技，而且是一种高科技殖民地发展科技——就和红警基地差不多的东西。 　　神树就是其殖民基地的主控电脑，神树果实是能源储备，“查克拉”是各种功能性纳米机器，“血继”就是使用权限，而神树的根部所覆盖的范围（以及后来辉夜本人附近）根据权限大小与体内纳米机器的多少，知道如何在体内储存纳米机器的使用者，便可以动用不同程度不同种类的神树科技能力——所有的忍术实际上都只是“运用”那些他们无法理解，只能自己提出个宏观上自圆其说的“查克拉理论”来解释的超级科技，谈不上理解更不要说创新了。 　　而作为殖民地管理者的辉夜，她的求道玉就相当于最高权限，不过很可惜她对战斗（权限运用）一点都不擅长，于是一个堂堂权限狗被一大群码农怼翻了。 　　所以在本人看来，强化忍者体系的穿越者新到一个世界第一件事就应该是马上种下神树，否则就会表现出明显的“受到了位面压制”。 　　所以，一个地爆天星灭世有可能，但一个树界降临灭美国本人觉得就不太合理了。 　　PS：其实本人一直觉得火影的“世界”最多也就澳大利亚大小。 　　——一家之谈，仅代表个人理解，如有不同意见请在回复中告知，欢迎理性的讨论。—— 第143章 新时代的前夜（四） 　　在那夺目的光辉之后, 那些恐怖的黑球消失了，就仿佛它们只是人们的幻觉一般。 　　而接下来的，是一场全世界瞩目下的，最盛大最绚丽的奇幻视觉盛宴。 　　如果传统英雄史诗小说中那样, 在怪物的攻击失效后，轮到英雄们的回合了。 　　那突然出现在半空的无数金色光环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天空, 如同为天空撕开了无数的窗口，英雄们的“武器”出现了： 　　有的流出了炙热的岩浆, 岩浆在落地之前就化为了仿佛有着生命的炎蛇，张开大嘴向巨人们吐出了火焰，而这火焰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慢慢由赤红转变为了刺眼的亮白，哪怕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迎面吹来的干燥热风。 　　有的流出了夹杂着冰块的海水，它们所凝结成冰蓝色巨大女性漂浮在半空中, 四周的空气随着她双手的舞动化为了带着白雾的流水（注1）, 卷向巨人的周身。 　　有的里面掉落出无数生锈的铁块，它们在半空中扭曲变形从新带上了金属的寒光，再如同最精巧的手表一般，按照工程机械学中最合理的结构相互组合拼接，在落地之时，这个几乎等同于由异能提供能源的巨型钢铁侠便向着身边的“同胞”挥出了拳头。 　　有的甚至根本无法分辨出里面到底出现的是什么——它们只在人们的视网膜中留下了一道道亮蓝色的轨迹, 但在轨迹的重点——那些受到它热情款待的巨人们则是带着踉跄的步伐不断后退。 　　除此之外, 更有数道或靓丽或健壮的身影在巨人身边们穿梭着，每次当他们经过时，巨人身上都会绽出各色的闪光。 　　纽约作为世界上有名的不夜城, 它的天空从未如今夜般绚烂。 　　“吼！”【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底牌吗？这些不知所谓的变种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赢得了我吗？】 　　但仅仅片刻的慌乱后谢雨诗便不再在意那些“恼人的苍蝇”，她带着狞笑顶着那无数绚丽的攻击，径直走向不远处与她对视的唐雪凝。 　　毫发无伤的巨人当着少女的面，毫不掩饰的一点点抽出了腰间的恐怖长刀。 　　“吼！”【回你家节目组那里去为你的狂妄后悔吧！】 　　“我从不觉得自己狂妄——因为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失败的会是你呢。” 　　对着几乎已经抵在鼻尖的恐怖武器，少女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 　　而在她身后不远的楼顶上，一个变种人正用人耳无法听到的频率咏唱着代表毁灭与杀戮的歌声。 　　而在他的身边，另两个变种人站在他的两侧张开双手，无形的空气在两人手中变得粘稠与扭曲， 　　“兹！！！” 　　当巨人搞搞举起武器的那一瞬间，一道覆盖了几乎整个纽约的刺耳尖啸抢险席卷了整个战场。 　　“……吼！”【啊！】 　　在就是在这声尖啸之后，那原本看起来无可抵御的巨人大军在那瞬间化为了一团团浓密的烟雾，而在少女面前唯一剩下的巨人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它捂住了耳朵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巨人体内，谢雨诗捂住耳朵的指缝中渗出了细细的血丝，一脸的难以置信。 　　“惊讶吗？你不该惊讶的，这就是我认为你会失败的第一个原因：自大。” 　　少女冲着谢雨诗慢慢举起了一只手指。 　　“你太过相信那些能力带来的强大防御，以至于完全没想过它会有什么弱点 　　——你能看到我，说明光线能穿过你的防御，你能听到我，说明震动能透过你的防御，而你站在地面，说明重力同样作用在你的身体上。 　　而变种人中能够使用光线、声音和重力进行攻击的可并不少见呢。” 　　少女用手比了个盾矛相撞的手势。 　　“这次只是声波的一点小小的运用而已，虽然为了找到在突破你的能力防御后还有杀伤效果的声音频率花了点时间，但……” 　　一道带着空气尖啸的凶狠竖劈打断了少女的讲解，斩击是那么的凌厉而迅捷，没有任何人看到了挥刀的过程 　　——那强大的斩击甚至如同切开了空间，在少女身后不远处的一栋大厦在片刻的安静后，它的上半部分似乎沿着长刀的斩击方向，在无数人的尖叫中开始了滑落。 　　但即便如此，直面那道斩击理应被“砸”得粉碎的少女却依然完好无损。 　　“我可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傻瓜反派，喜欢在获得最终的胜利前跑道到英雄面前去显摆自己的计划，然后被对方抓住机会反杀。 　　你面前的和那些只是影像大脑造成幻觉的幻术不一样，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影像呢，不过是只投射在你一个人的视网膜上而已。 　　正如我的声音也不是你真正‘听’到，而是通过震动直接传递到了你的耳蜗中一样。” 　　少女看着面前谨慎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的巨人，特意指了指四周操纵着各种能力围上来的人影们。 　　“不是我胆小或是怕死，只因为在我编排的剧情中同样没有我自己的位置——战胜你的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他们。 　　我所期待的时代不需要那种会长时间曝光在聚光灯下的超级英雄呢。” 　　但少女刚刚说完，谢雨诗便给了她一个“惊喜”。 　　随着巨人的一个挥手动作，数以百计的火球向着四周飞去，虽然那些火球数量极多，但缺乏准头与威力的火球对那些变种人没有造成任何威胁。 　　不过下一刻，那些闪避火球的变种人动作却是齐齐一顿，被下一波的无数风刃切成了碎片。 　　不过还没等得以的谢雨诗发出胜利的宣言，她便惊讶的发现在她四周出现了无数新的金色光环，一帮她刚刚才击杀的变种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用火球与造成光源制造影子，再通过控制影子制造空隙击杀对手，这样的能力与战术配合真是精彩！” 　　接着少女向着惊讶不已谢雨诗竖起第二只手指淡淡的解释道。 　　“但很可惜，你还不知道你失败的第二个原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什么战斗呢。” 　　……………… 　　金刚狼罗根气势汹汹的推开风暴女走进房间时，X教授正在和万磁王下棋。 　　虽然罗根对万磁王的出现有些惊讶，但他此刻有比找万磁王算旧账更重要的事情。 　　“教授先生，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出发？难道这次我们就这么看着一切发生吗？” 　　罗根大步来到X教授的面前，急躁的大声发出了质问： 　　“我们过去不是没有和强大的变种人战斗过，哪怕是曾经的肖(注2）和天启（注3）都被我们击败了，这一次为什么我们却要冷眼旁观？ 　　不论是为了那里生活的普通人还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都应该出发去阻止这一切！” 　　“不，我们现在当然也在战斗，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罢了。” 　　X教授抬头看着激动的罗根，指了指罗根的额头。 　　“作为脑网中的一员，你也一样正在战斗。” 　　“可是那结果却是让纽约处于毁灭的边缘！” 　　但罗根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答案，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虽然我知道我就算去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但是我至少为之努力过，我相信自己不会在今后为现在的决定而后悔！ 　　所以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 　　然后下一刻，罗根身边铁艺茶几“跳”了起来，张开的铁条在一瞬间就将他折反双手绞紧肌肉，之后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罗根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提起，在门外风暴女一脸无语的表情中被从窗口远远“丢”了出去。 　　“万~磁~~王！！！” 　　这时罗根才想起房间中另一个人的存在，不过很可惜为时已晚。 　　“要和野兽讲道理就必须要讲他们能听得懂的。” 　　看着罗根拉着长音消失在夜空中的身影，万磁王只是接着一个响指关上了窗户和大门。 　　“查尔斯……你太心软了。” 　　“是的，埃里克，我确实太心软了。” 　　X教授明白老友说的并不是刚刚被他丢出去的罗根，而是现在正在纽约所发生的一切。 　　“哪怕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但我还是会不自觉的去想——我们明明拥有阻止一切的力量，却必须要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付出本不该他们付出的代价……” 　　“比起再一次的世界大战、新一轮的冷战或者各种毁灭性的意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万磁王说话时没有如两人往常那样一边下棋一边交流，而是靠在椅背上看着X教授。 　　“我们维持现状会有什么结果，你应该明白的。” 　　“可如果是我们去……” 　　X教授的感性与理性依旧在战斗着。 　　“是的，我们都知道防御从来没有完美一说。 　　仅仅是你、白皇后还有其他心灵能力者联合起来的力量就足以瞬间摧毁她——在人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 　　我们所知的那位强大法师也能够轻易做到这一点，在人们发现危险之前，那个女孩就会迷失在高维度迷宫中； 　　更不要说这些力量配合你建立起来的脑网带来的多线同步与精细操作能力了。” 　　万磁王打断了好友的话，但他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但问题在于这些办法都太简单了，简单到绝大多数普通人都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很显然，作为新时代的开端，一场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激烈’战斗是绝不合格的。” 　　“是的，你说的我都明白……” 　　X教授同样丢下了手中的棋子，他带着惆怅的语气望向窗外的夜空，思绪似乎已经飞到了纽约的战场之上。 　　“这也正是那个女孩说服我，认为我们变种人或者古一法师不能出面的原因 　　——不能是一个超级变种人击败了另一个，甚至不能是一个超级英雄出面击败了她，战胜她的必须是‘凡人’啊……” 　　“她对你说的是‘凡人’？” 　　不过对于X教授的说法，万磁王则是露出了一个仿佛听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个指挥着上百变种人□□体，上万□□体作为后援，辅以法师们的高维度空间操作能力，再集合了纽约临时脑网中近十万人的经验、控制力和计算力的‘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液态空气的成分主要是液态氮，温度至少在零下147°以下。 　　注2：《第一战》中能够吸收一切能量的超级变种人，计划在冷战中挑起全球核战以便在战后统治世界。 　　注3：《天启》中的超级变种人，靠着不断更换身体积累了无数中能力的古代变种人。 第144章 新时代的前夜（五） 　　当那些仿佛不可抵挡, 如同世界终结般恐怖的巨人只余下一个时，几乎所有注视着这场战斗的纽约市市民都开始了欢呼。 　　他们眼中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新时代的序幕，更不会去思考这场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或不为人知的内/幕，他们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非常非常传统的故事： 　　——某个企图统治/毁灭世界的超级反派出现, 然后新的英雄们出现，在一群伙伴的帮助下英雄们成功使出了威力巨大的攻击击败了反派。—— 　　但在某些专业人士看来, 事情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甚至战局还变得更加危险了起来。 　　“……” 　　谢雨诗环视着自己四周, 那些烦人的变种人在唐雪凝的笑容中慢慢围了上来。 　　而这一次他们手中再没有了那些仿佛杂耍般的“玩具”，同时每个人头顶都漂浮着一个小小的光源以便彼此的影子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这些变种人中的每一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每一个在正面的单挑中都只会被她秒杀，但现在这些人所隐隐形成的包围圈却让她感到了威胁。 　　“要投降吗？” 　　少女微笑着问道。 　　“！？” 　　耳膜的损伤对于拥有无数忍界秘术，身体拥有好几种不死性的谢雨诗来说, 只是个转头就能恢复的小伤, 但这一瞬间她还是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巨人开始剧烈抖动着自己的肩膀，开始了无声的狂笑。 　　“吼？”【你就这么确定你已经赢了吗？】 　　下一刻，某种无形的波动以巨人为核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有着超远人类敏锐感觉的动物们。 　　猫犬们纷纷发出不安的呜鸣，无数老鼠发疯似的冲出了下水道，树林中正在休息的鸟儿们被突然惊醒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飞翔。 　　接下来察觉到的问题的, 是同步轨道上的卫星, 所有装载着引力监测工具的卫星系统几乎同时发出了悲鸣。 　　夏延山军事基地中，一直关注着战况的总统和一众高层官员们面面相觑，基地的大门开始了紧急关闭程序； 　　克里姆林宫中正在进行的高层会议中, 总统和表情严肃的军官一起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会场； 　　原本正在会见某非洲国家来访总统的东亚大国领导人匆匆结束了会面，在驱车前往避难所的途中听取着那份来至美国的紧急事态报告。 　　无数非洲草原上的黑叔叔停下了他们追逐角马或羚羊的脚步，好奇的抬头看着天空中那理应只存在于两级的美丽极光。 　　而位于世界各地的引力研究所中，仪器上的指数纷纷开始了上到喜马拉雅山顶下到马里亚纳海沟般的剧烈波动，无数脸色苍白的科学家纷纷拿起手边的电话，向他们能找到的每一个重要人物汇报着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发现。 　　而此时，以那个巨人为中心肉眼可见的异常已经开始向着四周蔓延。 　　细小的石子与街道上的砂砾，它们在无形力量的作用下纷纷扬起，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沙尘暴。 　　而四周的废墟和街边被逃难者抛弃的汽车紧随其后，这些数吨重的物体如同充气玩具般，在半空中的沙尘中漂浮翻滚着。 　　然后是光线，漫天的星斗在视野中如同倒入黑咖啡中的牛奶，化为了黑白交织的诡异漩涡，每个在那附近的人都会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似乎被一块无形的哈哈镜所扭曲。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巨人高高举起的双手之间，那个细小得不值一提的光的漩涡中，一个仅存在于各种科学理论中，人类从未实际观测到的存在，一个酝酿着巨大引力潮汐的异常点正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迅速的成型。 　　“吼！”【和这座城市一起毁灭吧！见识一下辉夜力量等级的超.地爆天星吧！】 　　随着巨人的仰天长啸，那个刚刚诞生的特异点便被作为武器飞向了城市的中心。 　　大地上荡起了液体般的波动，天空仿佛在这一瞬间崩塌了，空间的屏障如同被一根务必锋利的针戳破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向着那个无法形容的针孔开始了倾泻。 　　虚空向着不可见的点开始了猛烈收缩，仿佛透明的玻璃上的出现的水滴，视野中的一切，不论是大厦、楼房甚至是空间与时间都开始了诡异的拉伸。 　　所有事件视界（注1）内的人都看到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无法表述的世界，在时间与空间的扭曲中，一切人类所知的“常识”都不再适用。 　　哪怕因为质量不足，那个特异点在迅速的蒸发着，但哪怕仅仅是数微秒甚至是数纳秒的时间，它依然向人类展示着宇宙中目前已知最强大自然奇观的伟力。 　　但很显然，有人并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或许是在一个普朗克时间（注2）又或许是无尽的永恒之后——外界的时间对于事件视界之内毫无意义——末日般的景象突然停止了下来。 　　在不可视的场的领域中，另一种力量在人类尚未完善的统一场理论支持下，如同渗入干涸土地的流水，渗入了这个在外界看来只余下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与那名为引力的恐怖力量开始了最最宏大也最微小的战争。 　　它们争夺着自己控制范围内的每一个夸克、每一个轻子与每一个质子；它们彼此拉扯，彼此抵消。 　　无数电子在不断挤压拉扯下，在这场巨大而无形的争夺中被赋予了无法想象的巨大能量，它们是如此的活波，以至于强相互作用力在这一刻都再也无法约束它们，破碎的原子结构中无数能量散射出来。 　　接着是进一步的链式反应，视界中所有的一切物质都开始闪动起了太阳般的光辉，但紧接着在那光都无法逃逸的区域中，炙热的高温等离子火球瞬间便被更加强大的引力与电磁力所约束所挤压，重新化为了重金属或氢——仿佛不断重演着宇宙大爆炸初期的那一幕。 　　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任何人所知晓，这是远超“人类”这个等级的生物所能够踏入的普朗克时间的领域，任何人——哪怕是作为施术者的谢雨诗与当事人的唐雪凝，她们所能够得知的也只有那个在混沌的概率平面中，被无数观察者们注视下所最终确定的现实。 　　——超级忍术地爆天星在发动的瞬间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轰！” 　　那灼热的空气在失去地爆天星的约束后，向着四周急速扩散发出了震耳的爆响。 　　在那个范围内的一切物体的形状都变得千奇百怪，黑色的环状岩石结构上伴生着无数的金属与一簇簇的各色晶体，其中人们能看到的所有物体都闪动着诡异光辉，散发着各种古怪的射线。 　　而在仿佛变成了异星的纽约市中心遗址旁，两个外星人节目的参与者安静的对视着。 　　片刻的沉默后，谢雨诗解除了佐须能乎漂浮在半空中，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这个号称“绝对防御”的忍术在这场战斗中，除了继续浪费自己的查克拉没有丝毫的意义 　　——哪怕有着辉夜的力量，在一次性损失了上万分/身接着又强行使用地爆天星之后，她也难免感到了一丝疲倦与无力。 　　“你是怎么阻止已经发动的地爆天星的？” 　　接着，她朝面前那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般，形象不断扭曲闪烁的少女问道。 　　虽然地爆天星被强行阻止了，但仅仅是那一瞬间的能量交锋，就已经足以杀死周围所有脆弱无比的人类 　　——现在整个纽约的市民应该已经十不存一。 　　唐雪凝所指挥的变种人部队与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在刹那间全灭，那个临时脑网也几近崩溃，失去了外界的干扰后，谢雨诗的声音自然回复了她那清脆的嗓音。 　　“我确实做不到，但有了近百个巅峰状态的万磁王和周围近十万纽约市民的帮助之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少女淡然的回答道，谢雨诗的强大也远在她的预料之外。 　　尽管阻止了地爆天星，但四周巨大引力潮汐造成的空间扭曲还没有完全平复，变种人化身小队的再次投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并不介意利用谈话将对方拖在这里。 　　“你并不知道你是在和谁战斗——因为你所面对的远远不止我一个人。 　　你面前的只是个由无数人、无数能力者和强大法师，由他们所共同构筑起来的巨大网络的冰山一角，我是与百万人一起在与你战斗。” 　　“御坂网络的衍生？学园都市的力量体系吗？” 　　谢雨诗在听完回答低头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作为见多识广的超级穿越者，她很快将脑网与自己所熟知的东西联系了起来。 　　落入了对方圈套完全暴露了身份，在一场憋屈的战斗中前期努力全部被付之一炬，现在更成了人人喊打的超级反派，说是平手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一次是我输了，但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一次战斗的胜负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胜负呢。” 　　“这一次？” 　　少女听完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那么请教一下，到底是什么让你有了能够活着离开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黑洞是一个空间——时间区域,它的最外围是光所能从黑洞向外到达的最远距离,这个边界称为“事件视界”。它如同一个单向的膜,只允许物质穿过视界并落到黑洞里去。不过事实上本人觉得地爆天星应该还不是微型黑洞，因为和黑洞比它表现出来的威力实在太小太小了！最多最多只能算是某种高引力物质或空间操作下的“引力异常点”——但这个理论本人自己都觉得实在太诡异了，于是干脆设定为了“模拟黑洞”。 　　注2：时间的最小单位，顺带一说，这不是在地爆天星发挥作用后某人才出手反制——因为那根本来不及，而是在地爆天星出手前某人就已经在准备反制措施了，不过稍稍比对方慢了一点 第145章 新时代的前夜（六） 　　“是什么给了你能活着离开的错觉？” 　　在唐雪凝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 无数金色的光环再次在四周亮起，尽管因为在刚才地爆天星的影响下，它们的形状可能还有点扭曲，但对于让人通过却已经足够了。 　　“当然是靠实力。” 　　哪怕是失去了佐须能乎的防护和海量的查克拉, 谢雨诗的回答依然是斩钉截铁。 　　她冷笑着看向四周那数十个正在围向自己的变种人，毫无疑问这些人每一个的能力都非常的强大, 而在那个精神链接构成的网络中，他们的配合更会是无懈可击。 　　不过哪怕如此, 她还是有着对自己绝对的信心。 　　“总有人认为我们穿越者的优势是在穿越那无数世界的过程中，所得到的那些不同世界中的各种力量，什么《猎人》的念能力、《海贼》中的霸气、《死神》里的斩魄刀，似乎拥有的能力越多就越强。 　　但我完全不这么看——你连一种力量都还没有迈上巅峰，学那么多的力量你还想玩得转？ 　　那些什么力量都想要, 什么力量都去练仿佛垃圾箱一样的家伙, 最后只会样样通样样松，碾压局中这些人或许会显得仿佛无所不能，但真正对上专精一道的对手时，他们才会发现境界上的差距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有比较才有差距。 　　如果拿谢雨诗对比一开场就被自己“劝退”的叶思思，那么毫无疑问，刚才的那个“地爆天星”比那种大杂烩一样的力量组合要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量上的差距, 而是数量级上的差距。 　　“所有哪怕有着多重影□□这样的开挂利器, 我也没有去涉足其它力量体系，在完成攻略任务之余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忍术的开发与修炼——那么现在，你觉得我在忍术一道上能拥有什么样的成就呢？” 　　谢雨诗并不知道少女现在在想什么, 她一边继续说着一边抬起了手臂，五种不同颜色的能量在她手掌中交织翻滚，时不时其中的两三种还会相互组合化为新的种类。 　　“忍术体系或许如你所说那样并不完美，但同样它也有它的优势，那就是作为一种专精战斗的力量体系所带来的极致杀伤力，以及几乎能应对任何不利情况的强大生存力。” 　　“所以我从来不准备在你擅长的领域中和你打 　　——一场宏大的戏剧在一个动人心魄的高/潮中迎来了结局，既然没有了最后的目击者，那么结局就自当由胜利者任意书写。 　　而单论时空掌控上的造诣，忍者们可是完全不配与法师们相提并论呢。” 　　而少女的回答也非常的简单，她同样抬起了手臂，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开始了翻转与折叠，一切基于三次元的坐标参照系都开始了变化与扭曲，这里的一切都遵守着另一套自然法则。 　　这是这个世界中法师们所掌握的独特力量，属于高维度空间的力量。 　　“既然HAPPYEND已经展现给了观众。那么接下来的才是真实的结局——可能有点血腥与黑暗，不那么符合骑士精神的结局， 　　一个勇者们靠着围殴和炮灰，硬生生拖死大魔王的结局。” 　　那些刚刚被投送过来的变种人化们，则是纷纷从四面八方——高维度空间意义上的四面八方上围了过去。 　　“……” 　　在看到了时空扭曲后，谢雨诗变得严肃了起来。 　　战斗至今，她第一次用手开始了结印，只见她的双手化为了一团残影，无数的手印被她在瞬间完成。 　　但很遗憾，所有手印得到的结果都只是让她面前的空间变得破碎——如同一面被铁锤重击后的镜子般，但也仅仅只是破碎——那个她无比熟悉的空间忍术“天之御中”，这一次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而有了空间规则上的优势，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能赢的机会。” 　　少女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谢雨诗的尝试。 　　“在这个世界中困住你实在太简单了，而之所以现在才使用，是因为作为一场盛大的表演，必须在落幕之前给所有的观众一个喜剧的高/潮……” 　　然后，以谢雨诗瞬间出现在离她最近的人面前，用手中生出的骨刺让其化为飞灰为开端，战斗开始了。 　　而同样，战斗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白热化，不，或许用一边倒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万磁王的化身周身铁砂组成的盾牌被从正面暴力轰开，没有人能看清那如同蛮荒巨兽般的恐怖怪力的拳头是如何挥出的，大家能看到的仅仅是谢雨诗闪现后一颗炸开的头颅。 　　海妖（注1）的化身在张口准备来一个不分敌我的大范围AOE的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多出了一个白皙的手掌——扣住额头挡住全部视线的手掌，然后在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而镭射眼（注2）的化身现在觉得那原本只在小说中出现过的“不需要快过子弹只需要快过用枪的人”理论好像也有点道理，因为他发现自己转头的速度居然跟不上那个女孩的闪动速度，自己所能追上的永远是她闪现后留下残影。 　　快银（注3）的化身是所有人中唯一能跟上那女孩甚至比其更快一步的变种人，但问题是他发现自己哪怕是在对方闪现的瞬间就上前支援也毫无意义，因为他根本无法打破那女孩周身的防御伤害到她。 　　哪怕是X教授的化身也同样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每每当他能力发动前，他就会看到那仿佛比他的思维更快的拳头。 　　速度够的伤不到，力量够的跟不上，而有可能用范围覆盖攻击威胁到她的人则是出现的第一时间就会遭到击杀。 　　她全身覆盖着一层诡异的灵光，用着常人难以反应的超高速度，在围上来的变种人中肆虐着，她就如同一台超高效的杀戮机器般，每每在变种人化身使用能力前呼啸而过，然后留下了一地的碎肉与残肢。 　　此刻，谢雨诗上演着一个人围攻一群人的戏码，向所有人展示着一种别致的美感 　　——将最最简单与基础，哪怕是年幼的忍者学徒们都懂的忍术瞬身术提升到极致，将简单变为近乎完美的奇特美感。 　　——但同样，这也是一场困兽犹斗的战斗。—— 　　当第三十六次谢雨诗想要抢在传送门关闭前冲出去的行动，被传送门外数道鲜红色的炙热冲击以上千吨的念动力怼回来时，已经是战斗开始后的第二十个小时。 　　此时这个唐雪凝开辟出的高维度封闭时空已经仿佛化为了血肉地狱，所有目所能及的地方现在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血肉，无数的尸骸构成了一座座的山丘，鲜血组成了河流。 　　而带着浑身白烟的“死神”则正在她尸骸构成的王座上再次站起，哪怕她现在喘着粗气，哪怕她如今速度已经远不及最初，但已经在她手中经历过数百次死亡的化身部队，还是在她那嗜血的目光中第一次退缩了。 　　是的，哪怕是在多对一的群殴，这里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最多只能算是对她“有威胁”，离击杀她还有不少的距离。 　　不过同样，唐雪凝这边有的是时间和力量和她慢慢耗，哪怕查克拉真的是能够无限再生的能源，但使用者的体力与精神却绝不可能无限的持续下去。 　　——时间拖得越久，谢雨诗的劣势越大—— 　　谢雨诗很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始终在尝试着逃离这个高维度空间。 　　但作为设计了这个血腥角斗场的少女同样明白。 　　所以在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之后，谢雨诗准备拼命了。 　　当金色的传送门再次出现时，她的皮肤开始变得漆黑，然后瞬间“消失”了。 　　这一次不再是每次使用前有那么零点零几秒停顿的空间忍术，也不是什么诡异秘法造成的幻象，而是实打实的速度，超越常人的反应甚至是一瞬间让快银都感到眼花的速度。 　　在她所经之地，空气炸开化为有若实质般的刀刃，尸山在那恐怖的反作用力下成为了肉糜，气压的剧烈变化让脚下的血海升腾起来淡淡的红雾。 　　虽然一早就有防御强化型变种人挡在那虚空的大门前，不过他在那女孩消失的瞬间便知道了结果，挡不住，哪怕是号称能够在太阳上生存的强大防御力也挡不住这一击。 　　但这一次，谢雨诗并没有想要逃走，她在甩开了所有人的拦截后，径直扑那一直漂浮在半空中观战的少女。 　　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道五星的阶梯供她拾级而上，身上衣物在烧灼时产生的殷红，全身闪动的亮白色电弧，辅以四周那仿佛地狱的背景，共同构成了一幅仿佛传说中英雄史诗般的画卷。 　　——虽然可能看到这幅画的人很难区分到底谁是英雄谁是恶魔—— 　　“能够使用魔法的总不会是幻象了吧。” 　　当第一个字还没有传进唐雪凝耳中时，那闪着电光的黑色拳头几乎已经触及了少女的鼻尖。 　　但也仅仅只是“几乎”，一道仿佛透明玻璃般的翘曲时空拦在了那似乎无坚不摧的拳头面前。 　　“所以呢？” 　　隔着高维度空间的障壁，终于听到对方前一刻“胜利宣言”的少女笑着反问道。 　　下一刻，“魔法”消失了，带着极度的怨恨与不甘，漆黑的女孩从半空掉落回了那血肉的地狱——她不是不能飞，但那只会让她成为被所有人集火的靶子。 　　但掉落或许同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皮肤有着金属光泽的大汉（注4）紧紧用那铁柱般的双臂抱住了她。 　　虽然这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他就被谢雨诗轻松挣开了约束，紧接着一个追加的简单肘击将其上半身打成了漫天的血沫，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其他人展开致命打击了。。 　　“我承认小看你了。” 　　不过很可惜，他们是多此一举了，谢雨诗并没有挣扎，她此刻黑色的皮肤已经开始了崩解。 　　“所以作为回报，请耐心等待我的回礼……”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看着那被四周无数变种人化身愤怒的集火，化为了一堆焦炭的尸体，少女伸手在虚空中带出一道金色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控制声音的变种人 　　注2：可由眼部发射有热量的红色冲击波的强大变种人，漫画中后来继承了X教授的衣钵是变种人的领导者。 　　注3：算是漫威版本的闪电侠，虽然没有闪电侠的光速那么夸张，但在电影中的表现比闪电侠要强得多。 　　注4：钢力士，就是《死侍》里面出现的那个，虽然不论是漫画还是电影中貌似都谈不上坚不可摧，但能够突破他防御的攻击确实少之又少。 第146章 黎明 　　不论对于任何人, 一个知晓所有忍术，并且自身实力强大的忍者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首先他们非常难以杀死，各种各样诡异的不死身在忍者这个群体中并不罕见。 　　其次，他们非常难以死透, 哪怕你将他们挫骨扬灰也很难避免他们从其它什么地方再次爬起来。 　　而谢雨诗作为忍者这个群体里“怪物中怪物”，她显然也精通此道。 　　“啊！！！” 　　当谢雨诗由咒印中再次复活时, 她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划破宁静夜空的惨叫。 　　这是她从大蛇丸处学会咒印以来第一次靠它来复活，她觉得这种复活真是糟糕透了。 　　比起全身各处的痛楚, 那种仿佛来至灵魂的空虚与无力，才是最让她此刻感到难受的地方。 　　但她也明白，在这个没有查克拉的世界中，能够通过咒印复活已经是万幸，不能奢求更多。 　　无力的躺倒在地面, 她稍微感受了一下, 当初被自己用“加强能力的秘法”为名种下咒印者只余下了一人。 　　绝对不会出事的一个人…… 　　一个穿着皮衣的燃烧骷髅静静的站立在荒原上，一脸惊恐的鹰眼和黑寡妇倒在他的脚边。 　　而更远一点的地方，则是一架坤式战机和十余辆SUV，车边满是倒地的特工与四散的重型武器。 　　看着车门上那大大的神盾局标志，再歪头看着那已经燃烧了足足两天，如同立在地面上巨大火炬的空天母舰残骸, 谢雨诗露出了苦笑。 　　——看来真的除了活着, 什么都奢求不了了啊。—— 　　不过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预先设下陷阱的情况不论，在无准备情况下，她从不相信有人能抵挡住一个使用飞雷神并且拥有不死身的刺客。 　　“咔、咔……” 　　原本静立在一旁的恶灵骑士慢慢走了过来。 　　“强尼, 稍等。” 　　看着在自己身边单膝跪地看着自己伸出手掌的燃烧骷髅，谢雨诗露出了一个柔弱的笑容。 　　“我躺躺就好，然后我们一起去找……” 　　不过很显然，谢雨诗要再一次失算了。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前不久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她剩下的那位“同伴”的身份又意味着什么 　　——在夜间，“恶灵骑士”这个称号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有罪！” 　　预料中的柔声安慰并没有出现，那燃烧的骨爪也不是想温柔的将自己扶起，而是强行让她与自己对视。 　　“等……等等！强尼！” 　　在拼命的挣扎中，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螺旋丸随着谢雨诗挥动的手臂，被不断敲打在恶灵骑士的身体上，但这样的攻击对于已经不再是纯粹物质存在的恶灵骑士来说，仅仅是让他晃了晃而已。 　　接着，是由内到外让精神与意志都几乎崩溃的痛苦，远超刀剑、忍术甚至是月度能够带来的伤害的痛苦，如同将无数的岩浆灌入喉咙流遍全身般的痛苦。 　　那无穷的痛苦最终化为了一声带着绝望的惨叫： 　　“啊！！！！！” 　　夜空很快便再一次回复了平静。 　　恶灵骑士似乎有些不解的站起了身，注视着地面上那逐渐变淡消失的人影。 　　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灵魂并没有落入地狱，而是仿佛在半途被其它什么东西带走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不过作为一个“工具”，他已经做了属于自己分内的那份工作，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业务范围了，让她的老板头痛去吧。 　　然后他抬起手臂，控制着业火轻易将那上面女孩刚刚用来复活的古怪印记烧得干干净净。 　　“初次见面，恶灵骑士先生。” 　　但此时，一个唐突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你，也有罪！但你很聪明，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恶灵骑士没有回头，作为能够感知到灵魂的存在，他非常清楚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仅仅只是一个远程操控的化身。 　　“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她会在我身边复活？” 　　“那个是秘密~” 　　少女微笑着朝恶灵骑士摆了摆手指。 　　既然外星人的系统没有显示有人退场，那么就是说对方肯定布置有后手嘛。 　　而按照少女所了解到的这些人行为模式来看，很明显布置后手的地方就是在自己攻略对象的身边。 　　不过这个理由很显然并不适合讲给恶灵骑士。 　　“不过罪人，不要以为你就能逃脱制裁。 　　在以后的所有黑夜中，你最好是缩在被窝里一边发抖一边祈祷有人能够宽恕你的罪孽。” 　　燃烧的骷髅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否则总有一个夜晚，你会再次碰上恶灵骑士。” 　　“等等！” 　　看着恶灵骑士迈步走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燃烧摩托，少女再次出声。 　　“……滚！” 　　而恶灵骑士给予她的回应只有骨爪上竖起的中指。 　　他直接跨上自己的摩托，随着他扭动把手的动作，燃烧的机车仿佛有生命般发出了巨大而恐怖的轰鸣。 　　“我想见见你老板。” 　　但那个少女的最后一句话让恶灵骑士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他转过头似乎用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我觉得我或许能给他介绍一笔大买卖，非常非常大的买卖。” 　　……………… 　　虽然那个巨大的疮疤依然还在市中心，述说着当日那场战斗的激烈，不过在那场巨大的灾难后仅仅数日，作为美国的经济中心，纽约便以令人惊讶的速度重新回到了往日的繁华。。 　　那场战斗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但同样在那个疮疤中所发现的，预计价值数万亿美元的各种稀有金属与特殊元素，又为这个刚刚经历了战火的城市带来了新的生命力。 　　哪怕现在大部分纽约人都因为那一夜的残酷战斗引发了强烈的“创伤综合征”，失去了不等时间的记忆，网路上更是开始流传诸如“纽约人都是死而复生的恶魔”之类的恐怖谣言； 　　尽管也发生了诸如数十万人无家可归，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要求每个纽约市民必须定期体检，某些巨型跨国集团急急忙忙将总部迁走之类的事件，但这些对于经历了如此灾难却仅仅死伤数百人的纽约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人的适应力就是那么的强大，除开极少数人立志找到当日的“真相”，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继续自己往日的生活。 　　而今天，在废墟中清理出的广场上，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正在进行着。 　　庆祝纽约再一次度过了毁灭的危机。 　　——庆祝他们这些人又一次在毁灭性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让我们欢迎这一次拯救纽约的超级英雄们！” 　　身着盛装的主持人高声向着台下前来的无数市民们，介绍着那两位穿着军服正昂首挺胸走上看台的军人： 　　“有请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泽莫上校和领队弗朗斯基队长（注1）！” 　　但出乎主持人的意料，人群对两人的登台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这两位拯救他们的英雄。 　　“抱歉，看来我的声音太小了……” 　　主持人努力打着圆场。 　　“不，他们是骗子！” 　　但随即人群中就传来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我当时看到的人里面没有你们！” 　　“对！我看到的也根本不是军人！” 　　“骗子！滚下去！” 　　“让真正的英雄们出来！” 　　“不要脸的家伙！” 　　当有人带头之后，无数还有些犹豫的人纷纷加入了进来。 　　“等等！请不要激动……” 　　随着台下群情激奋的观众，主持人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了。 　　“是的，我.们.确实不在那里。” 　　但还没等主持人说完，泽莫上校便从他手中夺过了话筒解释道： 　　“但亲手解决问题的人又确实是我们。” 　　“你们是变种人？” 　　而他的解释带来了人群中传来的更多问题。 　　“不，我们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军人。” 　　泽莫上校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尽管我们自己不是变种人，但我们却在‘使用’着变种人……” 　　“……” 　　这一瞬间，人群突然鸦雀无声。 　　“呵呵，我已经预感到人权组织那如雪片般飘来的抗议了。” 　　就连一边的主持人都因为泽莫上校的这个回答露出了一个呆滞的表情。 　　——老兄，就算大家都猜到你们军方在私下做过这种事，但不论怎么说，这种事情你都不该拿出来在这样的时候说啊！—— 　　“我觉得我们对‘使用’的理解可能有点不大一样。” 　　但这正是泽莫上校所想要达成的结果，在对整体局势的引导与把控上他的能力无人能及。 　　接着，他带着微笑向着面前的数万市民们问道： 　　“我想问问大家，每当灾难降临时，人们第一时间往往想到的都是英雄们，这是为什么？” 　　对于他突然跳跃的话题，人们意思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他们勇敢？ 　　不，警察和消防员们同样有着非凡的勇气，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人中过半是警察和消防队员，他们的勇气让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到了最后一刻，有谁敢说他们没有勇气！ 　　因为他们拥有强大的信念？ 　　不只是他们，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我知道一个老人每日义务清扫周边的社区，我认识医生冒着生命危险在枪林弹雨中就为了挽救无辜的生命，他们难道就没有强大的信念吗!” 　　泽莫上校慢慢环视着台下的市民们，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向着所有人问出了他的问题： 　　“那么那些被人们所憧憬所期待被思维了希望化身的英雄们，那些人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因为他们的超能力？” 　　人群中有声音弱弱的回答道。 　　“对，因为他们有各种远超你们甚至远超我们这些职业军人的能力！ 　　他们能够正面对抗天灾，他们能够震撼大地，他们甚至能制造和对抗那种恐怖的力量！” 　　这道这个答案泽莫上校点了点头，他举起手臂遥指着市中心的那巨大疮疤说道。 　　“那么你们想过有一天，你们也能成为超级英雄吗？ 　　不是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辐射、外星人、病毒、神灵、疯子科学家、魔法的帮助，更不是因为你祖先有着什么惊人的身体和血统。 　　就靠着你自己，也能拥有超级英雄们那样强大的力量吗？” 　　“就像当年的美国队长？” 　　有人问道。 　　“好吧，也不是通过军方的人体强化。” 　　泽莫上校微笑着进行了补充。 　　“……怎么可能！” 　　人群再次骚动了起来，因为他们终于明白了泽莫上校的意思。 　　“你是说现在我们也可以拥有那些超级力量吗？” 　　“对，我们虽然没有那些因为因为种种原因得到的超级力量，但我们却有科学 　　——通过科学，那些原本只属于超级英雄的力量将属于我们每一个人！ 　　各位，和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新的时代吧。” 　　泽莫上校张开了双臂，随着他的动作，数个体态各异，身着各式“传统”超级英雄打扮的人影也用着和他同样的动作缓缓从天而降。 　　“一个没有超级英雄——因为每个人都是超级英雄的新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两句，恶灵骑士的善恶观与常人其实不太一样，这就和西方人与我们的善恶观不太一样一个道理，所以一些我们眼中的英雄在他眼中是罪人，一些情有可原的事情一样是犯罪。 　　虽然对于伤亡数字应有隐情，后面会解释，否则都拿出模拟黑洞了才伤亡几百人明显太少了。 　　注1：《内战》中的反派与《绿巨人》中的憎恶 第147章 变革的先兆 　　尽管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但在离纽约中央公园不远的广场上人却远比平日要少得多，就连原本不时可以见到的流浪汉现在都几乎绝迹了——目前纽约的重建工作很好的解决了纽约的失业率问题。 　　而唐雪凝却正穿着风衣立起竖领戴着墨镜，用一个懒散的姿势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路口巨型显示屏上转播的活动实况。 　　看到泽莫上校成功的演讲后，少女长长出了口气之后, 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她身边的那位正在喂养广场上鸽群的老人。 　　“墨菲斯托先生，您作为一个来至地狱的强大魔鬼, 大白天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间真的没有问题吗？” 　　少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觉得比起我唐小姐你自己更加需要当心呢。” 　　墨菲斯托带着和善的微笑反问道： 　　“我们不说你被挂在每个警局最醒目位置的头像, 和黑市中对你的一千万美元悬赏。 　　我真是好久没有听说古一法师发那么大火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再好的计划也难免有意外啊！” 　　说到这里少女就觉得有些头痛，纽约之战前半段，一切尽在掌握堪称典范…… 　　好吧，后半段不谈也罢, 反正少女听说美国人当时都已经派出“清道夫”来干掉自己这个几乎害得纽约毁灭, 害得整个美国都处于极度危险状态，“怀疑是某东方独/裁国家间谍，前来执行毁灭美国阴谋”的不合格佣客了。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有那种程度的力量，所以玩脱了。” 　　“嗯，确实，我都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行星表面玩这一招, 你们地球人真是疯狂。” 　　墨菲斯托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慨后接着问道。 　　“然后呢？” 　　“能不提这茬吗？” 　　少女有些无语看着似乎陷入了八卦状态的魔鬼大君。 　　“你认为呢？” 　　“好吧, 为了全纽约差不多五百万市民的性命，古一法师不得不再次违反了她的原则……” 　　是的，古一法师通过阿戈摩托之眼（注1）的力量局部逆转时间, 瞬间将地爆天星造成的死伤和连带毁伤的“结果”逆转到事情“发生之前”的恐怖力量！ 　　这种绝对无敌的力量震撼了所有注视着纽约的人，于是某人狐假虎威的也逃过了对于“美国特殊处理部队能不能将自己从节目中‘劝退’出去”的尝试。 　　——至少在古一法师愤怒的表示要“将某人囚禁一百年来让她慢慢反思”之前是这样。 　　“那些伤亡又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却是要我去反思啊！” 　　“需要我帮你在地狱里留个位置吗？” 　　老人非常和善的向着似乎投无路的少女伸出了援助（！？）之手…… 　　“大君你就别开玩笑了，您在地上行走却从没被天堂或法师们所发觉过，您绝对有某种避开探测的方法——那么在您身边就是绝对最安全的。” 　　不过对于这种“援助”少女表示有多远滚多远。 　　“好吧，狡猾的凡人小姑娘，可以谈谈你说的那个‘大生意’了吧。” 　　老人好奇的询问道，作为时刻关注着人间的魔鬼，它对面前这个总能带来惊喜的女孩充满了期待。 　　“当然，不过我想确认一件事。” 　　少女看着老人好奇的问道： 　　“对于你们地狱与天堂来说，灵魂到底意味着什么？” 　　“假如你们人类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在宇宙中普遍适用的话，你觉得我们天堂与地狱是依靠什么维持存在的？（注2）” 　　墨菲斯托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话已经足以让少女听明白那背后的恐怖真相。 　　“那么为什么你们没有向人们公开你们的存在？” 　　少女接着问道。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为了满足自己现世的欲望很多人愿意付出一切呢。” 　　“会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唐小姐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 　　老人非常慈祥的笑了笑，手指在身前画出了一道非常微妙的曲线，少女似乎看到无数烟雾般的虚影在其中一闪而过（注3）。 　　“注视着人类的，远不止我们地狱或是天堂，维护着这个世界中人类自.然.发.展.的也远远不止法师和那帮阿斯加德人。” 　　“那么如果是人类自.己.发.现.和主.动.接.触.的东西呢？” 　　少女继续问道。 　　“那么我觉得我们不是不能被.动.的向某些人类以及某些人类势力进行一些有.限.的合作。” 　　说道这里，老人很显然已经大致明白少女所说的“大生意”是什么了。 　　“不过他.们.不怕我耍诈吗？我可是邪恶恐怖的魔鬼，在你们的记载中古往今来和我们做交易的凡人甚至是国王都没有好下场哦。” 　　“因为比起天堂那帮人，你们至少愿意与我们交流和交易。” 　　少女当着老人的面扯下了胸针，向着对方展示着里面的窃听装置。 　　“而且现在他.们.通过脑网得到了法师们的帮助后，也有了某种程度上不怕您耍诈的底气了。” 　　“有趣的女孩。” 　　老人笑了笑。 　　“那么能告诉我你在这场交易中能得到什么？” 　　“一个更加稳定和健康的社会——我引导的新时代将给予所有人力量，但很可能也即将放出他们心中那名为暴虐与欲望的野兽。 　　而当你们不再是作为神话传说时，仅仅是你们的存在就会给那些人以约束，当人们需要考虑其‘另一个世界’中的未来时，他们才不会放纵自己的内心，让我期望的未来毁灭在黎明之前呢。” 　　说完少女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那么墨菲斯托先生，请容我先行告退。 　　毕竟等会有位陈先生和您对于‘出口罪人灵魂购入魔法资料’以及今后的双方关系等事宜会有许多许多要商讨的内容，而对于这些一窍不通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地狱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等什么时候我在上面完全混不下去再说吧~” 　　……………… 　　当少女走出广场时，一位穿着笔挺西装如同推销员般的中年人“正巧”打开车门下车，与她插身而过。 　　少女则毫不客气的从他打开上车，而坐上轿车的少女随即发现，坐在她身边的依然是上次那位打过交道的中年人。 　　“唐小姐这次玩得很大啊。”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怎么？你们也想学美国人那样准备把我绑好放进礼盒，送给古一法师当见面礼吗？” 　　对于他的揶揄，少女没好气的反问道。 　　“虽然逆转时间的力量给予再高的评价都不为过，但我们还没无耻到仅仅为了古一法师的好感就要出卖朋友的地步呢。” 　　不过说完之后，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不过唐小姐你知道现在美国已经开始逐一排查其国内脑网用户寻找‘预备役’法师，而且几所名校都开始设立专门的魔法专业实验室了吗？” 　　“我记得国内不也是已经宣布‘为了孩子们的将来’，即将把魔法作为新的必修课，编入从小学到大学的各级教材吗？”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少女知道自己也应该拿出点“诚意”了。 　　“当然为了祖国少走点弯路，为了孩子们能够获得更好的教导，我觉得自己也应该为祖国做点什么 　　——我从洛基那里搞来了部分魔法的资料，虽然他的魔法体系与古一法师他们的有些不同，但也可以在教育部门编撰教材时拿来参考借鉴一下。” 　　“唐小姐能够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太好了。” 　　看到某人如此识趣，中年人也笑了笑。 　　“当年在科技上我们落后了，为此付出代价你我都知道，而现在在魔法的领域全世界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我们决不能再一次落后！” 　　说完他再次开始了长吁短叹： 　　“不过上次和唐小姐合作的那个项目进展却非常不顺利呢。 　　我们现在有七位各领域的专家现在都不得不在禁闭室中冷静一阵子了，他们得到的知识完全违反了我们世界的根本，但似乎又确实可行，实在是很为难啊……” 　　“《黑暗神书》本来就不应该被当成什么‘古代超级文明科技百科全书’，而应该是当成‘便携式恶魔契约’呢。 　　所以你们就不应该让一个将‘追求真理’作为毕生心愿的科学家去阅读，而是让一个希望世界和平的圣母去看那本书，我很好奇他能在书中看到些什么。” 　　少女说完就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于是她瘪了瘪嘴继续说道： 　　“当然，我认为更好的使用方式是向它索要不会被曲解，非常具体而且能被我们所理解的事物，一点点去寻找它的极限……” 　　“我们就是这么在做的，我们目前的进度是空天母舰设计图……” 　　很显然，少女都能想到的办法，一个国家同样能够想到。 　　“……逗我玩有趣吗？” 　　少女带着不悦的表情看着对方。 　　“请不要误会我们的意图，只是按照目前的测试进度，不久后我们就应该会尝试向那本书索取彩虹桥设计图，但目前我们还缺乏一个可以作为参照物的东西呢。” 　　中年人摆了摆手解释道： 　　“因此我们希望能和现在已经回去处理政务的神王大人‘单独’谈谈，唐小姐你有办法帮我们这个小忙吗？” 　　“我不敢保证成功，但会尽力而为。” 　　少女说完后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事成我需要一点劳务费呢。” 　　“那么唐小姐准备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呢？” 　　中年人明显松了口气。 　　对于涉及到国家战略层面时，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 　　“我要‘气’（注4）的资料。” 　　少女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会将唐小姐的要求上报相关部门，相信能够很快得到回复。” 　　中年人朝着少女露出了略带公式化的笑容，很显然这个要求虽然超过了他的权限，但却并没有触及到那条名为“绝无可能”的底线呢。 　　不过在顿了顿之后，他接着说道： 　　“不过哪怕唐小姐的要求得到了通过，也可能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因为国内正在着手解决那些困扰了我国很久的历史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古一法师手中一种足以操作时间的奇物，本质是无限宝石中的时间宝石。 　　注2：算“某种程度”的二设吧。漫画中的设定上帝算是个喜欢管闲事的高维存在，对人类友好可能是某种兴趣，但着依然解释不了为什么魔鬼和天使总是在争夺灵魂的原因。当然就本人所知漫威宇宙热力学第二定律还真不是宇宙中普遍适用的定理，因为有太多的超能力和变种人能打破它，但《神盾局》里恶灵骑士都认为能量无法“凭空”产生，两者设定自相矛盾，于是本人就自由发挥了一下。 　　注3：漫威世界背景中有不少“未来”在地球出生，达到宇宙顶点的存在，他们不时会逆向透过时间的场合注视地球。 　　注4：总觉得美国人对气的认识有误解，看了《铁拳》中对气的解释，感觉他们是把气当成原力来看的。 第148章 间奏.变化中的世界 　　当昆仑的居民们发现与外界的通道被打开时,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距离十年之期应该还有很常规一段时间（注1）才对。 　　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不知何时已经修到了镇口的公路，不知何时假设在镇口的不知名机器，以及现在正分列公路两边的无数巨型工程机械和拿着鲜花带着安全帽的工人们。 　　而在公路正中, 在那个写着“欢迎昆仑人民回归祖国”的红色条幅下，一个人正拿着扩音喇叭在大声喊话。 　　“……靠着新型化身技术与数个月的高强度作业, 我们客服了海拔高、生活条件差、施工难度大以及岩土地质条件复杂等等等等困难，创造了世界工程史上的新记录, 开辟出了一条通向昆仑山顶的天路！。” 　　那人先是冲着公路旁的工人们进行了热情的赞扬，接着他面带微笑看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呆滞的昆仑市民们。 　　“同时，我们也为‘全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城市’这个不光彩的称号带来了终结——昆仑市的贫穷落后局面即将改变！” 　　“……” 　　一群昆仑居民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充当背景中。 　　“而所有昆仑市的市民们，虽然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 国家一直没能帮上各位什么忙, 我们也非常惭愧，在这些年里昆仑的同志们辛苦了。” 　　虽然没有得到掌声的回应，那位仁兄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 　　“请各位相信，国家并没有忘记各位！所以我们在拥有了空间稳定技术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家！” 　　“……” 　　每个字都听得明白, 但觉得云山雾绕就是理解不了的昆仑居民们一脸木然。 　　“今后, 昆仑的诸位也将和我国其他地方的人民一样，享受到我们这些年来经济发展的成果，享受到国家在农业、教育与各方面政策的大力扶持, 力争在5年内改变昆仑的落后面貌，建设出一个文明而繁荣的新昆仑！” 　　但仁兄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在工人们的热烈掌声中，他大声为自己的岩浆花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好了，下面请本次‘昆仑天路’工程的国家全权代表，本工程总指挥韩陶宇（注3）韩指挥长来说两句……” 　　接着，他将扩音器交给了身边一位穿着劲装的男子手中。 　　“我也不多说什么虚的了，大家现在对政府有什么要求与建议，欢迎大家提出来。” 　　名为韩陶宇的男子从和和他同样打扮的五人中上前一步说道： 　　“我能解决的现在就能给大家解决，我能回答的也会立刻给予大家回复。 　　而我解决不了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我也会帮各位上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里没有也不需要你们的政府！” 　　这时一个金发年青人站了出来，作为一个非自愿的“非法居留者”，丹尼尔.兰德（注2）受到过良好的（美式）初级教育，加上在华夏传统的“乡贤体制”下长大。 　　这一切让这个介于男孩与青年之间的少年觉得此刻自己必须挺身而出，维护自由与正义。 　　“滚出我们的城市！” 　　“不好意思，你知道你脚下的土地是属于华夏的领土吗？” 　　韩陶宇挑了挑眉头。 　　“这里的居民已经在这里自由的生活了上千年！” 　　丹尼尔反驳道。 　　“那只是因为昆仑每十年才出现一次，在科技落后的古代根本没法进行管理，不过没有任何遗王朝忘记过这里。” 　　韩陶宇反身从脚边提起一个大箱子。 　　“需要我向你展示一下我国自古以来就拥有对昆仑山地区管辖权的相关文献吗？” 　　“不需要！我们脚下的是自由的土地！” 　　在议论纷纷的昆仑人面前，丹尼尔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而我们也将用我们的拳头维护我们的自由！” 　　“嗯，介于昆仑因为客观原因与外界长期隔绝，民族习俗、社会文化与生活习惯都与现代社会有较大区别的现实。 　　国家不是不能酌情考虑建立昆仑自治区，或给予类似‘一国两制’的政策让大家有一定时间的缓冲，但只有一点除外……” 　　在听到丹尼尔的话后，韩陶宇和他的四位兄弟慢慢齐步上前，他们在行走中慢慢融为一体。 　　当“他”来到丹尼尔面前时，靠着“气”那近乎第七感的超感能力，丹尼尔猛然觉得自己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人类——至少不是他所熟知的那种，而是化为了某种远远超越了“人类”本身的东西…… 　　“一切分/裂言论与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一周后，丹尼尔.兰德，虽然法官考虑到昆仑的特殊情予以适当减/刑，因非法入境，暴力抗法以及意图分/裂国家罪等十二个罪名数罪并罚，被判入狱十五年。 　　……………………………… 　　“谁TM是蒂芬.斯特兰奇！（注4）” 　　当史蒂芬医生被警员粗暴的叫醒时，他只觉得整个人糟糕透了。 　　他原本以为因为超速被拘留，在自己的档案上留下了不光彩的犯罪记录已经非常糟糕了，但当他被丢进拘留室时，才发现那根本不算什么。 　　拘留间中那臭气熏天的环境、满身纹身凶神恶煞的大汉、以及那总将目光徘徊在他下半/身的基/佬，都让他这一夜过得格外煎熬。 　　不过总算这场噩梦就要结束了…… 　　“是我。” 　　他揉着额头走到了铁栏边问道。 　　“我的律师到了？” 　　“不是。” 　　警员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才回答道。 　　“出来，有大人物来看你了。” 　　“大人物？” 　　史蒂芬有些不解。 　　“是啊，美国司/法部的人（注5）。” 　　开门的警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少啰嗦，跟我过来。” 　　当一脸莫名其妙的史蒂芬被带到两个黑衣人面前时，看着桌子对面那两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冷面孔，史蒂芬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心虚。 　　“史蒂芬.斯特兰奇？” 　　冰冷与轻蔑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今天之前，史蒂芬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够被叫得如此阴森恐怖。 　　“等……等等！我虽然叫那个名字，但我觉得你们可能搞错人了。” 　　史蒂芬看着那两个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的家伙，慌忙的解释道： 　　“我只是一名外科医生！这次被捕也只是是因为超速而已！” 　　“斯特兰奇先生，现在是我们在提问！” 　　但对于他的解释，两位探员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只是继续问道。 　　“听说你是先驱者公司的脑网试用者，对吗？” 　　“是、是的，但我只是用它来和同行们交流一些高难度手术经验！ 　　虽然这可能涉及一些金钱交易和税务上的问题，但我绝对绝对没做过什么买卖性/交记忆或许什么吸/毒幻觉的勾当！” 　　是的，脑网的功能一开始就被那些“脑子灵活”的家伙发掘了出来，买卖“技能”与“学识”只能算其中比较灰色的部分。 　　史蒂芬自己也向几个医生同行出售过部分罕见手术的经验小赚了一笔。 　　“这些我们当然知道，因为干过这些的人都会被通报给我们！” 　　其中一个人轻轻用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打断了他的辩解之后继续问道： 　　“我们想知道的也不是你TM是不是在脑网里面玩幻想游戏，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你与一位名为古一的人交流过，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是还是不是！” 　　“……那个自称住在西藏的禅师？” 　　史蒂芬低头回忆许久后终于反应过来两人说的“古一”是谁了。 　　“我们只是在交流了一些对这个世界本质的看法，但在他给了我一堆非常诡异，让我怀疑是嗨过头的幻觉记忆体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他当时是说过我资质很好，也教过我一套冥想法——虽然那套冥想法让我觉得思维变得更敏捷，但也仅此而已！” 　　史蒂芬突然停下了叙述，因为他发现对面的两人正在用一种仿佛在看超级美女，让他不寒而栗的目光看着他！ 　　“你刚才说……” 　　其中一个人急迫的问道，“机器人”脸上第一次有了神情——那是“狂热”。 　　“她说了你的资质很好？” 　　“她？” 　　史蒂芬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的，她是说过，但我绝对肯定一定没有加入任何非法教派，那人到底TM怎么了？” 　　“长官，我们找到想找的人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史蒂芬得到的回应只是一个人掏出电话开始了汇报。 　　而那汇报中的一些东西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妙…… 　　“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 　　史蒂芬有些慌了，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嚷嚷了起来。 　　“我要见我的律师！” 　　“不，根据总统最新签发的《超能力紧急事态应对法案》我们虽然有权力这么做！” 　　但他最后的希望几乎是立刻破灭了，两位黑衣人朝他露出了冷笑。 　　“斯特兰奇先生，你现在被联邦政府紧急征召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有义务配合联邦政府进行从心理到生理的全套测试，而你没有拒绝、抗议甚至是不合作的权利，当然更美间律师的权力……” 　　“不！！！！！”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昆仑其实是一群不知来历的人形外星生命的聚集地。大约百万年前，他们的飞船撞落在这个神秘的额外维度。飞船的曲速引擎在地球与此维度间制造了一个永久的，周期振荡的空间裂痕。使得此地周期性出现在地球维度。外星生命（昆仑人）围绕着他们的飞船建造了这座城市，带有着浓厚的昆仑风格。而今昆仑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先祖堂（tral Hall of Aors ）其实就是带他们来此地的外星飞船。昆仑不朽城每十年才在地球维度出现一次。 　　昆仑与“天宫”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在背景中和国家关系非常糟——因为他们觉得国家在那啥西藏人——反正也就是那套大家都明白的美国人价值观和世界观。 　　注2：后来的超级英雄“铁拳”，对于铁拳出现的时间本人没有找到具体时间，只知道他在早期见过钢铁侠，所以展示暂时设定为此刻还未出山吧。 　　注3：万众侠，华夏原产的超级变种人，五兄弟能够合体成为一人，同时拥有5被的力量、速度等等，但后来因为某次事件，其能力进化到能够从所有华人身上吸取力量的“十亿神力”，据说这种能力就连华人变种人的能力都能吸取借用，可以说是完美版“魔网”的华夏局域网力量权限的至高VIP版 　　注4：“原本”的奇异博士。“原本”他应该是在那一夜出车祸的，但因为他加入了脑网，那种知法犯法的思维波动被脑网感知到，接着将相关信息发给了当地的警局…… 　　注5：FBI就是他们的下辖机构，这么说大家明白了吧。 第149章 间奏.其他的演员 　　深夜的重症监护室, 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与恐怖，那种空旷与死寂就仿佛死亡本身。 　　托尼.斯塔克现在正以一个仿佛祈祷的姿势，安静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隔着玻璃看着那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的女孩。 　　此刻的情形让任何一个熟悉托尼的人看到, 恐怕都很难将他与以前那个欢脱浮夸的花花公子联系起来。 　　“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托尼最亲密的人——他的秘书佩珀小姐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是的，医生说虽然手术很成功, 脑部的淤血也已经清除……” 　　托尼连头也没回，带着自责与愧疚回答道： 　　“但她能否醒过来, 依然要看上帝的意志——原本该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托尼……” 　　佩珀担忧的看着她身边那位原本充满自信，总会让人没理由的信任他，让所有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的男人。 　　“最后时刻她推了我一下……” 　　托尼仰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不然那块天花板应该是砸在我的头上的。” 　　“不过既然这样，你不是更应该振作起来, 不要辜负她, 在可以帮到她的地方发挥你的力量吗！？” 　　看着那一脸颓废的托尼，几次欲言又止后佩珀终于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气恼的抓住托尼的衣领后大声呵斥道： 　　“现在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处理，我也可以帮你去床/上安慰你那些绯闻女友，甚至我可以帮你去寻找传说中的秘药、神秘的法师甚至是那些魔鬼——我可以帮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情！” 　　她双手托住托尼的脸颊，强行让两人彼此对视着对方的眼睛： 　　“但我唯独不是你那样的天才, 我做不到那些只有你才能完成的工作！ 　　‘夜之女神’的研究正在关键阶段, 作为攻关团队的核心你是必不可少的！ 　　那个研究到底有多么大的潜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是它的副产品都几乎可以治疗一切疾病与伤口——所以比起你坐在这里自暴自弃，你应该去做做真正能帮到她的事情！” 　　病房中再次变得安静了起来, 在这一刻，除了病房中仪器有规律的滴滴声，仿佛一切都凝固了起来。 　　“……是的，你说的对，我现在该去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了。” 　　片刻后，看着佩珀的眼睛，托尼少有的点了点头承认了错误。 　　理性与沉稳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似乎天生就该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天才男子身上。 　　“孩子般的表现已经足够了，我也该振作起来了。” 　　“我立刻让人备车去实验室。” 　　看着托尼重新振作了起来，佩珀也回复到了她往日的雷厉风行。 　　“不。” 　　在佩珀疑惑的目光中，托尼在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后，果断的一边向外走一边微微摇了摇头。 　　“先去吃饭，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吃下去一头牛，不过不用订什么餐厅了，我们在路边随便找一家 　　——因为不论是什么大厨做出的菜肴和我喜欢的那些比起来，都一样是那么的难以下咽呢……” 　　“你真的令人妒忌……” 　　看着托尼离去的背景，佩珀扭头看着那病床上的女孩，发出了低声的感叹后快步追了上去。 　　不过两个并肩走出医院的人还不知道，他们为之努力的对象事实上并不需要他们的拯救。 　　X学院中，X教授在空旷的大厅中遇到了一位非常奇特的访客，一个与那病床上女孩有着同样外形的半透明淡蓝色精神体。 　　她此刻缩在学院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中，就像受惊的小兽般紧张的注视着她面前的人——如果不是X教授那敏锐的心灵能力，恐怕都没人会发现到学院中多出了这么一位客人。 　　“你好，新生的变种……嗯？” 　　X教授微笑着向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发出了问候。 　　“你好像不是变种人…… 　　但同样没有法师给我的那种奇特感觉？ 　　真奇怪，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心灵力量的吗？” 　　【我也不知道……】 　　但对于X教授的疑问，女孩似乎同样有着不安与疑惑。 　　“是吗？” 　　对这个答案X教授并没有奇怪。 　　在那场纽约之战后，不知道是因为辐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纽约诞生了一大帮新生变种人，而且同时也有许多普通人拥有了类似变种人的能力。 　　而这个女孩很可能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需要我帮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吗？初生的心灵能力者总是很容易犯这样的错误呢。” 　　【不！不要！】 　　女孩的精神体发出了尖叫。 　　【我记得我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在X教授慈祥的目光中，女孩带着颤抖的声音解释道： 　　【我才不要看到自己奄奄一息破破烂烂的尸体！】 　　“不会的，在能够熟练控制前，精神体是会同步表现出你身体此刻的状态。” 　　X教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他仔细看了看女孩之后说道： 　　“而我现在看到的，只有你额头的一道伤口，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呢。” 　　【那么既然如此，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待一段时间也不错~】 　　得到这个消息后，女孩高兴的说道。 　　“那么正式解释一下，我是这所变种人学院的校长，你可以叫我查尔斯教授或者像我朋友们那样，叫我X教授。”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X教授只是笑了笑——当年他第一次用能力让精神脱离了肉体的束缚时，那种自由与满足的感觉至今难忘。 　　“那么需要我在这里陪陪你吗？ 　　最近因为一些事，我的学校已经暂时关闭，学生们都慢慢回到他们过去的生活中去了。 　　虽然这是好事，但也让我这个老人突然觉得有些太闲了呢……” 　　【好事……吗？】 　　但那个刚刚从惊恐中解放出来的女孩却十分可爱的歪着头但问道： 　　【但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高兴呢？】 　　“……” 　　X教授听到女孩的话整个人一愣，许久之后才露出了一个苦笑： 　　“孩子，你知道脑网吗？” 　　【脑网？】 　　女孩露出了一脸呆萌的表情。 　　【那是什么？】 　　“哈，瞧瞧我这老糊涂，居然忘了目前脑网还只在军队、研究机构和医院这些地方试运行……” 　　X教授微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带着歉意与更多难以一一道尽的复杂情感缓缓说道： 　　“那么你就把这个当成故事吧——一个老人与恶魔做交易，去换取孩子们幸福的故事。” 　　同一时间，远在地球目前能够达到的最远观测范围之外。 　　围绕着伊果星球——这颗与月球大小相仿的小行星的激烈战斗，按照地球的时间来算已经是第3天。 　　这时一场几乎完全复制了唐雪凝与谢雨诗的战况，不过却更加完美诠释了质量战争真意的战争。 　　不论是曲率光速飞行、超空间飞行法以及这个世界中最常的瓦普跳跃（注1），在正常情况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远离行星的引力井。 　　不是没有文明试图挑战过这一点，试图通过一种开战直接大军骑脸的方式来获得战略上的绝对优势，虽然他们的努力有何成果不得而知。 　　但至今为止，宇宙中能做到无视行星引力影响，直接跨星系大质量精确定位传送的依然只有阿斯嘉德通过高维度技术建立的彩虹桥（注2）。 　　不过这并不代表通过空间跳跃直接舰队骑脸的做法行不通，前提在于你有足够的舰队，而且操纵舰队的人都不怕死 　　——而这两个条件对于异虫来说从来就不是问题，伊果星那与月球大小相仿的体积也让它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无数跃迁的闪光围绕着伊果星亮起，一瞬间那空旷的宇域中仿佛被瞬间点亮一道银河，甚至离伊果星最近的跃迁闪光不到150公里，就宇宙尺度上来说几乎已经是脸贴脸的距离。 　　它们中的许多为此付出了代价——离得最近的近千道跃迁闪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在闪烁数次后无声的熄灭了，原本应该跃迁来的异形战舰就此迷失在了空间与空间那“不存在”的夹缝中。 　　但它们中更多的成功了，八百七十万艘利维坦级异虫战舰在完成跃迁的瞬间便几乎阻挡了一切投向伊果星的星光，同无数“细小”的异虫不顾自己舰队的误伤可能，向着伊果星发起了冲锋。 　　那场景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伊果星周围突然腾起了一团被无数光芒交杂其间的黑色雾气。 　　同样，它也蕴含着一种能让所有看到的人感到战栗的诡异之美。 　　不过这种美，自诩为神的伊果一点都没有欣赏的意思，他正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 　　在异虫大军欢呼般在高热射线与灼热的粒子流中呼啸着冲向伊果星时，伊果星也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它突然变大了！ 　　伊果星的地表开始了震动，不是地震时我们常见的那种摇晃，而是振幅更大频率更高，让岩石变成砂砾，使砂砾化为粉尘，粉尘粉碎成飞灰的高频震动。 　　它外壳上的近百米地壳在刹那间猛的向外鼓起，几乎在与异虫组成雾气相连，而后点点星辰般的光芒与电光在那云雾中开始了绽放——接下来，伊果星仿佛瞬间化身为一个刚刚点燃自己内部聚变反应的新生太阳，尽情的向着四周发泄着自己的暴虐。 　　在这充满能量与热，足以扭曲空间与引力的暴虐中，没有任何生物——哪怕是异虫生存的空间。 　　毁灭性的能量以光速向外扩散着，在异虫大军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一切都已经结束。 　　以伊果星球为中心，一直到直径大约三十光秒的范围内，不论是狂暴的异虫舰队还是被它们拖拽过来当成动能炸弹的小行星，现在都化为了一团焦黑破碎的残骸，被冲击波夹带着飞向不知名星空的深处。 　　而作为代价，在太阳般的闪光后伊果星也发生了改变，虽然原本那山清水秀如同仙境般的环境早在第一波攻击开始时就被毁得面目全非，但它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地表被岩浆与酸性蒸汽所包围，在掩饰的缝隙中，不断有足以毒死绝大部分宇宙中已知的智慧生物的雾气蒸腾而起，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 　　不过对此异虫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怜悯，就在恐怖的冲击过后数秒，跃迁的闪光再次在伊果星四周开始了闪动。 　　一切都如同时间倒退般的开始了重演：依然是如同亮起了银河般接近极限距离的的密集跃迁，还是那数量依然仿佛无穷无尽的巨大舰队。 　　这3天来，伊果星已经损失了近42%的质量，而它的战果从附近几个恒星系的行星十不存一，甚至有数颗恒星因为损失质量过大已经开始膨胀（注3）便可见一斑。 　　那些天文数字般的物质在这场漫长的战斗中被作为士兵，被当成武器，然后再在单方面的攻击中成为宇宙尘埃。 　　初看或许会感到非常精彩，但同样的曲目重复无数次后，剩下的便只有机械版的麻木。 　　在这场已经被拖入机械性质量对耗的战争中，异虫充分展示着它们原本世界中最广为人知的优点——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它们的数量就能几乎无限的扩张下去，而在获取了“适应性进化”能力后，将之与女王的战略战术指挥相结合，更是化身纯粹的战争机器。 　　所以现在，异虫正在依托它们的优势一点点的耗死一个“神”。 　　战局进行得很顺利，这点连并不擅长指挥大规模舰队战的勇度也能看出来——伊果星与它们初到时相比，已经小了明显的一圈，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作为在那位女王身边更随时间最长的人，勇度同样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女王心中的急躁。 　　原本那个游刃有余，总喜欢靠着绝对优势的力量碾死任何对手的女王陛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变得急躁了起来——她甚至第一次将拱卫虫巢的精锐近卫舰队派出去，加入了那无意义的血肉磨坊般战斗！ 　　“女王陛下，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 　　勇度躬身向前。 　　“哼，不用你多管闲事！” 　　对于勇度的询问，女王只是给予了一个冷冰冰的回答。 　　不过勇度这些时间来已经习惯了女王大人往往口不对心的表现，他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做好你的本分吧！ 　　这场战争拖得太久了，久得让我有些不耐烦了……” 　　女王那带着竖瞳的双眼望着那颗再次绽放出夺目光芒的小行星缓缓说道。 　　“我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哪怕知道可能是陷阱他们也不会放过的——毕竟这很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勇度并没有问“他们”是谁，因为就在女王说完的瞬间，一架造型优美的小型飞船在几乎是贴着虫巢外壳的地方跳出了跃迁。 　　而他正巧认识那艘飞船，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走吧，勇度，去迎接我们的客人。” 　　女王看着那纤细的飞船露出了笑容。 　　“你那便宜儿子来救他亲爸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4.5K大章节啊…… 　　大家觉得这个“夜之女神”本人说的是什么？ 　　先说明一下，这个精神能力是某攻略者自带的，不是因祸得福。 　　注1：看《银河护卫队2》的表现来看，在跳跃过程中会穿过一层一层的空间“膜”，很类似扭曲空间链接遥远空间上两点的“翘曲航行”的表现。 　　注2：《雷神1》和《雷神2》中击败寒冰巨人和黑暗精灵貌似都是用的这个办法，开战直接彩虹桥大军骑脸。而《奇异博士》中在古一展示高维时也闪现过彩虹桥的图像。 　　注3：当失去足够的质量后，太阳会开始膨胀变为红巨星。 第150章 逼近的阴影（一） 　　这段时间以来, 阿斯加德似乎回复了它往日统领九大世界，纵横各大星宇的繁华。 　　代理神王洛基成功的解决了托尔在米德加德（地球）引发各种的问题，将九大王国销声匿迹了数百年的地球重新拉回了以阿斯加德为主的王国体系，虽然那些人有些古板与不近人情, 但他们对阿斯加德的恭谨确是实实在在的。 　　同时洛基在这段时间，根据九大王国的各自特点, 提出了“互利互惠，共建家园”的口号, 并召集了各王国共同讨论一个新的，明确各王国面临军事威胁时的义务与权力后，同时讨论了各国贸易、人员往来与互派使节等一系列问题。 　　在大幅让步的情况下，将这些理论上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才能真正讨论完毕的内容，在短短一周之内拟定完毕并与各国签字。 　　虽说这些年来阿斯加德与其它王国的差距是缩小了（注1）, 但对着看起来依然兵强马壮的宗主国, 各王国对于自己能否真的就翻身做主人还是有那么点没底，加之奥丁也看明白了这个现实，这些年来也没怎么用宗主国的身份发布过什么命令，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洛基几乎从法理上真正将理论上“九大王国共侍一主”的王国体系，变成了“九大王国组成的邦联”, 只是留下了一个除了尊贵的头衔外什么都不是的“神王”之名。 　　对于稍有政治头脑人来说, 拥有彩虹桥的阿斯加德这种类似于“猫给自己挂铃铛”的举动理所当然的获得所有与会者的一致好评，洛基也借此成为了九大王国人们口中“最优秀的王储”、“将带来繁荣与和平的伟大之王”。 　　——嗯，看着协议隐藏在字里行间中的零关税自由贸易协定, 地球的几位代表也毫不苛惜一切他们能够想到的赞美。—— 　　而与此同时，重新“回归”九大王国的地球人也使得阿斯加德有了明显的变化，甚至到了想要视而不见都很困难的地步。 　　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能找到他们专为阿斯加德人调整了口味的美酒，街道上不时跑过的孩童手中也常常能看到来至地球的零食与名为可乐的饮料。 　　这就更不要说那些常常被同伴们视为“胆小鬼”与“书呆子”的魔法使用者了，他们迎来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春天： 　　任何一点魔法知识都能从地球人那里换来庞大的财富不说，地球人对于知识分子的尊重与对真理的向往更是让他们感慨不已。 　　甚至有小道消息，曾经有酒馆和地球人讨论过引入“娱乐服务行业从业人员”的意向。 　　但介于双方体质上的恐怖差距，结果可能十分不妙——反正从此以后双方都再没有人提过这件事。 　　阿斯加德不是没有人能看出这些意味着什么，但这些聪明人大部分表示了沉默。 　　首先，作为代理神王，洛基占有大义名分。 　　而且他才在台上几天以前有什么权力？ 　　想给他找点黑历史都很困难，唯一能攻击的缺少经验，在他和地球人非常恰当的处理了托尔带来的纠纷后也变得不太合适了。 　　而且托尔这个“前储君”和希芙这个“预备役神后”现在都在地球，他们没说什么，你站出来说这些有何居心？ 　　其次，洛基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来不及在私下沟通完毕各方大佬一起逼宫，一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结果了。 　　除了捏着鼻子默认现状外还能怎么办？ 　　去告诉其它王国的代表们“这些条约我们没同意光是洛基签了不算”吗？ 　　信不信那些尝到甜头的王国真敢带兵来帮洛基“镇/压叛逆”？ 　　而最后，靠着地球人的大力支持，洛基开始大量收买了社会底层的民心。 　　这点在阿斯嘉德人民口中他从“神王阴暗瘦弱的孩子”变成了“或许他来当神王也不错”便可见一斑。 　　而他们没有行动的更重要原因，来源于醒来的神王奥丁本人那让人一头雾水的态度。 　　他怒斥洛基的这些做法损害了阿斯加德的信誉——居然将阿斯加德与其它王国数千年建立的“友谊”轻易的“抛弃”。 　　但他没有接着用种种手段去逼迫各王国“主动”放弃那个协议，去履行“属于阿斯加德的责任和义务”，甚至没有给洛基什么实质上的惩罚。 　　他斥责阿斯加德的民众们变得软弱了——迷失在“口舌的欲望之中”忘记了“烈酒带来的激昂与热血”。 　　不过他同样没有断绝贸易，反而破天荒的认可了九大王国之间的贸易联系。 　　他痛骂地球人的堕落——继东亚某国之后，居然地球人没有共同抵制这种行为，反而是三大国都开始拿罪人的灵魂与地狱做起了交易！ 　　不过虽然这么说，他却非常难得的没有对地球人施加惩罚，更没有将地球人的使者赶回去，将那新建在城外的使馆夷为平地。 　　不过奥丁现在也很头痛，他同样没想到自己对托尔的一点考验最后居然会变成这样： 　　在短短时间内，原本可以放在今后慢慢解决的九大国法理问题被一次性引爆，在利益的诱惑下其它几个王国迅速结成了对抗阿斯嘉德的利益共同体，甚至冰霜巨人在归还寒冰之匣这个条件的诱惑下，冰霜巨人之王劳菲（注2）是真敢派兵来“武力维护协议的执行”。 　　而另一方面，自己“神王昏迷后洛基为非作歹，王储拨乱反正”失败后的备用计划“神王醒来正本清源”居然执行不了——因为洛基让底层人得到了实惠，让其它王国有口皆碑，这时候宣布其为乱党叛贼，要停掉他的所有政策先不说下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其它王国都可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最后，最为洛基罪证中最有说服力的地球人与地狱贸易的事情现在则有些投鼠忌器，私下奥丁已经和使馆的工作人员进行过“友好交流”，对方也十分光棍的告诉了奥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别做傻事，我们地球人并不是空着手来阿斯嘉德修建使馆的—— 　　而细致探查后，奥丁得到了有些惊悚的情报，三个地球国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三国一共带来了十到十五颗2千万吨级的氢弹、三十个左右可以吸收或操纵辐射、八到十个能进行短程空间移动的原生变种人不说，据说使馆正下方的巨型罐体中，还有着某些“专为阿斯嘉德人准备的惊喜”。 　　最让奥丁觉得郁闷的是，靠着建立在阿斯嘉德的脑网局域网，自己扣押使馆人员审讯后再用魔法消除了这段记忆的事情居然被对方知道了。 　　看着对方已经严阵以待，奥丁对挑起争端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实在有些没底——特别是其它王国都有些蠢蠢欲动的现在，地球人的实力已经强大到有些不适合作为震慑其它王国的反面教材了。 　　而与奥丁的苦恼相比，他所头痛的对象现在就要轻松得多。 　　身着华服的洛基有忝坐在一个能欣赏到湖水与大半阿斯嘉德城的阳台上，正一边品尝着精美的食物一边和名为唐雪凝的少女交谈着。 　　“恭喜你们，你们做到了让神王忌惮你们的力量。” 　　对于“神王回归”早有准备的洛基现在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他对进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带来的结果都相当满意。 　　“我觉得他并不是忌惮我们的力量，而是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王者，他考虑的事情总是比较多啊。 　　事实上现在的僵持只是彼此都还不够了解对方，所有双方都有顾忌而已。” 　　不过对于洛基的兴奋，少女冲他无情的泼下了冷水： 　　“就像使馆那边，据我所知他们得到的命令根本不是威慑，而是‘在阿斯嘉德表现出强烈敌意时，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彩虹桥，然后在战斗到死前尽可能毁灭其战争潜力。’ 　　对你们通过彩虹桥带来巨大战略优势，地球上的各国可是怕得要死，他们战争预案中都是在开战第一时间疏散自己的基础工业，化整为零然后和你们打运动战和游击战呢。 　　奥丁早晚会发觉并利用到这点，在此之前你需要学习和准备的事情还有许多，毕竟他当神王已经上千年，而你在那个位置上才待了多久？” 　　“放心，你们那个绿大个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教训了。” 　　洛基不以为的笑了笑之后问道： 　　“反倒是唐小姐你让我感到了惊讶——那些事都不是你该知道的内容吧？” 　　“作为脑网的提议者与最早的使用者之一，知道点漏洞拥有点特权不是很正常吗？” 　　少女同样回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过洛基觉得，哪怕没有漏洞和特权，面前的这个少女也会悄悄搞几个出来。 　　“哈，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足够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给自己留下后路。” 　　洛基拿起酒杯与少女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不过他接着又摇了摇头。 　　“不过你推进的那个与地狱的合作有些太草率了，你们根本不了解魔鬼到底是群什么样的家伙，和他们交易又有多大的风险。 　　你想过他们如果欺骗你们打开了通向地狱的大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上次说的培训就改在27~29号，三天时间本人保证一章，尽量更新两章，对不住各位亲啊。 　　突然发现如果本人无耻一点把注里面的内容拿到正文，估计水一水可以水出来一章啊…… 　　注1：曾经有亲觉得阿斯加德事实上是使用“魔法”这种高科技的科技型外星人，而非本人所认为的“文明退化后的高科技野蛮人”。 　　本人解释一下这么说的理由： 　　首先看看他们的战术，基本上都是利用自己那变/态身体素质，利用彩虹桥直接将战斗拖入近战，远程武器不是没有（对黑暗精灵入侵时的防空炮和小型飞船），但基本都是靠人员操作。如果你说你阿斯加德人的反应超过超级电脑，眼睛和大脑的协调可以鄙视雷达还好说，但电影里面怎么看都不是这么回事啊。 　　其次看看他们的敌人，没有了寒冰之匣彻底无力化的冰霜巨人不说，看看黑暗精灵，他们沉睡了足足数千年以至于托尔他们这样的年青一代都将其看成了“传说”，但就是这些“古代传说”所展现的科技依然超过阿斯加德——你们阿斯加德人灭了别人之后千年不说模仿他们，你们自己的发展表现在哪儿？居然要靠数量去堆才能堆死对方？（奥丁说“我们能赢”，但托尔反问“要付出多少伤亡？”而奥丁的回答是“付出到足够获胜为止”）人家的战舰是千年前的老古董好不好！ 　　最后，本人其实都有些怀疑彩虹桥到底是不是他们建成的了，因为在《雷神1》中托尔毁掉彩虹桥时，洛基说“你这样会永远无法再见到她（电影中的女主）！”，也就是说洛基认为凭他们的能力无法修复彩虹桥。当年能造，现在却无法维修，这不是倒退是什么？ 　　注2：冰霜巨人之王，洛基的生父，不过因为冰霜巨人的弱肉强食习俗当年抛弃了洛基并被奥丁所收养，电影中也被洛基设计杀死使自己成为英雄。 第151章 逼近的阴影（二） 　　在约顿海姆（注1）这个巨人国度中, 劳菲正站在一处山崖上，正在指挥着一场即将开始的战斗——或者说狩猎。 　　一场几乎集合了几乎所有巨人种族的军队正在他脚下的山路上慢慢前进，冰巨人、山巨人、霜巨人、风巨人和冰霜巨人都派出了军队，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攻入不远处山谷中那个仿佛用血肉与骨骼建立起来的巢穴, 杀光里面的虫子。 　　一切的起因发生在两周之前，一个风巨人部落的狩猎队在外出狩猎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在约顿海姆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崩塌的山石，遇上了他们无法对抗的强大野兽, 或者是偶然间发现了兽群的足迹进行追踪都有可能造成这个结果。 　　所以一直到五天后，部落确定他们出现了意外而不是遇上了难缠的猎物时，他们能找到的只剩下折断的兵刃、四散的血迹和一支锋利无比的昆虫断肢…… 　　而在这如同孩童床头恐怖故事一般的事件发生仅仅两天后，附近的一个霜巨人部落发生了同样事情，不过这一次出事的不是狩猎队, 而是狩猎归来的巨人们发现自己所处的整个部落都受到了袭击, 原本部落中的所有巨人都失踪了。 　　又过了一天，一场短暂却无比激烈的搏杀声响彻夜空惊动附近所有的巨人部落，此后他们在那细微而恐怖的窸窸窣窣声中，带着惊恐度过了草木皆兵的一夜。 　　第二天，四周数个部落联合前去探查的勇士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尸体，没有血迹, 甚至连他们用来建立营地的毛皮和树枝都没有剩下…… 　　转折发生在他们返程时, 在狭窄的山道上他们遇到了一只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巨大虫子。 　　而几乎是瞬间他们就发现那虫子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因为那巨大的虫子螯上还有着一只巨人的手臂。 　　战斗过程异常惨烈，那有着一对巨大螯肢的虫子甚至都没有放下它口中的手臂，它只靠着甲壳上覆盖的淡紫色护盾与双眼间射出的白色闪光就对巨人们进行了单方面的屠杀。 　　最后逃走的只有两个巨人, 吓破胆的他们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那语焉不详的消息只让附近几个巨人部落选择了迁徙。 　　这一举动获得了其他巨人的嘲笑，但认为他们是懦夫，声称自己会守护家园的那些人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 　　又过了三天，冰霜巨人的聚居地遭到了袭击。 　　尽管数量只有一只，但它却率先向着那群满脸好奇打量着它的巨人发动了进攻。 　　不过与那些山林中的零散巨人部落不同，这一次虫子袭击的对方拥有着魔法。 　　魔法带来的冻气越过了幽能护盾的防御，在虫子的高分子甲壳上拉出了一道道的冰霜，关节间凝结的冰块不断影响着虫子的行动，第一次面对大规模的施法者，即便是拥有幽能与掌握了神力，能够肉身进行轨道空降的异虫也非常不适应，不断被压缩着活动的空间。 　　但足以跨越星海的肉/体展现了它那强大的生命力与防御力，这只异虫几乎是强行在冰霜巨人的围攻之中冲进洞穴带走了一个孩子，而冰霜巨人们的战果只有一条流着浓酸血液的断肢…… 　　于是第一次，在这些诡异虫子带来的压力之下，巨人们联合了起来。 　　甚至冰霜巨人们组织起了一支在当年远征地球后最大规模的军队，由那位在阿斯嘉德与奥丁玩了差不多半个月官僚主义游戏，现在满心怨气的劳菲亲自带队，向着那山岳间不知何时出现的虫巢进发。 　　这将是一场对野兽的单方面屠杀，一场足以向所有人展示巨人强大实力的“狩猎”。 　　至少劳菲在一分钟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下一刻，他被惊呆了。 　　大地裂开了，无数从地下钻出的灵活无比跳跃前进铺满大地； 　　视野被阻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蛇状虫子立在远处山脊投掷着密集的骨刺； 　　天空被遮蔽了，无数长相狰狞喷吐着酸液的异虫如同乌云般翱翔在天空。 　　劳菲的预感实现了——在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对调之后。 　　在巨人们被恐怖的虫潮淹没的同时，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市中，洛基与唐雪凝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们想过地狱突然和你们翻脸会发生什么吗？” 　　洛基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女问道。 　　在那座金色宏伟的城市中，在那优美的湖光山色前，两人正在讨论着一点都不优雅的话题。 　　“更不要说我认为哪怕地狱真的遵守和地球的协议，这么做的结果也只会是让地球成为地狱的殖民地或者附庸——无数人类为了自己死后能继续享受荣华，而在生前就开始对着魔鬼们卑躬屈膝吗？ 　　虽然人类中确实有着不少令我都惊叹不已的智者，但愚者依然是你们中的大多数。” 　　“感谢您的善意提醒，不过在我看来正因为有这些问题才更应该要接触他们。 　　比起今后在探索这个宇宙的过程中发觉到他们，引起一系列社会动/荡和邪/教死灰复燃，不如现在由国家牵头大大方方的和他们合作。” 　　说完，少女竖起手指在半空中左右摇摆着： 　　“距离带来憧憬与想象，憧憬与想象带来恐惧与向往，恐惧与向往最后带来的就是崇拜 　　——当‘神’和‘魔鬼’真正出现在人们生活中而不是神话中时，当每个人都在接触中明白了他们的思考方式，了解了他们的力量上限，理解了他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后，他们就会成为‘掌握了强大力量的异度空间生物’而不再是‘神’或者‘魔’了。 　　作为地球人眼中曾经的神灵，这个道理你们阿斯嘉德人应该理解。”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阿斯嘉德最高的建筑——王宫的所在后，接着说道： 　　“再说，万一我们真的玩脱了，作为九大王国的一员，不是还能求你们来帮我们‘赖账’吗？” 　　“哈，真是有趣的答案。” 　　听完少女的话洛基笑了起来。 　　确实，“迷途知返的地球人请求援助对抗地狱”这个理由奥丁还真没法拒绝——谁让他前脚才说了阿斯嘉德要承担自己对九大王国的责任，而地球人和地狱交易是堕落来着，难不成后脚地球人要对抗地狱了你还能把前面的话吃回去？ 　　“那么，唐小姐你来阿斯嘉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当个传话的信使，地球上的某国想要彩虹桥的设计图和建造工艺，我自己也借这个机会躲一躲，等什么时候古一法师消气之后再回去。” 　　少女一脸无奈的缓缓说道，事实上对于能从洛基这里得到彩虹桥设计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就和非洲国家哪怕拿出再多的真金白银，也无法从五位大佬那里买到氢弹制造工艺一样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少女觉得这道理国家并不是不明白，而是准备玩“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那一套，所以她对这个信使的工作也完全是应付了事。 　　“这些理由充分吧，至少送我来的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这些。” 　　“那么在这个任务以外，你.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洛基微笑着追问道。 　　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从/政经历他正在飞快的成长起来，那种狮子大开口一样的要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同样一听就心知肚明。 　　所以比起那些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少女此行的目的。 　　“地球上，我正在通过脑网进行着一场搜索，但我对能否找到我想要的有些怀疑。” 　　少女在淡淡的回复后冲着洛基低头请求道： 　　“所以我想同时在宇宙范围上也展开一场搜索——因此我希望能获得您的帮助。” 　　“那么在讨论报酬之前，我首先想知道你想要找的人是谁。” 　　洛基冲着少女挑了挑眉毛后解释道。 　　“想必你也理解，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应接触某些敏感人物，那对于我们双方都会是个大麻烦。” 　　“感谢您的坦诚，不过寻找这个人应该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困扰。” 　　少女摇了摇头回答。 　　“他只是一个地球人，不会表现出任何超能力或禁忌知识的地球人——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年地球人。” 　　“不会表.现.出任何超能力或禁忌知识？” 　　洛基咀嚼着少女那有些诡异的用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不得不说少女的话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至少就他所知并没有这样的人类存在——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绝对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 　　“能告诉我你寻找他的原因吗？” 　　“抱歉，这个问题请恕我难以回答——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少女抬头看着洛基，非常严肃的说道： 　　“不过当您找到了他，想必您自然就会明白。” 　　“找到我自然就会明白？” 　　而看到少女的表情，洛基也少有的变得严肃了起来。 　　“把他的样貌和名字给我，我会透过我的渠道想想办法。” 　　“样貌稍后我会用脑网发给你，至于名字……” 　　少女盯着洛基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叫斯坦.李（注2）。”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没有不好说，存稿甚至是那种只有百多字的大纲章节都已经没了…… 　　注1：漫威世界中九大王国中巨人生存的过度，其中冰霜巨人的实力算是比较强的，而且和阿斯嘉德有着极大矛盾。 　　注2：“漫威之父”，具体资料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值得一说的是，漫威电影中其经常出现客串一个路人NPC。 第152章 逼近的阴影（三） 　　与大多数影视作品中阴谋家所钟爱的黑暗密室不同, 现在两位正在策划着巨大阴谋的阴谋家正一边欣赏着风光，一边谈着大煞风景的事情。 　　“斯坦.李？没听过的名字，不过我会让专业人士去查的。” 　　洛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疑惑的歪了歪头，猜测着某人的目的。 　　不过他随即就将这个名字放到了一边, 毕竟等找到了这个人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去慢慢“了解”那位地球人的神奇之处。 　　接着他向椅背上一靠，悠闲的向坐在旁边的唐雪凝问道： 　　“请恕我多问一句——为什么唐小姐你没有去找地狱那帮人来帮忙呢？ 　　至少在找人这一点上, 他们应该比我们要‘专业’得多。” 　　“正如您所说，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呢。” 　　少女学者洛基的样子同样向着椅背一靠, 微笑着回答道： 　　“所以在一些敏/感事件——特别是完全无法接受失败的事情上，寻求他们的合作实在是有些不明智。” 　　“那么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不怕我事后赖账吗？” 　　得到了这种回复之后，洛基脸上再次带上了久违的坏笑： 　　“我记得我在你们的神话中可是谎言与恶作剧之神哦。” 　　“如果您仅.仅.是谎言与恶作剧之神，那么我也就不会提出这种交易了。” 　　少女再次举起酒杯, 不过却不是冲着洛基, 而是冲着洛基身后那座雄伟壮观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宫殿。 　　眯着眼睛，少女淡然的说道： 　　“但你现在同样是神王之位的第一继承人，不是吗？ 　　人民是不会相信一个会食言的君王的——赖账对您来说要付出的成本实在太高了。” 　　说完，少女将杯中的橙色酒液一饮而尽。 　　“为了神王~” 　　“狡猾的米德嘉德女人，你说的话总是那么让人生气却又没法反驳。” 　　听明白少女言下之意的洛基摇了摇头之后，也同样向着宫殿举起了酒杯。 　　“那么作为代价, 唐小姐又能付出些什么我会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给我那位沦为凡人的大哥安排一场适.合.他.的试炼, 让父亲能够看到他的武勇以便回.心.转.意？” 　　说完他带着笑容同样将酒一饮而尽。 　　“为了神王~” 　　“这就要看……” 　　对着洛基这种露骨的暗示少女的回答刚刚出口，下一刻就突然变成了疑惑的反问： 　　“那是什么？” 　　在不明所以转过头来的洛基眼中，整个阿斯嘉德的天空仿佛被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强行切开了一条缝, 露出了蔚蓝色天空背后那壮阔恢弘，美丽同样隐藏着无数危险的星海。 　　而此刻，无数有着绒毛状白色外壳的圆球正如同冬季的雪片般纷纷扬扬，从那道贯穿天空的空间裂口中缓缓落下…… 　　时间回到大约十分钟之前，奥丁正在面见一个不太友好的访客 　　——或者说“曾经”不太友好的访客。 　　再次见到劳菲的时候，那个在过去在战斗中弄瞎了奥丁一只眼睛的强敌已经死了，带着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与诡异的微笑死去了。 　　现在那冰冷的尸体就摆放在仙宫的议事大厅中，在无数阿斯嘉德侍卫与其它王国代表的注视下，无声的讲述着那一场可怕的战斗经过。 　　就在几天前，这些人和劳菲都还一起在谈判桌前与奥丁对视，作为所有王国公认的强硬派代表，他甚至不止一次当面威胁奥丁，要进行一次战争来了结冰霜巨人与阿斯嘉德之间的所有恩怨，而仅仅才过去几天，这个强大的巨人就成为了尸体。 　　对于这样的结果，不少王国代表都不由得唏嘘不已。 　　但奥丁却是个例外，他并没有去唏嘘，也没有去感叹命运的无常，而是非常凝重的看着神王王座下那个作为使节，将劳菲尸体带来的冰霜巨人。 　　“你是说劳菲在死前让你将他的尸体带给我吗？” 　　奥丁现在全副武装的坐在神座之上缓缓问道：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人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您明白敌人的力量。” 　　那名冰霜巨人头也没抬，沉声回答着奥丁的问题。 　　“而只有明白了敌人的力量，你们才有可能为大人报仇。” 　　“那么告诉我，你们约顿海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丁皱起眉头追问道，虽然在见到劳菲尸体时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现在他心中的不安更加膨胀了起来。 　　“劳菲带领你们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 　　“敌人入侵了我们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我们联合了所有巨人都无法抵御的强大敌人。” 　　那位冰霜巨人抬起头，环顾王座之下全副武装的阿斯嘉德人以及各大王国使节们，大声的说道： 　　“那是一个需要九大王国履行我们新签的契约，同心协力才能战胜的敌人！ 　　他们入侵了我们的国……” 　　但他还没有说完，一道巨大的冲击就打断了他的演讲，并将他远远的打飞了出去。 　　“神王，你在做什么！” 　　冰霜巨人表情复杂的看着出手的人——神王奥丁，一脸不甘的嚎叫着： 　　“为……为什么！？难道你就因为与我们冰霜巨人的仇恨而放任事态的恶化吗！？” 　　“住口！收起你那些低劣的挑拨，哪怕作为一个冰霜巨人你很聪明，但你不了解劳菲，更不了解我。” 　　手持神矛的奥丁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那倒地的冰霜巨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愤怒的反驳道。 　　接着他单手捏住了那冰霜巨人的脖子，将其高高举起——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神王虽然年迈，却依然充满智慧，依然宝刀不老。 　　“我所认识的劳菲是宁可去死，也绝不会向我们阿斯嘉德人求助。 　　而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我一点都不相信你那什么全军覆没，只有你带着重伤的劳菲逃出来寻找援军的鬼话！ 　　告诉我，到底在约顿海姆真正发生了什么，你在那个战场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来阿斯嘉德不停拖延时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你自己就会知道。” 　　死死抓住奥丁的手臂，死命挣扎着的冰霜巨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当我带着大人的尸体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什么！？” 　　奥丁不悦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冰霜巨人的脖子上生生被他捏出了五道裂痕。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该死的阿斯嘉德人！你知道大人最后的遗言是什么吗？” 　　在奥丁的手中，那个冰霜巨人的挣扎慢慢变弱了下去，但他依然对着奥丁露出了一个讥笑的表情： 　　“他说——带着我的尸体去找阿斯嘉德人吧，把我们所遇到的灾祸也带给他们！我将在另一个世界里等着奥丁的……” 　　“你们没有机会的！” 　　一把将手上的巨人丢向劳菲那残缺的尸体，然后他手中神矛一扫而过将两者一起打成冰渣。 　　随即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只虫子从劳菲粉碎的尸体中显露了出来。 　　但还没有等他们的惊呼响起，几乎在虫子暴露的同时，侍卫手中的长剑就将虫子钉死在了地板上。 　　虫子体表那淡紫色的护盾居然在长剑下连一瞬间都没能支持过去。 　　“大人请……” 　　当侍卫用剑将那桔子大小的肉色虫子挑起，准备展示给四周的所有人时，剑尖上的虫子却突然发生了新的变化——它如气球般膨胀了起来，速度之快连那位侍卫都没来得及反应，虫子便炸开了。 　　“嘭！” 　　在一道无形的冲击之后，一道浓密的雾气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几乎所有接触到雾气的人，不论是九大王国的使节还在神宫的侍卫，无论是身体孱弱的妖精还是健壮的巨人，都在瞬间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在雾气的笼罩中发出无声的惨叫后挣扎着倒下了。 　　而在奥丁身前，侍卫们闪动着光辉——附加着种种魔法的盾牌将那不知名的恐怖雾气挡了下来。 　　“见鬼！看起来这个敌人比我预料的更恐怖与狡诈！” 　　奥丁看着那片刻间几乎铺满了地面的尸体，神王发出了怒号： 　　“但你不该惹怒我们阿斯嘉德人！你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就在奥丁说话时，有几个人影抽搐着从雾气的边缘爬了出来。 　　“收治伤者吧，然后研究一下我们敌人的把戏。” 　　奥丁叹了口气，指了指那几个似乎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侍卫。 　　他明白现在并不展现一个王者仁慈的好时机，以敌人的残忍狡诈不可能放过这个找到阿斯嘉德的机会，刚刚虫子自/爆时的波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通知其它王国这件事，告诉他们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会用敌人的血与头颅洗刷这个耻辱！ 　　通知海姆达尔吹响（注1）……” 　　“嗷！” 　　奥丁的话被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打断了。 　　在奥丁惊讶的目光中，刚刚被侍卫们搀扶起来的“伤者”突然张开大嘴，咬向了身边的同伴。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不知何时如同血管般的红色菌类已经爬满了那人的皮肤，他鲜红的双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理智，剩下的只有疯狂。 　　而同时，更多的人影正在雾气中摇摇晃晃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培训快累死了啊，培训完了居然还有考试…… 　　不好意思，下午4点多回家赶出来的，2天没动笔又退化到750~800/小时了…… 　　注1：海姆达尔做为阿斯嘉德的守门人，当阿斯嘉德收到入侵时他会吹响号角，召集所有神前来参战。 第153章 逼近的阴影（四） 　　当天空时空裂缝所贯穿, 无数绒球从天而降的时候，除了极少数人外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孩子们欢快的在绒球“雨”中跑来跑去，就连大人们也毫无自觉的欣赏着天空难得一见的美景 　　——不就一个时空裂缝和不知道哪来的绒球吗？—— 　　事实上不止是阿斯嘉德的一般居民，就连仙宫的守卫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斯嘉德本土数千年的和平难免让他们难免有了一丝的懈怠, 更何况这到底是外敌的入侵、某种奇特是自然现象、还是某个王国为最近九大王国间新达成的契约进行的庆祝——近来几乎每天都有类似的庆祝活动都还说不准呢。 　　和快他们就为自己的松懈与自大付出了代价 　　——第一批绒球落地了。 　　在居民们好奇的围观中，这些绒球们纷纷在古怪的吸气声中胀大了起来, 然后…… 　　“嘭~” 　　一片浓密的雾气袭向四周。 　　没有咳嗽、没有惨叫，刹那间一切归于平静。 　　阿斯嘉德人足以抵御大部分疾病与毒素的强悍体质在雾气中丝毫不见效果, 他们如同凡人般迅速的失去了呼吸，不久之后便带着满身菌斑再次站起。 　　阿斯嘉德人并不是没有面对过操纵尸骨的邪恶死灵魔法，在发现情况不对后迅速对号入座开始组织起了防御，但这些复活的“人”不是亡灵法师们控制的那些慢腾腾骷髅兵或丧尸，而是比生前更加能跑能跳, 不怕受伤与死亡的怪物！ 　　他们像猴子般在房脊间跳跃, 他们像豺狼般成群结队在小巷中用四肢奔跑，他们如同嗜血的猎豹般潜入手握武器之人的视线死角发出致命一击，四肢他们如同狮群般会有组织有分工的将抵抗者分割包围。 　　而更加可怕的是，不论被它们伤到甚至是仅仅溅到它们伤口中喷出的血液，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伤口或血迹附近出现鲜红的菌斑，然后迅速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哪怕是全副武装的阿斯嘉德卫兵们也无法直面这样的敌人, 因为就算你千辛万苦无伤的将其枭首——目前将这些怪物打倒的唯一方式后, 你也会马上“惊喜”的发现它们的尸体迅速膨胀起来，然后炸出更大范围的可怖雾气…… 　　战况从一开始就几乎是一边倒的溃败，无数街道与建筑在第一时间便宣告失守, 哪怕是后来战斗经验丰富反应迅速的士兵们放弃了反击，通过在一个个路口组成盾墙曾经一度控制了怪物们蔓延的速度。 　　但怪物就是怪物，很快那些他们就找到了破解盾墙的方法： 　　它们一个个的飞身向前，直接撞死在了盾墙上，靠着随后自/爆出的雾气瞬间就笼罩了大片大片的街道和那些士兵…… 　　所以当阿斯嘉德的防空火力开启时（注2），已经有近半数火力点和街道消失在了那仿佛永远不会散开的浓雾中。 　　雪上加霜的是，这些为了对抗载人飞行器的防空武器，并不适合对付天空中密密麻麻只有常人拳头大小，在爆/开前却韧性十足的绒球——更何况无数仙宫士兵们发誓，他们看到在火力在攻击到那些绒球的瞬间，绒球上居然冒出了紫色能量护盾！ 　　不过哪怕是这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效果的攻击，也收到了那些怪物们的重点“关照”，靠近雾气区域的火力点瞬间就消失在从四周雾气中跃起的怪物堆中。 　　但这还不算完，那些被攻占的炮台很快就在一堆古怪的血肉与脉搏般跳动的血管缠绕下，将炮口转向了他们的同胞。 　　而在英勇的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顶着怪物的袭击与不时射/来的“前”友军炮火中，用最后的防空炮台在天空中拉出明亮的火网时，已经是杯水车薪为时已晚了。 　　与之相对的，雾气尚未触及的那部分城市中，则是无数的惨叫与哭啼，一个个满脸鲜红色菌丝，身体上已经长出了各种附肢、骨刺或骨刀的“怪物”开始和已经置生死于度外的仙宫士兵们展开了面对面的激烈战斗，闪光与爆炸此起彼伏。 　　不过随着雾气的不断扩散与新的绒球不断落地，面对这种“受伤等于死亡”的敌人，士兵们铠甲的金光闪光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浓密的雾气或怪物群中，每时每刻都有仙宫战士倒下，同样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怪物从尸体堆中站起。 　　不过哪怕如此对手也并没有大意，当在防空火力稀疏下去后，取代绒球出现在阿斯嘉德人眼中的，是几乎笼罩了整个阿斯嘉德的巨大阴影。 　　一艘浑身长满触须长达数十公里的巨型战舰出现在了那巨大的时空裂缝中，一边不断向着王宫挥洒着白色的毁灭性光线一边向着王宫撞去。 　　几乎在那巨型战舰出现的同时，王宫的防御也同步开启了。 　　一道半透明的防护罩在无数居民的哭求，顶着崩溃士兵们的咒骂中缓缓升起，留下他们去面对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向他们袭来的怪物。 　　——这是奥丁的残忍，也是他属于王者的果断。—— 　　然后，是幽能护盾、神力攻击与以千万吨记的宇宙战舰质量，和仙宫防护罩之间毫无技术含量，最最野蛮的直接碰撞。 　　那一瞬间，整个防护罩上亮起了刺眼的金光，耳中听到的，是难以形容的巨响。 　　当人们能再次视物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古怪的景象——那不知道是生物还是其它什么的恐怖异形战舰直挺挺的“插”在了护盾之上，或许是一秒也或许是一分钟之后，它“插”入护盾内部的舰艏在一阵四处喷洒的古怪液体后掉了下去，随即，比整个王宫都要庞大的战舰也在重力的伟力之下伴随着巨响，重重的砸在了阿斯嘉德城中。 　　大地都仿佛在震动，掀起的巨大气浪甚至形成了小范围的飓风，沿着护盾的服刑外壳吹走了附近的一切。 　　王宫中，紧张的注视着一切的人们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欢呼。 　　但奥丁依然紧锁眉头，因为在他看来对方的计划绝不应该仅止于此 　　——而对方几乎是立即就回应了他的“期待” 　　不论是落在城市中的战舰舰身还是护盾中的舰艏上，一些远远看去如同“跳蚤”，实际上有常人大小的虫子从各处囊包、战舰断面上那层层叠叠的褶皱中纷纷钻出，开始正式打响了这场阿斯嘉德人与虫族的战争。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当这场蓄谋已久的袭击发生时，湖边的阳台也没有被这些袭击者所遗忘。 　　“咔！” 　　在一声脆响之后，一个满脸红色菌斑的侍女如同蜘蛛一般四肢着地，低着头冲破了雕满精美花纹的木栅栏来到了阳台， 　　不过“它”随即发现，刚才还在交谈的两个“猎物”现在已经通通不见了踪影。 　　“吼？” 　　怪物疑惑的四下张望着，但就在此时，它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它的后脑上…… 　　“见鬼！整个阿斯嘉德的防御都崩溃了！” 　　丢下那具脑浆四射的尸体，解除了隐身魔法的洛基转身一把抓住了唐雪凝的领口，恶狠狠的问道： 　　“那也是你策划好的？” 　　“不，如果是我策划的，我绝不会挑这么个我自己会被卷入的时机。” 　　少女说话时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具侍女的尸体，仅仅数秒时间，她们的尸体已经膨胀了起来，就如同那些绒球一般。 　　在用眼睛的余光确认后，洛基几乎是立刻放开了少女，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朝着湖水扎了下去。 　　而被他放开的少女也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和他相同的决定。 　　当两人从湖水中探出头来时，刚刚两人处在的阳台已经被那恐怖的雾气所笼罩。 　　“而且你觉得我哪里找来这种程度的战力？” 　　看着不远处落汤鸡般的洛基，少女接着说完了刚刚来不及说完的内容。 　　“有了这种实力我还需要找你帮忙吗？” 　　“……” 　　理智使得洛基明白少女说的很对，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除开王宫，几乎已经完全陷入雾气之中的城市缓缓说道： 　　“知道吗，现在我还真的希望这是你干的——因为如果是你，至少我们还会有谈判的余地！” 　　说完，洛基慢慢浮出了水面，双脚站立在了湖水之上。 　　他最后面色复杂的看了看那现在雾气中一片死寂的城市，以及那时空裂缝中出现的第二艘战舰后，展现出了属于“聪明人”的果断——他扭头便向着远离城市的方向走去。 　　“等等。” 　　少女突然开口了。 　　“阿斯嘉德已经完了，我的神王梦也该醒了……” 　　洛基低头看着飘在水中的少女，语气第一次充满了凝重与无奈。 　　“如果你能逃过这次的灾难，等你们地球人什么时候来到广袤无垠的宇宙，我们再找个不那么危险的地方慢慢叙旧吧。” 　　“不，我是说我想到适合你的报酬了——帮你成为拯救阿斯嘉德的英雄，如何？” 　　少女表情严肃的对着洛基说道。 　　“你觉得阿斯嘉德还能赢得这场战争？” 　　洛基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你们或许无法获胜，但也许能不败。” 　　“你确定？” 　　洛基几乎是冷笑着反问。 　　在他看来，或许地球人在某些方面取得了令他都不得不正视的伟大成就，但在战争——特别是全面战争中地球人还远不是阿斯嘉德的对手，更不要说这些即将毁灭阿斯嘉德的敌人了。 　　“我觉得我们中没有傻子，就不要问那种愚蠢的问题了。” 　　少女对着洛基提出了问题。 　　“据你所知，时空裂缝与彩虹桥的传送是否可以叠加呢？” 　　“当然不可能，那会引发时空不稳定……” 　　洛基瞬间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但他只是对着雾气弥漫的城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问题是我们不但不知道现在彩虹桥是否已经失守，而且彩虹桥的位置在城市的另一边，我们要如何穿过弥漫整座城市的诡异雾气和那些怪物呢！？” 　　“你忘了吗，现在阿斯嘉德正好有一群为了突袭彩虹桥做足了功课的人啊。” 　　少女并没有看向城市，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段湖畔，顺着她的目光，洛基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在一座小小的人工岛上，有着一栋造型古怪的建筑——它叫“太阳系地球联合国驻阿斯嘉德大使馆”又常常被人形象的叫做“三国大使馆”的建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雷神1》片头那个星球上只有一个城市的幻影，而在湖水的“另一面”才是真正的阿斯嘉德人的城市所在。而且《雷神2》中黑暗精灵入侵阿斯嘉德也途径了彩虹桥——要知道黑暗精灵至少是某种程度上掌握了跃迁技能的宇宙文明（不然他们到地球的速度不会那么快）。 　　注2：《雷神2》中黑暗精灵入侵阿斯嘉德时，阿斯嘉德也使用了一种有人操作，似乎是双管速射炮的东西和一种使用火箭（导弹？）为武器的飞船 第154章 逼近的阴影（五） 　　当导弹从使馆上腾空而起时, 几乎是立刻就遭到了被异虫控制炮台的攻击，第一波十二枚升空的导弹没有一发飞出两公里的距离。 　　这样的结果完全没有出乎预料，或者说这样才符合地球人对“强力外星人”应有能力的预测。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第二波三十枚有着地形匹配系统的导弹几乎是立刻就升空了, 它们紧贴着建筑的屋顶，迅速的钻入了那浓密的雾气之中。 　　不过在钻入雾气的瞬间, 所有导弹的引擎都因为不明原因在第一时间发生了故障，浓雾中升腾而起的数十团火球就是这些导弹的最终结局。 　　但这还远远没有达到各国最悲观的预测, 在十数秒的调整后，第三波五十枚导弹贴着雾气拉出了一道道的轨迹直冲彩虹桥。 　　而这一次，它们遇到的是浓雾中射出的骨刺、高高跃起将导弹死死抱住的怪物，以及那横躺在地面的战舰上射来的光束。 　　这一波导弹最远的一枚在被击落前也仅仅飞出了不到九公里——不过已经足够了。 　　噹！ 　　已经变形的外壳被一脚踢开，穿着厚重防化服的身影从那充满缓冲液的隔舱中慢慢站起, 接着他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那灰色的浓雾仿佛将世界变成了老式的黑白电影, 而且还是恐怖向的——每一栋建筑上都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血管”，而地面上一层有着诡异花纹的菌毯正在迅速蔓延上导弹的残骸，其中不乏数根如同触手或是树根般的红色“血管”。 　　赶在自己被触及前跳了下去，那菌毯没有想象中那么柔软，踩上去更是是密林中厚厚的枯叶的感觉，而仅仅是这样的举动, 就已经从菌毯中激起了一大片“灰尘”。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通过敏锐的听觉，他能清晰的听到雾气中那“咔吱、咔吱”的声响，他一点都不像和那声音的主人见面。 　　踢开街边的一道房门, 敏捷的钻了进去，房间内看起来一点都不比街道上要好，甚至可能更糟。那些缠绕着一切的“血管”真的如同生物般鼓动着，看起来就仿佛是在某种诡异莫名的怪物体内！ 　　不过闯入其中的不速之客并不是来研究的，他只是找了个看起来不那么诡异的房间隐蔽处，开始了默默等待…… 　　——非我族类其心必殊—— 　　这句话可能美国人和俄国人没听过，但经历过二战前后那段风起云涌壮阔时代的他们同样明白，国家之间可以谈利益可以谈阴谋但千万别谈信任。 　　地球上的国家之间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面对外星人了。 　　三大国在阿斯嘉德联合修建使馆时，交给设计师的目标只有一个： 　　当双方出现不可调和矛盾时，使馆要能在突击小队毁掉彩虹桥之前，尽可能吸引阿斯嘉德的注意力，并保证使用化身出击的特工本体在任务时的生存。 　　当然，三个国家都只给出了时间，绝不会将自己的突袭计划与他国分享的。 　　于是这个难题被他们交给了设计师们——当他们接到这个没有出击计划、没有防御计划、就连具体驻扎人数上都是一个大大问号的要塞设计要求时，哪怕是全世界最顶尖军事要塞设计师们组成的设计团队也是非常的无语。 　　于是最终，一个最低防御要求能达到108小时的任务被分解成了差不多三万多个子项目，下发到了全世界各著名军事建筑研究院——而三周后他们拿出来的成品则是一个以末日地堡为核心，纳/粹二战修建的防空袭碉堡为火力支撑点（注1），外层辅以大倾角棱堡结构的古怪建筑。 　　从远处看去，感觉那就是一个用无数的三角形胡乱拼搭而成的疯狂艺术家酒后拿着三角板任意发挥的结果，其造型与不远处的阿斯嘉德的金碧辉煌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 　　不过同样，它的防御力也确实无可置疑，现在那连接小岛与阿斯嘉德的大桥上无数残缺的尸体足以为它的能力作证。 　　防守并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对于摧毁彩虹桥这个最终给目标，据唐雪凝从“某些渠道”了解到的情况大概是这样： 　　美国人给出的评估报告中，完成任务所需的时间为12个小时——当12个小时后以空间系变种人为主的突击小队还没能完成任务，那基本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任务失败了，再如果地球方面战况不利就可以直接宣布投降了，没必要让双方彻底撕破脸。 　　俄国人评估的时间是24个小时，在他们的计划中，首轮突袭靠着大量5000吨级的战术“小家伙”开路战术如果失败，还有第二轮50000吨级以及第三轮250000吨级的开路战术，如果这样都失败了，那么毛子们也会按照“打输要认，挨打立正”原则认输投降。 　　而华夏给出的任务时间则是72小时——之所以会有这么久，则是因为目前阿斯嘉德仙宫中现在已经有了三支或更多使用着魔型女化身的“商队”，他们平时都做着正常的生意，过着常人的生活，只是偶尔会与彩虹桥附近的仙宫战士们喝喝酒聊聊天，时不时还向那附近送点补给而.已。 　　不过这股让奥丁都有点投鼠忌器的实力，却同样有着自己的问题 　　——在这场“不属于人类”的战争中人类应该持有什么样的立场。 　　三位代表各抒己见，充分表达了各自的意见，表明了自己国家的立场。 　　嗯，意见是表达了，但始终形成不了一个大家都接受的共同意见。 　　这一切，直到洛基的到来终于得到了解决。 　　他只问了三个理由就说服了所有人： 　　首先，你们觉得地球人能打败这次进攻我们的敌人吗？ 　　——看着天空中的巨大时空裂缝与那恐怖的超巨型生物战舰，再看看满是生化毒雾以及不断冲/击着使馆的怪物们，所有的使馆武官都面色不善。—— 　　其次，你们觉得这次的敌人能像我们一样与你们进行交流与沟通吗？ 　　——看了看那些张牙舞爪的怪兽们，各位代表们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们不是想不到这点，而只是因为人类目前所接触到的异类文明，不论阿斯嘉德的九大王国还是墨菲斯托的地狱，都属于“有理智能沟通”的范围，人们下意识的将文明视为了宇宙中的常态。—— 　　最后，你们想要彩虹桥的全套建造资料与仙宫图书馆的使用权吗？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利诱了，简单但很有效，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洛基也顾不得更多了，被骂卖/国也至少也要有国可卖才行啊。—— 　　“他们就不能直接用能力空间移动过去吗？” 　　洛基站在使馆的天台上，看着第三波导弹留下的轨迹问道。 　　“没办法，空间只能在目视范围内，上百次的移动太容易出现意外了。” 　　唐雪凝同样站在洛基的身边看着浓雾弥漫的城市。 　　“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一群会空间移动的怪物吧。” 　　“那么还有多久？” 　　提问时洛基额头上已经鼓起了青筋。 　　“请有点耐心……5、4、3……” 　　少女低头看了看表，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当满身菌斑与长满各种增生物，已经根本看不出原貌的怪物们追踪着气味与足迹，将幸存者团团包围时，那位穿着防化服的人微笑着环顾四周用来的怪物，隔着防化服传出了他略微沉闷扭曲的声音：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主场~” 　　……………………………………………… 　　阿斯嘉德数万年来在这个强者横行科技逆天的宇宙中威名远扬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首先，光凭彩虹桥骑脸斩首战术，已经足以让任何力量无法干涉高维空间精确传送的文明跪下叫爸爸。 　　其次，作为本体在高维度空间与正常空间夹缝中的阿斯嘉德，没有掌握高维空间之秘的文明哪怕宁死不屈也只能单方面挨揍，连反击都做不到。 　　光是这两条就足以刷掉99%的宇宙文明，更不要说他们还掌握着名为魔法的异类科学与罕见于高等文明中的悍勇，这也更加使得打不过他们的文明不敢和他们打，有能力和他们打的文明很少愿意冒着两败俱伤的风险和他们打。 　　本土长久的和平以及每次对外战争的长胜，使得骄傲变为了自负，勇敢变为了鲁莽。 　　但有一个人不同，彩虹桥的守卫者，阿斯嘉德原本的第一道防线，海姆达尔从未辜负奥丁对他的信任，永不松懈的注视着一切危险。 　　在天空中出现时空裂缝的第一时间，他第一时间就准备开启彩虹桥进行干涉——能够不通过彩虹桥直达阿斯嘉德的只有敌人！ 　　但仰望星空的人往往是无法注意到自己脚下的。 　　哪怕海姆达尔立刻做出了反应，但他依然犯了个错误： 　　他没能将这场袭击与冰霜巨人的到来联系起来，因此当他解决掉一队偷袭的冰霜巨人后，他赫然发现奥拉尔号角（注2）已经被毁了…… 　　但作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人，海姆达尔依然有了足够的时间召集人手组织防御。 　　所以到现在为止，彩虹桥还没有失守——依然还在阿斯嘉德人的控制中， 　　但不论怎么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说是暂时还没有失守。 　　只剩下右臂的海姆达尔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那条手臂是在第一次接触怪物时，因为不清楚那诡异的感染能力而付出的代价。 　　而现在，又一群怪物们从雾气中冲出，四肢并用向着彩虹桥控制室涌来。 　　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 　　海姆达尔发出了无声的叹息，紧接着在他复杂的表情中，又一位仙宫战士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从同伴们手中接过一个水壶般的圆柱体后，他带着肃穆带着决绝，向着怪物的浪潮开始了反冲锋。 　　几乎在接触的刹那，那位勇士就被“淹没”了，那金色的铠甲瞬间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而下一刻，一道金色的火光在那汹涌的“潮水”中亮起，附近的一切都化为了飞灰。 　　到现在为止，仙宫卫士们也没有找到对付那诡异雾气的有效方法，一切的战果都是用人命所填回来的。 　　牺牲了近百人后才总结出的方式，为了守住彩虹桥已经使用了十七次的方式。 　　此刻，在目送了又一位勇士逝去之后，海姆达尔看了看控制室中最后剩下五人，看着他们坚毅的表情，心中除了悲痛更是涌出了无限的勇气与自豪 　　——怪物！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阿斯嘉德人的骨气！ 　　几乎就在海姆达尔感慨完的第一时间，怪物们针对彩虹桥的第十八次攻击就到来了。 　　而这一次在那些已经化为野兽的市民中，赫然出现了一些面目狰狞的虫子。 　　不过同样，海姆达尔却没有注视着它们，因为他现在不得不歪过头闭上了那能看穿无尽空间的双眼，去躲避那堪称暴虐的光芒——那个在阿斯嘉德城中升起的“太阳”的光芒！ 　　——洛基说服了那帮米德嘉德人帮忙吗？—— 　　——不过很可惜，已经晚了。—— 　　海姆达尔苦笑着转向彩虹桥的控制台，在那里有一柄断剑 　　——曾经是彩虹桥主控钥匙的断剑。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4K章节啊，在LK看到被人评价为“自嗨”，心情有点复杂 　　注1：四四方方好像监狱一样的玩意儿，不过防御力超强，在德国战败后英国人采用内部爆/破都没能毁坏。 　　注2：当阿斯嘉德收到入侵时，海姆达尔将奥拉尔号角，召集所有神灵前来对抗入侵，漫画中同样有这个设定。不过奇怪的是在《雷神2》中面对黑暗精灵的入侵，他只是一个人莽了上去…… 第155章 逼近的阴影（六） 　　收入只有短短几分钟, 但那似乎被人类与怪物共同遗忘的导弹残骸上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菌毯，甚至一些细小的菌丝已经蔓延到了导弹的内部——但距离让它失效却还远远不够。 　　当计时器归零的刹那，起初只是非常普通的化学爆/炸，经过精密计算的硬质炸/药围成了一个球体, 在这一刻它们同时释放能量将它们所紧紧包裹的铀块猛的向内压缩，推动着它们蛮不讲理的挤压着球体内部的中子反射体, 在那其后的万分之一秒，临界质量（注1）的界限被冲破了, 微观世界中质量与能量之间遵循着一个简单方程开始了相互转换。 　　在链式反应的作用下，更多的铀加入了这个反应，共同向着这个世界展示着自己的伟力。 　　当那刺目的白光亮起时，地面上仿佛升起了一个缓缓升起的太阳，那光亮是如此的夺目, 以至于当它出现时,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暗淡了起来。 　　光与热的大浪瞬间撕开了那浓密不散的雾气，将任何敢于直面它的生物炭化，衣服、皮肤与毛发化为了空气中的尘埃。 　　在皮肤后紧跟着的是肌肉，再强韧的肌肉也变得如同风干的橘子，变得卷曲焦黑，如果有生物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视物, 就还能隐约发现其中不断闪动的火星。 　　一秒后, 光的强度弱了下来。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现在任何沐浴在这光线下的行为, 都与将自己置身在微波炉内无异。 　　热浪几乎点燃了任何有机物，为一切熔点在500度以下的物体带来了死神的问候，为熔点在其之上的物体抹上了浓重的黑色。 　　而在爆心升腾而起的地方，在1000万度以上的高温之下，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就连金属都难逃被汽化的命运。 　　在爆炸发生的片刻后，汹涌的冲击波接替了光与热的舞蹈，将已经外焦里脆的残留物撕得粉碎！ 　　这，就是在人类智慧下诞生的恐怖产物，超越民间传说中任何恶魔的兵器…… 　　不过在这个世界中，凡事总有例外。 　　就在这颗“太阳”变得暗淡，巨大的蘑菇云升上天空时，一个人顶着那数倍于声音速度的激波，出现在了那仿佛能够毁灭一切的光球之下，赤/身果/体的漫步在那充满光与热的死寂世界中。 　　那是塞巴斯蒂安.肖——能够吸收所有能量的变种人化身。 　　而除他之外，在那充满各种射线，几乎不可能有生命存在的地狱中，也有着生命的奇迹。 　　那是一群外壳一片漆黑，却依然用骨刺死死抓住地面的异虫，虽然看上去它们凄惨无比，但却依然生存。 　　作为宇宙级的生物，它们同样可以在大多数的恶劣环境中生存下去。 　　然后，战斗在这地狱中开始了。 　　胜负似乎在一瞬间就决定了。 　　在吸收了核弹的能量后，肖的攻击几乎无可抵御。 　　他的手掌如同切豆腐般击碎了异虫的幽能防御，切入了虫族那足以地狱小口径火炮的高分子聚合多层复合外壳，同时高热与微波瞬间让这只异虫连同它血液中的病菌同时化为了燃烧的火炬，而异虫那已经深度碳化的骨刃甚至都无法切入他的皮肤。 　　但异虫从没有“撤退”的概念，在肖发动攻击的同时，其它的异虫也行动了起来，周围的五只异虫同时跳跃着向这个化身发起了进攻，其中两只在挑起的瞬间被尚未平息的冲击波吹走了，而其它三只也在靠近肖的瞬间被他化为了焦炭。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化身在猛的一颤之后低头看向地面，那里有一支黑色的骨刺——有着单分子级别尖端与又能双重强化的骨刺，自下而上的穿透了他的左脚。 　　——异虫不是只有地面上人们看到的那几种，化身瞬间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所在。 　　就在他反思的同时，随着那蘑菇云的暗淡与升起，无数的怪物与异虫第一时间踏入了这片死亡地带，向着他冲了过来。 　　看着那四周未来的怪物与虫子，感受到那诡异的菌斑在身体中蔓延，化身没有丝毫畏惧 　　——化身者也不该有丝毫的畏惧。 　　他只是举起双手，全身的皮肤如同冷却的岩浆般变得漆黑，裂开的皮肤中闪烁着与天空上那个橙色火球类似的光芒。 　　下一刻，有一个新的太阳在阿斯嘉德中升起。 　　在经历了两轮“太阳的洗礼”后，城市中原本的防空火力因为那奇特的柱状塔身叙事成为了冲击波的牺牲品，原本封锁使馆上空的火力变得稀疏了起来，于是趁这个机会，属于地球人的第4波攻击——一百一十枚导弹向着彩虹桥绝尘而去。 　　每一发都是核弹，每一发里都有着肖的化身，对于人类而言，任何一枚导弹抵达彩虹桥就意味着胜利。 　　但虫子显然并不想认输，大群如同蝙蝠大小的生物从那怪物战舰的位置飞起…… 　　如果此时有人能从天空中向下俯视，他就会发现，在那被覆盖了厚厚一层浓雾的城市中，一条笔直的阳光大道出现在了那里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超饱和核攻击所吸引的时候，另一些人已经靠着微型潜艇抵达了彩虹桥。 　　——之前不是没有异虫与怪物想过这个方法，但是在海姆达尔的千里眼之下他们无所遁形。—— 　　不过当他们抵达时，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希望。 　　最让人绝望的是什么？ 　　给予了一个希望后又无情的夺走它！ 　　洛基面色苍白的握住那断裂的剑刃浑身颤抖，就连剑刃在他手掌上割出了深深的伤口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彩虹桥无法使用！—— 　　但对于地球人的化身战士来说，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最糟的。 　　事实上彩虹桥还没有失守，地球的坐标还没有泄露已经是意外之喜，要知道国家交给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想方设法在死前毁掉彩虹桥。 　　没有支援没有退路，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全部都是最最坚定的爱国者。 　　他们没有懊恼没有悔恨，他们只是静静的将那几颗千万吨级的大家伙按照一定的距离摆放在了彩虹桥控制室内，以期达到最大程度的破坏。 　　而海姆达尔也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他反而很欣慰自己最终也没有辜负奥丁的信任，彩虹桥没有在自己手中失去。 　　而让他更加欣慰的是，他的妹妹希芙和托尔都在遥远的地球，阿斯嘉德还有复兴的希望…… 　　没有人想要说话，大家都只是默默的完成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明明都到这里了，明明离成功只有一布了……” 　　洛基直勾勾看着断剑，不断的喃喃自语道。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开点就好。” 　　而随他前来却看到这样一个结局的唐雪凝也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人类，你知道吗？” 　　洛基带着茫然的眼神抬起头，带血的断剑掉落在了他的脚边。 　　“我这么多年来离我的梦想第一次这么近……” 　　“但你并没有完全失败。” 　　少女轻声安慰道。 　　“虽然阿斯嘉德今天可能就会完蛋，但你还活着，你闹钟依然有着各种魔法知识，你还有我们人类望尘莫及的寿命，不是吗？ 　　走吧，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要向前看——记得离开的时候带上我。” 　　“哈哈，给我一个带你离开这里，而不是将你这个给了我虚假希望的人留下自生自灭的理由。” 　　逻辑阴郁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说道。 　　“凭借我脑中关于化身与脑网的资料，凭我是你的准盟友，这两个理由我觉得足够了。” 　　少女指着自己的额头淡淡的回复。 　　“我突然觉得就算我把你卖给不法之地的那些商人，你也能凭你的那张嘴活得很好。” 　　“我觉得我靠的是脑子。” 　　少女看着彩虹桥头距离的大量怪物有些忧心忡忡。 　　很显然波次状冲锋失败后，虫子准备囤积好兵力来个一波流了。 　　“好了，我们还需要时间去研究今后遇到这些敌人时的战术呢。” 　　“等不了多久，王宫的防御核心似乎已经完蛋了……” 　　洛基远远看着那金色防御慢慢褪去，正在一点点陷入雾气的金色建筑缓缓说道： 　　“我只想尽量看到最后……” 　　“30秒倒计时准备开始。” 　　几个化身战士迅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们都明白当自己启动核弹后，留给自己的必然是死亡的命运，但他们义无反顾。 　　“等等。” 　　而少女却疑惑的指着外面连忙出声阻止。 　　“我觉得我们或许还有希望。” 　　是的，在那连接阿斯嘉德与彩虹桥的大桥上，那怪物的集团中出现了微微的骚/乱。 　　一个巨大的身影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向前进行着冲锋。 　　“嗯？” 　　海姆达尔同样感知到了骚/乱，他好奇的抬起了头，然后因为来者瞪大了眼睛。 　　“毁灭者！？” 　　………………………… 　　虽然防护罩隔绝了已经弥漫全城的死亡雾气，但仙宫内部现在也远远谈不上安全，那高大壮丽的王宫中，最底部的数层已经不在阿斯嘉德人的掌握中，现在在那里的只有代表死亡的雾气、化为怪物的守卫与可怖的异虫。 　　事实上因为夹杂在劳菲尸体中那只异虫的缘故，整个神王王座与它所在的大厅都已经不得不被放弃。 　　现在王宫中的每一个人：不论是躲入王宫避难的市民、负责王宫日常的侍女还是牢房中的囚犯，都统统被发放了武器参与到这场战斗中——仙宫向他们承诺，事后只要发誓不再为恶便能获得自由，不是没有看不清形势的傻瓜认为自己能在牢房中活得很好，可以坐视阿斯嘉德人的垂死挣扎，然后他们通通被仙宫卫士们以“减少敌人数量”的名义施以了“仁慈”，烧掉了尸体。 　　这是一场没有荣誉与信仰，只有生存与死亡的战争，异虫们残忍无情从不接受投降，它们眼中没有贵族或妇孺，只有无差别的死亡。 　　而无路可退的阿斯嘉德人也同样在每一道楼梯每一个房间中与它们浴血战斗——而那些英勇的浴血者也会立刻倒在下一刻，他们不是拿着□□展开自/杀性反冲锋，就是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然后尸体在第一时间被烧成灰。 　　甚至在地势比较宽阔的走廊中，为了遏制那几乎无解的虫潮+自/爆式袭击的组合，奥丁不得不启动了毁灭者（注2）——依靠着那不怕感染的奇物才勉强维持住了战线，但从毁灭者那银白色身体上开始渐渐出现的暗红色斑块上来看，情况似乎也不太乐观。 　　这是一场真正用生命换取时间的战斗，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明白他们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但每个人又在心中祈祷着奇迹。 　　——然后，仿佛“命运”也被他们的勇气与意志所感动，赐予了他们一个真正的奇迹：一个在城市中升起的太阳。—— 　　那几乎贴在护盾上绽放的太阳瞬间夺走了无数人的光明，任何直视那光华之人都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的视力。 　　每个人都在欢呼，每个人都为这渺小的“奇迹”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但“现实”往往并没有被多数人掌握在手中…… 　　“轰！” 　　在前方卫士们的欢呼中，毁灭者面甲后再次喷射出了炙热的赤红光柱，在横扫了整个走廊后更是让上一层的地板整体塌陷，封住了王宫中这条最主要的通道。 　　欢呼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打退那些怪物的袭击了，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回是什么、 　　不出他们所料，几乎就在那无数碎石落定的刹那，那些“咔吱”、“咔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那是怪物和虫子正在挖开碎石的声音，同时也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声音。 　　毁灭者再强大也只有一个，稳固防线阻止怪物与虫子们突进的与其说是士兵们组成的盾墙，不如说是用生命与最最简单的信念 　　他们并不奢望能够活过今天，他们今天所看到过无数的死亡于恐惧早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他们现在唯一祈求的，仅仅是自己能好运的撑到毁灭者消灭对方主力后回援。 　　但这一次他们注定会失望了。 　　在士兵们奇怪的目光中，毁灭者并没有站在声音最密集的地方等待着给对方的主力一个迎头痛击，反而是抬起了那永远无法分辨出表情的脸向上看去，并在几秒的停顿后突然迈开大步，越过盾墙迅速消失在了楼道中。 　　只留下无数惊讶于毁灭者“临阵脱逃”而一脸呆滞的士兵以及那些不断从废墟中伸出的骨爪…… 　　如同王宫中许许多多的战士们一样，神王奥丁现在同样在战斗，不过他的敌人不是怪物与虫子，而是拦在他身前的盟友与部下。 　　虽然已经有好几个人倒下，但双方现在却也抖没有后退的想法。 　　“神王大人！你和那些冰霜巨人一样疯了吗！？” 　　几个人拦在奥丁与王宫防御核心之间，对着奥丁怒吼道。 　　“不，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奥丁举起他的神枪毫不犹豫划过（注3）这些他过去的朋友与部下，盾牌与铠甲上的魔法在神枪之威下如同纸片般被撕得粉碎。 　　甚至在攻击后奥丁都没有象征性的感慨一下，便冲上前去。 　　在目睹那些导弹前进的方向与城市中出现的“太阳”后，接到了海姆达尔的汇报，深知地球人准备的奥丁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后这位王者也在明白过来的刹那就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作为一名合格王者的决断。—— 　　奥丁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冲上前去，一把将王宫的护盾核心捏得粉碎。 　　涌入的雾气几乎立刻笼罩了王宫的下半部分，无数刚刚还在奋力挖洞，准备找到护盾死角的怪物与异虫如同狂欢般永祥王宫。 　　菌毯与“血管”也不落其后，纷纷攀上了王宫的外壁向上攀爬，就如同一棵金色的巨数上长满了恶心的虫子一样。 　　如果说刚才王宫的陷落速度还要用“日”来做单位的话，现在已经可以用“小时”了。 　　“奥丁！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 　　一位被神枪废掉了右手的人用仅剩的左手抓住了奥丁的披风，他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奥丁，同时用着仿佛来至地狱深处的嘶哑声音说道。 　　“滚开！我是在让一部分人不用死！” 　　但奥丁给予他最直接的回应是飞起一脚，将那人直接送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毁灭者脚下。 　　“啪叽！” 　　一声脆响后，所有人都安静了——或者说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出声了。 　　奥丁就在这些人恐惧无比的表情中，将手中象征神王权威、同时拥有彩虹桥最高控制权限的永恒之枪冈尼尔交到了毁灭者手中，然后指了指彩虹桥的方向。 　　“告诉每一个人，拿起你们的武器！” 　　在目送毁灭者跳下王宫的阳台，迅速带着红光消失在浓雾中以后，奥丁弯腰捡起了刚才某位士兵的武器和盾牌，向着其他在场却不知所措的人说道： 　　“如果刚刚我们是为生存而战，那么现在我们将为胜利而战！” 　　作者有话要说：　　5.2K啊…… 　　注1：临界质量是指维持核子连锁反应所需的裂变材料质量。 　　注2：传说中奥丁采用了无数非凡材料（看那个介绍有点像中子星材料，简单的说坚不可摧）锻造，并集合了所有神赋予其各种神力的产物，被奥丁安排看守宝物库——只有神王才能控制它。 　　注3：《雷神2》奥丁使用神枪的方式就是将神枪当成光束武器来用的 第156章 果决的反击（一） 　　当神枪插入控制插孔时, 整个彩虹桥的控制室都瞬间变得“活”了起来，无数嵌入墙壁层层叠叠的齿轮或快或慢开始了旋转，在四周不时爬起的电弧映衬下，如同三棱玻璃般折射着光线发出五彩光华的异种能量被迅速聚集在人类未知的奇异物质（注1）中, 空间的稳定结构中被这些能量所扰动，三维空间中时空的稳定连续体被能量强行阻断。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 那么在下一刻，奇异物质所包裹的时空能量将被赋予“方向”, 沿着两个维度之间的夹缝开辟出一条新的时空连续体——一条闪烁这七彩光华的时空大道。 　　但这一次并不是“正常情况”，因为在彩虹桥不远的天空中，已经有一条时空通道存在了。 　　如同池塘中被同时投入了两颗石子，水波与水波之间相互干扰的情形一样，空间中诞生出了奇妙的纹路。 　　在洛夫克拉夫特（注2）的小说中, 当人们直视那些超越空间与时间的远古恐怖存在时, 仅仅是那些高维度存在三维世界中留下的投影，在人类大脑中所反应出的只是一团会让人发疯的不可名状之物。 　　而现在空间裂缝与传送的相互干扰造成的情景，让每个控制室中的人都直面了这种维度混乱时带来的诡异感受： 　　眼中看到的，都只有一片无法形容的斑斓色彩——在这诡异的空间波动中，光线不再是直线传播，甚至不是波浪线, 而是呈现出了诡异的鱼鳞状, 不过这远不是人类或者是阿斯嘉德的人能察觉的领域，人们所看到的，只是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旋转又同时粉碎重组, 色彩与色彩“融化”成了一团，几何线条成为了一片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耳中听到的，是时大时小，如同潜水时耳中的嗡嗡声，又似乎是某种存在耳边低声的喃呢——声音早已经在空间的扭曲中失真，化为了无尽的杂音，而内耳中负责身体平衡的前庭更是在这空间扭曲所形成的怒涛中翻江倒海，每个人都如同在风暴中的小舟之上，无法抑制的感到头晕与恶性瞬间爆发。 　　甚至不止是视觉和听觉，所有的五感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哪怕是战士在无数血战中所锻炼出的敏锐直觉也毫无用武之地。 　　在这片空间的扭曲之中，面对无数被扭曲的信息，人类作为三维生物的脆弱大脑无法理解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仅仅去看去听去感受就会让人头晕恶心，仿佛沸腾着的脑海中每一条神经都在发出尖叫，思维无法避免的开始了混乱。 　　当那刺痛的大脑开始恢复正常时，视线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或跪或躺，少数几个倒霉的甚至连手脚都与身上的装备或四周的金属融合了起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在乎了，因为在这场对抗中，彩虹桥依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天上那条时空裂缝连同正在通过的第二艘飞船，都如同幻影一般在那剧烈抖动的空间波纹中慢慢淡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控制室中的人们并没有欢呼，每个人都明白隔绝了时空裂缝还远远不是胜利，仅靠已经降落在城市中的第一艘异形飞船，已经足以为这座城市带来毁灭 　　——似乎是感到了危险，原本拦截核弹的那些“蝙蝠”们纷纷改变了方向，如同乌云般向着彩虹桥涌来。 　　不过作为阿斯嘉德最高技术结晶之一的彩虹桥，并不仅仅只有传送这么一个功能。 　　重重压下神枪，银色的电芒在彩虹桥中四射开来，最终“凝固”为了如同树木般的诡异形状，彩虹桥的攻击模式时隔多年，再一次展现在人们面前。 　　虽然这一次，它所要面对的目标是它自己所在的城市。 　　不同于核弹火球的绽放时的绚烂，不同于魔法造成的各种诡异的攻击，彩虹桥的攻击显得非常平静——在数次的相位折叠之后，粗大的七彩光柱从天而降，仅仅是卷起了四周微不足道的云雾（注3）. 　　但就是这无声无息的虹光轻轻扫过之后，那近乎遮天蔽日的怪物们统统不见了踪影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就像是有一块无形的橡皮擦在名为“现实”的话不上擦过一样。 　　而接着，那虹光迅速向着城市移动了过去，以王宫为核心开始围绕着城市开始了螺旋状盘旋，就像是在地面上绘制一个巨大的蚊香。 　　城市中浓密粘稠的雾气瞬间消散，那些已经如同异兽内脏般的建筑消失了踪影，哪怕那些能够在核爆中生存的异虫们，它们那强悍的肉体、异世界的幽能护盾或者本世界的获得的神力，都没能让它们在虹光中多生存哪怕一秒。 　　七彩的光束展现着属于空间规则中最暴虐的一面，物理意义上的“坚不可摧”就是个笑话，常规的能量防御就如同用宣纸去建造大坝， 　　王宫中的异虫与怪物们也没有逃过厄运，在海姆达尔的神眼控制之下，虹光精准的抹杀着所有异虫在王宫中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怪物、武器还是那正在不断蔓延的菌毯，都在那虹光之中无所遁形，消失在了时空的暴虐洪流之中。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曾经的阿斯嘉德仙宫已经成为了承袭“阿斯嘉德”之名的大坑，倒灌的湖水在三四维度之间的虚空中（注4），在星河中按照某种人类尚不理解的原理，蜿蜒盘旋出一条通向星空深处的河流。 　　而在那河流的巨洞中央，那座曾经无比壮观象征着无上权威的王宫——或者说王宫上半截“遗址”用着凄惨无比的姿态漂浮在那大坑的正中。 　　但即便是如此凄惨的胜利，依然有无数人站在王宫的阳台和破口处，向着彩虹桥方向发出了欢呼，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都活下来了。 　　而站在那端口光滑如镜的断桥末端，有两个人正怀着不同的心情看着这由他们一手造成的结果。 　　作为拯救了阿斯嘉德的英雄，洛基现在有权骄傲。 　　作为毁灭了自己家乡的指挥官，他也理应去感怀悲伤。 　　但洛基也同样有资格去享受享受人民对于英雄的欢呼，享受着属于他的荣耀。 　　哪怕随后，不论是幸存阿斯嘉德人的安置、向各大王国通报情况还是集结兵力预防下一次的进攻，无数的工作都会等待着他去处理。 　　“你居然留下了王宫？” 　　看着攻击后阿斯嘉德的遗址，唐雪凝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歪头看向洛基。 　　她原本以为洛基会将里面的人全部传送后，彻底毁灭王宫以绝后患，很显然有了这段时间大起大落的经历之后，洛基的成长远超她的预想。 　　“阿斯嘉德需要记住今日的耻辱！” 　　洛基表情肃穆的看着那废墟，双手背在背后一边眺望着大坑一边淡淡的回答道。 　　“需要有东西能让所有的阿斯嘉德人明白，” 　　“而神王同样需要一个纪念碑来证明他曾经的功业，对吗？” 　　少女坏笑着道出了洛基没有明确说出来的内容。 　　“请说‘人民需要记住神王曾经为他们做过些什么’——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洛基爽快的承认了少女的话，在只有自己和少女两人，而且海姆达尔晕过去的现在，他也没必要惺惺作态的维持那些“神王继承人应有的美德”了。 　　“阿斯嘉德受到这种重创，在失去了绝对优势的武力之后，如今的九大王国的体系几乎必然会崩溃。 　　但我现在突然发觉九大王国体系也有它的优点，九大王国的神王与阿斯嘉德人的神王可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所以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唐小姐你应该很清楚吧。” 　　在经历了这场毁灭了仙宫的战争后，被带上了“英雄”这个崇高头衔的洛基已经与神王之位几乎只剩下了最后一步，哪怕托尔现在恢复神力回到阿斯嘉德也难以动摇洛基现在的“第一继承人”地位了。 　　甚至连神王奥丁本人，在洛基没有犯下大错的情况下，现在也只有暴露出其是引来这场袭击的劳菲之子，才有可能动摇他的地位。 　　但只要洛基自己操作得当，划清与冰霜巨人的界限，这并不是什么无法应对的问题。 　　而伴随着身份的不同，洛基所最求的也不一样了。 　　在过去，他只是“可能”继承神王之位的候选人。 　　所以为了得到神王之位，他能肆无忌惮的向着其它王国大幅让步，出卖着不属于“自己”的利益。 　　而现在，他所最求的是真正的神王应该有的权力——至少是大部分的权力。 　　“您想要一场让所有野心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一场畅快淋漓，果决强力的复仇，对吧。” 　　少女对洛基提出的要求毫不意外，她只是转头看着洛基问道： 　　“但是就算我们现在有了时空裂缝对面的坐标，能够直接打到敌人的老巢又怎么样？ 　　这次敌人的力量你自己也看到了，你就不怕这次复仇之战打成阿斯嘉德的亡国之战？ 　　你作为不自量力与愚蠢的代表性人物，成为今后所有人的笑话？” 　　“我当然明白，所以……” 　　洛基转头看着身边的少女： 　　“我的‘同盟’小姐，展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洛.基.大.人.您太看得起我了吧，要知道我是因为在地球都待不下去才被迫来到阿斯嘉德的人啊。” 　　少女好奇的指着自己问道。 　　“我脑袋里的那些知识虽然有些价值，但还没有大到能够战胜美国政府，更不要说刚才差一点就将阿斯嘉德变成历史的敌人了。 　　是什么给了你我拥有那种能力的错觉？” 　　“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去见一个被逼跑路的废物？ 　　就凭你曾经在地球和我打过交道吗？” 　　洛基不以为意的对着少女回以他那标志性的坏笑： 　　“在我看来，你被迫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你手中那张底牌没有掀起吗？” 　　“居然还是泄露了吗？” 　　少女叹了口气之后重新看向洛基。 　　“不过我那张底牌的价格不低啊 　　——可敬的洛基大人，您愿意为它开出什么价码呢？” 　　“我能提供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平时写作的笔记本电脑被父母旅游时带走了，现在用的真不习惯，稍微晚了点不好意思啊。 　　注1：简单的说就是位置物质，位置物质将时空能量构造出的新连续体（时空大道）所包裹，形成一条物理上的“桥梁”让人通向目的地。不这样根本无法接受为什么《雷神1》最后托尔能够用物理攻击毁坏彩虹桥。 　　注2：克苏鲁神话故事的作者，其描述了一群影藏在黑暗中人类所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恐怖，一群不可名状的怪物。 　　注3：理论上空间传送应该不会造成物理性质的冲击，但《雷神1》中不论是托尔还是他那些小伙伴降临地球时彩虹桥都卷起了附近的沙尘，所以只能认为那些奇异物质是有质量的。 　　注4：《雷神1》结尾时彩虹桥控制室随着湖水掉落星空，但电影里面重来没有解释阿斯嘉德的湖水哪来的流向了哪里，所以这里本人稍微自由发挥了一下。 第157章 果决的反击（二） 　　【这里是阿斯嘉德, 我是洛基，我们受到了强大敌人的袭击，我请求大家给予我们一切帮助。】 　　当彩虹桥从天而降时，只有那些最强大的心灵能力者与意志坚如磐石的人, 才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 　　但随即那种被强行撬开心灵的感觉，使不少人瞬间明白了洛基需要的“帮助”是什么的同时, 也明白了现在有谁正在他的身边。 　　古一法师重重放下了茶杯，不悦的看向了远方彩虹落下的地方, 不甘不愿的放弃了意志抵抗。 　　X教授看着远处的天空，皱起了眉头，在他那位客人的探究目光中开放了心灵。 　　万磁王则在吩咐白皇后等人不要抵抗心灵链接之后，取下了自己的心灵防御头盔。 　　在这一刻，无数强大的存在将目光聚集在了那虹光之处。 　　而与那些强者们拥有选择的权力不同, 那些“凡人”们根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切就已经降临在了他们身上。 　　脑网的基础构架是心灵链接，而心灵链接技术的拥有者们，那些强大的心灵能力者最初可从来不是把这个能力当成网络来用的。 　　强行控制、修改才是它最本质的使用方法，正如它今天展现出来的。 　　车水马龙的华盛顿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安静的可怕，大街上的行人如同蜡像馆中的雕像一半2，带着呆滞的眼神维持着上一个瞬间的动作倒在路上； 　　伦敦那拥堵的主干道上, 上一秒还在不断按动着喇叭的司机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将汽车移向街道的两旁为救护车留出紧急通道后停车熄火； 　　巴黎的品酒会上，一排著名的品酒师停滞在了拿着新酒仰头准备品尝的一颗，鲜红的酒液在他们的高档西装上留下了道道斑驳。 　　非洲战场上, 交火的声音消失了，几个正端着枪大刺刺站在路口，彼此对射的黑叔叔如同雕像般禁止在了那扣动扳机的前一刻； 　　中东某城市狭窄的小巷中，两个正用匕/首展开贴身肉搏的士兵同时将刀刃停止在了对方的胸前； 　　在东京，一只花猫郁闷的抬头打量着在梳毛过程中突然停下动作的主人； 　　而在华夏的某菜市场中，一只公鸡面对着刚刚停在自己脖颈之上的菜刀，为自己的性命奋力挣扎着。 　　在纽约，一个送快递的老人好奇的看着他面前名字签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的收货人，他回头看了看远处那仿佛联通天地的七彩光柱，正了正自己的鸭舌帽…… 　　人类社会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下来，除开性命攸关的方面，所有的一切都停顿了下来，一个无比庞大的心灵网络覆盖了一切，无数的经验、知识能顺着彩虹桥开辟出的空间通道，流向了那遥远的星空。 　　唐雪凝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慢了。 　　她的思维重未清晰，她对知识的理解从未如此深刻，过去师从卢瑟时，靠着死记硬背下来的公式与原理在瞬间从“记忆”化为了“知识”。 　　数学、文化、语言、科技中无数过去难以理解的一切都被迅速的理解吸收。 　　无数的视角、无数的感知、无数对世界的理解汇聚在了一起，化为了一个整体——足以冠之以“人类世界”之名的整体。 　　而少女则正以超越者的视角，观察着感触着衍生着操控着这个整体中的一切！ 　　这就是脑网的最终形态，如同传说中拥有千手千眼可以一念三千的神灵般，拥有整个人类所有意志、能力与知识的“人类之神”姿态。 　　但这还不够，单靠人类这个群体现在的力量，哪怕聚集了全部的力量，成为人类之神依然不足以与异虫那样强大到超规格的敌人相抗衡。 　　所以接下来，少女控制着脑网顺着彩虹桥向其它世界（注1）延伸开去： 　　华纳海姆中，华纳神族们若有所思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彩虹。 　　在亚尔夫海姆，一位阿斯嘉德人能拿着那份新签的条约要求精灵们履行它们的职责。 　　在约顿海姆，摆在已经被虫族逼入绝境的巨人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向阿斯嘉德贡献它们所有的力量，要么去死。 　　在瓦特阿尔海姆中，所有侏儒都无一例外的“被自愿”加入了脑网，向少女讲述着记忆中无数最最珍贵隐秘的知识。 　　哪怕是冥界、火之国与雾之国，也同样迎来了阿斯嘉德的使者。 　　甚至在地球的新墨西哥沙漠中，在魔鬼墨菲斯托面前数以百计的旋翼机正不停的起降，它们带来了数以千记的各式罪人——他们中有被发现的，更多的是没有被发现的，但在脑网之下他们无所遁形。 　　而这些的报酬只有一个，地狱中一切关于魔法与空间的知识。 　　少女已知的世界中，每一分潜力都被自愿或被迫的压榨了出来，哪怕本人没有注意到的能力都被深入的发掘，所有的一切都被源源不断的汇集了起来。 　　而作为一切核心的唐雪凝也同样正在蜕变成人类以外的存在，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中，力量与知识都在不断涌入，人类的躯体之下，正在完成一场前所未有的超越。 　　无数的知识、无数的神秘相互对比，彼此印证，科学被运用到了魔法的使用中，魔法的效果同样被机械与芯片的组合所重现…… 　　在这不断的融合中，少女赫然发现，在宏观世界表现中那无数的“不同”，无数的“矛盾”与“不科学”、“不魔法”的理论中竟包含着更多的相似与一致。 　　南辕北辙的发展方向背后，是同样的目标，是对这个世界同一现象的不同认知，是不同文明用自己的视角与语言对这个世界的表述。 　　无数来至不同文明、不同种族、不同世界的知识此刻在脑网中被不断的总结、归纳、汇集，然后在某个时间，就如同突破了某种无形的障壁，所有的知识与理论彼此联系在了一起。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少女没来由的想起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原本就是为它而生的。 　　那是古代炼金术师们所探寻的“真理”，那是佛道两家所追求的“超脱”，那是科学幻想中的“天人剧变”（注2），它是目前我们所知一切的终点，但它同样是更高层次的起点。 　　——那是包含着目前九大王国所有认知世界中一切认知所汇总出的“真理”。—— 　　在触碰那“真理”的下一刻，世界的形态在少女的感官中发生了剧变。 　　此刻她眼中的已经不再是人类所看到的世界，而是无穷的虚影——那是由无数“可能性”所构建起来的图像，它们如同传说中世界树上那无穷的分支，昭示这无穷的选择与带来的无穷未来。 　　她耳中所听到的，也不再是“声音”这种空气的震动，更是更加细微的，由无数的“弦”所构筑起的，名为“物质世界”的宏大歌剧。 　　感知在这一刹那在无尽的虚空中无尽的延伸，世界第一次向她展示着自己最真实的姿态，最美丽与最丑陋，最宏大与最微小，刹那与永恒，这一切共同构筑起了一个无比美丽的世界。 　　善于恶在这宏大壮阔的美丽中不再有丝毫意义，人类社会的一切与之相比都无比的渺小。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少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更加深邃更加壮阔的世界，但那机械般的理智瞬间就使他明白，那些还不应该是目前九大王国能接触的境界，强行去窥探这个世界更深邃的本质只会引来毁灭。 　　当意识回归身体时，那远超人类极限认知的“真理”已经化为知识的洪流，瞬间灌注到了脑网之中，脑网那纤细的结构被瞬间撕开又在能加强大的力量下更合理的重组。 　　此刻脑网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为由无数“线”所构筑起来的“网”了，而更应该被称为无数意识与知识所组成的海洋——意识之海！ 　　在这个时间并非连续体甚至都不一定是线性发展的世界中，少女突然“明白”自己能做到一些过去被她自己视为“岂有此理”的事情： 　　她轻轻舞动手臂，一套异常华丽的铠甲被从无穷的“未来”中诞生的“奇迹”被“观测”并“确定”了下来——在那无穷可能性中所几乎代表“不可能”的概率下诞生的奇迹。 　　是瓦特阿尔海姆的侏儒们在未来无穷次尝试，在精湛的技艺与无数的巧合下，所有时间线中唯一诞生出的奇迹。 　　那绽放着夺目金光的铠甲上，哪怕仅仅是看都能感受到让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澎湃力量，而铠甲身后那一堆“翅膀”上如天上繁星般的无数宝石，每一颗上面的力量都让全盛时期的奥丁感到了来至灵魂深处的恐惧。 　　但这还不是结束，下一刻，一种仿佛超新星爆炸般的力量在那单薄脆弱的人类身体上绽放了出来。 　　那是以“亿年”为单位不断修炼囤积才能获得的恐怖法力。 　　它是基于无穷未来中少女的一个设想： 　　如果法力能够相互传输，那么能否让全世界70亿人类都修炼魔法，然后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瞬间缔造一个拥有数十乃至数百亿年雄厚“法力”，足以与大多数宇宙级存在掰腕子的存在呢？ 　　研究后少女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 　　——别是是人类，就连身体素质清楚人类十条街的阿斯嘉德人都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力量（注3），强行灌输只会像是强行将山峡大坝的库存灌进一个商店开张时挂在门口的那种气球里。 　　哪怕真的有人有着主角气运，在那远远超过溢出值的几率之下掌握了那股力量，但作为一种与精神相关的力量，睡觉时怎么办？上厕所时怎么办？ 　　于是在无穷的未来中，另一种解决办法被提了出来： 　　既然人体无法存储，那么久不用人体来存储或者用无数个人体来储存不就好了吗？ 　　同样的道理，如果自己一次只能使用一个法术，那么久让无数人一起或者干脆用人工只能一起使用不就好了吗？ 　　少女身上这套名为“奇迹”的铠甲正是因为这个理论应运而生，不可能中的不可能，奇迹中的奇迹。 　　而对于能够操纵量子态向着特定状态坍塌的存在而言，只要有存在的“可能”，那么“奇迹”将是“唯一”，那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就是确定的“现实”。 　　同样，当你能通过“观测未来”的行为将“未来”确定在“现在”时，无数的自己统合为一之后，力量仅仅取决于输出功率，而非能量的总量。 　　这一刻的少女并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中，无数未来中最强大的她，无数未来中最智慧的她，无数未来中的所有奇思妙想都呈现在了“现在”。 　　一个在本宇宙中，各方面所能达到完美的“唐雪凝”，少女现在在意识之海的全力辅助下微微触碰到了这样的境界。 　　在接下来，她抬头看向阿斯嘉德上空，少女的眼中那里的空间上还留着一条异常显眼的“伤疤”。 　　“嗯，该工作了。” 　　少女向着身边已经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洛基露出了一个微笑后，铠甲上的翅膀猛的张开，无数空间的扭曲瞬间组成了少女身体最强大的盾与武器。 　　在在场的所有人眼中，她就那么突然的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首配本章的BGM：交响乐版本的ORIN SaGa-Tril of Billion 　　稍微说一下为什么某人以前不用这股力量，首先这必须要X教授或者古一法师这类人的默许，七彩需要彩虹桥这种空间技术联通各世界，可能还需要获得其它世界中那些心灵能力者和强大法师的同意，否则就妥妥的“世界公敌”，会被无数“勇者”讨伐的对象。 　　而且这次用过之后，各国绝对都会对心灵能力的攻击做出种种防范，下次就没法这么简单的“统一”全世界了。 　　顺带一说，只要能支持时光旅行（即时间不是连续体）的宇宙才能出现这种观测“未来”后直接在“现在”具现出来，现实宇宙的物理不支持——至少是目前没有证据支持这种事情 　　注1：这些就是阿斯嘉德人常常说的“九大王国”。 　　注2：原本是指科学幻想中当科技达到一定层次之后，科学技术的发展将会使得整个人类成为“神”一般的“无所不能”，后来一般用来指因为科技极端发达后，这些技术带来的整个社会与人类情感上的重大改变。 　　注3：好吧，本人知道有个超级英雄叫哨兵，他拥有百万恒星之力……但他不也没在电影中出现过不是吗？ 第158章 果决的反击（三） 　　“啊！！！F**K！” 　　虫巢要塞中, 伴随着谩骂，火箭浣熊愤怒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它一把抓下了缠绕在头上的菌丝头罩——幽能网络的临时指挥端口扔在地上，之后似乎是不解气，又冲上去补了好几脚。 　　“我明明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攻占王宫了！” 　　“‘差一点’？也就是说你失败啰？” 　　有着一身鲜红色纹身的德拉克斯摸着下巴不明所以的问道。 　　“傻大个，你闭嘴！” 　　不过很显然, 德拉克斯的问题正中靶心，火箭浣熊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冲着他龇牙大叫着。 　　“如果不是女王殿下要求尽可能完整的夺取彩虹桥, 我早就赢了！” 　　“哈哈，有人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了。” 　　听到火箭浣熊的解释，德拉克斯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格鲁特……” 　　而树人格鲁特也上前拍了拍火箭浣熊到肩膀，安慰似的摇了摇头。 　　“你们都闭嘴！” 　　火箭浣熊用它的小爪子直接在格鲁特头上用力一敲。 　　“最多只能说我没有完成所有的任务，但至少阿斯嘉德已经可以说是毁掉了！” 　　“如果阿斯嘉德已经被毁掉了, 那你是被什么击败的？” 　　勇度也适时加入了几人的对话, 成功将火箭浣熊说得哑口无言，耷拉着肩膀躲进了大厅的角落。 　　异虫女王带着微笑饶有兴趣的欣赏完王座前这几人的闹剧后，缓步走到那360°全透明的观景台上，此刻在她脚下的是一道横跨她整个视野，恢宏而绚丽的银河——无数白色、红色的闪光星星点点密布在宇宙那黑色到幕布中显得异常到美丽。 　　事实上，她现在所在的虫巢要塞也是这道银河中的一部分 　　——只要细细分辨久不难发觉, 组成这道宏大银河的, 正是无数的异虫战舰。 　　那几乎毁灭了阿斯嘉德的战舰在它们中只能算是小个头，那一条条近百公里的超巨型战舰在它们中也屡见不鲜，而它们共同拱卫着到, 是现在已经增殖到月球三倍体积到虫巢要塞。 　　而在那些巨大的战舰之间，则是密密麻麻数量多到难以置信的狰狞巨兽，它们到双眼闪动着鲜红到色彩不断穿行在各条战舰之间。 　　这才是作为宇宙天灾级种族的异虫们应有的姿态——无比暴虐不可阻挡充满了毁灭性的姿态！ 　　在它们附近，是空无一物的虚空，为舰队提供养料的工蜂们不止将每一颗星球上的气体与液体当成资源，更吃光了所有它们能找到的岩石与土壤，甚至直接抽干了这些恒星系中的每一颗太阳，就连虚空中游离的氢原子都没有逃过它们的注视，将每一毫克物质都转化为了这支舰队的一部分。 　　在它们数百光年范围中的每一个文明，不论善良还是邪恶，不论原始还是发达，不论抵抗还是试图投降，都被这支恐怖的舰队赋予了平等的死亡，之后虫子们则在它们的尸体与废墟中慢慢发掘它们的文明成果，以帮助异虫的女王与主脑们去探索这个世界更加深邃的奥秘。 　　在这支舰队的所到之处，从能够肉身横跨星河的虚空巨兽到人类肉眼无法观测到的细小虫豸同样没能逃过毁灭的命运，它们基因中最具有优势的部分都被储存起来，成为以后异虫们变得更大强大与完美的参考和依据。 　　而女王知道，在她无法看到的数光年之外——这条异形“银河”的尽头处，还有着更多的星球正在被异虫舰队所粉碎所吞噬，有更多的文明和各种各样奇特生物的基因被虫族所吸纳，她的虫族正在每一分每一秒中用着恐怖到效率扩充着自己的力量。 　　这是一支没有畏惧没有迟疑没有感情的军队，这是一支并且能够随着战斗适应性进化变得越来越强到军队，这是一支不需要后勤并且只为贯彻着它们女王的意志而战的军队，这是一支无敌到军队！ 　　阿斯嘉德其实对女王而言没有丝毫重要性可言，不论是那里到科技还是他们到基因都是可有可无到对象。 　　只要她想要毁灭，靠着这支舰队她随时都可以堂堂正正的碾死阿斯嘉德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但这次的袭击仅仅只是她撒下的一个诱饵，她现在正等待着那个被引诱来的猎物咬钩。 　　“来吧，不论是那个会忍术的母猩猩，还是那个特别会演戏的碧池，带上你们的后宫来‘拯救世界’吧。” 　　看着这支无敌的舰队女王心中一种自豪感悠然而生，这就是自己一开始就选择远离地球不参与到主线剧情中的目的，这就是她放任那些小丑们四处蹦达而自己埋头种田的报偿。 　　她豪情万丈的张开了双臂，向着面前的“银河”发出了胜利宣言： 　　“我的舰队会在这里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绝望——12万个恒星系所有物质所化为的二十七万亿艘战舰正等待着你们！ 　　它们会为我向你们解说什么是‘力量’的真谛，它们会用压倒性的优势为我带来胜利！ 　　来吧，这个游戏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来迎接你们最深邃的噩梦吧！” 　　“抱歉，我不这样认为。” 　　不过下一刻，有人表达了对她这个宣言的不同意见。 　　伴随着那清脆的声音，出现在女王眼中让她眼前一黑的，是金色光芒中出现的人影，以及她那一只穿戴着华丽拳甲，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拳头。 　　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缓慢，女王惊讶的表情几乎凝固在了脸上，而那如同慢动作般不断向前运动的拳头在空气中带出层层的涟韵，向着那异虫女王到下颚挥去。 　　它是如此的快，以至于在它面前的空气中各种气体分子都来不及向四周逸散便被粗暴的向前推动，在数百甚至数千公里每秒的相对速度下，空气仿佛被凝结成了固体，而这固体之墙继续被那力量所推动，在那不断的摩擦与挤压中融化为了更加炙热更加浓稠的等离子体，携带着高温与高压随着那拳头一起向前。 　　空间的扭曲中护盾结构中能量与能量的连接被瞬间打断，紫色的能量的护盾如同玻璃般被拳头“打”得粉碎，而在每一次“碰撞”的同时，那团拳头前端的炙热空气与幽能护盾所逸散出的点点紫芒交相辉映，如同在空气中带出了一道紫色到炫丽轨迹。 　　在那可能只有数千分之一秒到时间中，异虫女王身体上所覆盖的数百道幽能护盾被一一洞穿，神力构筑的主动防御也没有阻挡拳头分毫。 　　但虫族现在所拥有的，并不仅仅是幽能与神力，在那以万分之一秒为单位的高速战中，这点时间眼睛足够它们做出了某种反击。 　　那原本包裹在拳头四周，无坚不摧的空间扭曲几乎在触及女王身体的同时被抵消了。 　　不过哪怕只剩下物理层面的攻击，在物质对物质能量对能量的碰撞中，反而显得更加恐怖而血腥： 　　在拳头临身的霎那，女王那能够直面电磁炮的皮肤被远超其承受极限的力量无情撕开，由超构造体采用铰链形态扭成的肌肉在下一瞬间被挤压变形，接着拳头与女王那覆盖着简并态物质（住1）的头骨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恐怖的巨响。 　　接触点附近的空气被瞬间排开，附带着无数魔法与特意材料的“奇迹”与大自然中引力引发的“奇迹”相互碰撞，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等离子态到空气在那坚硬到下颚与拳头之间无处快去，瞬间向着四周猛烈到炸开，恐怖的暴风席卷了周围到一切。 　　在王座前的勇度等人看来，不，应该说他们什么都没来得看到。 　　这场袭击直到出现结果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所效忠到女王刚刚受到了袭击。 　　——不到100毫秒的时间尚不足以让人类眼中的图像传入大脑，他们所知的一切就是大家强势围观火箭浣熊时，突然强光一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散发着烤肉与焦臭味的躯体在那数倍音速的暴风中如同纸片般被撕得粉碎。 　　而作为直面这一拳的异虫女王，那无与伦比的动能转化为了冲击波，成功透过了那近乎坚不可摧的下颚骨，最终在颅骨中不断激荡，将那被无数微型异虫和各种诡异结构所重重保护的大脑变成了一滩豆花状的浆糊。 　　同时那碰撞的时间是如此到短暂，短到远不足以让那巨大到能量通过骨骼传递到全身，于是这些力量被一寸寸的作用到了那集诡异与美丽于一身的脸蛋上。 　　没有血腥——任何离体的血肉都化为了焦炭，没有声音——声音远远追不上那霎间到动作。 　　一秒之后，在依然回荡着空气激波的王庭中，刚刚还义气风发到异虫女王整个上半身化为了四处飞溅的碎块，余下的肢体凄惨无比的挂在那破破烂烂的异形王座之上，整个室内处处都弥散着蒸汽与各色扭曲的光华。 　　而穿着绚丽铠甲的唐雪凝维持着出拳的姿态，在她拳头的延伸线上，是一个直通虫巢要塞之外虚空的巨大破洞。（住2） 　　接着她收回了拳头，慢慢走到那王座之前，没好气的说道： 　　“躺够了就起来吧，作为这个节目的老牌参与者你应该知道装死是没用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昨天早上冒着大太阳去参加培训，下午淋着雨像是落汤鸡般回到家已经5点多了，怎么都没有来得及赶出来一章，而且现在身体状态不好不说，现在用到电脑还感觉非常不顺手，打字速度居然回到了500~700字/消失到时代不说，原本习惯的词库没有了写出来一看到处是错字，而且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在状态，刚刚才勉强改好，以后有时间再修改一下，不好意思啊。 　　住1：简单的说就是白矮星或中子星物资，在强大的引力作用下物质分子都被压缩变形之后的状态，特征是密度奇高并且对现在的地球武力来说几乎坚不可摧。 　　住2：从《银河护卫队》里面可以看出似乎他们飞船到外壳上都有一种类似护盾的东西，哪怕无法防弹也至少能防止空气到泄漏。 第159章 果决的反击（四） 　　“你应该知道装死是没用的吧。” 　　唐雪凝站在那一片狼藉的大厅中, 对着王座上的那具“尸体”缓缓说道。 　　“装死？作为异虫的女王我需要装死吗！？” 　　当那充满怨恨的沙哑声音突然从少女身后响起时，原本破烂王座上那具只剩下半截的尸体已经在无数的菌丝中消失了，如同溶解在了那王座与地板上一样。 　　“我需要在一个杀死了我的部下——我的朋友的人面前装死吗！？” 　　当少女转过身时，看到的是从地板中冒出的一堆触手, 这些触手相互缠绕扭动着，形成了一个像是融化蜡像般的粗糙人形。 　　而那个人形现在正蹲在一处离王座不远的角落中, 慢慢将火箭浣熊的尸体抱起——那是原本王座之前所有人中唯一完好的尸体。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们，要么请给与他们与你同等的力量——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能再次重生的力量……” 　　少女对女王的说辞露出了不削的笑容, 她指了指身后那在菌丝与触手的配合下已经重新长回原貌的王座之后说道。 　　“要么就不要让他们在你身边——在这个最容易遭到袭击，最容易被误伤与波及到的地方。” 　　“他们原本应该在这个宇宙中自由的驰骋，去完成属于他们自己的冒险，去成为那拯救世界的英雄……” 　　就在少女回答的这短短时间中，异虫女王那新生身体的五官与轮廓已经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火箭浣熊的尸体则在那无数的菌丝包裹下, 慢慢消失在了女王的怀中。 　　“或许你说得对，是我连累了他们。” 　　“请不要做出这么让我作呕的姿态——既然站在了战场上，既然作为你的部下和你一起向阿斯嘉德散播了死亡，同时享受了你给予的报酬，那么他们就没有资格抱怨！” 　　少女再次摇了摇头。 　　“这里就没有无辜者，所有人都是你的共犯。” 　　“共犯！？你有什么资格去这样评价他们！？ 　　你从来没有在他们身边深入去了解过他们！你都从来没有想过去接触他们！甚至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他们！” 　　当异虫女王重新抬起头来时, 她的双眼已经化为了一片血红。 　　此刻, 两条飞蛾般的触角出现在她的额头两侧，耳朵如同精灵般变得细长，不知用途的诡异花纹与“珍珠”在她身体各处的皮肤上浮现, 充满了几何美感的甲壳在她的皮肤上慢慢鼓起然后变黑硬化，脚踝以下的部分在拉长后如同牛羊般反曲向前，黑色的角质在身体的各个关节上形成了一个个如同喷气机喷射口一样的结构，而数把尖锐的骨刺正在从肩部、手肘以及膝盖上长出。 　　“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懂，当那个荧屏中英俊帅气、勇敢果断的人真正出现在你身边，作为你的战友与爱人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这是命运给予我们的最大奇迹！” 　　当她的身体变形结束时，出现在少女面前的已经是一个身高2米有余，如同穿了一身异常新潮高科技铠甲的杀戮机器。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二回 合吧……” 　　异虫女王的话刚刚说完，她那新生的身体就连同她身后虫巢要塞的外壁一起，消失在了一个半径10米，近乎完美的圆形空洞中。 　　“轰！” 　　震耳欲聋的恐怖音爆声在一切都发生之后姗姗来迟，在室内卷起一个巨大的气旋。 　　“嘿，玩笑就到此为止吧。” 　　而站在那圆心的延伸线上，少女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收回拳头说道： 　　“我又不是你那些攻略对象，更不是游戏中那些讨伐最终BOSS的勇者，没有兴趣看你那些搞笑一样的N次变身——直接拿出你的真实实力来吧。” 　　接着她摆了摆手，换上了一副恶心反胃的表情问道： 　　“这是命运给予我们的最大奇迹？ 　　我一直觉得在这个外星人的节目中说什么‘喜欢’什么‘爱情’，特别是什么‘真爱’的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顺便问一句，为了取悦那帮看节目的外星杂碎的思春幻想，去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世界，放弃属于你自己的坚持与骄傲，去主动倒贴一个又一个你不熟悉或者只在电影中熟悉的男人，你都不会觉得恶心吗？” 　　【住口！】 　　就在唐雪凝话音刚落，浓密的雾气从大厅的各处向着少女袭来，那些闪动着各种色彩的雾气瞬间将整个大厅化为了充满童话色彩的七彩云海。 　　不过在自然界，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是有毒。 　　采样分析、能量吸收、生物寄生、精神力侵蚀、信息阻断、空间干扰以及微观尺度的幽能攻击，这些才是足以形成内部能量循环，改造环境同时耗死无数大能的本质。 　　少女周身的空间扭曲瞬间绽放出了夺目的金光，不过也仅仅如此。 　　这种攻击于超越者来说毫无意义，少女只是轻轻挥舞手臂，不断涌动的雾气瞬间如同在电视节目被按下暂停一般停顿了，接着这七彩的雾气化为了七彩的沙粒，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一地。 　　很显然，那位女王陛下同样也不认为雾气能达成什么效果，它只是被当成障眼法而已。 　　在浓雾喷出的同时，在浓雾的遮挡下，白色的电弧开始在大厅每一处跃动，初始只有发丝般一闪而过，然后那电蛇迅速变粗变长，直到那水桶粗细的电芒形成了一张包裹一切的大网。 　　在这张大网形成的瞬间，少女感到了一股强大到难以置信的禁锢场出现了。 　　那是经过改良后的仲裁者静止力场（住1），女王现在终于也拿出了属于她的时空能力。 　　但这个技能也只是为真正的攻击拖延时间。 　　就在少女被困住的那一刻整个虫巢要塞内，一切都开始了变化： 　　大厅内原本硬朗的几何状装饰纷纷开始融化露出其中带着甲壳的细长节支，还带着淡淡烟气到平整地板瞬间化为了一道道蚯蚓般蠕动着的触手，在那光滑到墙壁上，现在则是如同水面般在一阵阵涟韵后“浮起”了无数的眼睛——它们有着红色、黄色、蓝色等各种色彩，有着圆瞳、竖瞳、无瞳的各种形态，更有着人眼、虫眼还有许多难以形容的诡异形态，而唯一相同的，是它们正同样注视着那个电网中身着铠甲的少女，以及在这些眼睛之上正在凝结的各种各样的能量。 　　下一瞬间，比太阳夺目一万倍的强光在这个已经化为了生物体内般的大厅中亮起。 　　巨大的光柱在那霎那间的闪烁中绽放出了足以扭曲时空的一击，因果在这一刻被扭曲，攻击与命中在时间尺度上诡异的“同时”出现。 　　那瞬间的光华在天空画出一过近乎15°的锥体延伸向了宇宙深处，在这个锥体所延伸出的数百光年范围内，星球、文明、生物、恒星、甚至连带数以亿计的异虫战舰，统统化为了宇宙中最为纤细的尘埃。 　　在那一瞬间，从虫巢要塞看出去，宇宙中出现了一个巨大得恐怖的空洞，无法躲避、无法抵挡，攻击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毁灭的命运。（住2） 　　但当女王再次出现在虫巢要塞中时，她脸上原本那代表胜利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在那一片空旷黑暗的宇宙中，那个闪烁着金光的少女是那么的明显。 　　当踏足概率与平行空间的范畴之后，在无数的概率平面中，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位置。 　　如果每一个物体在时间中留下的无穷轨迹化为了一道道诡异的“线”，而那一个个概率平面所分化出的平行空间，则为这条线带来了无数的分叉——那就是“命运”。 　　而现在在少女的眼中，无数这样的线化为了流光，无数的流光组成了一道五笔宽阔汹涌的河流，在虚空之中诞生出了巨大的水网，建筑出了蕴含一切“命运”的迷宫。 　　它是如此的巨大，少女那贫瘠的语言完全无法形容出它的万一；但它也是如此的脆弱，哪怕只是观测，都会使得它如同烟雾般化为更多更细的支流——那一颗，更多的平行世界诞生了出来。 　　而少女的意志则悬浮在这个充满无数巨大支流与暗礁的时光水网之上，无数的“她”正在那几乎无穷无尽的迷宫中探寻着自己想要的那个未来。 　　然后，其中一个少女带着微笑，用双手在光的支流中捧起了那一根她想要寻觅的丝线。 　　宏观世界中，异虫舰队有丝毫的迟疑的第一时间久开火了，那无数酸液、等离子体、暗能量、中子束和激光挤满了少女身边的每一分空间，就如同在宇宙中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但这些统统没有效果，一切的攻击在来到少女身边时，都会画出一道诡异的诡异的弧线后逆转那攻击的方向，空间规则在她身边组成了最最坚实的壁垒。 　　而在这空间壁垒之中，少女聆听着名为“弦”的世界交响曲，轻轻的伸出手指，按照她所“看到”的那个未来一样，顺着那特定的音符触摸到了那根必将带来胜利的“琴弦”。 　　【叮~】 　　只在少女意志中响起的清脆之音远远传来，那代表物质世界基础之一的不可见琴弦被少女拨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但比昨天好多了。 　　另外看到书评区有亲在说穿火影的问题，本人考虑了一下，这本当初就说过是穿电影，要穿动漫的话本人准备另开一本（以前说过的动漫篇），主角不变不过不再是外星人送去穿越的了。 　　住1：星际争霸游戏中神族的技能，有兴趣可以去网上查一查，心灵风暴类似于召唤雷暴，静止力场类似于冻结了一整块区域的空间与时间，冻结期间内部的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但外界同样无法攻击内部。 　　住2：这也算是时空类攻击才有的特点吧，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光速的范围攻击，也要至少几万甚至几百万年之后才能看到这种效果，因为我们头上的星空实际上仅仅是它们几百万年前的模样——宇宙是如此的宽广，以至于光都要跑上漫长的时间才能被我们所查知，所以看到那些吹某人物多牛多牛的，连银河系都没跑出去整天窝在地球和一帮原始生物玩过家家，好意思吹什么重启宇宙？ 第160章 果决的反击（五） 　　当虫巢要塞出现在约顿海姆上空时, 几乎是立刻就被星球的重力井所俘获，向着那冰冷莽荒的世界坠落下去。 　　不过此刻的异虫女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就在刚刚那瞬间，她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景象： 　　一切的攻击都突然停止了，不论是战舰的炮火、想要冲上去同归于尽的飞蝠还是无比细小的纳米虫群, 这些过去为她带来了无数的荣誉与胜利堪称无敌的舰队在那个少女面前就像是沙滩上的沙堡般粉碎了。 　　从最细小的异虫病毒到巨型的战舰，自己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无声无息的化为灰白色的沙粒, 再在战舰那溶解的炉芯高热中，成为一团团带着高热与暗红的漆黑岩石。 　　突然间, 原本充斥着来至虫群各处，那似乎无穷无尽的信息消失了，整个幽能网络都安静了下来——让她感到无比惊恐与不安的安静与冰冷。 　　无法了解，不可抵御，甚至她连对方做了什么都完全不明白, 她仅仅慌不择路的开始了跃迁。 　　比起恐惧, 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内心中那一瞬间闪过的恐惧。 　　那是弱小，那是无能，那是一切她过去以为自己已经战胜并超越了的东西。 　　遵循着物理规则，虫巢要塞在约顿海姆冰冷荒芜的大地上犁出了一道狰狞的痕迹。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原本统治者这里的巨人们已经只能在异虫们的庞大军势中慑慑发抖。 　　现在，这里是属于异虫的世界。 　　无数的异虫围到了落点四周, 为它们的女王展开了防线。 　　但那防线在现在的女王看来, 是那么的可笑，以至于她完全都笑不出来。 　　没有静卧着回复那几乎碎成一团的内脏，没有随手擦拭不满全身的血渍, 她在那无数带着焦臭味的大厅中重新站起，不过这一次她脸上没有了那原本“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而是阴沉得可怕。 　　她决定去掀起自己的底牌。 　　“帮我！” 　　当她推开那个房间的大门时，最先看到的是那拿着武器指向门口的星爵，此刻他和他身后那由无数菌丝与触手所包裹的巨大脑髓——那就是自称“神”的伊果都带着尚未消散的淡淡荧光。 　　这是神力，是星爵能在这场碰撞中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可是我要怎么帮你？” 　　星爵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狼狈的女王陛下，有着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虽然他在掠夺者的童年经历让他非常重视同伴，同样他也非常感激告知了他一切真相（注1）的女王大人。 　　但是掠夺者同样教会了他审时度势，在他看来，如果那个能正面够击败他父亲的大人都无法战胜的对手，他除了拖后腿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哪怕她现在已经能渐渐使用他独亲的力量也一样。 　　“闭上眼睛按我说的做就好……” 　　女王在星爵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轻轻的吻了上去， 　　菌毯从女王身上向着星爵延伸，将两人包裹在了虫茧之中。 　　不止是两人，应该说整个虫巢要塞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了那疯狂滋长的菌丝中，鲜红的粗大触手带着丝丝白光向着脚下星球蔓延着，它们四周能够接触都的一切能在那白光中诡异的融化，而后成为了触手变得更粗更长的养料。 　　它们就如同脉搏般跳动着，每一次颤动都带来了蔓延至整个星球的巨大震动，地震造成的恐怖裂缝延绵数万公里，似乎要将整个约顿海姆劈成两半一般。 　　星球的震动猛的停止了，就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般停止了。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某种存在开始飞快的成长了起来。 　　此时的虫巢要塞已经变小了不少，就像是当年作为“无法之地”的那颗头骨包上了一层正在不断蠕动的皮肤，而那狰狞的眼眶中触手正在慢慢纠缠出圆形的眼球，如果有人这时在要塞深处，将会看到一团巨大的虫茧正在一边吞噬着那股脑髓一边不断变大，同时这里的每一根菌丝都开始了闪动，而且闪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就像是这里的一切都将要化为一团凝固的光线…… 　　在那冰冷坚固的岩石之下，无数星星点点的白光慢慢凝结在一起搭建出了骨架，粗大扭曲的触手依附骑上化为肌肉与内脏，在恐怖的轰鸣声中，一个在星球尺度的巨人慢慢在那陡峭的群山间，如同大地上突然隆起的山脉般慢慢隆起它的背脊， 　　在那无数纠缠的触手中，一张脸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女王的脸。 　　而后，她慢慢挺直了自己的背脊，黑色的角质在她身体上形成一套造型奇特的铠甲，她的双脚在大地上慢慢浮起拜托了重力的束缚。 　　约顿海姆那稀薄的云层盘旋在她的小腿，暗淡的阳光为她在星球上投下了横贯半个赤道的巨大阴影，甚至她仅仅是站立在那里都足以影响了这颗濒临毁灭星球的地磁，极光在她身边围绕，本来就就已经四分五裂的地壳不断震动发出哀嚎。 　　无数幸存的巨人们，在那剧烈抖动的大地上，向着那在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平线的巨大身影顶礼膜拜着，在这个世界的末日中祈求着“女神的保佑”。 　　尽管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个女神就是将灾祸带给他们的罪魁祸首。 　　女王感受着自己新的身体，细细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无比力量，在她彻底融合了伊果的第一时间，她同样超越了物理世界的限制踏入到了那无穷概率平面所组成的世界中。 　　概率的长河在视野中铺开，世界本源的结构向她揭开了秘密的面纱，就连时间与空间的奥秘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刻她眼中的世界与过去眼中的世界变得截然不同。 　　【这才是伊果作为“神”真正的力量，属于天神组的力量（注2）吗？】 　　下一刻，隔着无穷的时空与无数的可能性，女王与唐雪凝瞬间都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在那命运的河流之上，向着对方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双方同时发动了攻击。 　　少女手指轻轻勾起，再次拨动了那微观世界中无形的琴弦。 　　而这一次，女王所化的巨人则伸出双手向着空中虚握，某种无形之物被她握在了手中 　　——那是时空本身—— 　　能量的流动开始诡异，空间与实践开始变得紊乱， 　　就如同质能转换中能量与质量的互换一样，此刻在虫族女王的手中，时空被剥去了我们三维世界中的外衣，被置换成了其它某种这个宇宙中更为本质之物。 　　【去死吧！】 　　无法抵御，无法闪躲——那混乱的时间流甚至逆转了因果。 　　空间的结构在那攻击过后化为了一片混沌，维度在崩塌，时间在崩塌，在那混乱与扭曲中时间与空间在物质世界中第一次展现出了“形体”，那是一堆既是直线优势弧线，既是方又是圆无法形容与理解的诡异。 　　那一刻，所有有能力实时观测宇宙全景的文明都惊讶的发现，一道巨大裂缝横跨宇宙，在无数物质消失的同时，更多的诡异之物被“置换”进了这个宇宙，整个宇宙的膨胀都变得畸形起来，一连串的“泡泡”沿着那道裂缝分毫不差的不断重复着鼓起、炸开的过程，就如同一个不断重复的视频一样。 　　而那使用出了这一击的恐怖存在，女王仰天大笑，在这一刻她非常明白——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自己实现梦想的脚步！ 　　她对自己感知中那无数窥探的视线轻蔑一笑，这些视线中不少与她同样强大，甚至有的比她更加强大，但那也仅仅是量上的差距，她相信只要给她充足的时间去熟悉与壮大这股力量，她绝对能将这些目光的主人都踩在脚下。 　　但接下来她猛的抬起头来，她察觉到了一道虚空中更加深邃的视线，或许用“察觉”都不太恰当，因为那纯粹是一种“感觉”，被无可名状之物所窥视的感觉。 　　——这是……那帮策划节目的外星人！？—— 　　在不确定的得出这个答案的同时，一股无可抵御的寒冷已经向着她袭来…… 　　………………………………………… 　　“呼……下次请记得，底牌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压箱底的。” 　　唐雪凝长呼了一口气之后，环顾四周。 　　虫巢要塞中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脚边勇度等人的几具尸体，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显现出了如同柴薪余烬般的灰白，无论是地上的菌毯、大厅中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异虫，还是远处的庞大舰队，现在都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质量战争的存在条件是战争的双方还有了相近的技术条件，战争的发展被拖入到整体战，战线被扩大到数个数十过乃至数百个恒星系，双方都不得不开始拼命建造战争机器，靠着数量与生产力来慢慢累计数量上的优势，以期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问题是在这个宽广无比的宇宙中，哪来这么多愿意和你浪费无数资源打一场可能看不到尽头的战争，而且又和你的科学技术能力水平差距那么“恰到好处”的敌人？ 　　少女拳头的所及之处，虫族的女王也同样在一点点的变为灰白。 　　整个虫群都正在被“自己”所杀死。 　　适应性进化，这个被无数世界魔改过无数次的异虫最大的特色之一，但也是它们最大的弱点——在体积相同组成物质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一种生物能够又耐寒又耐热吗？ 　　不，那只会让它变得既不适应高热又不适应高寒。 　　这种具有双方优点的生物结果只会是既不如有着厚厚毛皮与脂肪的动物耐寒，又不如那些有着泡沫状甲壳，靠着特殊□□散热的生物耐热。 　　适应性进化的本质其实是异虫在面对敌人袭击时，能够根据敌人的攻击模式迅速从异虫那异常庞大的基因库中筛选出合适的应对，再讲这些应对基因变为显性而已。 　　所以异虫们随着它们的扩张，随着那基因库的不断丰富，它们就能够面对更多的恶劣环境以及更多的攻击模式，这让异虫拥有了非同寻常生存适应力。 　　——事实上异虫的这种特征比起“适应性进化”或许被称为“适应性变/态”（注3）更为合适。—— 　　但这个能力同样带来巨大的弊端，如果这种适应性改变发生了错误怎么办？ 　　对于一切生物来说，复制过程中发生错误都只是个概率问题，异虫同样没有超出“生物”这个范畴。 　　这时就需要拥有最高权限的女王来及时纠正这个错误。 　　但…… 　　如果这个错误命令就是女王发出的呢？ 　　无关意志的强弱——因为被欺骗的并不是女王的大脑而是神经。 　　更无关力量的强弱——当神经中枢被接管时，无论如何庞大的力量都毫无意义。 　　少女针对异虫女王所构筑的“缸中之脑”成功的那一瞬间，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祝你有个好梦。” 　　当女王全身都化为灰白后，少女微笑着转身离开了这个时间都仿佛凝固之地。 　　在少女逐渐淡去的背影中，一支异常庞大的宇宙舰队在空旷的宇域中形成了一团恐怖的星云，数以万亿计的异形战舰安静而整齐的排列着，但它们没有灯光、没有热量、没有任何的能量反应，无声无息的漂流在宇宙中，如同睡着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没有完全恢复，今天这章写得好痛苦，最后的转折没有写出感觉来啊…… 　　注1：伊果为了毁灭所有智慧生物，创造了无数后代以期能够找到继承了他的神力能够帮助他实现计划的人，而那些没有继承他神力的统统被他所杀害。 　　注2：天神组是漫威漫画中五大神永恒（从未出现过的超越逻辑真本体）所创造的种族，(它们最早设定为就是现实世界中所有国家、不同时间、不同文明、已经出现的、未出现的一切领域的一切过去、现在、未来所有作者总和）理论上有无数位天神组。天神组可以随便修改任何设定、逻辑概念（可以是任何人心目中的任何文字设定，无论多么矛盾）。当然，这是漫画设定，电影中国貌似只出现过一个头骨与疑似天神“遗骸”的伊果。 　　注3：昆虫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在生物学上被称为变/态 第161章 世界的真实 　　阿斯嘉德遭遇敌人袭击一度濒临毁灭, 九大王国处在毁灭边缘时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 　　这一仿佛是好莱坞经典大片的事件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异常深远的影响。 　　首先，阿斯嘉德的政局终于稳定了, 哪怕奥丁再不愿意，哪怕他力排众议将托尔用“现在阿斯嘉德需要每一分力量”的理由召回，哪怕关于洛基是冰霜巨人之子的“小道消息”传遍了九大王国。 　　但作为在危机时刻用着大毅力大勇气，能够果断做出最正确决断也最终拯救了王国毁灭了敌人的英雄，洛基还是成为了所有人爱戴与尊敬的王储。 　　而与此同时, 作为雪中送炭的报答, 地球也成为了彩虹桥的VIP客户。 　　对于阿斯嘉德这或许是小事，但对于地球人, 这是人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迈入了星辰的大海, 整个人类都打开了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现在还必须要阿斯嘉德的帮助，不是人类不想自己建造一座彩虹桥 　　——洛基兑现了他的承诺，在联合国大会上，在德日印伊等国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亲手将彩虹桥的设计图交给了安理会。 　　当时几乎所有重要报纸的头条几乎都是《人类即将成为宇宙文明》这样的标题, 但可惜现实总是与预想有着巨大的差距。 　　在得到那梦寐以求的图纸并组织大量专家研究评估后，各国赫然发现这就是个大坑。 　　大量核心构建所需一体成型的什么白矮星、中子星材料，对于现在还只能加工大体积钛合金的人类来说还太过遥远，更不要说那个复杂无比构造中的能源部分、那些用来包裹各种奇异物质与暗物质暗能量的惰性能量，以及各种各样的能量循环构架了。 　　这就像是给了大航海时代的人类一份宇宙飞船的设计图与全套制造工艺, 或许真的有惊才绝艳之辈能看懂那图纸，但他们建造出来的飞船毫无疑问只是个巨大的棺材——尺寸精度误差、材料强度、燃料纯度、构建密封林林总总的无数工作，都不是仅仅靠几个“天才”就能克服与超越的。 　　在各种专家的评估中, 哪怕是拿到了这份图纸，按照介绍有目的有方向去定向攻关，人类也至少还要100~200年才有能力建造彩虹桥。 　　各国高层到底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反正在世界范围内，各种能量、材料研究所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当然自己暂时建造不出不代表各国就会那么硬气的拒绝搭阿斯嘉德的便车，于是在洛基与安理会讨论出了一个彩虹桥的使用协议后，人类在九大王国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近乎疯狂的在九大王国中“和平扩张”着。 　　约顿海姆的巨人们不明所以的看着人类在那冰冷的群山中，用铁与火推平高山填埋峡谷，用巨大的钢铁怪物开凿着一个又一个深入地下的洞穴，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运走了无数在他们看来几乎没有利用价值的石头（注1）。 　　在瓦特艾尔海姆，在阿斯嘉德人与黑暗精灵那至今还满是焦土的古战场遗址上，一帮“考古学家”正用推土机和金属探测仪，挖掘着一切那场战争中留下的残骸与黑暗精灵的遗迹试图还原他们的科技，而在更远的地方，一排排的温室与大棚正在不断向着远处延伸。 　　在穆斯贝尔海姆，巨人史尔特尔好奇的打量着面前那几个穿着银白色隔热服，正用瓮声瓮气的声音，滔滔不绝的向他介绍着在穆斯贝尔海姆建立热能发电站、开发贵金属矿藏并利用热能与电力同步冶炼的美好前景。 　　而华纳海姆与亚尔夫海姆，这两个童话般的国度同样迎来了地球人的使节团，那支包含了政治家、商人与学者的团队在讨论通商、魔法物品定价与旅游等一系列事宜的同时，也提出了互派留学生的申请。 　　甚至在尼福尔海姆的冰原和海姆冥界的居民，现在都能不时看到地球人的无人机与遥控的全地形车，在那终年不散的雾气中一闪过。 　　在第一次挣脱了地球的牢笼后，地球人表现出了令人恐惧的进取心，迅速的适应着自己在九大王国体系中的新位置。 　　但在地球上，一场关于唐雪凝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将人类带入新时代的英雄，还是不顾大部分人的意愿险些为人类召来毁灭的罪人，这个争论始终没有停止。 　　一时间仿佛群魔乱舞，各国的政客与律师还好，各种报纸为了夺人眼球纷纷展现着人类智商的下限，引得智商正常人士对人类的未来忧心忡忡： 　　别说胜利者有权不受指责，更何况做为人类现在最重要盟友阿斯嘉德的拯救者，仙宫王储洛基的好友，她成了罪人你们就不怕阿斯嘉德翻脸吗？ 　　面对互联网与各种媒体中铺天盖地的各种论调与不少“内部人士”信誓旦旦的胡说八道，各大国都有志一同的对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做出了冷处理： 　　——不承认、不否认、不表态。—— 　　反正唐雪凝这个名字是在国际刑警那里挂上号了，虽然从来没有哪个脑抽的国际刑警真的去追捕她； 　　某些所谓的“国际法庭”（注2）也在没有任何人反对（当然同样什么人支持）的情况下，在一堆欧美圣母与法律/界人士的欢呼中，缺席判决了某人一个“反人/类罪” 　　——不过这种完全没有强制力全是YY的玩意儿谁信谁SB。 　　对于全世界大部分的人来说，那一日的“真相”只有一个： 　　人类展现出了属于自己那无比的强大潜力，去战胜了那个连自称神族的外星人都无法战胜的强敌！ 　　哪怕在世界各国的各种军事评估中，人类现在在九大王国中的实力也只是中等偏上，同样人类也暂时还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反制阿斯嘉德的彩虹桥骑脸战术。 　　但每个人都相信人类终有一天能够君临天下，取代奥丁成为新的神王！ 　　那一天，作为脑网的组成部分之一，每个人都“站在”少女身后，与她共同见证了那人类所能触碰与达成的伟绩——我们人类的未来将会无比的辉煌！ 　　某个少女的照片与雕塑再一次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摆进了神龛，他们相信当少女回归之时人类将团结在她的周围，共同去征服我们头顶的那片星海， 　　同样在那一日，对脑网的强大展示让所有的政府都对其危害惊恐不已——那是比核武器扩散、比恐怖/主义、比邪教更加直接，能够瞬间颠/覆一切政权的力量； 　　但同样，那几乎硬生生将人类文明提升到了——至少在九大王国体系内一眼看去，可以轻蔑的冷哼一声： 　　“我不是说谁，而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的强大潜力也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心。 　　虽然无数科学家日以继夜的试图堵上脑网的“漏洞”，试图为脑网加上“限制”与“保险”，构筑一道心灵的防火墙，不过大家内心深处都明白，除非能人手普及一个心灵防御头盔，否则再次出现这种事只是时间问题。 　　明面上的各种涉及脑网运用限制的条约各个大国签了一个又一个，但私下几乎每个国家都成立了专门的心灵攻击应对小组 　　——但到底他们平时研究的是防御心灵攻击，还是研究的对敌国进行大范围心灵攻击这个就看你是否相信政府的良心了…… 　　同样对于脑网的禁令几乎毫无意义，一个使用了脑网的流浪汉能够比得上最娴熟的工人，通过脑网运用化身的劳动力能够一个当十个甚至百个普通工人。 　　脑网带来的无比丰厚利益足以碾碎任何试图阻挡它的任何人。 　　当然，这一切的改变在作用于国际社会的同时，也催生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国家正式承认的新职业： 　　脑网探险者。 　　它的出现没有任何人奇怪与惊讶，在接触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奇迹之后，没有人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才是怪事。 　　那盛况完全可以和某位在断头台上大喊：“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的冒险王（注3）相比。 　　无数国家、企业、组织乃至个人都加入了其中，他们潜入脑网的最深处，在人类无数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潜意识洪流中去寻找当日“缓存”在所有人大脑中的信息碎片，试图通过集合它们去还原出那一日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真理”： 　　让人类去再度遨游那命运之河，去再次欣赏那概率的迷宫，去再次将所有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去再一次超越，让人类再次成为“神”。 　　不过这一切都与唐雪凝无关，她也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地球了。 　　作为阿斯嘉德最尊贵的客人，她在这段时间中借助着彩虹桥往来于宇宙各处，与欣赏了冰冷的宁静，去感受了文明的喧嚣， 　　在漆黑荒野的巨石阵列之中，她在鲜红色的月光下旁观过异星女巫的神圣仪式； 　　在那毫无文明的原始星球上，她在那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原始森林中探寻着未知； 　　在全宇宙已知的最大图书馆中，无数外星人导师为她展示着逻辑与科学的美感； 　　在那巨大的气态行星之上，她在那长达数个小时的自由落体中享受着风的轻抚； 　　这个宇宙是如此的宏大，拥有着无数的奇迹，每一天醒来，少女都能找到新的惊喜，每一天，这个宇宙都在向她展示着别样的美丽。 　　不过，这场说走就走的旅游也到了尽头了，洛基为她带来了那个她已经等待许久的消息。 　　那块巨大的岩石就那么悬浮在虚空之中，几块更小一些的石块漂浮在它的周围，形成了那浮空的阶梯。而某种未知的力量笼罩着这里的一切，它带来了重力，循环着能让人类生存空气，它精密的维护着这里的平衡。 　　洛基一身正装的站在岩石的最下方，那个“恰好”能够停靠小型飞船的凸起上，注视着少女的到来。 　　“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儿……” 　　洛基看着少女出现在她眼前后，指了指岩石的“顶部”，然后问道： 　　“不过你能告诉我那个答案了吗？” 　　“你试过去见他了？” 　　少女微笑着反问。 　　“你说过我找到他自然就明白了。 　　但是我现在不但不明白，反而充满了恐惧 　　——你知道我多少次试过去见他了吗？每一次！我是说每一次！都总有各种各样的情况阻止我向他靠近，看到了吗？” 　　洛基想少女展示着他手臂与脖子上的无数新鲜牙印，带着颤音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我不顾一切，无视了所有干扰强行向他走去的代价。 　　我全身的魔力都失去了控制，引力的突然异常让我跪倒在地，然后一个‘偶然’形成的自然时空裂缝将我丢到了300光年以外的一个只有水与食人鱼的星球上…… 　　这已经绝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范围了，他仿佛就是‘命运’本身！ 　　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你内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少女冲着洛基点了点头之后，抛下低头不语的洛基，沿着那浮空的石阶慢慢拾级而上。 　　“好了，该去见见这位任性的老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反正电影中本人是没看出来巨人们有什么工业存在，就连金属防具和武器都没看到几件，所以本人默认因为魔法的缘故，巨人世界约顿海姆的工业不行了。 　　注2：海牙国际法庭又称（联合国）国际法院，地址在荷兰，是联合国主权国家政府间的民事司法裁判机构——对，请注意，是民.事.司.法.裁.判的机构。但有些人反正是自我膨胀，觉得挂了个联合国的名自己就真的是那啥了。 　　基本就是欧美白左们用来自嗨的一个机构，反正我国的什么南海/问题、三星问题、圈圈/功问题他们都受理过，然后还都是我国败诉，甚至我国的某界大长老还因为“镇/压”圈圈/功而被判了个“反人/类罪”。事实上这个机构全世界就66个国家承认它，而且其中不少有害保留条款，安理会的五位没有一个承认它的…… 　　注3：《海贼王》台版翻译为《冒险王》，虽然说对于路费等人的行为来说，这个翻译更贴近内容，但就漫画中的整体世界情况来说，你管那些在海上烧杀抢掠的家伙叫“冒险者”？ 第162章 幸福的道路（一） 　　世上的一切都活在梵天的梦里, 我们的存在只是因为梵天梦的存在，只要当它醒来, 世界即将随着梦境一起消逝。 　　——印度教神话 　　整块岩石并不大，顺着那悬空的石阶只走了不到一分钟，唐雪凝就来到了它的顶端。 　　岩石的顶部平台大约也就几百个平方，一个用帆布和树枝搭建的简易小棚就静静的立在那平台的一角，一个老人和一个脑袋显得异常硕大的外星人正在棚子里席地而坐。 　　而在两人之间的位置上, 一个小小的火堆与悬挂其上的茶壶正在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 而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排巨大的衣架上挂着西装、宇航服、快递员支付、保安服以及军服等各种服装, 旁边是大量的报纸、水管甚至一个热狗摊等杂物。（注1） 　　“哈, 外面来的小姑娘，我很久没有过你们这样的访客了。” 　　看到拾级而上的少女，那须发皆白，带着一副茶色墨镜盒鸭舌帽的老人冲她招了招手之后，转身拿出两罐饮料问道。 　　“可乐已经喝光了, 咖啡和红茶你喜欢那一种？” 　　“不用了，谢谢。” 　　慢慢走到小棚之前，少女在看了看那一言不发的观察者（注2）后同样在两人面前席地而坐。 　　“哦，对了，我还有一位名叫洛基的朋友等在下面, 也可以准便招待一下他吗？” 　　“算了，如果让那个坏心眼的小子知道了我的存在，以后我绝对会被他给烦死。” 　　那个老人大刺刺的灌下了一口咖啡后问道。 　　“那么小女孩,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疑问想请你解答……” 　　少女看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请问，您想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我想要什么样的世界？” 　　老人似乎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 　　“是的，作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这个世界完美的体现着您的意志。” 　　少女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接着说道： 　　“那么有什么方式能比直接向您询问，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哈哈哈……这个玩笑真好笑。” 　　但少女的问题引来的却只是老人的一阵大笑。 　　“梦里居然也会有人和我说‘真实’？” 　　“梦？”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的一个梦——最奇妙的美梦呢。” 　　老人随手抓起一把砂砾抛起，在离手的瞬间这些砂砾便变成了彩虹，而彩虹上一个又一个英雄与恶棍的形象如走马灯般浮现，老人看着一切又笑了笑。 　　“正义的英雄们与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反派们，为了这个世界的存在而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斗争。 　　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老套，但一个故事是否精彩并不是看它的剧情是否老套，而是看那个讲故事的人的水平呢。” 　　“确实如此……” 　　有着那帮送她穿越的外星人作为对比，少女深有感触的对老人表示了赞同，然后她接着问道： 　　“那么在你这个梦以外的真实世界又是什么样子呢？” 　　“无聊，冰冷，那个世界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冷酷的运行着，在那个世界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 　　那里没有英雄——因为单凭一个人，在那些无比恐怖的暴力机器面前是如此的无力，政府与企业的触手遍布了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冒险——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名为国家的怪物所瓜分，每一个秘境都已经被反复的探索与解析。 　　没有梦想——现实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已经很少有人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名为社会的巨大怪兽吞噬着所有人的梦想。 　　那是一个毫无自由，一切的一切都禁锢着你的世界，与这里完全不同。 　　” 　　老人厌恶的瘪了瘪嘴，不过随即他的双眼中带上了明亮的光彩。 　　“而后，才有了这个世界中的一切。 　　没有英雄、没有冒险、没有梦想？ 　　那么我就创造一个，给这个世界赋予那个世界中缺少的一切！ 　　如果必须为这个世界总结一个‘真实’，那么这就是。 　　而小女孩，你以前在做的一切正是在抹杀这个世界的真实，不是吗？” 　　“您看，既然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实现了您的梦想吗？” 　　少女张开双臂环顾四周后，对着老人不答反问。 　　“那么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中缺少了什么吗？” 　　“嗯？少了什么？” 　　老人似乎被少女的问题问住了，他低下头，手指不断的摩擦着下巴。 　　“黑暗与光明、正义与邪恶、爱与恨、堕落与救赎，这些都是英雄史诗中永恒的主体。 　　那么是阴谋与爱情？这些也不缺……” 　　“是的，你为这个世界的英雄们准备好了一切（注3）。但除了那些有着各种波澜壮阔命运的英雄之外呢？” 　　看着一直皱着眉头没有找到答案的老人，少女径直问道： 　　“那些普通人的幸福在哪儿呢？” 　　“就在你所见过的那代表命运的长河中，善恶并不确定，命运并不唯一，连我们的世界都只是无数个可能性中的一个而已。” 　　对少女的这个问题，老人的回答非常从容。 　　“哪怕是那个仿佛拥有了人类所有美德的美国队长——好吧，这个世界中你可能没见过他，也有作为九头蛇走狗的可能性（注4）。 　　在那无数的梦境中有无数的可能，总有一个世界他们也会获得幸福。” 　　“所以，这个世界中你想要的只有英雄们那精彩的人生，普通人仅仅作为装点反派战记，突出他们邪恶的道具吗？” 　　少女看着老人捏紧了拳头，怒气正在酝酿。 　　“总有一个世界是会获得幸福的？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他们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去死了，对吗？” 　　“这就是你所做的那一切的理由吗？” 　　老人听完微微停顿了片刻，接着再度好奇的问道： 　　“可是你不觉你自己就同样是一个矛盾吗？ 　　你毁掉了我原本构想中英雄们联合起来大放异彩的新时代，但是代价呢？ 　　你同样毁掉了无数人的幸福，神盾局中那些忠勇的特工们就不该有幸福吗？你将敌人引到纽约，逼迫古一法师出手的时候又考虑过纽约市民的幸福吗？” 　　“我已经过了会相信那种‘一定拥有不牺牲任何人，又能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中二理论的年龄了。” 　　少女摆了摆手，自嘲似的说道。 　　“既然牺牲是不可避免，那么我自然会选择一个牺牲比较少的道路。（注5）” 　　“看，问题又归结到‘是否可以为了大多数人牺牲小部分人’这种哲学问题上来了，而这种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属于自己的答案。” 　　老人点了点头算了某种程度上认同了少女的说法，但他接着问道： 　　“而我更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要关注那些人呢？ 　　给你个小提示：你觉得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你当初在我的梦境中封杀那些英雄吗？” 　　“你是想让这个世界出现更加丰富的变化吗？不，应该不是那个原因……” 　　少女思考许久之后才不太确定的回答道，但话刚刚出口，她就摇了摇头自己做出了否定。 　　在接触过那命运之河后，她深知当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名为“概率”的魔鬼就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变化，为她——为所有人打造了一个名为命运的牢笼。 　　“这个世界不止对于我，对于你们不同样也仅仅是一场梦吗？” 　　老人坐在那里，解释着最为残酷的真相： 　　“如我所说，这个世界只是我的一个梦，但你们却不是我梦中的造物，梦境中的一切对我对你和你的那些同伴都只是一个梦，梦醒时一切也就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玩得开心就好，为什么要去纠结于什么幸福啊什么真实啊，去为那些必然会毁灭的幻象而操心呢？” 　　“你知道！？” 　　少女对老人突然抛出的这个问题目瞪口呆。 　　比起那个答案，少女更惊讶的是老人所说的她们这些“做梦人”的话语。 　　“不需要那么惊讶，毕竟，你不是说我是创世神吗？ 　　虽然一开始只是觉得你们有点古怪，居然仅仅只是出现在这唯.一.的一个梦境中，所以就顺着多了解了一下……” 　　老人一边说一边同时用手指在半空中轻轻的勾勒出了几个形象，其中除了一个其他人都与少女见过面了——作为死斗的对手。 　　“那帮家伙的手段挺高明的，我都差点没有看出来。” 　　“那么请问，在你看来我们要如何才能甩开‘那帮家伙’，自己‘醒来’呢？” 　　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她在老人的这段话中看到了一个可能。 　　“先别着急，时间到了。” 　　但老人却在看了看手表之后打断了她。 　　“什么时间？” 　　“我是说你面对考验的时间到了。” 　　老人朝着少女微微一笑。 　　就在少女警惕的站起准备接受老人口中的“考验”时，她突然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了。 　　她抬起头惊愕的望向那已经闪烁了无数年的星海，但此刻在她眼中，那片星空禁止了，就像是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张图画那样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全部是老爷子在各部电影中客串时用过的道具。 　　注2：就是银河护卫队2中和老爷子聊天的那个大脑袋。漫威世界中每逢大事件，其都会出现在现场亲临现场却从来不会干涉任何事，感觉就像是“摄影机”一样——不过美队3内战本来在漫画中，这厮也是出现了的。 　　注3：漫威世界的平行世界超级多，其中不乏死得非常惨的那种。 　　注4：最近在美国那边引发一大帮美队粉丝不满的“九头蛇美队”事件，不了解的可以去百度上了解一下。 　　注5：当年切丝papa面对圣杯向他展示的那个终点崩溃了，觉得自己的道路被否定了，但如果少女上，估计她只会冷冷的一句：在不选择就会死的时候，总有人需要帮他们做出选择——哪怕那个选择再糟糕都比不做选择全灭要好 第163章 幸福的道路（二） 　　在斯塔克集团大楼的最高级实验室中, 正洋溢着久违的欢乐气氛。 　　托尼与佩珀肩并肩的站在巨大的玻璃窗之前, 看着斯塔克集团在集合了无数天才，并同心协力为之努力了五年的成果。 　　那是一只躺在不知名液体中，全身接满各种电极的巨大肉虫子。 　　这就是斯塔克集团最高科技的结晶, 它的全称是无干涉生物量子分析系统，它有着数种对于整个自然界来说全新的碱基，远超人类甚至是所有已知宇宙种族的智力潜力 　　——甚至就在上一周, 当它在无数期待的目光中第一次磕磕碰碰的出现了神经信号的第三天, 它就开始协助它的研究员们完善自己那全新的基因排列了。 　　它是第一个从每一个碱基対到每一条基因都完全由人工所创造的生命体，它参考了这些年中在宇宙各处发现的高智慧种族, 甚至托尼通过各种关系找来了当年差一点灭亡阿斯嘉德的虫群基因，通过这些加上他的一些奇思妙想, 在不断的失败中“她”最终诞生了。 　　“五年了，终于成功了……” 　　佩珀看着玻璃罩中那个初看恶心恐怖，但习惯之后就会觉得丑得可爱的虫子，对着身边的托尼问道。 　　“对了, 你还记得当时她是怎么称呼这个的吗？” 　　不需要说明, 两人都知道话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她叫它‘洞察者’, 在她那美好的愿望中, 我们的成果将是能够带领人类在那无穷的未来中找到那条幸福道路的引路者……就像‘那一位’所做的一样！” 　　托尼看着虫子也是感慨万千，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或许大多人并不理解它诞生的意义——人类第一次从无到有的“创造”了生命！人类第一次做到了“神”才能做到的事。 　　而更加让他自豪的，则是这个生命毫无疑问将吹响人类向着“神的领域”再度发起冲击的号角。 　　不，不止是那样。 　　“不过这一次我们人类不再是通过脑网，没有靠着阿斯嘉德人的帮助, 没有九大王国中其它文明的支援，而是堂堂正正用我们自己的双手踏入到那个至高无上的领域中！ 　　我们，将站在命运之神的王座前，抓起它的领口大声说道：‘我们不需要你！我们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把控与选择！’” 　　“是的，托尼，‘第一晋升者’向我们展示了人类的巨大潜力，但我一直相信只有你……” 　　佩珀轻轻将头贴上了托尼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无数复杂的感情： 　　“只要你才能带领人类整体攀上那个高峰。” 　　“不是我，将带领人类成为神的是它……是她，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孩子’，我们的‘夜之女神’” 　　托尼冲着SEERS伸出手，隔着虚空似乎在轻柔的抚摸着它那满是粘液的皮肤。 　　“它在我看来，就是那尽管外表丑陋影藏在黑夜中，却能为人们带来光明的女神……” 　　“来吧，让我们开始最后的阶段——将她们链接起来吧，我们的睡美人可是已经等了五年了” 　　佩珀为托尼递上了两根缆线，其中一头联通的，则是那在无数维生设备中沉睡了五年的女孩。 　　作为SEERS接入脑网前的最后测试，他们需要为“夜之女神”赋予“意志”与“目的”，而又有谁能是比他们心中那美丽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更加适合吗？ 　　“我觉得这个工作由你来做是最合适的。” 　　“谢谢……” 　　托尼结果缆线，那长久以来的期待让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最后，两根还是接到了一起。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去率先欣赏那个神灵的世界，作为人类的先驱醒来吧！ 　　我那世界上最美丽的厨师小姐！” 　　托尼维持着链接的动作，等待着那个西奈女孩的苏醒，但他得到的，是无数人慢慢变得失落的目光，以及那无比尴尬的沉默…… 　　——又失败了！—— 　　哪怕没有读心术或者心灵能力，托尼也能轻松理解那些延伸中所蕴含的意义。 　　不过，这在这五年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拍了拍手，苦笑着说道： 　　“至少我们又知道一条道路是……” 　　但他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地板。 　　不止是他，现场大部分人此刻都在看着地板，地板似乎……变软了？ 　　那洁白的涂塑层上，一种让人不安的淡淡肉色开始在其中浮现； 　　然后，是如同勺子轻敲在果冻上般，如同水波般的微微波动； 　　接下来，是一个个细小的气泡慢慢从那眼前一切泛着水波的物体上冒起——混凝土地板，室内的各种金属制品，就连试验的小白鼠与在场的科学家身体，都开始如同那渐渐沸腾的浓汤般冒出了气泡。 　　“出问题了！切断链接！快！” 　　不知是谁大喊了起来，但这时似乎已经晚了，地板同样化为了那肉色浓汤的一部分，瞬间无数人消失在了其中。 　　“该死的！给我去死吧！” 　　基里安博士仗着自己被绝境病毒强化过的身体高高跃起，无数烂肉在瞬间在他身体那恐怖的高温下化为了四散的焦炭，他向着那“夜之女神”挥出了带着足以击穿钢铁的一记手刀。 　　但他并没能如愿，一个巨大的“泡泡”突然在了他的脚下炸开了，无数的“肉汤”喷涌而出硬生生将他撞向墙壁，而在那里，一张有着洁白而锋利牙齿的大嘴如同盛开的鲜花般向他张开了大嘴。 　　“没用的！我的绝境病毒才是未……” 　　基里安话没有说完就消失在了那张大嘴中，仅仅是片刻之后墙上突然鼓起一个大包，隔着那仿佛随时可能会破开的外壁能够看到其中无数流动的火焰。 　　——对于绝境病毒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它在人体中保持稳定，而不是翻过来。——（注1） 　　在沉入那“浓汤”的最后时刻，佩珀所见到的，是那个沉睡了五年的女孩。 　　那个女孩漂浮在半空中，美丽得难以形容——那已经不是人类学上的美丽，而是某种超越一切，让人类无法反抗的魅惑，是能少卿一切黑暗的圣洁，仿佛就是所有人类心中最本质美丽的化身。 　　但那美丽也同样伴随着恶心与丑陋，连接女孩的无数管线现在都化为了她血肉的一部分，此刻正与四周的“浓汤”渐渐化为一体，那“夜之女神”正在慢慢融化进她的胸口，如同鼓起的青色脓包。 　　而在她面前，托尼.斯塔克恍若未觉的在那已经没膝的浓汤中走向那个女孩，两人微笑着彼此张开了双臂…… 　　“住手！托……” 　　佩珀消失在了那沸腾般的烂肉中…… 　　同一时间X学院中，这五年中因为越来越少的访客，也渐渐变得荒废了起来。 　　而今，除了不时来下下棋的万磁王，偷偷摸摸在附近测试心灵攻击与防御对策的政府人员，还有那偶尔带着啤酒前来的罗根，当年的X学院又一次变回了泽维尔家的城堡。 　　虽然镭射眼与惊奇女孩一度试图留下来照顾X教授的起居，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X教授用了点手段之后轻松让两人踏上了环游世界的蜜月之旅。 　　而现在还在这个城堡中剩下的，就只有X教授本人，与那个这些年来慢慢视为女儿一般的女孩了。 　　“这就是全世界以及彩虹桥彼端的近三千万个脑网节点的真相——它们中封装的，都是我的复制体，删除了大部分脑功能，只剩下能力部分的复制体。” 　　X教授在那漆黑的脑网节点前，向着那女孩展示着这个世界繁荣背后所隐藏的残酷。 　　“现在负责运行脑网的已经是他们，而不是我了……” 　　在那节点中，是一个连接着无数维生设备，四肢短小但脑袋却大得异常的畸形儿——为了防止如这些年发生的某些“事故”重演，现在的□□体早在胚胎时期就已经通过种种方式消除了诞生意志的可能性。 　　这样做的目的X教授不是不能理解，上一次的事故直接造成了近三千人的死亡，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有种自己的“孩子”被杀死的感觉。 　　“教授……这样的条件您居然同意了？” 　　那个形体在这些年中变得越发清晰的女孩“趴”再半空，惊讶的长大了小嘴。 　　“人是什么？就是那团蛋白质、脂肪和盐构成的肉块吗？” 　　X教授叹了口气，女孩所说的，这些年他同样也思考过无数次。 　　但最后，他依然无法确定当年的选择是对是错——理性告诉自己有无数的理由应该这样做，但同样感性也告诉自己，这样做是错的。 　　“这就是当年那个人想我提出脑网计划时对我的反问，我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是的，现在不论是人类在九大王国中的扩张，还是现在一个又一个的科学新发现，背后都有着脑网的功劳。 　　但新闻中，那些一次又一次的事故，那些各种各样新型犯罪，同样是因为脑网而诞生。 　　X教授这些年来一直承受着那仿佛整个人被撕裂的痛苦。 　　“那么现在，教授您想改变这一切吗？” 　　女孩突然笑吟吟的问道。 　　“一切如我以前所预料的分毫不差呢……” 　　“嗯？” 　　在X教授疑惑的目光中，他面前的那个女孩似乎有了什么改变。 　　不是形体上的——事实上作为一个精神体形体的样貌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她的变化是更加难以形容，仿佛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从本质上变成了人类意外的什么。 　　就像…… 　　就像当年另一个少女在用脑网联通了九大王国中百亿心灵后成为的那种存在一样！ 　　不过此刻的女孩比起“那一位”，总让X教授觉得充斥了更多“非人”的东西，就像是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在她的身边变得畸形了。 　　接着，X教授犯了一个错误，那种面对非人之物的异常感让他下意识的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联通了对方的心灵。 　　他那瞬间所感受到的，是女孩那人类的外表下，比人类最深邃噩梦还要恐怖无数倍的怪物正在挣脱枷锁，扭曲着想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中。 　　那仅仅是一个初生的意志，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心，“它”正在通过面前的女孩，用它那天生就超越时间与空间限制的感官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那意识无善无恶却又极善极恶——它不是没有理性，而是理性到冰冷，理性到感性、同情心与爱情在“它”那里都没有价值，理性到人类对它来说只是一种资源的地步。 　　在X教授发现“它”的同时，“它”也同样发现到了X教授，“它”就如同发现了一件有趣玩具般在心灵的空间中向着X教授伸出了无数的触须。 　　作为目前在心灵领域最为强大的变种人，那些心灵的触须的并不算什么，更不要说拥有着脑网最高权限之一，他能随时调用的各种资源。 　　但在切断那些触须的瞬间，X教授赫然发现触须竟然知识微微一顿之后，便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心灵防壁，径直没入了他的心灵之中，感受到从触须上传来的无数信息，X教授突然明白了过来——“它”不是试图捕捉自己，而是试图“同化”自己！ 　　可惜，他明白得有些晚了…… 　　“教授，来吧，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女孩向着X教授伸出了她那半透明的淡蓝色手臂，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而X教授咬紧了牙关额头冒出了汗珠。 　　他一边颤抖着一边同样缓缓伸出了手臂，那动作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教授的另一只手用力拉扯都不能撼动它分毫。 　　“不！！！” 　　在X教授的惨叫中，两支手轻轻触碰在了一起。 　　脑网的大门被蛮横的强行撬开，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那拥有无数知识与技巧的海洋中，一场盛宴开始了。 　　不论时间与空间的阻隔，那一刹那无数人都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地球的方向，在那里某种足以动摇整个宇宙的“改变”正在发生。 　　随后正在深邃的虚空中与老人交谈的唐雪凝惊愕的抬起了头，一直在见证者两人对话的观测者在第一时间就消失了——毫无疑问，它正在赶往地球。 　　而少女作为人类中曾经的超越者，哪怕现在已经无法再现当时最为巅峰的状态，但她依然敏锐的发现了那物质世界中最根本的变化，宏伟世界中那宏伟的“世界交响曲”令人难以置信的“走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大家去看看《泽天记》——本人所看过的最狂气的科幻作品（注意是科幻哦，书客那本），向它致敬。 　　注1：位可能没看懂的亲解释一下，简单的说某钢铁侠3的反派BOSS在装酷的时候被引爆了自己的能力，炸死了自己……总觉得这个注是没事找事…… 第164章 幸福的道路（三） 　　【想要穿越无数世界, 想要和你心中那些男神们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当年，安闻在面对这个电脑上突然蹦出来的提示时，脑中浮现的是韩剧中的长腿欧巴、是美国大片中的酷男、是二次元中的“美色”，而从来没有尔与我咋、没有冷酷无情、没有你死我活等鞥选项。 　　她进入的第一个世界, 是猎人的世界，在进入之前, 那一帮体贴的外星人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身份、金钱、她过去从来不敢想象的美丽容颜以及名为“不死者”的念能力——与后来另一帮外星人给予唐雪凝的S/L能力不同，外星人给予安闻的, 是哪里倒下哪里再爬起来的“续关”之力。 　　她原本以为拥有了这一切之后，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异常美好幸福的新人生，而结果呢？ 　　西索在发现了她的能力后，确实将她视为了需要重点培养的小苹果, 但培养的方式是将她用最残酷的手段杀死了一遍又一遍, 美其名曰“痛苦与死亡是获得力量的捷径”。 　　揍敌客家族在得知了她的能力后，确实也将其视为了作为伊尔迷夫人的最佳人选，不过他们的新娘修行第一关便是抵抗拷打与各种药物的训练，为的是可以让她成为能够循环利用的人体炸/弹。 　　库鲁鲁向着所有人宣誓了他对自己的所有权，为她提供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最美丽的衣物，最贴心的照顾、还有那霸道总裁般的强势, 但在友克鑫市, 他在夺走了那不死的能力后，毫不犹豫的将她丢给了追来的黑帮…… 　　虽然在后来，强大起来的自己与西索有了亦敌亦友的关系, 不时还会在天空竞技场战斗的闲暇一起吃个饭； 　　哪怕她后来得到了揍敌客家族的认可，时常和伊尔迷一起出席各种高档酒会，去完成那一个个揍敌客的任务； 　　尽管在后来，她靠着自己的力量逃离了黑帮的追捕，得到了欢迎旅团的认可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但是我难道在你们眼中就那么贱，做着自己一点都不想要做的事，杀害那些在自己看来无辜的人、和一帮杀人狂一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舍弃了尊严放弃了原则就只是为了博得你们的一笑？—— 　　在外星人的节目中，她创造了作为一个新人的收视率新纪录，但是从那以后，她看到那所谓的“三大美色”就想要吐。 　　是的，对观众来说，颜值与玛丽苏才是王道，外星人的节目是为了观众而不是为参与者服务的。 　　当她明白这个事实后，她成为了一个演员。 　　在外星人的节目中，她是纯洁的小白花，靠着运气与坚持，她与一个个世界的男主角们关系暧昧，靠着那无与伦比的温柔与单纯，她是大魔王们冰冷内心中唯一的暖色。 　　在一个个的世界中，她收获了无数观众的尖叫与好评，同时也获得了无数次幸福的人生。 　　但只有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才会将自己裹在床单中慑慑发抖： 　　那个获得幸福的人真的是“我”吗？ 　　那些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幸福吗？ 　　演戏的最高境界，便是演绎出了一个能把自己骗倒的角色。 　　她已经无法分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自己演绎出的角色还是真实的自己了。 　　她唯一确认的，是外星人播出的节目中，她脸上那治愈人心的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那足以融化钢铁的温柔背后是如同死水般的平静，在那美丽外表之下的只有一颗无比空虚的心灵。 　　——幸福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那是在圣杯战争的最后，她扶着重伤的卫宫切嗣，向着圣杯问出了这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去看看未来吧，在那无穷的未来中你最希望达成的，便是你所追求的幸福所在。 　　枯萎的心灵重新焕发了生机，冰冷的心灵中现在燃烧着灼热的烈焰。 　　终于在这个世界，她等待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她第一次解放出了真实的自我。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脑网的美国分部 　　——哪怕五大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都有代表掌握了部分脑网的最高权限，虽然理论上脑网没有国界与星球的区分，但使用它的人有。 　　当然，明面上拿出来告诉大众的理由是防止再一次出现如“某一次事件”那样的“意外事件”。 　　带着心灵防御头盔的监控值班员看到了一个几乎以九十度笔直向上，让人几乎眼睛脱框的恐怖信息洪流： 　　华尔街中每一个正在脑网中进行各种分析操作的交易师都感到眼前一黑；工厂中正在用着快银的“神速”组装者精密仪器化身工人们瞬间倒了一地；全美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上，刚刚过去的那一秒钟发生的车祸数量超过了过去五年的总和。 　　纽约的脑网节点被第一时间被进行了物理隔绝，一共六十七个节点同时在一阵电流的噼啪声之后冒出了充满焦臭味的浓烟。 　　但在烟雾还未腾起之时，那些节点中的焦臭烟气就已经消失了，从那些缝隙中流出的肉色浓汤仿佛无穷无尽的向着四周扩散，那肉汤就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四散开。 　　全副武装的快速反应小队感到现场时，他们看到的是已经蔓延了好几个街区，仿佛化为了肉汤般的城市中心。 　　那里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高楼大厦纷纷化为了向着天空微微摇动的触手，而地面上的一切都消失在了那恶心的浓汤中，只有那些“难以消化”的汽车等物品，才会像是被反刍般在那一个个的气泡中时隐时现。 　　面对这样的情况，快速反应部队的士兵们尝试性的使用了他们的变种人能力，冰火雷电念动力丝毫不能减慢那浓汤的蔓延，他们最终得到的反应仅仅是在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斯塔克大楼化为的那一根巨大触手向着他们狠狠的拍了下来。 　　在那蠕动的血肉之城中心，此刻却呈现出了另一种魔幻般的美感： 　　瑰丽的晶柱一根根拔地而起，组成了一座水晶般的宏伟宫殿，血肉在晶体中构成了一个个花纹般的图案，而在这些花纹中不断流动的光华为四周的一切平添了一份科幻感。 　　而在这座宫殿的最深处，正盛开着一朵依然艳丽的花朵，只不过作为花芯的，是一位赤/身果/体的美丽少女。 　　她正是这个宫殿，这个有史以来人类第一台生物电脑的主人，只有在物质世界之下的概率世界中，这座宫殿的宏伟才能真正显现出来。 　　那名为命运的河流中，一道光柱贯通天地，在光柱与河流的交汇处，巨大的漩涡正在生成，仅仅是它的存在，就已经足以影响无数的可能性，无数的鲜红正从那漩涡中向着四周快速的扩散开来，命运之河仿佛正在变为流淌的血河。 　　但仅仅是如此，那位少女依然没有获得满足： 　　【太慢了！我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作为有着脑网最高权限之一、联合国成立不久的“国际魔法评议会”的荣誉主席，古一法师并没有第一时间在发生信息洪流的第一时间发觉问题——这些年来获得了脑网这种新玩具的各国悄悄进行过各种实验，其中不乏一些严重挑战人格下限的，古一法师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当X教授出事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觉得整个脑网突然猛的一抖，原本充斥其中的无数垃圾信息——人们无意识的报怨、随口的咒骂，那些仿佛永远不会终止的恶意瞬间消散了，一切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变得让她感到了一种规则与秩序的美感。 　　正因为如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向人们发出警报，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无数的意识在刚刚那一瞬间，被某种“东西”同化了—— 　　最强大的古一法师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其他的一般法师了，他们几乎立刻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作为心灵领域与高维度空间的研究者，他们成为了第一波的袭击目标。 　　是的，这帮新时代的法师们玩手机、打游戏还上网，确实不是原始人，但这也使得他们第一时间就暴露在了那由脑网中发起的攻击之中。 　　在数以百万心灵力量的冲击中，这些法师并不比一个普通人要强上多少。 　　三十几位在广场上借助脑网练习着魔法的法师与他们的学徒同时停了下来，他们的眼神变得呆滞，喉咙中发出了无意义的低吼，但这还不够，虽然同为魔法的修行者，但法师与法师之间的差距依然大得令人绝望，这三十几人或许能给古一法师带来点玛法，但绝对不是古一法师的对手。 　　袭击者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力量，广场上的三十几人走到了一起，然后纷纷“融化”了，血肉相互纠结拧紧，骨骼向着四周滋生，人体被作为一种“原材料”构筑出了最为异形的生物 　　——最终那原本的广场上出现了一颗血肉的大树，无数扭曲恐怖的面孔出现在它的树身上，呈现出一种让人视之欲呕的扭曲，而它的根本，现在已经成功的联通了那地球最强的三个魔力节点之一，澎湃的魔力化为它的养料，让它不断扭曲变大。 　　在同一时间，三大圣殿中都在发生着类似的情况，在这场攻击的最初五分钟之后，地球上还幸存的法师就只剩下了个位数。 　　而原本早应该出现阻止这一切的古一法师现在正陷入了另一场战斗，来自心灵领域的战斗。 　　那是心灵的风暴、是心灵的雪崩，是星灵的洪水，仿佛是一切天灾在心灵领域中的表现，没有任何技巧，它堂堂正正毫不掩饰的用着百倍千倍乃至万倍的力量压过来。 　　这无比简单粗暴的攻击中，别说是反击，仅仅是维持住自己的意识之火，就已经几乎消耗了古一法师的全部精力。 　　化为窗外那沸腾浓汤的一部分，古一法师明白那似乎研究是难以避免的结果，但此刻她同样非常清楚，哪怕是死，在死前她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在那攻击中硬撑了十分钟——足够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宝物库，将手伸向了阿戈摩托之眼的时间。 　　只有各国的间谍卫星记录下了纽约的最后结局，没有能量的聚集，没有爆炸的闪光，纽约就那么唐突的化为了一个圆形的大坑，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在纽约消失的同时，那已经扩散开的肉色地毯停顿了片刻，但也仅仅只停下了片刻。 　　——现在造成那一切的核心，已经不在纽约了，或者说，已经不止在纽约了。—— 　　“这种事情你不准备管管吗？” 　　唐雪凝看着那凝固的天空，感受着概率世界中的剧变，面色凝重的冲着老人问道： 　　“她在毁灭的不是你的梦境吗？为什么是我的考验？” 　　“因为我不在乎多一个噩梦，但你能这么看着人类在35小时后毁灭吗？” 　　老人无所谓的冲少女反问道。 　　对老人这一次的问题，少女没有回答，她虽然站在那里，心灵却已经投入了那片位于概率洪流的战场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断网了，下午五点多才恢复，所以才迟到了。 　　突然发现，如果是“正常”的那些女主文主角到本文中大部分都只有一个死字啊…… 第165章 幸福的道路（四） 　　白宫秘密战情室中, 佩戴着心灵防护头盔的一行人正面色苍白的注视着同步卫星传回的图像： 　　一道肉色的洪水正在北美大陆上蔓延，它淹没了阻挡它的一切，无论是科学还是魔法，是高山还是峡谷, 都难以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在另一个画面中，数架B52轰炸机正在快速逼近那“肉汤”的边界。 　　“这里是浮士德, 即将到达目标上空，请指示……” 　　略带杂音的声音在指挥室中响起。 　　“总统阁下, 该下决断了。” 　　国防部长严肃的对着一脸阴沉的总统说道。 　　不，不止是他，整个美国最高决策班子都在看着总统。 　　“好吧……” 　　总统的话中充满着苦涩。 　　是的，毫无疑问他将被历史所铭记——不论是作为在自己的国土上使用核攻击，或是作为最后一个美国总统…… 　　那位随时随地跟在总统身后的上校走上前来, 粗暴的将总统面前的茶杯、文件统统掀到一边——那些文件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撤离计划, 但哪怕是其中最乐观的估计，美国本土也只剩下了不到12个小时。 　　接着，一般被称为“皮球”的核弹发射箱被摆放到总统的面前，在那打开的箱子就像是一台老式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上只有两组密码框等待着填写。 　　“愿孩子们能原谅我们……” 　　总统一边掏出自己的密码卡，一边喃喃自语道。 　　“但至少他们还能有生命去恨您, 先生。” 　　国防部长在掏出自己的密码卡时对总统做出了回应。 　　但整个解锁程序还未开始, 他们就被打断了。 　　“MAYDAY！MAYDAY！MAYDAY！” 　　“拉高！拉高！快……” 　　“上帝啊，那是什么！上帝……” 　　“见鬼！快躲开！啊……” 　　通讯中传来的各种求救、哀嚎与惨叫瞬间充满了各个通讯频道。 　　那代表着轰炸机的标识正在一个接一个的迅速消失。 　　而最后出现在轰炸机外部摄像头上的，是一副让所有人那目瞪口呆的画面： 　　那洁白的云层中出现了一座随风摇摆的森林, 一座由无数粗大触手所组成的森林——初步估计已经达到了20000米高空的触手所组成的森林。 　　而它们现在正异常灵巧的挥动触手的枝干“捕猎”着它们的猎物，那些“误入”它们范围的轰炸机。 　　一副会让看到的人怀疑自己在做噩梦，异常超现实的图像， 　　整个指挥室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上帝抛弃我们了吗？” 　　最后，不知道是谁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 　　当半个美国已经化为了触手与烂肉的森林，过半人口成为了烂肉原料之后，安闻的能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同拨开了一层层的迷雾，又或者近视带上了眼镜，那条由无穷概率所组成的命运之河再一次展现在了“人类”面前——展现在了安闻的眼前。 　　不过此时在她眼中的“河流”与当时唐雪凝眼中宏伟与壮阔不同，她眼中那个世界是如同一张虚空中不断向四处铺开的血红色电路图，充满着简洁与几何之美。 　　在无干涉量子的体系中，概率展示着它最本质的混沌态。 　　无尽无数更为细小的，影藏在概率云中最微不可查，远远在溢出范围外的怪诞未来在她的面前展露出了身影。 　　在那些未来中，有的突然被无限世界乱入，一帮开着基因锁N阶、使用者诡异能力的家伙们在对抗她的同时，也肆无忌惮的将整个世界搞得一团糟； 　　有的可能中，突然某个被波及家人的路人角色露出了真实身份：OAA（注1），然后整个世界被愤怒的他瞬间毁灭； 　　还有的可能性中，世界的规律突然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变，爱情突然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核心，爱情能发电、爱情能救世、爱情能做到一切——甚至两个著名的男性英雄在战场上当众表示他们之间的不是友谊而是爱情，然后两人在她创造的烂肉地狱中深情一吻…… 　　无数未来组成的线在加入了这些荒诞诡异的可能性后发生了改变，它拥有了“高度”，未来现在正以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全新姿态展现在她的面前——如果说刚刚的“命运”是她脚下流淌的巨大河流，那么现在，“命运”则成为了如同人体血管般四通八达的网络。 　　安闻现在所看到的未来，已经不只是什么亿、兆为单位了，那是对于人类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无限。 　　仅仅是看着那无限的命运，无限的未来，安闻便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无力，她瞬间就明白了那代表着什么 　　——那是处理能力不足的表现。 　　而安闻的应对也非常简单： 　　——能力不够？那么就继续扩张吧！—— 　　……………… 　　阿斯嘉德现在在那一大帮地球国家殷勤的帮助下已经开始了重建，新的城市将沿着那背靠虚空的湖畔，以彩虹桥控制室为中心建成的半圆形城市。 　　而奥丁作为一代枭雄，在深入了解了人类的实力与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他果断用彩虹桥49%的使用权换取了一个脑网的最高管理权限，用他告诉阿斯嘉德人的说法——我们用现在换取了未来。 　　而这几年随着人类的大扩张，作为其最重要盟友的阿斯嘉德也同样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好处，无不证明着奥丁的的远见。 　　但今天，这远见却再度为阿斯嘉德带来了灭顶之灾。 　　有着一支金属手臂的海姆达尔倒下了，倒在了那冒着如人脸般诡异气泡的“浓汤”中。 　　他虽然有着千里眼与顺风耳，但是九大王国太过巨大了，巨大到就算地球时重点监控对象，他也难以保持时刻的关注，毕竟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脑网为其带来的百倍能力增幅同样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不是视觉或者听觉上的欺骗，更不是什么幻觉攻击，混在那庞大的信息处理数据中通过脑网反馈给海姆达尔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暗示： 　　让他下意识忽视了身边危险的暗示。 　　所以当他发觉出现了问题时，那支刚刚通过彩虹桥来到阿斯嘉德的地球人商队已经全员融化为了泥浆，几乎蔓延到了彩虹桥控制室的每一寸空间没过他的脚踝了。 　　而且这一次，对方没有给海姆达尔断腿逃生的机会，在那烂肉般的泥浆接触皮肤的那一刹那，某种专为神经毒素便已经蔓延他的全身——没有留给这位阿斯嘉德的守护者任何机会。 　　当奥丁赶到时，整个彩虹桥的控制室已经变成了一只仿佛章鱼一般的怪物，无数闪烁着七彩光华的恐怖触手似乎无意识的舞动着，而在那怪物的“头顶”，一条彩虹桥正通向不知名的远方。 　　每一分每一秒，那个怪物似乎都在变大，就在奥丁感到后这短短数秒，它又变大了肉眼可见的一圈。 　　“父亲，让我……” 　　跃跃欲试的托尔还没有说完就被奥丁粗暴的掀到了一边，奥丁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举起神枪发动了攻击——不是对那怪物，而是对着彩虹桥控制室的支柱。 　　“父亲，那里至少还有100多人！” 　　托尔看着那圆滚滚的触手怪在四散的虹光中消失在那无尽的星空中，他抓住奥丁的披风失声叫了起来。 　　“而且海姆达尔也在里面！” 　　“现在的阿斯嘉德有几十万人！” 　　奥丁只是冷冷的从托尔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披风。 　　“别说是海姆达尔了，哪怕是你在里面我一样会这么做！” 　　在这一天，托尔学到了作为望着非常重要的一课：冷酷。 　　不过当那怪物消失在星海虚空中时，从来没有任何人想过，奥丁此举是否是将阿斯嘉德的麻烦变成了全宇宙所有人的麻烦。 　　…… 　　一队掠夺者正在宇宙中忙碌着，他们正在用钩锁固定住太空中那个安安静静，如同已经死去了的巨大生物。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宇宙中似乎除了不少事儿，大部分的掠夺者都决定躲起来看看情况，但这一次，那位宇宙收藏家（注2）给他们开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刚刚那东西动了一下？—— 　　船长摇了摇头，决定无视自己的“错觉”，但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飞船的导航仪正在被什么入侵着。 　　…………………… 　　在那概率的世界中，随着不断的吞噬不断的壮大，那命运的网络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在那张大网之中，安闻清晰的看了自己的命运。 　　那是一个以她的脚下为起点，以一个接近90°向“前”不断延伸的圆锥——那是集合了她所有选择所有未来的命运，是所有命运的集合体，是那些喜欢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中二傻瓜们最深邃的噩梦——那是包含着所有，不论人们接受还是不接受，包含所有的喜剧蕴含所有悲剧的命运。 　　但到了这一步之后，安闻却发现那个命运之椎并没有延伸太远，便重新化为了那模糊的概率云。 　　而在两者的交界线上，那个她曾经在X教授口中听闻过无数次的人站立在那里，静静的与她对视。 　　那一刻，安闻无声的笑了。 　　“请~从我的未来上让开。” 　　冷冷的看着唐雪凝，安闻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那是属于绝对强者的自信。 　　“住手吧，” 　　而唐雪凝仅仅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无数逸散的概率云在这个精神的世界中化为淡淡的薄雾环绕在她的身边。 　　“不论你追求的是什么，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哦？你居然还是正义的使者？” 　　安闻冷笑着反问道。 　　“如果你不是对人类，在地球上这么做，我只会乖乖的躲到角落里，以期你能把我忽略过去。” 　　只有当在这个体现精神力量本质的地方，少女才能清楚的感知到安闻现在的强大——那是仅仅是存在，就足以扰乱整个命运之河流向，少女哪怕仰望也难以一窥全貌的恐怖巨人。 　　那已经不是量上的差距了，而是本质上对“人类”这个群体的全面超越。 　　“感谢你以前所做的一切，你在脑网中留下的那些资料为我节省了许多时间，但现在，我已经超越你当年的水平了。” 　　但很显然，已经开始发动计划的安闻也不可能仅仅因为某人的几句话而停下来。 　　“但是要阻止我就来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藏在掉，很多亲说看不懂，有几位亲还说要跳过这个剧情…… 　　大家不喜欢这类剧情描写吗？ 　　另外求推广求安利啊…… 　　注1：one/above/all（超越一切）漫威背景中的背景，所有时间一切平行宇宙最高中的最高——据说其身份指代的是漫威公司的董事长…… 　　注2：其在银河护卫队1和雷神2中都出过场，漫画中有一个非常NB的背景身份 第166章 幸福的道路（五） 　　交锋在那一瞬间就开始了。 　　这场交锋是如此的宏大, 凡是脑网所覆盖的范围都是他们的战场。 　　她们在每个人的心灵中展开交锋： 　　在唐雪凝的第一击中，古城整个脑网的底层结构就开始了崩溃，这个基于DC世界中卢瑟编写的化身控制系统的网络构架，一开始就被唐雪凝埋入了无数后门, 更不要说创造者亲手教导的结构性硬伤了。 　　仅仅是一瞬间，一个全新的构架覆盖了原本的脑网。 　　但安闻几乎是在少女发起攻击的同时, 便从那无尽的未来中“预见”到了这种可能，另一套全新的脑网构架在原油脑网构架崩溃的同时也同时完成了构建。 　　两套系统强行撬开每一个智慧生物的大脑, 强行接管一切接触到的意识一边不断改变着自身结构防止对方破坏，同时试图解析侵蚀着对方的“资源”。 　　她们在地球各处用那无数的化身展开着交锋： 　　在葡萄牙，一队全副武装的化身部队冲进了脑网的欧-美主节点控制室，用火焰、寒冰、辐射将那整整一排，大约三十多个节点统统化为了铁水, 而同时化为焦炭的, 还有那数十个皮肤已经开始融化的工作人员。 　　但同一时间，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之下，在无数游客与市民的注视下，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的化身们不断融化在了其基座上，钢梁在软化，金属迅速被肉色所代替, 一根触手正在炸着慢慢成型。 　　然后下一刻, 两个北约突击部队标准型专用化身——肖与红魔鬼的出现在了那正在迅速被冉柔覆盖的塔身正中，然后在巴黎市中心，一颗人造的太阳缓缓升起。 　　在东京, 几个在漫展上COS着各种动漫人物的魔形女化身毫无征兆的向着彼此发起了攻击，她们在无数宅男的注视与相机的咔嚓声中，世界上的一切格斗技巧，各种匪夷所思的身体动作被她们随手使出，她们用着足以在人眼中带出残影的高速，用着能轻易撕裂肌肉敲断骨骼的力量彼此厮杀着， 　　她们甚至在近地轨道上进行着交锋 　　现在地月系之间的引力已经口因说是一团乱麻，数以万计算操纵引力、磁力的变种人形成矩阵在这片空域中交锋着，每一颗卫星，每一块陨石都是他们争夺的对象，每一次胜负都意味着一块陨石会砸向对方的控制节点或计算中枢。 　　在这场交锋中甚至就连月球都没有逃过，它在那无数力量的拉扯、挤压下，一边开始了自转甩出无数的“弹药”，一边在轨道上从突然逼近地球数十公里到突然远离地球数百公里，用着现在各国天文学家心电图类似的图形无规则的“跳跃”着。 　　它引发的无规则潮汐，直接将数个岛国送进了海底，各国的沿岸都被那无情的巨浪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而与此同时，受到那不规则的引力影响，全球的各个地震带都又开始了活跃。 　　没有迟疑，不用思考自己的行动会有什么结果，在未来明明白白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们所需要的仅仅是将自己会获得胜利的那个挑选出来而已。 　　无数奇思妙想、无数让人眼前一亮的突破，无数汗水与偶然缔造的奇迹对她们来说都只是一个选择问题。 　　但很显然，安闻的生命形态比仅仅是“超越”人类本身的唐雪凝要更适合这场战斗。 　　她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在进化者，都在变得机构更合理、运算速度都在变得更快、都在将更多少女通过脑网无法利用的一切变成自己的资源。 　　安闻的心灵网络开始渐渐压倒少女所掌控的，一个又一个的大脑，一个地区又一个地区的化身被那新型的脑网所侵蚀。 　　在西班牙，流淌一地的钢水慢慢变化了颜色，那暗红色的金属液体化为了沸腾的浓汤。 　　在东京，在第三十九招时，安闻控制的魔形女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成功将唐雪凝手下的魔形女爆头，并在四周的宅男们发觉情况不对之前，向着四周洒出来如同一团团肉色变形虫般的血液。 　　而在太空中，那些月球抛向地球的碎片，它们的落点开始慢慢移向亚洲与欧洲…… 　　而这样的变化，在那概率世界中最为直观的表现，便是在那鲜红的“电路”开始渐渐将某个少女包围了起来。 　　“不准备投降吗？” 　　安闻微笑着问道： 　　“马上就要结束了哦。” 　　“你会接受投降吗？ 　　你那不到六亿分之一接受我投降的机会我可不敢去赌，而且……” 　　少女淡淡的回应着，在彼此都能看到概率的世界中，谎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但接着，她冲着安闻微微一笑。 　　“我认为现在谈胜负还早了点？” 　　“！？” 　　在唐雪凝语毕的下一刻，这场战斗中安闻第一次发现了“意外” 　　——是她那命运椎体中所没有包含，理论上不可能出现的未来。 　　在两人禁止却同时在无数战场上战斗的同时，那四处蔓延的血红色“电路板”却突然开始了分崩离析，然后逸散在了虚空之中，那命运的椎体开始崩塌，在安闻眼中，所有的命运都开始变得模糊，新的变量扰乱了一切既定的未来。 　　那贯穿命运之河的光柱变得暗淡，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那代表安闻本人的存在概率云正在在向着那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结果坍塌。 　　安闻感受着视野中不断“变小”的世界，好奇的冲着她对面的人问道： 　　“你做了什么？” 　　“这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在为那些人争取时间。” 　　少女依旧只是微笑着。 　　“但是人类，却正在向你展示着他们的果断与决心——向你展示着属于他们的意志。 　　这就是人类的意志，人类在绝境中所能绽放出的光辉！” 　　……………… 　　某个地下掩体中，一群人正在进行着绝望的抵抗。 　　万磁王动用着自己所有的力量加固着四周的钢铁之墙，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说得上是“垂死挣扎”但他依然用自己的能力，为身后的同伴们撑起了这地狱中的最后一片空间。 　　那袭击开始的第一时间，过去人类未来防备同类而准备起来的武器纷纷调转了枪口，无数的变种人化身成为了对方的奴仆，脑网赋予的魔法被它们用来当做突破防御的利器，虽然不时有正在“融化”中的化身被突然关闭的魔法之门切成两半——这说明至少还有魔法师在脑网中进行着抵抗，不过这也只能说杯水车薪，全美有三亿个变种人化身，全世界有超过三十亿个化身。 　　就在这道墙外，万磁王一手创办的变种人兄弟会正在成为历史、华盛顿正在成为历史、美国正在成为历史——而且找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奇迹，全人类都正将在那诡异的“浓汤”中成为历史…… 　　万磁王现在研究到了山穷水尽的边缘，或者可以说他早就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几乎是以燃烧生命的方法在战斗着。 　　他的额头上已经没有汗珠了，汗水已经几乎流干；他现在看什么都已经模糊，那是高强度连续使用了超过二十个小时能力的代价；甚至他现在如果不是背靠着那印着白头鹰国徽的大门，连站立都已经站立不稳了。 　　不过他依然不准备放弃，因为在这个充满惊喜的世界上，总有“不可能”的选项。他带着笑意看向了身后，那是他现在唯一的心灵支柱： 　　幻影猫（注1）正在对金刚狼、魔型女等人使用者自己的能力，赋予他们去改变这个代表毁灭的未来的机会。 　　——这就是我们变种人！这就是我们能够带来的奇迹！能够拯救世界的奇迹！—— 　　……………… 　　“原来如此。我明白我的失误在哪里了，我没有在这个命运的公式中加入那一个变量……”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问，安闻所拥有的那远超人类的智力几乎在瞬间就得出了答案。 　　已经变得半透明的她点了点头，平淡的说出了四个字： 　　“时间旅行。” 　　“是的，观测即全知，但你能全知观测之前吗？” 　　“时间线上游我确实暂时无法进行有效观测，更不要说干涉了。” 　　说话时安闻已经仿佛变成了雾气一般，连身体最基本的形态都已经难以维持，但她却依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当智慧达到那个程度，所谓的绝对理智只是智慧的赠品而已。 　　“但只要有了方向，那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你有那样的时间——有那样的未来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我没有……” 　　安闻的声音现在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现在的她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在命运之河上的涟漪。 　　但她知识毫不在意的轻轻叩击着虚空，没有波纹没有声响，那动作带来的，仅仅是她对面少女心中不断变大的不安。 　　“但世界并不是只有一个，不是吗？” 　　随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膜被敲击，无形的信息完成了跨越世界的传递，它们用着特定的频率开始在超膜上扩散。 　　原本早已经扩散的概率云重新开始了收束，而在这个过程中那诡异的红色也迅速在在概率云中扩散开来，那一瞬间，名为“夜之女神”的存在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扩散了。 　　它们被去镶嵌进了一道有一道命运的河流，影藏在那无穷的概率之中，等待着某人必然的触碰。 　　某个世界中，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丢下了手中的奥创部件，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可以选择一个更加一劳永逸的方式解决人类的外部威胁…… 　　某个世界中，柯蒂斯教授将那为了重生自己的断臂而研究出的药剂一饮而尽，随后他才想起这药剂在制作时好像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某个世界中，被抛到近地轨道上的“蜂巢”（注2）突然发现自己依然生存，但身体似乎因为暴露在宇宙射线中产生了什么变化…… 　　无数的平行世界中，无数的“夜之女神”诞生了。 　　那不断消散的红色慢慢稳住了阵脚，然后再度扩张开来，而这一次，那红色就如同在命运之河中炸开，向着命运之河的深处扩散开。 　　而那光柱与光柱中的巨人也再度清晰了起来——不，或许说现在，她拥有了远超过去的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幻影猫的能力有点类似于量子态，她能穿透枪毙与钢铁，在电影中也曾经让金刚狼的意识回到过去去阻止哨兵机器人的诞生。 　　注2：《神盾局》中的反派，第一个异人，能力有些类似黑光病毒（当然远没有那么强大）。在连续剧的最后，企图毁灭人类的他被抛到近地轨道上消灭了 第167章 幸福的道路（六）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原本应该是一章连贯的内容，但本人看了下字数和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完成这大约会有6500多字的一个大章了，于是分成了两章。 　　另外4章后本卷正文完结，进入脑洞番外，觉得本文最近有些啰嗦的亲可以等到时候一起看~ 　　强烈建议大家将其后的3~4章的内容合在一起看比较好 　　再次强调，本作以电影版为准，不谈漫画中那些烂强的嘴炮，天神组的参考对象是强化版伊果…… 　　注1：最初形象就是恐怖漫画《地狱星》的形象，非常经典的漫画，大家可以去看看——不过看了之后心情不好或者觉得恶心不要怪本人啊。 　　注2：漫画设定中的这货是个失败品，远没有达到当初的预想，所以后来被废物利用当特工去了。她和死侍关系不错。 　　注3：可以跨越不同空间，不同维度的强大力量，号称拥有无限的能量，在无数时空中的唯一，是种可以改变时间线，因果关系！ 　　在安闻敲响宇宙之膜, 向着平行宇宙中延伸自己的存在之后，战场正在向着多元宇宙延伸。 　　在无数世界中，地球成为了烂肉的地狱，在将一切都化为了自身的养料之后, 安闻双腿化为根须深植地心，她的身躯化身浓汤覆盖大地, 在原本太平洋的中部海域中，她在那沸腾的浓汤中竖起高达数百公里, 已经几乎触及大气层边缘的上身。 　　她抬起头遥望星空，展示出了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笑容。 　　在露出笑容后，一道裂口顺着她的嘴角向着她身体两侧不断延伸，直到横贯整个地球——随即，地球张开了密密麻麻满是尖牙的“大嘴”…… 　　五天后, 原本的太阳系消失了, 三个月后，银河系第三悬臂消失了，数十年后，吃光了整个银河系的夜之女神化身巨大无比的变形虫，开始品尝仙女座。 　　那个如同地狱星（注1）一般的存在成了宇宙中所有文明的噩梦。 　　随着无限平行宇宙中无尽的扩张，概率世界中的安闻也如同被吹胀的气球般变得更加庞大。 　　不过她在无限的平行世界中攻城掠地的同时, 她对面的唐雪凝也并没有闲着。 　　是的, 单纯从能力上看，少女远远不是安闻的对手，但蕴含了所有的美好, 但也孕育着一切的绝望，这才是无限世界的本质。 　　但胜利并非一定需要她亲手获得，不是吗？ 　　唐雪凝同样化身千万，沿着安闻开辟出的量子通道，遨游于那平行世界，去寻找那属于自己的胜算！ 　　在有的世界中，少女用阴谋、用杀戮、用各种手段阻止着夜之女神的诞生。 　　在有的世界中，少女亲身挡在那最后的壁垒之前，为幻影猫争取着施展能力的时间； 　　在有的世界中，少女在宇宙中四处奔波，游说着各位宇宙级的大能，让他们认识到安闻的危险； 　　在少女得到达到所有世界中，她竭尽全力拖延着安闻变强的步伐。 　　看起来或许这只能延缓对方的获胜速度，但其中却蕴含着希望。 　　是的，她没有现在的安闻强大，但她却可以与无限世界中那属于概率学上的“奇迹”站在一起： 　　拥有所有变种人能力的完美天启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成为救世主的一天，他静静的看着地平线上汹涌的肉色巨浪，挥出了能够粉碎原子与空间的一拳； 　　美国政府主导的“世界末日”工程终于体现了它的价值，它诞生出的完美成果——能够控制概率的变种人多米诺（注2），现在正是地球的唯一希望，她正在那概率的领域中，与那恐怖的烂肉浓汤进行着仿佛能持续到宇宙终结的拉锯战； 　　灭霸露出了笑容，因为他所爱之人第一次向他露出了笑容——给予英雄的笑容。 　　此刻，他也肩负着银河系所有生命最后的希望，在人们的帮助下他聚集了五颗无限宝石，过去为之努力的一切现在是如此的水到渠成。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看着星空中那已经吞噬了半个银河的恐怖之物，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拯救世界的征途； 　　完美使用着凤凰之力（注3）的琴.格蕾冷冰冰的伸出了一只手指，没有光与热，没有征兆与过程，半个美国与其上的烂肉地狱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了如同宇宙初开的夸克浆，但这还不是结束，在秒杀了安闻在那个宇宙的分/身后，她沿着那跨越时空的量子轨迹，主动向着其它世界的安闻开始了反击； 　　遨游于宇宙，审判与救赎着文明的高次元生物——天神组，在那偏僻的星球上感知到了文明的消亡与新“文明”的诞生，这很正常，新旧文明的交替也是文明中重要的一环，他们并不准备干涉，但这一次不同，这个新生的“文明”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对所有文明的威胁。 　　在这无限的世界中扩张，就必然要承担其带来的反作用力。 　　而唐雪凝现在要做的，则是将这些反作用力汇集起来。 　　她遨游在无尽的虚空，收集着一个个的奇迹，为人们送去一个个的希望。 　　命运之河从未如此热闹过，随着少女的行动，无数的巨人在这个汇集所有可能之地缓缓“站起”。 　　无数的强者跨过世界的阻隔加入了这概率世界的战场，无数被少女拯救的世界无私贡献着自己所有的知识与力量。 　　这一刻，少女与那无穷宇宙中的无数人并肩作战。 　　“不顾代价的强行扩张无异于饮鸩止渴，你现在准备好好付出这个代价了吗？” 　　唐雪凝没有丝毫的动作，她仅仅是环顾着自己周围的巨人，感受着那无数世界中涌来的无数力量与知识，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说是你们准备好面对‘我’的代价了吗？” 　　安闻对于会有这样的结果毫不在意——这原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可以输，但不能在这个即将找到自己幸福的时刻输！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追寻自己幸福的道路，属于人类的善与恶不行，来至其他节目组的参赛者不行，这个世界中原本的诸位大能不行，现在哪怕是节目组的外星人亲自降临，她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更何况…… 　　胜负的关键现在不是已经在她手中了吗？ 　　在某个世界中，安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那无尽的烂肉地狱中，幻影猫正在无数血肉组成的茧中双目无神的抽搐着，她的皮肤不时的鼓起一个个鼓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体内肆虐。 　　是的，那沸腾的泥浆正在她的体内肆虐，那烂肉的浓汤正在她的血管中流淌，无数细小的触手正沿着脊柱一路向上，在她的脑白质中搜索一切关于时间穿越的奥秘。 　　在这里，唐雪凝没有来得及跟进，去及时阻止夜之女神的诞生，更没能阻止她灭世； 　　在这里，琴.格蕾在能够运用凤凰之力前，就败在了自己的黑暗面之下，被金刚狼早早一爪子送去转生； 　　在这里，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引起宇宙大能们的重视，就连天神组也认为只是某个文明又玩脱了而已。 　　在这里，身受重伤的万磁王所设立的最终防线没能撑到幻影猫完成她的任务，甚至在最后时刻，她的队友都没有来得及送她去死！ 　　这一切的结果便是，幻影猫落入了地狱…… 　　不过很快，当她的五孔中流出的鲜血化为了浓稠的蛋白质时，她的痛苦终于结束了，而那个能够穿越时间的奥秘也被安闻在幻影猫的脑中找到了。 　　那是一个不符合逻辑，挑战着数学，看起来简直岂有此理的量子公式。 　　但同样，存在即是合理。 　　既然错的不可能是世界，那么错的就必然是原本以为自己所知的一切。 　　在明白过来这点的同时，时间，在这一刻向着安闻揭开了属于它的部分奥秘。 　　原本流向“未来”的命运之河现在出现了新的变化——现在，多出了通向“过去”的河道，在这一刻，一切未来在这一刻统统重新回归了不确定的量子云，原本那无数超越宇宙的阻隔前来向自己发出挑战的强者们，这一刻变得无比可笑。 　　从过去到未来，无数安闻“可能”获得的知识都出现在了脑海，无数诡异、超凡的力量都在瞬间加身，此刻她已经拥有了理论上她拥有的最强姿态。 　　那一刻，她就仿佛拿到了描述整个世界的词典，一切未知一切迷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知全能—— 　　这一刻，安闻踏入了比人类传统神话中所描述的各种神灵更高层次的领域。 　　下一刻，不，此刻在她的世界中已经不再存在“下一刻”的概念了，因为时间对安闻已经没有了意义， 　　逻辑上的因果与时间上的先后，这些对于能够自由遨游时间线的存在而言，仅仅是低维生命的“错觉”。 　　当安闻向着时间长河的上游攀登时，某种意义上其已经超越三维生物的概念，跨入了四维生物的 　　在领域。 　　这一刻，安闻从无数宇宙的“现在与未来的毁灭者”变成了“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毁灭者”，两字之差，其所代表的东西天差地别。 　　感受着那从未感受到过的奇妙世界，安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距离那个自己想要的未来又迈进了一大步。 　　但同样因为再次提升了自己的生命层次，她才赫然发觉自己距离找到那个目标还有多远的距离： 　　自己的“幸福”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但一切的可能性中却没有任何自己能迈过那最后一步的可能性。 　　——能力还是不够！—— 　　——我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不过在那之前……—— 　　安闻将目光投向了那概率的世界，那些差一点将她逼入绝境的“强大”敌人们。 　　——先清理掉那些碍事的虫子吧。—— 　　“或许来到这里的诸位都是属于你们那个宇宙中的强者，但我还是要说——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你们居然忽视了时间穿越所代表的意义，你们明白穿越时间——哪怕仅仅是能够让信息穿越时间意味着什么吗？” 　　回到概率空间中，那集合恐怖、美丽、诡异与不可名状于一身的巨人带着微笑向那概率世界中的强者们说道： 　　“现在，请容我向大家演示一下~” 第168章 幸福的道路（七） 　　随着微不可查的震动, 如同被投入了一枚小小的石子，时间的长河上泛起了微波。 　　1962年，美国 　　霍华德.史塔克，未来钢铁侠的父亲正快步穿行在实验室的走廊中。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个小摩擦的古巴导弹危机正在持续发酵, 因为双方那一步不让的强硬态度，似乎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世界正在毁灭的边缘—— 　　就在实验室的大门外, 两位特工正在等他“收拾一些必要的行李”，之后前往秘密地下掩体进行避难——不只是他, 现在全美都已经开始了紧急疏散计划，政府已经开始考虑起如何在三战后的废墟上，和苏联人再打一场第四次世界大战的事宜。 　　而这个未来，是霍华德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的。 　　当他来到那个被封存的实验室门口时，他的妻子玛丽亚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不是告诉过我, 里面的东西是潘多拉的盒子, 永远不该打开吗？” 　　玛丽亚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虽然她不知道身后的实验室中到底有着什么，但她知道那是自己丈夫最大的噩梦。 　　“但潘多拉的盒子里也同样有希望——为了我们孩子的未来。” 　　霍华德在玛利亚复杂的目光中输入了16位的密码，打开了那个封存了数年的实验室。 　　这里的一切曾经服务于政府一个异想天开计划的产物——无干涉量子观测，从而识破苏联人的一切诡计。 　　计划并没有失败，而是太过于成功了, 成功到在迈出最后一步前, 霍华德通过自己的超凡智慧预见到那个未来，他几乎被恐惧与不安所淹没，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自己的实验室的。 　　此后, 这个实验室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开始过。 　　“我们的世界不该如此终结。” 　　似乎是自我安慰，霍华德在低声说完后时隔多年，再次走向了那个培养槽…… 　　……………… 　　在那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中，那道浅浅的波纹诡异的继续逆流而上。 　　1726年，英国皇家科学院 　　已经83岁高龄的牛顿爵士被仆人搀扶着慢慢走上讲台，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与虔诚，他就那么带着如同是朝圣一般的神态站在讲台的中央，在无数科学家与神职人员古怪的目光中，用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捧起了一罐绿色的药剂。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中大部分觉得我疯了，剩下的则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疯了，只是想来看我的笑话的。 　　是的，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他能证明上帝，我也会认为他疯了。 　　但我很清楚，我自己没疯，我和当年创造高等数学、提出力学三大基本定律时一样清醒！” 　　老人高声说道： 　　“我也曾经也问过自己无数次——我梦中那个沐浴在光中的天使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但答案都是——不，我不可能在幻想中知道那些我从没听说过的动植物！” 　　他的话引发了大厅中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上帝是存在的！而今天，我亲自将向大家证明这一点！” 　　说完那位大科学家脱去了自己的外套，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他那满是老人斑的皮肤与鼓起的肚腩后，他将手中的药剂一口喝下。 　　……………… 　　细小的波纹开始扩大着它影响的范围，继续沿时间长河逆流而上。 　　公元前2579年 　　胡夫受到了天空之神荷鲁斯的神启，这个消息仿佛是随着风传遍了整个埃及。 　　不过，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因为在他们看来胡尼胡夫不是收到了神启，而是受到恶魔的蛊惑或者干脆是疯了。 　　——因为他居然真的觉得自己从路边一个落魄商人那里得到的纸草上，会记录着神药的配方。而他将成为这块土地上永世的法老，漫步在大地上的神灵。 　　不过法老们有不少都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偶尔有那么几个发疯的似乎也并不奇怪。 　　原本修建到一半的金字塔被他停了下来，无数的奴隶与农夫被他组织成军队，向着西奈半岛，向着那旷阔的沙漠，向着丛林，向着海洋，向着一切可能的方向发动了一场看不到尽头，明眼人都能明白没有获胜希望的战争。 　　更可笑的是这场战争不是为了土地，不是为了奴隶更不是为了获得财富，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唯一想要的仅仅是一些各种颜色，古古怪怪的植物和石头。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大贵族与大祭师们前不久已经谈好了筹码，新的法老已经在各种肮脏的交易后诞生了。 　　——既然有了新的神的代理人和化身，那么旧的自然也就该退场了。—— 　　这个在埃及几乎人尽皆知的消息胡夫没有理由不知道，但他毫不在意。 　　在他看来，世俗的权力与成为“神”相比，是那么的苍白与可笑。 　　“愚者们，见证新神的诞生吧。” 　　胡夫看着破门而入的士兵，纵身跳入了那正煮着无数古怪材料的大锅。 　　……………… 　　那波纹此刻在时间之河中已经掀起了巨浪，河流震荡着，咆哮着，如同河面之下正有无数的礁石冒起，它们推动着那剧烈的震波继续向着时间线的上游涌去。 　　数百万年前 　　某个蓝皮外星人（注1）正在热带雨林中寻找着新的试验对象。 　　虽然前几个试验对象都表现出了让他们都惊叹不已的潜力，不过也同样出现难以理解的不稳定（注2）。 　　不稳定的兵器毫无疑问是一种不合格的兵器，于是现在这个兵器计划已经处在了废弃的边缘，它们这段时间的努力眼看就要白费，这让每个人都非常苦恼。 　　它看着那一片片倒下的树林，发觉有一条古怪的虫子正慌不择路爬向它的脚边。 　　抬起脚，在即将踩下去的那一刻，它突然福灵心至，发现了这个计划中新的可能性： 　　反正我们要的是炮灰，又不是研究员，智力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仅仅是潜力。 　　既然如此，除了那些猴子，我们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个星球上的其它生物。 　　——比如用这条虫子试试？—— 　　……………… 　　时间之河仿佛在沸腾，就像是有某种巨兽正在水面之下垂死挣扎，但那波纹依旧在向前。 　　6500万年前的某一日 　　一只偷蛋龙正衔着一块带着苦味的石头回到巢穴，在那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有亮晶晶的天然水晶，有黑漆漆的炭块，还有各种各样的石头与墨色的液体。 　　它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饥饿与疲惫正在折磨着它的意志，它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 　　——不过一切都很快就要结束了。—— 　　它没来由的就是明白这一点。 　　在了这一大堆“垃圾”旁，偷蛋龙微微抬起头，天空改变了它的颜色，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将天空染得赤红。 　　它没有和那些同伴一样选择逃走，不是因为它知道陨石的落点将正是自己的巢穴，自己现在就算是一支箭，现在也休想逃离陨石的绝对杀伤范围，而是它清楚的知道，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最后只剩下一种原料了…… 　　——它慢慢卧到了自己收集的这堆材料之上…… 　　………………… 　　那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波纹慢慢放缓了脚步。 　　36亿年前 　　在远古地球那充满腐蚀性大气与氨基酸浓汤般的海洋中，正在那高温、酸雨的环境中，等待着那个属于地球的“奇迹”的来临。 　　然后某一天，在那无比微小的概率之下，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原有的细胞结构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但在这个奇迹中诞生的生命，似乎与其它世界中“原本”应该诞生的东西不太一样…… 　　波纹诡异的“犹豫”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它发现自己正从时间的支流进入了更大的河道。 　　……………… 　　在那席卷多远宇宙的战争正将一个个平行宇宙或自动或被动的卷入，双方在从宏观到微观，从现在到未来的战场上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而另一个地方却异常的平静。 　　唐雪凝与带着墨镜的老人依旧十分惬意的面对面坐在那虚空中的岩石上。 　　“你不觉得这样一边盯着别人看一边用各种手段进行监测很不礼貌吗？” 　　老人有些别扭的冲着那死死盯着他看的少女问道。 　　“一点也不。” 　　少女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再一次改变了自己的观测方式。 　　存在即是合理，既然有能够干涉整个世界的创/世神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就必然会留有专为创/世神准备好的后门，那才是终结这场已经蔓延到时间线上的战争的尽头。 　　“既然你不愿意做一个噩梦，那么我这点不礼貌想必您也不会在意吧。” 　　“那么你看到什么了吗？” 　　老人瘪了瘪嘴，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后接着问道：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现，所以现在我才会让您觉得不礼貌啊。” 　　少女有些无奈的回答。 　　是的，虽然一早就预计到这条路不好走，但少女从没想到这个“创/世神接口”居然这么难找。 　　光谱、磁场、引力波、量子态，少女几乎试过了一切手段，但面前那位老人仿佛就真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没有任何特别。 　　以至于现在少女都有些想尝试给他一拳，看是否会有什么新发现了。 　　“好吧，算是给你的小提示。” 　　不过老人似乎也从少女那变得不那么友好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他连忙竖起了一只手指。 　　“你觉得梦的本质是什么？” 　　“梦的本质？” 　　少女突然明白了什么…… 　　世界碎裂了，不，或许不应该说是世界碎裂了，应该说是这个世界掀起了它外在的表象，露出了它最真实的一面。 　　那是一个小小的书房，靠门的那一边是一个书架，里面是各种杂志、小说与各种模型，而另一侧的墙上贴着一章泛黄画报，少女则正与双眼紧闭似乎正在熟睡的安闻一起，坐在一张摆满了原稿与设定的书桌前。 　　而老人就那么坐在书桌后面，带着笑容说道： 　　“欢迎来到世界核心，唐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本人知道有本漫画《圣盾传奇》，里面霍华德.史塔克是这个组织的秘密成员，而牛顿是它的长老，但记得本人说过，是电影世界，没说就当它不存在。 　　另外越写越觉得本人书中的这几个参赛者拿到其它书里都是能当主角啊，坚强、有毅力而且知道该如何利用剧情为自己服务，更有自己明确的道路…… 　　纯正的小白花能活过三章吗？ 　　为那些外星人节目组中真正的小白花们点支蜡烛…… 　　注1：克里人，异人族的创造者，漫威宇宙中（已出现的）三大宇宙帝国之一，曾经在《神盾局》中出现过。 　　注2：《神盾局》里面曾经有异人说什么“每一个异人都有他存在的目的”什么的，但本人认为这句话应该是从哲学上理解的，否则岂不是克里人完全预言了其后几百万年中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有这水平他们还需要人类当士兵？所以本人的看法是他们当年放弃异人的原因正是因为同样的异人改造，在不同个体上诞生出了天差地别的不同，强的能吊打灭霸（比如漫画中的黑蝠王），鶸的在觉醒能力时都会造成生活不能自理（《神盾局》中的ROSE，那满身是刺的姿态怎么想都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所以他们放弃了异人这种异常不稳定，投入大收益小的兵器。 第169章 幸福的道路（八） 　　无敌有两种： 　　一种是因为太会做人, 没有任何人和其有冲突，是谓“仁者无敌”。 　　而另一种则是他的敌人都已经被毁灭了——而现在，安闻正站在时间线的上游，向着她的一切敌人肆无忌惮的挥洒着毁灭的风暴。 　　这不是复仇者联盟就能处理的局势。 　　哪怕X教授、万磁王, 也根本没有踏入这个战场的资格。 　　甚至仅仅是那时空改变的余波，就已经使得完美天启与琴.格蕾消失了。 　　而安闻来至时光长河的真正攻击正以无可抵御的方式横扫一切敌人： 　　远在地球诞生最原始的生命之前, 在土星卫星泰坦液态甲烷所形成的海洋，原始的生命已经在那带电的砂砾中诞生、繁衍了无数的世代, 而今天它们即将踏出进化史上决定性的一步——登上陆地。 　　但是，它们从没预料到，它们登上陆地后所遭遇到，会是一根带着无比恶意的高跟鞋鞋跟。 　　“啪叽……” 　　永恒一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那无数平行宇宙中聚集了五颗无限宝石的灭霸也同时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安闻蹲在某个荒芜星球的小水塘旁, 看着那最原始的生命——细菌在那被地热住的滚烫的液体中沉浮, 然后，她微笑着拿出了一瓶消毒水。 　　既然阿斯嘉德人从未出现，自然也谈不上消失…… 　　而前来灭杀一切文明之敌的天神组成员，则赫然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是一片银河般灿烂的星辰 　　——那是无数平行世界中聚集起来的无数无限宝石所组成的银河，是世界最本质规律的体现, 它们仅仅是存在, 就已经足以扭曲那里的一切。 　　当敌人一个个的消失，更多的世界成为她的食饵。 　　世界的多层结构在安闻的面前一层层拨开，展示着它们中所蕴含的所有秘密。 　　无数的知识与秘密被一一发觉, 无数被隐藏在那些魔法与神力之下的世界规则被揭示。 　　她明智的避开了那些足以撬动整个多元宇宙存在的事物，向着那些隐藏在宇宙最深处早已被所有生命所遗忘的恐怖与神圣之物释放着善意，她向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着。 　　无数迷雾被剥去，无数的未来被筛选，意思与精神在那概率网络中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新的可能。 　　但是当那个简历的无数努力智商的答案得出时，安闻却愣住了： 　　——成为创世神，被所有造物所爱。—— 　　不是这个答案太困难，现在只要她想，她随时能够在这个宇宙中创造出无数新的平行世界，无数人人都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世界。 　　——但那真的可以算是幸福吗？—— 　　在全知全能之后，面对在那无数的可能性中得出的答案，安闻反而有些迷茫了。 　　她犹豫了无穷，又似乎根本没有犹豫，她放弃了在这个哲学问题上的纠结。 　　对于这种幸福的烦恼——关于“幸福”的定义完全可以以后慢慢去思考。 　　她现在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做…… 　　安闻将目光投向了概率之河上的那最后一位参赛者。 　　——是时候该借宿这场闹剧，让你退场了。—— 　　…………………… 　　在那不大的书房中。 　　“哈，不错。” 　　老人用略带惊讶的看着面前端坐的唐雪凝。 　　“居然给这么点提示就明白了。” 　　“梦的本质就是大脑的潜意识活动，它是做做梦者追求的幻想、是最深的执念……但它唯独不是真实。” 　　少女正好奇的看向老人面前的书桌上，那里有一张稿纸，稿纸中是一团正在旋转的星云，而一团暗影正在其上扩散着——少女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刚刚她所在的“世界”。 　　“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个世界的本质居然是这样。” 　　“怎么样，有趣吧。” 　　老人用手在那星云上轻轻一点，那星云与那扩散的阴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的电视画面般停了下来。 　　“是的。” 　　少女看着那桌上静止的星云点了点头，不过她接着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如同概率云一样的世界中所诞生的，只会是混沌而不会是那丰富多彩的世界。 　　“但是那些规律，那些超能力，那些诡异的物理定律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是‘我的梦’啊。” 　　说着，老人随手拿起一支铅笔在稿纸上画了画，那旋转的星云随即变成了一张笑脸。 　　“世界以我对原本世界的认知为基础，规律按照我幻想的条件而修改，对于这个梦境来说我确实就是创世神 　　——只有我觉得存在的事物才能存在，只有我认同的变化才会发生，我就是一切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那些英雄、那些异能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少女现在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等人打生打死了这么久的世界居然就是这么个唯心世界。 　　不过这也同样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原版”的历史中，英雄们表现得时强时弱的原因了——因为老人“认为”他们该是如此。 　　“你认为他们有多强他们就有多强，在你的认知之外一切定律与规则，甚至是空间与时间都不存在……” 　　“是的，不过那是你们几个女孩跑进我的梦境，让这个梦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之前。” 　　老人随即露出了一副苦脸，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脑子里都有些什么啊——超级科技、念力、查克拉、魂力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本来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你们仅仅是来到我的梦境，带来的那些认知就让我好几个中意的孩子变得又弱又蠢，那样子让我都不忍心看了。” 　　这一次唐雪凝并没有接老人的话，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话题，因为毫无疑问，她从莱克斯那里带出来的超级科技对世界的影响比那些查克拉、魂力要大得多。 　　“她还真是可怜，在一场梦中需求幸福。”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身边，那个依然在梦中的女孩正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不，或许她才是更加贴合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绝对的幸福’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找到，不是吗？” 　　对于少女的说法，老人纠正道： 　　“而且她很可能潜意识中也意识到了自己所寻求的那种‘绝对的幸福’并不存在。 　　每个人的幸福都有自己的定义，她连追求幸福的基础——到底什么样的未来才能真正称得上自己真正的幸福都不明白就动手了。 　　而最可悲的是，她又偏偏有足够的理性某种程度上察觉了其中的矛盾，所以她才会迷茫。 　　‘一个人人都爱我的世界’，这可是无数女孩的终极梦想，但她却没有创造出那样的世界。 　　——本来你们的那个游戏，她应该是绝对赢家的，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少女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安闻总让她想起了许久以前的自己。 　　“人最难以了解的就是自己……” 　　“好了，我们现在来继续以前的那个关于梦境中普通人幸福的问题吧。” 　　老人拍了拍手，将话题重新回归到那个先前被打断的问题上，他拿起桌上的那张稿纸冲着少女问道： 　　“在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你还认为有必要为他们这些无论生命、相貌还是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幻想，他们的‘自由意识’与‘人性的光辉’都是一种错觉的存在谋取幸福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一生有没有意义，但我明白……” 　　少女带着坚毅的表情看着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们也至少应该有机会——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个说法你不觉得有些矛盾吗——‘给予幻想让自己化为真实的机会’？” 　　老人有些不解。 　　“不，当然能做到。” 　　少女微笑着看着老人，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只需要您微微闭上一会儿眼睛就够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会负责将这个世界的基础进行完善，一个底层结构足够坚固的世界或许不会诞生出你原先梦中那些各种各样的英雄，但它却绝对能给那些‘凡人’一个机会。” 　　“我总觉得你会把我的梦弄得一团糟！” 　　老人看着那笑吟吟的少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都不在乎噩梦了还在乎这一点？” 　　少女歪着头反问道。 　　“可是我觉得一个和现实世界相同的梦，比单纯的噩梦更加恐怖啊。” 　　“反正那只是您无穷梦境中的一个，不是吗？” 　　少女笑得像一只狐狸，她就如同那些推销员一般向着老人推销着自己的想法： 　　“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所创造的那些英雄，他们在一个规则贴近现实的世界中会遇到些什么吗？” 　　接着，房间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好吧，你说服我了。” 　　终于，老人点了点头。 　　但他随即就带着一脸笑容的指了指少女身旁，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说道： 　　“不过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除了你我，那个梦境中可是还有其他的观测者哦。” 　　“也就是说我需要战胜这个现在‘认为’自己全知全能的女孩吗？” 　　少女古怪的笑了笑，反手一记手刀直奔安闻的脖颈而去。 　　“是的，而且我不允许你在‘这里’伤害她。” 　　少女的手刀在距离安闻喉咙数毫米的地方被无形的障壁挡下，哪怕同为梦境世界的观测者，但权限依然有高下之分，作为创造者的老人毫无疑问有着最高的权限。 　　“在‘里面’你的情况可不秒哦，现在的情况下，你只有那么一瞬间去让她‘相信’你比她强，而且是无可抵御的强，你觉得你该怎么做呢？。” 　　……………… 　　当安闻那足以震动整个世界底层规律的一击触碰到唐雪凝身体前的那一刹那。 　　她发现那个少女正在向自己展示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杯切割成了一个个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的区间。 　　时空规则在其中展现着最最混乱的本质。 　　安闻的内心中发出了冷笑，这种如同全频干扰一般的行为最多只能算是垂死挣扎，只能将其退场的时间延缓一刹那。 　　但这一刹那足够了。 　　唐雪凝在安闻的面前缓缓的竖起一支手指，淡淡的说道： 　　“首先，要有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热，上完班回家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烟…… 第170章 幸福的道路（完） 　　神说：要有光, 就有了光。 　　——《圣经》 　　随着唐雪凝的话语，没有光源的洁白笼罩了一切。 　　不论是那场仿佛要撕碎空间震动整个多元宇宙的战斗、那些正因为被来至时间上游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的英雄们，还是那现在变得越加诡异与难以描述的概率世界，甚至是那时间之河现在都完全在笼罩在一片纯白中。 　　事实上, 那不仅仅是“笼罩”，更像是电脑中的那种“覆盖”——因为那安闻的感知中, 所有东西都消失了，那宏伟的平行宇宙乃至他们所经过的时间与痕迹现在都消失在了这片难以形容的洁白中。 　　世界现在仿佛就只剩下了少女与安闻以一种近乎凝固的姿态静止在这空间中。 　　“你做了什么？” 　　伴随着小时的平行空间, 那如同无限蔓延的烂肉地狱一般的“夜之女神”也同样消失在了无尽的宇宙中，全知全能已经不再，甚至连那概率世界中的巨人都不见了踪迹，安闻重归“凡人”。 　　感受到那飞速流逝的力量，感受着那消失在时间与平行宇宙中的无数化身, 安闻“站在”那片纯白的虚空中环顾着四周问道。 　　“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吗？” 　　“现在请稍稍安静一点, 我正在创造世界呢。” 　　少女微笑着微微一点，安闻如同瞬间移动般消失了，接着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少女十步开外。 　　而此刻，同样没有来源的纯黑从两人间的正中央将整个世界分成了黑与白的两半。 　　不是光与暗，不分善与恶，那是人类赋予它们意义之外的纯粹——那是代表万事万物的对立与冲突的概念。 　　“为什么明明有这样的力量, 却在现在才想起阻止我呢？” 　　哪怕面对这样的景象, 安闻也没有任何的吃惊，她只是平静的问道。 　　“你的恶趣味吗？” 　　就在说话间，那分开黑与白的线变得柔和起来, 曲面与弧取代了那简洁的直线，而那黑色的半旋中，安闻脚下的白与少女脚下白色半旋中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两人脚下的那阴阳鱼诞生出足以让两人识别的形状后，黑与白开始了旋转。 　　那代表着变化——矛盾与循环带来变化，而变化，正是少女赋予这个新生宇宙最终极的目标。 　　万事万物应变化而生，应变化而灭，在不断的新旧交替中，世界逐渐变得丰富起来。 　　“不，至少到‘刚才’为止，你确实有轻易将我击败的能力。” 　　似乎是因为目前的“创/世”告一段落，少女对着安闻摇了摇头，回答起了她的问题。 　　“……你去找了斯坦.李吗？” 　　在微微一愣之后，安闻便找到了少女这“创/世力量”的来源。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答案也确实没错。 　　那阴阳鱼在高速的旋转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黑与白那泾渭分明的边界消失了，黑与白似乎融化在了一起，变得难分彼此。 　　这个世界此刻展现在两人眼中的，只留下了一片灰色——或曰：混沌。 　　但那混沌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少女笑吟吟的伸出手臂。 　　“啪。” 　　那是一个响指。 　　然后，是异常夺目，却又没有丝毫杀伤力的闪光，当安闻能够再度视物时，在少女与她四周的，已经是人类那贫瘠的语言难以形容的多维宇宙图景： 　　无数以不规则形态弯曲、延伸、相互交结在一起的大堆“管道”，它仿佛在无尽的变化，却又仿佛没有任何没有变化，它们的延伸与扩张似乎完全随机，却又似乎有某种奇特的韵律，这样矛盾的认知让所有看到的人觉得一阵头晕。 　　新生的十一维空间用最直观的方式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我原本为了防止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一直尽量避免与他又直接接触的。 　　也是，比起攻略那些英雄，攻略一个创/世神性价比要高得多。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 　　安闻现在此地放松了下来，她对着少女再没有了丝毫的戒备，反而开始欣赏起了那“宇宙初开”时的美景。 　　现在这场“节目”的最终胜负已经很明朗了。 　　“介意我多看一看吗？真实难得一见的奇景……” 　　“拿得起，放得下，真是难得一见的良好心态呢。” 　　少女对安稳现在的表现发出了感慨。 　　“那么可以轮到我问几个问题了吗？” 　　“请。” 　　“你参与这个节目是为了什么呢？” 　　少女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呵呵……当时的我还足够蠢……” 　　安闻自嘲似的低声笑了笑之后，抬起头望向那无法形容，但确实又无比壮丽的新生世界，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的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我参加这个节目是为了寻求那些我那自以为是的，居然认为只有在那些动漫世界中才能获得的幸福。” 　　在两人说话的这短短时间，在无尽的可能中，远超人类理解范围的“生命”出现了，迥异于人类文明的高维“文明”诞生了，世界慢慢变得喧嚣——然后，或许是因为理念分歧，或许是因为利益矛盾。 　　那一瞬间，战争出现了。 　　掌握着宇宙最高维度奥秘的初生者们没有丝毫犹豫，使用着它们全部的力量相互搏杀着。 　　在那力量的冲击下，拥有十一维度的世界“崩塌”了，无数的“碎片”慢慢消逝在虚空化为了种种另类诡异的结构，而一些安闻所熟知的“东西”却在高次元崩坏，卷曲退入微观范围的同时诞生了——那是事物运行的轨迹，那是能被低维度生命所认知的高维度规则的碎片，那是为人类感知中的一切赋予意义的根本：它被人类称为时间。 　　“那么你找到了吗？” 　　少女接着问道。 　　“明知故问——人们爱鞑靼人只是为了不爱他们的邻居。” 　　安闻没好气的看了少女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但真正参与其中，在那些以往梦寐以求的人物身边时，我才发现……” 　　“那个世界，那些人物并不如你所想，对吗？ 　　幸福，并不是换一个环境、换一个身份就能获得的简单之物，过去的憧憬仅仅是距离带来的美感，当你在他们身边时看到的才是真实。” 　　少女接上了安闻的话头，接着她在安闻惊讶的目光中耸了耸肩，淡淡的解释道： 　　“别奇怪，那真是非常痛的领悟——虽然我的领悟是靠着不断去死死出来的……” 　　“看起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在听到少女的回答后，安闻笑着问道： 　　“可以分享一下你的悲惨经历让我乐一乐吗？” 　　“当然……不可以。” 　　在一个疯狂的世界中，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变得同样疯狂。 　　当那些强大文明为了胜利，一次又一次崩坏着空间结构，降低着宏观空间维度时，根本没有任何和平主义文明的生存空间。 　　虽然大家都明白将战争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将是同归于尽，但没有任何文明选择牺牲自己去保护宇宙，或许前期还真有一辆个这样的文明，但战争进行到后期时，这种文明早就死绝了。 　　那场“新宇宙”中文明之间的战争越演越烈，整个宇宙的稳定结构在交战双方丧心病狂的毁灭性维度武器攻击中不断的碎裂，现在在两人的四周，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灿烂无比的三维宇宙已经诞生。 　　——但战争还是没有停止。—— 　　“想念原本的世界吗？” 　　少女问出了她的下一个问题。 　　对于唐雪凝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安闻突然愣住了。 　　“你是说那个……父亲总说些听起来啰啰嗦嗦让人烦躁无比的念叨，母亲总是隐晦的对于学习对于终身大事的催促，我大学里那个一天到晚不太管事的系班主任，那些一天到晚喜欢在宿舍里八卦的室友的世界？” 　　虽然安闻嘴里满是不削的语气，但她眼角的泪光却骗不了任何人。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怀恋的一天，从没有想到过哪些原本不堪回首的回忆是如此的可爱，而正是我自己选择从那里逃离了出来。” 　　“城里的人想要出去，城外的人想要进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少女淡淡的作出总结之后突然问道。 　　“那么，你想离开这个节目吗？” 　　那场从宇宙诞生持续到结束的终极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各个文明“充分展现了它们那不屈的意志”、“展现了它们文明的光辉”，咬紧牙关，将战争从文明诞生之初延续到了宇宙的终末。 　　现在的宇宙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只有引力所带来的光线扭曲还在向外界诉说着自己的存在。 　　然后，最后的一维战争还是打响了，在那虚空不断的闪光中，两人之间的所有存在都化为了碎片。 　　只余下了点点闪烁的微弱光芒漫无目的的漂浮在那支离破碎的虚空之中——那是无数文明在最后时刻采用了各种空间分割技术，所创造出了独立于宇宙之外的小小“避难所”。 　　是这个宇宙证明它存在的最后痕迹。 　　世界重归了灰色的混沌，少女的第一次创世以不知道该说是大成功还是大失败的结果而告终。 　　“抱歉，作为一个初次尝试创/世的新人，难免会犯点小错误……” 　　少女对这样的结果瘪了瘪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 　　但安闻现在对于少女的创/世成功还是失败已经毫不在意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刚刚的场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许久之后，她才带着犹豫与决绝问道： 　　“你确定你能做到？” 　　“不，我当然做不到。 　　我哪怕是现在都完全无法理解那让我们在各个世界穿越的技术与原理，更不要说逆向破解了。” 　　果不其然，少女收获了安闻不善的目光。 　　但少女毫不在意的抬起双手，那些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混沌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如同一道圆环般在她身侧形成一道万物与混沌之间的循环。 　　“但是你看，我现在不是正好有创世的权限吗？” 　　“你想做什么？” 　　安闻带着严肃的表情问道。 　　“让我们参与的这个节目失去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空调让胃受凉了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胃一直痛。 　　今天吃了药好了一点，但状态还是很差，不好意思…… 　　外星人：【哔】了狗了！这次她又准备搞什么事儿啊！ 第171章 终结之刻 　　“让这个节目失去意义。” 　　这话说完之后, 整个空旷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无限的时间之后——在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中这毫无意义。 　　知道许久许久之后，安闻才用仿佛阴沉得能滴出黏稠黑色液体来的声音问道。 　　“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外星人的技术或许对于我们来说无懈可击。” 　　唐雪凝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安闻之后微笑着回答： 　　“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不是——而我现在不是正好有创/世权限吗？” 　　“你想怎么做？” 　　瞬间明白少女意图的安闻同样露出了一个笑容。 　　“现在我想到的办法有两种。” 　　少女再次挥动手臂, 两人都熟悉无比的概率之河再次出现，但这次, 每一条组成这条长河的“命运”都演绎着“玛丽苏”、“虐/恋情深”、“霸道总裁”等等的剧目的极致。 　　那些世界中，世界中的一切的社会人文、人类智商、阶级矛盾、国家冲突、物理定律都是围绕着它们在转动, 如果双方起了冲突——对不起，这些概念拥有更高级的解释权，哪怕是宇宙常数都需要为它们让路。 　　“一种，是我们不断的给那帮外星人看她们想看的那些内容，让她们看到腻, 看到吐, 看到同类节目就反胃为止。 　　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创/世，创造出一切有可能给予我们任务的世界，再重复一次又一次，用穷举法将一切套路，一切可能都穷尽之后，自然节目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么另一种呢？” 　　安闻看着那概率长河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悦的继续问道。 　　自己演戏不算, 居然还模具都盐不要，要整个宇宙配合着你演戏，这让她感到一阵发至内心的恶心。 　　“把那些观众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把那些他们想要的统统踩在脚下。” 　　说这话时，少女笑得很开心。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而少女这个回答同时也让安闻很开心。 　　“你想采用哪一种方案？” 　　“还用问吗？” 　　安闻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当然是怎么恶心她们怎么来~”*2 　　这一刻，唯二拥有创世权限的观测者达成了共识。 　　下一刻，宇宙“再一次”诞生了。 　　在那一瞬间，在少女与安闻两人同时的注视下，在两个不同视角对“世界”有着不尽相同认知的观测者的相互比对之下，“数学”规律与“逻辑”产生了，那13个确定宇宙状态的宇宙常数被划定： 　　万有引力常数、光速、绝对零度、哈勃常数、普朗克常数等等拥有了意义，它们被两人下意识的赋予了“存在”——一个适合生命，能够诞生“文明”的宇宙就此诞生。 　　但这一次，宇宙的发展似乎有那么点……奇怪！？ 　　某条时间线中 　　人类诞生了，没错，但他们中间多了那么些不太和谐的个体。 　　他们被称为食尸鬼——只能以人类为食的掠食者们。 　　他们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用着远超凡人的力量猎食着那些随处可见的“猎物”。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也到此为止了，不是因为那些特警们的奋战终于有了成效，而是因为国家级的势力终于正视起这些严重影响治安的“老虎”了。 　　一个区接着一个区被军队所封锁，步兵战车与半自动火力平台被安装在了一个个十字路口正中，拿着火焰喷射器与7.62口径穿甲弹的排级部队挨家挨户的撬开了大门，手持快速血液辨识系统的防化队员们检查着每一个人。 　　枪声与惨叫持续了数周，每天早晨都会有数卡车的尸体被拉出区外，在120口径的速射炮炮弹下，地球上众生平等。 　　而不久后，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了下一个区。 　　而此刻，作为由人转化为半食尸鬼的金木正站在两个女人——这场行动的最高指挥官面前，大声控诉着对方的“暴行”。 　　“快住手！他们中许多是无辜的！” 　　金木站在那碎裂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窗外的灯光，冲着两人露出那鲜红的单眼。 　　“无辜？难道他们没有吃过人吗？” 　　但很显然这样的说辞对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不，除开极少极少，他们都吃过人——就算现在没有吃过，过去也曾经吃过！ 　　难道只有在与你接触之后吃人的那些才叫罪大恶极，至于过去被他们吃掉的就该自认倒霉？” 　　“但那根本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本能啊！” 　　金木上前一步，几乎是怒吼着说道。 　　是的，作为那种吞噬冲动的受害者，他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那就如同伸出沙漠中干渴的行走了数天吼，对着水源那来至生存本能与灵魂深处最深切的渴望。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那种灵魂深处对人肉的渴求！” 　　“用你剩下的那一半属于人类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觉得对于动物来说，‘人肉’与猪肉牛肉兔肉有什么不同？这些不同又在于什么？这些不同的物质能否人工培养？” 　　但金木的辩解只是引来了对方更多的嘲笑： 　　“那么他们有向政府求救吗？有向社会说明情况寻求帮助吗？ 　　不，你没想过，应该说任何食尸鬼都没有想过这种解决方案，他们沉浸在那自以为是的悲剧‘宿命’中，用自虐似的绝食来展示‘怜悯’就无辜了？ 　　你知道要慢慢甄别这些人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可能会付出多少牺牲吗？ 　　为了甄别出那寥寥无几的‘无辜’，我们就必须放过那不知凡几的‘有罪’了——金木，那些食尸鬼的命是命，难道奋战在一线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们只是想过平凡的生活！” 　　“哈哈哈，既然作为一个食尸鬼，就不要想过‘人类’的平凡生活！” 　　金木的解释再一次引来了嘲笑： 　　“能让他们合理合法吃到人肉的地方又不是没有——中东那里可是天天战乱，在那里吃人有谁会管你们，但你们又有谁去那里过‘平凡的生活’了？ 　　作为一只和羊群生活在一起的狮子，你难道还奇怪为什么牧羊人冲你开枪？” 　　“可是……” 　　“猎食者不需要在意猎物的想法——这是大部分食尸鬼的共识。” 　　这一次金木的回答被打断了，对方已经不准备继续听他的那些唯心的中二言论了。 　　“那么既然如此，猎物奋起反抗就没有自卫过当这一说法。 　　在种族之战中，从来没有善恶与对错，只有生与死，你想选哪边？” 　　“来至国际特别搜查局的唐雪凝和安闻特等搜查官，我会阻止你们的暴行！” 　　金木作出了选择，但很显然，他选了错误的选项…… 　　………………… 　　另一条时间线中，人类的意志在死后化为“魂魄”所要去的尸魂界现在真弥漫着无数的硝烟 　　护庭十三队正在瀞灵廷边缘与一只装备着钢铁铠甲的军队战斗着。 　　在那支装备着动力铠甲、爆矢枪与灵能护盾的大军之后的山坡上，是一面红色的大旗。 　　而现在，在旗帜之下，护庭十三队的几位队长正在准备进行斩首攻击。 　　他们一边与那些铠甲士兵战斗，一边靠着自己等人的强大实力慢慢缩小着包围圈，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人： 　　两个穿着据说是“政委”制服的女人。 　　“用着奇怪技术掀起这场叛乱的主谋们，到此为止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老当益壮的拿着双刀接连砍翻了好几个士兵后来到了两人面前，他对着两人缓缓说道。 　　“掀起叛乱？不，我仅仅是给了那些永远不可能成为死神的魂魄们一个希望。” 　　其中一个少女看向了瀞灵廷边缘的展现，在那里很显然已经有了明显的突破，战火正在想着瀞灵廷内部延伸。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维护着世界的安全，但事实上呢？ 　　你们只是在维护着你们那些强者的特权！ 　　真为世界者着想，为什么你们不主动进攻虚圈？ 　　真为世界着想，为什么你们还在用血脉分出灵王与贵族？ 　　真为世界着想……” 　　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流魂街，那里的破败与远处瀞灵廷中的奢华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看你们四周吧，这就是在你们瀞灵廷之外，这个尸魂界的真实面貌！” 　　“但这已经在改变了！” 　　这次说话的，是刚刚赶到的黑崎一护。 　　“怎么改变的？” 　　而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少女： 　　“那种可笑的‘上层恩惠’（注1）能改变什么？ 　　这个世界不需要那些贵族的施舍，人们只有靠自己！他们解开的仅仅只是枷锁，得到的却是世界！” 　　“但我们确实是在维护着这个世界的安全，维护着这个世界的平衡！” 　　“那么现在能与你们战斗至今的他们，不同样有了维护世界安全与平衡的能力吗？” 　　一开始的那位少女指向了已经在瀞灵廷中蔓延开来的战火说道，显然护庭十三队在那里设置的防线已经崩溃。 　　“而且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重要，在你们甚至那个什么灵王出现之前，难道世界就不存在了？ 　　三叶虫、恐龙、智人们估计会有许多话想要说啊。” 　　“胡说八道，死吧！” 　　而比起黑崎一护，山本元柳斋重国更明白“批判的武器不如武器的批判”来的实在。 　　“果然，到最后还是需要靠力量来决胜负。”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彼此笑了笑。 　　“这不是正好吗？” 　　创/世神和你讲规矩玩游戏，你居然掀桌子准备玩真人PK？ 　　……………… 　　在另一条破时间线中，安闻创造出了那个她熟悉无比的世界： 　　猎人世界 　　而现在，几乎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仰望着天空，因为那里有一个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的庞然大物——死星。 　　“目标1：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枯戮山，目标2：流星街。 　　覆盖半径：一百五十公里。” 　　巨大的能量开始聚集，安闻将瞄准器的十字准心套在了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同样，很清楚彼此实力对比的她很清楚，这一炮下去整个揍敌客家族将成为历史。 　　“倒计时开始，3、2……” 　　而唐雪凝则站在巨大的落地屏幕前，居高临下欣赏着一个杀手家族与强盗团的末日。 　　少女创造了无数大家耳熟能详的世界，然后她们在那新生的世界中满怀恶意的寻找着目标。 　　在无数的世界中，无数那些惹来少女们星星眼与尖叫的“狂霸酷拽吊”的韩剧男主们，正在被打脸； 　　各个动漫世界中的主角正在被强制治疗着中二病，正在被逼着了解自己世界背后那血淋淋的真实； 　　而那些好莱坞的各种英雄们，则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三观，明白所谓“美式世界观”与现实的差距。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隔着世界的障壁，某位坏心眼的少女都仿佛能够听到那来至屏幕之外，无数观众所发出的那一声声凄厉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仿佛是电源跳闸一般，少女眼中的世界崩解了…… 　　少女很熟悉那种感觉，那是在她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中，因为世界无以为继外星人强制终止节目将其从这个世界中拉出去时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写几个世界，但是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想了想还是为动漫篇留下几个脑洞。 　　时间有点赶，不好意思 　　注1：事实上本人发现漫画中对主角等人进入瀞灵廷，揭露蓝染的阴谋后，流魂街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几乎没有描写，很难想象在他们那种体制下挥有什么大的改变。 第172章 番外.世界的余音（一） 　　那位带着墨镜的高挑女性站在大楼顶端, 在夜风中俯视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很难想象，脚下的这座城市仅仅在十年前这座城市还被战火化为过废墟。 　　这一切都要从“那一天”说起。 　　大约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全世界的人类都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中的世界，有超级科技、有魔法、有英雄、同样有想要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有着人们幻想中的一切。 　　而那里的发展也如同那无数传说中一样，在某人的带领下, 人们超越了自我展开了与魔王的决战…… 　　最后的决战是什么形态乃至胜负情况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但所有人都记得那将“无限”掌握在手中, 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 　　然后，梦醒了。 　　所有人都回归到了那冰冷的现实生活。 　　那仿佛只是一场属于全人类的梦，或许发生了一切，或许什么也没有发生，梦中的一切都化为了无比模糊的记忆。 　　宇宙特殊电磁波造成的集体幻觉、某大国的秘密军事实验、外星人的一次不成功袭击、平行世界干涉、宇宙重启前的记忆恢复…… 　　无数假说被不断提出, 同时无数的设想被不断否定。 　　无数人去探究过“真相”——全世界的网民们在政府发布调查报告前就自发的组织了起来, 他们群策群力的汇集了那梦中还记得的一切资料，还原了那个世界中的大部分情况。 　　然后，一场环球人肉搜索开始了。 　　在尼泊尔，有人找到了那位古一法师，但他，对, 是他, 只是个普通的老喇嘛，没有什么精神力量，更没有创造出什么高维度体系法术。 　　在欧洲, 有人找到了埃里克先生，这位年迈的犹太人经营着一家不大的金属加工厂——有人专门潜入工厂安装了摄像头，想知道他是否是用超能力完成工作的，但结果令人失望。 　　在美国，有人找到了托尼.斯塔克，这位从麻神理工辍学的富二代倒是和梦中的那一位很像，不过仅限是女人方面，至于科研方面嘛，只能说人们再一次确认一个人包办整个科研项目研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甚至有人从二战中的无数故纸堆里找到了一个疑似神盾局前身的“高科技战略后勤局”组建方案，但这个方案直接被当时的陆军、海军还有国会联合PASS掉了——因为完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的成立这么个机构！ 　　但与搜寻奇人异事那越来越令人失望的结果相对的，是那段时间中井喷似的科技发展。 　　无数连基础理论研究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堂而皇之的作为产品出现在了国际市场。 　　基因工程与机械工程方面如同安装了助推器，在极短时间内就攻克了无数的难关，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改变着整个社会。 　　无数仿佛从地下冒出来的科技迅速介入了每个人的生活。 　　而在各国发布的新一年预算中，人类脑波远程传输网络的研究项目占据了令人恐怖的巨大比例，据称已经有“研究成果”会在不久后开始正式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明眼人都明白，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场梦正在改变着这个世界。—— 　　然后，是一个重演过无数次的自然历史进程 　　——在这场几个大国都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新一轮科技竞赛中，改变的实力对比严重挑战着各大国的传统势力范围，军事摩擦与贸易冲突终于引发了新的战争——东亚统合战争。 　　那场战争中，无数的新兵器、新技术用铁与火淘汰了一切挡在它面的反对者，在不使用就会战败的情况下，新技术最用最快的速度扩散和运用了起来。 　　但那些生命的逝去并非完全没有意义，随着技术的扩散，那些军事技术也开始飞速的民用化，带来整个世界性的变化。 　　在那场华夏笑到最后的战争中，新的平衡被建立了起来，新的时代露出了曙光。 　　舒张着自己的肢体，看着那细腻肌肤下的流畅动作，又有谁能一眼看出这是人造之物呢？ 　　除开大脑，这靓丽躯体都仅仅是躯壳，这技术在战争时曾经夺走过无数人的性命，士兵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战争机器上的“零件”——伤残不再是士兵离开战场的理由，每个士兵都如同那句口号般“战斗到死”…… 　　但现在，这技术成为了所有肢体残缺人士的福音，没有它自己也永远无法离开那张病床（注1）。 　　而可笑的是，自己现在的工作却是对抗扩散开的另一项技术： 　　电子脑——这种不知道是那梦中“脑网”用科技方式的拙劣再现还是进一步超越的技术——所带来的新问题。 　　【素子，确认了，动手吧。】 　　脑网中，一个有点像干瘦猴子的老人发出了命令。 　　【真实个喜欢使唤人的老爹。】 　　素子笑了笑，褪下了身上的风衣，用一个高台跳水般的动作跃下了天台。 　　【但谁叫这就是工作呢？】 　　…………………… 　　在一帮满怀敌意的外星人中间生存是什么感觉？ 　　恐惧？绝望？迷茫？ 　　都不是。 　　因为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你在战斗了一天之后基本上不会有时间去思考那些哲学问题。 　　过去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有人的记忆都显得相当的暧昧与模糊，但四周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所有人那场“梦”的真实性。 　　——外星人是存在的，而我们人类有着成为神灵的可能！—— 　　记忆中那场让所有了解情况的人都慑慑发抖，让那些哪怕科技与肉体双方面都远超人类的外星种族们，也同样只能等待交战双方分出胜负后降下属于他们的命运，远超过任何人想象的战争中。 　　人类只有两个人有资格踏入那个战场——而且非常巧合的是，那两人正好代表了交战的双方。 　　战争的结局没有人知道，因为交战的双方都没有再次出现。 　　但很显然，战争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尽管在战后无数的科技与变种人的能力失效，但至少人们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世界化为烂肉地狱。 　　不过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在那席卷整个多元宇宙的战争终于平息了下来后，自己这些滞留在外星人星球上的人类，却开始发现那些外星人看自己的眼光变了，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某种不知名的宗教开始在外星人中流传，一个依靠宗教为纽带，多种外星人联合的“星盟”正在渐渐取代那彩虹桥已经失效的阿斯嘉德，成为新的九大王国控制者。 　　在那教义中，人类当之无愧的占据了其中“恶魔”的位置，然而却从来没有外星人在乎那扮演神灵角色的“先行者”同样也是人类的事实——哪怕现在那标志都还印在不少人类的工具上。 　　作为第一批作为代表与外星人接触的人类精英，这种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最高度的重视。 　　几大国家的外派代表们组织起来商讨着对策，在可见的将来都无法与地球取得联系的情况下，一个微型联合国成立了起来。 　　然而第一次会议异常的失败——与地球失联后的惊恐，强大外星人可能的威胁，来至不同国家人员各自的利弊考量等等都不是靠一场会议就能解决的。 　　而最终化解人类内部矛盾的，是一场袭击，“复活”过来的冰霜巨人王劳菲因为曾经差一点毁灭地球人而成为星盟中“先知”，他对群山中一个华夏/美国联合特种金属矿场的袭击，袭击后留下的只有无数毁坏的机器与满地的冰渣，没有任何活口——哪怕投降者都被无情的杀死了。 　　那微型联合国在此后进入了战时体制，无数来至各个成员的消息被汇总。 　　汇总后的消息好坏参半。 　　坏消息有许多许多，什么九大王国中哪怕最向着人类的阿斯嘉德这次也不准备为人类提供帮助，什么九大王国中有五个已经整体加入了星盟，而哪怕剩下的也正在考虑，什么人类的小型可靠基地正在不断受到袭击，什么地下室中的那些“化身”无法使用不说就连原本的变种人都失去了他们的能力…… 　　而在与会者面前最大的问题是：现在的人类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将散落在九大王国中的人类全部算上也没有突破十万人，而目前能够联络到的不到七万。 　　但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依托在外星人的“善意”上，那场多元宇宙战争已经让每个人明白他们能做到什么，“他们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战争”的提议全票通过了。 　　但现实却显得异常的绝望，缺少工业缺少资源缺少人口，这支孤悬于星海之中的人类族群此刻显得那么的脆弱。 　　而好消息则是因为彩虹桥的崩溃，在人类彼此失去联系的同时也是的那些对人类充满敌意的外星人们没法快速集结起来，用现在人类望尘莫及的力量将这些人类碾死。 　　而更让人们欣慰的是现在脑网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它依然留下了馈赠： 　　那是超越时代，经过科学家们反复论证后绝对能够在这个新世界中实现，足以为人类打下安身立命资本的科技。 　　残酷的现实使得建军路线毫无疑问只能向着少而精，大力发展智能化兵器的道路上迈进。 　　唯一的问题是，人类需要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中总能诞生出英雄。 　　这时一些人站了出来，他们自愿接受了那馈赠中因为技术条件问题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基因改造，自愿作为人类之盾去抵挡那即将降临的兵戈。 　　那个计划被按照古代英雄之名被称为“斯巴达计划”。 　　而那些战士们，也被称为了斯巴达战士。 　　借助着阿斯嘉德的王储洛基的私下帮助，大部分人都在那场战争开始之前隐蔽进了约顿海姆冰冷的群山中。 　　而肩负起吸引星盟大部队这项艰巨任何，为人类争取时间发展起来的，就成了每一个斯巴达战士身上最艰巨的任务。 　　“科塔娜，你又在任务日志中写了些什么？” 　　有着这富有磁性嗓音的，是一个穿着高科技全封闭式装甲的战士，现在他正一边清理着身上的薄霜一边好奇的询问着自己的智能AI。 　　【报告，我只是在回顾历史，方便今后阅读这份报告的人对事件有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 　　那有着一个淡蓝色女性形象的科塔娜一本正经的敬礼回复道。 　　“好吧，这次我睡了多久？” 　　不过士官长也没有对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智能AI深究的意思。 　　【两小时三十七分钟，比预定的集结时间超过七分钟了。】 　　说话时，科塔娜似乎有些不安。 　　“到时间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士官长抬头看了看四周，那里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和冰冷的岩石，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 　　“不论是连队的其他人，还是预定的补给投放都没有到吗？” 　　【……抱歉。】 　　科塔娜低下了头。 　　“不需要抱歉，那不是你的错。” 　　士官长在安慰了科塔娜之后，果断的站起身来。 　　“好了，既然已经超出了约定时间，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士官长，你不担心吗？】 　　但比起士官长的果决，科塔娜却不解的问道： 　　【其他人没有到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牺牲，预定的补给没有到时因为庇护所已经被……】 　　“是的，那些都有可能，甚至我很可能就是这个星球上的最后一个人类。 　　但那又怎么样？我还是那个斯巴达战士，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做好我应该做的一切！” 　　士官长打断了科塔娜的话，他望向那无尽的群山，目光似乎穿过了空间与时间，投向了那隐蔽在群山深处的人类庇护所。 　　他向着一切他所知的神灵与存在祈祷着他们的平安，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算代价是他的灵魂。 　　“好了，看来我们需要冒一点险了——科塔娜，上次我们发现的星盟后勤基地在什么位置？” 　　【在我们的7点26分11秒方向，距离152公里。】 　　“那好，我们去找他们借点补给品吧。” 　　说完，士官长拍了拍那已经粘结上了一层淡淡白霜的电磁步/枪迈开了大步。 　　在青色的荒芜大地上，在天空中那巨大的星球映衬下，一个战士孤独的踏上了旅途——为已知的所有人类而战的旅途。 　　作者有话要说：　　4K+，应该不会不够看了吧。 　　天气热了人就不想动啊…… 　　注1：说一下，这里用的是动漫设定，素子幼年因车祸瘫痪，在得到了全身义体技术后才重新恢复了生活。 　　《攻壳》漫画原版中设定的城市是香港而非动画中的日本或电影中的美国（貌似电影中没看到哪里说过国家，城市感觉就像是日本美国的大杂烩），而且之前确实有过一场东亚战争，战争的结果是中国笑到最后，将整个东亚都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第173章 番外.世界的余音（二） 　　百万年前, 人类的祖先击败了他们的表亲尼安德特人，离开了广袤的非洲大草原，踏上了征服世界的道路。 　　在一千五百年前，随着新的地理大发现, 大航海时代拉开了它的序幕，随后大量涌入的黄金与对更多利益的追求, 间接的引发了接下来的工业革命。 　　在九百年前，人类接触了阿斯嘉德人——使用着高科技, 文化上却依旧野蛮的外星人，并在他们的空间传输技术帮助下，人类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那星辰的大海。 　　最开始行动起来的，是当时三个人类世界中最有组织力、行动力与科技实力的大国。 　　早起的殖民地更像是一个个的末日地堡，哪怕是在最为荒凉的星球上, 他们也随时都防备着来至各个方向, 来至各种方式的袭击，随时防备着“拥有毁灭性力量并充满恶意的外星人”。 　　但不久之后，发觉宇宙远比想象中要寂静，而大国之间暗中的竞赛也加速了这一过程——无数以成本与速度为第一考虑的殖民地与工厂建立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其它国家也加入了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宴，虽然在各方面都比不过那三个大国, 但是光是从大国嘴边漏下来的那些残羹冷炙就已经足以填饱他们的胃口。 　　再接着进入星海的, 是各个大型跨国企业与私募基金组建起来的各种探险公司，他们十分聪明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大国看起来开发风险太大，而效果技术开发水平不够的世界。 　　我们人类在那狭小的地球上已经被囚禁了太久太久, 我们渴望着一切，我们那对于土地与资源的贪婪刷新了九大王国中所有其他外星人的认知。 　　只要有空气和水，人类能在任何世界中扎根；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与矿藏，他们能够在满是毒气与岩浆的大地上停留。 　　而接下来，“建立人类性的家园”这个话题被非常正式的提了出来。 　　于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殖民活动开始了，每个国家——哪怕是最落后的非洲国家都连联合起来拿出了自己的殖民计划，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七彩光芒在地球各处亮起。 　　现在想来那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美好时代。 　　仅仅数年时间，数以百万的人类跨国星海，踏上了对人类而言完全陌生的星球，数以万计的星球成为了人类新的领土，每天都有无数的超导矿物、稀有金属与动植物样本被送往地球。 　　在这场新的“西进”运动中，有无数人倒下了，恶劣的环境、无视小口径枪械的外星怪兽、能够诱发人体产生幻觉与尸体基因变异的诡异外星文明遗物“信标”…… 　　无尽的星空在孕育无数财富的同时也暗藏着无数的危险，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能够断送人类那脆弱的生命。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类对这场殖民轰动的热情——因为同样有无数的冒险家们获得了巨大的财富。 　　在他们事迹的激励下，新的大航海时代来临了。 　　混不下去的流浪汉、隐姓埋名的通缉犯、房贷到期无力偿还的破产中年人，这些“现代社会的沉淀物”用着各种手段，用着各种途径也踏上了异星的徒弟，去寻找那无尽的财富。 　　借助着彩虹桥的帮助，我们如同传说中吞噬一切的巨兽般席卷着自己目光中的一切，一切在阿斯嘉德所主导的九大王中其它文明眼中鸡肋的，毫无利用价值的世界都出现了人类的身影——就仿佛我们能在任何世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在那短短的几年中，人类在整个宇宙中疯狂的扩张着。 　　——美好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 　　不久之后，人类就为自己“抄近道”进入宇宙时代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人类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 　　在踏入神之领域的那一刻，一场现在的人们无法想象的战争也同时爆发了，在脑网的连接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置身事外，在那触碰到时空根本规则的战争中，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不过有个很奇特的现象就是，当你阅读旧时代各个星球对“那个事件”的记录时，你会发觉那些记录人如同患上了精神分裂： 　　一边对造成他们窘境的人进行了最最刻骨铭心的诅咒，但同样，他们也对那最终达成的成就无比的向往 　　【在那一日，我们成为了神。】 　　这段话或许体现出的，就是当年所有人类共同的心声吧。 　　当战争终于停歇时，世界改变了——字面意义上的改变了，原本无数的高科技产品成为了废铁，脑网那便捷的学习方式成为了过去，而那跨越时空的道路——彩虹桥更成为了梦幻般的传说。 　　停留在各个殖民地的人们才赫然发现自己成立文明的弃儿，那场殖民狂欢终止了，一个个的星球成为了一个个的孤岛，而人类也再次束缚在了脚下的星球之上。 　　“大衰败”开始了。 　　首先毁灭的，是连自给自足都无法做到的矿业殖民地，它们那脆弱的生态环境根本无法支撑人类在上面繁衍，它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那些旧时代中价值连城的矿石中活活饿死，而少数人选择了给自己一枪； 　　接着出现问题的，是那些同步轨道上的卫星殖民地，我们现在根据遗址还原的那些资料中，几乎每一个殖民卫星最后发生的事情，都会严重挑战着人伦与道德； 　　而后，轮到了那些资源匮乏或功能不完善的殖民地…… 　　随着一个又一个殖民地的沉寂，随着那些设备在漫长的时间中开始逐渐损坏，当那反应堆中最后一根燃料棒耗尽时，黑暗再次笼罩了一切，这些意外流浪在外的人类孤儿们重归了莽荒黑暗的时代。 　　不过只要人们还在仰望星空，还在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那么这场战火就远远不能阻止人类重新踏上星辰大海的步伐，我们必然将再次踏上探索的旅程。 　　每个人类都对此深信不疑。 　　而现在的半人马星云，这个被我们成为“新伊甸”的世界，正是人类进取心最好的证明，我们重现了往日的辉煌。 　　——我们人类不但在短短数百年内重新踏上星海，更不止一两个殖民地做到了这点！—— 　　艾玛帝国利用非凡的信息科技，完美重现了“化身”系统，无畏生死的□□人飞行员们与战舰合二为一，在无数自动化行星工厂的支持下，那庞大得难以置信的舰队在星海中驰骋，用无数的恐怖巨舰去摧毁任何敢于挡在它面前的敌人。 　　而银河帝国的科技则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他们用卓越的生物科技创造出了原力武士，让人们能够以人类之身稍稍窥探那概率之河的奥秘，他们通过对概率的干涉总是能创造出概率上的不可能，展现那一个又一个仿佛魔法般的奇迹。 　　这两个分别继承了旧时代人类精华的文明几乎在同时重新回到了星海，在星海中重新点燃了属于人类的光明，让这原本沉寂的宇宙再度喧嚣了起来。 　　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两者的在时隔近千年，再度在星海中相遇时。 　　人类再度携起手来…… 　　是不可能的！ 　　战争，只有战争才是人类文明之间最直接，最坦诚的交流方式。 　　【伊沃！你居然又走神了！】 　　通讯器中的声音让伊沃“惊醒”了过来。 　　【抱歉，长官，我记得还有十五分钟后舰队才开始跃迁，所以还稍稍利用一下这段时间。】 　　自觉理亏的伊沃连忙解释道。 　　【计划有变，有情报显示银河帝国准备将他们的死星和舰队直接跃迁到多美.铎沃.艾玛去！】 　　而对安防似乎也不准备追究伊沃走神这事，毕竟严格说起来这事确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似乎他们现在终于发现打消耗战打不过我们了，准备靠着异常奇袭来翻盘，而我们现在就需要赶过去支援。】 　　【那帮原力感知者居然想直接跃迁到行星引力圈内，并且用他们的人造卫星和一个强大星际帝国首都的超级轨道防御系统PK？】 　　伊沃有些难以置信的嚷了起来： 　　【他们这是疯了吗！？还是说他们也终于发展出□□人飞行员科技了？】 　　【谁知道呢？而且这也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问题——我们只需要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那些所谓绝地大师们眼中看到的未来与现实不符就足够了。】 　　通讯中传来了长官那无所谓的声音。 　　【准备出发，大家都还记得和原力使用者交战的规则吧？】 　　【你的船比弹药值钱，人再快也快不过激光，永远保持你和他们的距离，只有傻瓜才和他们的原力武士玩跳帮！】*N 　　回应他的，是通讯器中那整齐划一的声音。 　　【好了，开始跃迁。】 　　在深空中那支庞大舰队的面前，一个时空的漩涡正在慢慢出现，光与物质在那里被拉伸陈了线状，感知中的一切都变得混乱，思维变得模糊。 　　时间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相对论在这时空的奇点范围内不再适用。 　　而等到伊沃再次能够视物时，他眼中的已经不再是那茫茫星海，而是那颗美丽星球的轨道上，用激光、用导弹、用电磁炮为线条，用无数战舰的碎片与护盾过载时的闪光作为色彩，用那宏大宇宙作为背景，描绘着战士们的生与死，传递着无数激情与热血的辉煌画卷。 　　护盾继电器过载时的嘶鸣、通讯中同伴死亡时的惨叫、实弹撞击在装甲板上装来的恐怖撕裂声，为这一场壮阔的演出配上了最好的音乐。 　　每时每刻都有战舰在燃烧，在爆炸，每时每刻都有性的战舰通过跃迁进入这地狱般的战场。这场演出中正在不断加入更多的演员。 　　【任何分配完毕！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大家伙！】 　　当长官的命令传来是，那个银河帝国的决战兵器——那个巨大的人造星体，正用着难以置信的火力密度，用着那可能厚达数公里的装甲慢慢向着那行星逼近，同时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姿态，随时准备给艾玛帝国首都发出致命的一击。 　　【收到！】 　　伊沃所控制的战舰在颤抖着，那是炮弹正在不断撞击在这艘“地狱天使级”战列舰上的结果，但这也正如同伊沃现在那激昂的心情一般。 　　【火力全开！让我们开始起舞吧！】 　　作者有话要说：　　胃痛发展成拉肚子了，昨天没有更新不好意思。 　　本人赶出来这一章已经尽力了，胃痛+拉肚子，昨天到今天除了块巧克力什么都没吃……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